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也来海城就好了,”陈牧德觉着,不然他都害怕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直接结婚了!
俩人各想各的,丝毫没注意,门晃悠悠的打开。
周山妹招呼着人进门,“快进来快进来,啤酒放地上就行。”
周山妹的声音立刻吸引来两人的注意。
只听“吨!”的一声。
厚重的啤酒沉沉砸在地上,一整箱的啤酒明晃晃在桌子旁立着。
在它身边,一个高大的身影更是显眼。
陈牧德张大嘴巴,怎么周姨下楼买个啤酒的功夫,放哥这就来了?
他们虽说住得近,但再怎么也要十分钟时间吧,这才几分钟啊?
周山妹则是笑容满面,她今天笑容都没下去过,赶忙招呼着唐放和坐着的陈牧德,“唉,别干待着呀,过来坐,过来坐,吃饭了!”
长方形的餐桌,周山妹坐了一边儿,陈牧德和唐放坐在另一边,周勃坐在唐放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陈牧德给他说了那一通,周勃坐在唐放对面,总忍不住把目光放他身上。
一桌子菜,就是周山妹和陈牧德两个说个不停,周勃和唐放完全是气氛组,时不时应两声当摆件。
或许是周山妹做饭做得太好吃了,陈牧德吃得肚皮浑圆。
唐放在餐桌上也目不斜视,除了吃饭就是吃饭。
周勃看了他好几眼,这人都跟没察觉似的,一声不吭吃着饭,要不是小姑时不时cue他两句,周勃还以为这人是哑巴。
吃完饭,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原本是要帮着一起收拾,被周山妹赶了出来。
陈牧德摸摸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看着桌上的橘子,他起了点儿贼心。
清爽的橘子皮味儿弥散整个空间。
陈牧德掰下一半,递给唐放,笑得贼兮兮:“放哥,吃橘子,这橘子可甜了!”
说着,陈牧德朝正看着他挑眉的周勃眨眨眼睛,那意思是让他别说话。
周勃怎么会说话,他很自然的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苹果放在桌上,拿出一个开始啃。
唐放根本没防备,或者说,就一个橘子,能有什么防备?
一瓣橘子被他塞入嘴里。
一秒、两秒、三秒……
陈牧德眼睁睁看着他,面不改色,然后下咽,随后发出灵魂疑问:“怎么样?”
周勃也看过去。
唐放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是个尝不出酸味儿的机器人,面对陈牧德问题,只淡淡回了句:“挺甜的。”
怎么会?
不只是陈牧德,周勃也有些诧异,这橘子难道不是一棵树长出来的?
周勃面上不显,陈牧德明显是忍不住了,半信半疑从自己手里剩下那一半橘子上掰下一瓣放进嘴里。
下一秒。
痛苦面具。
周勃差点儿给陈牧德那表情把嘴里的苹果喷出来。
好不容易给橘子吐出来,陈牧德:“不是,放哥,你咋骗人啊?”
“谁叫你傻?”唐放淡淡道。
陈牧德不服了,“不是,你这么酸的橘子都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下口,谁都会被你这演技给骗过去的!”
唐放瞥了他一眼,“只有你。”
语气很平和,但莫名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陈牧德更加不服,把目光拐向周勃,“不信,你问问周勃哥,他刚才是不是也怀疑了!”
此话一出。
没人说话了。
周勃嘴角被陈牧德之前那表情逗乐的笑将在嘴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他扫了眼唐放,这人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什么呢?
压力给到周勃。
周勃只能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都没说话。
最怕空气一时安静,这还安静了一分多钟。
等着周勃说话的陈牧德就算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
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陈牧德咽咽口水,讪讪把橘子放桌上,“那啥,我去厨房看看周姨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牧德走了,客厅就剩下唐放和周勃两个人。
没了陈牧德这个润滑剂,周勃和唐放之间的气氛顿时僵住了。
反而是周勃这个之前率先生气的人先开口说话。
“哑巴了?”
唐放靠在沙发上,头发蹭到沙发皮,一双丹凤眼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周勃:“……谁说的?”
“周姨想让我来吃饭,你又不想。”
淡淡的声音听得周勃心梗。
周勃嘴角抽抽,“那你怎么来了?”
唐放这时候终于抬眼看周勃了,只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周姨想让我来。”
还真是自成逻辑。
周勃被他这一弄,有气都发不出来,更别说还有之前陈牧德的话,火车上再多的气都软了。
周勃,他对着唐放,也根本不是想发气给人大喊大叫一通,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俩人坐在沙发的一左一右,都没在说话。
唐放这样儿,周勃心中没来由的升起点烦躁,又开始有点气。
md,当初又不是我强迫你回老家的,我又不知道你生日,也不说一句,谁能知道?
后来在火车上,真不是他想计较,要真说起来,也还是他吃亏啊!
现在搁这儿来给谁甩脸子呢?
是我欠你的吗?
周勃想着,脸越来越黑,心头还有点泛酸。
大老爷们,谁愿意受这气?
周勃踢踢唐放的小腿,冷着声:“你跟我出来。”
这层楼就住了两户,另外一家没人,周勃和唐放在门口说话根本没人听见。
更别说隔着这厚厚的门,俩人在楼梯间说话,周山妹和陈牧德更听不见了。
“说吧。”周勃看着靠着墙的唐放。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放这时候终于看周勃了,他的一双眼睛很是锐利,看着周勃仿佛要把人给割开,要看看这人内里到底是什么做的。
唐放移开视线,“什么怎么想的?”
“……你还想不想做兄弟?”周勃单刀直入。
话说的很有趣,但直接忽视了俩人在火车上的事儿,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就是避重就轻。
这话不知是哪儿逗笑了唐放,他轻嗤一声,笑得不咸不淡,“你还想和我做兄弟?”
周勃:“……”
唐放看似很平静,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这人的手,捏紧的拳头指缝透着白。
“为什么不想?”周勃听见自己这样反问,他觉着自己说话,灵魂和身体好似分割了一般,有个人在替他说话,“你唐放多好的人,那么多兄弟朋友,没人不想和你做朋友吧?”
唐放盯着周勃,好似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过了半响后,他终于有点语气了,语气微冷。
“做兄弟,当然想,可你呢?”
“你不介意有个亲了你的兄弟?不介意——”
“那是意外。”周勃打断他。
唐放薄唇抿出一条白线,看着眼前这人移开的视线,他气,但也有点好笑,笑他自己。
怎么那么久都没看清这人的真面目呢?
胆小、怂,只会龟缩在自己的壳儿里,假装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就算别人都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叫了,该听不到的他还是听不到。
执意要做兄弟!
但唐放不想,这要是做兄弟,谁知道会做到什么时候去?
做到人美滋滋的去相亲,然后再和结婚对象生个大胖小子,笑嘻嘻的让他去参加婚礼和满月酒?
别tm想了!
他今天就还非得给他这层壳给打碎了!
唐放眯着眼睛,盯着周勃的侧脸,上半身微微弓起,脊背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危险而又充满男人的力量感,像个即将发出攻击的豹子。
“我要说不是意外呢?”
周勃眼睛闪烁,没说话。
或者说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tm天天晚上做梦梦到你,”唐放嗤笑一声,“梦到你和我上|床,梦到你红着脸对我说还要,梦到你给我口,梦到我把你艹的死去活来霜得不行,怎么?兄弟能做这梦?”
见周勃不说话,唐放继续输出,“兄弟能天天惦记着你,生日不过跑去给你掰苞米?兄弟能像条狗一样,你tm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他露出个略带嘲讽的话,笑得不见眼底,恨不得给周勃那层平静的皮给扒下来!
唐放上前一步,纹着纹身的手臂青筋凸起,一只手抓住周勃的手腕往他那边伸。
“怎么,你要不要试试,你看看哪个兄弟,能让你一碰就起来?”
“就这样,你还想让我做你兄弟?”
周勃的嘴张了又张, 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脑袋现在还是乱的,思绪成一团乱麻,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唐放,他觉着唐放眼里的光, 太刺眼, 刺得人头晕目眩。
或许是周勃太久没说话。
最终还是唐放退了一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 他进了房间。
“啪嗒!”门关上。
“艹, ”周勃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坐在楼梯上,仰头看着墙面, 洁白的顶面儿像是看不惯他老是盯着, 慢悠悠撒下点点墙粉。
墙粉落到楼梯角落,糊出一抹惨淡的白。
楼梯间的窗户此时又偷摸儿溜进来点风, 顺着上滑的楼梯强行抽在周勃脸上,抽得他发丝缭乱, 脑瓜子疼。
眯着眼睛, 狠狠抓了把头发, 周勃摸口袋里的烟盒。
摸出个打火机。
烟在客厅桌子上。
想到唐放还在里面,周勃将打火机收进裤兜, 觉得烟也不是非抽不可。
烟盒上明晃晃几个字:吸烟有害健康。
他就不迫害自己的肺了, 周勃捏着打火机很平静的想。
周山妹在厨房忙活, 陈牧德进来了,他东收拾收拾, 西捯饬捯饬, 周山妹洗好的碗筷他都还放池子里要再洗一遍。
“牧德啊,你快出去坐着, 这里边有我就行了!你说说你这孩子,过来吃饭还非得找点事儿做!”
周山妹笑得脸僵,赶紧把池子里洗好的碗拿上来,生怕他再拿下去洗一遍。
陈牧德进来只是想找点儿事做,不出去就行,眼瞎心盲,也没意识到周山妹是嫌他碍事。
“不了姨,我进来帮帮你!”陈牧德手里没了碗,又拿起扫把,开始在厨房扫地。
这台面儿上都还没整干净,就开始收拾地板儿了?
周山妹嘴角抽抽,她拿过陈牧德手里的扫帚,“哎呀!真没什么要帮忙的!你赶紧去坐着吧,和周勃唐放他们说说话!”
奈何陈牧德就是不出去,死皮赖脸儿的想在厨房里待着。
一来一回,周山妹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你是不是和他们吵架了?”周山妹狐疑道,“还是他们排挤你了?”
“没有!没有的事!”陈牧德连忙摆手。
“真没有?”
陈牧德说:“那当然了!我这么好一人,谁舍得排挤我啊!”
周山妹被陈牧德这不要脸的话逗笑了,还是小辈脸皮厚,说出来的话也逗人笑,“没有,你怎么不愿意去客厅待着,快去坐着吧,你个孩子家家的,哪做过什么家务活儿啊!”
“好好挣钱,挣大钱然后娶个媳妇儿生个娃才是正经事儿!”
陈牧德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脚愣是一步没动,他扭捏着,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周姨啊,就是,周勃哥和唐放哥是不是吵架了?”
这话一出,周山妹放下手上的抹布:“他们还吵架呢!”
“你知道?!”
周山妹说:“他们现在在干嘛呢?在外面吵架??”
陈牧德连忙拉住要出去周山妹,擦擦额头汗水,“没、没呢!就是气氛感觉有点儿——”
话未尽,周山妹能听不出来?
“唉——”她长叹一口气,“唐放这孩子挺好的,前两天还回老家帮我们收苞米,肯定是周勃那小子,把人给惹生气了,这都还没好。”
“我都嘱咐过他了,让他好好和人说话,两个大男人,有个矛盾很正常的,过两天就好了!”周山妹说着,眉间的褶皱不见消除,她也不明白,能有什么矛盾,怎么这么久都还没过去啊?
陈牧德觉着自己怕不是听错了,“不是,姨,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们俩大男人,有个矛盾,两天就好了!”周山妹重复。
“不是这句!”陈牧德有些急:“你说,放哥他之前回老家,是给周姨你们家掰苞米的?”
周山妹奇怪的看他一眼,“对啊!怎么了?”
陈牧德:“……”
难道他放哥真就这么好心,牺牲自己也要帮兄弟的帮?
可是,也不对啊?那他回来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人家对他不满意?
这不是让人瞎想吗?
陈牧德大脑宕机,很想跑过去找放哥问清楚。
可他不敢。
这时候的人哪有什么同|性|恋的概念,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很好,那也只能归咎于这哥们能处,兄弟有事儿,他真上!
陈牧德自问,放哥是那种人吗?
更别说,哪个男人能这样照顾自己兄弟的?
忽的,陈牧德心中升起个让他汗毛直立的想法,甚至怎么挥都挥不走。
连着周山妹叫了他好几声儿都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周山妹看着陈牧德半天没反应。
陈牧德摇摇头:“没,没想什么,周姨,我先出去看看!”
客厅里早没了周勃的身影,只剩唐放一人靠坐在沙发上,头仰着,露出锋利的下颚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牧德凑上前,小声说:“放哥,周勃哥呢?”
唐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牧德急了,“唉!不是,你不会把周勃哥气走了吧!”
唐放还是没回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平时的他一点儿不像,看人目光都厌厌的。
陈牧德不说话了,忐忑坐在沙发上,他越想,越觉着自己想的对,不然怎么解释?
坐也坐不了多久,等陈牧德和唐放走的时候,周勃也没回来。
回去路上。
陈牧德走在唐放身旁,轻声问道:“放哥,你之前说你去掰苞米,你是不是去帮周勃家掰了?”
陈牧德就是这样,人前叫人哥,人后直接喊名儿了,不过他想了想自己的猜测,还是给周勃后边儿加了个哥。
“就是周勃哥家,刚才周姨在厨房都给我说了,说你们俩吵架了,还让我给你们俩劝架。”
咽咽口水,陈牧德继续说:“我能问不,就是——”
“不能。”
“……哦。”
唐放步子快,陈牧德只能加快脚步,一路上沉默异常,眼看着再走个几分钟就要到了,陈牧德也不可能大咧咧在出租屋里说。
“放哥,我就问一句。”
唐放不鸟他。
陈牧德眼睛看看四周,没人,这才又用小声语调说话,偷感十足。
“你是不是喜欢周勃哥啊?”
“啪嗒!”
陈牧德头撞到唐放背上,给他撞得踉跄两步,刚站稳身体,抬头就对上唐放的目光。
那双丹凤眼看着他的目光很是锐利,再加上陈牧德原本就对唐放抱着一定的敬畏之心,此时对上唐放的视线,瞄了眼他饱满而富有力量感的肌肉,陈牧德缩缩脑袋。
“咋、咋了?”
难道放哥不喜欢周勃吗?
陈牧德挠挠脸颊,想着要怎么弥补刚才的话,说自己就是开个玩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唐放嘴唇动了动,眼睛眯着,像是重新认识了陈牧德似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
陈牧德心中掀起惊天骇浪,这就像是你从小到大认识的妹子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结果发现掏出来比他还大,这样的震惊。
关键是,放哥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陈牧德哆哆嗦嗦,“我,我就是猜的,没想到……”是真的。
“怎么猜出来的?”
陈牧德瞅了眼唐放的脸色,见他没生气,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就是,也没见哪个男人能这样上心自己兄弟的,再加上,我总感觉,放哥你对周勃,周勃哥,是不是太好了?”
“然后你回来又说,人不满意你,我就想着,哪个姑娘会不喜欢你,除非是个男的。”
唐放笑了下,笑得陈牧德腿软,是那种略带讽刺的笑,“连你都看出来了。”
结果人还装傻呢,去你大爷的兄弟。
“唉!放哥!你别走啊!等等我!”陈牧德赶忙追上去。
边追边小声问,“那周勃哥呢?他咋样?他喜欢你不?”
唐放大步往前走,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他?他想和我做兄弟呢!”
陈牧德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我艹了!感觉从这桌饭开始到最后,他都是一种时时刻刻处在震惊的状态,一个刚结束,另一个又来了!
所以这是已经捅破窗户纸了,然后另外一人想把这窗户纸糊回去!
那然后呢!
陈牧德着急忙慌又追上去,想问个清楚。
可惜,出租屋很快就到了,陈牧德收住嘴。
因着项目结束,这些天的累,总要用一顿大餐解决,众人早早就兴奋着要去哪儿吃饭玩。
有人提议,“那正好,之前不是放哥过生日没过成吗?这次要不就正好一起了得了!”
这话一出,瞬间有人答应,“可以啊!”
“我看行,正好一起得了!”
上次说要给人过生,结果人没到,还给放哥荷包宰了一大笔,说到底就是放哥请他们玩了,总有人觉着有点儿对不住人。
这次不就正好了吗?
难道放哥他家还有苞米要掰?
就这样商定了,有人给回来的唐放说这事儿。
以前都没怎么过过生日,唐放本就对生日这事儿不感冒,说要重新过,那就重新过。
他没意见。
王伟杰看出唐放这几天心情不佳,这次回来唐放看着似乎周身氛围更冷了。
他找到一旁跟着回来的陈牧德,问放哥这几天是咋回事?
陈牧德一脸怪异,看着问他的王伟杰,他嘴巴动动,最终挥挥手,“别问了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他知道也不能说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可把王伟杰气得不行,一把拉住人的后领子提到面前来,皱着眉:“你说清楚,什么不知道?”
陈牧德被他这手拉的一个踉跄,甩开他的手,指着王伟杰的鼻子,“你你你,你干什么啊,别动手动脚的!咋的,你是同|性|恋是吧!”
大概是同|性|恋这三个字在他脑中占领了大多数脑容量,嘴里嚷嚷着嚷嚷着就把这三个字说出了嘴。
王伟杰此时脑中满是问号,他都搞不懂陈牧德这个逼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词儿都能给他说出来!
王伟杰黑着脸,把人拉到角落,“你tm说什么呢!什么同|性|恋,我是问你放哥最近是怎么回事?”
陈牧德之前被这人打过,两个人在一块,也不敢太过造次,但依旧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你不是知道吗?放哥被人甩了啊,谁被喜欢的人甩了那当然都这样啊?难道还整天笑着啊!”
王伟杰:“……”
真是这样?
他们定了后两天的餐厅包厢,还定了附近卡拉ok大包厢准备一起去唱歌,其中最重要的,最让王伟杰上心的,那当然是自己的妹妹。
这妮子还不死心,就准备那时候趁着人开心表白呢!
王伟杰这才要把唐放心情摸透,别到时候心情不好。
语气重了。
他是真怕自家妹妹伤心过度做什么傻事,毕竟是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不过他也支持让她去表白,正好让人死心。
陈牧德也看出王伟杰有事儿,转念想到了王敏,这姑娘可谓是真真的对放哥的真爱。
“怎么,小敏她是怎么了?”陈牧德咽咽口水,觉得今天冲击还挺大的,到哪儿都有八卦。
王伟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她要表白,我想着让放哥回绝的委婉些,别让她太伤心。”
陈牧德对此毫不意外,并发出疑问:“不过,放哥要是真说委婉了,那不就达不到让小敏死心的目的了吗?”
王伟杰看着他,陈牧德觉着这目光叫人头皮发麻,他搓搓手臂,“咋、咋了?”
“你……”
“我?”
“没什么。”王伟杰觉着自己找陈牧德就是个傻|逼,还不如直接去找放哥说两句。
周勃在楼梯间坐了许久,久到唐放和陈牧德离开,周山妹出来找人,他才拍拍屁|股慢悠悠回去。
他脑子混沌,周山妹问他也一句没答。
气得周山妹给了他几个白眼,也懒得去管这些小辈的事了。
夜晚,海城的夜晚很是寂静。
和村里不一样,村里的夜晚呼吸都带着山林的气息,时不时还有些撕心裂肺的蝉鸣伴你入眠。
在海城,寂静得仿佛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映出深深浅浅的亮斑,和村里那皎洁透亮的月光不一样,斑斑点点的惹人心烦。
半夜,睡不着的周勃又从床上坐起来,在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狠狠灌下。
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客厅中亮得惊人。
艹!唐放这个傻|逼!
说的tm的什么话?!
水杯狠狠砸在桌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周勃大步走到座机前,照着熟悉的号码拨过去。
拨号声在房间中异常响亮,能听出主人此时带着点儿气。
很快,对面接起来了。
是个带着睡意的声音,不熟悉,“喂?”
周勃捏紧话筒,半天没说话。
这人没听到声音,嘟囔了一句:“大半夜打过来,到底有没有事啊?”
“喂!”
周勃冷静的挂断电话。
他觉着自己也是个傻|逼。
清早, 有人大早上在出租屋离骂骂咧咧。
“昨天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吵人睡觉!”
“电话接了又不说话,跟个死人似的,我还纳闷这是谁来着, 结果你猜怎么着, 人直接给我挂了!”
“哈哈哈哈哈可把你气死了是不是!”
“那可不!下次再让我接到这个号码我指定先骂他两句, 尾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人说的咬牙切齿, 任谁大半夜被一通电话吵醒, 还是啥事儿没有的电话,也得气得不行。
你说说你,白天打电话不行嘛?
非得晚上来这一出, 咋的, 是那昼伏夜出的动物是不?
陈牧德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他自个儿昨晚上老早睡觉了, 根本没听到什么电话声儿。
反正这两天大家伙儿都闲,只有等到下个项目开工才会忙起来, 整天人在屋里, 那不就是打屁吹牛,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打牌什么的,一点小事儿也能给吹个半天。
风扇在出租屋呼呼吹着, 吹完一个轮着下一个, 把它累得嘎吱嘎吱直叫。
伴随着众人嘈杂的声音, 电视机里正放着电视剧,女人的声音温柔软糯, 叫人听着听着就不自觉陷入她的嗓音中, 显然,男人对温柔的女人最是承受不住, 女主角的追求者众多。
而男主角,靠着众多兄弟的助攻,成功在众多追求者中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
陈牧德看着这剧情,磨砂着下巴。
他在想,他要不要也给放哥当当媒人?
陈牧德不歧视同|性|恋,或者说大多数人,只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都是相当友好的。
再说了,小敏多好一姑娘,可不能让放哥霍霍了,陈牧德思绪发散,想到不少爱情剧里,那些得不到爱人的男人最终心灰意冷选择了另外的姑娘,结果弄得两头不讨好。
太悲惨了!
“放哥应该不是那种能将就的男人吧?”
陈牧德小声嘀咕。
离他近的一个哥们没听清楚,“啥?你说啥?”
“没什么,没什么!”陈牧德给他这声吓得浑身一颤,“就是看这电视剧,里边这男的喜欢女主,但是他又不是男主角,会不会选择和喜欢他的姑娘结婚。”
这哥们说:“我觉得会,总不可能不结婚吧!”
“唉!我问你,你是愿意和你喜欢但是不喜欢你的人结婚,还是愿意和喜欢你但你不喜欢她的人结婚?”
陈牧德:“……我就不能和我喜欢并且也喜欢我的人结婚吗?”
这哥们显然经历过什么,“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懂不懂!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了,遇上一个喜欢你的人很难!遇上一个你喜欢的人,也很难!”
“都互相喜欢的!那更难了!我就不奢望遇到个喜欢我的人了,有个我喜欢的也行啊!”
“还没试过电视剧里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儿呢!”
陈牧德心说,那可未必,像他喜欢周梅,小敏喜欢放哥,放哥喜欢周勃,这不多得是吗?
想了想,他觉着他还是把周勃带过来吧,别真到时候,放哥脑袋出问题了被门夹了,那小敏多无辜啊!
王伟杰这哥还打算再送她去考大学呢!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陈牧德悄咪咪的出门了,他先是去唐放家楼下想堵人,没堵到人,差点被人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给抓起来。
经过解释,才好歹没去派出所。
这都够倒霉的了,更让陈牧德没想到的是,大爷的,周勃竟然不回家!
他遇到周山妹,她正给周勃送饭回来,周山妹见到他很是惊讶,“你来了怎么不去楼上坐啊!在这里等什么?!”
陈牧德看了眼周山妹身后说:“啊!没事儿,姨,周勃哥呢?怎么都没见着他人啊!”
周山妹说:“他还在公司呢,我刚给他送饭过去。”
陈牧德:“……”
第二天,陈牧德直接去了周勃公司楼下,这次终于堵住周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