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攻失忆失语、受带他私奔
这个人叫落霜,他被迫结婚了,娶回来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会胆怯地给他送糖,被拒绝后小心翼翼地给他送花,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新婚丈夫的笑意让他温暖
他开始接纳他,把他养得明艳,可他是个朝不保夕的人,他不想耽误这个名义丈夫,却总是私心想要更多一点,他纵容他的冒犯,享受他的喜爱,直到有一天,他败了
谁能想到,他胆怯的丈夫是敌国上将,他一败涂地,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阶下囚
谁能想到,他唯唯诺诺的丈夫时刻想将他私有
骄矜傲气攻X白切黑隐忍受CP1665955(双A)
女装大小姐攻X嘴贱影帝受CP1724918(双A)
病娇犟种攻X温柔太子爷CP1467461(双A)
余晖被家人卖了,嫁给一个神秘的男人。
一张没有照片的结婚证,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见证关系和身份的转变。
所有迹象都在彰显他那不被另一半认可的身份。
余晖提着行李箱,脸上没有窘迫,坐在目的地门口的台阶上。
结婚证上,另一半的空格里写着:落*。
“是余晖先生吗?”
屁股没坐热,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他仰头,琥珀色的眼里倒映着一位老先生的脸。
“是我。”
“辛苦您了,我们昨日将计划书发给了您的父亲,原计划是明天派车去接您。”
话语在余晖的脑子里转了两圈,他简洁地得出结论:他被家人耍了。
“原来如此,我记错了。”
老先生给他开了门,提起他的小行李箱,“我是这里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斯科特,落先生不在家,不用紧张。”
“好的,谢谢。”
他一点也不紧张。
斯科特很体贴,给他准备了晚饭,还带他在院子里散步,将这个庄园一样的“家”逛了一圈,全当消食。
他的房间在那位落先生的隔壁,斯科特为难地看着余晖:“得委屈您几天,落先生最近不在这边。”
“好。”
一应俱全,没什么委屈。
余晖坐在书桌边,将自己的书籍整理归纳。
做完一切,他靠在阳台上吹风,这庄园里点了灯,仍然冷清得很,落叶的声音都震耳欲聋。
余晖捏着脖子上的十字钥匙,轻轻摩挲两下,一阵白气溢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只狸花猫。
猫猫:“我都说了他们是骗你的。”
余晖:“嗯,把我未婚夫的信息给我。”
猫猫摩拳擦掌:“攻略他,先婚后爱。”
余晖无奈笑笑:“......别乱看小说。”
狸花猫高傲地坐在台面上,吹吹胡子,像是嗤笑一声,吐出卷轴,故意逗他一笑。
余晖没跟它计较,抓了一颗葡萄干叼着看。
他的丈夫叫落霜。
详细身份不明,他们的婚姻来得莫名其妙,但是个好机会。
落家是联邦的元勋家族,是余晖蛰伏多年都没有机会接近的阶层。
可这资料只有一个名字,连照片都没有。
余晖瞥了一眼叼着小鱼干来回踱步的家伙,“可辛……”
“我的少爷,只能查到这些,还是在你俩结婚?楓的前提下才有途径获取。”
“......”
余晖果断将它收回到钥匙里。
他倒在床上,冷风往屋子里灌,四肢吹得发麻。
冷到极致时,脑子控制不住地闪回这些年的记忆。
他作为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藏在外面八年,母亲死后被领回父家,遭受长达十二年的虐待。
二十岁了,终于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
风吹麻了脸,他想笑,肌肉僵硬,做不到,只能百无聊赖地揉搓挂在胸前的钥匙。
母亲死的那一天,撑着最后一口气,将钥匙塞在他手里,力气大到几乎将他的手攥断。
她的嘴唇张张合合,颤抖良久,只说出一个字:忍。
余晖至今不明白他需要忍耐什么。
虐待?苛责?冷落?嘲笑?
都不重要。
他在冷风中睡去。
次日,斯科特拿了一份合同,还叫了法务过来,坐在桌前时,余晖不解地看向他们,“这是?”
“余先生,听说您提前从学校毕业,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工作室地址,您可以自行处置。”
余晖看着桌面上的白纸黑字,什么意思?
文件没有问题,合规合法且是属于他的个人财产,他只犹豫了一秒,提笔就写了自己的名字。
斯科特很满意,点头笑着离开。
余晖乖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很想在这栋房子里翻找一通,但他不想打草惊蛇,这位落先生未必是联邦的重要人物。
毕竟一位重要人物怎么可能突然和他结婚。
很不合理。
他装了十几年笨蛋,老实本分地被所有人欺负,只是个落在尘埃里都被人嫌脏的蠢货而已,怎么可能和大人物结婚。
余晖不贪心,他只想借助落先生为跳板,便于和上层接触而已。
他安心地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把合同随便丢在一边,争取将草包形象打造得入木三分。
让草包先生想不到的是,原本一个星期不会回来的落先生,第二天傍晚就回来了。
并且直奔庄园。
彼时余晖和可辛玩累了,正睡得昏天黑地。
“您回来了。”
斯科特措手不及,赶紧安排人做晚饭。
落霜只是嗯了一声,而后看向二楼。
“余先生昨天就来了,现在正在休息。”
落霜没有对余晖古怪的作息发表感想,默然吃饭,而后去了余晖的房间。
看到床上睡姿安分的人,落霜安静地坐在桌边,轻声开了一盏台灯。
暖色的光辉映在脸侧,余晖揉揉眼睛,迷糊地望着那个高挑的男人。
他继续揉眼睛,那个人还在原地。
“余晖?”
“是......您是落先生?”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但现在还是装傻吧。
“我叫落霜,现在是晚上六点,晚饭时间。”
余晖怀疑自己还没醒,落霜是在叫他去吃饭?还是别的意思?
见他不回话,落霜的声音冷淡了很多:“不要在不该睡觉的时间睡觉。”
“......”
哦,是来数落他的。
余晖赶紧坐起身,穿好衣服,干脆利落地站在床边,和在余家一样,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好的,我知道错了。”
他看不到落霜眉心微蹙,只听到对方嗯了一声,冷淡地离开。
落霜,人如其名。
他的未婚夫,好冷。
余晖收起脸上的诚惶诚恐,他用十二年把演技培养得出神入化,恰到好处的恐惧、适如其分的畏缩,轻而易举立住受气包人设。
就连落霜都疑惑是否真的吓到对方。
余晖来到餐桌前,看着一大桌子菜,比昨天丰盛很多,不过今晚注定让厨师失望——他没胃口。
他简单吃了几口,在斯科特担忧的眼神里离开餐厅。
他神色落寞,别人疑心他是和落霜闹了不愉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困惑要不要和落霜打好关系而已。
那个人看起来很难搞,如果两人能把名存实亡的婚姻进行到底,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万一要做别的,落霜如此不好伺候,那……可真是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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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那位落先生非常安静,基本上见不到人。
余晖终于安心,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他找来斯科特,询问道:“我可以去工作室那边看看吗?”
斯科特是个很慈祥的中年人,见余晖谨小慎微,心软不已,同情心泛滥,“当然,您可以随意进出,入夜之前必须回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桩婚姻,他暂时稳赚不赔。
铺子的面积中等,建一个工作室绰绰有余,余晖挥退周边的人,放出可辛,“进行探测。”
可辛骂骂咧咧地伸懒腰,办完事,将画轴交给余晖。
余晖拿了记号笔,圈出一个地方,“交给元成。”
说到元成,作为间谍组织的头领,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当年母亲突然离世,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妥当,元成花了好几年才联系到余晖。
如果不是他,余晖不会执着于跨越阶层,接近联邦的权力中心。
他正想着,可辛突然喵了一声,“怎么了?”
“空间不够,但你可以借修建休息室为由头,重新挪一堵墙进来。”
可辛的提议不错,余晖点点头,马上把需求反馈给斯科特。
对方没有立即给出答复,余晖猜测他要先跟落霜商量。
一件小事,费得着这样?难道是落霜防着他?
很有可能。
昨夜初见,余晖没有看清落霜的长相,只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准……还真被他嫁了个厉害角色。
倒霉二十年,终于走运一次?
余晖摸着画轴上的记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走运……?
没什么大不了。
余晖面无表情,扶着办公室的窗户,阳光明媚地洒在身上,照得人尸体暖暖的,他望着远处矗立的高塔,黑色的金属光泽格外亮眼,它镇守国土,警示世人。
斯科特将余晖的要求汇报给落霜。
落霜同样没有立即答复,反而问斯科特:“你结婚了吗?”
斯科特是他父亲当年聘用的人,资料他都看过,但十几年没有交涉过,落霜已经忘了斯科特的简历上写了什么。
他随心一问,把斯科特整不会了……
“落先生,我56岁了……”难道他看上去很年轻,像是未婚?
落霜不解,又反问了一句:“嗯,所以呢?”
斯科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原来是他在落先生眼里是娶不到老婆的人……!
斯科特:“结婚30年了!”
落霜还是那副表情,“为什么要建休息室。”
有家,为什么要住工作室?
斯科特善解人意,替余晖辩解道:“累了方便休息,存放衣物……”
虽然一个小工作室可能用不着那么多功能,为了帮余晖把事情办下来,斯科特说了很多好处。
落霜这才点头答应。
但斯科特并不懂落霜想要听的答案。
他只是想知道,他的丈夫在新婚第一天就跑到外面建休息室,是否是正常的举动。
难道在这里住得不好?他不想干涉余晖的决定,但是……
“斯科特。”
“您吩咐。”
落霜难得迟疑,看向斯科特那张稳重且年迈的脸……他应该懂得很多。
“这里不好吗?”
落霜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并不清楚这里对其他人来说是否舒适。
斯科特终于明白落霜的疑虑,“余先生只是完善工作室的功能,并不是要搬走。”
“知道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落霜继续伏案办公。
他一直忙到深夜,直起身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落霜按着胸口,伤口裂开了,血液浸透绷带。
他靠在椅背上放缓呼吸,打开第二层抽屉,有条不紊地给剪刀消毒。
一个月前,位于瑞克联邦帝国北部的稞罕突然举兵南下,战甲飞越联邦边境线,一口气吞噬了北部三镇,若不是触发高塔防御阻挡奇袭,情况只会更糟。
稞罕一向兵弱,可这次的进攻一反常态,十分凶悍,落霜亲自领兵,上了五次前线,胸口负伤。
前段时间一直在军区医院养伤,一闲下来,军部开始操心他的婚事。
他的妻子或者丈夫是个危险的位置,不能是没有家族势力的人,但若是个被世人熟知的人,则树大招风,招来祸患。
如此苛刻的条件筛选下来,竟只剩下五个人。
落霜在那五个人里挑中余晖,无他,第一眼印象很好。
落霜擦干净血迹,重新敷药止血,咬着绷带包扎。
动作熟练有序。
他穿好衣服,自如地打开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一颗白色的丸子,细嚼慢咽。
和落霜一样没睡的人,还有余晖。
他们白天忙着设计工作室,晚上和可辛重温一个月前的战役。
“这人是目前的灵兽持有人,一人击穿了我们的左翼部队,作战方式诡谲自如,最难琢磨,联邦战甲都是同一个壳子,至今未知他的身份。”
可辛又拿了别的对战记录出来,“十年前,联邦威慑周边国家时,这位上将初次上阵,作战方式凶悍迅猛,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探测他的身份是我们的主要任务。”
小狸花趴在余晖的头顶,尾巴尖尖在画轴上画了个叉,“组织会派人协助你潜入上层阶级,若有机会,即刻实施斩首计划。”
余晖没有发表意见,他只需要听从命令,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他孤苦无依时,是元成带人找到他,帮助他在余家度过艰难的日子。
“晖啊,你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嗯?说什么呢?”
可辛舔他的头发,语气深沉:“少爷,别人会为您的成长感到骄傲,可我只会心疼您~”
余晖赶紧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别说了。”
他脸上总算有了表情,可辛跳下来,坐得端庄,看余晖关了灯,倒在床上。
夜里,可辛的眼睛泛着绿光,看着余晖的侧脸,恍然想起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孩。
可辛是被他的绝望唤醒的。
那个懵懂无助的小孩,如今长这么大了。
可辛钻进被窝,随意枕在余晖的臂弯里。
他们相依为命十几年,曾经它也是这样陪着余晖,睡在采光极差的房间里。
想起余晖那些该死的家人,可辛眼里满是厌倦和怨恨。
瑞克联邦的人,果然都是畜牲。
都该死。
【??作者有话说】
猜猜落霜吃的是什么东西
新婚两晚,夫夫二人连面都只见了一次。
余晖对此感到非常满意,睡饱觉之后,终于没了刚来时的阴沉。
他兴致勃勃地和可辛商量工作室的主营业务。
“不妥,好端端开个侦探事务所,明摆着让别人疑心。”
可辛抱着记号笔,在画轴上画了几个叉,删除数个选择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好吧……那我们做香水研发。”
余晖沉思片刻,“可以。”
他在这方面一头雾水,工作室只是个幌子,并不打算多下功夫。
余晖拿着草拟的计划书,把所有的麻烦事推给了斯科特。
“您放心吧。”
斯科特的办事效率毋庸置疑,余晖客气一笑。
余晖和他说了几句,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下意识回头,见一只白皙的手闲适地搭在楼梯扶手上。
落霜穿着舒适的居家服,他比余晖高半个头,一阵横风扫过,瞧见余晖的睫毛颤了颤。
余晖后知后觉地仰望他,“早、上好……”
每次一对上落霜,他就不自觉地磕巴。
“嗯。”
落霜没有和他对视,披上外套,戴上面具,利索地离家。
他走后很久,客厅里的气氛才回归正常。
斯科特见余晖脸色发白,拍拍他的肩:“落先生待人就是这样,并不是对您有意见。”
从昨晚的对话看来,落先生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不懂得如何经营婚姻。
“没事。”只是被大冰箱冻一冻而已,余晖不在意。
“今晚有个宴会,下了帖子邀请您……如果您不想……”
“我会去的。”余晖一口答应,反倒让斯科特一愣。
他以为余晖会拒绝。
他和落先生的婚姻有些尴尬,邀约之人很可能是想看笑话,这样的宴会……斯科特有心提醒看上去傻傻的余晖,可对方已经换了个话题。
好吧……尊重他人选择。
他们商谈妥帖,斯科特很快吩咐下去,昨夜落先生派了人手给他,专门负责帮余晖打理工作室。
“其实落先生很关心您的。”
“啊?”
余晖真的很惊讶。
刚才落霜那一眼扫过来,差点把他的新婚丈夫冻死……
居然……很关心……?
余晖干笑两声,笑得有些憨:“不用昧着良心安慰我的。”
斯科特赶紧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余晖,摸着胡子:“落先生只是不会表达。”
余晖:“……”
哇……?
余晖困惑地直挠头,头都挠秃也想不出来落霜到底想干什么。
斯科特担心他不信,将十个专业人士的电话号码调出来,录入时间是昨晚,“您看,没骗您。”
“我信,我信。”
余晖笑着把好心的管家打发走,强忍着没露出见鬼的表情,闷头上二楼。
背靠在门板上时,余晖才冷静下来。
斯科特应该不是在哄他。
也是……一个斯科特,哪里能办那么多事情。
脑子里不由得闪过刚才落霜的眼神。
明明那么冷……哪里关切了?
他都不敢多看他几眼。
余晖正出神,可辛钻了出来,“你怎么了?脸跟猴子屁股一样。”
“你才像屁股!”
余晖咬牙绷住表情,蹿进卫生间,一头扎进水池里洗脸。
真是贱啊……昨天还害怕对方难搞,今天不过得到点碎糖,就成了这副下贱模样,他抹掉脸上的水,沉闷地看着镜中人。
余晖,你到底多缺爱?间谍,别搁这犯贱。
可辛挠门,“我在钥匙里快要被你的心跳声吵死了,怎么了?”
它还以为出事了呢。
余晖洗完脸,镇定自若,“没事。”
可辛甩甩尾巴,“还想瞒我?脸红成这样,见着天仙了?”
余晖一愣,天仙……?
落霜确实长得很好看……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冷然凌厉,但含情水润,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看起来既冷又俏皮。
余晖摇摇头,他明明都不敢看,怎么还记得一颗痣?
“真见着天仙了?”
可辛绕在他身边,尾巴一个劲儿地搔他的耳朵。
“不是,是落霜。”
“哦,你的丈夫是天仙?”
“不是……你别问了。”
余晖赶紧把话题转移到晚上的宴会上,“这是个刺探情报的好机会。”
可辛表示赞同,“还能借机和元成接触,他潜伏多年,颇有人脉。”
“嗯,靠你联系他了。”
“那当然。”
可辛洋洋得意,下巴抬得很高,余晖垂眼一笑。
一人一猫,阳光和煦。
军区医院。
落霜刷了通行证,通过层层检测后,来到一个完全密封的房间。
“向左边走半步。”
淡蓝色的光从四肢游走到眉心,身体略微有些不适。
做完检查,等结果的空当,他来到另一处密室,透过玻璃往里看。
“01的恢复状态很好。”医生站在落霜身边,将里面那头白虎的报告递给他。
落霜摸摸腰间的佩枪,指腹摩挲着柄端的纹路,上次大战,他和灵兽都受了伤,白虎为了掩护他,伤得更重些。
作为帝国唯一的灵兽,它受伤的事情让军界格外担忧,进而对落霜本人略有苛责,想到这些糟心事,落霜眼神冷漠,眉心微蹙,难免心烦。
若不是有人泄露作战计划,导致落霜腹背受敌,险些兵败……
军部内部出了问题,这群人却拿他开刀。
岂有此理。
眼里的火光一闪而过,落霜将报告交给医生,转而去看自己的结果。
“伤势恢复不佳,您是否遵医嘱忌口了?”
“嗯。”
医生表情一冷,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着落霜——除了这位张医生,他严肃地发问:“真的?”
“嗯。”
张医生全名张琛,性格格外执拗,对待所有病人一视同仁,凝视着眼前这位格外重要的病人:“辣的,油荤,甜腻,都没有?”
“没有……”
这一声没有前面那么理直气壮。
张琛又扫了一眼报告,圈出几个指标,一本正经地拿出镜灯,“张嘴。”
落霜顺从地让他检查牙齿,被冰冷的医疗器具抵着,眼神没有平时那样冷。
张琛看了几眼,抓起消过毒的小锤子,作势要敲。
“做什么?”落霜终于忍不住后退。
张琛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检查牙齿。”
他又举着锤子要敲,落霜终于说了实话。
张琛这才放下手里的家伙,拿出落霜的诊断报告书,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长串结语,最后冷漠地叮嘱道:
“上将,不要再偷偷吃糖。”
【??作者有话说】
再冷漠的上将,看到张医生都会颤抖
刚才落先生扫他的那一眼着实不算友好......
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心情不好?或者是因为宴会的事情生气了?
太难猜了。
屋子里的佣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斯科特原地踱步三圈,看着晚饭时间要到了,硬着头皮上楼去请。
书房的门敲响三声,里面的人一声不吭。
“落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不吃。”
斯科特想一头撞死在书房门口。
老夫明年就要退休了!工作多年,一直清闲无人管制,怎么临门一脚要开始体验打工人的艰辛了……
斯科特心里苦。
发觉落先生确实在“闹脾气”,斯科特摇摇头,他在气什么?
虽然不了解落家的具体规矩,但这些年听得也多了。
落家作为元勋级别的家族,家中一切成员,不论妻婿,都不允许参加贵族宴会。
可余晖去的不是贵族宴会啊,是同级别的元勋家族聚会。
落先生怎么还生气了呢?
斯科特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余晖和元成会面,看着对方一身考究的礼服,手里挽着一位温婉可人的女士,想必是元成的夫人。
“这位是我的舞伴。”
他没有介绍她的身份,女士微笑之后,和余晖招呼两声,转身离开。
余晖明白了,她也是组织安插在联邦的间谍。
元成将最新的消息带给余晖:“听说你嫁给了落家的人,组织对此表示高度在意,一定要取得那位落先生的信任,不说恩爱或者举案齐眉,起码让他认可你。”
余晖为难,眉心微蹙,“好,我会尽力。”
元成捏捏他的肩膀,“还好,没有瘦,他们对你好吗?”
落家人都很神秘,组织潜伏多年,从未有接触的机会,余晖的婚姻让全体组织看到了希望。
“还好。”
甚至比在余家要好多了,好歹饭是能吃饱的,觉是能睡够的。
宴会上的人很多,这是元勋家族唯一能进行社交的时候,热闹非常。
觥筹交错,笑语嫣然。
余晖靠在冰冷的墙边,端着一杯淡酒,舞池里的人玩得很疯。
外面的人看这些人光鲜亮丽,羡慕无比,而这些人却只能在小小舞池里短暂释放自我,宛如笼中雀。
他们的家族是联邦手里的利剑,被选中的人为国拼杀,剩下的人恪守规矩,经营家族。
一半死,一半生。
余晖垂下头,满面淡漠。
从贵族到元勋,弥漫着尸体腐朽和珠宝铜臭。
他莫名想到了他和落霜的结婚证,没有一张合照,连姓名都要隐匿,甚至在和他结婚之前,斯科特都很少见到落霜本人,听说一直待在军部接受训练。
余晖突然觉得落霜很可怜。
不过他没有资本怜惜落霜。
元成和其他人应酬了一下,而后陪着舞伴跳舞。
余晖没有想到元成居然已经走到元勋阶级。
方才听说他被一位女上将选为丈夫,但那位上将前不久战死沙场,元成主持完丧仪,这才能出门。
元勋家族不会亏待他,代价是他不能喜欢任何人,不能和任何人婚配。
舞蹈结束,舞伴挽着元成走了两步,两人体面的分开。
余晖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寂寥。
绚烂的灯光掩盖了他的心绪。
余晖不敢去问他的落寞为谁而生,本分地将酒杯递给他。
“你是个乖孩子,还有一个事情,组织托付你我完成。”
“嗯?”
宴会很快结束,余晖一直没有理会身边的流言蜚语,他和落霜连认识都谈不上,更不会多恩爱,他们的议论都是事实。
想必他如今经历的一切,都是元成走过的路。
他们必须忍受。
夜深,余晖疲惫地回到家里,斯科特引他进门,“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他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极其压抑,一时想不通。
斯科特小心地凑到他耳边:“落先生在家,且心情不好。”
余晖歪歪头,不理解。
和他有什么关系?
斯科特看这俩人一个都不开窍,愁坏了,“您要用点宵夜吗?”
“可以,有点饿。”
晚上一直在喝酒,肚子里空空如也。
余晖已经欣然入座,斯科特还是一脸忧虑。
“还有事情吗?”
“您......要不要去找落先生一起吃饭?”
“他没有吃晚饭吗?”
“没有。”
斯科特苦着脸,虽然落先生一顿不吃饿不死,但他担心这两口子不和谐,殃及池鱼,一屋子工作人员都跟着战战兢兢,实在是辛苦得很。
他们只想安安心心地工作!
余晖想起元成的话,可是……落霜那么冷淡......他深吸一口气,对上斯科特寄予厚望的双眼。
“我尽力一试。”
“您加油!”
“......”
这下轮到余晖苦着脸:我往哪儿加油啊!
就算是个柴油加热器,也捂不热那块大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