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当然知道红狮给他买了。
因为那包芝士饼干,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还挺好吃。
虞藻下意识舔了舔嘴巴,回味了一下饼干的口感。
他装出一副被哄好的样子,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勉强相信你一下。但你等会记得给我买这个饼干,我想吃。”
红狮当然一口答应。
见虞藻没有继续凶他,反而好声好气的,他的胸腔涌起一股甜蜜。
虞藻居然相信他,又这么轻易地原谅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已在虞藻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红狮只简单洗漱过,房间里的卫生间归虞藻一个人使用,是虞藻的专属卫生间。
包括其它的许多物品,他都为虞藻单独准备了一份儿。
若是想再仔仔细细洗漱一番,红狮需要去外头的、统一的洗漱区域。
虞藻还想再赖会床,红狮便将虞藻抱回床上、塞进被窝。
“我去再洗漱一下。”他悄悄摸了摸虞藻的脚,又捏捏虞藻的脸蛋,“等我回来。”
等红狮走了,躺在被窝里的虞藻,才倏地坐起身。
一双眼睛冒出熊熊烈火,他捂住半边颊肉:“他怎么用摸过脚的手摸我的脸?”
现在倒知道生气了,刚刚还乖乖躺在那里让人摸。
【没事,你的脚也是香的。】0926安抚道,【脸和脚一样嫩。】
虞藻怪异道:“AI也能闻得到吗?”
0926刚要回话,虞藻又一脸惊悚,“就算AI能闻得到,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脚是香的?”
“你不会趁我不注意,偷偷闻过吧”
0926:【……】
虞藻一脸凶气地盯住前方虚无方向,像通过蛛丝马迹推理出全部的聪明小侦探,眉眼都是严肃的。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系统。”他痛心疾首地谴责。
0926百口莫辩,最终干脆保持沉默。
【门口有人。】0926蓦地出声,【脚步声,一直在徘徊。】
虞藻顾不上数落0926,他陡然警惕,雪白耳尖抖了抖。
“是谁?”他小小声说,“你能听出来是谁的脚步声吗?”
【能。】0926说,【但是系统限制,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外头有人。】
不过,听0926的语气,对方似乎不是坏人。
若门口的人是坏人,0926应当早就提醒他,且语气比较急切,而不是现在这般散漫。
“是红狮回来了吗?”
虞藻只记得红狮说要给他买饼干,但红狮才出去多久?
莫非是白鲨?
虞藻下了床,打开门时,果然看到白鲨的身影。
白鲨在门口久久徘徊,正下定决心要离开的那一瞬间,门突然打开了。
虞藻穿着宽松的、到大腿根的白衬衫,裤子好像没穿,光溜溜的一双腿白皙柔软,脚踝与小腿附近布着几l个指印。
明显是红狮摁出来的。
细细白白的手指搭在门框上,虞藻小身板也挨在上头,好奇地偏了偏脑袋:“有什么事吗?”
心跳莫名错乱了一瞬。
门外的白鲨低头紧盯虞藻,眼前的虞藻,乖巧而又谨慎地站在门口,像给陌生人开门的小朋友。
这句生疏的提问,是什么意思?
昨晚,虞藻还让他帮忙洗澡,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不是说他比红狮摸得更舒服吗?现在又这么冷淡。
难道经过红狮昨晚的补救,虞藻又对红狮改观了?
白鲨不爽到了极点,明明他可以让虞藻更舒服的。
虽然他没有相关经验,但他可以学。
白鲨有许多想说的,可看到这双水灵灵的眼,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
“没什么。”他说,“想来看看你。”
“噢……”
虞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后灵光一现。
他扒拉在门框上,小幅度踮起脚尖,警惕观察四周,“红狮不在吧?”
白鲨:“不在。”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于是他又说,“红狮外出置办物资。”
“一时半会回不来。”白鲨强调道。
虞藻点点头,小身板往一旁让了让。
他翘起洇湿的睫,眼神纯真又无辜,说出来的言语却与之相反:“那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呀?”
白鲨下颌线骤然紧绷,他低声说:“现在还是白天。”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虞藻不介意再让白鲨帮他洗个澡。
顺便再偷一点别的物资。
“白天就不可以了吗?”虞藻又小脸矜持地问,“你身上有带什么东西吗?”
暗示什么?
暗示他带套吗?
白鲨眼神微暗,他道:“我一处男,身上为什么会带套。”
“什么?”清丽的小脸蛋懵了一瞬,旋即面色涨红,虞藻崩溃道,“我是说……我是说物资”
“随便什么物资,不是、不是那个”
白鲨怎么跟红狮一样学坏了,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好吧。”白鲨略有失落道,“你想要什么?”
“我今天出门,遇到几l个丧尸,随手解决了。”他取出几l枚闪烁幽光的晶核,递到虞藻面前,“高级的。”
他的言语轻松又随意,仿佛猎杀丧尸对他而言,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
白鲨又将晶核往前送了送,“你要吗?”
三枚小巧的晶核躺在白鲨的掌心中,虞藻睁着眼睛,试探性看向白鲨:“可以给我吗?”
“嗯。我有很多,这些都给你。”其实已经是白鲨的全部了,他将三枚晶核放在虞藻手中,“如果你有异能,可以吸收晶核提升异能等级。没有异能的话,也可以靠它补充能量、提高免疫力。”
白鲨委婉又直白地看向虞藻清瘦的、屁股却翘翘的身材,说,“你太瘦了,该多补补。”
虞藻晕乎乎地接过白鲨的晶核。
他还没开始偷呢,怎么物资自动送他手里了?
白鲨好像不太聪明。
那不如直接把白鲨的战斗机偷了?
白鲨看起来傻乎乎的,就算战斗机丢了,说不定还会以为是红狮干的。
“谢谢你的晶核。”
虞藻这么想着,又将小身板扒拉上门框,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勾着白鲨,“那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呀?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有点害怕。”
白鲨毫不犹豫地进入房间。
他刚踏进卧室,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软香。
白鲨长臂一伸,把虞藻搂入怀中。
虞藻也十分配合地往他怀里一倒,仿若没有骨头一般,紧紧黏在他的身上,争取获得更多的肢体接触。
甚至,虞藻还特地踮起脚尖,用软绵绵的手臂搂住白鲨的脖子。
大掌搭在纤细的腰后,宽松的衬衫凹成一个折角,形成夸张的下陷弧度。
看着虞藻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白鲨心头涌起微妙的不爽。
可怀中的柔软触感,又叫他在精神上产生一种极强的愉悦感。
红狮把人盯再紧又有什么用?
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白衬衫下摆的一小块圆润弧度,正在微妙地翘起。
白鲨隐约可以看到一小块雪白布料,正紧紧兜着饱满的雪肤,将腿根勒出一道暧昧的红痕。
喉结滑动片刻,白鲨想低头亲虞藻。
虞藻一下子别过头,皱皱鼻尖,不太开心道:“我想洗澡。”
他喊白鲨进来是为了洗澡,白鲨这是做什么呢?
虞藻说完,眼尾轻飘飘瞥了一眼白鲨,故意翘起小下巴,又不说话了。
他只说他要洗澡,也不说别的,要白鲨自己猜。
白鲨当然猜得到。
爱干净的小男孩,做这种事之前当然也要先洗澡。
“是我太着急了。”白鲨说,“我帮你洗。”
白鲨正要将虞藻抱去卫生间,外头忽的传来一道“嗡嗡”,地面似是在小幅度晃动,如同地震一般,传来微妙的震感。
他极快捂住虞藻的耳朵,担心虞藻被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到。
虞藻没被吓到,他听出这是战斗机的声音。
“是红狮回来了吗?”他想了想,道,“这次的声音,和上次不一样。”
红狮驾驶的战斗机,发出的声音更加响亮,也更加嚣张,具有极强的个人特色。
“不是红狮。”白鲨看向窗外迷蒙的光,“是ghost。”
他们的father回来了。
红狮回到组织时,恰好看到ghost的战斗机正在降落。
吊儿郎当的神色陡然收敛,他恭敬又严肃地看向战斗机的方向。
待战斗机落地,一片飞扬的尘土间,高大的身形若隐若现。
烟雾在他的身后缓缓升起,戴着金属镂空覆面的高个男人,穿着与红狮等人不同的西服,袖口有精致的金色花纹,下方配以一只精致的腕表。
看起来不像组织的头头,更像一个矜贵优雅的绅士。
“father。”红狮恭敬垂首。
ghost应了一声,语气温和道:“你说……我们组织多了一个小公主?”这是红狮当时的原话。
梦魇组织以ghost为首领。ghost是他们的教父,他们待ghost的态度如兄如父。
在红狮准备带虞藻回组织的那一刻,他便迫不及待给ghost发了消息。
【红狮:father,我遇到我的公主了。】
梦幻一般的称呼,竟会出现在组织内最不服管教、最桀骜不驯的红狮口中。
这叫ghost十分好奇,这位小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ghost也这么问了。
红狮刚要回答,侧边螺旋而上的、由钢架组成的楼梯,缓缓出现突兀的脚步声。
透过生锈破败的窗户,光线自外照了进来,一个男生自阴影中走向明亮处,也叫ghost清楚看到他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脸蛋。
乌黑水润的眼睛,在迷蒙光线映照下散发出点点亮光,如一捧皎洁明月,展现出惊人的风采。
他正站在楼梯的水泥台上,眉尖微蹙,不知在担心什么,小幅度偏头与身边的白鲨低语。
肌肤被空气中的热度蹭上诱人的薄粉,随着偏头举动,一截窄窄的腰身露在外头。
雪白的,细腻的,柔软的,混了些淡淡的软香。
站在平地的ghost仰头望去,只觉那把腰窄得仿佛一掌可握,白得晃人眼球。
ghost的提问,并未及时得到答案。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ghost看着不远处的小男生,低低笑了一声。
他知道答案了。
“father?”
红狮长篇大论描述了很多,他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才学搜肠刮肚讲述赞美的言辞,将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全部冠给虞藻。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
远远不够。
只是红狮突然发现,ghost并没有认真听他言语,而是将目光落在一旁。
他顺着ghost的目光望去,螺旋上升的钢架楼梯上方,是空荡荡的水泥台,并没有值得多看的地方。
ghost后知后觉回过神,才发觉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离开,唯有他的视线驻留远离,不舍离去。
“嗯。”他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father,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没人能不喜欢他。”红狮停顿片刻,语气认真严肃道,“我想和他结婚。”
“你,和他结婚?”ghost皱起眉,看向红狮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笑话。
ghost下意识想起那张水灵灵的脸蛋,再看看红狮……
眉宇皱得更深,他像是极其不能理解,问,“他居然同意了?”
红狮失落道:“还没有。”
不过,虞藻都同意让他当狗了,那距离让他当老公,也不远了吧?
红狮乐观地想,“不过我相信只要我够努力,他就会同意的。我想请father你当我们的证婚人。”
这也是红狮找ghost的主要目的。
他们组织以ghost为首,他们若是要举办婚礼,身为教父的ghost自然要出席送上祝福。
在红狮说出这句话时,现场氛围有了短暂的凝滞。
得不到回答的红狮,再一次出声,“father?”
“再说吧。”ghost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他又道,“我把黎明的新首领绑来了,你记得让黎明那边交赎金。”
红狮惊讶道:“是黎明那个即将上任的新首领?”
“嗯。”ghost语气温和,眼底却一片冰冷,“黎明敢暗算我们,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他们以为,和联邦合作,能讨到什么好处?”
他嗤笑了一声,“就联邦那群废物。”
由异能者组成的组织之所以能如此嚣张,很大的原因是,联邦内部的异能者不多。
在末世到来之前,许多人都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然而异能突然降临,他们像热血电影中的主角那般,拥有异能。
他们不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接受约束,更不需要被联邦制定的条条框框的束缚。
说来也是可笑,联邦唯一的官方政府,拥有的异能者却是最少的。
又难怪联邦会抛出那么大的利益招安异能者。
“青鸟这次遇害,确实和黎明那群孙子逃不了干系,要不是他们泄露消息,和联邦声东击西,青鸟也不会被抓走。”红狮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过他也算因祸得福?”
要不是这一遭,青鸟还不会觉醒异能呢。
只是青鸟在联邦受到的严刑拷打过重,至今还在休养,他们也没来得及去评定青鸟的异能级别。
“联邦那边也一直让我们还人。”红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ghost道:“不用理会。后续我来周旋。”
“嗯,对了father,和我们这边沟通的人是联邦的上将,也是……”红狮似乎极其不想说出这个称呼,“虞藻法律上的丈夫。”
ghost惊讶道:“他这么年轻,居然结婚了?”
“他这么年轻,为什么想不开要结婚?还不是受了秦铭那老东西的哄骗。”红狮满是恶意地诋毁,“不然的话,他这个年纪还在念大学,又怎么可能会踏入婚姻的坟墓。”
ghost沉默不语。
他与秦铭的岁数差不多大。
“秦铭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他心心念念着秦铭,张口闭口就是秦铭?”
一提起秦铭,红狮心中就来火。
因为秦铭占了丈夫这个身份,虞藻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不愿意给他。这一切都是拜秦铭所赐。
红狮的神色逐渐阴沉,他道,“我去杀了秦铭怎么样?”
“这件事先放一放,之后再说。”ghost沉思过后,道,“秦铭最近刚觉醒异能,我们还没有打听到秦铭的具体异能,不要贸然出手。”
“等之后知根知底,再杀也来得及。”
秦铭在没觉醒异能前,便已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近日他的异能刚刚觉醒,黑鹰还没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因为营救青鸟、以及“丢”了上将妻子一事,黑鹰正在接受联邦严密的调查。
黑鹰的身份做得很干净,可若是联邦持续怀疑,也难保会出现岔子。
这颗棋子,可能用不了多久了。
短短时间内,ghost已想出多个应对方案,他平静又温和道:“至于联邦想让我们还人,那就是痴人说梦了。虞藻现在已经不是联邦的人了,你不是也说了吗?他是我们梦魇的小公主。”
“我们的小公主,有我们自己来养,用不着他们费心。”
“黎明故意联系father、支走father,然后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联邦。这也是青鸟被联邦抓走的原因,father很生气。”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戏耍我们。”
来到梦魇组织后,虞藻只接触了白鲨与红狮,他已大概掌握这两个人的性格特点,同样的,也拿捏住一人。
最起码,他不会害怕这两个人了。
青鸟,是那日地下室里的那位。秦铭与另外一位军官联合问话,试图逼问出梦魇藏匿物资的地点。
可惜青鸟实在嘴硬。
经过生不如死的刑问,青鸟非但没有透露分毫信息,竟还被逼得觉醒异能。
说不准联邦内部现在无比后悔,也许正是因为他们,让青鸟在逆境中激发异能潜力,同时也为梦魇组织又添一异能者。
虞藻想去看看青鸟。
一来,他不想这么快见到白鲨口中的father,他有点害怕;一来,他想看看青鸟身上有没有什么物资可以顺……
青鸟伤得重,昨夜高热不断,但觉醒异能的过程中经常伴随高热,他们谁也没当一回事,于是将青鸟丢在青鸟的房间里。
他们当初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这边。”行走在锈迹斑斑的钢架楼梯间,虞藻被引到一个黑黢黢的走廊,白鲨带着他停在一个上了锁的钢铁门门前,如此说道。
这道锁是密码锁,白鲨当着虞藻的面输入密码,丝毫没有避讳的打算。
显得虞藻踮起脚尖、伸出小脑袋偷看的动作很多余。
“看清了吗?”甚至,白鲨担心虞藻没看清,特地偏过头问着。
虞藻目露尴尬。
他难为情地揪了揪手指,小小声说:“没有……你输得太快了。”
白鲨微微颔首,表示他明白了。
他将门重新闭上,这一次,他放慢输密码的动作,确保虞藻能够看得清楚。
虞藻认真盯着密码锁上的数字,“咔哒”一声,铁门打开。
他终于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角:“这次我看清楚啦。”
“嗯。”
白鲨本想去搂虞藻的肩膀,想了想,还是不太稳重。
于是他将手收了回来,轻轻用指骨蹭了蹭虞藻的颊肉,“走吧。”
黑黢黢的房间内,几乎看不见一点亮光。
虞藻刚踏入房门,便被室内过于阴冷的氛围吓得微微一瑟缩。
手臂下意识攀上白鲨的胳膊,整个人也躲在白鲨的身后,只探出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
“没事。”白鲨安抚他说,“房间里只有青鸟,就算真出什么意外,刚觉醒异能的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青鸟突然失控开始攻击,有白鲨在,也不会让青鸟得逞。
这是白鲨的原意。
虞藻对白鲨的冷漠到近乎无情的态度感到惊讶。
他原以为梦魇组织的人关系都很好,应当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是经过相处后才发现,他们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并平等地看不起任何人。
也许这就是异能者特有的自负和傲慢?
“白鲨?”房间内,传来一道较为虚弱的嘶哑男声。
灯光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虞藻看清正卧在床上的、直直看过来的覆面男人。
青鸟戴着银白色的覆面,身上不是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而是一件宽松的衬衫。
被濡湿的额发下,是一双深邃到有些忧郁的眉眼,而在他的目光触及虞藻的面庞时,他的眼底宛若被点上星火,瞬间明亮起来。
被这种近乎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虞藻脊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想到是他的丈夫秦铭把青鸟伤成这样,他担心青鸟会不会连坐他,于是又往白鲨身后躲了躲。
警惕又好奇的目光,让青鸟略微无措。
他试着下床,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待呼吸平稳,他摘下掩面的金属面具,再次看向虞藻:“你可以过来一点吗?”
青鸟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调子。
这是虞藻第一次听见青鸟说话。
当日地下室内,青鸟被打成那样,都没有吐露几个字眼。
“你会伤害我吗?”虞藻竟直接这么问了。
他躲在白鲨身后,怯生生的语调,更像在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不会伤害你。”青鸟不假思索,他又道,“我的异能,是因为你才觉醒的。”
虞藻不明白这一者有什么关联。
但或许是青鸟的态度太过诚恳,他相信青鸟说的话,一步步走至床边。
“你说的异能,是藤蔓吗?”虞藻仍然记得,那天突然缠上腿部的藤蔓,带着湿黏滑腻的冰冷触感。
像蛇,叫他十分恐惧。
当虞藻靠近时,他身上那股绵软软的香气变得愈发浓郁。
又或许是因为现如今青鸟是五感发达的异能者,他嗅到的香气是放大过后的,更加叫人难以忽视。
“嗯,是藤蔓。”青鸟紧盯虞藻的面庞,竭力压下澎湃的情绪,尽可能保持平静,“你想看吗?”
期待又谨慎的模样,像是一只大狗,询问路过的小主人想不想看看他的尾巴。
虞藻对青鸟的藤蔓没多少兴趣。
但他又有些好奇,如果和青鸟的藤蔓接触,能够触发异能吗?
于是虞藻小幅度点了点头。
下一秒,数条藤蔓从青鸟的身后延伸而来,并分别失控地缠上虞藻的腰身、大腿……
虞藻愣了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
青鸟立刻将藤蔓收回,又懊悔地道歉:“对不起,我的异能刚刚觉醒,我还有些控制不住。”
“有弄疼你吗?”
一根粗壮的藤蔓像狗尾巴一般,在眼前疯狂摇晃。
“没关系,不疼的。”听见他说话,那根藤蔓摇摆地更加厉害,像根本控制不住情绪那般。
虞藻盯了片刻,神色愈发好奇,微微低下头,将面庞凑近了看。
他伸手戳了戳这条藤蔓,眼前的藤蔓似被点穴、骤然静止片刻,旋即兴奋地将自己扭成一团麻花。
虞藻被逗得轻笑出声。
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异能。
原本还因为自己不够稳重的表现而有些面热的青鸟,神色骤然凝住。
他看着虞藻的笑颜,一时出神,连虞藻靠近了都没有察觉。
虞藻确定青鸟是安全的后,又开始打坏主意了。
他慢吞吞地靠近床沿,小小声说,“站着好累哦。”
白鲨为虞藻搬来一个座椅,但虞藻不坐,他期待地看向青鸟。
目光委婉又直接地点了点青鸟的床沿,“我想坐这里,可以吗?”
青鸟立刻让出位置:“当、当然可以”
虞藻故意挨得很近,又故意在坐下来的那瞬间,假装没有坐稳,一下摔进青鸟的怀里。
又“不小心”一屁股坐青鸟的腿上。
青鸟浑身陷入一种怪异的紧绷状态,一旁的白鲨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虞藻坐在别的男人的腿上。
身形清瘦的小男生,却不是干巴巴的柴瘦。
当他坐在青鸟的腿上时,温热绵软的触感扩散开来,伴随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软香。
可能是觉着坐得不舒服,虞藻还小幅度扭了扭屁股,寻了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坐下。
“你……”青鸟喉结滚动,呆滞地出声。
虞藻先一步搂住青鸟的脖子,略有不满,不太高兴道:“我不能坐这里吗?”
“不是不能……”青鸟欲言又止。
怀中的身躯温热柔软,独属于对方身上的热度,隔着薄薄衣料传递而来。
青鸟一低头,便能望见一张俏生生的脸。他无需特意去瞧,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直往他眼皮子底下伸。
白鲨眼神寸寸暗下,他道:“这里有椅子。”
虞藻撇撇嘴:“不要,你们这里的椅子好硬,都没有软垫。”
白鲨:“我可以去找……”
“算了,等你找到都猴年马月了?”虞藻轻哼一声,“我就要这么坐。”
要是不坐青鸟腿上,他怎么获得肢体接触,又如何触发异能提醒呢?
青鸟的性格与白鲨、红狮大为不同,青鸟似乎不会拒绝别人。
就比如现在,他都坐青鸟腿上了,青鸟一副想拒绝、又不拒绝的态度,欲言又止半天,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很好,是个可以任他捏的软柿子。
虞藻暗暗地想。
“我喜欢坐别人腿上。”虞藻小幅度翘了翘唇角,是一种计划得逞的恶劣弧度。又故意补了一句,“我在家的时候,都是坐我老公腿上的。”
虞藻本来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把他抓过来了,那么也要延续他在家里的习惯。
他自以为寻了个十分合理的借口,却没看到,白鲨的脸色更黑了。
为了制造更多的接触,虞藻特地将面庞挨了过去,细声细气道,“我老公还会抱着我,青鸟,你能不能也抱抱我呀?”
近在咫尺的下颌线一瞬绷紧,喉结上下滑动。
青鸟矜持地“嗯”了一声,将大掌搭上柔软纤细的腰身。
他不敢用力握,只敢虚虚搭着。
青鸟低声说:“这个力道可以吗?”
这种程度的接触,根本称不上接触吧?
虞藻是个急性子,他直接握住青鸟的手腕,把青鸟的手掌往衣服下摆里伸。
微凉的掌心毫无阻碍地贴上他的腰身,过低的温度激得虞藻微微一抖。
整个人像被卸了力,软趴趴地伏在青鸟的肩头,又被冰得小小呜咽一声。
虞藻抱怨道:“你、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呀……”
“对不起,我……”
掌心下的触感温腻而又柔软,仿佛是一锅刚出炉的可口小糕点,散发热腾腾的软香。
九死一生的青鸟,像突然得到上天的眷顾,迎面砸来的奖励让他头晕目眩,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我下次……我下次摸你的时候,一定把手搓热。”
“可以吗?”青鸟小心翼翼地问。
虞藻勉强哼哼两声,算是同意了:“那好吧。”
被彻底忽视的白鲨,看着同伴如此不值钱的模样,发出一道冷笑。这一幕真是该死的熟悉。
先前,虞藻就是这样,当着他的面,坐在别的男人怀里。
他不止一次听着虞藻和别的男人调情。
最荒唐的是,白鲨还不敢阻止,生怕虞藻因此觉得他小肚鸡肠,连当排解寂寞的工具的名额,都没他的份儿了。
毕竟在梦魇组织中,可选择的男人,不止他一个人。
白鲨默默忍气吞声,看向青鸟的目光如一把利刃。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青鸟竟这么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