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by池鱼竹
池鱼竹  发于:2024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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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澈神色淡淡,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继而询问:“昨晚没睡好?”说着,凭借本能,捧上祈颜的脸,拇指指腹在眼下轻拂,“黑眼圈很重。”
祈颜嗜睡的症状已明显好转,可心里装着事,连续几天睡眠质量都很差,头脑轻飘飘的,没什么精神。
游澈的手干燥温热,贴在微凉的面颊上,很舒服。
他半眯着眼,稍稍歪头靠近掌心,昏昏欲睡。若不是理智尚在,他甚至想一头扎进游澈宽阔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紫檀香补一觉。
这想法也不算虚妄,回家的路上,祈颜又顺理成章靠在游澈肩头睡了一路。
临到宅院,祈颜已悄悄睁开眼。他醒了却没动,只全神贯注感受游澈扶在他腰上的手。透过衣衫,描摹手指的形状,感知渡到皮肤上的温度,希望他能握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车子停稳,卫嘉识趣地轻手轻脚离开。
和上次一样,寂静的车上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祈颜佯装还在熟睡,闭着眼期待着什么。
他的心情很复杂,因害怕、厌恶想远离,又抵不过靠近的渴望,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假装混沌无意识地满足清醒的需求。
果然,游澈的手动了动。缓缓上移到肩头,在祈颜领口拨弄了会儿,像在帮他整理压乱的衣襟。
理好后,扶着祈颜的头,在他耳畔轻唤,“到家了,小少爷。”
祈颜心里空落落,有种期盼落空的沮丧。他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懒腰,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明知故问:“到了吗?”
车顶灯光落进他的眼睛里,双眸泛着水光,如同水面流动的星点。漂亮的眸子与酒店那晚重叠,湿漉漉的异常勾人。只是,那晚的光线比车内昏暗许多,致使他看不清祈颜的许多神情。
“除了娇生惯养,还有没有人说过你喜怒无常?”
面对游澈无厘头的问话,祈颜不满辩驳,“我脾气虽娇,却很讲道理,说一不二,从没有谁这样评价过我。”
“‘喜怒无常’四个字,用在先生身上倒更合适。”
游澈被他这副炸毛的样子逗笑,低下头,凑过去问:“我又哪里惹到我们小少爷不高兴了?”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自带温度,钻进祈颜耳朵里,敲在耳膜上,温热酥麻。他的称呼自然又刻意,迫使被轻唤的人在心尖无数遍回味。
祈颜往后抵住车门,稍稍偏头,藏住逐渐发烫的脸。趁游澈肩上的手松懈,迅速打开车门溜下去,终止这场对峙。
游澈跟在他身后进门,和卫嘉交代好工作上的事便一个人待在休息室。他需要一些时间,理清杂乱的思绪。
祈颜的心情同样烦闷,径直上楼反锁,一气呵成,没注意屁颠屁颠跟上去的多多。
多多被关在门外,扫兴下楼,跳进另一个爸爸怀里。
猫薄荷战术效果显著,即便现在游澈没使手段,它也心甘情愿趴游澈怀里,任他抚摸。
与夏林西的开始,一切都进行得顺理成章,夏林西对他一眼沦陷,并展开强烈攻势。他的爱像落入枯草间的零星一点,只需风轻轻一吹,立马以燎原之势燃烧开来。
迄今为止,游澈仍然无法判定自己是在哪个瞬间爱上夏林西,亦或者是否爱过。只知道,夏林西是第一个说爱他的人。
夏林西像一只看到游澈就义无反顾跟着走的猫,明显的偏爱让游澈跳过了主动感知的阶段。而祈颜更像多多,不会主动讨好,也不屑对方喜爱与否。
这次不是猫选择他,而是他先爱上猫。在主动讨好方面,毫无经验可谈,搞砸很多事后,他不得不承认,夏林西说的是对的。
到了某种临界点,病态的占有欲就会失衡,爱也就变成了束缚对方的枷锁。
他总是不能掌控合适的度,因为害怕搞砸,所以想佯装大度,极力克制日渐生长的爱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希望祈颜能一直待在身边。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祈颜的世界不止有他,他会爱上别人,然后离开。
想到这个可能性,游澈就心如刀绞。与其眼睁睁等着那天到来,不如试一试,况且这么多年,他也没那么差劲了。
游澈这么想,推翻畏畏缩缩的想法,拿起猫条决心引诱。反正很多时候,已经无意识越过那条黄线,再想回头,为时已晚。
二楼卧室内,祈颜同样想了很多,做出一个与游澈截然相反的决定。趁现在还没爱得太深,及早斩断,和游澈保持距离。
和所谓的爱情相比,显然小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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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三角恋,没有藕断丝连,只是成长的一段经历

第37章 难言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突兀的手机铃陡然响起,是陈斌的电话。手机刚贴到耳边,就传来陈斌爽朗的笑声,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告诉祈颜他找到了一份不错的新工作,让他有时间到家里吃顿饭。
祈颜很开心,约了个双方都方便的时间。
登门当天,祈颜像上次一样买了点水果和小礼品。
陈斌打开门,蹦了几下,展示恢复的成果,乐呵呵迎祈颜进门。陈果恰好写完作业,懂事地忙里忙外,帮着招呼。
再见到陈果,祈颜神色有些复杂,他同情对方的遭遇,也不知该如何向陈斌开口。其实在这之前,祈颜也曾多次尝试和他说,只是每每话到嘴边就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陈果脸上同样挂着和祈颜一样的复杂神情,亮亮的眸光在他身上转来转去,充满求知欲。
“尝尝我们老家的茶叶。”陈斌没察觉到两人的异常,给祈颜倒了杯冒热气腾腾的茶。
热水激发出的茶香混在缓缓升腾的白雾里,散进空气中。祈颜觉得那股淡淡的清香莫名熟悉,碍于当下有点心不在焉,便忘了深究。
他品了一口,十分赏脸地称赞道:“茶香醇厚,入嘴回甘,好茶。”
这句夸赞很受用,陈斌高兴咧着嘴,有些自豪,言语间又掺了点惋惜,“可惜仅此一罐,以后再也喝不到了。”
“再买就是了,我给你多买几罐。”祈颜看向柜子上的茶罐,惊奇的发现,与自己充当存钱罐的罐子相似。
他起身走近,拿到手上端详,包装上的字已褪色模糊,只勉强辨出“青浦”二字。与此同时,听见陈斌很轻地叹了口气,“买不到咯,如今茶山早已被推倒填平,灌满混凝土,小镇也再没人种茶了。”
祈颜安慰他,说给他买更好更名贵的茶,陈斌拍了拍他的肩,说这是独属于青浦镇人的独特记忆,是贯穿每个青浦镇孩子的童年味道。
上次过来,陈斌腰伤不便,不能亲自下厨,这次他拿出十足气势,信心满满地保证,一定让祈颜体验一场味蕾的盛宴。
陈斌独自在厨房忙碌,留祈颜和陈果在客厅面面相觑。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果贼头贼脑朝厨房瞥了眼,见陈斌顾不上这边才移到祈颜身侧,神秘兮兮地说:“祈颜哥,我都知道了。”
祈颜面露不解之色,问他知道什么。
陈果压低声音,翻转手机屏幕给他看,“你和游先生的关系。”
手机上是婚宴那天,传得铺天盖地的消息。陈果继续说:“游先生到警局接你那会儿,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在游先生家碰面后,我搜了之前的新闻,才敢确认。”
还说这件事陈斌目前还不知道,问祈颜,要不要告诉他。
“先别说,我怕斌哥知道后与我生疏,相处得不如以前自然。”祈颜说完,扯了扯嘴角,想问他在游澈那的遭遇,陈果倒先主动开口。
他双手合十,带着请求的语气,“祈颜哥,上次走得急没来得及说,我想求你别跟我哥说那天的事。”
祈颜仿佛做了错事一般,心虚地偏开头,不敢让陈果看见眼里流淌的愧疚。此前从未有过任何时刻,像现在这般,因喜欢一个人而感到羞愧。
他想过其中是否存在误会,可他不敢去问,害怕听到最不愿听到的事实。
“你那天……”纠结再三,祈颜还是鼓起勇气,要问个明白。不巧的是,陈斌恰好端着菜出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饭桌上的三个人,两个各怀心思,只有陈斌一人注意力全在菜上,期待地问祈颜,“味道怎么样?”
祈颜自然赏脸,陪他喝了几杯。
话题从琐碎的日常生活延伸到工作,再追忆曾经共事的往昔,再听到付鑫这个名字,祈颜也没掀起太大波澜。
听陈斌说,他连续到公司闹了几天,后来不知怎么重伤进了医院,之后便没再出现过。
祈颜知道他愿意停止纠缠的原因,却不知道他被人打的事,只当恶人自有恶人磨,没太在意。
一顿简单的晚餐过后,小聚结束,祈颜看了眼时间,和陈斌他们道了别。陈果看出祈颜还有话问自己,拿起手机跟了上去,说要送他走过那段没有路灯的路口。
陈果打着手机灯,跟在祈颜身后为他照明。狭窄的楼梯间将两人的脚步放大得异常明显,祈颜默数着阶梯数,也在盘算如何开口。
饭间的那点酒精不至于影响思绪,反而让脑子愈发清醒,清醒到连逃避的勇气都没有。
陈果一直等他开口,从踩下最后一级台阶到走出昏暗的路口,祈颜才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回头。
“游先生。”
措了许久的辞滚到喉间,听到陈果的叫喊又尽数咽回肚里。他顺着陈果手指的方向转身,游澈已经走到他近前,和上次一样,来接他回家。
祈颜觉得,月光下的游澈总是最吸引人。少了白天的凌冽的棱角,五官立体的线条都柔和许多,眼里流转出不常见的缱绻深情,轻易让人深陷其中。
他看了祈颜几秒钟,抬手按住陈果的肩,强行将他的身子转过去。没了多余视线,才半拥着祈颜,指尖在他微微泛红的脸上来回轻抚,小声问他喝了多少。
祈颜没好气地将他推远,嘴里咕哝着“别碰我”。
以为祈颜因自己的不请自来气恼,游澈拽住他的手,被推开的距离又缩小回亲密无间的范围,他解释道:“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没回。我很担心,就过来了。”
祈颜根本没听他说什么,看到陈果,对他的恼怒就烧得愈旺。他靠近几步,祈颜便后退几步,浑身上下写满抵触。
谁都没注意到,后边一只萨摩从主人手里挣脱牵引绳,朝他们跑来。
等他们回过神,萨摩已兴冲冲跳到祈颜身上。祈颜没有站稳,踉跄着朝后仰倒,好在游澈及时拉住,帮他稳住身形。
血液在酒精的作用下,流淌的速度加快,面庞原本只是微微发热,短短几分钟,胸口就宛如压着巨石,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整张脸霎时变得通红。
他在游澈的搀扶下仰起头,微张着嘴,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竭力呼吸。
察觉到异常,游澈当即将他抱上车,送往医院。
他想开口安抚,却和祈颜一样,发不出声音,那只无形的手开始挤压心脏,腾不出手制造痛感,只能强行压着。

第38章 牵引
游澈熟练扒开他的衣领,再扯出腰带缠紧双手,将打结留出半截小尾巴塞到后座的陈果手上,叮嘱道:“扯紧,别让他往身上抓。”
陈果紧紧拽住那半截腰带,全程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下车后,游澈背着祈颜往急诊室赶时,他依旧兢兢业业扯紧,艰难追着游澈的步伐狂跑。
在酒精的影响下,这次的过敏反应来得更加迅猛,也更为严重,红疹子遍布全身,到医院时,祈颜的脸已红肿得变了模样。
这个惊险的过程于祈颜而言感触不深,过敏生出的种种不适症状填满他的五感,再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关注其他。
唯一看到的是游澈肉眼可见的慌乱,放下他时,他的手还在无法抑制地颤抖。
“游先生,你的腿不需要处理吗?”陈果才从惊慌中缓过神,瞥见游澈腿上渗出的血,心又提到嗓子眼。
鲜血透过素白的布料晕出一块明显痕迹,宛如洁白雪地悄然绽放的一朵红梅。游澈匆匆掠过一眼,并不以为意,心思全留在祈颜身上。
好在送医及时,祈颜没有性命之忧。
待胸闷气短的状况慢慢转好,祈颜才后知后觉感知到面部的浮肿,下意识伸手往脸上抓,被游澈强势按下。
祈颜忙不迭别过脸,不让人看到他当下这副模样,喝道:“都不许看,离远点。”
陈果站在一旁,想上前查看又因祈颜的话不敢动作,只好远远询问,祈颜背对着他摆摆手,“好多了,不用担心。”
卫嘉赶到后,游澈让他送陈果回家,自己留在医院陪护。
等人走后,游澈才挪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点了点祈颜的肩头,“没人了,可以转过来了吗?小少爷。”
祈颜不依,僵着脖子一动不动,呛道:“你不是人?”
“如果不是才能让你转过来,那就不是。”他停顿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说:“我听到了,在路口僵持时,你骂我禽兽,所以就当我不是人吧。”
他箍住祈颜的肩膀,强行将他掰过来。小少爷很在意形象,哪能轻易让别人看到他这红肿的脸。掰不过对方就顺势躺下,拉起被子盖过头顶,瓮声瓮气道:“不是人也不行。”
话音在空荡的病房飘了会儿,许久都未听到应答,床边那人静悄悄,没了下文。
窗外席卷进来的冷风,丝丝缕缕落在搭在被褥外面的手上,减缓那股不适的闷热感。祈颜在被子里躲了许久,意料之中的强势拉扯没有发生,他也慢慢松开揪紧的被角,沉入梦乡。
其实每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祈颜都无比惶恐,尤其是呼吸不畅的时候。那种极度的濒死感就像一道道催命符,不止一次让他觉得生命会就此终结。
然而每一次,都是游澈将他拉了回来,他会说让祈颜安心的话,会为了他的安危不遗余力。
即便到了惊慌的梦里,嗅到那熟悉的淡淡清香也足以使祈颜安心。
游澈漫无目的地盯着药水掉落,心里跟着默数,大约数到两百多滴的时候,被子里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绵长。他起身坐到床沿,轻轻将被子扯下,露出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桌上拿起药膏小心翼翼帮他涂抹。
许是皮肤上冰冰凉的触觉让他感到舒适,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慢慢展平,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呓语,状态还不错。
为了避免祈颜无意识乱抓,游澈还是将他的手松松绑着,照护了一整晚。
翌日清晨,祈颜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地先伸了个懒腰,双臂将将抬起才猛然察觉不对劲,这是被人绑了?
绑架,我被人绑架了?生出这个想法后,脑子顿时清醒,迅速睁开眼扫视周围环境,意识到只是虚惊一场才骤然松了口气。
手背上的针已经撤了,只是双手分别被绑在床沿两侧,限制行动。两边都没有打死结,但祈颜稍一抬手带子就缠得愈紧,扯了半天都没扯出来。
“醒了?感觉如何,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游澈将食盒放到桌上,走到床边问。
“能不能先帮我把手上这玩意儿松开。”祈颜停止挣扎的动作,抬眼与游澈相视片刻,发出求救信号。
他扭动的时候,被褥已经滑到腰际,领口的扣子本就开了最上面几粒,如今正明晃晃敞着。病房内开了空调,温度比外面高许多,祈颜挣扎得太卖力,流了不少汗,打眼一看,颈侧皮肤湿漉漉一片。
为便于使力,他微微斜着身子,一只手往后抵着床面,半撑着。游澈进来看到这副景象,怔愣了好一会儿,视线落在他双腕间,失了神,迟迟未动。
祈颜对此毫无察觉,抬起手在他眼前小幅度晃了两下,急得眼眶微红,再次催促,“快帮我解开。”
游澈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藏起眼底的晦暗涟漪,三两下解开祈颜腕上的束缚,系回自己腰上。
“先吃点早餐,中午再观察观察,没大碍就可以回家了。”游澈把粥盛出来,搅凉些再递给祈颜。
挣脱束缚后,祈颜立即拿出手机查看脸上的红肿,左看右瞧了大半天,才心满意足接过那碗索然无味的白粥。
游澈静静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脸沉沉板着,黑得可以和眼下的乌青一较高下。
将空碗递回去后,祈颜便没再出声,保持疏离的姿态。
相对沉寂半晌,游澈看着祈颜,平静陈述,“短短几个月,进了四次医院,两次是因为过敏,昨晚还险些休克。”
“是我对你过于纵容了,既然小少爷连好好照顾自己都做不到,今后这个重任就由我代劳。”话到尾声,其中的愠怒再也克制不住。
受苦的是他,清醒过来还要被数落,小少爷也闹了脾气,底气不是很足地回嘴,“都是突发的意外,又不是我故意惹事,我也不想弄得这么狼狈。”
游澈放缓语气,温声叫他的名字,锁住他的视线,说:“我很担心。”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游澈依旧能够保持沉稳,从容应对。和陈果慌乱到哭鼻子的反应相比,游澈冷静得仿佛毫不在意,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露出过多表情。
可是,因慌乱而轻颤的手即便过了很久,还是难以平复,紧张得疯狂跳动的心脏,直到确认祈颜没事后的很长时间,才恢复正常节奏。
他比任何人都担心。
小少爷还是更吃服软这一套,游澈稍微示弱,他的心也跟着软来下,冷着的脸回暖几分。
盘算着说几句安抚的话,病房门忽地被人敲开,陈斌兄弟两带着果篮前来探望。
“小颜,怎么样了?”陈斌脚刚踏进来,没瞧见祈颜呢,问候的声音先一步传达。看到游澈时脚步微顿,想起之前在售楼处见过,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陈果站在身后,偷偷摸摸扯他的衣角,靠到陈斌耳边小声道:“哥,这位就是资助我的游先生。”
“还有,祈颜哥是游先生的……”
“爱人。”游澈冷不丁开口,自行补充后面的话。
陈斌目瞪口呆地看向祈颜,既诧异又惶恐,动作神情都不由僵硬起来。
祈颜给他搬了把椅子,他也拘谨站着,不好意思坐,祈颜好说歹说,最终只能按着他的肩膀强行压到椅子上。
他觉得带来的水果拿不出手,扭扭捏捏往身后藏。
祈颜见状也不客气,说自己正好想吃苹果,便笑嘻嘻接了过来,“斌哥,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的态度让陈斌放松不少,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没想到你是新闻上那个祈颜。”
“还是你的朋友。”祈颜的语气一如既往随和直率,没将自己划到更高阶层。
陈斌有些惶恐,讪讪应着,气氛不如以前自然,但也说说笑笑聊了很久。陈斌换了称呼,叫他祈少爷,祈颜纠了好几次,他才改回以前的叫法。
话题转一圈,到了陈果身上,陈斌先是责怪他瞒着自己,又提到上次陈果去宅院的事。
说到这个,祈颜的心咯噔一下,跳到嗓子眼,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陈斌说着突然站起身,朝游澈深深鞠了个躬,“陈果的事,卫嘉先生刚才跟我说了,多谢您替我管教他。”
“给您添麻烦了,十分抱歉。”他将头埋得很低,垂在身侧的手紧扣着裤缝,看着有些窘迫,“您垫付的赔偿费,等发了工资我立马还上。”
“不必。”游澈示意他坐回去,平静道:“你身为陈果的监护人,有知情权,只是陈果怕你受刺激,让我等你身体恢复后再说。”
“资助前就说过,陈果大学毕业前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承担,这次的赔偿费也在范围内,你不需要偿还。”
陈果眼眶湿润,冲到游澈跟面就要给他磕头,好在祈颜手疾眼快拦下了。他将陈果拉到一旁,疑惑地看着三人,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合着就本少爷一个人多余呗,你们这一来二去的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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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的五章更完啦
计划下一章开始入V咯,入V当日会连更两章
感谢各位读者宝贝的喜欢和支持,希望小天使们看得开心哦[九十度鞠躬感谢]

第39章 尝试靠近
游澈做了许多公益项目,资助的学子不计其数,这些事大都交由卫嘉负责,只有个别几个孩子游澈会格外关照。
“你不知道吗?祈颜哥。”
祈颜不知如何回答,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和他们说的不太一样。他看向陈斌,问:“你也知道?”
陈斌点头,“当然。每个学期期中,游先生都会把孩子接过去检查功课。”除了检查功课,还会向他们了解生活遇到的困难,适当施以援手。
做房产销售前,陈斌在工地干过一阵,由于工地的安全措施没采取到位,导致作业时不慎摔成重伤。
游澈知道后,抱着哭成泪人的陈果到医院探望,不仅揽下所有治疗费用,还请律师帮他讨回赔偿款。
游澈到医院时,陈斌还没从昏迷中醒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资助人,也终于有机会当面道谢。
“只是检查功课?那你们怎么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有人哭鼻子抹眼泪,你小子也一股受了委屈的劲,”祈颜抬手在陈果脑门弹了弹,神情严肃,目光凌冽异常,带了点审视的意味,“还有所谓的擦伤哪来的?”
陈果心虚地朝游澈那看了一眼,把祈颜拉到远一些的地方小声嘀咕,“因为游先生对我们的课业要求比较严格,加之他总板着脸,批评人时更冷得不近人情。我们本就对他心怀畏惧,再被训斥一两句,可不就吓哭了。”
祈颜半信半疑打趣道:“别人就算了,你这胆子,还会被两句训斥给训哭了?”
“我当然没哭。”陈果下意识反驳,挠了挠后脑勺,难为情地讪笑道:“我倒不是因为课业问题。”
陈斌不小心扭那一下,致使旧伤复发,不得已在家养了好几周。陈果无意间听到他和房东的谈话,才知道他们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为了帮哥哥分担,陈果利用课余时间找了个后厨洗碗的兼职,每天也能勉强挣个几十块钱。
某次节假日,店里搞了个活动,服务人手不够,陈果临时被叫到前厅端盘子。
“给客人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他们扯着我不依不饶,让我跪下道歉。我不肯,他们就动手,后来还找到学校反咬一口,让我赔偿。”
“他们要找家长,我不想让哥担心,无奈之下只好联系了卫嘉叔叔。游先生是因为这事训的我,”知道自己闯了祸,垂着脑袋不敢看祈颜,小声说着“对不起”。
了解了前因后果,祈颜又在他脑门轻弹一下,安慰道:“不怪你,只是以后别再做什么兼职了,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陈果点点头,“我答应过游先生了。”说着,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给祈颜塞了张纸条,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祈颜哥,等我们走了你再看。”
“他给你塞了什么?”回去路上,游澈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他的视线自然落在前方,像他的语气一样自如,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祈颜还想到家后悄悄看,既然游澈看到了,就不再藏着掖着,当即拿出来查看。
纸条上是陈果自己写的欠条,祈颜看得眼眶发酸,扔到游澈手上,“给你的。”
“收下了。”游澈看了一眼,叠好收进口袋里。
“还真收起来等他还?”上面的金额对游澈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祈颜以为他不会在意。
游澈嗯了声,一本正经道:“每一个承诺都该重视。”
陈果敬重游澈,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怕他,因为知道他是面冷心软的性子。祈颜觉得自己的情感洞察力比陈果差多了,朝夕相处那么久才确认这一点。
“那几个孩子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这个疑惑,在医院时就想问了,碍于陈斌兄弟两在场不好开口。
游澈也没有隐瞒,毫无保留说出其中缘由,“他们几个除了家庭条件艰苦外,还都是从青浦镇出来的。”
再次听到这个小镇名字,祈颜才后知后觉其中的联系,“之前你给我尝的青浦白茶的产地?你也是青浦镇的人?”
“没错。”游澈明眸微转,似在回忆。
经济还没发展起来时,白茶就是青浦镇居民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
镇子里仅唯一一家茶厂,也因它的唯一性,即便疯狂压价,居民们也无可奈何。艰苦的环境下,困难家庭很多,能勉强维持生计已属不易。
茶厂倒闭后,居民赖以生存的支柱随之坍塌,为了养家糊口,都陆续往外搬迁。后来有开发商看中了那里的环境,推翻茶园,建了许多旅游项目,算得上一个小众的旅游圣地。
“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挣扎过的人,能帮则帮。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希望有更多人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一直记得。”
祈颜觉得,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没有太大起伏,中间却掺了难以言说的感伤。他想往下探究,不过片刻,游澈眸中的情绪便烟消云散,不见踪迹。
他问那个人是谁,祈颜也不答了,微仰着头往后靠,看着像睡着了,实际手还牢牢扣住祈颜的腰。
误会解开后,祈颜心中的愧疚更甚,懊悔那天没有问清楚就跑。倘若对游澈再多点信任,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都无济于事,谁叫自己犯了错。
从医院回来后,祈颜的态度变得愈发冷淡。
游澈对小少爷的忽冷忽热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询问南黎的意见。
南黎对自家便宜老哥听劝这有一点很欣慰,虽人在千里之外,仍不留余力倾囊相授,“他不搭理你,你就烦他,说些好听的话,想想当初夏林西是怎么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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