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渊皱着眉:“他是不是和崔洪有仇?外公当年救了崔洪,所以他恨上外公?”
何外公:“也有这种可能。”
酆渊望着平安玉:“这东西我先收着,既然是针对星煦,这东西又是贴身佩戴,不佩戴应该暂时没问题。他说这平安玉能要星煦的命,难道这东西浸泡了毒?皮肤接触能害人?”
何星煦摇头:“瞧着不像。如果那么厉害的毒,浸泡玉石肯定会有所损耗,我瞧着这玉不像是有损的模样。”
可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觉得这玉看着很不舒服的模样,胸口像是憋闷着什么,只想远离。
酆渊把这块平安玉重新封起来,放在离何星煦最远的一处角落。
接下来两天,酆渊一到夜里出门去找顾峻岭。
顾峻岭刚开始吓一跳,可听到何星煦出车祸是被汤父害的,他差点蹦起来。
酆渊对省城不熟悉,顾峻岭待了这么久比他了解。
酆渊拿出两枚宝石:“这些东西尽快出手帮我处理了。”
顾峻岭看到宝石傻眼:“卧槽……你从哪里弄来的?”
酆渊瞥他一眼:“我和星煦的生父出自同一个地方,他有的,我没有?”
顾峻岭还以为对方是个吃软饭的,结果特么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是真穷还需要父母给钱。
酆渊要不是不好自己出手怕被查,也不会通过顾峻岭。
但他要找人查汤父,自然需要钱。
顾峻岭动作很快,加上两个宝石成色极好,就算是亏了一点,但算下来也是天价。
几天后,顾峻岭把卡递给酆渊,恍恍惚惚:“扣掉拍卖会所抽成和交税的部分,剩下九千多万,你收好。”
他虽然家里有钱,但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要不是卖的急,还能多卖两三千万。
酆渊宝石多,还真不在意这些,他没接:“你认识的人多,帮忙找人去查一下汤父。”
顾峻岭却没接:“从你说了我已经拿我私房钱去查了。等有结果了,我们五五算账。”
酆渊皱眉。
顾峻岭虎着脸:“小煦也是我兄弟!你再争,我就告诉小煦你偷偷藏私房钱!”
酆渊:“……”
他复杂看着顾峻岭,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关系才会在意对方藏私房钱?
他难道和星煦这么有夫夫相?
顾峻岭找的人动作很快,汤父的生平在酆渊拿到卡的两天后到手。
两人偷偷约在咖啡店卡座碰头。
顾峻岭把资料推过去,絮絮叨叨:“我为了你可都没陪小煦去学校,今天开学第一天,天知道我早就想去送小煦开学。”
他成绩一般,只考到省大旁边的学校,好在他爸妈也不在意他,更不要说他的成绩。
他开学要玩几天。
酆渊边打开资料:“那你还有机会。”
顾峻岭:“什么?”
酆渊:“星煦下午才去报道。”顾峻岭想去,他难道不想去?
顾峻岭难以置信:“你和星煦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星煦竟然为了你推迟一上午才去学校?”
酆渊:“你想多了,是上午有人请外公去看病,星煦不放心陪着一起去罢了。”
顾峻岭拍着胸口:那还好那还好。
酆渊已经打开资料,皱着眉看着汤父的生平,一页纸就看完了。
顾峻岭看他这反应,凑过去:“是不是觉得太顺了?”
酆渊嗯了声。
顾峻岭看完也觉得稀奇:“他二十年前突然从大学老师辞职做生意。不仅事业顺,家庭也顺。第一桶金就赚得盆满钵满,因为合作认识岳父,继而认识大老板的女儿,成为对方乘龙快婿。第二年结婚,同年底汤继祖出生,夫妻和睦,事业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四十来岁已经身家数亿。”
在别的地方还不显眼,但在省城已经是富豪榜排名前十。
可就是太顺了。
顾峻岭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家大业大,有家底做保证,依然也不是每一桩生意都这么顺。
但汤父的生意每一桩都很顺,几乎都是稳赚的。
按理说这样的命格应该是极好的,汤父小时候却命运多舛,父母早亡,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被自己的老师崔洪接济才考上大学,最后顺利留校。
“崔老教授按理说算是他的恩人,按照我们查到的,他不应该会因为何外公救了崔老教授嫉恨何外公。再说了,当年崔老教授在乡下的时候,这个汤父才刚出生吧?都不认识,怎么会迁怒?”
顾峻岭话是这么说,可想到汤父竟然要害小煦,又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让人去查了,那个酒驾司机的账户,的确有人打了一大笔钱,不过是海外账户,没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是报警,怕是也没用。”
要不是汤父自己说漏嘴,他们也想不到这是会是对方干的。
主要是两个人在此之前,何星煦和汤父唯一的接触,也就是和汤继祖当了一年多的同学。
后来汤继祖就转学到省城的高中。
酆渊把资料收起来:“继续让人跟踪汤父,看看他最近见什么人。”
他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把拍的那个平安玉的照片给顾峻岭看:“你看看这块玉有问题吗?”
顾峻岭皱眉,凑近了些,大概戴着的口罩有点挡视线,往下扒拉一些:“这玉的成色挺好的,怎么了吗?要是拍的话,估计能有个几十万。”
成色虽然不错,却也不是极品,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
跟宝石肯定没法比。
他说完没听到酆渊的回答,抬眼,对上酆渊正皱眉盯着他的脸看。
顾峻岭意识到什么,猛地把口罩又重新拉起来遮住脸上的青紫,露出的上半张脸涨得有点红,凑近,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你可别跟小煦说!”小煦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
酆渊刚想说什么,突然最先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卡座前方挨着门口的位置,何星煦正陪着一个年轻人往里走。
大概刚好看到他们,怔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
酆渊对上何星煦古怪的目光,再回头,就看到顾峻岭还在捂着脸边红着脸边压低声音凑近“威胁”:“你听到没有啊?”
酆渊:“……”
他默默后背往后退,离顾峻岭要多远有多远。
顾峻岭终于意识到不对,抬眼,对上何星煦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游移的目光,想到两人瞒着他偷偷见面,刷一下站起身,指着酆渊,很是底气十足:“是他先约我的!小煦我是无辜的!”
这铿锵有力格外饱含深意的一句话,让本来还交头接耳的咖啡厅一下静下来,刷一下把视线看过来。
哇!帅哥!三个帅哥!
约什么?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
酆渊:“…………”
十分钟后,何星煦、酆渊、顾峻岭三人换了一家餐厅找了个包厢。
顾峻岭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转移话题:“小、小煦你怎么在这里?刚刚那是谁?”
何星煦目光幽幽的:“外公给看病的那家老先生的孙子,他想单独和我说说他爷爷的病,就来这边喝杯咖啡。”
结果咖啡没喝成,倒是看到一大早说想去书店的酆渊。
何星煦喝了一口茶水,看向心虚的顾峻岭,“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顾峻岭:来了来了,这个问题终于来了。
他偷瞄酆渊:你来。
酆渊没理他。
何星煦又喝了一口,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瞧着两人的眉眼官司,莫名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涌上来,酆大哥和顾峻岭,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酆大哥也没来这边多久吧?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酆大哥多认识几个人是好事。
可、可这两个人想单独认识可以和他说,偷偷私下里自己约会见面算怎么回事?
他和顾峻岭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抬眼对上何星煦表情奇怪在他和顾峻岭之间游移的神情,天生的警惕性让他决定坦白。
没等他开口,一直没等到酆渊主动想办法解释的顾峻岭先坐不住:“小煦啊,你可别误会,我和你酆大哥真没什么,我们就、就刚好遇到了。”
顾峻岭说着,拍着胸膛,咣咣响。
要是不配上心虚乱飘的眼神,何星煦指不定还真的勉强信了。
何星煦:“是吗?酆大哥,你说呢?”都喊上酆大哥了,之前两人见面时,可没这么亲近吧?
酆渊望向顾峻岭,在后者以为对方心里有成算的时候,只听酆渊在坦白和隐瞒之前,果断选择前者:“我们的确是约在这里见面的。”
顾峻岭已经顺着要点头的动作一僵:“?”
酆渊继续:“既然被你发现,抱歉,这事不该瞒着你的,只是我们想打探清楚后再告诉你。这是我们这些天的成果,你要看看吗?”
说着把查到有关汤父的资料递过去。
顾峻岭愤怒瞪着酆渊:初生啊,说好的瞒着小煦呢?结果他都说是碰巧遇到了,这厮转头就把他卖了?
显着他是吧?
这让他怎么和小煦解释?罪加一等?被抓现行还隐瞒?
行行行,这么玩是吧?
顾峻岭在何星煦翻看汤父资料时,果断抬手指着对面:“小煦,他不仅偷摸查汤父,他还打了汤继祖,还偷摸卖了两块宝石,赚了九千万。快,把他私房钱收走!”
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酆渊:“……”
顾峻岭得意觑他,小样,早说了别得罪他,现在傻眼了吧?
酆渊在何星煦看过来时,果断祸水东引:“星煦,你要不要让他摘下口罩看看?他也没好多少。”
顾峻岭直接跳起来:“你、你你你……”
何星煦将资料暂时放下,刚刚大致扫了一遍,心里已经有底。他现在更关心顾峻岭,酆大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顾峻岭,你脸怎么了?”
顾峻岭捂着脸,只露出一双几欲喷火的双眼,狠狠瞪了下人模狗样的男人:叛徒!
如今被何星煦这么瞧着,顾峻岭只能把口罩拉下来。
何星煦皱眉瞧着他脸上青紫的痕迹,脸颊肿了一块,还有一道血痕,已经不流血,瞧着愈发狰狞:“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他担心走过去,再也没心思想刚刚奇怪的情绪。
顾峻岭躲开让到一旁,不甚在意挥挥手:“真没事,这不是谁打的,就是……我爸妈吵架,我拦了下,被波及了。”
想到昨晚吵得最凶的一次,几乎整个客厅的博古架和摆设都砸了。
经过一夜,他其实已经冷静下来。
也不想看到何星煦担心的模样,这才戴了口罩,想瞒下来,谁想到,没能瞒住。
想到这,顾峻岭又瞪酆渊一眼。
酆渊一开始察觉到他的脸有问题,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听到父母吵架,他垂下眼,不可避免想到他那对因为误会最后下场更惨的父母。
何星煦从高一就知道顾峻岭的父母感情不和,这也是顾峻岭不爱回家的原因。
“去医院看过了吗?”他叹息一声,知道顾峻岭不想提及父母,也没再提,“医生怎么说?”
“昨晚上管家伯伯就给我上药了,没大事,瞧着严重,实际上就是软组织擦伤。”当时父母愤怒到头上,什么东西都往对方身上招呼,他眼看着一个花瓶砸过去,下意识挡了一下。
花瓶边缘擦着他的脸过去,边缘破了个口子,也就划出一道血痕。
也是他被伤到,父母冷静下来,这才没继续吵。
何星煦上前检查一番,确实只是一道口子,已经结了层血痂涂抹了一层药。
现在是夏天,包扎反而不利于伤口愈合。
何星煦重新坐回去,为了转移话题,没继续提先前两人瞒着他私下里查汤父的事:“这个汤父有什么问题吗?”
顾峻岭顿时激动起来,把他和酆曜的疑惑说了,最后总结一点:“这人绝对有点问题。”
只可惜一时间还没找到更多的消息,可只要给时间,汤父绝对无所遁形。
以前没人发现,是因为汤父会演,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儒雅的商人,以前还是大学老师,会私下里买|凶杀|人?
连何星煦本人当时出车祸时都没觉得不对劲,只当运气不好,刚好遇到一个醉驾的大车司机。
何星煦和酆渊对视一眼,顾峻岭不知道他穿越的事。
如果不是他刚好穿了,以当时撞飞出去的程度,他绝对死得透透的。
何星煦三人在包厢解决掉午饭,三人分开,顾峻岭继续找人跟着汤父。
何星煦和酆渊去那位找外公看病的老先生家。
路上酆渊感觉到何星煦的沉默,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何星煦步子顿了下,继续往前走,没去看身侧的人:“是有点。这事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操心,可我已经成年,汤父先害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他其实猜到酆渊的想法。
他出生星际,又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陛下,对于汤父这种人,如果不是还没查清汤父到底为什么对何星煦下手,酆渊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处置汤父。
之所以瞒着他,何星煦猜测是酆渊想查到后先把汤父解决。
这个解决,对于出生和平现代的他来说,酆渊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血腥的事。
虽然知道,可想到酆渊宁愿让顾峻岭知道也觉得他会接受不了他的手段,就觉得胸口闷闷的。
“酆大哥,我又不是圣父,汤父想害死我,那么怎么对他,我也都能接受。”对付不同的人用不同手段,他还真的胆子没这么小。
他也不会用这边的要求约束酆渊,当然前提是不能牵连无辜之人。
他抬起头,终于看向酆渊,却刚好对上他噙着笑意的双眼,暗绿色的瞳仁被一侧的日光照得熠熠生辉。
此刻笑意盈满双眸,与过往冷静淡漠的人截然不同,一时间竟是让何星煦忘了反应,胸腔里似乎有什么漏跳半拍。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半晌,何星煦才像是回神,飞快转头,不再去看酆渊。
酆渊抬起手臂揽住何星煦的肩膀,难得主动这么亲近,戴着口罩依然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愉悦:“我错了。以后肯定不瞒着你。星煦说得对,你已经成年,是个大人。”
他只是下意识太过谨慎,他们年纪相差太大,他总是把他当成小辈来看,想照顾他,给他最好的东西。
想太多,怕何星煦会觉得他手段太过狠辣。
在过来这边,了解这边的情况,愈发谨慎,藏起他凶残的一面,不露出任何不好的东西,生怕何星煦会怕他,会躲他,会……远离他。
他不敢赌,哪怕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他都不敢赌。
可这一刻身上的枷锁突然被眼前在意的人亲手解开,他难免泄露出一些压抑着的真实情感。
何星煦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他想到也就这么和酆渊说了。
但对方这么正式,还突然靠这么近,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对方一带,差点贴上酆渊的脖颈,他下意识抬眼时,刚好看到他脖颈间被日光照得近乎透明的青绿血管。
鼓动着、情绪落入眼底,明显的喉结随着说话声上下滑动,他只觉得头皮一时间有些麻,觉得自己大概是今天起太早没清醒。
刚刚那一刻竟是觉得酆大哥这样……格外性感?
何星煦一把挣脱开酆渊的手臂,快走两步,狠搓了一下后颈,仿佛还能感觉到对方刚刚手臂揽过来时残留下的温度:“说话就说话,好好的一句话,怎么酆大哥你说起来不像好话?”
什么叫他是个大人?他本来就是个大人好不好?
算起来,他已经三十了好不好?
这么一想,何星煦忍不住想到看到的那本羿荣熙手里拿到的天书,如果不是羿荣熙横插一脚,他和酆大哥是不是应该一起长大?
他没见过酆大哥小时候的照片,不知道……该是多好看?
尤其是那时候酆大哥兽身不稳,是不是变身的时候,和何小白一样?和以前缩水时那般能抱个满怀?
何星煦乱糟糟各种想法冒出来时,听到前方有人喊他:“何学弟?你们回来了?”
何星煦抬头,看到前方一栋楼前,仲老教授的孙子仲康正等在门口,挥着手朝他这个方向打招呼。
何星煦快走几步:“仲学长,你怎么下来了?”
本来说好是去咖啡店单独说仲老的病情,结果中途遇到酆大哥他们。
仲学长很贴心让他先去忙他的事。
仲老的病很复杂,外公暂时帮他扎了银针暂缓疼痛,后续还需要再商量治疗方案。
他没想到仲康会在楼下一直等他们,“仲学长,你吃饭了吗?怎么一直等在这里?”
他还以为仲学长先回去了。
不过想到他们回来时给两个老人买了些清淡的吃食,到时候如果仲康没吃,让他也吃些。
仲康看向落后几步的酆渊:“这是你的朋友?”
刚刚在咖啡厅只是扫了眼,这会儿离近一些,虽然戴着口罩,那双眼依然夺目耀眼让人印象深刻。
何星煦给两人介绍:“这是酆大哥,是我外公旧交的孙子,来我家做客住一段时间。这是仲老的孙子仲康,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他现在在省大金融系念大三。”
酆渊没有和人握手的习惯,先一步朝仲康点点头。
仲康从酆渊手里接过食盒:“这边有门禁,我怕你们进不来。刚好我们边走边说着我爷爷的病情。爷爷的情况去好多家医院瞧过,都说差不多就这一年的事,我们当孙子的主要是想着能让他少些痛苦……”
大概是早就做好准备,说起来倒是很坦然。
何外公到仲家没提仲老的病情,何星煦只察觉到病情很重,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
三人回到仲家,何外公已经拔了银针。
何星煦和酆渊没进主卧,站在客厅把食物拿出来,何外公在卧室嘱咐几声,这才走出来。
何外公没在仲家用饭,仲康挽留几次最后只能把人送出来,临走前加了何星煦的微信。
回去的途中,何星煦看何外公有些疲惫也没多问,回到家,他和酆渊让何外公歇着,快速做了些清淡吃食。
何外公吃完后,心情有些沉重。
他是认识仲老的,但已经好多年没怎么见过,也是真切意识到生老病死带来的直观感受。
上一次小煦出事他太过悲痛,没心思想这些。
也对给小煦下手的汤父更厌恶。
施针很耗费精气神,要不是仲老是旧交又这么受罪,他也不会接这种活,此刻缓过来,瞧着担心的外孙:“放心,我还没到连施针都把自己雷倒的地步。倒是你,怎么和小煦一起?”
何外公猜到酆渊最近做的事,早上说要去书店,他一个字都不信。
往日这人怕不是守着小煦,就怕小煦出事,怎么可能不陪着?
酆渊已经和何星煦坦白,也没瞒着。
何外公看完汤父的生平,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看向那枚平安玉的位置,脸色有些难看:“你确定他这二十年来一帆风顺一点波折都没有?”
他担心是不是时间太短,还有什么没打听到。
酆渊摇头:“汤父当年是大学老师很吃香,他突然辞职做生意,很多人不看好。他的事不少人这边都知道,如果遇到过大问题,肯定能打听出来。”
何外公这些年待在乡下见过的事多,什么腌臜的事都听过一耳朵,此刻瞧着汤父这顺风顺水到让人惊叹运气好的生平。
偏偏汤父前半生算不得好。
两相对比,简直一个地一个天。
如果单看这个生平,何外公会说一句否极泰来。
但加上汤父想害死小煦,又送来那么一个邪门的平安玉,三则加一起,不能让何外公不多想。
何外公端着茶杯,表情凝重摩挲着边缘:“之前破四旧,很多事情已经都不怎么被提及。但在此之前,光是我们村子附近就有不少离奇的事,他这截然相反的命格,如果放到那时候,其实也不算稀奇。”
何星煦意外看去:“外公你的意思……他可能改过命?”
酆渊没听过这些,疑惑不解看去。
改命?难道汤父也和羿荣熙一样有本天命书,所以才能改变自己的命格?
何外公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误会了,摇头:“我们这边和你们不一样,世上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些能人异士。单说附近几处寺庙,有些香火很旺,可不单单是运气好,里面的大师有的是有真本事的。”
只是浑水摸鱼的太多,以至于半真半假,假的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酆渊头一次听说这些事,忍不住想起当初后院的阵法,说起来的确很奇特。
何外公点着汤父这命格分界点:“他遇到崔老教授就是一个节点,从这时候开始,他的命就好起来。也许,他那时候遇到崔老之前本身就发生过什么,让他吃到过甜头。”
但能当大学老师已经在当时很厉害,可有些事贪心不足,这才时隔时隔这么多年,又忍不住动了心思。
何星煦表情却有些不好:“可一个人的命格是天注定的。他如果真的改命……岂不是要拿别的东西来填补?”
如果用汤父自己别的东西来填倒是还好,不如寿命或者姻缘,可汤父心狠手辣到对陌生的他都下死手……
何星煦可不信汤父会用自己的东西来牺牲填命格的窟窿。
不用自己的,那只能……用别人的。
酆渊听了半天,虽然不懂这些改命的法子,可听懂了何星煦话里有话,眼神森寒:“他的好命是用别人的命来填的?他先前找人用车想撞死你,是因为你的命好,所以……想用你剩余的好命来给他自己继续改命?”
何星煦出事的时候刚高考完,分数还没下来。
但何星煦在市里重点高中,又是年纪前三,板上钉钉的文曲星命格。
这人专门选这个时候,也是何星煦命格最好的这一刻戛然而止,汲取这时候最好的气运来给他改命吧?
酆渊想到那块平安玉,脸色沉沉,想刀人的念头完全压不住。
何星煦怕他冲动,按住他的手臂:“现在还是猜测。”更何况,他们没证据。
酆渊从听到汤父要害何星煦就想弄死他,只是还没查清楚对方的目的,如今知道了,比他想的还可恨。
如果不是何星煦有特殊的机缘,当时车祸时他真的就没了。
何外公也看向酆渊:“小煦说得对,再说了,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汤父这些年还不知道私下里害了多少人,为他的好命铺路。
他享受这么多年不属于他的命,轻易死了反而是解脱。
酆渊和何外公对视一眼,立刻懂了何外公的意思。
酆渊想了想:“现在的确先确定汤父是不是真的有办法给自己换命。他既然能换命,谁给他换的?谁帮他换的?”
这种事,没有过命的交情或者关系,没人会冒险吧?
酆渊想起一件事:“星煦和那个汤继祖只是同学,汤父只是听汤继祖提及就记下来。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当初汤继祖被逼得转学,现在只需要查查那家闹到学校的父母怎么样了就能确定。”
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如果对方也出事。
汤父用别人的命换命也就实锤了。
何星煦对于当年的事还有印象,汤继祖搞大隔壁班同学的肚子,当时女生的父母直接闹到学校。
虽然逼得汤继祖退学,得了一大笔钱,但女生的名声也毁了,退了学离开市里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酆渊直接问了顾峻岭。
顾峻岭还真的知道后续,他得到酆渊的电话时还挺疑惑:“你怎么好奇那家人?不过他们还挺点背的,从汤家要了一大笔补偿,但也没花出去。那个女生挺惨的,要我说这对父母就是想要钱,不然也不至于闹这么大,明明可以私下里找汤家,结果先闹到学校。当时女生没拦住,差点当场从教学楼跳下去,后来就没来过学校。”
“我那时候怕她又想不开,那父母一开口就是撒泼打滚,听说家里还有个弟弟,我就想着不行私下里给她一笔钱送她立刻家里这个火坑。”
“不过我去晚了,她父母拿到钱就把她送到乡下姑妈家,我到车站的时候,她没要我的钱,也没留下。”
顾峻岭说到这顿了下,他没说的是,当时女生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说自己搭上汤继祖是因为对方家里有钱,她那时候已经十七八,还有不到一年就成年。
她学习不好,父母已经给她找了一个三十多的鳏夫,对方给的彩礼高。
说她一毕业成年就能嫁人了,她年龄不够可以先结婚再领证。
所以遇到汤继祖这个年纪相仿又长得不错的富二代同学,她只能赌一赌。
只是没想到父母直接放弃她要了一大笔钱,闹得人尽皆知。
她在这个城市已经呆不下去,她去姑妈家会转道离开,以后天南海北,总归比再被父母卖一次好。
顾峻岭的钱她没要,但临上车的时候,他还是把钱偷偷塞对方书包里了。
“不过那对父母不知道是不是丧良心的事做多了,拿到一大笔钱立刻买了一套大房子和一辆豪车,估计太开心,一家三口出去玩的时候出车祸没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快毕业的时候,我收到一封有人交给门卫指明给我的信,里面是我当时给那个女生的那笔钱。”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事?”
顾峻岭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们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这一家也是出车祸,你们不会是说他们是汤父搞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顾峻岭头皮都麻了。
酆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回头我再联系你。”然后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