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鲨神色变得怪异,他知晓眼前的小人妻细皮嫩肉,却不知晓,对方敏感到了这种程度。
“那不摸了。”他说。
如果此刻帮虞藻洗澡的人是红狮,红狮必然会死皮赖脸地继续,又舔着一张脸,诱哄地开口:“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多摸一摸,就不会磨了。”
比起红狮,白鲨更有底线,也自然做不出这种下流的哄骗行为。
【开始检测[白鲨]身外的物资……】
这时,白鲨已准备缩回手。
虞藻担心突然打断接触会影响到异能的检测结果,他忙并拢膝盖,主动挽留那只无形的大掌。
白鲨似是没有意料到虞藻的这个行为,他仍保持想要离开的动作,大掌往外抽了抽。
然而虞藻收得太实,掌心蹭过柔软的肤肉,摩擦出微妙细腻的水声。
气氛在这时一瞬僵滞。
周遭的空气同步攀升,变得无比灼热。
“别、别……”虞藻忙阻止道,“你再摸摸我,好不好呀?”
他的行为在挽留,绵软软的声线也是。
大掌被细腻而又顺滑的肤肉包裹,竟一时间无法离开。
白鲨被这过于舒适的触感弄得一愣,他喉结滚动,声音被压得略微沙哑:“为什么?”
“红狮之前想摸你,你不让。”
滚烫呼吸穿过覆面,落在圆润翘起的弧度上。
白鲨跪在虞藻身后,面庞几乎压在上方,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语气透着明显的急切,“他不可以,我可以?”
“嗯……你可以。”
虞藻只希望扫描不要中断,胡乱找着理由搪塞,“因为你摸得比较舒服。”
“砰”的一声巨响卫生间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发出惊天动地的动静。
昏暗黯淡的光线下,红狮的神色如恶鬼般森然可怖。
他像是被戴了绿帽的丈夫,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
红狮刚结束与联邦的连线,环顾四周,虞藻还没有回来。
异能者拥有较为敏锐的五感,他方才虽在与联邦沟通,但也听到了虞藻与白鲨的窃窃私语。
虞藻想去洗澡。
让白鲨带虞藻去洗澡,与让红狮带虞藻去洗澡,明显前者更加安全。这是红狮自己也愿意承认的。
虽然他很想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可有了之前玩偶屋一事,虞藻对他的印象已一落千丈。
在虞藻心目中,他是喜欢乱吃的流氓。
为了挽回形象,红狮决定表现出稳重的一幕。
白鲨是梦魇组织中最端着、最自负的成员,他的包袱极重,对什么都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
他应该不会去偷窥虞藻洗澡。
只是红狮没有想到,最糟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虞藻和白鲨不仅挨在一块洗澡,竟还借助白鲨的异能助兴
这一切都算了,红狮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他最无法忍受的是这个。
“你说我不如白鲨?我哪里不如他,你知道白鲨是什么样的人吗”
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比较,还是在这样特定的暧昧环境下。
红狮仅存不多的自尊心,像是被撕扯下来丢在地上践踏,又被恶狠狠踩了几脚羞辱,“白鲨根本不是个好东西,正经男人会有那种不三不四的异能吗?”
可以看出,红狮是真被刺激到了,若不然,也不会当着当事人的面进行诋毁。
白鲨的身形已重新浮现,他以高大的身躯格挡虞藻,将虞藻严严实实护在身后。
湿漉漉的作战裤勾勒出腿部肌肉线条,深色的□□,是一双并拢着的、细细白白的小腿,与光裸的白足。
虞藻紧紧扒拉在白鲨身后,盯着红狮的目光警惕又小心。
白鲨冷笑道:“我的异能怎么不三不四了?”
过往无数次抢掠计划,白鲨的异能起到很大的便利,也为组织带来不菲收益。
“你不仅让他帮你洗澡,你还让他用这种下流的异能帮你洗。”
红狮看向虞藻的眼底充满复杂,神色委屈到像是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大型犬。
他本想冷静一点,可他根本做不到,帘子如同一道泾渭分明的线,而线外的他是局外人,他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一人,语气愈发酸溜,“我都开始磕你们两个了。”
虞藻眉尖微蹙,面对红狮的阴阳怪气,他装听不见、听不懂,小身板又往白鲨身后藏了藏。
【检测到[白鲨]身外的物资:1、F-22战斗机;2、M9手枪x5;3、消音器;4、军用防弹甲x3;5、热反射睡袋x1……】
【……6、??】
检测结果到5便消失了,后面皆是一串“?”。
白鲨的背包十分务实,基本都是军用物资,虞藻惊讶地看着那串简笔画。
他和白鲨好像也没接触很久,也能扫描出这么多吗?
居然连F-22战斗机都扫描出来了。
白鲨也没有摸他很久吧?
虞藻敏锐地察觉到,也许和皮肤裸露度有关。
接触的时间越久,能偷走的物资越贵。也可以理解成,皮肤接触面积越大,能偷走的物资越贵?
虞藻郁闷道:“那也不行呀……”
总不能之后到了新地方,他偷新人的物资,就先把自己的衣服脱光吧……
他又没有暴露癖。
【请选择您要取走的物资。】
虞藻迟疑:“我现在把白鲨的战斗机偷走,他应该会发现吧?”
0926:【如果他等会要用战斗机,那肯定会发现。】
那么大一物件凭空消失,是人都会起疑心。
但虞藻的空间储藏异能好在,他可以完美藏匿物资,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纵使白鲨怀疑他,也必然找不到证据。
找不到证据是一回事,心虚又是另外一回事。
虞藻一心虚,便容易将小心思写在脸上。
“算了,我还是之后再偷吧。检测出来的物资状态可以存档吗?”虞藻道,“等我之后准备跑路的时候,再一次性把大件偷光。”
0926:【可以存档。但是在你要取走物资的时候,需要触发相应的取件提醒,这也需要你和白鲨产生相应的肢体接触,类似触发异能的接触程度。】
这个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虞藻准备跑路时,再让白鲨帮他洗个澡。
白鲨看起来挺乐意帮他洗澡的。
除比较大件的战斗机,其它小件物资,虞藻拿了个精光。
眼瞧着仓库又被填满一块,虞藻的唇角控制不住上扬,眼中的光彩也愈发闪亮。
落在红狮眼底,这幸福而又甜蜜的模样,便是对白鲨产生的。
虞藻对白鲨露出这样的表情,对红狮却冷暴力不断,连看他一眼都不愿。
红狮遍体生寒,他自嘲一笑:“真的够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猝不及防的出声,把虞藻吓一跳。
有了物资,还是军用物资,他还怕红狮?
虞藻登时瞪圆了眼睛,凶气十足道:“不准叫”
“我就叫,我就叫你让我别叫我就不叫,我是你的狗吗?”红狮愈发受伤,“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我在外面做什么?我担心你没衣服穿,特地给你找了身合适的漂亮衣服,结果你在做什么”
“你们背着我什么都做了”
“你让他摸你,我却不行。你还说我不如他,为什么?”红狮眼尾猩红,似一只战败的猛兽,绝望嘶吼,“为什么”
真的够了
红狮怎么可能不委屈?他辛辛苦苦带回来的人,结果被白鲨捡了漏,这也就算了,虞藻还说他不如白鲨。
他还不够死皮赖脸吗?
他就差连虞藻的洗澡水都喝了。
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没被虞藻放在眼里。
红狮心如死灰,失望过后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变得再度清醒。
他再也不会上当了。
他再不会像小丑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也再不会跟个蠢货一样围在虞藻身边,更不会摆出殷勤热切的笑脸。
红狮已经彻底清醒了。
就在红狮下定决心的下一秒,一阵淡淡的软香扑面而来,没等他回过神,面颊先挨了软绵绵的一下。
行为先一步做出反应,红狮一把搂住虞藻的腰身,将虞藻提抱在怀里,迫不及待弯腰低头,露出另外半边脸:“这边也要亲。”
虞藻翘起眼睫,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唇角:“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狗,也不会听我的话吗?”
“我是,我是”身后仿若有无形的大尾巴,正在冲虞藻疯狂摇晃。红狮忙认真道,“给老婆当狗怎么了?给老婆当狗就是应该的,我生下来就应该给你当狗。”
他克制又急切地紧盯虞藻,“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谁是你老婆?”虞藻蹙着眉尖,小幅度推了推红狮,但没推动。
饱含水光的眼睛斜了红狮一眼,小脸不耐又骄矜。
红狮头晕目眩,差点连自己叫什么都要忘了。
“我才不要做你老婆。”虞藻轻哼道,“你一直吵,好烦。”
红狮保证:“我不吵了,我绝对不会再吵……”
“我不信。”虞藻坏脾气地打断,“而且我生气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不仅白鲨摸的我比较舒服,他也做得更好,也不会突然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惹我生气。”
虞藻只是点到即止。
红狮却自动脑补完了全部。
虞藻认为他不如白鲨,不管是哪方面。所以以后虞藻不会找他,而是会找白鲨。
若是以往的虞藻,面对这种情形,他必然手忙脚乱。
可经历过几个世界,遇见过几个同样具有攻击性的男人后,他也逐渐有了经验。
现在虞藻已经是成熟的高级玩家,能够应对自如。
他太懂怎么治红狮了。
“我会改,我会做得更好的。我……我也不会再吵,我都会改。”红狮声音弱了下来,没有方才那失控样,做小伏低到了极点,“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当你的老公,好不好?”
轻松化解一场“灾难”,把红狮拿捏住的虞藻,身后仿若有蓬松华丽的尾巴,正得意地翘起。
他被光溜溜地搂在怀里,虽觉得这个姿势怪异,但因贴着红狮,关键部位也不会被人看到。
只是后方凉凉的……
虞藻刚这么想,红狮便将他提抱在身上。
红狮靠坐在洗手台上,而他坐在红狮的腿上。
戴着皮质手套的大掌,牢牢护住虞藻的屁股,红狮谨慎地看向一旁的白鲨,生怕被白鲨看到不该看的。自虞藻挣脱白鲨,并当着白鲨的面,投入红狮的怀抱。
白鲨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至此没有丝毫缓解。
红狮略带得意地看了眼白鲨,像是一条得宠的大狗,正在对同类疯狂炫耀。
虞藻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只是故意哼哼着别开头:“我才不要你当我老公,我已经有老公了。”
都这时候了,虞藻还想着他那废物老公?
红狮都不想说,秦铭那死装的男的有什么好的?难道虞藻就喜欢这种端着的装逼男吗?
也难怪虞藻愿意让白鲨摸,白鲨也很装。
还以为虞藻是真的喜欢白鲨。
搞了半天,白鲨就是秦铭的年轻版替身?
那他们俩不是半斤八两?
这么一想,红狮心中好受多了,他低下头,戴着冰冷覆面的面庞,轻轻蹭了蹭虞藻的肩头:“你有老公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当小老公。现在他不是不在你身边吗?我代替他陪你。”
“那也不行。”虞藻道。
红狮:“小老公都不行?”
他惊呆了。
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可现在给人做小的都排不上号,没有资格。
“当然不行,当我的老公要很听话。”虞藻翘起乌泱泱的睫,故意说道。
红狮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见那红润的唇瓣分分合合,认真与他说道,“而且我老公不会像你这样凶我,他对我很好。每天抱着我睡,给我捏脚,还帮我洗澡……”
红狮听得一阵恍惚。
他顺着虞藻的话延伸幻想,最终忍不住骂了句。
秦铭过得究竟是什么好日子?
秦铭那装逼男凭什么?
不过一想到,红狮今天把秦铭说破防了,他又有些微妙的平衡感。
他搂紧了别人的小人妻,低头轻声细语道:“我也这样对你,我能当你的老公吗?做小也没关系。”
“不行。”虞藻拒绝得很干脆,他唇角往轻轻一挑,露出一个邪恶的小弧度,“你一点都不听话,只配当我的狗。”
“你给我当狗吧。”
恣意嚣张的红狮,何时听到过这种话,又何时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充满羞辱意味的言语?
他下意识低头,却看到一张骄矜恶劣的小脸。
红狮这才意识到,他被耍了。
被当成狗一样耍。
算了,当狗就当狗吧
当小老公和当狗也没什么区别。
红狮垂眸看着虞藻的脸蛋,像获得一个极其荣幸的机会,心脏控制不住怦怦直跳。
给这么漂亮一小男生当狗,他真是赚大发了。
“我当。”红狮怕虞藻听不见,又拔高嗓音,“我当”
这反而让虞藻露出惊愕的神色了。
他皱皱鼻尖,不明白红狮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他迟疑地打量着红狮:“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给老婆当狗怎么了?”红狮的骄傲不似作伪,仿佛光宗耀祖般自豪,“给老婆当狗是我的荣幸,我的骄傲,我以后会刻在墓志铭上,让所有人都羡慕我。”
虞藻有点想笑,他努力憋住。
可惜脸蛋憋得通红,还是没憋住,最终一下笑出了声。
饱满唇肉下的小虎牙,似两颗嫩生生的笋丁,悄然自唇缝间冒出。
虞藻赶忙将不太稳重的小虎牙藏起来,故意绷着脸蛋,朝红狮招了招手:“狗狗,过来。”
如同听见主人召唤,红狮立刻将头低了下来,甚至担心身高差、虞藻抬头会脖子酸,于是将脊背与脖子压得很低。
庞大的身躯大幅度弯下,金属覆面之上,一双金黄色的瞳孔专注明亮,倒映着虞藻的面庞。
虞藻迅速给了红狮一耳光,在红狮还没见反应过来时,又仰起面庞,轻轻亲了亲红狮的脸颊。
他观察红狮的表情,见红狮还是乖乖听话,一双眼直直望着他,他才满意地摸了摸红狮的头。
又恶作剧一般地点评:“乖狗狗。”
天使般的脸蛋,脾气却不小,充满恶劣的小趣味。
红狮盯着虞藻的面庞,仿若看到一只长着小犄角与黑色翅膀的恶魔。
这一巴掌力道不重,隔着覆面无足轻重,但羞辱意味比较浓。
紧跟其后的吻,伴随着虞藻身上的浓香,缠绕在红狮的身侧。
喉结滚了又滚,红狮呼吸急促,大掌紧紧箍住虞藻的腰身,被迷得头晕目眩,只觉神魂颠倒。
一旁的白鲨,目睹完全部。
他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原来当小三也有先来后到,更是存在激烈的竞争。
白鲨只是一时端着,红狮就能趁虚而入,谋取那些原本可能属于他的小福利。
原本属于白鲨的位置,帘子后方,现在被红狮占领。
他浑身湿漉漉的,被冷落在外,站在先前红狮的位置。
一人位置颠倒,心情也同样是天翻地覆。
听着帘子内,虞藻那上扬的轻哼与哼歌声,以及骄纵的使唤声,白鲨也明白了一点。
方才虞藻说他摸得更舒服,都是骗他的。
那不过为了排解寂寞,随口敷衍他的言语。
一个排解寂寞的工具,什么都不是,当然可以用完就丢。
只有白鲨,像个傻子一样,竟当真深信不疑,以为虞藻对他是不同的。
白鲨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盆子,里面装满虞藻换下衣服,正在散发淡淡的软香。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帮虞藻洗了吧。
白鲨自虐般听着帘子后方的声音。
虞藻那依赖又黏人的态度,如今都给了红狮。
没关系,幸好他发现得早,现在醒悟还不晚。
白鲨自嘲一笑,手却很勤快,自觉地帮虞藻搓着内裤。
红狮来时带了换洗衣服,以及擦身的浴巾。
将虞藻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后,虞藻穿着一身纯白棉质睡衣,脚踩一双雪白毛绒拖,缓缓走了出来。
露在外边的脚趾颗颗圆润饱满,小幅度蜷了蜷。
虞藻盯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
这拖鞋和睡衣,好像是他之前的款式?
虞藻不知道红狮是买了同款,还是直接去秦铭家里偷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
帘子内的水声停止,红狮关闭花洒,正要靠近虞藻,却被虞藻躲开了。
虞藻嫌弃道:“你别碰我,你身上都是水。”
目光轻轻往下瞄,眉尖皱起,“而且你还穿着衣服,好脏。”他刚洗完澡,才不要被弄脏。
红狮刚任劳任怨地伺候虞藻洗澡,结束后,一句好听话都换不着,还换来一句“真脏”。
他却一点儿都生气不起来,反而喉结兴奋地滚动。
怎么骂人都这么好听?
“那我现在洗澡。”红狮说,“你在外面等等我,好不好?我洗得很快。”
怎么还要他等呢?
不过红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也帮他洗了澡。
虞藻不情不愿道:“那好吧,你快点哦。”
掀开帘子后,虞藻才发现,外头竟也有水声。
破碎的镜面前,一个高个男人,正在打开的水龙头前,搓揉着什么。
脱下的皮质手套放在一边,不大不小的盆子内装满水,表面浮着茂密的白色泡泡。
虞藻走近了才发现,盆子内装着他换下的衣物。
而白鲨手中持有的物件,正是他不久前脱下来的内裤。
一阵羞耻感直冲头顶,虞藻面色涨红,羞耻到了极点。
“他、他……”他略有崩溃道,“他怎么帮我洗啊”
虽然虞藻喜欢被人伺候。
但、但这种贴身物品,还是要自己洗吧……
而且算起来,今天是他和白鲨的初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帮他洗内裤,不太稳重吧……
0926不太理解,第一次见面,白鲨能帮他洗澡,洗内裤却是不行的,是不稳重。
【他是异能者,力气大,洗得比较干净。】0926将这个行为合理化,【你力气小,不能做这些粗活。】
虞藻恍然。
好像也有道理。
许是虞藻的局促不安,与试探又犹豫的神色太过明显。
正在仔细搓揉的白鲨,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掌心内的小布料挪开,透过湿漉漉的破碎镜面,看向一旁的虞藻。
紧紧并拢的粉润膝盖,难为情地交错磨蹭。
纤白手指绞在一起,规矩且乖巧地放在小腹前,身上是居家柔和的纯棉睡衣,乌发湿黏黏地贴在鬓边,面庞红扑扑的……
无端透出一种人妻感。
“怎么了?”白鲨哑声问。
这种贴身物品,虞藻还是不想交给别人。
“你、你……”虞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小声说,“其实我可以自己洗的。”
说着,他便伸手去端盆。
白鲨截住虞藻的手,湿漉漉的、带着许些绵密泡沫的大掌扣在手腕,带来湿滑怪异的触感。
一人同时僵了一瞬。
须臾后,白鲨才解释:“这是我的洗脸盆,我今晚还要用。我早点帮你洗完,今晚也能早点用。”
乌泱泱的长睫惊愕高抬,一双眼睁得跟猫儿似的圆,虞藻不可思议道:“这是你的洗脸盆?”
“嗯。”白鲨应道。
虞藻再看看脸盆里的衣物,声音愈发得轻:“你怎么用洗脸盆帮我洗啊……”
“有什么问题?”白鲨顿了顿,又说,“我的脸是干净的。”
言下之意是,不会把虞藻的内裤弄脏。
次日清晨,白鲨多次在虞藻的房间门口徘徊。
只可惜那扇门始终关闭。
白鲨也无法听见门内的动静。
当那扇门终于打开时,白鲨最先看到的是红狮。
红狮左脸顶着个小巴掌印,右脸是脚印。
一脸骄傲又餍足的模样,不像挨了打,反倒像是刚下战场的士兵,披着一身荣耀。
洗漱的地方是统一的,红狮无法避免在这里遇到了同样在洗漱的白鲨。
红狮看到白鲨,没有戴覆面,而是故意将脸侧过去,炫耀一般让白鲨看他脸上的印子。
又状似苦恼:“脾气有点大。”
白鲨沉默片刻,道:“你确定只是有点?”
能让异能者留这么久的印子。
那力气恐怕不小。
红狮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他打人也不痛。”
嘴角小幅度挑起,他一脸幸福道,“而且他都长那样了,脾气大点又怎么样。”
白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当他看着红狮脸上的印子,竟产生诡异的羡慕。
但这种话,白鲨自然不可能说,他只能故作冷静地劝说:“你清醒一点。”“我很清醒。”红狮不太耐烦地关闭水龙头,“你别管我,我有自己的打算。”
白鲨觉得搞笑:“是吗?”
他看着红狮大清早地帮虞藻手洗袜子,看起来实在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白鲨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离开洗漱区域后,还是忍不住想。
他们昨晚做了什么,为什么红狮脸上有这么多印子?
虞藻身板小小,打人倒是挺狠的。
难道虞藻在床上有一些特殊癖好?
喜欢打人?
虞藻平时也会这么打老公吗?
还是说,想要成为虞藻的老公,都得先挨打?
那股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复杂。
对这种特殊癖好,白鲨倒也不是歧视还是什么,他只是单纯无法理解,甚至觉得有些荒唐,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打人,又或是喜欢被打?
无论是施虐还是受虐,他都无法理解。
那不是傻逼吗?
不知不觉,白鲨发现,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朝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走廊方向前进。
他望着虞藻那紧闭的房门。
又忍不住想。
他要和虞藻偷情,那他是不是也要学会挨打?
苏醒之后,窝在被褥间的他,还在生闷气。
原本虞藻睡得好好的,但清晨,虞藻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捏他的手指玩儿。
一耳光不经思索地甩了过去,没消停多久,他又发现对方不捏他的手。
却改捏他的脚了。
半梦半醒的虞藻,登时被惹恼了,他毫不留情就是一脚。
好像踹红狮脸上了。
睡醒之后,虞藻怎么想都不对劲。
他得怎么踹,才能踹到红狮的脸呢?这角度微妙太高难度、太刁钻了吧?
慢一拍的虞藻,后知后觉想到一种可能性。
也许红狮是故意拿脸来接他的脚。
小拳头慢慢握紧:“……”
居然被红狮奸计得逞了。
想通这一点后,虞藻也没再给红狮好脸色。
哪怕红狮帮虞藻洗漱完毕。
红狮基本全程戴着覆面,昨晚虞藻好奇红狮长什么样,红狮也是扭扭捏捏、半天才肯摘下覆面。
和虞藻想象中凶狠的模样不同,红狮生了一张英俊深邃的面庞,眉骨立体鼻梁高耸,一双金黄色的眼瞳,倒真像是兽类的眼睛。
“只有家人和敌人才能看到我们的脸。”红狮很认真地说。
他们组织有一条规则,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他们的脸,哪怕平时面对组织内的成员,也必须戴着覆面。
为避免认错成员,他们知晓同伴长什么样,但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以真容示人。
若是被敌人看到脸,他们必须想办法将此人彻底解决掉。
这也是为何联邦抓住青鸟,却没有摘下覆面的原因。他们不是不知道知道青鸟的长相,而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他们不愿轻易招惹这个麻烦。
虞藻立刻把眼睛闭上,毫不掩饰嫌弃。
同时,又怕红狮碰瓷一般,双手捂住耳朵:“那你快戴回去,我什么都没瞧见。”
红狮:“……”
他真的受伤了。
红狮转移话题:“要不要吃芝士饼干?听说很好吃……”他说到一半,就不说话了。
因为芝士饼干不见了。
“你给我呀?”虞藻伸出手。
红狮尴尬道:“……饼干不见了。”
红狮赶紧摸了摸身上,虞藻的头发、睫毛、袜子等物品都还在。
他松了口气,最珍贵的没丢。
虞藻这才想起,红狮身上的那包饼干,已经被他偷走了。
他的储藏空间里只剩包装纸,里面的小饼干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
虞藻心虚地别开头,生怕被红狮发现他做了坏事,语气上也很凶:“我的饼干呢?你骗我,你还骗我”
“你说给我饼干,但根本没饼干。现在只是饼干,以后又会在什么事上骗我?”
虞藻越说越气愤,嗓音也越来越大。
起初他只是想转移话题、不让红狮发现他的心虚小表情,可说到后面,他开始真情实感,仿佛真的受了极大的欺骗。
“我不会”
红狮切了切齿,他在身上找了半天,每个口袋夹层都翻遍了。
饼干到底去哪里了?
他不爱吃这些甜掉牙的东西,只是路过商店时,见许多家长都在给小朋友买,货架上只剩最后一包,可见畅销。
那么多小朋友都有的吃,他便想着也给虞藻买一包。
芝士饼干到底去哪里了?
红狮越着急越找不到,他记得他就放在这个口袋隔层,为什么消失不见?
眼瞧着虞藻脸色愈发冰冷,他忙抱住虞藻的小腿,小幅度蹭了蹭虞藻的膝盖,可怜兮兮地解释:“可能被白鲨偷吃了,我真的给你买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