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听叹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将不快掖藏着,于是说:“你是生气了吗?”
恶名薄心直口快,道:“嗯。”
荀听道:“这次又是为什么?”
恶名薄的红色眼睛盯向荀听的身后,祂慢慢地抬起手来,指向那里,声音冷冽道:“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类了。”
荀听一惊,猛然回头。
不知何时,却杀出现在了残垣之后。
他与赤红截然不同的蓝眼睛里盛着夜晚的月光,安静地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放心没有狗血。
有几位太太在微博给小杀产粮啦!画了好多超贴人设的角色!喊大家快去超话看太太们漂亮的画——
荀听懵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向却杀靠近一步,喊了一声:“爻……司长。”
潮湿的夜色中,却杀静静地看着他三秒。他忽地直起了身子,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荀听将恶名薄向后一挡,赶紧抓住却杀的手腕,道:“爻司长!本子……呃不,恶名薄祂没有恶意……”
这话荀听自己说出来都舌头发涩。
他想起第三命时恶名薄捅了却杀一刀,使得身为小混沌之笼的他破碎……而自己却偷偷跟恶名薄私下见面,站在却杀的角度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却杀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恶名薄身上,两双颜色差异甚远的瞳仁视线相接。
却杀对恶名薄说:“你留下,我们聊聊。”
他转头看着荀听:“你很闲的话,就回去,海伦乔正缺人手帮忙。”
荀听:“……?”
却杀催促道:“愣着干什么。”
尴尬荀听被却杀强行赶了回去,拎着那只被捆着的青鸟。
恶名薄想要跟上去,但被却杀拦下了。却杀问道:“他是你的恶名朋友?”
恶名薄故意黑着脸沉默不语,祂肩膀上的白色小猫警惕地朝却杀奓毛,发出咕噜的吼声。
却杀不理会小猫的“威胁”,他望着恶名薄。
慢慢地,他把匕首的反过来,将柄处抵到了恶名薄的额头,轻轻道:“我向你许愿,你要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恶名薄的红瞳瞪大,身上一道赤色痕迹开始逐渐具象发光,成为皮肤上一抹刺眼的刺青,朋友沉睡的咒名被唤醒了。
恶名薄只好道:“可以……我的恶名朋友。”
却杀的咒名竟也是一个被记录在“世间罪大恶极之人名册”上的恶名。
却杀又问了一遍说:“他是你的恶名朋友吗。”
恶名薄低头道:“嗯。”
“你想要一直跟着他,但你只能在暗中行动,因为你的出现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对吧。”
恶名薄点了点头。
却杀收回匕首,道:“我可以允许你加入队伍,一直跟随荀听。”
恶名薄一歪头道:“荀听是谁?”
“那个刚才和你见面的人,”却杀立马明白了恶名薄不“识别”荀听这个名字,他指了指营地,“你管他叫什么?”
恶名薄道:“小溪。”
“小溪。”却杀若有所指地自言自语,“哦,原来在神学院就认识了。”
恶名薄别扭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纠结道:“朋友……你能让我一直跟着小溪吗?小溪会同意吗?”
恶名薄不能露面的原因是荀听怕引起误会和轰动。但如果让恶名薄加入队伍是却杀的意思,荀听和麦蒂一定会照做的。
却杀:“嗯。”
恶名薄瞪着却杀好一会儿,一手捂住小猫的脑袋,不让它乱哼了,说:“好。”
“第二个要求,”却杀说,“给我看一眼,你那位小溪的咒名。”
恶名薄听话地解下围巾,露出那道因受惩而造成的伤口,咒名在上面歪歪扭扭地浮现。
那咒名像是什么关键证据,倒映在却杀的眼眸中许久。
却杀默念着什么,深呼一口气。道:“好了。”
恶名薄把围巾一层层围好,道:“容器,我有错,之前打碎你。”
却杀知道恶名薄只是一个没有主观善恶的“工具”。如果不是那一刀的契机,他们解决不了海鞘镇的灾祸,他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道:“我原谅你了。”
恶名薄很高兴,祂语言组织能力还不太成熟,真诚道:“我还有错,我刚才说不喜欢你。因为你是小溪最重要的东西,我却不能出现,不知道为什么,我生气才那样说,但是你让我跟着小溪,你竟然很好!”
“……”却杀跟荀听一样不太适应恶名薄的脑回路,他道,“你那位小溪还跟你说过什么,关于我。”
恶名薄抬头想了一会儿。
“没什么了,我问他,他也不回答。”恶名薄向来对自己的恶名朋友很实诚。他想了想,道,“但他想你会发呆,哦,只要是盯着手心,就是在想。”
荀听帮完了工就一直在却杀的休息处等候。
门“吱呀”一声关上,却杀看到荀听呆愣愣倚靠在桌子上,揉搓着左手手心。
听见关门声,荀听张合了一下嘴唇,说了一句:“……是我做得不对。”
却杀暗暗地挑眉,没说话。
荀听直白道:“我一直使用着一个恶人的咒名,恶名薄能循着咒名找到我。因为我之前需要祂帮我,所以就留下了祂,我……一直没有和你解释过。”
却杀挂好外套,随口道:“也没必要。”
毕竟荀听会因为透露恶名薄的事情而暴露身份。
荀听一怔,他抬起头来 道:“有必要的。”
却杀回头望向神色有些焦急的荀听。
荀听道:“我应该在昨天,说要取稀有记忆材料的时候,就和你解释我要找他。可我当时太紧张了,脑袋不太……灵光。”
却杀其实并不介意这些,他知道“隐瞒”是异乡者必要的责任之一。
自己没必要追根问底,只要守候就行了,却杀从很久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就像他们现在。即使没有暗号互通,却杀也认出了荀听,他们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可碍于荀听身上那股监视身份的“外力”,他们无法将?||胁?醌虏的翻页声,无言了一会儿。
荀听扯了一会儿别的:“那只水鸟跟了我们一路,是恶名薄抓到的,我放会客室了。”
却杀道:“嗯。”
荀听轻轻地把黑血放在桌上,观察了一会儿却杀的神色,终于道:“……我帮你刻神赐纹吗?”
却杀望见了荀听眼中明晰的血丝,想到他的身体正处于不适,或者又想到了什么。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荀听刚才的那句话——“能摊开说的,都不瞒着你。”
莫名其妙地,自重逢起,却杀心中就存在着的那股不知来源的忧虑消失了。
他道:“之后再刻吧。”
荀听手指蜷了一下。他道:“可是进入蜃楼镇……”
却杀云淡风轻道:“我有阿呜蒙化身……哦,柏羽,她给我的清智力咬珠。不会拖你们后腿。”
荀听沉默了一会儿。
“之前没和你说,”却杀一手侧撑着额头,神色暧昧地看向荀听,“你失望了吗?”
“啊?没有,”荀听故作自然地一抚后颈,道,“之后也好,我也可以继续精进一下刻录技术。”
“我等着时机。”却杀看着他,道,“等……”
他说了一句诗一样的暗语,他知道荀听能听懂,而系统识别不出来,他说:“等幽灵属于这里,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玩家却杀钓到一条鱼*
*玩家却杀把鱼放生了*
对不起宝贝们!
我整个五一假期都在忙(哭了)
出发前荀听审问了那只青鸟。
青鸟是一个吠渊信徒,也就是说它也是有人形的,只是迟迟不肯现身。
它不愿意回答荀听的问题,反倒张开会说人话的鸟嘴,打着快板把“吠渊”骂了一通。
按照青鸟对吠渊的熟悉程度来看,它应该和吠渊是旧相识,不知什么原因两兽才落得反目成仇。
荀听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青鸟叫嚣着让他将自己放走。
海伦乔是吠渊兽系的专家,荀听请他来鉴别这东西的品种,海伦乔一边扶着眼镜,一边瞪大眼睛。他仔细凑上去,嗅了嗅它的羽毛。
“哎哟!雨祭祀!”海伦乔松手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眼镜滑到了鼻梁中央,他道,“你们是怎么抓到这种鸟的?快……快给它松开,养一只雨祭祀要保证它活动量足够大,长时间不动的话,它身上的水就发臭了!”
“雨祭祀……”在旁边一直默默着翻文献的却杀合上厚重的书,发出一声咚的闷响,他瞥了一眼荀听,道,“和吠渊共生的兽类。”
荀听看着却杀,无辜道:“我没和它共生。”
却杀:“……我没说你,我是说吠渊这一族类。”
海伦乔兴奋地解释补充:“吠渊喜欢雨,而且在雨中的行动会得到加强,而在吠渊兽系横行的时代,总是暴雨不断,因为它们身边总会跟着一群为虎作伥的青鸟,人们喊就它们为‘雨祭祀’。吠渊灭绝后,雨祭祀族群也就很少再出现了。”
“那它就是仅剩最后一只吠渊‘伥鬼’。”却杀从桌上拿起一只玻璃罐,用蜡烛烤了烤底面,走向那只雨祭祀。
青鸟看见他的动作,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羽毛,叫嚣声更甚。
却杀将底部炽热的玻璃罐摁在它的长喙上,
忽地,鸟身迅速变形,像是被吸走的黏液,脱离了陨石黑血的束缚,一股脑地全挤进了玻璃罐里,变成了一块长翅膀的蓝色“水”。却杀快速地将瓶盖拧上。
“哎!”海伦乔懊悔道,“你手怎么这么快!我还没观察完它呢,把那罐鸟给我!”
却杀面不改色地说道:“后来,学者发现雨祭祀的捕捉方法,在吠渊之战前夕,通过这种方式,极大地削减了这群伥鬼的力量。”
却杀说着,把那罐雨祭祀扔到荀听怀里,说:“乔老师说得没错,它静止久了颜色会变浑浊,混浊时间过长了会死掉,记得用力摇晃几下。”
雨祭祀:“……”
它终于亮出了真声,青鸟的真身是一个有些俏皮气的女孩音,隔着玻璃有些模糊:“放我出去,吠渊你个叛……唔咕噜咕噜……”
荀听摇晃完罐子,看着变亮的水鸟,道:“真的变清澈了啊。”
“放我出来!”
“我没办法,你又不愿意和我解释原因,要是让你出来,你又老是袭击我。”荀听叹气道,“你和我讲清楚了,再放走你。”
雨祭祀沉默一会儿,决定破口大骂:“你……唔咕噜……咕噜……”
海伦乔把罐子抢了过去,害雨祭祀又挨了一顿摇晃,他笑眯眯地对荀听说:“小听宝贝,这个就交给我来保管好了,你要找它的话,再来找我要哈。”
海伦乔照顾这些奇兽确实比荀听更仔细一些,荀听便顺势给他保管了。
传声筒扶愚过来催促他们,道:“师教授问你们解决了没有,他要等得不耐烦了。”
“哈维戈的手稿上有提到,蜃楼市一共有三层,每层的夹缝中都有一道叫做‘黑箱隔间’的地方,那缝隙是蜃楼市最安全、稳定的地方。”止心师敲了一下纸面,说道,“我们不能在蜃楼市的第一层待着超过一天。所以,从进去那一刻起到一天结束,我们要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第一层的宝藏‘标记点’,还有黑箱入口的位置。”
麦蒂道:“一天结束?也就是要赶在第二天0点之前咯。”
止心师眉心的褶皱没有散开,他说:“应该是的。”
蜃楼市进入就无法回头,也就是说,无法从蜃楼市的内层走向外层。否则,自己身体的“时空”就会失调:肢体和器官移动到不该在的位置,或是某一部位迅速年轻化或老化,身体会承受不住这种反差而崩溃。
“哈维戈也写过,出口在蜃楼市的最深一层。”止心师说,“所以只要我们进去,就剩下了前进这一条道路。如果有人现在要返回,还来得及。”
没有任何学者对蜃楼市内部的情况进行详细地考察,他们只能以冒险者的心态,走一步记录一步。
海伦乔指着止心师,不满道:“为什么是这家伙当领队啊。”
麦蒂托着腮,叹气道:“我也没办法,不然止心总是不放心呀。”
经过商讨后,麦蒂、战止序和十四留在了营地,以防有意外发生。
而其他几人分别带着不同的目的前往蜃楼市,荀听则需要找到那位骨之神化身的遗体,止心师的目的和海伦乔一样,都是找到哈维戈手稿里标记的“宝藏”,只是他们所需求的东西品类不同。
扶愚则是被总统派来保护却杀的——虽然至今为止派不上什么用场。
荀听的图鉴中对“蜃楼市”进行了实时更新。
同时关于磨尔狄之神化身的塔微事件合成提示也蹦了出来。
事件合成提示!
已发现事件1【海市蜃楼的时空】
塔微进入的蜃楼市是一个随时会发生“时空错乱”的地方。
从外部远望向蜃楼市,它像是屹立在一片突兀的沙漠之中,被暗灰色的风沙所侵蚀的废墟,用肉眼只能看清城市的轮廓。入口是一沙砌拱门,可当一行人踏入时,如碗的白昼天穹像是被神之手扭动了一样,骤然一转变作漫天星空。
荀听感到头晕目眩,他听见止心师的声音:“向前走,千万不要回头或者退后!一直到不适感消失再停下。”
这是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他们所有人的位置都在不断地变化,空间似乎在被拉扯,止心师的声音由远及近,由大到小,由尖锐到膨胀——
不知多久,进入的不适终于消失了,荀听猛然喘了一口气,心脏的跳动似乎开始紊乱起来。他感到后背的羽毛在不受控制地抽长,于是荀听暗暗地拧开备用的药瓶,喝了一口。
面前是一座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只是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他们进入时,外面的时间正处在中午,而蜃楼市的时间却在黑夜。
他们五人被分散在城市入口的不同位置。好在分散得不远,集合之后,剩下了扶愚。
“我在这儿,”扶愚的位置被送到了高处,他从高楼踢下一颗石子,他正站在高楼凸出的窗拱上,说道。
他步履轻盈地踩着窗拱和窗台地跳下来,止心师看得眼皮直跳,一句“你小心点”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碍于面子还是咽了下去。
荀听问:“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找到城市中能……计算时间的东西。”止心师抬头说道,“我们需要知道内部的时间情况,这些星象都是静止的假象,根本没法判断。”
他们只知道当前的时间是夜晚,具体时间无法判断,如果已经要临近一天结束,那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所有的人里,只有状况之外的恶名薄像是来观光的,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因为戴着黑色的金属面罩,声音会有些变调,他自言自语道:“这里好熟悉哦。”
“在那儿!”荀听看到了伫立在城市中央的巨大塔楼,上面正有一个白色的钟表,金碧辉煌的光芒让它在夜晚中也能被远处的人看清楚。
钟表的黑色秒针在正常地顺时针旋转。
“凌晨三点钟……很好。”止心师按照钟表的时间调整了手上的机械腕表。他道,“刚过零点三个小时,离这一天结束还有二十一个小时,我们的时间比较充裕。”
“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海伦乔疑心地嘀咕,不知是真的担心,还是习惯性质疑止心师,他道,“大家可是说蜃楼市很恐怖,这里面的空间是活的,时间是破碎的!”
“缺乏书面记载,只是口耳相传的东西,最容易被谣传夸大。”止心师嫌弃他道,“谨慎是好事,但杞人忧天,是傻子干的事。”
海伦乔迅速对号入座了,他道:“你说谁是傻子?!”
荀听熟练地将他俩拉开,说道:“请二位等会儿再吵,我们现在要去哪儿找宝藏标记点?”
“哈维戈说,那是一座红色的建筑,是蜃楼市的……”止心师将一页纸翻了两遍,才确定自己没有读错,“是蜃楼市的‘子宫’。”
“红色建筑,还真模糊啊。”海伦乔道:“我们分头找。”
止心师道:“不行,我们几个不能分开……”
他还没说完,自己的胳膊就被扶愚拽走,身体迅速躲到了墙后,止心师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但见大家个个神情严肃,只好噤声,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
不知何时,弯绕而安静的街道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群人。
他们浩浩荡荡地,没有声音,人群中都只有三种打扮,黑色的男士礼帽西服,白色的女士连衣裙,以及仆人的服装。
人群中所有“人”都没有五官,他们的五官处只是平坦光滑的一摊肉而已。
它们匆匆忙忙地从宽阔的街道走过来,中途有几个人却与主流人群分叉,走向了巷道,与躲藏着荀听一行擦肩而过。
这些无脸人好像看不到荀听,只当他们是杂物,侧身从他们的缝隙中挤过去。
荀听感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就在这些人走过来的时候,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它们掠夺了氧气。
“这些都是……什么……咳……”话还没说完,海伦乔如同被人扼住了气管似的,他明明在大口地吸着气体,脸部却开始憋红。
大家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
却杀盯着街上涌过的人群,抓住荀听的手臂,冷静地蹙了一下眉头,说了一句:“翅膀。”
荀听立马会意。
一双巨大的黑翼从荀听的后背抽出,羽翼将狭窄巷口掩蔽得严严实实。后面想挤进巷口的无脸人像是被堵塞的水流,密密麻麻地停滞在翅膀外面。
海伦乔猛地喘了一口气,呼吸情况比刚才转好。他对荀听道:“太好了……多亏了我家小听……”
待到浩荡的人群全部走过去,荀听才将翅膀收回。
海伦乔探头向外望去,看着人群的背影,他不禁心悸地捏了捏脖子,问:“那是什么?”
荀听的系统传来提示:
【朽神档案】
朽神代称:蜃楼市的人群,蜃楼血液。
阶梯等级:第六阶梯 6-481
朽神特征:只属于蜃楼市的朽神,成群出没,单个个体称为“氧人”,祂们不停地走过城市的每一条道路,人群的行进速度时快时慢,一天之中(按照蜃楼市时间计时)要将城市循环路过一百次,所以又被称为蜃楼市的“血液”。
当心!不要陷入人群之中,他们会夺走路过之处的空气,令人窒息而死。
弱点或骗神技巧:只有蜃楼市死亡祂们才会真正死亡,否则祂们将会不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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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听和他们解释了这一波“人群”的来历。
止心师若有所思,道:“那我们下一次遇见人群尽量爬到高……”
止心师的声音骤然消失。
因为他的位置突然发生了变化:止心师从巷道移动到大街上。荀听发现,自己与却杀的相对位置也发生了一些微弱改变。
止心师的话又被打断,他叹了口气,重新走向队伍,道:“每隔十分钟左右我们的位置就会发生一次变动……真烦。”
像是孩子的恶作剧似的,他们如同棋子一样任凭蜃楼市挪来挪去。
海伦乔难得和止心师达成了意见一致,骂了一会儿这忽来忽去地怪状,问道:“我们挪动倒没关系,要是这座城市里的建筑也会乱动的话,我们可要怎么找那‘子宫’和黑箱隔间啊!”
荀听皱眉。
海伦乔的话提醒了他。他看向那城市中央高大的钟楼,钟表上的秒针在缓缓转动着。
荀听忽然道:“说起来……我们并没有朝正前方行进吧?”
“是的,我们进来之后,向西和西北方走的,大约走了二十五分钟。”
荀听指向那座被建筑掩映的发光钟楼,说道:“可那个钟表,一直正对着我们。”
“……”
一行人疑惑地抬头寻找荀听所指的方向,看向中央塔楼。
按理说,他们在城市不同的方位看到的应该是塔楼不同的位面,可是不管他们走了多久,看到的仍然是塔楼的金碧辉煌的正面,侧面也没露出一点痕迹来。
荀听的话让一队人沉默了一会儿。
却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两步走向路旁,打开一间民宅的木门,用手势示意所有人走进来。
队伍走进了房屋,按照却杀道旨意下蹲,透过玻璃窗子,再次看向中央塔楼。
这次,他们竟然看到了塔楼的侧棱以及暗淡的侧面墙体——塔楼只有正面镶有钟表。
却杀又走出咖啡厅,神色凝重地看向那座高大的建筑,看到的与在房屋中的完全不同,塔楼的确是正面面对他们。
在四下寂静的城市中,这种现象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塔楼并“不正常”。
中央塔楼正在监视着他们。
那正面的钟表,就像是一只眼球。
每当有“外来之人”走在街道上,这座高大的建筑就会转动过来,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暂时不知道被塔楼盯着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们试图通过一些方法来避免塔楼的注视,比如用城市内可移动的物品,箱子、盆栽等遮掩行踪,但是这种方法并不奏效。
只有他们在躲藏进城市建筑物里时,那如影随形的凝视才会消失。
但他们总不能一直躲藏着,不进行仪市不同的方位看到的应该是塔楼不同的位面,可是不管他们走了多久,看到的仍然是塔楼的金碧辉煌的正面,侧面也没露出一点痕迹来。
荀听的话让一队人沉默了一会儿。
却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两步走向路旁,打开一间民宅的木门,用手势示意所有人走进来。
队伍走进了房屋,按照却杀道旨意下蹲,透过玻璃窗子,再次看向中央塔楼。
这次,他们竟然看到了塔楼的侧棱以及暗淡的侧面墙体——塔楼只有正面镶有钟表。
却杀又走出咖啡厅,神色凝重地看向那座高大的建筑,看到的与在房屋中的完全不同,塔楼的确是正面面对他们。
在四下寂静的城市中,这种现象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塔楼并“不正常”。
中央塔楼正在监视着他们。
那正面的钟表,就像是一只眼球。
每当有“外来之人”走在街道上,这座高大的建筑就会转动过来,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暂时不知道被塔楼盯着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们试图通过一些方法来避免塔楼的注视,比如用城市内可移动的物品,箱子、盆栽等遮掩行踪,但是这种方法并不奏效。
只有他们在躲藏进城市建筑物里时,那如影随形的凝视才会消失。
但他们总不能一直躲藏着,不进行移动。他们只好走一会儿藏一会儿?庋沟盟堑乃俣却蟠蠹趼恕?
海伦乔有些不耐烦,他用手肘戳了一下止心师,道:“所以我们该按照什么规则找那什么子宫?不会就是把蜃楼市里的地儿挨个逛一圈吧?”
止心师说:“先去找个高处眺望,红色建筑的话应该很显眼。”
他们观察目所能及的地方。除了中央塔楼之外,显眼建筑还有两架风车,它们分别立在城市东西两侧边缘,在无风的夜晚缓缓地转动着。
扶愚发现了近处的一座高楼,墙砖的建筑外墙上有着外置楼梯,而且在每一层转弯时都有灯光照亮。
止心师看了一眼机械腕表,钟表指向三点五十分,塔楼钟表同样是三点五十分。
由荀听打头,扶愚殿后,他们走上外置楼梯,恶名薄遵照荀听的命令,乖乖地尾随着他们,也不说话。
他们一层层地向上攀登,眺望城市的视野开阔了起来。
与此同时,荀听感觉视线开始蒙上一层灰漆漆的雾,当他们到达第七层的高度时,雾的浓度骤然增大。
荀听停了下来,他拦住身后的却杀,道:“等等,不要向上了。”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向下退后几步之后,才重新获得视力。
高度超过22米时,视野开始模糊,而30米左右的高度是视野禁止线,超过之后会被剥夺视觉。
这座城市在阻止他们高处眺望。
他们重新试了一下室内攀高,虽然在室内登高超过视野禁止高度时不会失去视力,但他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即使蜃楼市有许多高楼,但30米以上的屋体,全都没有开窗。
可是荀听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在第一次望向中央塔楼时,明明看到了几扇开在高处的窗户。
扶愚也可以证明,因为他当时从楼上跳下时观察过周围,三十米以上一定是有窗户的。
现在,那些窗户全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而且所有低处的窗户都呈现打开的状态。
这都是在他们行进途中变化的。
荀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塔楼,塔楼仍然正向面对着他们。
不知是压迫感,还是参考建筑改变而造成的错觉,那塔楼好像在不断地长高。
转动的秒针像是手指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敲打。
塔楼在凝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分析他们的想法。
“退到安全高度之内观察吧。”荀听只好这么说。
他们一言不发地向下走动,外置楼梯因脚步而发生咯吱的声响,在阴森森的空荡城市回荡。
“不太对劲……”止心师看着腕表,皱眉道,“现在离上次位置变化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我们并没有发生位置变动。”
海伦乔拆台道:“你就不用严格计时嘛!说不定它变动的时间根本就是随心所……”
话音未落,荀听感到一阵摇晃,紧接着几声滑落的“咚咚”声响——就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位置变动的异状突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