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by几树
几树  发于:2024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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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是相似的,所有的国家一旦有了内忧,外患也不会太远,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谁都想当那个渔人。
国与国之间,玩的也不过就是人心。
提出让法老亲政的大臣面上有些难看,更多的是不甘心。
伯伊笑道:“陛下如今年纪尚小,图赫大人不必如此心急。”
底下有神殿的祭司和大臣附和着说道——
“是啊,等回到底比斯稳定了最好。”
“陛下如今才十六,不若立了王后再看。”
“此事不必讨论,”拉赫里斯出声打断众人的争论,“我如今和阿伊学到了许多东西,也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说罢,他不经意间瞥了眼阿伊的脸。
嗯,看上去很正常,应该没有生气吧。
图赫一张嘴哪里吵得过这么多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奈何法老本人都发话了,他能怎么办,最后只得作罢。
朝会后便是宴会。
伯伊对宴会不感兴趣,只浅浅坐了会儿就站起身,出了宫殿。
午间的阳光十分明媚,灼热地炙烤着大地,清晨绽放的莲花在此时又闭合上了花瓣,蜷缩在莲叶下。
伯伊坐在长廊下,贯I穿的风拍打在身上,难得显出几分凉意,他仰头靠在圆柱上,竟然隐隐有了些许的困意。
“阿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伯伊微微偏头,只见少年站在旁边,高大的身材遮住了洒在他身上的阳光。
“你不喜欢宴会?”拉赫里斯问。
阿伊似乎是一个热衷于独处的人,每次宴会他总是最早离席的那个。
“嗯,”伯伊重新闭上眼,神色倦懒地说:“很吵。”
阳光穿过枝叶,斑驳的光点倾洒在他的面容上,又像是星星落在了他的眉眼间,午后的暖阳勾勒出他漂亮的线条轮廓。
如果世间真有神明,拉赫里斯想,大概就是此时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俊美,聪慧,谨慎,富有野心,所有充满魅力的词汇都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他,追随他。
拉赫里斯垂眸,片刻后,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那些落在伯伊脸上的光斑消失,被他完全遮挡在外。
“阿伊,我可以要一个生辰礼物吗?”他问。
“不可以。”伯伊眼也没睁地说。
拉赫里斯抿唇没说话,耳边清净了,伯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又好像没有。
等到他再睁开眼,就看到拉赫里斯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似乎没有挪动过。
伯伊无奈:“这么想要生辰礼物?”
大热天的一直站在这里,这和要不到礼物就耍赖不走的熊孩子有什么区别。
拉赫里斯凑到他面前,低声说:“就是很小的一个愿望。”
伯伊心想,难怪养猫的人都说猫是很会撒娇的动物,就是养大了不怎么好忽悠了。
“你先说来听听。”
暗金色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了笑意,拉赫里斯牵起他的手,粗粝的指腹很轻地按在他的小臂内侧:“我想给你画纹身。”
稍顿,他保证地说道:“我学了好久,应该是不差的。”
伯伊垂下眼,视线从他手指按着的地方一掠而过。
那里横亘着一道烫伤的痕迹,已经过去了五年,但伤痕依旧,是阿赫米姆那场火灾里,他去救人留下的。
伤疤不算大,但因着他皮肤白,所以很是明显。
“不用遮它。”伯伊不太在意这道伤,但拉赫里斯却是一直惦记着,总是寻些稀奇古怪的偏方来给他用,伊西也是调了不少草药,隔三差五为他敷疗,但去疤的效果都差强人意。
拉赫里斯抿着唇,低头用鼻尖在那块不规则的皮肤上轻轻蹭过,伯伊觉得有点痒,想要抽回手,但拉赫里斯却不让。
他声音闷闷地说:“今天我生辰,阿伊你让让我吧。”
伯伊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先说好,不能画太奇怪的东西。”

绘制纹身的工具整齐地摆放在拉赫里斯的寝宫里。
伯伊看到的时候却是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拉赫里斯注意到便问:“怎么了?”
“没事。”伯伊神色淡淡地走到软榻前坐下,“在这里?”
拉赫里斯点头,笑容从伯伊答应开始就没下去过,他在水盆里净手,用巾子擦干净,这才走过来坐在软榻面前的凳子上:“我练习了好久。”
伯伊嗯了一声,随意躺下,伸长手臂放在铺满了工具的矮桌上。
拉赫里斯拿起炭笔,视线在他的脸上逡巡一圈:“你不高兴?”
“没有,”伯伊对他捕捉情绪的能力略感惊讶,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吧。”
拉赫里斯却只是捏着笔,久久没有动弹,伯伊闭着眼,因为没有人说话,宫殿里尤为安静,隐隐能听到外面有人经过,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忽近忽远。
“我觉得你不会答应,但我还是想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拉赫里斯低着声音解释道,“你如果不高兴,那就不画了。”
少年已经结束了尴尬的变声期,因着保护得好,如今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并不难听,听在耳里反倒有着一种陶埙的低润,带着颗粒的质感。
等了会儿,伯伊才睁开眼,视线掠过小法老那明显情绪低落下来的面容,半晌,他说:“没事,画吧。”
他的手臂仍旧放在原来的位置,只身体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拉赫里斯踟蹰片刻,捏了许久的笔终于是落下。
炭笔的力道很轻,像是怕把人弄疼一般,甚至让伯伊觉得有点痒,每一笔在画下去前都要反复斟酌许久,少年的小心翼翼让他心里的那点不舒坦消散了许多。
看到准备齐全的工具时,他觉得自己在被人操控,这个人似乎是拿准了自己一定会答应。
这种笃定让他有瞬间想要转身离开的想法。
笔触轻盈的感觉下,伯伊那阵睡意又隐隐有了回笼的趋势,他瞥了眼旁边的少年,拧着眉对着只画了两笔,完全看不出雏形的线条纠结。
伯伊:“………”
还是睡吧,感觉一时半会儿也画不好。
拉赫里斯画了,觉得不太对劲,又忍不住想擦,但炭笔一擦就糊成一片,于是他又只能端清水过来,用巾子把手臂完全擦拭一遍,再重头开始。
掌心握着的手臂逐渐放松,拉赫里斯停下笔,抬眼看向软榻上的人,伯伊已经完全睡熟,狭长的眼闭合着,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拉赫里斯捏着炭笔,看得有些出神。
印象中的阿伊野心勃勃,时而谦逊,时而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但都是功利的,强势的,这般柔软无害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掌心里的手腕都变得纤细而脆弱。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却又展现出全然不同的模样。
视线一点点掠过青年的面容,突然发现,阿伊的嘴唇很单薄,棱角锋利,一如他这个人的画风,锱铢必较,绝不吃亏。
偏偏嘴角却是上扬着的,时常微笑,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通常是温和好相处。
因为歪头的动作,耳环抵着枕头,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拉赫里斯犹豫了下,伸手想要帮他把耳环拆了。
触碰到耳垂时,手指顿了下,出乎意料的柔软。
拉赫里斯没忍住,轻轻拨I弄了一下,耳垂在他的指间被揉出不一样的形状,透出淡淡的粉色。
明明是在捏别人的耳垂,拉赫里斯却莫名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也在发热发烫。
“画好了?”伯伊突然出声。
拉赫里斯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我看你睡着了,耳环好像抵着不舒服……”
伯伊仍旧闭着眼,懒得动弹:“不用管,你画你的。”
拉赫里斯说好,没忍住又多看了眼仍旧透着粉红的耳垂,他垂下眼,暗自捏了捏指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想要驱散那种感觉,还是想要记住。
伯伊第二次睡醒的时候,手臂上已经没有了炭笔划过的触感,他睁开眼先看了眼窗外,火烧云如同烧不尽的野火,点燃了整个天空。
在这座离天空最近的宫殿里,那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人间。
他收回视线,举起自己的手臂,原来留着疤痕的地方上面赫然画着一只眼睛,眼尾上扬,眼下勾出一把钩子。
“太阳神之眼?”伯伊微微挑眉。
这个图案他在展览上看到过,是博物馆展出的一枚胸针,只不过手臂上的太阳神之眼,瞳仁是暗金色的,用的是研磨的金粉。
“嗯,”拉赫里斯握着他的手腕,指腹在太阳神之眼的边缘轻轻地将一些粉末擦去,“太阳神之眼象征着光明与生命力,我觉得很适合你。”
伯伊一笑:“那为什么是金色的眼睛?”
拉赫里斯顿了下,笑道:“这样太阳神拉会永远看向你指挥的方向,照亮你手指的地方。”
伯伊心想,这小子把脉是越来越准了。
“怎么不纹上去?”伯伊问。
拉赫里斯摩挲着炭笔画过就已经隐隐发红的皮肤说:“我怕你疼。”
伯伊一开始便以为他所说的纹身是用手工针头蘸取碳粉刺入皮肤,他在王后身上见过这样的纹身,和现代的纹身手法原理差不多。
“那不是白费这么多时间?”他问。
花了半个下午,结果水一洗就没了。
“我找伊西拿了一种草药,”拉赫里斯略带得意地一笑,“绘制完敷上去可以让颜色保留很长时间。”
想了想,他补充道:“可以保留三十日,也许更久也不一定。”
伯伊垂眸,视线落在太阳神之眼上,不太在意地说:“那随你吧。”
纹身那点疼,他是不怕的,但也没有自虐到非要扎自己几下,左右是拉赫里斯的生辰礼物,他自己觉得满意就行。
得到了生辰礼物,拉赫里斯一整天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过,哪怕是最没有眼力劲的人也能看出法老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
结束晚宴后,所有人都早早就散了。
明天要启程返回底比斯,今日想要喝个宿醉是不可能的。
伯伊回到自己的宫殿,阿曼特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见到他回来,出声询问道:“阿伊大人,洗澡水的温度正好,是需要现在沐浴吗?”
五年时间过去,阿曼特如今也长成了一个青年,稚嫩随着脸上的婴儿肥一起消退,虽然个头比伯伊略矮一些,但因着常年锻炼,皮肤黝黑,加上跟着伯伊吃得好,营养均衡,看着非常健康可靠。
“嗯,”伯伊应了一声,“你早点休息,水明天再倒。”
阿曼特说了声是,再次检查了一下浴室里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这才退出去,把门捎带上。
浴室里放了两缸水,埃及惯于用浴桶,但伯伊不喜欢,便寻工匠做了浴缸,泡澡的时候可以半躺着,这可比坐着洗澡舒服多了。
白色的亚麻布被随意丢在地上,伯伊坐进浴缸,水温略高,淹过他的胸口,冷白的皮肤浮起浅浅的薄红,乌黑的头发如水草在水中荡漾着散开。
伯伊闭着眼,左手手臂担在浴缸边缘,浴室里热气氤氲,有些沉闷的燥I热。
垂在浴缸边缘的手指微微蜷了下,他曲起左腿,右手淹在水里。
作为一个成年了两次的男人,他自然是有需求的,伯伊不重I欲,但也不抵抗欲I望,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忠于自己的欲I望。
因为洁癖和过强的边界感,即便是在现代,伯伊也没有寻找伴侣,他不喜欢被别人掌I控的感觉,同样,他的掌控欲也不需要通过性去得到满I足。
水微微荡漾起来,拂过肩头,如同轻柔的触I碰,伯伊仰着头,脖颈拉出一根漂亮的筋,深陷的锁骨因为胸膛的起伏溢出些许温热的水。
左手用力地抓住浴缸的边缘,手背上鼓起两根青筋,随着血液的沸I腾而躁I动不安。
呼吸失了平日的沉稳,水泼洒在地面上,发出哗啦的声响,急I促地掩盖住难I耐的喘I息。
大脑因为指间的动作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逐渐攀I升的满足感让他不受I控制地轻哼出一声。
他垂下眼,眼尾染着薄红,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左手,清澈的水下一只暗金色的眼无声地注视着他。
因为水波的荡I漾,让这只眼仿佛有了灵魂,眸色深沉,蕴着疾风骤雨在其中,就好像眼眸的主人观摩参与了整个过程。
伯伊后背肌肉猛地绷紧,后颈到头皮升起一股难言的酥麻。
狭长的眼半阖,眼角绯红,唇角不受控地溢出一声急I促的喘I息。
手心里涌出股温热,很快消融在水里。
“操。”他低骂了声。
伯伊闭上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在心里把某个小崽子狠狠骂了一通,真是信了邪才让那小子在自己手上乱画,这还不如画个小天才手表。
冷静片刻后,他站起身,用另一个浴缸里的水冲洗干净后,用浴巾擦干身体,裹上寝衣走出浴室。
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他捏了捏眉心。
罢了,无非就是禁I欲一个月。
法老的宫殿里——
托德帮着拉赫里斯卸下身上的饰品,笑眯眯地问道:“陛下似乎心情很好?”
拉赫里斯看他一眼,问:“你觉得阿伊祭司是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五年前他就问过托德。
托德斟酌了下,给出了和五年前截然不同的答复:“智多近妖,很有野心。”
稍顿,他谨慎地补充了一句:“但我觉得并不是好事,这样的人往往会反噬其主。”
拉赫里斯的眼眸中隐隐浮出兴奋:“我今天发现他也有不一样的一面。”
这冰山一角,想要让人挖掘更多,看到更多。
托德瞅着自家陛下的模样,不太确定地想,咱们真的是在聊同一个话题吗?

离开孟斐斯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全城的埃及子民都来了。
宽敞的街道两侧挤满了人,所有人趴伏在地上,有人默默垂泪,也有人痛哭出声。
城里的平民自发编织了长达百米的红毯为法老送行。
车轮碾过红毯,法老的座驾在一众卫兵的护送下缓缓驶出城门。
拉赫里斯站在车辕上,对着一众平民扶肩以示道别,这一举动,顿时让平民们眼眶发热,有人大声地叫道:“愿我法老永恒!”
他这声出来,立刻有人跟着他一起大喊:“愿我法老永恒!”
此起彼伏的声音回荡在孟斐斯的上空,久久不散。
“这小法老倒是个会收拢人心的。”孟斐斯的城主提耶布看到此情景笑了下说道。
卢巴站在他身边,闻言点头表示赞同:“不然阿伊大人也不会选择他,不怕蠢笨之人,就怕自以为聪明的。”
“如果他们有一天成了对弈之人,你会怎么选?”提耶布突然兴起问,“选法老还是阿伊?”
如今阿伊和法老相辅相成,看似和谐融洽,但更多的还是法老受制于阿伊,有能力的人不会甘心屈居人下,而阿伊也不像是一个会轻易放权的人。
之于卢巴,法老拉赫里斯是他的君主,也是他的徒弟,一身武艺皆来源于他,而阿伊祭司是他的伯乐,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阿伊的一手扶持。
倒是让人很好奇,这个人会怎么选。
卢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说:“城主大人多虑了,法老与阿伊大人关系融洽,更何况大人物的事情与我这等小民有什么关系。”
“也是。”提耶布一笑,揭过这个话题。
这个卢巴倒是比他想象中地要谨慎许多,不是个粗俗无脑的武人,倒也难怪别人都说阿伊是个会挖掘人才的。
卢巴神色平静地看着逐渐走远的车队,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指尖微蜷,眼底闪过一抹忧虑。
比起五年前来到孟斐斯,如今离开,法老的守卫只强不弱,身边跟随的皆是装备精良的骁勇之士。
有了钱,自然是要给护卫们最好的训练,最好的装备武器,伯伊深知,任何时代军事力量才是争夺话语权的底气。
太阳升到正中时,车队已经完全走出了孟斐斯的范围,再也看不到那座熟悉的城市。
“怎么,舍不得?”伯伊倚着软枕,拿着一本书在看,头也不抬地问。
拉赫里斯坐在他对面,也捧着一本书,但半天没翻过一页,闻言他思忖片刻说:“有些不舍在孟斐斯的生活。”
伯伊撩起眼皮看他:“怕王后?”
小孩儿被打压控制着长大,有心理阴影倒也正常。
拉赫里斯一顿,点点头说:“嗯。”
伯伊睨着他,唇角微勾,纤长的手指翻过一张书页:“骗人。”
拉赫里斯坐到他的身边,视线在他手里的书上扫过,伯伊见他不说话便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看书。
拉赫里斯抿起唇。
自阿赫米姆那场火灾后的这几年,他们关系确是融洽的,偶尔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彼此交心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很快就会被阿伊打破=W=
随着车队逐渐远离孟斐斯,他的心里就隐隐有些焦躁。
伯伊看得随意,一只大手突然盖在书面上,拉赫里斯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地问:“你就不担心我们的关系会受到影响吗?”
“什么影响?”伯伊看向他。
拉赫里斯沉默了下,说:“如果有人挑拨离间我们,你会改变阵营吗?”
这就是他所担心的,他很清楚阿伊的野心,如果有更值得投资的对象,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
伯伊挑眉笑道:“别胡思乱想,我不会改变阵营,你可是无所不能的法老。”
拉赫里斯:“………”
以他这些年对阿伊的了解,这一番话可以解读为,我只在自己的阵营,其次就是增加你的价值,让我用得更顺手。
果然,阿伊是一个很好懂的人。拉赫里斯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气恼。
眼看小法老情绪明显低落下去,整个人焉头巴脑的,伯伊垂着眼,唇角不自觉勾起。
不会收敛情绪的小猫,逗起来就是好玩。
马车上的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坐在一侧,捧着书继续看,香炉里青烟袅袅,将车厢染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且不论心事如何,此情此景,任何一个人看到都要称赞一句师徒情深。
一年后。
底比斯的平民们早早守候在城门口,人人穿着新衣,神情激动地讨论着什么。
有刚到此地的异国游商,见状好奇地凑上询问:“今日是有什么节日吗?看大家很是高兴。”
城门前还有十几位大贵族和大臣,看上去排场不小的样子,他没看错的话,领头的人貌似是诺菲斯大祭司。
什么情况,竟然能见到诺菲斯大祭司,要知道这位大祭司已经有两年不曾出现在人前了。
平民脸上满是喜气:“我们的法老要返回底比斯了。”
异国游商诧异,路上他倒也没少听说,只是没想到竟是今天抵达。
“哨兵有通报是什么时候吗?”游商问道。
一般这种事情都会有先行哨兵进城通报,让城里的官员,卫兵做足准备,免得手脚慌乱,坏了规矩。
“就快了就快了。”平民连着说了两遍,足可见他内心的欢喜。
正说着,突然前面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平民和游商齐齐转头,就看到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冲进城门,站在道路两边,迅速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
“来了来了!”所有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前面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从卫兵之间的缝隙往外看,“我们的陛下回来了!”
最前方的是骑着战马的护卫,身着精良的战甲,孔武有力,随着马匹的走动,腰间佩戴的武器隐隐闪着寒光。
跟着后面的是一架马车,框架由黄金打造,雕花实木上垂挂着绘制了阿蒙神的旌旗,两侧分别是眼镜蛇和秃鹫的浮雕,以宝石点缀,高调又奢华。
“是法老!”群众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队伍缓缓向前,穿过拥挤的人群,最后停留在诺菲斯带领的一众祭司大臣面前。
诺菲斯被随侍搀扶着,见到马车,眼中满是激动,他推开随侍,举起双手,颤巍巍地跪下,高声道:“恭迎法老回宫!”
跟随在他身后的人跟着齐齐跪下:“恭迎法老回宫!”
周围的平民见状也纷纷跪下,身体贴着地面:“恭迎法老回宫!”
在众人的殷殷期待下,马车的帘子从里面掀开,托德率先走下马车,为陛下搭好梯子,身着法老正装的拉赫里斯出现在人前。
青年身量颀长,站在一众人高马大的卫兵之间也丝毫不落下风,黄金臂环下的手臂肌肉紧实,繁复的项圈下如雕塑般的肌肉线条分明且有力量感。
俊美深邃的面孔,完全继承了阿蒙家族的底蕴,随着年龄的增长,稚嫩褪去,轮廓已然有了男人的硬朗,暗金色的眼眸冷漠地略过前面的人。
诺菲斯对上他的眼,心下暗暗吃惊。
早在巴特巴尔传递回来的密信上看到,陛下变了许多,但听闻终究不如一见,如今看到陛下他才知晓,这许多都已经是委婉之词。
“大祭司辛苦。”拉赫里斯走上前,亲手将诺菲斯大祭司扶起来。
诺菲斯热泪盈眶,十分感动:“臣下何来辛苦,陛下才是一路舟车劳顿,为我埃及子民祈福,实是辛劳。”
君臣相互关怀慰问了一番,这才堪堪作罢,拉赫里斯让其余人起身,返回马车前往法老的宫殿。
诺菲斯则带着大臣,祭司跟在马车的后面,直到马车进入宫殿的大门这才各自散去。
法老的亲卫走在最后,将法老赐下的金豆子抛洒给虔诚的信徒们。
捡到金豆子的平民欣喜若狂,对着法老宫殿的方向自是拜了又拜。
穿过中心街道,进入宫殿的北城区域,走上王族大道,民工队和祭司团停在大门没有进来,抵达诸神殿门口,所有的护卫立刻分散开,先行进入宫殿进行检查。
回到诸神殿,队伍已然只剩下法老的车驾和后面稍小一些的马车。
拉赫里斯上马车的时候,阿曼特正在给伯伊梳理头发。伯伊的头发和五年前差不多,一直维持在手肘的长度。
马车上燃着香炉,角落堆着许多的书本,伯伊手里也拿着一本,神色懒懒地翻着,看着像是兴致不大。
拉赫里斯坐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走到阿曼特旁边说:“我来。”
阿曼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捏着梳子不知道给还是不给,最后只能是去看自家大人的脸色。
伯伊瞥了眼身侧的人,对阿曼特说:“他想梳就给他,倒是给你减少工作量了。”
阿曼特闻言,不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把手里的梳子递给拉赫里斯:“那就辛苦陛下了。”
拉赫里斯接过,坐到了阿曼特的位置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拉赫里斯坐在伯伊的身后,隐隐能闻到伯伊身上传来的薰衣草香。
这样的姿势,莫名让他有种好像把人拥在怀里的错觉。
拉赫里斯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热,怕被阿伊看出来,他连忙转移注意力说:“阿伊,你的头发好顺。”
一梳到底,不仅仅是顺,发质还有些偏软,手感很好。
伯伊懒得搭理他的话题,只随口嗯了一声。
拉赫里斯用左手托着头发,右手缓慢地梳着,鼻间总是那股缭绕不散的香。
怎么会有人用的香这么好闻,他想。
香得他想凑近了仔细闻,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高挺的鼻尖贴着青年的脖颈,不轻不重地嗅了几下。
感觉到鼻尖蹭过皮肤的触感,伯伊微微偏头避开,睨着他:“你是狗吗?”
大猫怎么习得一身狗的毛病,只有狗才会这么闻别人身上的味道。
“你的香是怎么调的?”拉赫里斯揉了揉隐隐发热的耳朵,“很好闻。”
“你要喜欢就去找阿曼特要方子,”伯伊合上手里的书,随意地丢在书堆上,对阿曼特说:“这本书拿出去,无趣得很,不想看了。”
阿曼特连忙说了声好,把那本书单独放在一边。
“这马车坐着累人。”伯伊伸手去捏酸痛的腰,不用看都知道腰腿必然都肿了。
“让你坐我那车,你非要回来坐。”拉赫里斯把梳子放在旁边,拂开他的手,很自然地上手帮他揉捏。
这些事他可没少做,要是不知情的估计会以为他是阿伊的随侍,而不是这埃及的法老。
“坐你那车也没多大区别。”伯伊说。
拉赫里斯的手法是和卢巴学的,本来是用来活血化瘀的功夫,最后却用在了给伯伊按摩上,但按着确实舒服,伯伊乐得轻松,干脆放手让他来。
返程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在坐马车,本来预计半年就能抵达,但途中伯伊和拉赫里斯绕了好几次路,收编整治了不少匪贼窝点。
行程就这么耽搁了,最后用了一年才得以成功返回底比斯。
本就是一前一后的坐着,如今为了方便揉I捏,拉赫里斯坐得更近了些,完全将人笼在了手臂的范围里。
“我看你似乎是清减了。”拉赫里斯用手丈量了下怀里人的腰身,蹙起眉说道:“比上次瘦了。”
明明他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怎么还能瘦这么多。
伯伊拍开他没分没寸的手,抚平衣服的褶皱,站起身要下马车:“人都要被这破马车给颠散架了,瘦了也正常。”
在这埃及,伯伊没想到自己最怀念的竟然是现代的交通方式,以前他总是嫌出差坐车累,坐飞机累,如今坐过这马车,只觉得自己是错怪了它们。
不过幸好如今回了底比斯,不出意外的话他很长时间都不会再乘坐马车这玩意儿。
驻守宫殿的随侍们进进出出,把法老车驾上的东西搬运下来,脚步声纷杂错乱,不时有随侍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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