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产复制则是因为丝织品的脆弱,又需要展出,所以对原件使用同样的工艺进行复原,本身具有一定的展出价值,这远比普通的复原的规制要高。
直播间的诸多粉丝都感觉又学到了一点新知识。
“根据不同的制造材料也会使用不同的修复方法,龙袍的修复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龙袍本身的制作工艺就足够繁复,小叶啊,你该庆幸这是在京城,如果在别的地方恐怕也很难碰到能够修复龙袍的专家。”徐智绘笑着说。
叶之鹤点点头,也确实是这样。
明朝的龙袍珍贵的地方也在于制作龙袍使用的云锦。
云锦是中国古代丝织工艺的珍品,以其色彩鲜艳、纹饰精美而著称,并且织造工艺复杂,需要精湛的技艺和严谨的工艺流程。
复杂到有一百多道工序,全部以手工方式完成,而且人工成本还是其次,还有里面还捻入了真金和孔雀羽的丝线。
早年间为了复刻云锦,几位云锦非遗传承人和几个云锦研究所一起研究复刻明朝龙袍。
必须要提的就是南京云锦研究所和南京云锦博物馆,其次就是故宫博物馆这边了。
而曹师傅早年间曾经去拜见学习过一些云锦的制作工艺,现在要修复这一块龙袍,恐怕她还要去再次找曾经的师傅熟悉一下技艺。
“要修复这一件东西,需要的时间不短,这里破的洞只能是用衬补了……”沉吟许久之后,曹师傅这么说道,“就是要用合适的绢纺,在这么一个地方充当背衬的材料……”
做了这么多年修复织物的工作,哪怕年纪已经五十多了,她的指尖还是和少女一样光滑柔软。
做绣活的都是要好好的保养一双手的。
微微抚摸着破洞的这几个位置,曹师傅神情十分沉静。
“明朝的龙袍用的缂丝的工艺,所以到时候必定是要用针先穿经补纬,用针充当飞梭,重复缂丝的路子,勾梭对搭,一点一点的修好。”曹师傅简单的说了一下修复的方法。
“曹师傅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听曹师傅的。”叶之鹤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他对这方面的确是了解不多,顶多是能够纸上谈兵,聊聊云锦是什么,缂丝是什么。
云锦上面已经说了,缂丝简单一点就是利用经纬线交错,然后使得龙袍上的图样更加立体的一种技艺。
曹师傅还提前给他做了心理准备,“上回修复龙袍,我是跟着一位师傅,如果是我自己单独做这件事情,未必能够尽善尽美,也并不是说我这个人技术不过关,我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修补龙袍在这一行能够带来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但她也怕砸了。
“我相信曹师傅。”叶之鹤还是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
曹师傅更加严谨细致的开始记录关于这一小块龙袍的损坏事宜,而直播间里也正好有一位传承了云锦手艺的非遗大家,征求了叶之鹤的同意之后,和曹师傅连线,决定联手修复这一小块龙袍。
叶之鹤不知道的是,她们联手修复龙袍的事情还在修复界、丝织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连同他的名字也被传播得更广了。
第100章 带飞*沉香山子
之前叶之鹤先是答应了几个粉丝周末抽点人一起来逛地摊子, 后面又估计到行程不一定有空,所以梁仲在后台和他们沟通过了到时候没空的话会给他们送一份歉礼,有空的话就一起。
现在一看还是有那么一个下午空出时间来, 已经是星期天下午了,被抽到的四位粉丝都还是想要来见识见识。
跟过来跟着叶之鹤吃点肉,也好过歉礼啊,毕竟吃肉是机遇,歉礼是固定式数字。
而其中有三位, 叶之鹤在鉴宝会上已经见过了。
这里四位正好两男两女, 就是随机抽选的。
这里的行程变化, 梁仲也都有粉丝一五一十的交代其中的来由, 态度诚恳真切,所以粉丝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一些黑子说什么耍大牌这种老生常谈的话也显得虚软无力。
南柯一梦挨个送禁言套餐, 然后就是一脚踢出去。
以前留着还有点意思,可是现在叶之鹤直播间的氛围已经越来越不同, 大佬也很多, 所以直播间的发言还是要保持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因为即将到来的合作,南柯一梦还是比较看重这些事情。
这里是华夏十大最受欢迎的古玩市场之一。
孙家两兄弟说周末才能够看到这里的盛况,那天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工作日,没有摊子, 只有店铺, 这些店铺老板、掌柜、坐堂师傅个个的眼睛都很利。
能够在这里开店面的哪个没有点绝活?
叶之鹤想要从他们练就的火眼金睛下捡点漏并不容易。
但是地摊的可操作性就会很多。
哪怕这里有很多都是固定摊位的小贩, 假货繁多如过江之鲫, 但从这里捡漏的概率总要比店铺里那些用灯光照着, 用多宝阁供着,光鲜亮丽的东西里要大。
“之前说要带粉丝来逛摊子, 因为行程不定,所以也折腾来折腾去,这是我们的失误,现在眼见着还有半天时间,四位一直关注我的老粉我也想要多照顾照顾,现在还是京城古玩市场,走起~”
叶之鹤扬了扬手,镜头移动到后面,那天还有些冷清的古玩市场现在很多人,原本走的大道两侧都是摊子,不知道多少人不是在行走就是蹲下来看东西。
有年纪大的,有年纪轻的,有颓丧脸的也有一脸喜悦的。
也有人和叶之鹤一样直播,所以拿着直播设备的叶之鹤并不奇怪,现在就是一个全民直播的浪潮。
镜头挪移到四位粉丝身上,他们也打了个招呼。
带着一对瓶底一样厚眼镜的小哥叫做吴纵,元气可爱的女孩子叫做周苗苗,身量高挑、画着妆的都市丽人王聘婷,身形健壮的健身小哥庄铁。
他们的id都是直播间里比较活跃的,所以一亮出id,大家就马上对上了。
顿时直播间的气氛都变得友好起来。
“现在这里人都很多,我们还是用最简单的方式从这里扫过去,如果你们有感兴趣的或者是有疑问的可以问我或者问阿仲、景同。”叶之鹤微微看了看四周,唇边有些笑容。
这种提点他们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霎时间四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直播间不知道多少粉丝羡慕,看来他们今天铁定吃肉了。
而且他们四个当中有人为了这一次能够出来吃肉,就算是穷得吃土都要找人借点钱。
古玩市场中人流如织,他们几个人混入其中也变得不那么显眼起来,但彼此之间他们还是会相互锁定对方的存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跟着叶之鹤的脚步。
周苗苗看见梁仲在打量一尊金佛,这尊金佛在这摊子上已经算是一件大件了,四十多厘米那么高,金灿灿的,佛眼低垂慈悲。
周苗苗也不由得看得入神,但按照逻辑推理来说,这么大件的显眼物件要么很贵要么是假的,她自己有自己的一笔经济账,所以开始扫起了摊面上的小物件。
铜钱不用想,因为常看叶之鹤的直播,她总觉得铜钱里要得一件好东西还是比较困难的,瓷器太多造假,京城的古玩吧里也说过捡漏太多捡的瓷器,所以大家看瓷器比较难。
周苗苗目光一瞅就看到了一个小的玛瑙挂件,她自己也不怎么懂点玉石方面的事情,小声请教了一下梁仲。
梁仲上手看了一下,他在玉石这方面也比较少接触,但是可以看一看这块石头上面的雕工、花纹等粗浅的判断一下。
只是这么一看眼前也微微亮起,因为他隐约觉得这是一块剑饰!
叶之鹤看他们在这里待了挺久,走过来,看见他们拿着一小块玛瑙雕成的剑饰,看梁仲的神情也略略能够猜测出他现在的想法,应该是看中了,就是还少些信心。
叶之鹤走过去提点了句,“问一下价格。”
周苗苗也马上机灵了起来,“老板,这东西多少钱?”
摊贩老板看他们架势不小,而且长期钻研古玩且有一定成就的人,身上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的,当下就觉得他们有利可图,马上就开价了,“五千。”
“五千也太贵了吧?我看五百还差不多。”周苗苗的内里却并不像外表元气少女的模样,还有些泼辣,一口咬定不值那么多钱,最后硬生生被她磨了一半的价钱下来。
两千五到手,是可以小赚一笔的。
“这是一块仿战国剑饰玉饰的玛瑙玉雕,本身的材质就很不错,辨别玛瑙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看玛瑙的纹路自不自然,而且玛瑙石一半比较坚硬,不太适合雕刻,如果是真品玛瑙雕刻,雕工上好,图案比较复杂的话,价格也不低。”
叶之鹤温暖干燥的手心放着的就是这么一块颜色略显透亮柔润的淡红色玛瑙,但颜色没有很透,太透了,如果显现玻璃色质地就太假了。
这块仿战国剑饰玉雕的玛瑙雕刻呈现长方形,两面微微隆起,两面都雕刻有勾云纹,中间微微凹陷下去,很明显就是剑柄上的配饰模样。
是现代的工艺品,用玛瑙……大概是谁想要在剑上做一套成套的玛瑙制仿战国剑饰。
“鹤哥,你给估个价格呗!”周苗苗两眼放光,语气相当的和善。
叶之鹤也并不介意,点头有些笑容,“一万五上下,如果没有渠道去卖这件东西,可以问一下梁仲。”
“看了鹤哥这么多期直播,我还是知道的,在连城园地!”周苗苗得意一笑,“注册也不难,就不麻烦鹤哥和阿仲了。”
没理由人家请着吃肉了,还让人家洗碗,周苗苗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如果弄不清楚,问一下阿仲也是可以的。”叶之鹤又补充道。
周苗苗一开张,让周围三个人都有点小小羡慕,不过他们也相信自己的运气也不错,要不然怎么会被叶之鹤抽中?
说不定福气还在后头。
秉持着这个想法,他们继续在这些摊子上梭巡。
叶之鹤看着吴纵几次错过那件东西,而是打量着那些瓷器或者是玉饰之类,也小声提点了一声,“右下三的手串,要是便宜可以拿下。”
吴纵马上就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然后叶之鹤就又看到了什么叫做外表和内里的差异,之前周苗苗已经表现过了,现在吴纵砍价的时候更加胡搅蛮缠,但这个东西价格本来也就不低。
最后三千二带走了这串手串。
之前看了几次叶之鹤的直播,现在他也学会离摊子远一点才凑到叶之鹤身边。
这个时候庄铁还跟着叶之鹤呢,暂时没有太多目标,看着吴纵手上的手串也颇感兴趣,“我之前去寺庙求的串子都没这串佛味重。”
“佛味还能感受得出来?”项景同有些好奇。
“就也说不清楚,有一种感觉吧,况且能够被鹤哥看中的东西,没有价值低的,看这串东西,我感觉像xz那边的。”庄铁补充道,“以前去旅游景区就很多这种风格的饰品。”
“这倒是不错,是xz那边的,这是一串牦牛骨蜜蜡手串,蜜蜡的质地不错,关键是这一块牦牛骨,耗牛被藏、民誉为美好的神圣动物,以耗牛骨、耗牛角等纯天然材料雕琢成的独特装饰品,具有辟邪化吉之寓意。”叶之鹤指着这串手串最中间也是最为突出的那一颗珠子说道。
“如果能够认出这一颗珠子,估计那老板也不会错过。”叶之鹤手掂了掂这一串手串,并不重,而且天然蜜蜡是偏轻的。
“原来是骨头串子,我还以为价值主要在蜜蜡上,”吴纵了然的托了托眼镜,“我感觉这一串手串很轻,刚刚拿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塑料的。”
“哈哈那是因为天然蜜蜡本身很轻。”叶之鹤也有几分忍俊不禁,“蜜蜡是琥珀的一种,不过是那种不太透明的琥珀,和琥珀的要求是不太一样的,好的琥珀要求透亮,但蜜蜡的要求就是干净和颜色丰富好看。”
“你看这一串手串,通体金黄金灿,颜色干净浓郁,是不是很好看?”
吴纵也点点头,觉得挺喜欢的,不过再喜欢也要换钱,他希望别人更加喜欢,就是希望别人不要介意用骨头来做的那颗珠子,听到这是牦牛骨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有点凉凉的。
“好看,”他双眼几乎闪成了钱的形状,“对了鹤哥,我可以在直播间问有人收吗?”
叶之鹤也并不排斥这种行为,之前丁泰秋的东西也是通过直播间卖的。
这种行为不是太多,这样少少的,他不介意,太多了的话,容易影响到他的直播效果,而且万一有粉丝买回去了不满意,那作为中间途径的叶之鹤也要受累。
“不要紧,问吧,这东西估价是两万到三万当中。”
“我就说吧,鹤哥看中的没有价值低的。”庄铁马上就说了一声。
项景同只是好奇佛味而已,其实细细看来也确确实实有些佛味,那种能够沉心静气的感觉。
他静静打量了好一会,确认是有这么一回事,又看着直播间。
直播间里都有不少人对这串手串感兴趣,他看见几个熟悉的id。
之前看别的直播也略略知道一些这几个id背后的人,都是一群有钱又有闲的中年男人,这个年纪总是喜欢钓钓鱼,喝喝茶,手上基本都带着串。
“鹤哥,这个怎么样?”王聘婷看到他们都开张了,自己也就悠悠的过来问叶之鹤,是用手机拍的照。
叶之鹤细细看了,也叫她带着过去,接连过了七八个摊位,人流都把他们刚才买东西的摊子给遮住了。
项景同微微护着他,阻隔开那些人群,也戒备着周围有没有突然的情况。
他这样高大,身形也有些健壮,本来有些挤在一起的人到了这里也会自动分流,便更好的留下空间给叶之鹤在这摊子上梭巡。
梁仲拿着设备也很熟悉的避过人群跟上叶之鹤。
叶之鹤是很放心他们的,并不会回头去看他们,舒展而又自然的在摊子上自顾自的看着。
“鹤哥你觉得怎么样?”王聘婷压低着声音问着。
她问的是自己觉得很有眼缘的一尊象牙白釉的达摩祖师坐像。
这尊坐像的釉很好,但是人物形象十分僵硬,在一些接驳的地方很明显能够看出是现代工艺品。
叶之鹤是看上了摊子上的另一样东西,那是一块耸立在那里像是小山一样的木料。
但他也只是目光略过去,确认的目标,对着王聘婷微微摇头,“现代的工艺品,做工一般,但三千是有的,就是不好脱手。”
王聘婷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特别失望,她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些认知的,毕竟她又不是专业的,“鹤哥能够指点一下吗?”
叶之鹤知道她收不了大件的,那块木料的价格不低,而且被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估计老板自己也心知肚明。
但这摊子上也没有别的小件的合适她,便说,“摊子上只有大件,小件的等会我指点你去看别的。”
王聘婷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那块比较突出的明显的木料,用手轻轻扇动,并不是直接靠近,都能够在人群复杂的味道当中嗅到那么一股直击灵魂的香味,一下子淡雅一下子又馥郁,很是神奇。
她猜想那是一块香料,对于香普通人懂的也不太多,无非就是沉香檀香,这肯定不是檀香,会不会是沉香?
其实她还是猜得挺准的,这就是沉香,而且还是老沉香!不过是拼接的。
“没事,鹤哥你先看你的,要不要帮忙?”王娉婷还是很想帮上他的忙的,这欠人情和不欠人情是不同的事情,况且叶之鹤还说要指点她看别的,她也想投桃报李一番。
“太明显了,占不了多少便宜,我就是随口问问。”
“汪汪汪汪汪”摊位上原本属于老板的位置坐着一只大狗,有链子,但就是朝着他们汪,又往那边看看。
老板很快就叼着奶茶回来了,“客人是看中了我这块木头?两千五百万,不二价。”
王聘婷听了眼睛也直颤。
叶之鹤却笑着摇头,“老板,实诚点,这不是整块的,是拼接的山子,没值得这么多钱。”
木山子其实也是类似山一样的摆件,是文房中独有的。
与石山子的拙巧比起来,木山子的那种独立、清峭,与世无争又凛乎不可侵的气质,与文人的精神追求和审美情趣契合。
而自从沉香走进古代富裕阶层的眼里,就开始备受追捧。
这件沉香木山子是拼接而成,价格并不比整块沉香高,但包浆古朴雅致,也有自己的古拙意趣,还散发着一股奶油的香气。
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木山子。
叶之鹤是挺喜欢的,打算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兴致来了的时候就画画写字,欣赏欣赏木山子,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看小哥也是行家, 我一口价四百五十万,真的少不了了。”
也是见他说出事山子,还是拼接的山子, 老板就知道是行内识货的人了,不是那种能够随便忽悠的。
现在四百五十万他还有得赚,但已经是底线了。
叶之鹤已经走过去细细的打量着这座山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也知道差不多到底价了, 便要了下来。
平日里见的能够拿出四百多万的老板也不少, 但王聘婷还是觉得买这么一个小东西不太值, 如果是买车什么好像更明显一点。
可后来又觉得真正的有钱人应该就是这种吧, 摆的一盆装饰都要有点说头,上面那种更像是暴发户。
这也是某种固有印象了。
老板当即就喜笑颜开的了,还问叶之鹤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他可以当个掮客帮叶之鹤找东西,毕竟这里这么多摊子。
“如果客人要找一些香料, 也是不太好找的, 但我知道在哪里。”
叶之鹤让梁仲留了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之后详聊,便又带着他们继续往前逛着摊子。
“这些香料也太贵了吧,四百五十万……”周苗苗听了叶之鹤买了一盆木山子, 想到四百五十万, 都觉得不值。
王娉婷刚才搜索了一下, 现在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如果是整块的沉香, 像现在这座木山子这么大,估计要六七千万。”
周苗苗的气势忽然间弱了下来, 但还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叶之鹤,“鹤哥,如果你没法捡漏,但是看见整块的这么大的沉香,你会买吗?”
叶之鹤第一次遇到这种假设,他眨了眨眼睛思索道,“看用途,如果我是制香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用途估计会买。”
人家主要考虑用途,不是经济实力,这就很让人伤心。
“钱还是流动比较有价值,”项景同补上了一刀,“咳,我还是有点实力……”
他嘀咕着。
但谁不知道他的心思啊,直播间里火眼金睛这么多。
大家一致把这个悲伤的金钱话题揭过,并且他们选择拒绝搭理项景同的话。
倒是叶之鹤有些叹笑。
项景同也无所谓,别人不搭理他,叶之鹤搭理他就好了。
继续往前,王聘婷都没有感觉刚才那么强烈的感觉了,而且一切都变得审慎起来,接连走过十多个摊子,他们看得眼花缭乱。
很多摊面上肯定都有一把的钱币,然后就是那些首饰玉雕、瓷器之流。
然后叶之鹤看到了前面有个摊子,有几个人影在这里蹲着,在翻找这里里面的东西。
整个小摊上都是成堆的碎瓷片,这倒是让叶之鹤有些兴趣。
之前说过带项景同和梁仲去看碎瓷片,玩瓷器入门最简单的就是摸碎瓷片了。
因为有的时候鉴定的那些词,比如说胎体细密,或者是釉面光滑之类的,都是属于主观词,是鉴定师自己的判断。
但其实没有一个很标准的或者说是一个数字的体现,要怎么知道细密,只能是靠鉴定师自己的经验积累了。
碎瓷片就是很多瓷器鉴定师的入门第一课。
多种瓷片交杂在一起,能够比较上面的胎体、釉面之类,可惜的就是在把玩碎瓷片的时候对于培养关于瓷器整体的美、艺术的整体的一个规划的美是缺失的。
所以这是基础。
“前面的摊子都没有什么,我们去看看这些碎瓷片,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说罢,叶之鹤也看向项景同和梁仲,“这种碎瓷片在靠近港口的那类古玩市场其实是很多的,奈何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带你们去,现在你们看看,看的时候就把我之前说的那些判断瓷器的描述词代进去看,说不定会觉得有些妙处。”
“为什么是在靠近港口的古玩市场……?”吴纵托了托眼镜有些好奇。
“应该是那种古港口,沉船多,古代尤其是明朝的时候和外面的交易并不少,尤其是瓷器和丝绸。”梁仲补充道。
大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些瓷片五十块钱十片,有一个小篮子任挑,大家都领了自己的小篮子。
领篮子的时候老板提醒道,“大家也可以去看看里面的瓷片画,有模版,挑形状相近的,拿进去选好模型,可以自己diy或者是让师傅帮你做。”
这倒是让他们有些兴趣。
叶之鹤也进去看了一眼,里面摆着七八张桌子,墙上还贴着怎么制作瓷片画的海报。
瓷片画是这些年来新兴的和古风沾边的瓷片贴画,只不过这里的瓷片画和那种精致的瓷画不一样,只是像是拼图一样,能够拼得怎么样全靠顾客自己的审美。
店里还卖模具以及diy胶水,还在墙上科普一些非遗,比如说正统的瓷板画、瓷片画等等。
这些年来随着国力上升,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对自己的文化自信起来,再次喜欢上这些流传在血脉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的传统文化受到关注。
自然也有些人借着这种名头谋利,不过分,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有正向宣传的,就很不错了。
不过他们对拼画兴趣不大,以后有空了再来也是可以的。
看了一眼,他们也开始在地上拾捡那些瓷片。
“右边这片比较大的可以入手。”叶之鹤指点了一下王聘婷,王聘婷手疾眼快的就把那片瓷片收入囊中。
那是一片天青色汝窑瓷片,很有可能是一个瓶底的部分瓷片。
而且叶之鹤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汝窑瓷片。
汝窑瓷也叫做汝窑青瓷,是五大名窑之一,是在北宋徽宗年间的官窑,时间只有二十年,以烧制青瓷出名。
开窑的时间很短,而且传世的器件也少,加上本身极富观赏性,价值很高。
这一片瓷片只独独一片,瓶底的部分连带着有些微微翘起的边缘一点点的位置,也足够叶之鹤看见上面的釉色温润柔和,光芒并不是很强烈,胎体较为松软但大。
叶之鹤从她的篮子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到重量偏轻也就确定了。
之前他得过一件汝窑笔洗,后面卖了出去,也就是因为这件笔洗和项景同结识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项景同那边,项景同高大的身体蹲下来,脸颊微微绷紧,下颌线也尤其的好看,浓密漆黑的眉毛也微微拧着,有股孩子气。
他的性格有些洒脱不羁,但的确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但是在承担某种责任的时候,又成熟得不可思议。
他仅有的叛逆大概也还是在规矩里闹腾了,叶之鹤想,大概自己还是理解项景同的。
虽然坐不住,虽然会闹,虽然会发脾气,但那也在有限的范围里,没有搞砸过任何一件事情,有的时候有点傻,有的时候又很聪明。
人总是复杂的,不单是项景同,自己也是,就连梁仲和面前现在的这四个粉丝同样也是。
也有偏向性,某特特别突出的方面,所以一些单一的词语才能够落在他们身上形容罢了。
恰是此时,项景同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带着一些不含什么杂质的笑,又主动的凑了过来,阳光恰好,照得两个人的面容上都分外柔和。
“怎么找?”他问。
其实他知道一些,又不知道一些,但是乐于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一种亲近。
“眼睛看,手摸,然后……感觉!”叶之鹤说了很玄学的办法。
项景同也乐滋滋的这么去干了,都不管叶之鹤说的这么玄学有没有用。
“眼睛看,手摸,感觉……”旁边的周苗苗还在糊糊涂涂的重复,找瓷片都把她找成蚊香眼了。
叶之鹤和项景同闻言都摇头一笑。
最后叶之鹤还是指点他们找了几组并且挑了几组比较典型的让项景同以及梁仲带回去,估计这段时间他们都要摸碎瓷片写心得体会了。
这一回是大家都有开张了,虽然价格不一,但十来片瓷器放在连城园地捆绑售卖,也有个几千一万什么的,才花了五十,买一杯奶茶就二十多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挺高兴的。
庄铁停在了一处摊子这里,他看着的是一块疑似古玉的玉,老板在他面前吹得天花乱坠的,说这是汉朝的古玉,流传到这里历经了多少多少的沧桑,有过什么样子可歌可泣的故事。
那一瞬间叶之鹤以为老板卖的不是玉而是故事了。
“鹤哥你觉得怎么样?”面对老板说的八千,庄铁是不缺的,但还是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
“有点意思,三千左右带走可以。”叶之鹤提了一嘴。
后面就是庄铁和老板谈,这块玉三千二这样到手,老板自认倒霉,但谁还看不见他的笑,摆明是赚了。
谁知道庄铁拿回来听到叶之鹤说的第一句话脚步就停在那里了。
“是用手法做假的玉。”叶之鹤说。
庄铁拧了拧眉头,“我现在去退钱还来得及吗?开个玩笑,鹤哥说要肯定还是有缘由的。”
“使用手法作假的玉,但也算是古玉吧,作假的手法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这是清朝乾隆时候作假的玉,所以哪怕是假的也有一定的价值。”叶之鹤看着手中略显油润的玉,拿出了手电筒投射整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