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画你还演不演了?by七五二七
七五二七  发于:2024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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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周时间,谢云虹已经在实验室做过全套的检查流程。
现在白千叶喊他过来,估计是得出了什么结论。
“关于你的灵力紊乱症,目前我还不能完全确实所有病因,但大概有了对应的方向。”
白千叶微微敲了敲桌面,“不过在此之前,我相信你应该更关心具体的治疗手段,而不是病因背景,是吗?”
谢云虹点了点头,他确实更注重结果,而且白千叶就算和他陈述病因,他也大概率听不懂。
半污染物对自己的认知水平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白千叶手指在操作屏上敲击着,将污染物的立体建模图放大,最后,焦点聚集在鸟兽体内的一处结晶物体。
“检查结果我应该发给你了一份。”
谢云虹注意到那个结晶物:“我体内有一个污染核,是这样吗?”
那个从他出生时就存在,几乎伴随了他整个人生的污染核。
在遇见谢随安之前,他其实想过,自己会不会像很多创作作品中,有着什么稀奇古怪的身世,比如异能者和污染物的混血儿之类。
但实际上,谢随安是再纯粹不过的异能者。
他和谢随安是双胞胎,谢随安这么正常,意味着谢云虹血缘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千叶解释道:“通过能量性质的比对和分析,结果显示,那个污染核最开始并不属于你。”
“当然,具体属于谁,这就不是我作为医生应该考虑到事情了。”
“关键是另一点,检测结果显示,你的灵力对污染极为排斥,但这个污染核却在你体内根深蒂固,甚至隐约有将你身体感染成污染物的趋势。”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灵力就会不自觉地排斥被污染侵蚀的自身,自己攻击自己。”
“但这并不是你灵力性质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谢云虹的灵力没有这种排斥污染的特质,或者弱势一点,谢云虹就可能在长时间污染的侵蚀下,彻底异化成污染物。
但这种极度强势霸道的灵力性质,在另一方面,促成了谢云虹本身的灵力紊乱症。
他身体的灵力宁可自我焚毁,也不愿意被污染侵蚀,对污染的厌弃可以说是已经到达了极致。
谢云虹体内所有的数据都表明,他的灵力坚定地认为,自己和污染只能存活一个下来。
不是污染死,就是它们死,至于谢云虹的身体,作为灵力和污染抗争的战场,也不会迎来什么好的结局。
理论上来说,谢云虹能活这么久,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说实话,作为研究者,白千叶对所有未知的事物,都有比较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但谢云虹是江漓的家人朋友,这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注定成为不了他的研究对象。
白千叶最后陈述道:“我们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把这个污染核,也就是你灵力紊乱症的病因,安全取出。”

“一旦疗程开始, 我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后果。”
白千叶最后提醒道,“而且,为了保证治疗效果, 分离污染核的过程中我会减少其他药物的使用,比如麻醉剂。”
言下之意,手术过程中的疼痛需要谢云虹自己承担。
不过对于半污染物而言, 疼痛已经是一个习以为常的事情。
而今好不容易有了根除的途径,自然不可能因为区区□□上的痛苦而放弃。
为了方便检测,谢云虹从背后伸展开翅翼, 满不在乎地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
在片叶城沦陷后的第七天,中央异能学院做出决定,启用浮空城,对片叶城城区进行轰炸。
全程直播。
之前在异能者直播镜头中一闪而过的金属巨物,终于在上千万观众的面前展现出真正面目。
象征“太阳”的光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银灰色浮空之城。
直到此时时刻,人们才清楚意识到, 属于他们的太阳早已被污染侵蚀。
照耀他们的太阳, 不过是第四世纪那位大名鼎鼎异能者的遗物。
人不可与日月争辉。
这是从远古的时代流传下来的话。
对于异能者而言,这句话已经从意译,变成了不可改写的事实。
异能者的进阶过程,就像是从天地间去追寻,扩展属于自己的权能。
最初级的水系异能者, 只可以稍微控制这一种元素物质, 但到了A级, 水元素异能者随手就可以改变一大块区域的气象。
而涉及日月这个级别的权能, 已经是A阶顶峰,甚至超过A阶的存在。
因为太过遥远,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忽视掉了真实太阳的陨落。
浮空城上千年都敬职敬业,几乎没有异能者会去关注天空中的,到底是一个真实的太阳,还是虚假的仿制品。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只需要担心自己第二天能不能见得到日光,生活会不会因为日光的突然出现和消失而被影响。
因为这有这样的事情,才和他们的生活所贴切。
至于太阳的真假...
太过遥远的事情,让大部分人像一个观众一样,只是单纯在远处围观,将其当做一个笑话,以此逗乐自己。
【赛泊尔斯,那不就是一个靠着剽窃别人科研成果才侥幸进入研究院的混子吗?】
【得了吧,亏我女友眼瞎,之前那么追捧他,我还以为多厉害呢,结果,啧啧...】
【还以为是什么科研大佬,专注于研究,结果是只冷血无情,随便害死上百万条人命的畜牲】
【别说了,一想到我还为小区里的短距离空间传送点送了前,我都嫌恶心,鬼知道这些是不是都流进这些科研蛀虫的袋子里】
【害死这么多人,怎么不偿命?】
类似的话语,在话题的正主死后经过了上千年的时间,也没有消失。
面容冷俊的青年坐在直播间的镜头前,身形裹在白色的研究员制服中,表情冷淡,手指在操作台上滑动,输入一串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字符。
电子屏幕中,是一个只有青年自己看得见的字符。
【警告!】
【暂未获取浮空城使用权限】
【在四级城市千蝶城中,还剩1人的死亡因果未等价,权限已锁定】
四级城市千蝶城常驻人口近千万,被污染侵蚀后,幸存人口也接近百万。
最后,这些残存的性命尽数在那场毁灭了一整座城市的灾害中消失。
共计造成1374513人的死亡。
为了制约复制体的行动,赛泊尔斯在生前利用【科技】的权能,在浮空城中上了最后一把锁。
只有复制体成功用因果抵消掉这1374513条人命,才可以获得彻底掌控浮空城的权限,以及【科技】的权能。
因果相抵,也就是一命抵一命。
救一个人,就抵一个命。
但在抹消因果的过程中,需要将这个因果的一切记清楚,意味着洛边柏需要记清所有死于千蝶城的受害者的信息。
这对于数据ai而言,不算难事。
但当他一一对照所有受害者的信息,将因果抵消到最后时,才发现,还剩最后一位受害者,根本找不到。
不确定这位因千蝶城事件而死的人的信息,洛边柏便抹消不了因果,得不到浮空城的权限。
权限锁定是一个方面。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在世界终焉之前,他又必须遵守程序的设定,开启浮空城,启动最后的终结计划。
这是一个矛盾点。
作为ai,哪怕继承了赛泊尔斯所有的记忆,有时候也不能百分百理解当初那人的决策。
不过ai并不需要考虑太多事情,只需要按照指令去执行。
既然赛泊尔斯要求他/它启动终结计划,那就算权限锁还存在,洛边柏也会尝试按照程序要求,控制浮空城,以一些特殊的手段来掠夺权限。
作为赛泊尔斯的ai,破解浮空城的防护系统对洛边柏而言,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为了加速这一个过程,他不介意借助一些外力——比方利用其他异能者的认知,借用地之门的力量,来赋予“洛边柏”控制浮空城的权限。
地之门除了推动剧情外,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只要在“目光”中表明他控制浮空城的能力,那在“目光”认知的推动下,“洛边柏”就一定会有控制浮空城的能力。
直播间的屏幕中,开始出现一分钟的倒计时。
弹幕已经消失了大半,近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座城市的轰击。
和上一次拍摄到浮空城的视频画面一样,淡蓝色的灵力屏障笼罩在片叶城上方。
内里的污染物群感知到不异样,开始躁动,疯狂地对屏障发起攻击,想要突破结界的限制。
它们的攻击落在屏障上,只掀起几道聊胜于无的波澜。
泰山欲崩的压抑感来袭。
弹幕彻底凝滞下来。
直播间屏幕分成两侧,一侧是片叶城实时画面,另一侧,在60秒倒计时结束的瞬间,青年准确输入最后一段指令。
数据浮动着,银蓝色的光泽倒映在青年墨色的眼眸中。
控制台边缘,一位研究助手咽了口口水。
和直播间的观众不同,她可以直面这位大名鼎鼎的“普通人”天才。
因此可以清楚看见,除了这些蓝色的浮光外,那双墨色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长期的实验,见过太过惨不忍睹的案例,女生原本认为她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太大的情绪波动。
而今,看见这双银蓝色的眼眸,她才后知后觉地背后生出阵阵寒意。
女生忍不住想到不久前的一个场景,研究院高层全票通过,全力支持对方篡夺浮空城权限。
这样的决策,真的不会带来任何问题吗?
————
地之门内。
几天时间中,精神系异能者的病症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严重。
江漓几乎没有一天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晚上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白天就更不可能集中注意力听课。
异能者终归是人,不是铁打的学习机器,哪怕江漓再如何努力的打起精神,也实在是没办法跟上之前的学习速度。
事实上,哪怕按照他生病前学习的速度,也几乎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弄明白浮空城的技术原理。
就算勉强弄明白,也不可能在洛边柏,这个完美复制赛泊尔斯记忆和能力的ai面前占到优势。
更何谈是拦下对方,夺回浮空城的控制权。
而现在,病怏怏的精神系异能者就更不可能完成之前暂定的目标。
所幸也不可能完成,江漓就彻底摆烂下来——如果这一种方法不行,那证明他或许从一开始就选错了道路。
既然江羽遥当初能够拦下洛边柏,那证明,无论【掌握浮空城技术原理】这件事情看上去多么离谱,背后也一定有解决办法。
于是江漓开始研究,如何与失联的sky搭上话。
这些过程中,无论江漓是逃课,不做作业,还是借用他的研究室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赛泊尔斯全都放任不管。
每天准时在8:00,12:00,以及18:00,为江漓这个唯一的活人准备好食物。
甚至还会为江漓的工作提供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终于,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系异能者的混乱摸索最终出了成效,还是赛泊尔斯给的建议确实非常有用,江漓在第七天,终于成功让他的天空系统连上网。
至少沉默无言的系统终于有了回应。
精神系异能者喜极而涕:【sky,我好想你!】
sky:【正在载入系统...链接中断...重连中】
江漓脸色一沉,他觉得这一种回应不要也罢。
好在最后,在转圈转了好一会后,sky终于语句通常起来:【重连成功,好久不见,异能,者...网络重连中...】
江漓惊恐地抓着系统屏幕晃动,sky恢复正常。
江漓松下口气,趁着这段有网的间隙,赶紧询问:【关于赛泊尔斯,sky你有什么之前瞒着我,现在我有了权限知道的事情,赶紧都告诉我】
这是天空系统的一个机制。
当异能者获取某个情报的其他相关信息后,就有极大概率解锁该情报的得知权限。
江漓此前知道了很多关于“边柏”的信息,在天空系统中,就有更多权限来获知“赛泊尔斯”的相关信息。
天空系统的屏幕信号不良般,晃动了一瞬,再没有任何反应。
江漓:“...”
在精神系异能者的沉默中,他曾经听到过一次的,不属于sky原有的,那道如天空般澄澈爽朗的声音传入他脑海中。
【天空中记载着所有一切的信息,包括曾经被地核吞噬过的信息】
江漓闻言皱起眉:“这句话的意思是,某个存在被地核吞噬后,信息就会在大众视野中消失吗?”
精神系异能者想到,赛泊尔斯此前所有面容,声音,外貌,真名,乃至性别的信息,全部无人所知。
声音解释道:“不,不只是信息,而是ta所有的存在迹象。”
“所以,将这些被抹消掉的痕迹设置成一个谜题,便是一个永远无解,无懈可击的谜题。”
江漓抓住关键词:“谜题?”
“解开浮空城权限锁的谜题。”
天空将这个曾经的约定告知了江漓,“作为复制体,无论继承了多么强大的能力,也不可能在地核的影响下,找到那个谜题不存在的最终答案。”
千蝶城事件中死了1374512人,受害者1374513人,因千蝶城而死的因果,共计1374513人。
最后那个不存在的因果,是边柏自己。
“要强行破开这个谜题的限制,启动浮空城,哪怕是他的复制体,也要废不少功夫呢。”
天空似乎感慨道。
江漓不解:“既然已经下达启动浮空城的命令,为什么又插入这种限制,阻止洛边柏启动浮空城?”
这种矛盾的做法,他不是特别理解。
“因为这是一道保险。”天空解释道,“他不能完全保证,水榕城被污染侵蚀的时候,就一定代表终结之日的到来。”
“所以他给自己下了一个保险,如果终结之日提前到来,天空之中存储的关于‘边柏’的信息,就可以提前开启终结计划。”
“如果终结之日没有那么快到来,那他设下的这道限制,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让我们有更多准备的功夫。”
“那我,我这样的情况,他有考虑到吗?”
江漓皱起眉,想到把他带到这处空间中的金轮虚影。
在这处空间中,他利用除了天空系统外的第二种办法,得知了边柏相关的信息,解开了赛泊尔斯谜题最后的限制。
天空没有回答,精神系异能者沉思片刻,终于反应过来。
江漓:“地之门吞噬了赛泊尔斯的存在,也就是说,我所处的这个空间和地之门相关?”
天空语气赞赏:“被地门彻底吞噬的地核,存在,概念,以及权能,都会融入成地之门的一部分。”
所以,出现在地门内,再正常不过。
祂又补充:“从被吞噬掉那一刻起,他们便不再属于自己,哪怕自我意识再如何正常,本质上,也已经成为地之门吞并其他权能的助力。”
“不要相信...幻影...”
天空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遥远,“我与...,被祂的力量相排斥...你...要...离开这里。”
青年冷冽的声音彻底掩盖住天空的话语,江漓猛地回过头,看见赛泊尔斯依旧是穿着研究制服。
相处近一个月,对方一直穿着同款的制服。
在赛泊尔斯死亡的那一天,同样是穿着这样的一身制服。
依旧维持着那副面无表情地模样,赛泊尔斯偏了偏头:“江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江漓恍惚了一瞬,问:“前辈,你真的希望把我送出这个空间吗?”
研究员的眼神清明如常,似乎对精神系异能者的质疑有些不解,但最后还是语气确定的回答:“希望也属于情感的一部分,所以我不能保证我是否希望。”
“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出空间。”赛泊尔斯承诺道。
江漓看向身前象征着边柏存在的虚影,“地之门的幻影,所有做的事情,是基于他们的认知和意识,还是基于地之门的本能?”
基于地之门能量生成的幻影,哪怕他们生前的信念再如何坚定,他们的行为也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延续生前的信念,一如既往的站在人类这一方吗?
毫无疑问,不可能。
天空作为信息点综合体,都可以让异能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觉封锁信息。
就像当初的江漓,从来没有办法将漫画的存在告诉他人,哪怕是谢云虹。
那同样的,地之门内的幻影,会不会也像遵循信息封锁的异能者一样,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按照地之门的意愿合作。
赛泊尔斯似乎有些茫然,摇摇头:“你的话,我不明白。”
作为幻影本身,他们所有推动地之门意愿的行为,都是无意识情况下做出的行为。
他们本身并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哪些行为,是在推动地之门达成祂的目的。
但这并不是幻影本身的错。
江漓安慰到:“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或许,他可以从赛泊尔斯行为所导致的结果,来反推地之门的目的。
这一个月中,为了防止终结计划的成功实施,赛泊尔斯按照承诺,教授江漓关于浮空城运行的原理。
江漓不需要完全理解这些原理,只需要在浮空城被彻底催动前,将这些危险度太高的武器,拆解废除掉攻击模块就可以。
这看上去,是可行的套路。
只单纯废除浮空城的攻击模块,难度比重新建造一个浮空城,或者正面拦下浮空的攻击,要简单很多。
毕竟破坏总是比创造轻松。
但重要的是过程。
无论破坏这件事简单了多少,那也是相比建造而言。
依然不是江漓能够在一个月内掌握的技能。
相反,江漓按照原计划,在地之门内,在赛泊尔斯手下学习,耗费了大量时间。
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困在了地之门内,甚至没有生出任何离开的念头。
他和赛泊尔斯齐心协力,让“江漓”被困在一个莫须有的空间中,在外界消失了一个月。
这才是地之门的目的。
让江漓,一直留在门内。
一周时间,已经让精神系异能者的病症严重到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
或许不需要太长时间,江漓也会当初的赛泊尔斯一样,被地门彻底吞噬,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前辈,我想,我应该放弃这些课程。”江漓说,“或许,我们应该回到最开始的议题,如何将我送出这片空间。”
向来遵循一问一答的赛泊尔斯,如今也难得陷入沉默。
另一道声音从精神系异能者身后响起,声线的特点江漓再熟悉不过。
青年语气森然:“为什么想要离开,一直留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以前可以,未来可以,但不是现在。”
察觉到背后灼热的气息,脚腕再次被一截眼熟的赤金色锁链缠绕,江漓保持冷静,语气无奈,“我不能留在这里,在外面,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做。”
“在你眼中,怕是什么事情都是比我要紧的。”青年幽幽道,“我只是地门的投影,为什么要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可能危害我们的事情?”
“帮我拦住浮空城这一次的攻击。”江漓安抚到:“只有这一个要求,可以吗?”
因为一周时间“病情”的折磨,精神系异能者哪怕强行打起精神,眼底也带着抹不去的倦怠感。
语气却一如往常的温和。
来自友人的请求让青年开始犹豫。
要知道他的好友看似温和,但骨子里好强得很,从小到大,几乎贯穿着只要他自己能做,就从不会麻烦别人的行为准则。
能让江漓开口请求的事情,那一定是精神系异能者遇到了仅凭他自己,已经完全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这也导致,青年几乎没有机会被好友明确请求过。
青年开始犹豫,甚至隐约想要违背地门的意愿,答应下来这种无厘头的要求。
江漓脚腕处的束缚已经开始松动。
“不要。”但最后,青年冷哼一声,还是拒绝了江漓的要求,“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会一直留下来陪我了吗...”
他话语还没落下,就被精神系异能者打断。
“飘飘,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预料到这个结果,江漓语气不变,转身回头,和温和语气截然相反的是,眼神漠然无比。
原本束缚在精神系异能者脚边的赤金色锁链凭空断开,失去所有限制作用。
随后,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精神系异能者身形消失在原地。

几乎所有病症, 都在江漓离开那处空间之后,开始减退。
江漓拢了拢衣领,打了个喷嚏, 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手心。
高烧状态下,精神系异能者的意识有些模糊,江漓并不是在那个疑似“谢云虹”的个体出现后, 才突然出现能力脱离地之门的束缚。
这些天,他梦中都不安宁。
几乎每个夜晚,他都会出现在那片墨色的深海上方, 总会有个声音催促着他赶紧离开那个空间。
污染和灵力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相互排斥。
地之门,毫无疑问,就是灵力最充裕的地方...不,那已经不算是灵力,还是一种比灵力还要更高级别的存在。
这种能量,会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和它相异的存在。
总之, 作为“污染物”, 江漓在那片空间中待的时间越长,就被磨蚀得越严重。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捕食。
不过毫无疑问,这场捕食是失败的。
好在,最后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青年发丝逐渐变成, 身形也开始变换, 在短短数秒间, 就已经将定义修改为另一个存在。
相似的温润眉眼, 以及眼中漠然的神情,最明显的差异是, 青年墨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道属于深海的标识。
【科技的概念,已经复制成功了】“江漓”抬眸,看向虚空。
在青年手心,托载着一块银蓝色魔方状物体,魔方旋转着变换,飘散出淡淡灵光。
【看上去,存在的范围远比我想象的更大】天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很感谢你的帮助,祝我们交易愉快】
祂继续询问:【还是像之前那样,只保留属于江漓的记忆吗?】
被定义为海核的青年微眯着眼,【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确定,我会按照你所希望的那样,接受这些交易内容】
【太过相信海之核,可不是一个好的举措,毕竟本质上而言,我们应该相互对立】
江羽遥自愿献祭自我。
在海之门力量的影响下,“存在”,基于江羽遥的概念诞生。
就像是一截树枝,从主干脱落,被烧灼碳化,成为起源于树枝,但又有别于树枝的木炭。
青年并没有江羽遥的记忆。
他模糊的意识到,自己根源于某个存在,但江羽遥的所有意识和记忆,都彻底被海之门的力量抹消掉。
——这些都是献祭的代价。
新生的“存在”没有记忆,近乎白纸。
他所得到的第一个定义,就是海之门赋予的,海核的概念。
基于海核的定义,青年欺骗地核,在对方身上留下各种各样的致命伤势,又四处开启天裂,扩展污染侵蚀掉范围。
青年就像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污染物一样,为污染开疆扩土。
但在这个过程中,“存在”遇到了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地核。
这个貌似和他之前那个身份纠葛甚深的个体
从那双灿金色眼中,青年立刻明白过来,对方透过他,看到另一个存在。
青年知道地核一直在寻找那个存在,也明白这是一个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江羽遥”的所有概念都被海之门湮灭。
姓名、人格、乃至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任何痕迹,包括在其他人脑海中的记忆,都会逐步消失殆尽。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江羽遥”会一点点被这个世界淡忘,直到他的概念彻底消失,就像曾经的边柏一样。
哪怕是地核,只要他还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逃不过这个过程。
青年并不想借着过去的那个身份来和地核周旋。
借用他人身份,本质上就是一种欺骗,是一种胜之不武的行为。
——地核将他认作是江羽遥,于是从来不对青年出手,每次斗争,都是青年单方面把地核揍一顿。
这不公平。
青年很有耐心,等待地核彻底散去关于江羽遥的印象,好光明正大地打上一架,按照海之门的要求,抹杀地核,扩散污染。
他的阶级足够高,已经探究到一些世界更深处的规则。
所以青年明白,“江羽遥”被淡忘的过程不会耗费太长时间。
他的名字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网络中,身份信息不会再异协的数据库中留下任何痕迹,其他智慧生命体,也逐渐失去了对这位精神系异能者的印象。
最后,只剩下地核一个人,依旧固执地去确认和追寻这个已经消失的存在。
明明已经没有了记忆,只留下一点浅薄的印象,却还是飞蛾扑火般去寻找,甚至准确定位到青年这个基于江羽遥概念所诞生的个体。
或许是被当做替身,青年心中莫名生出愤怒的情绪。
他抛弃了之前定下的准则,伪装成“江羽遥”,混入地核身边,当着地核的面撕开天裂,再单方面和地核打上一架。
当然,他心底依然鄙弃这种胜之不武的行为,每次都只把地核打个半死,还留下半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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