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醋精师尊抓住后by一只大雁
一只大雁  发于:2024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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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巷以往他也走过,正好能绕到客栈的侧门,路程很近,几乎不会遇到其他人,谢执玉自然不做多想,走了半程,忽而嗅到了一股极为鲜美的香味。
这味道像是一锅美味的菌菇汤,里头或许还炖了些已软烂的肉块,不知是哪家周围在准备饭食,香味竟已经飘到了这儿来,这味道比谢执玉以往尝过的任何菌菇都要鲜美,他不由用力嗅了几口空中弥漫的香味,周身却开始有些疲软,整个人显然也更为困倦了起来。
谢执玉正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前却已有些发花,余光似乎还瞥见几名彩色小人在来回扭动奔跑,他心中微惊,觉得自己大约是太过松懈,不知何时中了他人的幻阵,登时打起万分警惕,先将灵剑召出,伴随身侧,而后才微微伏下身子,小心迈步朝前。
可直到谢执玉回到客栈,他也不曾遇到他所想的布下幻阵的敌人。
他方才所见的幻觉早已消失不见,只是隐隐有些头昏,除此之外,便再无半点异常。
谢执玉只能猜他方才大约是误入了他人的幻阵,在边缘蹭着了一点幻术,好在这幻阵并不是针对他的,他才能不许与人交手便走出来,至于这头昏,大概是那幻术带来的后遗之症,他稍稍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可这升仙会附近为何会出现幻阵,这一点倒是很令人生疑。
谢执玉回了自己的房间,想了片刻,还是给师无衍发去了传讯,说了说自己遇见的古怪。
他不希望师无衍为他忧心,此事他便说得有些含混,又问师无衍是否知晓此事缘由,简单描述之后,他便将玉符一丢,盘腿调息,试图将那股困倦之意压下去。
可他这努力并无效用,那困倦之感越发严重,几乎令他无法抵挡,与之而来的则是一股极为难熬的反应,先前在巷子里见过的彩色扭动小人的幻觉又在他屋中出现了,那群东西围着他跳舞,而他只觉得身上滚热,皮肤挨着衣服便有些刺痛。
谢执玉想,他大概是中招了,可这般的幻术,他以往从未见过,也不知应当如何缓解,他只能再拿着玉符,挣扎着给师无衍发去传讯,希望他博学的师尊能有处理此事的经验。
而后他便开始觉得脑中昏沉,意识混沌,到了最后,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残存的理智早不知飘去了何方,最后片刻的意识清明,大概是觉察师无衍急匆匆赶了回来,满面愕然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谢执玉醒了。
方才的痛苦已尽数消失,而师无衍正候在他床边,既为不安,正在等着他醒来。
谢执玉不过稍稍一动,师无衍已经立即转回了目光,伸手搀住了他,蹙眉问:“你没事吧?”
谢执玉觉得自己已无大碍,他见师无衍似乎极为担忧,还打起精神,微微同师无衍一笑,道:“师尊放心,大概是遇到的那个幻阵太厉害了。”
师无衍:“……”
“不过说来也奇怪,如今正是升仙会时,各仙门云集于此,到底是什么人在此布了幻阵。”谢执玉皱起眉,“那幻术的手法也很奇怪,不像是正经宗门术法。”
师无衍:“……”
师无衍还是没有说话。
谢执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蹙眉看向师无衍,发觉师无衍神色古怪,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极难开口的事情要与他说。
谢执玉可不常在师无衍面上见到这种神色,他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问:“我……命不久矣了?”
师无衍:“……没有。”
谢执玉松了口气:“那不会又是什么不得根治的问题吧?”
师无衍摇头:“不是。”
谢执玉放心了。
他连魔血这种事都经历过了,这点小场面,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他有得是时间和精力来化解此事,谢执玉略松了口气,再同师无衍笑了笑,摇了摇自己尾巴,道:“师尊,您放心——”
谢执玉的话语卡在喉中,笑容也终于从他的脸上彻底消失了。
等等,他摇了摇什么?
他刚刚在做什么?!
谢执玉惊恐伸手,摸向了自己身后。
这这这……这毛茸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谢执玉坐在床头,痛苦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自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变之后,他便怎么也忽略不了这件事了。
比如此刻,他捂着脑袋,手指便要穿过发间,正好擦过他脑袋上多出的那对毛茸茸的耳朵,这突兀的触感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他此刻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提醒他——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狐狸。
师无衍叹了口气,耐心为谢执玉解释此事,道:“我已经去问过了,此物不会有长久之效。”
谢执玉这才勉强缓神,觉得自己至少得了一分希望,激动抬首,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
师无衍:“至少需要几日。”
谢执玉:“……”
谢执玉的心,死了一半。
他勉强提起了些精神,再追问:“具体要几日?”
“因人而异。”师无衍说,“长则半月,短的话……或许今日便能恢复。”
谢执玉:“……没有其他解法吗?”
“没有其余解法,这几日你同狐族不会有任何区别。”师无衍蹙眉道,“最好不要外出,先留在客栈内,以免他人看见了你这幅模样。”
谢执玉的另一半心,也失去了。
他痛苦挠着脑袋,想不明白自己不过只是从那小巷之中路过罢了,怎么就能遇到这般离谱的事情。
他根本不知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术法,只得可怜兮兮盯着师无衍看,师无衍却好似刻意不愿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般,先将自己的目光朝着一旁移开些许,方出言为谢执玉解释,道:“你见着的,并非是幻术。”
他在升仙会时,听闻谢执玉描述那小巷之中的见闻,心中便已有了猜测,可此事毕竟少见,师无衍这么多年来连一例实证也不曾见着,他那时还有疑惑,直到赶回客栈见着了谢执玉,他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苍州之中,有一类幻物,服之便有转变之效,哪怕闻上一闻也可能变换,有人会用这东西体验变成其余种族的感觉,只是这东西若要入药,熬制极为艰难,原料也难取得,因而师无衍只是听说,从未真正见过。
他想谢执玉大约是碰着了有人正用那幻物熬汤,离得近了,嗅了几口,正好中了那幻物的功效,生出了些许狐狸的外貌来。
不过还好,谢执玉只是嗅了几下,未曾真正吃过那幻物,这变化应当极为短暂,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复。
“其他事情,我已都安排好了。”师无衍垂下眼眸,说,“我同门中弟子说你忽有感悟,所以要闭关几日,这几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谢执玉:“……”
谢执玉还是觉得很奇怪。
师无衍今日似乎一直不敢正眼看他,那目光左移右闪,就是不肯落在他身上,这模样看起来有些心虚,像是还有事情瞒他。
谢执玉皱着眉,唤:“师尊。”
师无衍回答得倒甚为平静:“是。”
谢执玉:“您为什么不看我?”
师无衍:“……”
谢执玉又凑过去了一些:“您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师无衍的耳尖微微有些泛红,可他依旧还维持着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略略往后退了一些,道:“没有。”
谢执玉:“真的没有?”
师无衍:“……”
谢执玉还想再往前靠近,师无衍却立即再退后了些许距离,还一把攥住了谢执玉身上披着的衣物,沉着脸色,道:“你先将衣服穿好再说。”
谢执玉:“?”
谢执玉这才甚为迟钝地困惑低头。
他身上是穿着衣服的,可是这衣服只是披在身上,他新长出还不怎么适应的尾巴可塞不进他的衣服中去,那也就是说……
他好像,没穿裤子。
谢执玉:“……”

谢执玉有些说不出话。
他原以为天下所有的妖修就算变成现出一部分妖怪形,也该同师无衍一般,多长出来的耳朵尾巴,总能自己找到妥帖安置的地方,衣服也能够自己穿戴妥当,不需他在这种事上有半分忧心。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大概是他想错了。
师无衍这种化出原型便能自动更换衣物的才是少数,大多数妖修分明都是要为化形之后的衣物更换烦恼的!
谢执玉异样苦恼地看向师无衍递给他的衣物,袍子还是一样的袍子,裤子上开了个洞,正好能够让妖修的尾巴穿过去,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可他多出来的是狐狸尾巴啊!
这么一大条毛茸茸又极为僵硬的玩意儿,尾尖没有尾中蓬松,难道要他逆着毛硬将尾巴塞进裤子上的那个小洞里去吗?
做不到的做不到的,正常狐狸都不可能做到的。
谢执玉极其困扰,再抬头看向师无衍,可怜兮兮问:“师尊,就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师无衍:“……大概是没有了。”
谢执玉举起那洞开得很勉强的裤子,问:“那这洞……就不能再大一点吗?”
师无衍:“……”
他沉默着垂下眼眸,依旧没有去看谢执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谢执玉手中举着的裤子上,目光在那为尾巴开的小洞上,颇为无奈将目光在裤子那一片地方转了转,而后抬起头,问:“你确定?”
谢执玉:“……”
谢执玉自己也不确定。
这位置有些特殊,如果开得大一点儿,他大概就要漏风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多久才能变回去,他总不能一直不穿裤子……就算不出门只在屋中待着也不行,裤子漏风总比没穿要好,他应该再研究研究,此事总能有解决的办法,比如说——
谢执玉将目光落在衣服的系带上,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天才的想法。
他在裤子上加个系带不就好了吗!
裤子是穿上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对此事极不熟练的谢执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系上后头尾巴上的系带。
他若伸手到身后去系,便总是要将尾巴上的绒毛也系到衣带中去,那尾巴切实存在,又不是他幻觉,绒毛被夹进系带中时真的很疼,他试了几次,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再可怜抬头看向师无衍,道:“师尊?”
师无衍:“……”
谢执玉倒是什么都不曾多想,他直接便转过了身,道:“帮帮忙。”
师无衍垂下眼眸,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谢执玉的尾巴上。
方才谢执玉将这衣裤后头为尾巴而留的小洞扩大了不少,总算能令他的尾巴从此处钻出来,而后他在裤子上沿的破口处加了几条系带,只需将这些带子系上,这令他万般痛苦折磨之事便能终于能够完结了。
可师无衍所见,却是谢执玉跪坐在床沿一侧,撩起上衣的后摆,蓬松的大尾巴搭在床边,大约是有些不安,尾尖不可自控一般焦躁来回摆动,尾根处连着白皙的肌肤,未曾系上的系带散落在略显淩乱的入绒毛之间,清晰可见微微凹陷的脊沟。
师无衍又移开了目光,至少在那一瞬之间,他好像有些明白谢执玉之前对他尾巴与耳朵的喜好。
他自己不能回头看到尾巴,也没有过多打量镜子的习惯,现出妖形大多是被迫,他从未注意过自己尾巴的模样,直到这尾巴长在了谢执玉身上,他才总控制不住想要将目光落在谢执玉的尾巴上。
他头一回觉得这与人族身份不符,代表着兽类标志的部位竟然真能有这般可爱,以至他生怕自己一旦将目光落在谢执玉身上,便再难移转。
谢执玉等了片刻,见师无衍还没有动作,他不由困惑侧身转了头,问:“师尊,怎么了吗?”
师无衍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依旧沉着脸色,道:“没什么。”
他冷静伸出手,要帮助谢执玉系上那衣上的系带,动作却有些慌乱,微微凉的指尖擦着了尾椎骨之上的皮肤,以至谢执玉一下便挺直了脊背,惊慌回眸。
师无衍仍是那副极为端肃的样子,谢执玉只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这位师尊,在不是狐狸情期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想那种事,若非有人刻意诱惑,他是真能清心寡欲过上一整年,直到下次狐族的情期到来时,才会有些出格反应。
他要师无衍替他系上衣上的系带,这衣服又正贴着他的肌肤,那偶然碰到一些,当然也很寻常,他不该多想,省得师无衍又说他近来不爱修炼,满脑子都只有那种东西。
于是谢执玉又收回了目光,假装未曾注意,只是挺直了脊背,好令自己的后腰稍稍离他的衣带远一些,以免师无衍的手再碰着他的腰。
可下一刻,那指尖竟直接贴着他的尾末,顺着脊沟缓缓上移,像是在故意描画那略显凹陷的曲线一般,吓得谢执玉噌地便转过了身,紧张道:“师尊?”
师无衍已收回了手,也依旧是方才那副神色,平静且动作迅速地为他系好了尾巴上的系带,反问他:“怎么了?”
谢执玉有些吃瘪,可也无可奈何,只得重新旋身回正,小声道:“……没什么。”
师无衍的举止好像忽而便正常了起来,他将所有系带都弄好,顺手为谢执玉放下里衣的衣摆,目光却又不由向下,落在谢执玉的尾巴上——那毛茸蓬松的大尾巴将素白的里衣拱起,看来后头的衣摆是放不下去了,而裤子上的系带又正好垂落在尾巴之上,看起来不像是穿不上人类裤子的无奈之举,更像是这漂亮尾巴上的一个绝好的装饰。
师无衍还想再多看上几眼,谢执玉却已扯过了一旁的外袍,直接将袍子穿上,挡住了他身后的狐尾,面上带上了一丝警惕,盯着师无衍打量了片刻,道:“师尊,您在看什么?”
师无衍:“没什么。”
——他发现谢执玉的尾巴比他要短,却更为蓬松,他就算穿上外衣时候,尾尖也会略微在衣摆之下露出,谢执玉的衣服却能完全将尾巴遮住,可那衣袍还是撑起了狐尾的弧度,实在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谢执玉不太相信师无衍的话,可他也没什么办法,又不知这耳朵与尾巴究竟要何时才能消除,偏偏他总有一股莫名的窘迫之意,就算他早已就坦然接受了自己与师无衍的关系,可被盯着尾巴,好像比亲热时赤/裸相对还要令人觉得羞窘。
他只能快速转身,将狐尾藏在床榻内侧,而后才蹙眉看向师无衍,硬挤出一句话来,问:“您难道就没什么事要办吗?”
今日可是升仙会,师无衍怎么也不该出现在此处吧?
“你传讯给我,我当然会担心。”师无衍说道,“回来时你昏睡不醒,我就等到了现在。”
谢执玉小声说:“我现在并无大碍,您可以回去了。”
师无衍:“……”
谢执玉的这句话,说得他自己也很心虚,他当然知道师无衍是为什么回来的,这句话有些像是无理取闹,可他现在只想让师无衍快些离开,以免他心中这异样的窘迫之感再度散开。
他是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可如今他已与以往不同了,他说话时,狐耳极为心虚地微微下压,还不由轻微抖动,几乎将他心中的想法全都暴露在外,令师无衍几乎一眼便能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这一切动作都只是本能,谢执玉自己不曾注意,他还违心胡言,说:“您若是离开太久,我怕他们又要有流言了。”
师无衍盯着飞快抖动了几下的狐耳,清了清嗓子,道:“无妨,我现在比较担心你。”
谢执玉:“……”
“有其他长老在,不差我一人。”师无衍又一停,勉强补上一句,“可你不一样,若我离开了,就没有人能陪着你了。”
眼前的狐耳忽而立起,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令人欢喜的话语一般竖立,连那眼瞳中的神色都有了变化。
谢执玉本来就很好哄,可他平日的情绪绝没有如今这般外放,只需一眼便清晰可察,他这幅模样,有些说不出可爱,以至师无衍终于忍不住面上的神色,微微弯唇,道:“我对外人说,你在闭关。”
谢执玉皱眉:“您笑什么?”
“既然是闭关,或许也需要有人护法。”师无衍终于伸出了手,轻轻捏了捏谢执玉的耳尖,道,“我再多留一会儿吧。”
谢执玉蹭地后退,狐耳被触碰的感觉极为古怪,比摸了他自己的耳朵都要奇怪,兽类的耳朵好像比人类要敏感许多,他不由睁大眼睛,过了许久,才自口中勉强吐出了一句话来,道:“别……别捏……”
师无衍:“怎么了?”
谢执玉:“……有点疼。”
“你现在倒是知道不舒服了。”师无衍叹了口气,“你当初想要摸我的耳朵时,我可没见你留情。”
“我那时又不知道……”谢执玉稍稍一顿,讶然抬首,看向师无衍,“不对啊师尊,您怎么也喜欢上摸人耳朵了?”
他可记得师无衍对这妖类化形后出现的兽族特征极为反感,若不是因为谢执玉喜欢,他大概是不会在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狐狸模样的,可如今这尾巴耳朵换到了谢执玉身上,他竟然就变了副模样。
“不是很喜欢。”师无衍道,“可我也说过了,你不同。”
谢执玉:“……”
师无衍:“长在你身上时,我忍不住要多看。”
谢执玉依旧没有说话,他以往也总会在这种时候沉默,可今日,他的耳朵与尾巴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那狐耳依旧极为开心一般立着,藏在衣袍下的尾巴大概是在要摇晃,带着衣摆也在不住晃动。
他看起来很喜欢师无衍说的这几句话,哪怕嘴上不曾言语,可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已经足够清楚了,师无衍的笑不由更深了一些,谢执玉说不能捏他的耳朵,他便只是轻轻摸了摸,那力道轻微,几乎只是贴着狐耳扫过,谢执玉却连脸都红透了,蹭地后退了许多,几乎缩到了床角方才停下。
“那我总可以再多留一会儿吧?”
“您别乱摸……”谢执玉的声音更弱了一些,“狐狸尾巴也不可以乱摸的……”
师无衍:“你当初——”
谢执玉:“我当初不懂事!”
他知道谢执玉无论如何都能找出胡诌的借口和理由,他并不打算纠正谢执玉,因而只是微微笑了笑,伸手将谢执玉床榻上的被褥理得平整一些,问:“你不会想一直在床上躲着吧?”
谢执玉:“……”
谢执玉很想。
他巴不得就在床角缩着,直到这狐耳与尾巴消失,可他清楚自己不能这么一直躲着,若他身上这多出来的狐耳与尾巴一直都在,他总不能在床上待那么多日吧?
不对,等等。
他好像可以。
谢执玉又飞快找着了一个能快速度过演下这尴尬的办法。
师无衍同外人找的借口是什么来着?师无衍说他忽有所感,需要闭关,那他真的闭关不就好了?
闭关之时他可注意不到外界影响,时间也过得飞快,那他此刻只需闭关修炼,等到他闭关结束时,他肯定已经变回去了。
于是谢执玉朝师无衍摆了摆手,道:“师尊,我想,我还是闭关吧。”
师无衍:“……”
“您若要待着也行。”谢执玉准备盘腿坐下,“可我修炼时是不会与您说话,无趣得很,您还是走吧。”
师无衍微微张唇,正欲开口,谢执玉忽地又倒抽了一口气,好似忽而痛苦难忍一般,整个人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床上。
师无衍以为谢执玉又犯了什么病症,或许是魔血发作,或许是这幻物还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作用,他吓了一跳,立即床前,扶着了谢执玉的手,焦急问:“你怎么了?”
谢执玉痛苦抬起了头。
他连狐耳也耷拉了下去,面上带着甚是痛苦的神色,这模样看起来好像比他之前魔血发作时还要严重一些,师无衍心中微微一沉,已握住了谢执玉的手,正要以灵力为谢执玉缓解痛苦,谢执玉却按住了他的手,微微将他的手推开了。
“师尊,我没事。”谢执玉挣扎着想要爬起身,艰难说,“我就是……坐到尾巴了……”
师无衍:“……”

谢执玉很不习惯自己的尾巴。
他总是忘记自己现在的模样,已和之前不同了,身后多出了这么一根碍事的玩意,不仅坐下时不小心就会压到自己的尾巴,起身走路时也有些不便,总觉得身后有些沉重,不小心时还会一下撞上什么地方。
谢执玉为这多出来的尾巴异常苦恼,好在他的狐耳不曾给他造成太多的困扰,师无衍却极为明显在忍笑一般,那含着笑意的目光落在谢执玉身上,总令谢执玉莫名觉得有些轻恼。
说来这情绪倒也不是不悦,谢执玉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的窘迫,比他做了什么其他的丢脸事情还要尴尬,他甚至不好意思伸手去揉一揉被自己压着疼痛的尾巴,见师无衍朝他看来,也只是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怎么就变成了狐狸。”
师无衍蹙眉:“你说什么?”
谢执玉还要继续嘟囔:“就不能变成其他东西吗。”
有那么多尾巴短一些不碍事的兽类,他怎么偏偏就变成了这个该死的狐狸精了呢?
师无衍不知道这是他因为尾巴行动不变的抱怨,谢执玉这么说,他心中当然有些轻微不快,看着谢执玉坐在一旁小声嘟嘟囔囔,师无衍不由蹙眉,道:“若照古籍上所言,这幻物所变的,本是你心中所想。”
谢执玉不服气:“我就是从那巷子里路过,我哪有在想什么?”
师无衍:“……”
师无衍再看了谢执玉一眼,好似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了谢执玉这转变因何而来一般,以至他再度微微弯起唇,反问谢执玉:“执玉,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谢执玉还不明白师无衍的意思,只是说:“我看您看的那古籍,估计也是胡说八道。”
师无衍道:“你扪心自问,你当时到底在想哪只狐狸。”
谢执玉:“……”
谢执玉沉默了。
他哪还认识第二只狐狸啊?
他同妖修全无来往,唯一认识的狐狸,不就是师无衍吗?
他离开升仙会后,心中的确是略微想了想师无衍,可那念头不过在他心中一晃而过,他……他压根就没有多想,一定是这幻物出了问题,说不准是用这东西熬汤的那个人在想狐狸呢?
谢执玉一看师无衍那神色,不由便开始嘴硬,道:“我认识的妖修可多了。”
师无衍又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这回大概是怕弄疼他,因而动作甚为轻微,几乎没用上什么力道:“你还认识其他白狐狸?”
谢执玉:“……”
谢执玉移开目光,觉得脸上稍稍有些发热,他紧张甩了甩尾巴,执着小声说:“我要闭关了,您还是离开吧。”
师无衍的目光不由跟着谢执玉的尾巴移动,他来不及回答,谢执玉又冒出一句:“我只是闭关而已,您若是留在我这儿不离开,反而会引人生疑。”
师无衍:“……”
他似乎想要据此辩解,只是还不曾开口,谢执玉的玉符忽而亮了。
谢执玉瞥了一眼,立即抬眸看向师无衍,道:“师尊,您看,您不过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宁长老好像就又在找您了。”
师无衍:“……”
谢执玉:“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师无衍皱起眉,他显然不愿从此处离开,可谢执玉说得也没有错,若谢执玉只是闭关,他却非得留在谢执玉身边,看起来就像是谢执玉出了什么问题一样,反而会引来其他人注意。
如今谢执玉只是因那幻物而长出了耳朵与尾巴,不是什么师无衍非得守在身旁的病症,他没有失去修为,就算遇到危险也并非不能自保,师无衍只好起身,却很是勉强,道:“若你真不要我留下——”
谢执玉:“当然不用,您快走吧!”
师无衍:“……”
师无衍无可奈何,只能默默从此处离开。
谢执玉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安下心来,好好闭关,尽快将这变成狐狸后难磨的时间熬过去。
可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止不住心浮气躁,却又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好像自师无衍离开之后,他便心乱如麻,控制不住要去想与师无衍有关的事情。
谢执玉觉得自己这状态有些不对,这可不像是他平日会有的反应,可他也不知这问题究竟出在何处,硬着头皮再熬上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拿出了玉符,给师无衍发去了传讯。
【谢执玉:师尊?您在哪儿呢?
师无衍:你要我回去?
谢执玉:不要。
师无衍:……在升仙会,比试很无趣。
师无衍:宁南景在我身侧,一直在盯着我。
师无衍:宋白川也在看。
谢执玉:……】
谢执玉想,以师无衍一贯的性格,升仙会时他走了神,只顾着看自己的玉符,旁人当然会觉得奇怪,只怕不止是宁南景和宋白川在看他,估计在旁的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师无衍的异样,而且极轻易便能猜出师无衍究竟在用玉符做什么
谢执玉与师无衍已是道侣了,他同师无衍传讯,也当时名正言顺的,可师无衍对外说他已闭关,那师无衍现下这举动也不知会不会引人生疑。
谢执玉想了片刻,又好奇打开了仙门闲谈,觉得仙门闲谈上肯定会有同此事有关的讨论,他想知道什么,只需在仙门闲谈逛一圈便清楚了。
事情果真同他所想一般,他突然消失,说要闭关,师无衍又在升仙会上心不在焉,以至于有许多人都在猜想谢执玉这回闭关的缘由,不过大多人都只是猜测谢执玉或许是要突破了,所以师无衍才有些紧张,至少谢执玉将仙门闲谈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什么太过离奇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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