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可能也没想到,就坐个火车, 她妈也能给她找个相亲对象出来, 离得近了, 也不能给人甩脸子, 她收好表情, 麻木的站在大妈身边儿。
周山妹见着大妈,立马就笑了,对着周勃和那姑娘说,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们先聊聊,我们还有事儿要做。”说完, 周山妹对着大妈眨眨眼睛。
这暗示的模样生怕别人看不见。
大妈收到暗示,连连笑着附和, “啊对对对!你们说你们的, 我们先走了!”
俩人急匆匆一前一后的离开。
等到俩人走后, 空气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周勃因着刚才见到这姑娘皱着的眉,大概能猜出这姑娘怕也是被迫来的, 不由得身体一松。
两边都没说话。
过了会儿, 周勃开口了。
“我叫周勃, 你是刚才那个阿姨的女儿吧。”他笑笑,率先展露出自己的友好。
这姑娘一愣, 也跟着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她叫陈宝珠,今年23岁。
“可能是我妈没搞清楚我的情况, ”陈宝珠说,她瞅了瞅周勃的脸色,“事实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没给她说而已,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
周勃怎么会误会,他笑得更真诚了,“不会不会,说起来,也是我小姑太心急了,我才离婚,暂时还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哦。”陈宝珠说,“那也是我妈,她也太心急了。”
可能是面对着陌生男人,陈宝珠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
周勃是个老人精了,以前没少遇到过尴尬的场景,属于,只要他想,也能把气氛活跃起来,不想的话,对方尴尬他也没什么感觉。
不过这么个姑娘在这儿,也不能俩都干站着光瞪眼吧。
周勃说:“这样吧,我们在这里再站会儿,不然回去太快也不行,到时候直接都说觉得不合适。”
“好。”陈宝珠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点点头。
两节车厢都是卧铺,除了上厕所的人会往这儿看上一眼,基本上是没人的,和这么个姑娘在这儿独处,周勃开始找话题聊天。
“我看阿姨好像迫不及待要给你找对象的样子,你最好还是早点把男朋友介绍给她,”周勃提醒,“不然到时候,这种事可能会层出不穷。”
说到这个,陈宝珠眉头不自觉皱起,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又想起之前一大堆糟心事儿。
可能是对着以后再也不见面的陌生人,她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也想告诉我妈,但是我怕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是我前男友,之前就因为家里人的原因我们分手过一次。”
陈宝珠说着,长叹一口气,“我要是告诉我妈,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怕她会打死我。”
周勃心中微微惊讶,这前男友是干了什么事吗?这么不招人待见。
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委婉道:“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你男朋友的话,你妈妈迟早会知道的。”
陈宝珠也知道这个道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什么,都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可惜她有男朋友了。
“我也知道的,我对象儿对我很好的。”陈宝珠说。
“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家里很穷,还是我追的他。”
说着说着,陈宝珠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这时候女孩追男孩不是什么好骄傲的事,她瞥了眼周勃,见他没露出异样,心情这才好了些。
“我就是害怕,给我妈说了,她会不会还是不同意。”
周勃心说,你妈之前都不同意了,现在怎么会同意,但他不是来给人姑娘增加压力的,他只说让她想开些。
另一边,唐放在车相连接处收拾好了心情,慢慢往回走。
说实在的,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很郁闷,但让他放手?
这不闹吗?
唐放一想到自己以后和周勃不咸不淡样子,他觉得自己得疯。
到底是啥时候惦记上这人的,说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
这人就像是空气,一点一点充斥你的空间,让你毫无察觉的给人吸进肺里。
完了才发现,这空气是必需品。
你不吸,会窒息。
唐放百无聊赖的想着,反正现在不急,都还年轻,周勃能润无声的融进他肺里,他就不信,自己这么多人惦记的人,还不能住进他心里了?
车厢卧铺,周勃和周山妹的床位是挨着的下铺,唐放则是在周勃上铺。
车厢中不乏有抱着孩子的妇女和跑来跑去的孩子,都在自己床铺附近闹腾着。
唐放穿过走廊,回来时没看到周勃,他也没在意,以为人是上厕所了。
爬上床铺躺着,唐放边思考着后边怎么搞,边听着周山妹和她上铺人说话,一只耳朵听着听着,慢慢察觉到了不对。
周姨这聊天怎么还涉及到周勃和另外一个姑娘。
听周姨上铺那人的语气,好像是她女儿。
唐放心中直觉不好,他坐起身,中铺的狭窄容不下他这个大高个,坐起来只能艰难的弯着腰,头顶几乎和上铺板紧紧贴着。
头部的不适直接被唐放忽略,他抿唇,随后看似平静的问:“周姨,周勃去哪儿?回来怎么没看见他?”
周勃去哪儿?他当然是和姑娘相亲去了!
周山妹听唐放问起来,她笑着说:“我上面这位大姐,她有个女儿,正好也没结婚,这不都是找对象儿吗,我俩就合计着,干脆让俩孩子见一面,聊聊天。”
“这指不定就成了呢!唉!对了,周勃他给你道歉了吗?这孩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事……”
接下来的话唐放没再听见,周山妹没想过自己的话会对唐放造成多大的冲击,反正唐放这时候脑子嗡嗡的。
喉咙发干,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叫指不定就成了呢?
所以说,自己这边儿都还找对象儿呢,周勃这家伙先找了是吗?
“哐当!”
这是寻呼机掉下床的声儿,周山妹连忙弯下腰去找掉在地上的寻呼机。
“唉!找到了!唐放,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东西都掉了!”
周山妹手里捏着寻呼机,看向唐放的床铺。
只见洁白的床铺上早已没了人影了只留下一团皱巴巴的被子缩在墙脚。
睡在她上铺的大妈看得真切,“那个帅小伙,刚才跑了!”
“跑了??”
“对啊,我看他一下就从梯子上下来了,差点摔到在地上呢!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跑的可快了!”
周山妹也搞不明白唐放跑了干什么,“估摸着是上厕所去了吧。”
“应该是,往那边走的都是去上厕所的。”大妈附和。
只坐在床铺前面的大叔不说话,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往哪边走不都是去厕所?
唐放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大脑充斥着刚才周姨说的话,路上个小孩撞到他身上也没感觉到。
他的脸阴沉得可怕,那撞到他的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想瘪嘴一哭,可眼睛看到了唐放的脸,一下子收音了。
吓得嘴巴都不敢动。
唐放大步流星,之前他回卧铺的方向没看到人,那就意味着人肯定是在这边儿。
一路上,唐放脑海中想起了很多,关于周勃,关于认识他的这些天。
他的情不自禁,以及周勃的点点滴滴。
唐放知道周勃完全不知道自己心思,他知道周勃现在就是个无辜者。
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冷静,不要做出越轨的事,不然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
果不其然。
唐放刚拐个弯,一男一女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女的披着一头秀发,穿着淡黄色长裙,有着一张清秀可爱的脸,一双眼睛正含情脉脉的盯着男人。
男的他很熟悉,就算是背对着他,唐放也能一点点把这人正面儿给描绘出来。
此时,周勃是好不容易才把这姑娘给劝住,谁能知道这姑娘,说着说着眼睛一红,竟然开始掉起小珍珠。
没办法,周勃只能轻声安慰,好容易把人安慰住。
这就是唐放所看到的女人“含情脉脉”。
其实就是人姑娘眼泪还没收完呢。
唐放是不知道,他只看到,周勃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又给那女的逗笑了,给他气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灼烧起来。
好家伙,平常不见你说个笑话都我开心,现在遇到姑娘了,知道说笑话逗人开心了!
唐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没理的那一方。
陈宝珠也注意到了周勃身后的男人,长得又高又帅,正死死盯着周勃的背影。
那拳头捏的紧紧的,面色阴沉,好像差点儿就要冲过来给人脑袋上来上一拳。
陈宝珠难免有些害怕,她拉拉周勃的衣角,示意他看向身后,“你认识那个人吗?他一直盯着你。”
这地方也就上厕所的人会往这边看上一眼,平常时候人很少。
唐放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儿,除非陈宝珠是瞎子,不然不可能看不见。
周勃顺着陈宝珠的视线看过去,他眉眼一挑,“你怎么过来了?”
见周勃认识这人,陈宝珠顿时松了口气。
冷静两个字是唐放对自己的警告,过分压抑自己,表现的结果就是,攥紧的到发白的拳头,越发阴沉的脸以及那双泛着冷光的丹凤眼。
可纵使他多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说,周勃什么都不知道,他有去相亲的权利。
在周勃转过头,对他露出个笑容时,紧绷的神经就像根到了极致的弦。
只对方轻轻一个挑弄。
弦,崩了。
唐放自认为, 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理智崩塌的人,在高中养父养母去世时他也十分冷静。
只有在过后面对空旷的房间时才会有那么点情绪上涌。
他不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很多时候,他的朋友也会因为他的镇定而感叹。
“放哥, 你说说你, 你也太淡定了吧!那可是XXX啊, 好多人追的!”有人这样说过。
“是啊!真想象不出, 你以后会栽倒哪个女人手里!会不会其他兄弟一样, 对女人言听计从!”另外的人附和赞叹。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唐放对此十分不屑,并露出个略带轻视的笑容:“什么女人,那是男人路上的绊脚石!”
因为他受女人欢迎, 众兄弟对他这样儿的嚣张十分不满, 特别是那几个求而不得夜晚买醉的兄弟。
他听见有人幽幽说:“那是你没遇见,等你遇到了, 你就知道了,你迟早得为了那个姑娘发疯!”
唐放当时喝了点酒, 没说话, 也没把这话当回事。
后来有王伟杰说, 风水轮流转。
他也没当回事儿,只是觉着要真喜欢上哪个姑娘, 以他的魅力, 怎么不会疯狂的爱上他?
事实是, 这个贼老天也没告诉他,那个姑娘, 她带把!
唐放只觉得周勃这人, 是真的很会怎么给人惹生气。
陈宝珠还没说话,只见那个高大的帅哥一把抓住周勃的手腕, 节骨分明的大手像是手铐一般,牢牢捏住周勃的手腕。
周勃还没反应过来,被人拉得一个踉跄,还没问唐放发什么疯,就见陈宝珠愣愣的站在原地。
周勃只得给对方回个抱歉的眼神。
陈宝珠咽咽口水,她收到了周勃的眼神,也看到了那只拉着周勃的手。
手臂上有个纹身,青筋随着主人的用力暴起,配着对面那人儿阴沉的脸,漆黑的丹凤眼。
浑身的气势,让她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总觉得……
她这个鸡肋的相亲对象,好像有点麻烦了。
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周勃手腕被唐放捏得生疼。
他忍不住皱着眉,“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唐放,你先给我手放开!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抓着他手的唐放好似听不见一般,周勃怀疑他是不是耳聋了。
“啪!”的一声。
厕所门应声关上,周勃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正要问唐放怎么回事。
抬眼,发现自己好像到了个密闭的空间。
火车上的厕所小得可怜,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就连转身都做不到。
他俩现如今的距离也就一个拳头左右。
周勃懵了,不明白唐放这是什么意思,正当他想问问时,一只大手牢牢扣住他的后脑勺,随后跟着而来的是一抹温热附在他的唇上。
这是个充满暴戾气息的吻。
唐放这人儿力气太大,不管周勃怎样挣扎,拳头锤在他的胸口,这人一动不动,身体站的笔直。
只有那口及|口允,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周勃整个人吞进腹中。
周勃理智没消失呢,他甚至对此产生了震惊,极度震惊,唐放这家伙现在是正在亲他吧!这是朋友会做的事儿?
明白过来,周勃挣扎得更厉害了,可惜他的挣扎,在失去理智的人面前不堪一击,甚至还会增加人的怒火。
那只牢牢禁锢住他头的手,死死的控住他,周勃脑后是灼热的大手,前边儿又是这人滚烫的呼吸,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如同身处岩浆之地,快要被那流淌的岩浆淹没。
周勃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对面人仿佛是看到了可口的蛋糕,力度加大。
另一只手搂住周勃的腰,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周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唐放这家伙哪儿来的力气,而且,他是狗吗?
咬住人就不松口了,周勃心中难免冒出怒火,眼瞅着这人竟然越来越过分了,搂着他腰的手往衣服里伸,滚烫的手紧紧贴在他后腰,有向上的迹象。
周勃忍不住了,狠狠咬下一口。
瞬间,血腥味儿在两人嘴里蔓延。
周勃终于被放开了,窒息感退却,让他不由得开始大口呼吸,看向唐放的眼睛里冒着火光。
“唐放,你是发的什么——唔——”疯?
口中的血腥味儿丝毫没让唐放冷静下来,相反这淡淡的铁锈味儿更能激发男人血液中的血性及兽性。
周勃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憋得通红的脸,以及那水润的唇,就算语气是多么严厉,放在唐放眼里,那都充满着诱惑。
似乎在说,你不是气吗?
有种艹死我!
唐放有种,他直接上手。
周勃觉着自己就像是艘船,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席卷而来的暴风雨让他时而飘在海上,时而沉入海底。
但这狂暴的暴风雨好似还嫌不够,硬要将躲在船上的人,生生吸出来。
唐放这人就是这样,你不把他惹毛,他事事惯着你。
你要把他惹毛了,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关键周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他了,他觉得唐放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就在他再一次把唐放推开,趁着间隙,周勃厉声道:“唐放,你是疯了吗?”
疯不疯的,唐放早就不知道了,他只想尽情发泄自己胸中的郁闷,让那疼的有些发酸的胸口能够缓过来,疯了又怎么样?
他唐放,不疯的事儿,还不稀得做!
唐放此刻就像是个即将从牢笼释放的野兽,本来是想慢慢诱惑心爱的猎物自投罗网。
可现在突然出现了个竞争对手,猎物竟然自愿朝她走过去。
于是,野兽疯了。
为了留下他,唐放只能率先撕开笼子,将猎物先咬下了再说。
可周勃下一句话却让他浑身沸腾的血液立马冰冻。
“你是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唐放的理智瞬间回归,是了,周勃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他,现在暴露的彻底。
眼帘低垂,唐放觉着自己呼出的热气都带上淡淡的冷。
理智归来,唐放的手捏成拳,突然地,他有些不敢周勃的眼睛。
怕里面展现出厌恶。
这不是互相帮助,谁也没办法把这种情况理解为互相帮助,哪个兄弟会对着兄弟又抱又啃?
“砰!”
拳头狠狠砸在厕所墙壁上。
“你和刚才那女的看对眼儿了?”唐放问,低垂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眸。
周勃不理解他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她有男朋友,我们站着说说话,怎么,这就碍你眼了?”
“不分青红皂白,抓着人就强吻,唐放,你是不是有病??”
唐放一愣,他下意识抬起头,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周勃,他只听见了“她有男朋友”这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呢?”
周勃给气笑了,也就唐放这个疯子,来了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人钻卫生间,还学狗咬他!
唐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心情,就好像,你原以为自己肯定会掉进粪坑的烦躁和绝望,结果,老天给你开了个玩笑,发现自己掉进去的不是粪坑,而是泳池的庆幸。
庆幸,之中带着狂喜。
周勃没他那样儿的感情转变,他的脸冷得要掉下冰碴子,想狠狠撞开唐放,从厕所出去。
但唐放下盘稳扎稳打,周勃一时之间,竟然没撞动!
“让开。”
唐放没动,他现在怎么可能放周勃出去,一只手摁住周勃的肩膀,“所以说,你们不会在一起?”
周勃站直身体,他抿着唇,忽然问了个问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放。
“唐放,你是同|性|恋?”
“不是。”唐放下意识反驳。
周勃沉着眼,勾起的嘴角略带讽刺,“你不是同|性|恋,你亲个男的?”
“唐放,”周勃这两个字说的很重,“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你想找人疏解,也不能找到我头上。”
“你别忘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
唐放不知道自己听着这话是什么感觉,周勃说这话说的认真,连带着他也不可能不认真去对待。
“你觉得我这样儿对你,是因为我是个同,然后我是想找你疏解?”唐放说这话时,表情很淡,只有捏紧的拳头,掐到手心的指甲,才透露出点儿他此刻的情绪。
“难道不是吗?”
一句反问,唐放无话可说,或许在他看来是这样,但自己,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周勃此刻也带着情绪,任谁忽然从人面前拉走,关到厕所里被亲了又亲,都会觉得荒谬至极,更荒谬的是,这个人还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
越界的行为,换成其他人,老早一个拳头挥过去了。
也就是周勃涵养好,能和唐放讲讲道理。
唐放却觉着,自己喉咙里泛着苦,又酸又涩,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你放心,我不是同。”
“我有喜欢的人,只不过我喜欢的人是个傻|逼,刚才想她想疯了,再加上喝了点酒,才会亲你的,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
周勃:“……”
所以他是替身?
没来由的,周勃心里冒出点火,虽说知道唐放这家伙这话大概率是扯淡,但他听着还是极不舒服。
周勃的脸又冷了,谁会高兴被当做替身,“……最好是你说的那样。”
他推开唐放。
唐放一言不发,很顺从的背贴在墙上,让开了路,看着周勃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放松,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指甲掐进肉里带来的疼痛。
他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洗手洗脸。
好似这样,就能让心中舒缓些。
一遍又一遍,水满出小水池。
“啪!”的一下。
一个拳头重重锤在水面上。
“艹!”
第46章
周山妹和这个大妈很聊得来, 虽然知道了俩人没看对眼,却都不急,俩人你一言我一句,慢悠悠聊着天。
周勃躺在卧铺, 他的嘴唇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触感, 那是一种被人口及|口允到麻木的感觉。
那种麻意好似能从人的脊背上爬到天灵盖, 让人战栗。
甚至就连他躺下, 后腰被人触碰的滚烫感也还历历在目。
不过, 充斥周勃脑海的,还得是最后唐放说的话。
神tm他不是同,神tm他喜欢的人是个傻|逼, 还和他长得像, 这不就是在赤|裸|裸的骂人吗?
唐放要真有个其他喜欢的人,周勃俩名字他倒过来写!
周勃气得咬牙。
现在真回想起来, 唐放这家伙亲他反倒没怎么让他气,最让他气的是, 这人啥都没说然后发疯, 发疯完了, 说喜欢的人和他长得像。
像你|妈像!
周勃拳头捏紧,想给身边的墙狠狠来上一拳。
但他理智占据上风。
这墙不是真的墙, 砸下去手疼不说, 还扰民。
至此, 周勃和唐放终于陷入冷战。
之前是唐放生气,周勃时不时给人送温暖, 现在是俩人都不说话了, 周山妹一人夹在中间。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问题来了。
私底下, 周山妹问过周勃,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可周勃闭口不言,不管周山妹怎么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冷战持续,一直到海城分开,周勃和唐放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周勃带着小姑到了新家,先给她介绍了整体房屋的构架,然后再拉着人给她送到了属于她的房间。
周勃给小姑买的家具风格类比田园风,尽量做到让人住的舒适。
周山妹那儿见过装修的这么好的房子!
村里有钱人家修的房子那地板都还是水泥的呢!
“这得花不少钱吧?”周山妹摸了摸床单,料子的触感很真切,一摸就知道是好料子。
周勃没说话,脸上的笑意代表了一切。
看完卧室,周山妹又去熟悉了下厨房,这里可是她以后的战场!
这边周勃带着周山妹适应环境。
那边王伟杰开车接到唐放,回出租屋,他边下车边说话:“啧啧啧!放哥,你可真行啊!生日直接丢下我们就跑了!”
陈牧德大概是听到了唐放两个字,从出租屋里出来,他穿着身有些泛黄的背心和大裤衩,笑嘻嘻附和道:“是啊!放哥,你也太不仗义了!都答应我要去了,结果一个人偷摸|摸跑了!”
唐放崩了许久的脸,此时终于露|出个笑容,淡淡的,能看出这人之前心情可能不怎么好,“怎么,你是给我省钱了?”
陈牧德摸|摸鼻子,那当然是没有,他们那天玩嗨了,还叫了好几个妹子陪着聊天喝酒,花的钱是天价。
要知道,当时他们看着那账单咽了咽口水,谁都不敢多说话。
还是王伟杰说,反正放哥都说让他们随便玩了别有负担,然后兜底把钱付了,不然大伙儿不好意思,恐怕就得当场分点钱出来。
他们花了多少钱,唐放心里有数,一路上王伟杰都和他说了。
钱这种东西,没了就没了。
唐放毫不在意。
王伟杰知道这点儿,所以对他回老家的动机十分好奇。
“放哥,你说句实话,你回家是真去掰苞米的啊?”
话问出来,唐放没说话,陈牧德开始嚷嚷了。
“什么掰苞米,放哥他家就剩他一个人儿,苞米都没种,掰什么苞米?”
王伟杰轻飘飘斜了陈牧德一眼,这厮瞬间闭嘴,他继续好奇道:“既然不是给家里掰,那是回家干什么?给别人家掰啊?”
“那不可能吧?”
陈牧德听见这话,心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得看看是给谁掰,要是给周勃,那就说不定了。
但陈牧德转念一想,也觉得有点儿不符合实际,他承认放哥对周勃是有那么点儿好,但也不会好到这么上赶着吧?
哪有自个儿生日都不过了,跟着人就跑了?
唐放对此不置一词,他瞥了俩人一眼,心底有点烦,摸了摸口袋想抽烟,却发现,烟早就给他抽完了,只能朝着出租屋里走,边走边说:“怎么?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说起这个,王伟杰和陈牧德瞬间不啃声了。
比起之前,他俩现在看着关系是要好了点儿,原因是什么呢?
这还要从王伟杰的妹妹,王敏说起。
前两天晚上,她回家回得晚,碰上喝醉酒的流氓,那流氓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一路尾随王敏,直接在筒子楼下给人扑倒了。
吓得王敏一个劲儿喊救命,可那时候晚上,黑灯瞎火的,睡得早的都睡了,他们是回来得晚,根本不知道有这事儿。
还是陈牧德,在走廊上看见了。
立马冲下楼,一拳给人打翻在地,救了王敏。
王伟杰当时知道后差点儿疯了,跑到警察局,得知王敏没事儿后才好点儿,随后就是一阵后怕。
也因着这事儿,王伟杰对陈牧德态度变得十分微妙。
“哪有的事儿,”陈牧德说,“放哥,你觉得我们关系变好了,那肯定是错觉!你可不知道,王伟杰这人,整天对着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真没有他妹妹半点儿可爱!”陈牧德小声嘀咕着告状。
王伟杰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放以前肯定是二话不说,先给这人来上一拳。
唐放看出来了,他想了想,拍拍陈牧德肩膀,“你少说点。”
陈牧德一愣,没明白唐放啥意思,他赶紧跟上去,“唉!放哥,你啥意思啊?”
唐放其他兄弟对唐放回来很是惊讶,围着唐放和他提溜进来的苞米粑转了一圈,发出感叹。
“艹!看来是真去掰苞米了!”
“可以啊!这都还知道给咱带特产!这是哪家姑娘做的?”
“肯定是去了,人都黑了!”
唐放是黑了,脸黑了,把围着他的众人全给推开,“滚滚滚!要吃就吃,围着我干什么?”
“嘿嘿嘿……这不是好奇嘛!”
“对啊!放哥,你这都上赶着跑到人家里掰苞米了,怎么?啥时候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