农家寡夫郎by鱼百百
鱼百百  发于:2024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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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钊也说道:“大人,我并没有什么舅老爷,家母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
里正大人也是个人精忙转了话头,“是我记差了,记差了。”
林清不想放过这个话题,他和秦钊今天过来就是解决这个事的,这宋书吏仗着秦钊的名头收礼,不知道真当两家是亲戚呢。
“里正大人,你说的这人是谁呀,是不是姓宋呀?”
“哦,林小哥儿认识,难不成是你那边的亲戚?”
“不是不是,之前秦钊的大伯娘在镇上有门远房娘舅,我也听说过,好像还是在衙门里吏呢,和我家确实没啥亲戚,而且秦钊和他大伯家早断了干系了。”
“原来是这样呀,我也只是听下面的人提起来一嘴。”
林清这么一说里正大人心里就有数了,合着那宋门栓是胡说八道啊,和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和人家一个断了关系的伯娘有那么点亲戚,这拐着他爷爷的腿的弯呢,也敢自称人家的娘舅。
里正大人脸上带笑,心里早就把宋门栓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一年宋门栓没少在衙门逞威风,说是案首的舅老爷,这衙门里的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自己之前想把这老儒生扔出去呢,但看在秦钊的面子上就给留了下来,谁知道竟然是骗他的,气死他了!
里正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喝了口茶说道:“秦小相公,不如我带着你在衙门里转转,这衙门里有两三个秀才在做一些文书的活计,以后还要和秦小相公一起下场呢。”
秦钊站起了身,“多谢大人引荐了。”
三人从后院去了前堂,旁边有个小屋子是给书吏们整理文书用的,里正带着秦钊二人就进去了,三四个书吏正在忙活着呢,就宋书吏一个人在那个大爷似的喝茶呢。
“都忙着呢。”
见里正大人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里正大人引着秦钊介绍:“不是老想见见咱镇上的案首吗,这就是了。”
宋书吏刚开始没认出来秦钊林清二人,两人现在衣着比之前贵气了不少,他一时没认出来,听说是案首定睛一看这不是秦钊吗!
虽然之前只见过一面,但他可还记得秦钊长啥样子呢,还有那个林清,长得太好,一眼就记住了。
听说是他们安平县今年的案首,大家又都是读书人,热络地上前和秦钊攀谈了起来,几人中有秀才有童生,相互交流交流学问。
秦钊被围在中间处得游刃有余的。
其他人都上前请教学问呢,宋书吏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祈祷着秦钊千万不要看见他。
但偏偏不如他的愿,“宋书吏,你外甥孙来了,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呀?”
“这是?”秦钊狐疑地问了一句。
林清站在一旁憋笑,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扮猪吃老虎了,蔫坏蔫坏的。
众人纷纷一脸疑惑地看向宋书吏,也都不在说了,这和秦钊坐在一起论着学问,里正大人也喝着茶呢,这秦钊的学问不简单呀,说不定两年后就是个举人老爷了。
别看他现在和秦钊坐在一起,他是个大人,若秦钊日后中举了,那他和这些童生,在秦钊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口称学生或者晚生。
这几个读书人很是热络,若不是眼看就要晌午头了,他们还要拉着秦钊交流学问呢。
还是里正大人说去前厅吃饭了,一行人这才放过了秦钊。
众人起身都准备走了,宋书吏还坐在凳子上不动弹呢,有人喊了他一声,“宋书吏,你不去吗?”
“我,我不去了,我,我家还有事。”
现在众人心里都明白了七七八八,什么舅老爷呀,人家秦钊压根就不认识他,都是诓骗他们的,气死他了。
林清原本是不打算在这吃饭的,但刚秦钊和那几个读书人交流学问,这就耽搁到了晌午了,里正大人又热情,这才在这吃了饭。
林清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但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哪边去了,这官场上的应酬可真够累人的,还是他当个生意人自由潇洒。
林清以为秦钊会不适应呢,结果人家比自己都适应,在一众比自己大上不少的人中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的,倒是个当官的料。
吃了饭林清就暗中拽秦钊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走,累死了。
秦钊嘴角微微勾起,林清这是坐不住了。
秦钊找了个借口告辞了,林清也打着哈哈和众人告别,等出了人家的大门了,林清跟漏了气的皮球似的蔫吧了下来了,“累死我了。”
一上了马车他就没骨头似的靠在软枕上,“和这些人应酬真够累的,没想到你倒是挺适应的,以后是个当官的料。”
秦钊只是意味不明地瞅了林清一眼。
他也不喜欢和这些人应酬,只是有时候不得不应酬,但若是他不顶立起门户的话,那这重担就要压在林清的身上了。
自从秦钊过来了,宋书吏就一直惴惴不安,他完了,他没想到秦钊竟然会拜访里正大人,若是两人一直碰不上面的话也没啥事,但偏偏就碰上了。
下午众人在回来的时候对宋书吏就没了好脸色,之前宋书吏仗着得了门好亲戚就开始作威作福,自己的活计不干都扔给他们,那架势俨然成了这的老大,众人也只能憋屈地咽下这口气。
谁知道宋门栓竟然是骗人的,这老头实在是奸诈!
“宋门栓,你不是秦小相公的舅老爷嘛,人家咋不认识你呀,哎呀呀,这秦小相公未免也太不尊敬人了吧。”
“就是啊,你是人家哪门子的亲戚呀,人家都没见过你。”
“李原平,我的名字也是个黄毛小儿能叫的!”
“你我同为秀才,我怎么就叫不得你的名号了。”
众人笑做一团,把手上的账本给扔了过去,“宋书吏,这今年衙门的账还没盘完呢,这是你的活计吧,自己干。”

宋书吏被讥讽得没脸, 要不是他之前端着个架子现在也不会被人家挤兑。
里正大人挺生气的,下午就让宋门栓收拾东西滚蛋去了,连他也敢骗。
宋门栓浑浑噩噩回了家,宋婆子跟在他屁股后面端茶倒水, “书吏大人, 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呀。”
宋门栓爱端着当官的架子, 回家了就让全家人喊他书吏大人,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衙门吏。
听他老婆子这么一喊, 宋门栓捂着脸痛哭, “没了, 没了, 都没了。”
“啥没了?咱家现在鸡鸭鱼呀不都有,过两天来送礼的人更多呢,今年真是个好光景啊。”
宋婆子还在得意今年有人给她家送礼。
宋门栓不说话了,把脸藏在袖子里呜呜哭了起来,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恨他这当官的差事没有了。
这天还没黑呢,就有人闯进了她家, 二话不说就去拎笼子里鸡, 宋婆子一看忙阻止, “他婶子, 这鸡咋还拿走呢?”
“我呸,什么案首的舅老爷,人家压根就不认识你家老头子,都是骗我们的, 我呸!”
人家拎着鸡就走了,后面跑过来一堆人, 把这两天送的礼全给拎走了,这下好了,不仅宋门栓在哭,就连宋婆子也坐在院子里哭得直拍大腿。
“我的鸡呀,我的鸭呀,我的鱼呀!”
宋门栓这两天躲在家里都不敢出来了,这案首的舅老爷这个名头没了不说,就连他书吏的差事也没了,往家里一窝现在就只能管着他家的人过过威风。
他家大儿媳妇不乐意了,这现在差事都没有了,关了门就在家里耍官老爷的威风,家里的活计都是她一个人干的就不说了,还得给家里的官老爷端茶倒水的。
气得她端着木盆给扔在了地上,“爹,咱家现在也不靠你那半两银子养家糊口了,你也不是那什么书吏了,你就别在家里端着你那官老爷的架子了,我一个人干活都要累死了,你要是想耍出去耍。”
宋门栓在屋里气得直拍桌子,“反了,反了!”
宋门栓拎着鸡毛掸子就要教训他儿媳,被宋家儿媳推着给推出了院子,“大家都来看看呀,这公公打儿媳呢!”
喊完就直接大门一关把人给关在了院墙外面。
宋家媳妇儿一个人累死累活的,照顾小的照顾老的,这老的还不省心,自从没了差事就连门都不敢出的,就连她出门买菜了还会被人家嗤笑,说她家乱攀亲戚,她哪里知道啊!
宋书吏不敢见人,一手抬着袖子挡脸,一手使劲拍门,“开门,开门,开门啊!”
宋家媳妇儿被这两口子欺压这么多年了,总算是能出口气了,来着这家当牛做马就不说了,还要奉承着自家公公耍官老爷的威风。
她嫁过来这么些年了,连爹都不让喊的,就让喊书吏大人,哪有这样的人家。
宋家门口伸出不少脑袋看热闹,还有小孩咯咯笑了起来,“宋老头,宋书吏,不是书吏大人是门栓大人哈哈哈。”
“滚开滚开,都滚开!”
几个小孩围着他看热闹,“门栓,门栓,宋门栓。”
宋门栓现在没脸见人了,又被一群小孩奚落,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被抬进来之后再也不敢在家耍官老爷的威风了。
现在宋家是大儿媳妇当家,宋门栓要是敢耍威风,这大儿媳妇儿就说要把他给扔外面,吓得宋门栓不敢了。
他现在别说院子门了,就连他住的屋子门都不肯出来,他怕听见人家笑话他的声音,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里,也就宋婆子伺候着他。
他这副样子没少忍宋家两口子嫌弃。
宋家发生啥事林清并不知道,他在铺子里待了两天,腊月二十七吃了早饭就给铺子里伙计发年礼。
今年年礼比去年还丰厚呢,大家都高兴地合不拢嘴的。
领了年礼大家都结伴回家去了,秦二和李桂枝的年礼林清给的重,两人一共给了一百两银子。
这可把两口子给高兴坏了,林清对他家就是大方,在加上两口子自己挣得,这一年可不少攒钱。
李桂枝又把装银子的布包给推了回去,“清哥儿,这银子你留着,明年竹哥儿还要交束脩呢。”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我拿五十两就行了。”
林清只肯拿了一半,剩下的让两人存起来,以后买地也行,给家里的两个哥儿攒起来也行。
林清几人也坐着马车准备走了,他们人不少,还有木哥儿三个小家伙呢,李桂枝和秦二有牛车,他两就赶着牛车拉东西,林清就带着一群小孩坐马车。
木哥儿几个小的没坐过马车,坐在里面高兴得不行,撩起棉布帘子就伸头往外看,“林小嬷,这马车坐着真舒服。”
“是呀,是呀,也不冷。”
林清虽然坐在马车上呢,但身上还裹着斗篷,他笑了笑,“那以后长大了就都自己挣银子买马车。”
“好呀,好呀!”
一群小家伙坐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别提多热闹了。
不怪林清坐在马车上还裹这么厚,木哥儿几个小的第一次坐马车新奇得不行,一个个撩着挡风棉布帘子伸着小脑袋往外看,这马车坐车也就比敞篷的牛车好一些,窜风呀也。
林清高兴,不忍心败坏了几个小家伙的兴致,就笑着看几个小家伙玩闹了起来。
等到了村子了又一个一个给送到了家,几个小家伙的年礼和铺子的哥儿女娘一样,跳下马车拎着两只捆了腿的鸡,那鸡扑棱着翅膀还真不好拿。
木哥儿一下马车就兴冲冲朝院子跑,“爹,小爹我回来啦!”
木哥儿穿得又厚,手上还拎着两只大公鸡和一条肉,大公鸡扑棱着翅膀想跑,木哥儿一个没拿住让大公鸡把自己给扑棱倒了。
林清坐在马车上眼睁睁看着木哥儿呜了一声趴地上了,“哎!”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也赶紧出来了,就看见自家哥儿趴地上跟翻了壳的乌龟似的,一条肉扔在了地上,还有两只捆了腿了大公鸡扑棱着翅膀喔喔叫。
“呀,赶紧起来。”
沈夫郎把木哥儿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弯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咋今天回来了,你买的鸡和肉呀,我们木哥儿真乖呀。”
木哥儿嘿嘿笑了起来,“不是,是铺子里发的年礼,还有二两银子呢,是林小嬷送我回来的。”
沈夫郎刚忙着扶木哥儿呢,在才注意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他很是惊喜,“清哥儿回来了。”
林清钻出车厢和沈夫郎说话,“回来了,这小哥儿,我眼看着他被鸡给扇倒了。”
沈木匠也出来了,“进屋坐坐喝点茶吧。”
“不了,这乡下冷得厉害,我回家收拾收拾,改天在来找沈夫郎说话。”
“行,那清哥儿你慢点。”
两人说了几句话,林清就让马夫赶着马车走了。
沈夫郎笑着揉了揉一脸傻笑的小哥儿,“木哥儿真厉害,还给你爹和小爹带了大公鸡回来呢。”
“嗯!”
沈夫郎把地上的肉给捡了起来,又把两只大公鸡给关在了笼子里,这清哥儿就是厚道,一个干不了什么活计的小哥儿都给发这么厚的礼。
林清一行人也回了家,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卫小河和一个马夫,只能秦小花自己一间屋子,马夫一间,卫小河睡东间,林清还得和秦钊挤一张床。
一回来几个人都收拾了起来,林清怕冷,这快一年没回来了,家里连柴禾都没有,他被冻得缩在斗篷里面。
林清前脚送了木哥儿回来,后脚沈夫郎就喊了沈木匠帮他担了东西送给林清。
林清正冻得缩成一团呢,沈家两口就过来送东西,沈木匠担着一担柴,还有一筐红薯,沈夫郎也背了一箩筐的木炭。
“想着你家没柴火就给你送过来一些。”
林清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多谢了。”
吃食这些他们在镇上都买了,就是忘记买木炭了,沈夫郎麻利地把炭火给点上了,这些木炭还是他家在山上的窑子里烧的呢,今年烧得多刚好给林清送过来了一背篓。
堂屋点了炭火了林清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总算是能舒展下身子了。
沈夫郎又帮着一起收拾屋子,林清有些不好意思,沈夫郎就说林清在客气。
好在屋里和院子了不用咋收拾的,他二嫂时常回家帮他打扫,屋里也没有霉味,简单清扫一下就行了。
沈夫郎也不打扰林清休息,收拾好了就走了。
乡下实在是太冷了,这四周没有遮挡比镇上冷多了,林清怕冷,晌午饭就让秦钊给擀了面条出来,热乎乎地吃上一碗总算是暖和起来了。
李桂枝也提着鸡蛋过来了,看看林清这缺啥又从家里拿了送过来。
秦小花倒是个不怕冷的,回来就和竹哥儿又玩成了一团。
下午的时候又窸窸窣窣下起了雪,这马上要过年了,这雪下得也勤了些,林清就守着炭火盆子抱着汤婆子,整个人跟慵懒的猫似的。
听说林清回来了,村里人不少人给林清送年礼,过来在这说上两句闲话坐坐就走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看起来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春哥儿和他小爹也过来了,春哥儿小爹送了一块腊肉和一篮子的干蘑菇。
几个人坐在堂屋烤着炭火说着闲话,“清哥儿你不知道,咱村子这两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还得多谢你呢。”
“哪有,都是春哥儿他们踏实能干。”
春哥儿和芳姐儿两人比林清早回来了两天,两人坐着马车回来的,马车停在他家门口的时候,春哥儿小爹以为他家哪里来了门贵客呢。
看见春哥儿从上面下来了可把他家给吓一跳,春哥儿穿得好不说,人比之前大方了不少,说话什么的和之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哥儿不一样了。
又听春哥儿说他跟着林清在县城当上了掌柜的,这可把春哥儿家里人给高兴坏了,这都是祖祖辈辈土里刨食儿的,家里连个识字都没有,没想到春哥儿现在不仅识字还当上掌柜。
一个小哥儿当掌柜,别说他们村子了,就是镇上也找不到一家,春哥儿家人可高兴坏了,没想到他家小哥儿是个有大出息的。
春哥儿小爹对着林清又是一通感谢,要不是林清带着,他家小哥儿哪有现在的出息呀。
林清也夸着春哥儿是个好的,夸得春哥儿都不好意思了。
春哥儿小爹笑了起来,“我家哥儿我知道,比不上芳姐儿,就是个胆子小的,要不是跟着清哥儿你出去见见世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春哥儿现在比他爹都让人信服。”
“哪有,春哥儿和芳姐儿性子不一样,春哥儿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稳妥,芳姐儿性子活泼,做事风风火火也是个好的。”
两人性子各有各的优缺点,林清也是看他两能当这个掌柜的才让当的。
春哥儿被林清夸得脸都红了,不是害羞不好意思,是激动的,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没有芳姐儿能干,没想到林小嬷竟然夸自己沉稳。
春哥儿的小爹也很是高兴,“也是跟着清哥儿你见了世面才这样的。”
春哥儿现在在家说话的分量比他爹都重呢,虽然是个小哥儿,但是他家最有出息的一个,不仅识字还是个掌柜的,比他爹都有出息呢。
家里有啥事了还会问问春哥儿拿拿主意。
“清哥儿你不知道,咱青牛村现在是这三里五村的富裕的村子,今年光咱村都有七八家娶了媳妇儿,往年哪有这么多好娶媳妇儿的。”
因为村里不少的哥儿女娘在林清的铺子里干活,铺子里还会下来收干货,家家户户日子都比之前好过了不少,而且现在谁也不敢小看了哥儿女娘,这哥儿女娘比小子都有出息呢。
林清倒是没想到他们青牛村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他听着也高兴,虽然他的影响不大,但能帮一点是一点。
春哥儿家家庭和睦,芳姐儿在家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芳姐儿的爹重男轻女就不说了,又听说芳姐儿升了掌柜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要银子,芳姐儿撇着嘴给了五两,她爹还嫌弃少,说要给她弟弟娶媳妇儿,这些银子哪里够用。
芳姐儿也不惯着她爹,“爱要要,不要拉到,他那么大个人了,就算是镇上码头扛包也能攒下个二三两银子了,在敢闹以后一两我都不给。”
芳姐儿她爹不敢在闹了,扭头就嘟囔了一句,“这死丫头翅膀硬了。”
芳姐儿她娘也在劝,“芳姐儿,你爹说的对,你弟如今这年岁了,咱家也该给你弟相看了。”
“那是你两的事,关我什么事呀,凭什么让我养他呀,我是他爹还是他娘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生的好闺女,出去了现在连自己爹娘都不认了。”
芳姐儿之前可怜她娘,没少让人从县城带布料什么的给她娘,这一会儿一看她娘还穿得破破烂烂的,一问那些布料怎么不用,说要攒着给他弟娶媳妇儿。
她娘穿得破烂,她弟弟倒是穿得齐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补丁,这可把芳姐儿给气到了,自己对家里再好,在她爹娘眼里,都不如他们儿子好。
芳姐儿索性撒手不管了,爱咋样咋样。
芳姐儿的弟弟也不难相看,有的人家听说她家有个厉害的姐姐,有的是人家愿意,但芳姐儿挣得银子大部分都抓在了自己手里,给她娘的银子完全够一个月吃上几顿肉了,只不过她娘舍不得花。
芳姐儿如今也到了相看的年纪,大家都知道芳姐儿现在能挣银子了,这一回来媒婆恨不得把她家门槛儿给踏破了。
芳姐儿的爹刚开始是不乐意芳姐儿这么早嫁出去的,想留着她多挣几年银子,但芳姐儿每次给的银子不多,他就想拿捏芳姐儿,不管好的坏的都一股脑应下来让芳姐儿相看。
这可把芳姐儿气坏了,“好呀,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我给你银子了,你就想贪图我的聘礼,也不管好的坏的香的臭的,只管挑着聘礼给的高相看是吧!”
芳姐儿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在家里埋头苦干的女娘了,她爹现在想拿捏她也拿捏不了,气得她收拾了包裹就走了,“你们等着,以后休想在让我给你们银子。”
芳姐儿原本专门穿了身好的衣裳回来,谁知道家里看她现在手里有了银子了,就想掏她的银子给她弟弟娶媳妇儿,自己不给了就想嫁了她,这什么爹娘。
最让芳姐儿失望的是她娘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样子也是默认了她爹的做法,她原本心疼她娘操劳,谁知道这苦是她硬吃的,而且现在还要拉她下水。
每年过年都给她闹上一场这才算是开心了,芳姐儿找了林清说要先住镇上去,家里她住不下去了。
林清也知道芳姐儿家啥情况,两口子都是个拎不清的,但凡对芳姐儿好点也不会闹成这样。
现在钥匙在他二嫂家呢,林清带着她取了钥匙,让她在镇上先住上几日,等他们走到时候接上她一起走。
芳姐儿背上包裹头也不会地走了,这个家以后她是不回了。
林清看着这倔强的女娘,既心疼又欣慰,是个能立起来的。
腊月三十这天,林清带着几人贴对子沾窗花,院子里落了一层白雪,林清和秦小花挑着一串鞭炮噼里啪啦放了起来,炸得一地红艳艳的纸。
秦小花穿着红色的袄裙,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兔毛围脖,头发梳成两个滚圆的髻子,小丫头高兴得转着圈,“哇哦~”
林清也高兴得挑着炮仗,他笑得眼睛弯弯的。
秦钊就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两人玩,林清跟个孩子似的和秦小花玩了起来。
村子里也到处响起了炮仗的声音,家家户户都飘出肉香味,青牛村的日子确实比前两年好过了不少,单听这炮仗的声音就知道了,比周围几个村子的炮仗声都热闹。
林清在家适应两天也不怕冷了,裹着斗篷在院子里玩得开心,和秦小花呜呜哇哇地追着来回跑。
秦钊嘴角也勾了起来,之前他爹在的时候,他家也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五年后……
“四喜,四喜!你个臭小子敢朝你小嬷我丢炮仗,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林清团了雪球就朝着四喜丢了过去。
四喜屁颠屁颠跑开了,“啊哈哈哈,小嬷你砸不到我!”
又是一年除夕,庭院里落了一层雪,林大娘正忙着让家里的厨娘和小丫鬟准备今天晚上的吃食儿呢,林大哥和丁小猫也踮起脚尖给每个门贴对子。
林清追着四喜跑了起来,“臭四喜你给我站住!”
丁小猫也扭头训斥道:“四喜,你在敢欺负你小嬷,别看今天过年呢,小爹照样屁股给你打烂!”
四喜呜哇哇溜着林清满院子跑,小丫鬟捧着托盘往桌子上端吃食儿,看着追着的两人忙给躲开了,“郎君,小心呀。”
林清跑得脸都红了热得一头的汗,“臭四喜。”
林清趁四喜不注意一个雪球团子丢了过去,砸的四喜一个屁股蹲坐在了雪地上,林清哈哈哈笑了起来。
荷花荷叶也挪着小短腿扑了过来,“哥哥~”
两个只有二岁的小家伙扑到四喜身上和他闹成一团。
林二姐儿叉腰呵斥了一声,“朱荷花朱荷叶!给老娘滚屋里来,冻流鼻涕了,老娘也把你两的屁股给打烂!”
两个小的都不带怕的,扑到四喜身上滚成了一团。
林二姐儿推了老朱出来,“去把你闺女儿子给弄回来,这么大一点都管不住了,以后不得翻天啊!”
老朱不敢不听他媳妇儿的话,忙出去一手一个把两个胖团子给拎了起来,“再在雪窝子里滚,屁股真给你两打烂了。”
两个小家伙被拎着也不老实,跟小乌龟似的扑棱着四肢,“啊啊啊,爹爹坏,爹爹坏~”
两个崽子闹腾得厉害,老朱险些脱手没抓住,老朱脚下一滑哎哎哎两声忙把两个小的给抱怀里了。
老朱倒是坐地上了,荷花荷叶咯咯撅着屁股往老朱身上爬,荷花个小丫头皮得厉害,上去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搂着她爹的脑袋,荷叶也一屁股顿到了老朱肚子上。
老朱被这两崽子搞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媳妇儿,媳妇儿,救命啊!”
林二姐儿先把荷花给拎了下来,“你想勒死你爹啊!”
一个两个给拎下来,啪啪朝着屁股打了两巴掌,两个小家伙啊啊啊跑开了,朝着林清直直冲了过来,林清啊啊啊摆手,“不要啊!”
这两小家伙别看才两岁,但妥妥家里的混世小魔王,天天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这两实心小炮弹冲过来,非把林清给撞飞不可。
两个小家伙眼看就要扑林清身上,身后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只手拎着一个,这才避免了林清被这两小家伙给冲趴那。
见冲不到林清身上,荷花小手一伸抱住了林清的小腿,一屁股就坐在了林清的鞋子上,荷叶也有样学样也抱着了林清的另一条腿。
林清微微抬头笑了起来,“回来了,这湖心诗会怎么样,好玩吗?”
不知不觉林清看秦钊要仰着头看,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比他高了不少,林清现在的个头只到秦钊的胸口。
十八岁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单袍,腰间围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还坠着一块小玉扣,衬得肩宽腿长,长身玉立的。
“风如刀割,雪如碗大,人,涕泗横流。”
林清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也不知道哪个人才想出来这大冬天的去湖心搞什么诗会。”
秦钊也嘴角勾起,一手一个把林清腿上的小家伙给揭了下来,然后给拎到了堂屋。
荷花荷叶这两个小家伙皮实得厉害,一点都不怕她们爹娘的,一院子的人独独就怕秦钊,现在被秦钊拎着一点都不敢反抗的。
林清也跟着进堂屋去了,这会儿吃食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天气太冷炒出来菜一会儿就冷了,每道菜下面都坐着个小火炉子,也不怕菜凉了。
原本前些年秦钊是要去中州府参加秋闱的,但这些年是多事之秋,三年前太后薨逝,举国丧,前年又出现天狗食日,大不详之兆,百姓恐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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