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霜咬着牙,其他三个人几乎全压在他身上,根本没法子挣脱。
男人摸摸落霜的脸,轻慢地拍了两下,“这张脸还真是长得漂亮哦。”
粗壮的手指掐住了落霜的脸,拼命想要掰开他的嘴,男人()了裤带,对里面的人说道:“老婆子,你这个店,要么赶紧卖给老子,要么把这个小白脸送给老子玩几天,你自己看着办!”
“无耻!”老师傅看着那人恬不知耻的臭德行,眼瞧着那么肮脏的东西就要碰到落霜的脸,“卖!我卖给你!你拿了合同来……所有的证书和……”
屋外陡然传来一声枪响,所有人本能抱头蹲下,只剩那个男人ti裤转头往枪声处看去,刚转头就被人飞起一脚踹开了老远!
落霜的肩膀陡然一轻,抬头即是熟悉的人,余晖拔了枪抵着跪在落霜腿上的人,“滚!”
那人赶紧退开,余晖拉起落霜,方才的一切他看得不清楚,但落霜脸上手上的伤已经说明了一切,极端的怒火来势汹汹,他抄起路边的灯牌,用最尖利的角猛地砸下!
余晖死死踩住他的胸膛,数不清他砸了多少下,直把那人下边的玩意儿砸得稀巴烂,他一言不发,一手拿枪,单手举着十几斤重的灯牌,溅了满脸血,看向其他唯唯诺诺的人,“还敢来吗?”
“不……不敢了……我们……我们马上就滚、马上就滚……”
另外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似乎有不服,还想伺机攻击余晖,他直接对着脚下的人开了一枪,子弹钻入人体,鲜血汩汩冒出,“从今天开始,这家店就是山上丁叔的,谁敢来闹事,都先去批批八字,看是你的命硬,还是这子弹硬。”
“丁、丁叔……”那几人骤然慌了神,颤声笑着:“哎呀这、这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我、我们头儿也是丁叔手下呀。”
“滚!”余晖懒得跟他们废话,一脚把地上的男的踹到他们脚边。
他转身摸摸落霜的脸,小心翼翼地触碰他嘴角的伤口,牵着他的手,左看右看,最后低头吹吹他手上的伤口:“还疼不疼?”
落霜摇摇头,抽了口袋里的纸巾擦掉余晖脸上的血迹,“不……疼。”
可惜这话说得太模糊,余晖听成了“很疼”,气得转身拔枪又开了一发!
落霜赶紧抱住他的胳膊,“不疼。”
这次语速快多了,余晖尴尬一笑,熟练地拔枪塞到腰侧,利索地找了扫帚把门口扫干净,灯牌得重新做了。
这时经理才敢靠近,很有眼力见地拿了扫帚帮余晖一起打扫,“哇,看不出来哇,你之前一直装瘸啊?”
“嗯。”余晖心情不好,没有闲聊的心思。
屋里的两个人都吓愣了神,余晖没多解释,转而把手枪放进钱柜子上:“师傅,要是再遇到坏人,别跟他们多说,直接掏枪。”
余晖把批次号指给她看,“就说这是丁叔的地方,这些小喽啰就不敢为难你了。”
老师傅呆呆地点了头,今天这两下还真她们这把老骨头折腾得不轻,赶紧收拾收拾关门大吉。
回去的路上,大妈还惊魂未定,她瞧瞧身边这两兄弟,倒是人人身手不凡,“小余啊……你和你弟弟都是练过的?”
◇ 第93章 小蛋糕撒娇
大妈眼不瞎耳不聋,方才余晖和落霜揍人的那两下实在吓人,开枪的动作更是流畅自如,实在是……让人好奇。
余晖无奈低下头,他手边还牵着落霜,轻声笑了两下:“我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他生得好,我不多学点东西怎么护得住呢?”
“噢……这、这也确实是啊。”大妈想起刚才那个混账男人竟然想当街轻薄落霜,想必这些年这种事情层出不穷,这两兄弟为了自保才学了一身本事。
她心疼地拍拍余晖的后背,“唉,真是两个苦命的崽。”
今晚的晚饭没了着落,几个人谁也没买菜,大爷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天都塌了,看着一屋子人都狼狈不堪,他赶紧跑到集市上买了一蒸笼大馒头,馒头配酱菜,凑合凑合吃吧。
落霜啃着馒头心不在焉,直到吃完了饭,余晖再次拉着他去了浴室,三两下把他脱干净,到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其他伤痕才开始洗澡。
“唔、你……山?”落霜含糊地说了几个音,配合着乱七八糟的手语,余晖勉强听明白了:“我去给山上的丁叔干活,放心吧,他很满意,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落霜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余晖拿着蓬蓬头往他身上冲水,余晖抬起他的下巴,指腹温柔地揉搓他脸侧的淤青,“还疼吗?”
“不疼。”落霜不自觉地把脸往他手心靠,他眯着眼睛抵挡水珠,睫毛上落了一层晶莹的珠子,鼻梁上那颗小黑痣深深落在余晖眼眸里。
余晖捧着他的脸,擦掉他眼眸上的水痕,谁也没有说话,却好像感受到了很多无法用言语传递的情感。
温热的水一层一层落下,落霜垂着头任由余晖揉搓他的头发,他闭着眼,却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余晖的每一个动作,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楚一件事。
余晖,不是他的哥哥,他也不是余晖的亲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亲人要复杂多了。
给他洗完澡,余晖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桶水直接兜头浇下,他穿好衣服,落霜也穿戴整齐,但还坐在小椅子上没起来。
余晖站到他身边时,落霜凑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腹部,这是从前没有过的动作,余晖摸着他的头,“白天吓坏了吧?”
落霜想说没有,却嗯了一声。
水滴偶尔落在地上,滴答滴答,他们在静谧的小屋子里享受短暂的相拥。
“好了,这边冷,别着凉了。”余晖拉起他,和大爷大妈道别之后回到自己家。
不渝跳到余晖肩上:“有情况。”
余晖没有吱声,牵着落霜走进屋子,两人和衣躺在床上,落霜有很多话想问,比不出,讲不了,他抿着唇,侧身趴在余晖身边,静悄悄地看着他。
余晖枕着手臂,好笑地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落霜摇摇头,他能感觉到,就算问了余晖也不会告诉他的。
稍稍有些难过,他趴在余晖身边,靠着他的肩头闭上了眼。
余晖哪里忍心看他低落,搂着他哄道:“别怕,以后那群人再也不敢来欺负你,安心在师傅店里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落霜嗯了一声,悄悄在余晖肩上蹭了一下额头,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睡去。
余晖的呼吸平稳,心跳很沉,一声一声敲在落霜疲乏的神经上,不到三分钟便睡着了,余晖摸着他的后背,抬眼瞧了一下不渝,对方正坐在桌上舔爪子,可辛已经在他心里闹腾了很久,吵着要赶紧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余晖蹑手蹑脚地抽身离开,往落霜怀里塞了个枕头,轻手轻脚地把桌上的大白猫抱起来,悄声走到院子里,“怎么了?”
“有行动,我发现有一小批人马正在往东边山腰里填充炸药。”
“炸药?他们从哪里弄到这些物质?”
“不清楚,要么是你们组织的人援助,要么是联邦军部的计谋。”
余晖坐在院子里,可辛从他身体里钻出来,“所以是有人要去搞那两条蛇?可周边其他地方还没解放,组织不会在这个时候攻打硬骨头吧?”
可辛趴在余晖膝盖上蹭脑袋:“晖,你怎么想?”
余晖很久没有说话,直到捋清楚所有的可能,才缓慢陈述道:“我和你们一样,觉得组织或者联邦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攻打山上的人,这批炸药可能是他们用来挑拨两条蛇的关系,打破现在的沉静,逼他们内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不渝点点头,比较赞同他的说法,但余晖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个可能,假如组织或者联邦已经知道我们躲在这里,那这件事的定性就有待斟酌了,万一他们是为了抓到我们,贸然进攻也能理解了。”
两个国家最大的两张底牌全部凑在这个小村庄里,他们能按耐得住吗?狗急跳墙的可能性很大。
不论如何,浑水好摸鱼,时局越乱他们越安全。
说完这件事,可辛又问道:“还有生物武器的事情,之前那些卫兵在村子里搜得天翻地覆,最后无果而归,你有查到什么吗?”
不渝摇了摇头,“目前没有相关线索,埋炸药的地方只有普通运输工人,没有发现研发痕迹。”
不渝和可辛都沉默了,一黑一白对视一眼,看来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不渝搓搓可辛的脑袋:“先不急着拿主意,我再多观察几天吧,总之不会立刻出事,有事我会及时转告可辛。”
“好。”余晖摸摸它们两个的头,经过那么多次战争,他的心态经过千锤百炼,早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焦虑,他打了个哈欠,“我们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余晖爬上床,抽出落霜怀里的枕头,换成自己抱住了他,落霜的肩头有些冷,余晖打着哈欠反复揉搓,把他摸热乎了才睡着。
夜深人静,床头的两只猫咪也都睡着了,落霜缓缓睁开双眼,他方才没有听见他们沟通,但明显看到那只小黑猫从余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这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如果小黑猫是特殊的猫,那大白猫也是吗?
他们之间沟通并不需要言语,难道是有别的沟通方式吗?落霜心里藏了无数个为什么,能为他解惑的人就睡在他身边,但他却不知道如何询问,也不知道余晖是否愿意告诉他。
太危险了,所幸余晖和这两只猫都不是坏的。
落霜看着余晖熟睡的侧脸,白天的每一幕都烙在他的脑海里,余晖的每一寸躁怒、每一分暴虐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们不是亲人,为何余晖还会如此在意他呢?他们不是普通朋友,还能是什么关系?
落霜抬手拂过他的脸颊,那里留了一道很细小的伤口,月光下的红痕格外亮眼,落霜惊诧自己完全没有被任何人吓到,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仿佛余晖生来就是要这样对待他。
落霜困惑却不得其法,只能安静地往余晖怀里挤了挤,有点冷,挨着还挺暖和的,难怪头上那两只猫要凑在一起睡。
余晖一向不对落霜设防,这一觉睡得死沉,第二天早晨谁也没起来,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动。
落霜的身体还处于恢复阶段,这几天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营养,可辛悄悄探测了他的健康状况,比之前消瘦了一大圈,余晖趁他睡着偷偷摸了一圈,许是每天都见到,他竟一时没有察觉到……
严重的失职感和愧疚将他包围,余晖低落地抱住他,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他抬头一看,嗯?落霜昨晚没在自己的被窝里睡,一直跟他凑在一起?
怎么突然这么粘人了?
余晖自然喜欢他粘人,但他现在是落霜的哥哥,他知道落霜心有怀疑,但他还是得把戏演好,余晖搂着他偷偷叹气。
“嗯?”落霜眯着眼睛抬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头发睡得有些乱,迷迷瞪瞪地看着余晖,似乎在问:你为什么叹气呢?
“没事,就是醒来感觉好不真实。”他和落霜居然在这个小村庄里待了将近一周了,一切都走上正轨,如果联邦和组织一直处于微妙的冷战状态,他都开始期盼这样的生活能不能更长久一些。
实在太令人沉溺了。
这里没有优越的生活,没有京都那样便利的设施,但这里有落霜,有安宁的生活……这个念头只是短暂划过,余晖很快认清现实,就算没有战争,这里的生活也并不安宁,有丁叔以及其他的混混,有很多潜在的危险,他和落霜仍然面临分离和危机。
没有哪个地方是完美无缺的,唯有落霜是他的永恒,只要他们还能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
落霜枕在他的肩上,似乎还想再眯一会儿,余晖很少看到落霜赖床,觉得有趣极了,他转过身凑得更近,捏捏落霜的鼻尖,对方嗯唔一声,撇开余晖的手,看表情有些委屈。
余晖笑了两声,瞧着落霜的脸色越来越红,他这才隐约察觉到清晨的一些尴尬现象,赶紧退远了一些,欲盖弥彰地笑了两声:“抱歉。”
◇ 第94章 禁忌的爱
直到尴尬的现象有所缓解,落霜滚进自己的被窝里自闭,余晖若无其事地穿好外套,“咳,我在桌子上留了钱,用杯子压住的,你起了就去师傅的店旁边买点小零食吃吃。”
“嗯……”
余晖往床上望了望,几乎看不到落霜的人影,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唉……还是和以前一样害羞。
余晖难免想起他第一次强吻落霜时,对方惊讶地差点咬破他的舌头……还有那次……咳咳,落霜事后脸红得用冰水都降不下来。
再后来……余晖脸上的笑意缓慢消散,那应当是他们都畏惧回忆的一段过往,他太冲动了,落霜那么容易害羞的人,肯定被他吓坏了。
余晖沉着脸走到服装厂,经理提了两大袋子钱,趾高气扬地给那个高个子男人发钱,当了那么多天的孙子,可算能挺直腰板说话了,真是解气。
他打老远看见余晖进厂,挥舞着手里的单子:“余哥!哎——真是托您的洪福呀。”
余晖被他的口音逗乐,这人比他大十几岁,突然叫声哥吓得人都恍惚了。
“丁叔觉得效果如何?”
经理卖了个大关子,故意把手里的单子一张一张数给余晖看,“哎嘿?你说满意不满意哈哈哈哈,这下我可是最有钱的人喽。”
余晖笑了一声,“那我白天还是在厂里打工吗?”
“哎哟,这小厂子哪里搁得下您这尊大佛哦?我的办公室里还有个空桌子,就等着以后能人坐镇呢。”
“行吧,那就收拾收拾,我跟你当同桌。”
“哈哈哈,不敢不敢,马上就收拾。”
余晖今天的工作量骤降,看着一车一车货物运送出城,有了他的助力,丁叔一定会持续扩张,等到另一条蛇忍不住咬勾时,届时看情势行事。
眼瞧着又到中午了,余晖不打算在这里的食堂蹉跎时光,赶紧撇了经理一个人搭理,自己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口。
巧了,正好看到落霜站在树影下,远远一瞧他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走近了把余晖吓了一跳,他背上正趴着个小孩子,腿边也缠了好几个……
真是非常可怕。
余晖刚探头就被落霜发现了,他尴尬一笑,看看这些小豆丁:“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带了这么多?”
“我们去店里找他玩,可他总是不理我们。”趴在落霜肩上的小孩长得最机灵,一看就是个经常调皮的家伙。
余晖可不会告诉他们落霜现在没法讲话,万一被小孩子欺负了可就糟了,这不像那些混混,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余晖掏了几颗糖,三两下打发了这些孩子,两人慢悠悠地往菜场走,“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是他不好,落霜跟着他都瘦了,可得好好补一补,奈何这边物资匮乏,肉类食物很少……得想想办法弄点回来。
落霜果然摇头,原先在京都时就能让家里的厨师长头痛欲裂,现在他身体不好胃口自然更差了,余晖长叹一口气,在菜场里逛了半天,竟连卖肉的铺子都少见,幸好有活鸡卖,贵得发慌。
但若今天不买,未来几天动荡不安,这菜价肯定还要涨,余晖一口气买了三只,今天煮一锅,剩下的两只养在后院吧,有不渝时常看守,应当不会出事。
落霜站在余晖身后,看着那些尖嘴活物,心里很不自在,余晖忙着捆鸡,没有注意到落霜的手正攥着他的衣摆,这老板说帮忙杀鸡得多付五十块钱,就是看准了他们两个年轻,恐怕是没杀过鸡,哼,那可不行,这太贵了。
他回家先试一试,实在不行,隔壁大爷大妈那么能干,杀鸡应该没问题。
余晖一手一只,第三只拿不了,“霜,帮忙拿一个。”
他直起身时第三只鸡还是倒在地上挣扎,“哎?落霜?”
余晖回过头才发现他一直站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无措,“怎么了?”
落霜抿着嘴不说话,低头看到余晖手里的东西,衣摆也不抓了,缓慢后退了两步。
“你害怕这个东西?”余晖晃晃手里的鸡,落霜果然又退后几步,他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这说出去谁敢信啊,联邦帝国的白色死神……害怕鸡?
“老板,拿个厚点的蛇皮袋子。”掏钱买个袋子还是能够的。
蒙上之后,落霜才小心翼翼地提起袋子,看表情依然很紧张,鼻尖都冒汗了。
“还害怕吗?”余晖拧着两只鸡,只能离他远一点,免得吓到他。
“不。”落霜闷头走路,目不斜视,余晖忍住了笑意,看来还是怕的。
“没事,它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余晖一想到落霜怕这种小东西就忍不住想笑,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嗯……”
途径一个小摊,余晖一眼扫到架子上挂着的铃铛娃娃,这娃娃脑袋圆圆的,表情不是笑脸,但呆呆的很可爱,“哎?这个小东西好熟悉啊。”
余晖抬抬下巴,落霜心领神会,替他摘下娃娃,拿到他眼前给他细看。
“你觉不觉得眼熟?”余晖的笑容突然变得很坏,落霜看他这个样子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他闷闷地摇摇头,手里提着一只活鸡,什么也想不到。
余晖让他看娃娃的表情,落霜看了很久,还是摇摇头,不知道,都是失忆害的。
余晖忍俊不禁,拱拱他的胳膊,落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怎么不说话了,他说不了而已,余晖怎么也沉默地使用肢体语言。
落霜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余晖只好开口:“你把娃娃举到脸旁边。”
落霜乖乖照做,余晖让老板拿了个镜子出来,“你看看,像谁?”
落霜瞧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脸颊和耳尖肉眼可见地发红了,余晖和老板都憋着笑,他买下了铃铛娃娃,落霜腰细,大妈给他另外做了腰带,正好缺个挂饰,余晖双手无空,老板比划来比划去,终于给落霜挂上了。
“走吧。”
“嗯……”
余晖在院子里胡乱搞了一通之后,还是拎着鸡去了邻居家,大爷看?楓着他手里的活鸡,“其他两只要养吗?你们……会养?”
落霜比余晖先摇头,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见余晖的视线扫过来,他又连忙“镇定自若”,余晖只能笑笑:“我们不太会,但是我担心过几天会更贵,他、他身体不好,得补补。”
“哦……那没事,放心的话可以养在我那个小棚子里,每天喂点剩饭差不多了。”
大爷先把鸡丢进棚子,拧着刀杀鸡时,余晖悄悄捂住了落霜的眼睛。
落霜没有抗拒,反倒靠在他肩上,大爷被他这个举动逗笑了:“大小伙子怎么能怕这个呢?”
大妈恰好买完菜回来,瞧见杀鸡吃了一惊:“乖乖,这贵得很啊。”
余晖挠挠头,“再贵也得给他补补嘛。”
大妈看落霜躲在余晖身后,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昨天晚上还跟老头说呢,说这两个小伙子不像是普通人,今天一看应该是想多了,杀鸡都怕听的孩子,昨天定是被那群贼人逼急了。
大妈手艺极好,但肉类太贵,她中午只做了一半,辣酱爆炒了一大锅,加点水和土豆狠狠炖,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余晖、落霜、大爷都扒在厨房门口,都馋得很。
“两个孩子站那儿就算了,老头子过来打下手!”大妈把要切的菜搁在灶台上,大爷只得过去帮忙,落霜趴在余晖的肩上,这个场景总让余晖想起方才那群小孩子,也是这样趴在落霜背上。
他侧过头,唇角擦过落霜的耳尖,背上的人明显愣了一瞬,余晖视线一垂,那耳朵已经红透了。
余晖退开了半寸,落霜却率先拉住了他的手,像平时一样将自己的手送到余晖的手心里,做出被人牵着的假象,大爷大妈一边拌嘴一边做饭,此时落霜垂下头看着余晖。
那双眸里藏着担忧和温柔,余晖几乎不敢和他对视,慌张地移开了视线,这是他最爱最在意的人……再看下去,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糟了。
随着他移开视线,落霜也收敛了神色,慢慢抽离了手。
余晖手心里的温暖被凌厉的风吹得七零八落,他突然意识到,落霜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他的演技太差了。
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午饭,落霜还得去做木雕,余晖把他送到门口,落霜望着他,似乎等着他说些什么,余晖只是笑笑,让他先进去吧。
落霜站在原地没动,看表情有些难过,他抬起手,想要表达自己的诉求,最后却垂下了手,他刚走进了店里,余晖转身就离开了。
落霜透过玻璃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很难受,为什么他忘记了一切,为什么余晖不告诉他?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每一次他想要强迫自己认同余晖的身份,就会一次又一次本能地违逆,他和余晖怎么会是兄弟,这是最不可能的身份。
那余晖为什么要这样骗他?为什么不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们到底拥有怎样的过去,逼得余晖非要用禁忌束缚他们……
“小霜?你看什么呢?”老师傅想拍拍他的后背,落霜却陡然回身抓住了她的手,意识到是熟人他才松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老师傅没当回事,只当他是昨天被吓着了,“来,今天我们学点别的。”
落霜顺从地坐下,回头看了一眼街道,人来人往,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了。
余晖逃也似的跑远,可辛在他身体里喵呜喵呜地叫:“哎,既然瞒不住,不如找个机会告诉他吧。”
余晖叹息一声,“我也想啊,但他现在什么都忘了,又很黏我,我要是这个时候说以后跟我回组织,岂不是趁人之危……”
可辛不懂得什么叫趁人之危,它反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那可不是正好吗?等到我们谈好条件,就能顺顺利利地带落霜回去治病了。”
余晖跟它讲不通索性不说话了,开了车往山里去,昨天丁叔已经允许他自主上山,路线他已经记住了,七万八绕地来到昨天的位置,丁叔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余晖前来,他露出和蔼的笑,“来啦,今天可是多亏了你。”
◇ 第95章 小傻说话了
余晖领了一大笔钱、一些武器,这是丁叔补给他的见面礼,看来他这门手艺确实管用,丁叔带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询问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小镇的。
他用之前应付其他人的说辞圆了过去,丁叔只是笑笑:“真的吗?你这种人才,会是从隔壁小镇子上来的?”
丁叔的表情和善,总是有说有笑的,余晖不寒而栗,他这些年见多了古怪的人,毫不露怯:“我的手艺都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可惜他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丁叔瞧了他一眼,这孩子长得俊俏老实,这张脸就不适合当间谍或者卧底密探,“好啦,你忙你的去吧。”
“是。”
余晖只是给他送厂子的账而已,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他自当原路返回,余晖偷偷在园子里逛了一圈,没见着任何怪异现象,如果真的在搞生物武器,周边的污染指数往往会超标,但可辛在他体内探测很久,这边空气质量竟然还不错,丁叔自己的菜园子长得极好。
“可辛,会不会是不渝的判断有误?”
“可能性不大,依我们两个的阅历,很可能是我们没有看出问题所在,而不是不渝搞错了。”
可辛叹息一声,想着下次让不渝跟着余晖前来探测。
他不能久待,免得丁叔起疑心。
下山之后,经理还在一边傻乐,看着手里的钱牙都收不住,一个劲儿地笑。
余晖瞥了他一眼,好吧,这种世俗的快乐确实很……
“砰——!”
余晖下意识抱头,车辆却已经失控了!挡风玻璃炸得到处都是,经理的头已经被那一枪轰得粉碎,尸体倒在一侧,余晖勾着身子控住方向盘,掏枪循着来人的方向开了三枪!
“打中了!”可辛分析完周边环境,正要汇报却又听见一声枪响!车辆瞬间失控,这一次,轮胎爆了。
车辆侧翻的消息不胫而走,彼时落霜正在数他今天挣到的钱,他数的方法很原始,一张一张捋在一边,老师傅看了好笑,正手把手教他数钱,外面的小孩子一窝蜂地跑进店,说山上有一辆车侧翻了,从很高的地方滚下来。
落霜心里一慌,手却是捏紧了钱,脑海里嗡鸣良久,余晖又出事了吗?
不一定,也许是过路的送货车……不一定是……
但他心慌得很,赶紧站起身往外跑,必须赶紧回家……如果余晖可以和那只小黑猫融合起来,那他……也许可以和大白猫融合,大白猫可能会有办法!
他绕过一条小巷,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粗韧的牛筋绳!落霜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跪滑过去,一根棍子兜头砸下,他翻身躲开,转而一脚侧踢将人踹倒在墙角。
“我看今天谁来护你!”
落霜连连后退三步,这伙人和上次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不一样,身上都是腱子肉,一拳砸过来很有份量,落霜不和他硬碰硬,他身形灵巧,在狭窄的巷道里行动自如,他无意伤人,但这些人执意伤他……
“这小白脸有两下子啊……”其中一人抽出腰间的长刀,他们这群低级的小弟是没资格配枪的,这长刀挥舞起来霍霍生风,倒也是个威胁,落霜眯着眼睛,这里沙尘好重……趁闪避之时一脚踹起地上的沙尘!
“呸——!”那三人被风沙迷了眼睛,动作顿时慢了,落霜一掌劈断他的腕骨,那长刀将要落地,落霜抬脚停刀,轻轻一勾长刀到手,他转身就跑!
“还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