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用这种最直接的方法,向地核表明自己的身份。
地核,作为异能者中的领袖人物,竟然对着敌方单位,去追寻一个已经死亡的幻影;
如果江羽遥还活着,怕是都不需要海核出手,就会率先清理门户。
作为海核,地核这样的表现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竞争对手;作为江羽遥概念的衍生体,青年也认为,他有必要替江羽遥好好教训一下地核。
几乎每一次,地核都会沦落到半死不活的地步。
好在,地核生命力确实强悍,无论多重的伤势,也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养好,几乎活蹦乱跳地被青年揍。
青年重复着找地核,揍地核一顿的流程,或者地核主动找到青年,被揍一顿。
不多时,青年开始无聊,对这种重复的流程感到倦怠。
他模拟出相同的面容外形,用相似的语气,对再次被他重伤的地核开口。
污染物语气轻缓,和曾经的友人如出一辙,掐着地核的脖子,逼迫对方直视自己:“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青年看见,地核眼神茫然一瞬。
“我不明白。”
黑发金瞳的异能者放任致命的伤势不管,原本灿烂的金色眼睛已经黯淡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污染物的眼睛。
他重复着质问,没有任何语气波动,“为什么要抛下我?”
青年意识到,地核或许根本就不是想要找他确认什么,或者和他这个海核对峙。
这只是一种自毁式的行为。
地核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多,足以让他清楚意识到海核与友人之间的差别。
换句话说,地核只是不想活,但又不太想死,最后将选择权交给青年。
如果青年没有弄死他,那他就活着——这种手下留情的行为,或许让对方留存下来几分友人还活着的妄念。
如果青年弄死他,那也没关系——这证明友人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死亡,成为拥有相同外貌的污染物,地核也就没了其他需要留恋的东西。
这让青年所不解。
他留守,只是基于胜之不武的行为准则,没想到会因此让对方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想。
但他又懒得对地核出手,替对方处置生命,反正看这种心态,就算不轮到青年出手,地核估计也活不了太长时间。
和往常一样,他们不欢而散。
在这一次对峙之后,青年终于觉得继续遵从海核的定义,扩张污染,击杀地核,没有了意义。
他不再按照海之核的定义行事,反过来吞并了海之核的定义。
存在可以是万物,万物皆可以是存在。
从清风、光亮、悦耳的声音,到污秽、幽影、杂乱的噪响...
青年开始吞并和同化各种各样的定义,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定义。
每一个存在,都有ta积极或消极的意义。
风带来气象的变动,光亮让万物可视,声音传达信息;污秽将世界变得污浊,幽影遮掩掉美好明媚的事物,杂乱的行动则让人烦心。
但唯独青年,没有这种意义。
他的存在基于其他所有的存在概念。
如果他在某一刻,将自己的概念改写成海核,那他存在的意义,也就是海之核存在的意义——杀地核,扩张污染。
反过来,他不是海之核,成为其他的存在,那他的意义,也只是其他这些存在的意义。
而不是青年自己的意义。
或许那个让青年诞生的人,江羽遥,会知道这个答案,但对方连概念都被海之门所抹消,又怎么可能将答案告知青年。
或许是为了寻找这个不存在的答案,青年开始疯狂地吞并其他概念。
S级的天裂,才刚诞生,就被青年合并吞噬。
之后,青年甚至跃跃欲试要对海门动手。
不同于人们给S级天裂做出的“海之门”命名,青年所尝试吞并的,是另一个更宏伟庞大的概念,象征所有和污染相关的一切。
——不过在吞并的途中,青年很快意识到,祂的定义太过宏大,就算吞并成功,他也会继承海之门的概念,成为下一场污染灾害。
也就是说,青年会反过来被海之门合并,成为对方概念的一部分。
于是他终止了这种危险的尝试。
从最后那一场对峙后,青年再没有出现在地核眼前过,只是不断在世界中游荡,寻找各式各样的定义或者意义。
天裂爆发,灾祸终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但这些,都会青年没有了任何关系,直到最后,地核跨越重重阻拦,满身是血得来到青年身前。
看见地核手中的刀刃,青年突然想到,既然他的存在没有意义,那他的消失又有没有意义?
于是他告知了地核,自己作为海核时,晶核的位置——所有污染物致命的要害。
和往常相反的,地核终于同意对他动手,锋刃贯穿过胸口,鎏金色的火焰开始燃烧,所有的存在和定义都在那场大火中灰飞烟灭。
世界归于荒芜。
但青年还没有死。
哪怕地核在临死前,已经将净化的力量借助刀刃,破开了污染物的晶核。
这确实有效,如果青年还是只是海之核的话,地核的攻击确实会将他一起带走到另一个世界。
但青年没有死。
在世界上近乎所有存在都没湮灭之后,他终于感受到,他那个最初的概念,属于江羽遥的概念,还在某些细微地方所存在。
所以他没有死。
江羽遥是“存在”概念的起源。
只要和江羽遥相关的任何概念还有所留存,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一些信息,或者一段记忆,只要这些事物还存在,青年就不会死。
他有些茫然地看见地核金色丝线所吞并。
意味着对方的概念已经被地门所吞噬,就像是曾经的边柏一样,失去名字,失去定义。
青年本能的,抗拒这种情况的出现。
存在可以拟造万物,清风,光照,声响,诸如此类,但唯独不可以拟造有意识到个体。
意识是不可以被复制的。
他对地核的认知实在过于浅薄,最多拟造出似是而非的复制品。
最后全知全能的天空主动来到青年身前。
带着地核的记忆,还有江羽遥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本该被抹消,但他们的主人不约而同,在天空中留下了记忆的复制品。
天空说:【被深海与大地吞噬掉的存在,不可以被时间回溯,我需要你一点点帮助,来补全他们的角色】
青年客观回答:【仅凭两份记忆,可不足以补全一个人的概念】
一个人的定义,可不止包括那个人的信息,记忆,又或者其他留下的痕迹。
还包括其他人对这个人的认知概念。
【我知道,所以我分别找到了对他们两个人的认知最深刻详细的记忆】天空说,【你会同意我这个交易的,对吗?】
第114章 又骗我
“科技、幻梦、时空...”江漓翻手, 收回手中的魔方,“净化只收回了一半,不算, 那这就是第一个。”
青年站在高处,看向远方谷地那座被光罩封锁的城市。
周围安静到没有一丝风声,高空之上, 悬浮的金属造物下方凝聚出光点,浓缩扩大。
能量开始蓄积。
江漓需要在浮空城的攻击正式落下之前,将其拦住, 阻止能量的彻底爆发。
不然,污染和灵力同步涨跌,此长彼长,在浮空城如此高级别的灵力能量波动爆发后,势必引发更大范围的污染灾害。
大部分高阶异能者很少全力出手,甚至直接转为幕后,也大多因为这个原因。
比如曾经的赛泊尔斯。
如果赛泊尔斯愿意, 他其实已经不需要再自己出手, 只用坐在操作台前,就可以通过远程控制浮空城,完美解决99%以上的天裂。
72座浮空城,火力足够覆盖到全球范围的方方面面。
一旦哪个点位有天裂发生,直接让最近位置的浮空城开一炮, 不会有A级以下的天裂能扛得住。
但实际上, 边柏宁可自己反方向撕开天裂, 孤身一人清理掉天裂中尚在孵化的污染物, 以此来阻挡天裂发生,也很少使用更高效更便捷的浮空城武器。
这是因为, 一旦浮空城开炮,就很容易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哪怕解决掉这一次的天裂,之后,很快就会滋生出另一个更高等级的天裂。
而要解决新生的,更高级别的天裂,浮空城又需要再开一炮,这一炮的能量波动,比原先那一炮还会要更高。
意味着,下一次出现的天裂,等级还会继续增长...
如此循环下去,迟早有一天,新生的污染灾害会彻底超过浮空城的能力范围,或者世界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溃。
所以还不如不用。
现在也是一样。
为了一次性解决一个A级和一个B级天裂,浮空城开火时爆发出来的能量,绝对会引发某些更严重的灾害。
比如,伪S级裂隙。
为了防止这种后果的出现,江漓需要拦截这一炮。
至少不能让伪S级裂隙这么快出现——那意味着污染和人类在这一时代的战役将全面爆发,到时候,情况会更加不可控。
尤其是【存在】同时有着“江漓”与“海核”的定义,如果到时候污染那一份的力量过于强大,江漓也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
至少现在,他分出去的那个分体傀儡,就一直没回来。
想到叛逆的分体傀儡,江漓有些心塞。
不过在寻找分体傀儡前,片叶城的情况肯定更加紧急。
至于如何拦下浮空城...
在动用权能离开地之门前,江漓有请求过地门中的,那个以谢云虹为基础衍生出来的意识体,让对方出手相助。
但这只是一个托词。
江漓当时的主要目的只是转移谢云虹二号的注意,根本没报对方会答应下来的期望。
那只意识体身上有一半的【净化】权能,正面挡下浮空城的一炮,对他而言并不算吃力。
但不吃力,不意味着对方会答应江漓的请求。
毕竟赛泊尔斯才算是对方的友军。
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江漓想。
灵力和污染之间的关联并不为大部分人所知。
这些慕强的异能者,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正因为能亲眼目睹浮空城出手而激动万分。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间屏幕,对接下来的画面期待无比。
【这些污染物应该必死无疑了吧】有弹幕在直播间提到,【或者说,上次那个人形污染物会再次出手,挡下浮空城的攻击?】
【不可能吧,浮空城可是那个谁的作品,据说这一千年都在继续能量,现在爆发出来...
我看就是那个家伙到了现场,也只会和其他污染物一样,变成灰灰】
蓄能结束后,炮击终于降临。
感知到危险的气息,污染物聚集在结界边缘,愈发激烈地攻击灵力屏障,想要逃窜出去。
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无论受到多少次攻击,结界都没有一点变化,牢牢地将污染物锁在浮空城炮击范围内。
在所有人都以为污染物将会迎来必死结局时,落下的炮击被一层看不清的屏障拦下,能量对撞,引发剧烈的气流波动。
直播间的画面已经全部被白光覆盖。
在爆炸声中,一声清越的鸟鸣穿透出来。
那是一只翼展过百米的金翅巨鸟,盘旋在城市上方,投射下浓厚的黑影,仅凭肉身,就挡下浮空城光束最直接的冲击。
漂亮的鎏金色彩将能量光束包裹、吞噬、湮灭。
能量波动开始平息。
金翅鸟抖动翅膀,一些金色的液态物质从它羽毛的缝隙中落下,在半空中化作火焰,灼灼燃烧。
正面抗下浮空城的一击,哪怕对A级以上的存在而言,也绝对不算易事。
不过,同样也不是什么大事。
凭借惊人的自愈能力,鸟兽很快恢复全身状态,甚至反过来利用散落的血液,在污染物群中燃烧起熊熊大火。
江漓抬了抬提前戴在脸上的墨镜。
嚯,肉身抗大炮?
生抗啊?
在做饭所有举措后,金翅鸟转过头,目光精准锁定到江漓的位置,隔着数千米的距离,视线锋锐而冷漠。
江漓:...
精神系异能者背后有些发寒。
又是一声穿透力极强的鸟鸣,哪怕语种不同,江漓也可以从中听出毫不掩饰的怒意。
看起来,他不告而别的举动再次激怒了对方。
江漓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金翅鸟一摆尾羽,当着千万直播间观众的面,朝江漓飞过来,带这种兴师问罪的气势。
因为肉身拦炮的壮举,直播间的镜头已经聚焦到这只鸟兽身上。
控制直播灵器的异能者调整镜头,对准金翅鸟的目的地。
也就是精神系异能者所处的山头。
江漓心中不好的预感开始加剧。
金翅鸟的身形在半空中变化,缩小,散化成星星点点的灵光。
最后,一位身形修长的青年从灵光中缓步走出。
直播间的信号开始紊乱,画面抽搐而扭曲,出现大量驳杂的彩色光斑。
人们根本看不清青年的面容,只能从对方高挑矫健的身形中,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一位年轻男性。
而在青年对面,则是另一位熟人——当初在天裂下方,手撕裂隙的人形污染物。
很明显,这两个神秘的存在相互认识。
联系到金翅鸟拦下浮空城攻击,救下污染物的举动,人们很难不联想到,或许青年又是另一个人形有智慧的污染物。
而这两只污染物之间,或许已经联手。
但下一刻,直播间的画面却和他们的预期截然相反。
金色的锁链从金翅鸟化作的青年身后出现,贯穿过面具青年的身形,却没有带出任何血迹,也没有任何被攻击到的实感。
青年被金链贯穿过去到部分,凭空出现一个缺口,并以此为基础,整个身形开始溃散。
不变的是,眼神依旧平和漠然。
“骗子。”地核幻影收回锁链,幽幽转身,视线仿佛能穿过虚空,锁定到已经潜逃离开的那一道身影,“又骗我。”
情况大概还在控制范围内。
【净化】并没有太强的远程轰击能力,只要他跑的够快...好吧,不太行。
只要海核这种高污染的身份还戴在他身上, 在全身上下都复制粘贴了污染监控仪的【净化】眼中,江漓和白纸上一大团黑色污渍没什么差别。
sky:【躲得了一时,躲不...】
江漓纠正:“躲得了一时, 那就可以躲得了一时。”
那个和某只主角撞脸、撞记忆、还撞了人格的存在,当然不是主角。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谢云虹可都没觉醒过有丝分裂的能力, 不像江漓,闲着没事还可以给自己做上一个分体傀儡玩。
从始至终,十三世纪的主角都是走得纯武力侧。
所以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江漓都不太想面对上地之门谢云虹的人格为基础,模拟出来的,拥有主角全盛时期战力的复制体。
同为被地之门同化吞并的权能,【科技】已经沉寂了上千年的, 但【净化】不同。
十三世纪是专属于【净化】的世纪, “谢云虹”的剧场还没有落幕,这让它的活跃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加上第十三世纪的特殊性质。
【净化】说是净化,但其实承担着终结的使命,是世界被感染到极致,已经走到了末途后生成的自净手段。
所有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事物, 从灵力到污染, 都在【净化】权能的净化(毁灭)范围内。
其破坏力, 自然不言而喻。
总之, 现在被地门复刻出来的存在,是当下的战力巅峰, 江漓虽然死不了,但也不太想和谢云虹一代复制版正面对抗。
【你知道的,你又不能出手】江漓惋惜道。
【总得需要处理的,回避的话,不会比面对更好】天空一如既往的套用公式,进行回答。
说得到是轻松。
江漓无奈捂脸,做起来要是也这么轻松,他不就去做了嘛。
【净化】继承了谢云虹一代的所有记忆,说实话,虽然理智上,江漓可以清楚判断出对方和真正的友人不一样。
但有时候,总不可能一直分那么轻。
有人在路边看到个和喜欢角色毛色相似的小猫,都可能不忍对方一直在残酷的野外求生,将其抱回家精心喂养。
现在,出现一个外貌性格记忆,都和曾经的友人完全一致的存在,总不可以真让江漓冲过去,真把对方揍上一顿。
但【净化】不一样。
虽然继承了谢云虹一代的记忆,但因为被地门扭曲了认知,【净化】的行为本质上,都是为地门服务。
比如,坚定不移地要把江漓弄死,带回地门内。
这自然是江漓和天空都不愿意看见的情况。
【算了,还是先解决掉浮空城好点】江漓抬起头,片叶城上方的那座浮空城已经再次开始充能。
如果没算错的话,不用超过两天,浮空城就会蓄能完毕,再次发起攻击。
地之门中,赛泊尔斯所提出的解决办法,即通过破坏浮空城这座工作千年无休的金属造物,以此组织洛边柏世界核平的计划,其实具有可行性。
只要浮空城还存在,洛边柏迟早有一天,能够破解掉这些武器的防护系统。
就算暂时拦下了对方的一次攻击,下一次攻击依然会在不久后到来。
从根源上触发,解决武器本身,或者解决武器的控制者。
后一种办法,也就是解决洛边柏,可行性不高。
洛边柏本质上只是一串程序,被某种特殊力量影响后变成了实体,意味着如果要对洛边柏动手,势必和那股特殊力量的来源对上。
增加了一个变量,就会增加更多变故。
而且不考虑其他,只看江漓个人意愿,他也不太想对学神下手。
剩下的第二种解决办法,那就是解决浮空城。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千百年来,浮空城一直挂在天上。
如果可以轻易破坏,污染物怎么可能放任这样72座达克莫斯之剑挂在头顶?
正面破坏浮空城的难度不言而喻,破坏成功率低就算了,还很容易触发浮空城的防护系统。
如果按照赛泊尔斯的方案,优先拆解浮空城的防护系统,再以此为基础进行破坏,则可以规避上述难点。
这种办法,本质上也没有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浮空城的运行原理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哪怕单指其中的防御系统,江漓也不可能在一个月时间中将其理解。
浮空城有着全人类时代史上最高水平科技力量的加持。
别说是江漓了,哪怕找到第十三世纪灵能枪械研究最高水平的存在,也不可能做到上述那一点。
人类科技从第四世纪开始,便再无寸进,甚至开始倒退,这也被成为赛泊尔斯带来的诅咒——真相当然与此无关。
事实甚至与此相反。
【科技】倒退,不是因为赛泊尔斯毁掉了那座四级城市,导致什么因果报应上的诅咒,而是因为赛泊尔斯,【科技】的本身,被地之门吞噬湮灭。
异能者的异能进阶过程,其实就是地之门从世界中篡夺权能的过程。
如果异能者死的早,被篡夺的大部分权能还是会随着异能者的死亡,回归世界,只有少部分,被地之门掠夺吞噬。
所以在地之门的剧本中,几乎没有出现过异能相似的地核个体。
别说是异能了,就连地核们擅长的天赋,也很少共通——所以不难理解,第一世纪的地核,时轮,几乎全才,但到了第十三世纪,地核连做饭都不太会。
如果异能者没死,或者死法不太行,比如直接带着权能被地之门吞噬之类....那情况可更加严峻了。
比如赛泊尔斯的权能【科技】,已经和赛泊尔斯一起,被地之门吞噬殆尽,消失在世界中。
在失去了【科技】的第十三世纪,自然不可能有人能正面应对被【科技】所眷顾加持的浮空城。
包括同样是第十三世纪的江漓。
无论是江羽遥,还是江漓,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而赛泊尔斯给出的解决方案,通过理解浮空城的防护系统,将其拆解,关键不在于让“江漓”去理解和学习,只在于拆解。
无论理解这个防护系统的人是不是江漓,只要做到将浮空城拆解掉这一点,整个方案,便可以正常实施。
而现在,能理解浮空城原理并将其拆解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便是赛泊尔斯。
也只有赛泊尔斯。
江漓自然不可能招魂,把早死了近千年,已经成为历史人物的赛泊尔斯从地里挖出来。
但他可以通过【存在】,复刻出【科技】,以及一个活的“赛泊尔斯”。
虽然无法重现边柏本人,但仅仅只是拆掉一个浮空城,那还是绰绰有余。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接近浮空城了】找到解决办法,江漓松下口气,【sky,你有人选吗?】
浮空城远在大气层中,靠近浮空城,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提高高度这么简单。
太阳已经被污染扭曲,越靠近浮空城所在的高度,环境被日光影响的就越严重。
能够抗下那些扭曲权能的存在,哪怕将范围扩展到整个人类史,人选也不算多。
江漓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用【存在】改写概念的能力,给自己编出一个翅膀了。
sky:【有】
江漓:【谁?】
sky:【刚刚不是还来找过你】
能正面挡下浮空城炮击的金翅鸟,相比也能抗住高空中日光的污染。
其翼展过百米的庞大体型,也完全足以携带身高还没过两米的异能者。
唯一的遗憾是,这位“人”选一号,刚还被江漓用幻影骗过去,应该正在气头上,加上地之门力量的影响,基本不可能配合江漓去拆浮空城,保护世界。
地之门借助异能者的力量,掠夺世界的权能,海之门则通过污染物,正面侵染世界,本质上都是猎食者的身份。
作为猎食者下的爪牙,“谢云虹”自然不可能帮助江漓,去破坏浮空城。
【他没戏】江漓说,【换一个】
sky:【地核】
作为世界的中心,地核自然也可能抗住日光的污染。
【但活下来的地核应该也就时空之龙了吧,他不可能出手吧....不对】江漓猛地反应过来,他空间中囤的几箩筐鸟毛。
会飞的不只有龙,还有鸟。
尤其是第一次起飞,就带飞了精神系异能者,撞穿过半栋楼的某只“大鸟”。
江漓怀疑:【啊?】
不是,这才过去一个月,主角毛应该还没长齐吧?
————
研究所内。
谢云虹坐在床边,拆开手术后的绷带,给自己换药,突然偏头打了个喷嚏,“阿嚏!”
“感冒了?”秉持着对自推好友的关心,谢随安在整理污染物文献的间隙,冲空问道。
“一定是六水在想我。”谢云虹确信。
“嘁。”谢随安不屑撇嘴,用夸张的语气重复一遍,“想死你了~”
“爱信不信。”谢云虹不以为意。
在半污染物身边,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半污染物了,在谢云虹身边,是一只足有两臂长的金翅鸟。
鸟兽体态修长,鎏金色的尾羽显得华美而精致,和矜贵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是,鸟兽有着猩红色的双眸,看上去骇人无比。
不知感应到什么,金翅鸟突然一抖尾羽,轻盈地从床边跳到门把手上,借助实体化的精神力按下门把手,向门外飞去。
“....资料搜集了很多。”
“听说伪S级天裂二次警告,就紧赶慢赶回来了。”
江漓和白千叶寒暄着。
他借助洛边柏的帮助,联系到白千叶时,为了掩盖真实的行踪,便用了在污染区中调查污染物情报的借口。
“他,手术还顺利吗?”结束对近况的叙述后,江漓问道。
白千叶点点头:“分离过程还算顺利,但不清楚日后会不会有其他异常反应。”
“那就好。”江漓松下口气。
他还没彻底放下心,就听见耳边传来的振翅声,刚转过头,就被热烘烘的金翅鸟扑了个正着。
金翅鸟的动作带着幽深的怨念,用翅膀上下拍着好友的脑袋,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叫骂。
江漓被弄得猝不及防。
鸟兽动作幅度虽然大,但没有用力,不痛,但弄了他一脸羽粉,江漓口鼻间几乎全是金翅鸟特有的,烈日暴晒后的暖绒气息。
“哎,弄嘴里了,弄嘴里了,快停下!”
江漓一边把嘴里的羽粉吐出来,一边把快游成年孔雀灵兽那么大的金翅鸟从脸上拽下来。
金翅鸟身上的气息,和精神系异能者的友人很像,但又不同。
这是一只污染物,纯粹的污染物。
江漓抓住鸟翅膀,抬起神情倨傲的大鸟,定睛看去,针对上那是象征污染物的猩红双眸。
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淡定,逐渐瓦解崩溃。
在确认这只污染物似乎连人的理智都没有后,江漓松开手,眼前一黑(被金翅鸟的翅膀挡住)。
他接受了好友变成一只没脑子的大鸟的事实,语气悲哀,“飘飘,我会在过年时给你烧你最爱的可乐鸡翅的。”
第116章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金翅鸟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江漓的话, 愣了一下,恼羞成怒般叫了一声。
别说,声音还挺好听。
江漓忍不住想, 如果窝在他头上的这只鸟和谢云虹没有关系的话,单凭对方的颜值和鸣叫声,发到社交平台上, 应该都可以收获不少的鸟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