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丹恒明显勃怒的状态,娜塔莎知道仅凭三言两语平息不了他的怒火,无奈,也只能恳切道:“……请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命。”
丹恒依旧沉默。半晌才略微点了点头,继续拖着桑博向门外走去。
来到诊所旁的小巷里。
桑博被人重重一推,顿时重心不稳屁股着地摔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嘶……”根本来不及喊痛,桑博便看到击云的枪尖便抵上了两胯之间的命根子所在咫尺的距离。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桑博生怕自己动了惹人生气,彻底失去了繁育后代的功能。
丹恒眸子在昏暗的巷子里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这事我负责,我肯定负责。好汉千万别冲动啊!”桑博只感觉胯间一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闭嘴。”
听到负责二字,丹恒的脸反而更黑了。
“——丹恒,原来你在这里啊。”
三月七和穹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巷外的逆光打在他们身上,给他们的身形轮廓镀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而他们的出现恰逢在这危机时刻,让桑博仿佛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
“真是的,什么也不说就突然跑掉……话说人找到没?”
“他在诊所休养。”丹恒收枪,目光不偏不倚继续盯着桑博:“具体的,你们只用知道这件事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咦……?你说桑博?”
看着地面上笑的比哭还难看的桑博,又看了眼面色格外阴鸷的丹恒,三月七茫然地挠了挠脑袋——信息量太大,她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先去诊所看看。”
穹意识到不对劲,抛下三月七先行一步转身进了诊所。
桑博正为击云从那处挪开而松一口气,下一秒,长枪瞬间不偏不移贴着桑博的两腿中央的插入地面。
锋利的枪尖划破了他的裤档,露出内里白色带红心的一角。
“阉掉。”
丹恒抱臂,四周散发着隐隐黑气,像个上位的恐怖独裁者,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见桑博一副“大哥你开玩笑吧”的迷之表情,丹恒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
“Stop,stop!”
三月七忍不住捂住眼,如此惊悚的画面她是半分也看不下去了:“不是……桑博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你可以自己问他。”丹恒嘴上说着,想要审判桑博的想法坚定不移。
桑博真的要哭了。
谁知道买错一个药能惹出这么多是非上身,早知道直接跳过这一环节,哪怕临时失去了一点乐趣,之后再加点其他的补偿不就行了?
“三月妹妹,我罪不至死,可以解释的啊!快让丹恒兄弟先停一下,咱们好好说话……成不?”
这时,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巷口,这次的他肩上扛着一根铁打的棒球棍。
“丹恒,三月,麻烦你们让一让。”
桑博:?
棒球棍在粗砺地面上拖行,划拉出刺耳的声响,不知是哪里来的默契,三月七和丹恒识趣的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任穹朝着桑博方向逼近。
桑博看到穹笑了。
随即棒球棍在他的头顶高高扬起,将他笼罩在棍身的投下的阴影之中。
随着一声闷响,后脑勺一痛。来不及恐惧,桑博两眼一黑,脸朝下重重昏迷在地上。
意识沉浮间,麻木的四肢逐渐有了实感。
试图睁开眼,只能看到朦胧一片。最先感知到环境的是嗅觉,消毒水的气味浓郁有些刺鼻。
赛特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沉的大脑,以及不可名状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迟缓的思维拉回到现实。
视线慢慢适应恢复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诊所内的白炽灯,以及陈旧的天花板。
赛特斯偏头,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的呼呼大睡的粉脑壳。
“三月……?”
张嘴的瞬间,赛特斯被自己的说话的声音吓了一怔——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嘴唇开合时嘴角拉扯发出刺疼。
帘子刷的一声拉开——来者是守在帘子外边的丹恒。
——看着床上的青年已然苏醒,丹恒的眸中肉眼可见闪过一瞬欣喜。
“你醒了?”
丹恒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背为他试探额头的温度。感知到一切正常,丹恒才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退烧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其他不适?”
赛特斯摇了摇头,看到一旁熟睡中的三月七,心中有些内疚:“……我,睡了多久?”
“二天。”
丹恒如实回答,落坐在了床边提供给病人家属看护的椅子上。考虑到赛特斯的责任心,知道他会担心任务的事。
“——不用担心任务,有个人会替你完成。”
“啊……?”此时,赛特斯还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待他支着半边身子从床上坐起,边看到帘子外还有一个人。
被五花大绑的桑博跪在地上,双手后扣在背上,一张风流倜傥的帅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一边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被强行塞着一块布,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条受了委屈的小狗,再也没了平时坑人的风光。
“接下来的任务,让他代你完成。你只用好好休息。”
丹恒抱臂冷哼一声,像是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桑博被痛揍了。
穹去诊所了解到了赛特斯的情况又折返到巷子里打晕了桑博,还是和丹恒一起混合双打,打完又绑起来的。由此可以看出赛哥的队友很给力。
“你那面具任谁一看都知道和你本人脱不开关系……快摘了,然后把这个戴上。”
[散兵]从西装内衬里掏出一个扁平的盒子递给赛特斯,打开一看,是一个女款的愚人众面具,但是看上面的点缀要比普通的华丽一些。
“遮不住疤……”
这种款式,只能遮住上半边脸的面容,和赛特斯的面具功能完全相反。
[散兵]闻之眉头微蹙,忍不住阴阳起来:“……让你扮一下女人,你就是女人吗?磨磨唧唧的还在乎脸上的那点伤。”
“……”听[散兵]这么说,赛特斯可不乐意了,本来是为了防止[散兵]被疤吓到,但是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赛特斯低垂着眼脸,有些不情不愿。
面具摘下的瞬间,[散兵]确确实实从他的容颜感受到了一抹惊艳,只不过他一向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表现出来。
平日里只能看到赛特斯的一双眼睛,但仅仅是一双眼睛,就已经在愚人众的女性之中受到吹捧和爱慕。
赛特斯的蓝眼睛有种纯粹的空灵感,瞳色湛蓝深邃如同宝石,和他对上视线仿佛有种随时会被吸进去一样。
一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经常会看向远方,每逢这时才能从中读出几分别样的温柔。有幸见过赛特斯的至冬女性们对此也有所议论。
有人说赛特斯是在思念他的爱人。
有人说那是赛特斯在期许着某场战斗的胜利。
或是为俗套的情,又或是为英雄的荣耀——这些全是旁人对年轻英雄的刻板印象,而非真正的赛特斯。
但真正了解过赛特斯的人才知道,他是个和罗曼蒂克无关的人,对于胜利他并不会感到喜悦,只会觉得是完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任务;他也没有所谓的恋人,因为他是个一心只有家人和工作的木榆脑袋。
[散兵]注意到赛特斯的下巴一侧有一道疤,但不至于影响到赛德斯的脸带给人的观赏性。
知道这就是赛特斯在意的东西,[散兵]被逗笑了“就这?”
赛特斯的眼里闪过一丝幽怨,像个因为被人嘲笑而委屈的孩子。
“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散兵]冲他勾勾手指,另一只手伸进化妆盒里捣鼓着什么,虽然心生疑惑,赛特斯顺从的坐在了沙发另一侧安静等待[散兵]的动作。
他看到散兵手指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伸手就要往他的下巴上抹。
——这是赛特斯第一次被除弟弟妹妹以外的人碰脸,给他的五感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触碰到的瞬间下意识便躲开了。
散兵黑脸:“啧……躲什么?”
“没、没事。”
看着散兵那张精致到竟似妖孽的脸凑近,赛特斯咽了咽口水,脸颊有些不自觉的发烫。
——不得不承认,[散兵]长得很好看,赛特斯总是潜意识里的将他当成女孩,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很失礼……
对方再次上手,可没想到这一次他又忍不住躲开了。
散兵:……
无奈怕他躲,散兵只能用手钳制住他的下巴,用另一只手在他的疤上均匀涂抹,每逢赛特斯有所抵触,他钳在人下巴上的力道就会加大几分叫人吃痛。
这下赛特斯不敢动了,根本动不了。赛特斯寻思着[散兵]的胳膊明明看着这么细,但是捏在下巴上感觉他稍一用力,自己的下巴骨就会瞬间错位。
[散兵]的时候从下巴上松开的瞬间,赛特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酸痛,揉着下巴就要走开。
“等等,口红。”
赛特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散兵从化妆盒里又掏出一枚管状的小容器,拨开盖子,里面正是鲜红色的膏体。
“……要不算了?”
作为一个阳刚大男人,赛特斯觉得穿上女装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散兵]却紧随不挠,愣是把赛特斯逼到了墙角,誓要给他除上口红。
“你今天可是要做我的女伴,我可不想在宴会上被人扣上没品的帽子。”
[散兵]的语气称得上强势,口红一端朝着赛特斯的唇迅速逼近。
赛特斯的后背紧贴上墙面,礼服背后的镂空让他感受一股凉意。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散兵],脑中思索着:这样和[散兵]说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于是他蹲下来了。
散兵:“……”
虽然知道大概是为什么,但还是好气。
赛特斯默默感受着柔软的膏体在嘴唇上描摹。此刻的房间内很静,静到能见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给两人间的氛围增添了莫名紧张的暧昧。
趁势打量着赛特斯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散兵]仿佛回到了曾经在稻妻的某个村落里,和村民们一起为节日的庆典娃娃的脸上绘彩的场景。
安逸,满足。
就像曾经的那无数个夏夜。
美好的回忆如同虚无的泡影随着现实而散去,徙留下烦躁和胸腔中无尽的空虚。
按耐下思绪中的躁动走到一边,仅是随手一抛,口红便稳稳落在了不远处的化妆盒里。
“自己去照镜子。”
[散兵]面无表情的说着,再次移步到了沙发上。
——情绪上的转变,凭眼睛可能看不出,但用心,赛特斯还是能感受到的。
他的直觉从[散兵]身上察觉到了那种恍若隔世的“落差感”,像是在苦难中折磨的人,回忆曾经所尝过的甜,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尝到那种甜。
因为不知道[散兵]的详细经历,赛特斯不敢妄然说辞,紧要关头惹得[散兵]生气对自己没有好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赛特斯有一瞬间的恍惚。
用手探向自己的脸——下巴上的那道疤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
“行了,别磨蹭。”散兵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不耐道:“要走了。”
赛特斯应了一声,将神之眼别在衣服上腰侧的位置,放下外套尾摆恰好遮挡,再戴上女款面具。
一切万事俱备。
此时的他看上去只是一个身高出众的美艳女性,看不出其他猫腻。
至冬宫外围的路上,贵族富商的车马来来往往,
一场奢华的宫廷盛宴正在召开。
伴随皇家乐团悠扬的古典音乐,红毯上款款走来的人们非富即贵,或是身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手带名表,或是反复艳丽的晚礼服手摇着花扇。
大厅内的迎宾长桌上美食与美酒琳琅满目,竟显示着上流社会的风华。
还没进门,赛特斯就已经紧张起来。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万一露馅了,或许不只是被带走盘问的事了,还有可能会听到有关自己的以下几种言论:
A:[堂堂一国执行官,出席宴会居然身穿女装?真丢人!]
B:[没想到~破阵大人居然有这种爱好。]
“呵,怂了?”
身旁的[散兵]突然嘲讽道,像是瞧出了赛特斯的窘迫:“越容易露馅,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对此,赛特斯只能表示——像这样的女装此生绝不会有第二次。
两人跟着队伍向前慢慢移动,和所有传统的宫延礼仪一样,每有一对男女踏入厅门,都会有专人对男女的身份进行简要介绍,除了满足权贵门的虚荣心,还有方便权贵们互相“挑选”进行社交的作用。
“手给我。”快到他们入场时,[散兵]突然说道。
“?”赛特斯不解,侧目看了他一眼。
见赛特斯一副完全不上道的样子,[散兵]想起对方自当上执行官以来好像没出席过几次商业社交场合,只能认命耐下心来和他解释:“要入场了,没看见前面的男女都会挽着手吗——?”
赛特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顿,最终还是决心递向了伴随在身侧的人——停顿那一下倒不是害羞,只是在担心一会儿惹[散兵]不开心,手指骨被怪力捏碎掉。
[散兵]自然不知晓这人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将人搭过来的手很自然地托起,举止投足间,像位有过极好教养的贵族老爷,处处透着尊贵与优雅。
“接下来这位,是至冬国最尊贵的执行官之一,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大人——以及他今天美丽的女伴,莱特琳女士!”
……莱特琳。
赛特斯嘴角抽了抽。这难道是散兵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吗?
俊男配美女,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这里身高可以忽略。
赛特斯一袭抹胸长裙,在明亮的水晶吊灯的灯光照耀下,布料的黑反倒衬的肌肤的白,胸上的肌肉被挤压向中央聚集,宽肩窄腰,以及饱满的臀,凹凸有致的身形让在场无论男女都移不开眼。
修长的腿在裙摆一侧的开叉间若隐若现,给足了男人们幻想的空间。
——感知到群众热烈的视线,赛特斯又忍不住紧张起来了。
曾经因为[公鸡]了解他,向来不会给他安排这类社交场合,但偏偏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比如说这一次。
光是最后扮相就已经炸裂到极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赛哥:心理阴影+1
接下来几天的任务,赛特斯都没有参与,全程留在诊所安心修养。
正如丹恒所说,桑博因为要赎罪,临时顶包了他的位置替他完成任务,哪怕赛特斯表示过自己已经可以行动,也仍旧被开拓小队的队友们全票否决了。
众人接到了新一天任务,对于任务的内容,几人闭口不谈——他们要去找史瓦罗。
“你好好休息。”
落下这句叮嘱,丹恒几人就押着已经丧失“人权”的桑博从诊所离开了。一个人在诊所的期间,除了吃饭睡觉完全没有别的事可做,几乎整天都看着天花板发呆,偶尔会和照料他的娜塔莎寒暄几句——可碍于他不擅长聊天,特别是和女性,因此最后都是以娜塔莎的医嘱草草结束。
这种负伤被迫撤离战场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无所事事的感觉让习惯了充实的他感到不适。
——对于那一晚的事,已经成为过去完成时,但鉴于桑博的态度良好,而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是,他心中似乎多了一道过不去的坎——他不敢和桑博对视,目光下意识闪躲,甚至和他共处一室时会觉得莫名的不安和尴尬。
因为闲下来的缘故,赛特斯的思维变得格外活跃起来,关于那一页的记忆如问画片在脑中一帧帧回想起来。
自己作为堂堂七尺男儿,想到居然在人的注视下摆出那些的动作并且在身体上传来阵阵难以启齿的快感,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此和老鼠蚯蚓终生为伴。
休养期间,赛特斯时长能接收到执行任务中的三月七发来的消息,会问他休息的怎么样,还会沿路拍任务途中的照片给他看,大抵是怕他无聊才会如此。
像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
赛特斯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彻底痊愈,而他也如意等来了重返上层区的消息。
亲自向娜塔莎道谢这几天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赛特斯根据穹在手机上发的集合地点动身前往,可没想到等在那里的只有了了三个人,而其中一位正是他暂时最不想见到的桑博。
“……”一看到桑博的脸,赛特斯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种突然被网罩住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调头就走。
桑博的表情也是肉眼可见的僵了一瞬,随之若无其事的满脸堆笑,和他一如往常热情地打招呼:“哈哈……朋友,你来的真早。”
“嗯。”
简单应了一声,赛特斯偏头,毫不掩饰对桑博心理上的疏离。
其实再见到赛特斯,桑博的心情也复杂的紧——他虽然长着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模样,其实活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过一次正经恋爱!没有恋爱经验,只有网骗经验啊。
所谓不不正经的恋爱,就是桑博干的网骗行当就是将自己扮成女性在网络上靠聊天和魅力骗取单身男性的钱财——身为男人的桑博,自然最懂男人心中对完美女性的遐想,这一点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商机,且屡试不败
……总而言之,那一晚,桑博和赛特斯一样,都失去了最宝贵的“第一次”。
“这两个突然闹的什么矛盾?”希儿抱臂面露困惑。据她对桑博的了解,觉得桑博不说话这点很奇怪,加上她相信赛特斯的为人,半眯起的眼里大写着对桑博的质疑。
“桑博,你是不是又为了什么蝇头小利坑害了人家?”
——何止啊,比那个过分多了。
桑博哭丧着脸,叹了口气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做那种事,虽然没有从正面回答希儿的话,但希儿在桑博脸上没有找到撒谎的痕迹,而且赛特斯本人也没有出声肯定,便没有再追究。
又过了一会儿,穹、丹恒和三月七几人也到了集合地点。时隔二日,开拓小队成员再次集结。
见到桑博,丹恒的脸色几乎是第一时间黑了下来,上前一步站在了桑博和赛特斯之间——自知理亏的桑博也不恼,狗腿味道十足地迎接众人的回归:“是史瓦罗的克星!下层区的大英雄——穹。”
桑博话音停顿了,似乎是发现还落下了两个人的名字,连忙打圆场补充道:“大英雄……丹恒和三月七!”
“哦,反应挺快哈。”三月七单手叉腰,隐隐有些不爽的撇了眼桑博。
“娜塔莎呢?她不在吗。”
丹恒看了眼四周,发现娜塔莎并未跟着赛特斯一同前来。
“她还有很多事要善后,你们就跟我这个老头子聊吧。我说的话就代表她的意思。”
说完,奥列格突然想到什么,歉意的朝几人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我是娜塔莎代理这回事,哈哈哈……总之,娜塔莎嘱咐我一定要保证你们安全回到上层,我思前顾后,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拜托这小子帮忙。”
——谁?
几人面面相觑。
“我带你们下来,当然也得负责带回去。这是免费的售后服务,包君满意~”
桑博热心十足的说着,抿起的唇和嘴角天生的弧度,让他笑起来看上去像只慵倦可爱的大猫。
“这次用不着弄晕咱们吧?”
三月七毫不掩饰对桑博的怀疑。
桑博连忙摆手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澄清:“不用不用,这一次我们通过炉心上去。”
“既然如此,把你的通道贡献出来。”
闻之,三月七赞同的点了点头
“呃……那个很麻烦的,又麻烦又危险……”桑博解释的模样掩饰不住慌张,明显不想让人发现他的秘密:“我说真的!不如走炉心来的方便。”
“别扯没用的,当好你的向导!”希儿厉声警告道。
——可怜的桑博向她陪笑。
“布洛妮娅呢?”
赛特斯忍不住问道。自刚才开始,他就一直隐隐存在的违和感,就像是他们中突然少了一个人,仔细看了看,确认了前几天还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布洛妮娅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布洛妮娅为什么没来?”
听到赛特斯的疑问,丹恒也发现了这个潜在的问题。
“布洛妮娅先回去了,她跟那位「大守护者」的关系你们也知道,有些事情地必須自己解决。”希儿的话语软了几分,像对朋友一样真心为布洛妮娅的境遇感到担忧无奈。
赛特斯依昔记得,当初的两个少女无论什么都针锋相对,没想到仅用两天的时间,再次从希儿口中提起布洛妮娅的名字,两个女孩竟已成了互相理解和关心无话不谈的朋友。
“什么?!她丢下我们,自己就这么回去了?你怎么不拦着她呀……”
三月七闻之有些懊恼。布洛妮娅一个人独自回去,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同作为布洛妮娅的朋友,她也是会很担心的。
“她自有她的理由。”站在布洛妮娅的立场,穹倒是已经看开了。
“对了,布洛妮娅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希儿从口袋子掏出一个迷你布袋,用细绳将带口系紧,形似小锦囊。
——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折叠好的纸。
三月七顿时灵感大增,两眼一亮,兴奋的嚷嚷道:“这不就是传闻中的[锦囊妙计]?!我没经验……这个是不是要等危险的时候再打开看。”
“别瞎想了,快打开看。”
——信现在不在丹恒手里,无奈只能催促持信的三月七。
信中开篇提到了他们四人的名字,并简要介绍了一个人回到上层区的缘由,和试着面对面说服可可利亚的决心,并为他们指出了在上层区可在危急时刻求援的“朗道姐弟”。
“杰帕德.朗道……?”
赛特斯还记得这个名字,是那天那个带他们去见[大守护者]的戍卫官,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
“朗道姐弟……?朗道弟我知道,姐是谁?”三月七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和杰帕德疑似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但看到信上“希露瓦”这个名字又瞬间有了印象。
“什么?!原来她就是杰帕德的姐姐。”
关于这点,其实赛特斯不难猜到。他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当时旅行者在不知道他和阿贾克斯是兄弟的时候,分别见过他们,然而,性格和生活习性上的差异,让旅行者难以将他们联系为兄弟,知道真相后,最为惊讶的还属派蒙——
[这谁看得出来嘛!你们一个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一个就只是游历四方的旅人,重点是!一个有的是钱,一个穷的要蹭饭。]by派蒙
见过杰帕德的人都知道,为人高洁正直,说不好听的就是一板一眼,从他身上穿的那身不透风的铁卫制服就能看出来;而希露瓦与之截然不同,性格自信而又奔放,穿衣风格很有个性且时尚,两人压根都不像是从一个娘胎出来的人。
“她考虑的很周全。那位大守护者的想法,即使是布洛妮娅也难以掌握……”
丹恒语意未尽,思忖片刻,抬眸看向桑博:“桑博,你了解朗道姐弟吗?”
“朗道……?”听到这个家族的名字,桑博明显有些抵触。
“呃……老朋友了,主要是和弟弟打交道多,姐姐嘛……比弟弟还可怕。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别聊这个了吧。”
“……”
——这些信息无疑对即将近接触到朗道姐弟的开拓小队很重要。赛特斯眉头微蹙,无奈视线看向桑博,像是在无声的表达诉求。
察觉到赛特斯的目光,桑博立马不怂了,嬉皮笑脸改口道:“聊,这就聊!”
“……话说,各位哥哥姐姐想知道关于朗道家的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桑博:老婆理我了!!终于理我了,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想让我帮忙。(好可爱
两人顺利进入到大厅,散兵下达了接下来的旨意。
“你只需要暂时乖乖闭嘴站在一边,别暴露你的性别。”
——哪怕是伪装成了女人的样子,嗓音还是赛特斯自己的嗓音,一个男人的嗓音是无法伪装的。
好在到来的权贵们大多对[散兵]的性格脾气有所耳闻,因此纷纷对他敬而远之,最终导致无论[散兵]走到哪儿,周围的人都如同海中的鱼群看到了鲨鱼,自动与之保持一段距离。
——当然,也总有那么几个因为消息闭塞不怕死的。
“想必这位就是[散兵]大人了吧?幸会幸会。”
一个满脸堆着肥肉,留着一嘴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端着一杯酒上前搭讪,笑容谄媚,一对小眼睛快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缝,看上去滑稽又油腻。
赛特斯能感受到那对有意无意探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的猥琐,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个可以估价的花瓶。
“不知大人在哪儿识得如此美人,可否赏个脸,请这位小姐同我喝上一杯,好好交流一番……当然作为回礼,今晚您可以带走我的女伴,如何?”
男人带领着散兵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站在人群中的一位看上去柔弱不禁风清丽动人的年轻女人。
——从缺乏礼节意识和透着不自信的举止来看,她并非是哪家贵族的千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良家妇女,明显是被强行带来。
在复杂的上流阶层,这种现象是很常见的。通常有钱有势的上流们,在看到某个贫困人家有位容貌出众的男女,都会用钱强行买来对方的人权,只为满足自己心中不光彩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