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by祁长砚
祁长砚  发于:2024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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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越辞,”薛应挽说,“我不在意这些了。”
越辞错愕地?看?着他,而后,听见那道温和的嗓音再一次响起:“也不在意你了。”
话语落下瞬间,越辞心跳骤停。
“什么意思?”他话语带了恼意,“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薛应挽没有回答,越辞却迫切追问:“不在意我,你怎么能不在意我,我是你道侣,我是你喜欢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你不能……”
薛应挽打断他的话语:“我给?过你的。”
“……什么?”
“我所有的喜欢,所有的爱,都曾给?过你的,”他不解道,“是你不要?它们了。”
越辞一愣,随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面目甚至变得?有些纠结和混乱,“我要?的,我要?的,师兄,应挽,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越辞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薛应挽,脖颈绷紧,喉结上下滚动,继而一把?拉住薛应挽,“和我走。”
“去哪?”
越辞低骂一声:“去他*的,不就是一把?剑吗,老子不玩了,我带你走。”
薛应挽一只手按在越辞小臂上。
“我不想走,越辞,”他说,“我知道你能救下所有人,我也相信你,可我……不想再继续了。”
越辞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齿关紧扣,小臂握得?青筋毕露,额间渗出汗水。
薛应挽看?着他,一字一顿:“越辞,我不喜欢你了。”
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世?界哪怕多一点时间,他没了师兄,师尊,没了所有在意的人,没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抬步便要?往前方悬崖而去。
只迈出一步,被握上的手腕再次一紧,将他重重往后拉回,薛应挽反应不及,脚步踉跄,骤然跌坐在地?。
“什……”
没有说下一句话的机会,越辞身形覆上,单膝压在手边一侧,蓦地?变了调子,声中怒意明显:“你要?做什么?”
从前就算二人再有争吵,越辞也尽量克制着礼貌,可这时候的越辞令薛应挽变得?不适:“你怎么了?”
越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一双乌黑眼瞳将薛应挽注视得?发毛。
薛应挽想要?离开,只爬出半步,又被拖着脚踝拖回原地?,后腰顶在岩石尖锐处,发丝在拉扯中缠在越辞指缝间,稍一动作?,便连着脑袋一起拽扯得?发疼。
“嗯——”
越辞将薛应挽带回原地?,指腹穿过发丝捏紧后颈,施力一抬,逼薛应挽仰头与他对视,他本就十分有力,如今拉拽到头发更是生?疼,薛应挽吃痛闷哼,如引颈受戮的天?鹅被迫高?仰脸颊,露出青色血管的纤白脖颈。
薛应挽不敌他力气,浑身被制,对上越辞血丝密布的双眼。
“老婆,你刚刚在说什么呢?”
薛应挽胡乱摇头,说不上恐惧或是惊乱,眼中泌处泪水:“放开我,滚开,嗯,滚开……”
“你就这么想死?”
“是你……要?让我去的!”
“我让你去你就去?”越辞抬声,“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过问去做吗?”
似乎是被这句话戳破了什么一直秉持着的假面,越辞整个人忽而变得?狂躁起来,那些往日强装着的镇定,沉着也一并消失无踪,他盯着薛应挽,仿佛非要?他承认对自己的情意并无作?伪。
越辞低下头,高?挺的鼻梁顶在他颈侧拱弄嗅闻,湿漉的舌尖一路上沿,狎昵地?舔舐着耳垂软。肉,喘息粗而急:“老婆,你是不是说错话了,你想离开我,你想去哪里?跳下去,去死吗?”
薛应挽所有的反抗都被以极大力气按下,甚至连双手都被锢于一掌之间,只不住地?蜷着身子发抖。
疯子,疯子。
越辞这个疯子!
“老婆是怪我,想要?牺牲你是不是,”他咬着薛应挽耳肉,吐息灼热,哑声道,“没关系,你怪我吧,是我没有……打好这把?游戏,但你不能不要?我,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下次,下次一定对老婆好……”
薛应挽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他害怕得?浑身发抖,又被咬着唇,舌尖顶入唇腔,粗鲁地?与他津液交换,到最后被亲得?齿关大开,连呼吸也困难。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越辞,凶狠,粗。暴,眼中锐利,像是什么狼犬,死死盯着口中猎物不愿放手。
在他的手顺着衣领还?要?往下时,薛应挽终于找回一点力气,重重合上牙关,咬在没来得?及缩回的一点舌尖之上。
带着咸锈味的鲜血瞬间布满了口腔。
越辞退开一点距离,被咬下的舌尖还?带着红,**着唇角,却反倒终于好像得?到了一点慰藉,那股滞郁的闷燥从胸中发泄而出。
“老婆真疼我,咬人都那么温柔,”他随意抬手擦过唇边血迹,问道,“只是这样而已吗?”
薛应挽寒毛直竖。
仿佛是要?得?到什么答案,越辞一遍一遍地?问:“老婆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刚刚只是在说气话,对不对?”
薛应挽偏过脸没有答话,他便已经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答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老婆除了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薛应挽斜觑着眼,看?着跟前不足数步,深不见底的暗渊。
“你放过我吧,”他低声恳求,“你让我走吧……我太累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休想,”越辞温声回道,幽黑的瞳孔一动不动,“你是我的老婆,你不和我在一起,你要?去哪里呢?”
薛应挽单薄的肩头起伏,只感受到了一股悲哀与无望。
他好后悔。
后悔曾经在朝华宗认识越辞,后悔听到甜言蜜语收下他礼物,后悔和他下山,后悔心甘情愿付出身体?,后悔相信他,更后悔曾经……那样喜欢过他。
他爱过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二人如今姿势实在不雅,从前多喜爱与他亲近,薛应挽此刻便不住犯恶心,甚至后悔,自己究竟为什么当初会相信越辞,为什么没有去争取留在朝华宗,哪怕和师尊,师兄一起死在宗门,也比如今被肆意欺辱戏弄来得?更强百倍。
越辞要?抱他,就要?松开他的手,得?了解脱的瞬间,薛应挽便重重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越辞,”薛应挽咬牙道,“你不要?逼我恨你。”
“恨我?”越辞两?颗尖利的犬牙随着讲话而上下开合,“老婆又说错话了,不过没关系,老公很大度,说什么都能原谅。”
薛应挽难与他相敌,只得?去咬他肩头,咬他手臂,至几乎力竭,也无法?撼动半分。
现?在的越辞已经有些变得?恐怖了,甚至跟从前的他不像是一个人。
这才是……他的本性吗?
“应挽,应挽,老婆……”越辞指腹摩挲他脸颊,又去摸揉那只小巧的耳垂,嘴唇贴着薛应挽温软的下唇亲吻,“怎么像只猫儿一样,爪子那么利,天?天?抓人,抓伤老公,你怎么办?”
薛应挽崩溃地?质问越辞:“你究竟要?我的什么?要?我的身体??”他扯开本就松散的衣领,露出大片锁骨,局促地?喘。息,“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过我吧……”
“错了。”他摇头。
“是我要?给?老婆东西,老婆喜欢,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老婆只要?爱我就足够了,”越辞道,“剩下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就连刚刚说的话我也能原谅。”
越辞掐上他脖颈,令薛应挽有些窒息,视线也逐渐模糊,他几乎分辨不清越辞表情,只能看?到那对血丝密布的通红双眼,散发着摄人的幽光。
不像人,像一只经过油煎火燎的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
这一刻,薛应挽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越辞。
在他面前精心伪装了这么久,真是……辛苦越辞了。
“可是老婆,你唯独不该求死,”他说,“我是救世?主,是天?下第一,你是我的道侣,全世?界都会感谢你,都该仰望你,没有人敢说你任何不是……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抱我,亲我,陪着我……”
没等?说完,又是一掌落在他脸颊。
薛应挽用?了十成十的力,可在早已元婴,经百炼淬体?的越辞身上,只留下了一点浅淡红痕,甚至与挠痒无异。
唯一能确定的是,越辞真的已经成了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去掰越辞掐在自己脖颈上的手,目眦欲裂,拼劲全力挣扎:“我,我不要?当……你的附庸……”
越辞没有收力,他看?着薛应挽鬓发散乱,肩头瑟拢,温润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焦躁的施虐欲——这样漂亮乖巧的人,就应该被他锁在囚笼里,用?一条锁链圈住脖颈,浑身上下只能披上一件极透的纱衣,每日只要?在屋中等?着他归来,温柔地?被宠爱就可以了。
一道念头适时地?冒了出来。
既然能有道侣,那这个游戏……给?薛应挽的设置本来就该如此吧?
有着最高?的外貌数值,性格柔软到可以算得?上有些懦弱,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下,就算惹了生?气,送上个十几铜钱能买到的小玩意儿就能哄好,对你死心塌地?,满足你任何要?求,连床笫之上也毫不例外。
如此让人迷恋,上瘾,沉溺其中,简直就是微越辞贴身打造的,最好的……脔物。
“宝宝,老婆,”越辞垂下眼,痴迷地?闻着他身上气味,声音喑哑,“你好香。”
薛应挽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啊。
原来只想求一次死,也变得?这么困难。
多可笑,一开始想让他去牺牲生?命,可他真的愿意了,偏又要?证明他不会放弃自己而选择离开,他究竟要?证明什么,证明自己真的爱过,证明那点不舍有多情重吗?
要?他去死,要?他牺牲,但不愿意被他在最后一刻摆脱,好像唯独这样才能撑着那点可笑的自尊,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用?他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利益。
他不要?这样的爱,他只想变为从前那个自由的自己。
金黄色的小卷轴漂浮在半空,愈是场景昏暗,愈是明亮耀眼,自己的名字也似随着涌上的热流微微抖动。
他问:“越辞,你的任务,不要?紧吗?”
越辞面色短暂僵了一下,喉结滚动,甚至连手上动作?也松了几分。
越辞口中话总是奇奇怪怪,初时觉得?有趣,也想探究一二,后来习以为常,也不会去多加过问。薛应挽也没想到,这些不着调话语,最终成了让自己得?到解脱的关键。
“还?说没有怪我,明明就不开心,”越辞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是老公太着急了,如果当时,没有一定要?让你去触发李恒,我们就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薛应挽汲取着难得?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泪眼朦胧。
“不过也没关系,老公打游戏很厉害的,这次失败了,下次就知道该怎么玩了。”
“老婆想去哪里来着?之前说过的,我只记得?几个了,有沧州,南漠,千石林……是不是?我记得?,你想吃沧州的白鱼……我是没觉得?鱼有什么好吃的,不过老婆做的,倒是可以尝尝。”
“老婆,老婆,怎么不说话,困了吗?困了我带你回相忘峰睡觉,那里应该还?是完好的。”
“老婆,”越辞叫他,“说你爱我,好不好。”
“我恨你。”薛应挽半垂着眼睛,声音微弱。
“好,好啊,”越辞忽而坐起身体?,与他同?靠在岩边,一把?将薛应挽搂入怀中,哈哈大笑起来,“我是不是第一个被你恨上的人,”笑声回荡在山洞中,断续传来空灵的回音,“你的爱,恨,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又有谁能有这样的荣幸?”
片刻,又喃喃道:“口是心非。”
越辞指尖微动,燃起一簇金黄色火苗。
火苗顺着他的指尖,在黑暗中划出弯曲痕迹,澄金的火星子四下飞溅,如同?不间断炸开的烟花,绚烂而尽态极妍,照亮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四周琉璃般彩炫的岩石。
越辞侧过一点脸,面容俊朗,飞眉入鬓,带着一丝恣妄的少年气性,笑起来却像是多了几分邪气。
“越辞,”薛应挽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声音没有起伏,“我死了,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他说,“我会纠缠你一辈子。”
“你的任务不做了吗?”
“做啊,可没人逼我什么时候做,我着什么急呢?”越辞有些犹豫,还?是道,“我可以和你一直待着,直到那些怪物把?人都吃干净,再过个百千年,我再完成任务,那与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越辞捏起美人下颌,相互摩挲嘴唇,鼻梁相顶,吐息交融,睁开眼,便能看?到长睫近在迟尺。
“越辞,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两?全的,”薛应挽被迫与他接吻,唇舌分别的短暂间隔中,断续低声,“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要?当独一无二的救世?英雄,要?与情人海誓山盟地?久天?长,要?登峰造极境,还?要?两?心相许约。
要?他的任务顺利完成,还?要?对方心甘情愿,舍了一条命还?对他至死不渝。
可以去死,但不能不爱他,这句话讲来,薛应挽都想笑。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越辞漫不经心,又似成竹在胸地?。
“我都要?。”
他们两?人实在太过亲近又熟悉,以至于就算哪怕一方没了爱意,也会不由自主地?顺应习惯。很快薛应挽便被吻得?呼吸不畅,只能下意识依靠攀附着越辞,勉强支撑着不滑落身体?。
越辞极为满意,正要?加深,忽而身体?一僵,无法?再动弹。
他想起来,这是曾经给?予薛应挽的一个一次性防身的小法?器。
这东西对付元婴以下修士能延滞对方行动,对他本该没有用?的。
还?是大意了。
都会示弱欺骗他了。
好在,效果还?是微乎其微,只能制住他那么短短几秒。
薛应挽自然也知道无法?长久,可这已经足够了。
他迈步上前,停留在崖边,没有回头,一点微弱的风将满背青丝吹扬。
“如果真的有下一世?,”他轻声说,“我希望,这一辈子,都再不要?遇见你了。”
而后,纵身一跃。
没有犹豫。
滚烫岩浆没过身体?时,薛应挽早已不在乎燃骨焚身的剧痛,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终于解脱了。
那些后悔的,遗憾的,未尽的愿望,也逐流而散去吧。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太大太难,他太痛苦,也不想再当一次薛应挽,将一切重走一遭了。
越辞心头陡然一震,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徒然伸出手,连飘扬的最后一角衣袂也没抓到。
薛应挽就这样消失在他面前,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要?与他别鹤离鸾的诀别书。
半晌,才喃喃道:“……不是怕痛吗,这会又没什么犹豫了。”
越辞行至崖边,驻足在薛应挽离开前最后停留的位置,直上的热气拂面,其下还?是昏暗一片,看?不到底部,看?不到坠落入岩浆的尸体?。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任务进行,可越辞还?是感觉到了心中难以言喻的空落。
无措,空虚,慌乱,烦闷与焦躁感瞬间席卷了他,甚至还?有一股……恐惧。
他咬紧后槽牙,如何也驱逐不去这些交错纷杂的情感,只沉重的呼吸着,死死盯着面前深不见底的黑暗。
而后,看?到了自己手臂上,那道渗出血迹的咬痕。
“老婆,你还?真够蠢的,”他蹲下身子,笑得?激出几分清泪,“你以为这对我会是什么威胁吗?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吗?”
“死了?死了好,你没了记忆更好,我们一切重新来过,你爱过我一次,怎么会不爱上第二次?我再攻略你多少次,都手到擒来……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
“你怪我欺你骗你,怪我为一己私欲去牺牲你,可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围着我转,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我可以当救世?主大英雄,也可以再拿到一次你的真心。”
越辞仰起头,大口喘息,泪意不知何时模糊了双眼视线。
他喉咙有些涩哑,很慢地?讲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偏要?两?全。”

山底中冒出无数道青蓝色的光亮, 一把经?过淬洗的剑就?这般现于?越辞面前。
神?器出世,天下动荡。
长剑认主,几声与天地?共鸣的雷声后, 缓缓落到了?越辞掌间。
并不沉重,反而极为轻盈利落, 剑身雪亮锋利,反射着?一点寒光。与之同生的剑鞘形制则是无数草药蔓生缠结而成, 凌厉之中,又似藏着?几分温柔。
很像一个?人。
越辞顺利拿到了?他心心念念, 举世无双的神?器。
这把剑通体幽黑, 出鞘时却泛青绿之光, 轻易照彻昏暗的纵曦洞。
他握着?剑,不知怎的兴致乏乏, 直到低下头, 看到胳膊上带血的牙印,才忽而福至心灵,心道:“果然是闹了?脾气,嘴上说着?讨厌我, 不还是这样用力, 要给?我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唇角弯起,又埋怨道:“等?到时候记起来,还得好好哄一哄。”
又觑眼看向仍旧难见其貌的崖底, 似是随着?神?器出世耗尽了?所有能量, 本?是炙热酷燥的洞窟一点点冷却。
在其中待上小半时辰,已觉四周岩上覆了?层薄霜, 剑鞘冰冷不已。
他带着?这把剑,再次回到浔城。
天下第一的神?器果真?不同凡响, 凡出剑,皆所向克捷,无论妖,魔,都被?尽数斩于?剑下,毫无还手之力。
越辞机械性?的杀着?魔物,所到每一个?城池都恢复了?平静,不少人将他视为英雄,一时鼎云大陆流传着?救世主之名?。
他还是也没等?到魔种出世,最后,带着?神?器杀至域外,剿灭絮钩,面对着?已然一片空荡的血狱之地?,木然地?选择了?结束游戏。
至小到大,越辞玩过很多游戏。
MOBA,RPG,FPS,MMO,SLG……甚至类模拟人生,我的世界种种都不在话下。
到后来,开?发出能够身临其境的虚拟游戏接口,更?是极大的满足了?所有玩家的心之所好。
他这个?人,向来是在游戏里雷厉风行,更?喜爱于?寻找或隐藏或成就?,支线亦兴致十足,又因着?家境富足,每日沉湎。
每每结束一个?游戏,或走向游戏世界中最高之位,或拿到最高成就?,不然便是成为所在服务器分数前十,说来,这多少也勉强算是一个?天赋。
拿到《寻涯》时,就?听说游戏宣传主打自由度市面独一无二,宛若一个?真?实仙侠世界。
游戏主线大背景为最简单的魔种复生,将有灭世危难降临。玩家身为普世之人,可选择拜入喜爱的宗门修行,或入外域历练为魔,可成为仙魔尊主翻天覆地?搅动风云,若都不喜欢,亦可只当一个?寻常凡人度过一生。
初见薛应挽,也只将他当做寻常npc,直到被?铸剑任务将两?人绑定在一起,他才算重新认识了?这个?自朝华宗,便时刻照顾自己,甚至对他产生了?情意的薛应挽。
不可否认,最开?始的确是抱了?目的去重新接近,甚至去买了?镇上话本?学习如何追人,更?带着?十分的自信,像曾经?做好感度任务一样去攻略薛应挽。
如他所想,轻易得不能再轻易。只要送上些最不值钱,仅需花费一点精力就?能做出的手工艺品,或是夸赞他两?句,给?予一点认同,多陪一陪他,好感度便以一种极为夸张地?形式增长,就?算犯了?错误,也会被?很快的原谅。
像是一个?早早设定好的,最适合玩家的npc,没有什么大脾气,清润漂亮,性?格温善乖巧,会温温柔柔地?亲他脸颊,脖颈耳垂发红,带着?耻意小声喊他老公。
让人觉得,就?算欺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处间一日日潜移默化地?爱上更?是人之常情。
越辞甚至觉得,哪怕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以至于?逐渐沉迷于?此?,很长时间都忘记去做那?些没完成的支线任务。
他喜欢什么,陪他就?是,医书,糕点,小玩意,还有各种各样,稀奇百怪的花儿。
玩了?无数游戏,也是第一次想着?剧情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让他和薛应挽再待得久一些。
连同后续带他离开?长溪,经?邬镇,至浔城……这些本?就?设计好,让薛应挽见世人悲痛,苦海茫茫而自愿祭剑的故事桥段时,都变得有些不忍。
但是,游戏嘛,有生有死很正常……为了?剧情,结局,总得要有人牺牲。
在薛应挽纵身跳入深崖时,越辞忽略心中那股奇怪的不适感,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游戏而已,等?拿到了?剑,等?一切结束,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只是为什么,才分开?不到两?分钟,他就?已经开始想薛应挽了呢?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只剩下无尽的空落,好像身边就应该有个人,眼睛亮晶晶地夸赞他好厉害,身上香喷喷软绵绵,很黏人害羞的抱着?他。
老婆,老婆……
老婆一定也想我了,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他迫不及待结束这轮几乎算得上没有结局的游戏,带着?那?把能够保存的剑,重新开?启了?二周目。
几个?简单的新手村任务,拜师,比试,入宗门,和第一轮游戏时一模一样的流程,终于?让那?颗紧绷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许。
其他弟子还在研究着?明日功课,越辞进入宗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相忘峰,他走过那?道熟悉过数遍的路,每走一步,呼吸便更?急促几分。
第一次见面一身的血,把爱干净的老婆吓了?一跳,这回特意穿了?镇上买的新衣,带着?自己做的机关鹊鸟。他已经?不住想象,薛应挽看到后会多开?心,眼睛睁大,长长的睫毛颤抖,说不定还会抱着?这只小鸟,笑盈盈地?说谢谢。
要做的太多太多了?,要和老婆打好关系,送老婆东西,夸老婆漂亮,说老婆做的东西好吃。
然后和老婆结成正式道侣,带老婆回长溪,给?他种两?颗大柿子树,种满院的花,给?他买无数的医书,陪他在长溪待到腻。
他好想薛应挽啊,想抱他,想亲他,想和他说对不要生老公的气了?,老公再也不骗你,老公什么都给?你。
没了?记忆最好,他重新追求一遍薛应挽,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带他去最好玩的地?方都走过一遍,和他一起修行。薛应挽想做什么都可以,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摘下来,他永远,永远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薛应挽。
说罢,自己也笑。
区区一个?npc,倒也会放什么大话……他不光要再去找薛应挽,还要跟他结为道侣,跟他成亲,薛应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别想摆脱自己。
去他*的主线,滚他*的任务,他全都不做了?,等?那?些奇形怪状的肉团牙齿再一次来,他就?带着?薛应挽躲到山上去,躲一辈子。他有世界上最厉害的剑,能保护好老婆,什么都想……都别想打扰他们。
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期盼着?再一次见到薛应挽,一颗心冒出了?无数的泡泡,像锅里煮得沸腾的水,每一只炸开?时都在叫老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满怀期待的一切终止在他准备上峰的那?一刻。
相忘峰还是相忘峰,不同的是,山下多了?两?个?守峰小弟子。越辞到来时,一个?弟子正撑着?剑打瞌睡,知晓来了?人,慌慌忙忙地?立直身体,凶巴巴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越辞懒得跟他们继续掰扯,径直就?要上峰,弟子出了?剑,剑尖顶在越辞胸口几寸之处:“你要强闯吗!”
越辞眉头微挑:“笑话,相忘峰什么时候成你们的地?方了??”
弟子对视一眼,语气更?加肃然:“什么相忘峰,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你们在相忘峰下守着?,却问我什么是相忘峰?”越辞本?来的喜悦之情被?耗了?个?大半,又急着?上峰,冷冷道,“我耐心是有限度的,别逼我动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相忘峰,我们朝华宗哪有什么相忘峰!”弟子不甘示弱,“你还敢动手,你才是活腻歪了?!”两?道长剑同时抬起,刚直的剑意便朝着?越辞而去。
越辞长眉压坠,侧身躲过,也隐约觉察了?不对。
“我是本?届新入门弟子,”他站定身姿,问道,“此?处不是相忘峰,又是什么?”
弟子收了?剑,懒得多给?他一个?眼神?:“这就?是个?种植药材的峰头,从来没有甚么名?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远些,否则弄坏了?里面灵草灵植,怪罪下来,有你的好看。”
越辞也并不想与他二人继续纠缠,更?是只当他们为了?赶走自己随口一讲。干脆用了?能隐匿身形的法器,大摇大摆从二人中间经?过,一路上了?相忘峰。
相比一周目最后几乎被?大火焚毁的整个?宗门,此?刻的相忘峰依旧翠影丛丛,竹柏常青,山过半道,便能闻到极为熟悉的草药香气。
而一路上峰,便会看到一座小院,院中有屋房,石桌,和屋后被?仔细栽种培养的一圃灵植。
更?重要的,会在峰上见到一个?思念已久的人。
好久啊,他不住想,分别几天,为什么像是好多年没有见他一样久。
越辞理了?理头发衣衫,他知道薛应挽其实喜爱自己这张脸,否则便不会用细白的指尖抚摸他眉眼,夸他五官生得深邃,鼻梁也很高,随后忍不住地?,凑上来亲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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