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同又循着那些纹路看,的确很清晰,以前是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这些,现在他是跟着叶之鹤备受感染,这些古物也都各有各的故事,看着它们便已经心静了。
离开梁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叶之鹤和项景同、梁仲三个人再次讨论了一下他未来的计划。
他要弄一个私人博物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但是私人博物馆耗费不少,尤其是他目前基本上处于一种以物养物的状态。
目前他手头上有两亿左右的资金,直播的那些钱他不会动,全部都归入慈善那边,账目透明。
第一步吃下连城园地蒋知先手头的股份,需要不少的钱。
而且现在连城园地正在从低价值古玩交易冲向中高价值古玩交易,每个季度也不乏价值几千万的高价值古玩成交,估值还要一路上升。
项景同粗略估计,吃下蒋知先手中的股份需要三四亿,具体的还需要专门的估价人员进行评估之后再说。
第二天叶之鹤先和南柯说了一声,南柯对蒋知先手中另一处沉船地点感兴趣,知道叶之鹤明天飞机回G城,也让他和蒋知先来家里欣赏欣赏她爷爷最近新得的古玩。
既然是要去吕宋,叶之鹤他们都要回去办一些护照、签证之类的手续。
而叶之鹤坐的飞机一落地,那一幅郑板桥的画也正好落地在机场等着他们。
赵丰老爷子估好了时间,现在刚刚好。
他们拿了画,就看见机场现在鼎沸起来,很多人都不断的往那边看去,还有人举着应援牌在喊着‘玉玉,我爱你!’‘苏玉,你最棒了!’
叶之鹤听到这声音,难得的脸上有些尴尬,“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项景同和梁仲还是知道他的一些脾性的,他现在分明就是尴尬到脚趾扣地了,所以想要赶紧逃离这个现场,于是都加快了脚步。
苏玉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遥遥的看向那边,但太多人的拥挤让他最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叶之鹤他们回到了家里,还是感觉家里最舒服。
片刻之后,他们打开了那一幅修复好的郑板桥的画,品鉴了许久,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竹子的清雅幽静也是古代文人一直追求的境界,千人观竹就有千般感悟。
有些人看竹是清,郑板桥的竹虽怪却坚韧孤傲。
吴师傅修复的画也很好,竟看不出什么瑕疵来,看来吴师傅说自己不会这样不会那样,技艺不精都是托词了。
吃着点心品着茶,梁仲抱着电脑慢悠悠的在改着自己专栏上的科普文章,他已经发了十数篇文章,浏览量都很可观,收入也不错。
然后又给叶之鹤的后台编辑了下一次开播的通知,应该是过几天,回京城参加内部资格考试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直播下来,也很累。
粉丝就有些哀嚎这几天不能看到他的直播了,不过还有别的视频可以看,梁仲剪了不少的短视频放上去,浏览量和点赞都不少,甚至还有不少人过来想要引到别的平台去。
这些之前梁仲已经处理过,不少很有经验了的。
就是还有人私信让他帮忙鉴定,说是有偿。
梁仲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少名气,他来工作,也是想要学点什么。
叶之鹤也一直很认真的教导他,虽无师徒之名,但也是半个弟子了,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感觉自己也被人认可了。
高兴得转圈圈,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有些说不好,就拿这件事情来问叶之鹤。
叶之鹤很多时候都是尊重他人命运的,但梁仲也跟在自己身边有一段时间,学到了不少,他也只是一点了一句,“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你觉得不可以就不可以。”
梁仲细细想了一轮,最后还是拒绝了,“我觉得我自己还不可以出师,只是懂得了一点皮毛,就这样随意的决定一个东西的真假好坏,我还没有到那一层功力。”
项景同也不由得有些侧目,但最后还是举起了大拇指,“厉害!”
梁仲也乐呵呵的,“项哥也厉害,要是让我弄这些企划案、收购、慈善会、评估这种东西,我就要摸瞎了。”
“你让我搞直播、写文章,和粉丝沟通这些,我也不行,所以还是咱们哥三,缺一不可!”项景同也笑得张扬恣意的。
他觉得来到这里,来到叶之鹤身边,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现在又多了梁仲这个朋友,其实南柯也不错,还有胡老那几个小老头,那个梁会长,徐智绘也挺不错的。
他们都有一种很难得的真诚。
这种真诚也在一点一点的感染着项景同。
真诚永远都是最好的必杀技。
所以项景同待在这里的燥意渐消,和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种沉稳的味道了。
叶之鹤轻拍了一下梁仲的肩膀,不说什么,但又什么话都在笑容当中了。
次日,蒋知先也到了G城,就马上和他们一起去了南家。
南家人口简单,早年的时候家里也有很多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比如南柯的爸妈,幸好他们死得早,要不然家业就要败落了,还是南柯的爷爷南百重掌大权。
现在南家集团的绝大部分事务已经交给南柯了,而南柯做得很不错。
而南柯还有一个哥哥,从政。
一家人很团结,没有什么龃龉,
一些大事小事,南柯都会问南百,比如现在蒋知先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商量一番的。
叶之鹤他们带了一份大红袍母树的老茶过去,而蒋知先送的则是一幅画。
南百的样子很严肃,绝对是小孩最怕的那种,而且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
梁仲一进来就有些小心翼翼的,项景同到处看着,没啥感觉,叶之鹤则是和这种人交流不少,并不惧怕。
蒋先生一进来就笑着迎上去了,热热闹闹的说了几句话,就和说在人心坎上一样,很快南百老爷子的脸色就没有那么紧绷了。
南百看到叶之鹤,还是有些欣赏的,对项景同和梁仲也有些不错的脸色。
“早知道南老先生喜欢一些书画,我自己早年间也收藏了一幅,请老先生品鉴一番。”蒋知先也是笑呵呵的说。
“原来蒋先生也有东西来,还想说请蒋先生一起来品鉴一下一个长寿青瓷瓶。”南柯也是叫人把那样东西拿来,然后拜访在桌子上。
叶之鹤看到这一件瓷瓶,也是眼前一亮,有一种宁心静气的感觉。
这是一尊葫芦形的瓷瓶,说是青色,其实更偏向于浅蓝色,有些饱和的颜色,又没有到那种荧光的程度,有点像是青花瓷的青色,又比青花瓷的青色看上去色艳活泼。
瓷瓶通体上是隐约可见的寿纹,每一个寿纹的显现程度不一样,就像是一缕云烟含在其中,淡雅清新、美不胜收!
“果然是好东西!”蒋知先一眼看就知道其不俗之处,尤其是还是葫芦的形状,寓意良好。
“也是偶然间得到的一件物件,”南百脸色越发好起来,更是拿着茶来佐味,“当时也是和老友一起去走走,没想到这件灰扑扑的东西弄干净之后又补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是没想到,但南老爷子这辈子把玩过这么多好东西,不是好东西还会带回去精心伺候?
“老先生慧眼识珠,我就没有这份功力了,这幅画也是托人找的,看来还需要和老爷子好好学习。”蒋知先依旧笑着,语气神态都十分舒服。
“其实每个人的经历都是自己得到的,蒋董愿意来一趟就是诚心了,咱们南家也喜欢和诚心诚意的人做生意,”南百提点了一句孙女南柯,“也不用这么拘谨论什么学习,相互交流相互交流,叶小先生的眼光也很不错。”
南百这么一说,周围的氛围果然和络了许多。
马上南柯也叫上了蒋叔什么的。
待又一看蒋知先带回来的那幅画的时候,众人也是不由惊叹。
这是一幅张大千的《泼墨山水图》,之前以2.3亿元被一位神秘买家从佳士得拍走,原来竟然是蒋知先。
张大千是有名的画家,在人物、山水、花鸟、鱼虫、走兽等华夏画方面颇有建树,也被称作是全能型画家。
其画作“包众体之长,兼南北二宗之富丽”,诗文亦是真率豪放,劲拔飘逸、外柔内刚、独具风采。
现在这一幅《泼墨山水图》一展开就牢牢的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山水画历来都是华夏画家的热点,一直以来都是崇尚以黑、灰、白这几种颜色表现出寄托在景色当中的情怀,而张大千吸收了西洋画的精髓,在传统华夏画中另辟蹊径。
这一幅画,是连绵的山中最为耀眼的一座山峰,微微凹陷下去的山壁被一片艳红覆盖,另一侧则是灰色、墨色,山脚下也有点星的红色,一片树林绵延。
构图宏大,其中的禅意已经要突破画纸让许多年后的人都能够感觉到。
“不愧是张大千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梁仲竟也喃喃出声。
大家一下子就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头皮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唇。
“哈哈,小兄弟说的没错,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同样感慨心惊。”蒋知先直接赞同了,“看好书好画,有的时候佐茶一壶,悠闲一日也是很好的。”
后来南百老爷子又拿出了一些东西出来品鉴,还让叶之鹤他们都上手摸了摸。
晚饭也是在南家吃的,宾主尽欢。
吃到一半的时候,管家就进来了,十分小声的在南百耳边说,“苏家的苏天禧要见您。”
南百看了一眼叶之鹤,眼神很快收回来,挥了挥手,管家也明白了什么。
这是不见的意思。
苏家这些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且前段时间苏家那两兄弟的事情闹得整片明山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搞什么户外活动这两兄弟,苏家可是面上无光,苏天禧直接就把那个据说不是亲生儿子的养子苏玉给分了出去,让他单独在外面住。
以前苏家和南家有一些合作,自己的孙女南柯又不喜欢苏家,南百自然也听过一嘴,经过理性的评估之后,这些年合作的也几乎没有了。
而且对于叶之鹤南百也是颇为欣赏的,这一次请叶之鹤过去坐堂也是他同意的。
苏天禧现在对于他们南家来说没有什么价值,南百自然不会在和蒋知先、叶之鹤他们吃饭的时候见什么苏天禧。
吃完饭之后,闲聊了片刻,南柯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苏天禧还等在门口,看见南柯送着一行人离开,便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可是看到那人群当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容,只是神情和气质都大有不同,
还是南柯亲自送出来的。
想起那天晚上被扫地出门的叶之鹤眼中的愤恨还有沉默,苏天禧就气不打一处来,做了这么多错事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难道这一切不应该是他自己应得的下场吗?
凭什么恨?难道他们苏家没有给他吃的穿的喝的,没有接他回来吗
那又是什么眼神?
可是当苏天禧要迈步上去和南柯再说什么的时候,叶之鹤又像是察觉了他的身影,淡淡的一片瞥视过来,眼中还有些笑意,只是笑意渐淡,然后视他如同无物,很快又看向了前方,跟着项景同和梁仲他们大步迈去。
和苏天禧错身而过,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似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那种视若无物的感觉让苏天禧的愤怒一下子就冲上了脑门,如果不是顾及这是南家门口,可能他又会同从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上去教训一顿了。
在叶之鹤看来,苏天禧其实只是一个懦夫,很多不如意不能转接到妻子和儿子身上,就转接到家里比较好欺负的原主身上。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原主有什么出息,他只是需要原主回来然后告诉大家他的仁慈。
或许就连苏玉的存在也是一样。
一旦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和利益,要揭破他那层外衣,他就会恼羞成怒,然后把人踢走。
叶之鹤很少关心苏家的事情,他更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情,地球上没有谁要一直围绕着什么东西转的,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苏家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佐料。
“怎么了?”项景同问。
“看到一只猴子。”叶之鹤说。
“猴子?那可要一下子就摁死啊,要不然吵扰得不得安宁。”蒋知先好心提醒了一句,现在两个人也算是有合作了。
“我知道,以前就觉得猴子很强大,后面才发现用枪也可以轻易杀死他。”叶之鹤温和笑道,“现在虽然不能用枪了,国家管制,他自己吃毒药了,会自己死掉的。”
他这话说得温温柔柔,却让梁仲抖了抖,有了些鸡皮疙瘩。
“遇上什么事情,率先掏出手机来发个朋友圈!”项景同亦是嬉嬉笑笑的,最后想想还是严肃一下,“算了,死者为大。”
几个人也是随意的聊着什么,更多的还是工作安排的事情。
蒋知先的团队明天会和南柯的团队汇合讨论具体事项,部分资料会发来叶之鹤这边。
叶之鹤还要忙碌考试的事情。
真没有太多时间去管苏家的事情。
叶之鹤和项景同、梁仲他们在三日之后再次来到了这里。
这一次他们是为了内部选拔赛而来, 而叶之鹤之前要报的是全品类的内部选拔。
对瓷器、古钱币、书画这些大项自然不必赘述,向来都是叶之鹤的强项,而这些大项里人才也很多, 叶之鹤也不能小觑了天下玩友。
一直以来他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凭借的可不仅仅是他的信心,还有就是他足够细致谨慎。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这也是他的一贯方针。
梁会长和徐智绘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指点他什么, 也不会打扰他, 能够给到的助力他们已经给了, 剩下的就是看叶之鹤自己了。
而同样的孙家两兄弟也开始备战内部选拔赛。
之前他们都惜败, 今年看样子是想要拿到一个名额来。
所以这几天叶之鹤反倒是和他们两个往来密切一些。
孙家两兄弟决定主攻瓷器,现在他们几个都在京城古玩市场这里转悠。
梁仲早就把直播打开了,今天的直播和平常的气氛不太一样, 通过梁仲这么一说,大家才明白叶之鹤是在和孙家两兄弟在比赛, 在有限的时间内, 找出的好东西越多就算是赢。
孙家两兄弟今天找瓷器,而这古玩市场里最不缺的就是瓷器了,所以在这方面,这两兄弟略微占优。
叶之鹤今天主攻竹木牙角器方面, 这方面囊括的范围广, 也不算是太落在下风。
[无论怎么样, 无脑支持鹤哥!]
[我刚才看见孙兴已经带走了一个瓷碗了, 有点担心鹤哥。]
[没啥好担心的, 又不是决定生死胜负,鹤哥自己心里头有数的。]
绝大部分粉丝根本就没有想过叶之鹤会输, 这么多次以来,他们觉得叶之鹤在古玩这方面就是非人哉的存在,虽然也偶有那么一两件辨别不出具体的年代,但大概的时间是可以囊括出来的。
之前叶之鹤也有些认真,可当他看到一件东西之后,眉目微松,唇边也隐约有了笑意,讨价还价用五百块钱拿下之后,也学着那些悠闲老头的方式,轻轻的把玩了一下。
这是一对文玩核桃,经过长年累月的盘玩外面的包浆已经发红发亮,并且连纹路都已经被磨灭了。
轻轻的磕碰在一起,核桃也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叶之鹤就有了一种老神神在的高人气质。
“核桃?”项景同有些迷惑的注意到他突然间变得有些舒爽的神情,那种多云转晴的感觉让项景同觉得这东西很神奇,“怎么感觉阿鹤你盘起核桃来就多了一种佛性的气质。”
“咳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项景同这么一提,叶之鹤也咳嗽了两声,赶紧把这对核桃放回盒子的绒布上。
被红色的绒布这么一衬托,这对核桃上的包浆显得更加红通通的,十分喜人。
“这是文玩核桃吗?”梁仲也拿起来盘玩了一下。
这段时间因为佛性和躺平文化,年轻人也盯上了喝茶、盘核桃、练书法这种能够平心静气的事情,如何选核桃在网络上还是挺火的。
“这是一对清代的老狮子头文玩核桃,虽然价格不高,但是确实是真的,你们看这包浆,刚开始的时候核桃是一种浅黄色,随着盘玩,颜色也开始逐渐转变,变成红褐色,颜色越深代表年代越久远。”
“你们看这对核桃,红得发亮,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核桃内的水分也开始减少,整个核桃的质量开始变轻,这上面的纹路也开始被磨损,不过这对核桃算不上上等,这也是制约价值的因素之一。”
说到这里,叶之鹤有些可惜。
即便他这么说,可直播间也还是有人对这对核桃感兴趣的。
毕竟是清代的老核桃,刚才听叶之鹤盘玩起来的声音也尤其的清脆好听,这说明这核桃的骨质很不错,即便没有到达上好的层次,也有中等品阶。
如果是声音有颗粒感的核桃,骨质就比较粗糙了。
[鹤哥,我想买这对核桃!]
[我也想要!]
[清代的老核桃,盘起来肯定别有趣味,舍我其谁?]
叶之鹤也没有想到这对老核桃这么受欢迎,这可比之前那些瓶啊罐啊的受欢迎多了。
当然了,之前那些瓶啊罐啊的,动辄就上万几十万,普通人买不起,但是这对文玩核桃估值四千,哪怕是竞价他们也可以叫一轮不是?
“感谢粉丝们的厚爱,如果是这样的,不如等今天的比赛结束,今晚上我举行一个小型拍卖会如何?”叶之鹤又问道。
梁仲及时的调整了投票在屏幕上,大家对这种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
尤其是之前看着叶之鹤去参加一些拍卖会,他们也有些想玩。
一时之间打赏和参与投票的人越来越多。
梁悯康闲暇的时候也看了看叶之鹤的直播间。
叶之鹤的直播间一如既往的很有活力,就连那些老头子都被他带得愿意去接触新的东西。
梁悯康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id,直接就是用自己的名字发言。
这些老头子平时还参加得少拍卖会吗?现在还要和直播间里这些年轻人抢着玩,看得梁悯康也是啧啧称奇。
胡老胡明润现在也是退休的年纪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和老刘老陈他们还可以提携提携叶之鹤,可叶之鹤一下子就飞得很远很高。
现在他们在直播间支持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远,也是与有荣焉。
而那一棵叶之鹤送过来的兰花还在幽静绽放着,静静的看着屋子里三个老头,一下子拍大腿一下子又欢呼的样子。
“我一看,这不是戒尺吗?哈哈,竟然连这东西都算得上是古玩,我听我爸爸说过,他小的时候去学堂读书,老师都用这东西,我小的时候老师都用竹子棍子了……”
刘大爷退休之前是大学教授,看到叶之鹤都没有讨价还价就带走了摊子上不算是太显眼的东西,笑容还有些神秘的让粉丝们有奖竞猜,刘大爷就觉得叶之鹤的样子分外促狭。
“这古时候的东西不都是古玩吗?之前我看一个博物馆还展览古代盗墓贼用的锄头,这戒尺也是古时候先生们用的东西,当然也具有一定的价值。”陈大爷说道。
“戒尺是以前老师打学生手板心的那种?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胡老眯着眼睛看到屏幕上面有人猜是镇纸,还有人猜是扇骨,答案五花八门的,也有一些人猜是戒尺,就是不多。
也是为了捏合粉丝的凝聚力,提高声名值,所以叶之鹤和梁仲今天弄的点子不少,以前直播总是少了乐趣,有些干。
所以今天的直播效果出奇的好,叶之鹤觉得按照这个态势下去,今晚上就可以又抽一次奖了。
时间一到,叶之鹤便把镜头拉近了一些,“其实有些粉丝已经猜到了,这的确就是戒尺。戒尺就是旧时候用来惩戒、警醒学生用的木板。”
“我们也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古代私塾的先生惩罚学生,用的就是戒尺,通常会打在手心或者手指的位置,而且戒尺还有规定的形制,多是两块木板合在一起,长一尺二寸,宽一寸五分……”
叶之鹤说着也用手微微比划了一下,约莫是这个数。
项景同打开了手机,找到了测量尺寸的app,量夺了一下,让直播间的粉丝更加直观的看到数字。
[听到就已经痛了。]
[小的时候我妈那竹枝,就是细的那头打人,可疼了!]
[用这种打手心也疼啊!]
看来直播间的粉丝都有着一个满是回忆的童年,就连项景同和梁仲看着戒尺,也是不免拧着眉头。
“要不然我打一下你们看看疼不疼?”叶之鹤突然间挑眉笑道。
项景同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我这刚量完尺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梁仲轻咳了两声,“我直播,我直播。”
叶之鹤忍俊不禁,“戒尺在华夏传统的教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即使时隔多年,和戒尺类似的东西依旧能够激起人们心中的重重阴影,咳咳,如果晚上流拍的话,我就随机抽一个id号送给粉丝,回馈粉丝对我的支持!”
项景同差点没有笑出来,梁仲亦是憋笑憋得很厉害。
[好好好,你这么玩是吧?晚上的拍卖会我选择围观!]
[买回去上打逆子下打逆子!]
[好说,我看我闺蜜面对逆子的作业要厥过去的样子,我决定送她一个法宝!]
叶之鹤一边活跃着直播间的气氛,一边也和大家介绍这戒尺。
一般都是名人的物件流传下来值钱,而这戒尺的主人只是历史上的沧海一粟,所以这把作价普通,材质普通的戒尺估价也只是两千左右。
并不值得造假,加上包浆还有署名,可以证实这件东西是真的。
看来今天叶之鹤和竹木牙角器很有缘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收入了两件东西。
第106章 挑杆*黄花梨书箱
一个下午下来, 三个人都是满载而归,项景同自己也凭借直觉入了两件东西,他自己也不说好不好, 反正合眼缘就行。
这些东西不是太贵,不当冤大头,也不用追求真假,自己把玩就够了。
梁仲则是自己入手了两枚古钱币,摊位上都是五十元一枚。
他入手的两枚, 一枚是至正元宝, 他自己估算应该也是五十到一百之间, 上网查了一下, 果然是在一百左右。
另一枚是保宁通宝,他估价在五百左右,查了资料, 之前有拍出过一枚精美的保宁通宝,价格在两千左右, 考虑到拍卖通常溢价, 估计也在一千多这样。
和自己的估价相去甚远,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倒是项景同那边,随便猜的数字,竟然也在范围内。
让梁仲有些羡慕, 不过这也是项景同的天赋了, 他强求不来, 只能让自己的基础再扎实一点了。
眼看就要到傍晚了, 这一回他们没有在外面吃, 而是去了孙家。
孙家两兄弟家境殷实,要不然也不能天南海北的去淘古玩。
现在这厅里都是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从数量上来看, 是叶之鹤多,但孙家两兄弟也有信心,因为他们的东西价值不低,走精品路线,也有三件。
叶之鹤则是有五件。
只是看了一眼,孙兴便摇了摇头,有些微叹,“看来还是你赢了。”
孙旺便偏要是去仔仔细细的看,要不然他不信,不信他们四只眼睛还比不过两只。
“我们这边六只眼睛。”叶之鹤还是出声宽慰了一下。
孙兴便是摆摆手,“他们都各自看自己的东西了,这些主要还是你看回来的……看样子我弟还不死心。”
“是不死心,我还要细细的看呢……嚯,还有这东西!”孙旺看到里面的那把戒尺也是眉头一跳。
属于叶之鹤这边的五件套除了之前的戒尺和文玩核桃之外,还多了一个大盒子,以及两根杆子、一个小的香盒。
孙旺拿起手中这个紫檀木香盒细细打量,只见上面包浆红亮,纹路细腻,经典的牛毛纹纤毫毕现。
整体被雕刻出一个莲蓬的模样,几个气孔都从莲蓬的莲子中显露出来。
即便是里面已经没有了香,轻轻放在鼻尖扇动,依旧能够嗅到那种岁月沉积下来的芬芳。
整个紫檀木莲藕香盒做工精细,栩栩如生,上下呼应,看这细腻油亮的包浆以及工艺,应当是清朝时候的东西。
但这件东西价值并不算是太高,估价应该在五千左右。
孙旺又看向自己那三件东西,其中一个清朝光绪年间的吹蓝釉描金人物瓷瓶就估价五千左右,刚好和这香盒持平。
到了这里,其实孙旺也隐约知道胜负已分,剩下的更多是想要看看这些东西如何。
那戒尺和文玩核桃也是好几千,而且这些东西不必冒充,也不会有人去造假,才几千的东西,谁会花那个心力去造假?
其实也是有造假的,但他知道这方面难不倒叶之鹤。
要是连个戒尺和文玩核桃都辨认不出来,那也就不是叶之鹤了。
其余的就是剩下那两件。
孙旺没有去看那特别显眼的大箱子,而是先去看了更小一点的一对杆子。
“这是什么?”他双手捧起来,不住的打量着,试图把自己认知的事物套入其中。
最后还是微微摇头,一件又一件的排除了答案。
他这么一疑惑,孙兴也走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这一对杆子,有点模模糊糊的点头,只是要人点一下,估计就能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