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暄紧紧护着怀间的女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一群人,片刻后才堪堪回神,“带本王去找御医。”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稳,身旁的护卫立刻伸手去接他怀中的女人。
魏暄却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的动作,“本王自己来。”
护卫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去望他怀中的女人,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王爷的性子似乎变了不少。
到了两人居住的草屋,御医看见浑身是血的魏王,正想上前替他处理伤势,却被王爷一把拂开,然后将他拎到一个昏迷的女人面前,说道,“本王无事,你快给她看,她被蛇咬了,本王已经替她吸出了蛇毒,可她还是昏迷不醒”
御医听得目瞪口呆。
您可是堂堂魏王,金体之躯,居然替一个女人吸出了蛇毒,快让微臣给您诊治一番,免得蛇毒入体,造成什么不治之症就糟了。
魏暄一脚踹开跟前的老御医,“你快给她看,治不好的话,本王立刻砍了你的脑袋。”
老御医小心翼翼的搭上女子的脉搏,又细心的探查了一番伤口,经过一番诊治,那张老脸顿时浮上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蛇性本淫,这女子体内余毒未清,要想彻底解毒不难,只是
“回禀王爷,这位姑娘的病,老臣恐怕治不了。”
“什么叫治不了”
魏暄听到那句话,脚下顿时踉跄了一步,他上前抓住老御医的衣领,一双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他,“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把她救好。”
老御医顿时苦不堪言,摇着脑袋赶忙解释道,“微臣说这病救不了是指微臣不能救,并非指王爷也不能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御医涨红了一张老脸,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对方的神色,“王爷如此看重这位姑娘,定是愿意舍身救她的。这世间万物,皆阴阳有序,蛇性本淫,这女子又是极阴体质,自是需要一位男子肯舍身救她才行,阴阳调和,方为解毒之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魏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阴阳调和,便是指男女交合
男人面上有些复杂,口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阴阳调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御医赶紧点了点头。
听王爷这语气,莫非是不肯舍身救人
身旁的一众护卫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主子的神色。
魏暄有些不自在的凝了床上昏迷的女人一眼,只见她两颊驼红,口中不时发出呻吟,如此娇媚颜色差点落入他人之眼,男人顿时皱眉,长袖一甩,“都给本王滚出去。”
下属们忙不迭的滚出屋外,生怕自己滚晚了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被主子杀人灭口。
唯有老太医关心似的询问了一句,“王爷,您身上的伤”
魏暄面色顿时一黑,“本王无碍,你也赶紧滚。”
于是老太医也滚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魏暄走到床边坐下,眸色幽幽的打量着对方烧的通红的小脸,他伸手,将对方颊边的长发别到耳后。
女人无意识的磨蹭着他的手指,口中轻轻呢喃了一声,“魏暄”
男人眸色暗了暗,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阴阳调和么
这也不算趁人之危
她本就该是他的人。
他们俩原就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况且,这女人昏迷中呼喊的是他的名字,这是不是也表明了,她对自己终究是有些在意的
男人压低了身子,伸手解开女子衣襟,墨发交映间,隐约可见那段玉锦似的的肌肤在他指尖下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粉晕。
指尖有些发颤
他第一次觉得紧张,比他儿时面对威严的帝王时还要紧张十分。
那样曼妙艳丽的春色,仿佛浓郁香醇的美酒,让人还未饮便醉了。
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吧。
兜兜转转,这女子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戏弄他的那笔账,且留着日后再算。
现在,他只想要她。
狠狠地欺负她,将她欺负到哭
男人鼻息愈发粗重,眼中闪过复杂情愫,犹豫了良久,终是忍不住低头吻上了那双令人着迷的唇瓣。
温柔的缠绵,逐寸进攻,像只步步逼近的野兽,一点一滴的掠夺她口腔中的每一寸空气。
男人迫不及待的唤着她的名字,“晚晚”
女人有些不适的呻吟了一声,“魏暄”
对方的回应简直让他沉迷到无法自拔,魏暄的眸色愈发幽深,动作渐渐急促了起来。
屋外的夜色正浓,今夜注定难眠。
男人的眼里仿佛有一汪春水,情到浓时,仿佛能将人溺死在其中,只有她,也只有这个坏女人,才会让他如此失控。
天色微亮之际,魏暄动了动发麻的手臂,他小心翼翼的拨开女人颊边的乌发,露出里面那张红润嫣然的小脸,心口一阵柔软。
这女人完完全全的是他的人了。
他抬起手,轻轻抚弄着对方艳丽撩人的唇瓣,然后俯下身,在对方的唇角印下一吻。
怎么办,他好像陷的越来越深了啊。
明明说好了,要狠狠惩罚她一顿的。
结果昨晚意乱情迷之际,听她口中呢喃呼喊出他的名字时,那满腔的怒火竟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欢喜和迷恋。
怎么办,他似乎喜欢上了一个爱骗人的坏女人。
男人撩起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越缠越紧,紧到不想松开,沉思了片刻,他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
“本王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老老实实的待在本王身边,本王就能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女人无意识的磨蹭着他的臂弯,睡得有些沉。
魏暄忍不住眯了眯眸,将对方的纤腰箍紧,然后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女人身体的禁锢在臂间。
两人的躯体贴合的愈发紧密,直到对方不适的皱了皱眉,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俯身凑近女人的耳畔,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
“你可千万别再让本王失望了,否则,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到了第二日正午,那扇大门才被打开。
迎面走出来的男人一袭赤色锦裘,腰间配一条玉锦织带,领口绣着祥云纹饰,墨发冠宇,面容清隽冷逸,比之往日却多了几分随和与儒雅,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他径直走向一旁的老御医,将人拖到屋内,俊眉皱紧,“我已替她解毒了,为何她还不醒”
说道“解毒”二字,男人的耳尖有些发烫,他堂堂王爷,居然为了一个小女子献身解毒,待她伤势痊愈之后,他定要好好讨回这笔账才行。
老御医战战兢兢的替人把完脉,小心翼翼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夫、夫人体质太虚,王、王爷需得节制一点才好啊。”
不是老臣说你啊,夫人不醒,您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吗
男人闻言,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才一日半而已,本王并非没有节制。”
哎哟喂,我的王爷哎
您若是真心想要节制,这人现在能躺在这里吗
老御医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须,摇了摇头道,“夫人脉象不稳,患有心悸之症,王爷若是真心喜爱夫人,定要小心将养着才行。”
脉象不稳
心悸之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暄冷冰冰的盯着来人,“你倒是给本王说清楚了,什么是心悸之症”
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会惹上这个病症
御医立刻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心悸之症是指夫、夫人气血亏虚,血脉不颤,且患有心疾,受不得刺激。”
受不得刺激
男人捏紧了手指,眸色有些幽深,“本王不管什么心悸之症,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王要你保她长命百岁,一辈子都活蹦乱跳的待在本王身边,这一点,你可否做到”
“老臣一定尽力保夫人玉体安康。”
酉时未至, 床榻上的女人幽幽转醒。
映入眼帘是一团悬挂起来的精致帐幔, 四角垂着联珠和金玲, 案几上燃着檀香,香味悠远宁静, 屋内摆设精细古典, 她稍稍打量了一圈, 心里有了些底。
睡得时间有些久, 晚宁的四肢有些酸软乏力。
她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 这才发觉身上穿的的衣服都被人换成了做工精细的蚕丝素锦,身体、头发也都被人精心清洗护理过过。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魏暄撩开珠帘,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了进来。
男人坐在榻前,神色莫测的望着她, “你醒了”
晚宁微微抬眸,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绛色袍服,领口绣着金色如意纹案, 长发束起, 腰间配着一块墨色的云锦腰带,看起来像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只是神情略有些奇怪。
晚宁微蹙了眉,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神情未变,捧着药递到了她面前, “你不用担心,这里是王府,本王”
“本王”晚宁极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她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眼里露出惊讶的神情,“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男人顿时眯了眯眸,那双漆黑的眼睛瞬间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说起这件事情,本王突然想起了跟你之间还有笔账没算。”
男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本王失忆期间,你随意戏耍、愚弄本王,将本王当做下人使唤,且欺骗本王与你之间的关系,浪费本王的感情,诸多罪状,你说,本王该怎么弄死你比较好”
魏暄挑了挑眉,眸色有些幽深,瞧着对方脸上变化莫测的小表情,他竟然觉得有趣极了。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大啊,就不怕他恢复记忆后亲手掐死她吗,居然敢这么骗他。
“啪――”
晚宁不小心碰翻了他手里的药碗。
药汁撒了一地,地上一片狼藉。
男人顿时皱着眉。
晚宁见状立刻迅速的跳下床铺,赤着小脚逃到了桌案外侧,一脸紧张的瞪着他,“你你你你你可别过来啊,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有靠山的人啊。”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看到那双白净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时,眉头顿时拧的更紧了,“过来。”
“我我我不”
魏暄眯着眸往前走了一步。
晚宁立刻吓得后退,哭丧着一张小脸求饶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谁让你之前对我那么坏的嘛,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头而已,一点恶意也没有的。”
“魏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好歹救了您一命的份上,暂且就饶我一条小命,好不好嘛”
晚宁双手合十作求饶状,一双美眸雾蒙蒙的瞅着他,眼里好似有星星在闪光。
魏暄闻言又气又好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她如此生动活泼的一面,只是她大概不知道,她那副求饶的模样,更让他回忆起了那晚她在他身下动情的姿态,美的无人能及。
男人扶着额,“你过来。”
魏暄本就只是想吓吓她而已,现在瞧见了她这副有趣模样,心里那点被戏弄的小郁闷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满眼都是宠溺和欢喜,恨不得把人拉过来再好好疼爱一番。
“我不要。”
对方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魏暄不耐烦了,直接越过桌子将人搂进怀里,然后轻轻放到床上,手掌拍了拍那双冰凉的掌心,语气有些责备,“本王又没说要立刻弄死你,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弄死我”
美人扯着袖子,乖乖伏在他胸口,乌檀似的眼眸委屈又可怜的望着他,“我就是贪玩了些,又没有什么恶意的,你一个大男人何苦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嘛。”
你把我们俩之间发生的事情只看作是一场游戏
魏暄拧了拧眉,语气有些不愉,“你倒是玩够了,可现在本王还没尽兴,你说该怎么办”
晚宁揪着他反问,“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你日后老老实实待在王府,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我便不追究你欺骗戏弄我的事情,如何,你可愿答应我”
不知为何,明明一份处罚,在他说来却更像是一份示爱和承诺,魏暄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态度认真的望着她。
晚宁露出愕然的神色,语气明显不愿,“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居然还要限制人生自由。”
男人挑着眉,他连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何况是这些。
“怎么,你不想答应我”
“我不。”
女人撇过脸颇为硬气的反驳了一句,魏暄听力好,这句听得清清楚楚,他当即冷笑了声,然后将人推倒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晚宁吓得僵住了身子,“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瞧她那一副怕死鬼的模样,眉梢挑了挑,“怎么,忘记本王失忆前是如何见色起意,拆散你跟你心爱的砚哥哥,然后霸王硬上弓,将你娶回家做我的十八房美妾了”
女人涨红了一张俏脸,着急解释道,“我我我那是胡说八道的,你怎么能当真呢”
“你既然敢说,本王为何不能当真呢。对了,本王腰下三寸的那块伤疤,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男人眯了眯眸,先前太心急了没怎么在意此事,这会儿细想倒是觉得很不对劲,这女人从前和他并无接触,她是怎么知晓小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的伤疤呢。
“我我”
晚宁磕磕巴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什么我,快说实话。”魏暄这会儿可没那么容易糊弄,他挑着对方的下巴,逼人直视着他,语气凶巴巴的,“否则本王立马见色起意,将你就地正法。”
晚宁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这狗男人变了,现在居然敢面不改色的调戏她了。
美人眨了眨眸,眼里泛起丝丝雾气,“魏王殿下,你就饶了小女子这一回吧,小女子被蛇咬了一口,这儿正头晕凶闷,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魏暄冷笑,手掌伸向女人的兄口,“闷是吧,那本王替你揉揉吧。”
“啪――”
狼爪被一巴掌拍开。
美人咬紧后槽牙,气的满脸通红,“你无耻。”
“多谢夸奖。”男人扬着眉,眉眼里皆是笑意。
晚宁“”
谁特么夸你了,不要脸。
“怎么不说话了”他撩起她的发丝在掌中把玩,语气颇为愉悦。
晚宁朝他飞了一眼,眼中水波流转,心底又生一计。
她主动攀上对方的脖颈,脑袋轻轻磨蹭着对方的胸口,“暄哥哥,看在我替你挡了那条小蛇的份上,饶了晚晚这回吧,好不好嘛”
“你方才说什么”男人清俊的眉眼落在她的脸庞上,眼底弥漫着几分莫名的情愫。
“饶了晚晚这回吧”
“上一句。“
“看在我替你挡了那条小蛇的份上”晚宁疑惑抬眸。
男人面无表情,“再上一句。”
她试探着,“暄哥哥”
“再唤几声。”
“暄哥哥,暄哥哥,饶了我吧”
魏暄盯着身下女人那副吐气如兰的模样,此时此刻,梦中那副艳靡的场景再次浮上了脑海。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突然有些发烫,尴尬的别过脸,轻咳了一声,“日后,哥哥二字,不可咳再对着别的男人唤出。”
话音刚落,他的脸有些发红。
晚宁抬起头望着他,“那对着你呢”
魏暄低头,美人近在眼前,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对着本王,自、自然是可以的。”
美人眨了眨眸,眼里漫过一丝狡黠,“暄哥哥脸红了啊。”
她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眼底闪过几分调戏对方的心思。
魏暄却有些恼羞成怒,他一把抓住对方作乱的小手,猛地将人推开,“本王没有,你别胡说。”
这一推也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晚宁柔柔弱弱往床上一躺,面色顿时有些苍白,“哎呀,好疼。”
男人立刻着急去看,“哪儿疼了。”
他那副着急的神态,若说他对她并无半分在意,打死晚宁也是不相信的。
于是小祖宗又开始作妖了。
“胸口有些疼。”晚宁抬眸望着他,然后牵过对方的手掌贴在身上,“不信你揉揉。”
底下的触感绵软温热,虽然那晚反复缠绵,但却是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之下,如今她主动撩拨,竟让他心脏跳的飞速,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女子竟如此胆大妄为。
简直不识礼数。
“成、成何体统”
男人想推开她,偏偏言不由衷,这会儿那张俊脸确实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的通红一片了。
“暄哥哥不喜欢吗”晚宁眯着眼睛看他。
男人撇过脸,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晚宁不依不饶,“暄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这左一句暄哥哥,右一句暄哥哥的,听得魏暄有些眩晕。
魏王“”
这小妖精真特么难伺候。
迟早有一天让她躺在床上哭着喊着叫哥哥。
沉默良久,男人无奈苦笑。
栽了就栽了吧,栽在自己喜欢的女人手里,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71章 王爷篇(15)
魏王失踪期间, 幕僚以其重病为借口挡了一部分人的探视, 如今魏暄重归朝堂, 朝中积累的事物自然需要他去一一解决。
晚宁趁着人不在,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离开了王府。
到了云隐别院时, 她才知道云砚病的很严重, 至于病到何种地步, 见到对方人时, 晚宁这才觉得有些震惊。
这人怎么病的这么厉害。
四目相对之时
床上的男人愣了好久。
他剧烈地咳嗽着, 捂着胸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跌跌撞撞的冲到她面前,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唇色也寡淡的厉害,下巴胡茬青黑, 身形也消瘦了一大圈,只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晚宁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有些心疼, “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对方却像怔住了一样,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抚摸着她的脸庞,却又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怕他一眨眼,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
“是真的吗”
“你真的回来了”
云砚小声地呢喃着,心跳有些加快。
待他感受到那触感是真实的时候, 立刻颤抖着将面前的女人搂进了怀里,双手死死箍着她的腰际,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怎么才回来”
男人的语气有些委屈,细听却有几分颤抖,声音非常沙哑,仿佛被风刃割过一样,粗噶难听,“我找了你很久,一直找不到,我以为你”
以为你死了
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来看你的,可是我的腿受了伤,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晚宁的手指微微动了,她主动攀上他的后背,男人瘦的有些脱形,背上的骨头深深地突显了出来。
“你受伤了”
男人立即回过神来,抬起头将人的肩膀紧紧按住了,满脸紧张的问道“伤哪儿了,严不严重,还疼不疼”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别担心。”
晚宁摇了摇头,一双美眸有些心疼的望着对方。
云砚重新将人搂在怀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手足无措的抓紧她的手,“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晚晚,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晚宁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眸光暗了暗。
她咬了咬唇,神情有些犹豫。
半晌都没听到她的回答,云砚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身体有些僵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为什么不说话
晚宁蹙眉,“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云砚却听得十分清楚,男人捧着对方的手掌按在胸口的位置,眼里闪露着莫名的情愫,“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她抬起头,犹犹豫豫地,一双烟眸里盈满了潋滟水光。
“我不小心得罪了魏王,他不肯放过我,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他绝对会迁怒你的。”
原来是这件事。
男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原先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还以为是她不愿意跟他一起会梁国。
他轻轻摸了一把晚宁的脑袋,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现在只需要把自己交给我,然后相信我,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好不好”
晚宁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几句话,却被对方那双温柔的眼神看的说不出话来。
她犹豫了良久,最终抿了抿唇,将脑袋轻轻搁在了对方胸口,小声地说道,“好,我相信你。”
云砚低着头,苍白的脸庞上涌起一抹春光,他微喘着气息,俯下身,在对方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眼里露出柔软的情意,“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触及那片温软,云王殿下的耳尖染上一丝炙热的红意,唇齿相依,男人的长睫紧张的颤动着。
“不用害怕,你的砚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砚哥哥还要带你回去见我的父王和母妃,让他们为咱们俩证婚。在云王府,以后你就是唯一的女主子,砚哥哥要用下半生的时间替你画眉,给你一个安稳盛世。”
“日后啊,咱们俩还可以多生几个小娃娃,男孩女孩都要,王府那么空旷,多些人气自然也多些热闹。”
“你说,好不好呀”
他的指尖摩挲着晚宁的脸庞,眼里涌动着迷人的春光。
到那时啊,他就做一个严父,白日教导孩子们的学问,夜晚与她相伴,两人相濡以沫,做一对平凡到老的恩爱夫妻。
云砚微笑着,眉梢染上一抹动人的粉意。
晚宁不自在的别过脸,耳尖有些泛红,“谁要同你成婚了,不要脸”
对方眨了眨眸,眼里有些温柔,“对,是我不要脸,癞想吃天鹅肉,暗中肖想了佳人许久,不知美丽温柔的穆姑娘愿不愿意同在下一起回梁国,愿不愿意做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他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深情紧张的注视着她。
吾心悦你,汝可愿否
这是他第一次倾尽全力想要抓住某样东西,只要她愿意,他此生就不会放手。
他从前以为若能避开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最痛苦的悲伤。
可如今却觉得,少了这最猛烈的欢喜,人生与他仿佛总缺了点什么,就像一杯温水,虽能解渴,却始终索然无味。
所以,答应我好吗
我会用余生去守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不敢保证自己会是个好男人,但是啊,我绝对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
他轻轻抵住晚宁的额头,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涌动着柔软的光。
云砚心跳的很快,他朝她伸出手掌。
期待又紧张的望着她。
在那双深情的目光下,晚宁犹豫了片刻,最终伸出了手,轻轻落在他的掌心。
嘴角绽开一丝明媚的笑,宛若朝阳,妩媚动人,“穆姑娘想了想啊,未免公子被拒后哭的太过难看,这便答应你了,只是余生太长,还请公子多多指教呀。”
云砚心口悸动,紧紧抓住对方的手指。
“余生太长,咱们俩互相指教。”
晚宁嬉笑了两声,有些孩子气,“公子若是负我,便叫你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见不着我。”
云砚有些微愣。
他瞧见了她眼底的仿徨和担忧,忍不住将人搂进怀里。
“别怕,我以余生起誓,如有背叛,便叫我不得好死。”
晚宁忍不住捂住他的嘴唇,眼底有些责备,“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
他将女人的手背捧在嘴边亲吻,“只要你能安心,这些我都不在乎。”
云砚得的本就是心病,如今见了心上人,这心病去了一大半,又在晚宁的监督之下,各种草药一通强补,再差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起来了。
只是魏地不比梁国,云砚此次出使魏国,只带了一批贴身护卫,得知晚宁得罪了魏王之后,经过一番思量,两人决定还是尽早离开此地较好。
休息了几日,云砚病好的差不多了,这期间,他安排好了一切,只是王城内却有些不太平,听闻魏王殿下丢了一只灵宠,连着几日将城内翻天覆地搜查了好几遍,只差把这王城给掀了。
出城那日,晚宁易容成了云砚贴身伺候的小厮。
马车吱呀吱呀地驶向城门,守卫执着长矛将人拦了下来,为首的卫兵正要掀开车帘查看一番。
身旁的护卫一阵惊喝,“放肆,你可知这车中人是谁”
卫兵被吓了一跳,随即壮着胆子回道,“管你是谁,我们上头有令,出城的马车必须仔细检查清楚。”
护卫还想再说些什么。
车内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咳嗽声,为首的男人撩开了窗帘,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这便是你魏国人的待客之道,你可知本王是谁,本王代表梁国出使大魏,便是你们国君也不敢随意查看本王的座驾,你一个小小守城护卫,也敢窥探本王的”
男人语气很淡,神情不怒自威。
一旁的守卫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为首的守将赶紧上前抱拳赔罪,“属下不知您等就是梁国的云王殿下,多有得罪,还望云王殿下恕罪,小的这就放您出城。”
随后又朝着身后的守卫挥手,“还不赶紧放行,得罪了云王殿下,损害了两国友谊,你们担当的起吗”
一旁的守卫闻言立刻打开门闸。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
远处灰尘扬起,声势浩大。
一队兵马直奔城门而来,两侧的守卫迅速敬畏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