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我,强大且独行by鳹醉梦笙
鳹醉梦笙  发于:2024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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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的。”
歌蒂:“歌德大饭店确实有一侧门,因为很隐蔽还不起眼,所以一般的客人只知道从大门出入。”
“麻烦带我去看看。”
“唉……好嘞。”
下城区科技落后,店里自然没有监控等设施,但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如果赛特斯是从后门离开的,那就能说得通了。
跟随着歌蒂在饭店走廊七弯八拐一通,走廊尽头,一个破旧的小木门映入眼帘。
——丹恒觉得不对劲,一般人看到这个门只会觉得是这家店的仓库,是不会擅自打开的,可为什么赛特斯会笃定这里是通向外界的另一道门,并从这里出去呢。
似乎真相都导向了一个结果——赛特斯是被人引导从这里出去的。
丹恒一把推开这道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哀嚎。
门外是一个可以通向磬岩镇正街的小巷道,而这样的巷道正适合歹意之徒下手。
仔细搜寻一番后,丹恒发现巷内并没有打斗痕迹,如果论战斗,应该没有人打得过赛德斯,但如果赛特斯是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被人用暗手注入麻醉剂之类的,倒是能说的通。
——据他判断,赛特斯具备军人的素质,除非是熟人作案,毕竟要让赛特斯放松警惕的并不容易,而“熟人”是最合理的。
丹恒摸了摸下巴。
关于药之类的事,丹恒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医生娜塔莎,他觉得说不定娜塔莎会知道什么。
诊所内。
娜塔莎围着一张帘子遮挡的病床来回踱步,和以往平和的模样不同,她的神情十分凝重,甚至带着几分怒意。
持续几分钟后,她终于顿住脚步,冲着帘子后的黑影问道。
“药帮他擦完了吗?”
“呃……嗯,完了完了。”
桑博从帘子后面探出脑袋,如今脸上的笑容可以用憨厚老实形容。
娜塔莎长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掀开帘子,顿时露出病床上昏睡的橙发青年。
——那正是丹恒等人正在寻找的赛特斯。
熟睡青年的面色异常的红润,额角渗出滴滴汗液,柳叶般轻薄的嘴唇微张,吐着丝丝浊气。
“桑博,我劝你把事情的起因老实交代一遍。”
娜塔莎蹙眉,抱臂严肃的盯着身旁蹑手蹑脚试图逃走的蓝发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丹恒,为了找老婆,都快成侦探了。
擦的什么药,大家不知道。
不说不知道,一知吓一跳。
桑赛一夜情,丹恒把人寻。
桑博上大分,丹恒初解情。

“依据执行官惩戒制度,我将代以女皇的意志给予你应有的惩罚。”
“在观察期结束之前,你的一切大型活动资格全部取消,同样包括你的领兵权,禁足至冬宫三个月。”
“至于你所率领的部队……就暂时就交给[队长]卡皮塔诺接管吧。”
惩戒的旨意如同一道又一道晴天霹雳,在耳边轰然炸开。
赛特斯陡然间好像认清了什么。
没有惊讶失措,更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而是神色平静如常的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了[丑角]递来的这份“判决书”。
身边这些共事多年的同僚,又或是整个至冬,都是一群观众——没有人对这一结果发出质疑,像是在围观一场戏剧。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这里的人心总是捂不热。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地方,没有正确之分的地方,而他在这里,其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存在。
他不在乎荣耀,不在乎名利财富,只是作为子民顺应着国家的需要来到这个位置,到头来,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眼下自己执行官的身份被临时剥夺,还隐隐背负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罪名。
——值得吗?
会议结束。
众人纷纷离席,空空荡荡的会议厅唯剩下了赛特斯一人站在原地失神。
——不知何时,皮耶罗又折返了会议厅,见到赛特斯呆滞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惋惜一个不小心误入歧途的青年,最终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鼓舞似的拍了拍。
“这是明面上的处理。赛特斯……希望你能改过,重新回到执行官的舞台。”
赛特斯不可觉察的抿了抿唇:“谢谢您……我该回房间了。”
“当然可以,孩子……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打击很大,好好休息。”
换做以往,赛特斯会将丑角的话当做是长辈对自己的关心,内心感动的涕泗横流,但是现如今。
——他只觉得虚伪。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赛特斯正想为未来做些打算,手搭上房间门把手的瞬间,神经上猛然察觉到不对劲,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一把打开门,他毫不控制力道,抄起门口橱柜上的台灯朝房间内的人砸去。
“……是你干的。”
屋内薄荷发色的男人侧身躲过,物体擦过垂落的鬓发重重砸在他身后的墙面上,随着一声脆响,瓮制的台灯顿时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力道之大,还有几块瓷片插进了明显出现凹陷的墙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多托雷并不恼,仿佛赛特斯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多托雷嘴角扬起的笑,如针扎刺痛了赛特斯的眼,
“有意思吗?”赛特斯抽了抽嘴角,冷声问道——他快被气笑了。
多托雷的摊开手,一副受人冤枉的模样故作为难地解释:“不不,千万不要误会,请相信,我做这些是为了帮助你……”
“卑鄙。”
赛特斯并不想听他鬼扯,如今多托雷的话,他是一句也不想相信。
“哦……谢谢,你知道的这个词对我而言不算是贬义。”
多托雷笑笑,鸟嘴面具下的一双眸子闪烁着莫名兴奋的光。
“……”被人的厚脸皮惊到了一瞬,下一秒转变为对其更深的厌恶。
“出去。”赛特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脸撕碎:“我不想看见你。”
说出这段话,赛特斯眼看着多托雷突然收回笑容,情绪转变之快,让人根本无法捉摸透他的内心想法——当然,疯子本身是不能被理解的,预感不妙的赛特斯只希望他不要再做什么幺蛾子。
多托雷面无表情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随之似要离开向着门外走去。
与之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男人用意味深长的声线说道:“那么——探望结束,后会有期。”
这人绝对是不高兴了。
——但是,为什么?
赛特斯嫌恶的扯了扯嘴角。他不能理解多托雷的脑回路,这个疯子现在愿意主动离开是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所谓观察期,自然逃不过日常被人监视的过程。
除了吃饭,现在就连洗澡都有安排专人侍候,这让一个独立惯了的成年男性来说,简直是身心上的双重折磨。
虽然行动被监视着,但不妨碍赛特斯的思维活动。
赛特斯的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放弃执行官的职位,然后离开至冬。
如今周围的一切都不可信,但单靠他一个人离开至冬难度极大,不出意料执行官前三位都在至冬驻守,其中一个还是最令他头疼的[博士]。
这点不是最重要的。
赛特斯放心不下至冬的家人。也考虑到:若是提出要带他们离开至冬,想必父亲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但假如自己独行离开,愚人众很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其实在看到了阿贾克斯的成长和改变,赛特斯的心态也有所转变。
虽然看不清本身正恶,[公鸡]终究是个惜才的人,不出意料的话,[公鸡]提拔阿贾克斯就是为了培养一个隶属于愚人众的战力。
只要自己撇清了和家人的关系,想必自己的行为也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以阿贾克斯的成长速度,到达某个高位是迟早的事,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执行官,那么愚人众就完全没理由对他的家人动手,家人也能因阿贾克斯的身份继续得到[公鸡]庇护。
——这个想法固然冒险,但直觉告诉他,若是不及时离开,火迟早会以他为引子蔓延到家人身上,危险的因素太多,他不能迟疑太久。
其次,他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协助他离开。
凭心而论,这个问题困扰了赛特斯许久,从第一席到十一席,挑拣了近一天的时间,最终想到了第六席的[散兵]——那个之前施舍善意提醒过他的少年执行官。
[散兵]的性格很难交流,这是愚人众内人尽皆知的事,但赛特斯能感受到,[散兵]对冰之女皇并无忠心可言,只不过是个利益牵使而来的异国人罢了,由此判断他是执行官中最为中立的一方。
眼下也只有他这一个选择了。
赛特斯吃完午饭,委托人找到[散兵]麾下的职员,询问到了[散兵]如今的住处。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推着一车饭后茶点来到房间的女佣不解地看着正对着全身镜披着大衣整理仪容的赛特斯,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事。
能在至冬宫当女佣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都是某个执行官手下的精锐部队中挑选出来的,具备女佣的基本素养,而且还起了替主人监视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佣是谁手下的,但赛特斯并不介意,堪堪回了一句:“见同僚。”便没再说话。
为了监视赛特斯的行动,女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以贴身女佣的身份提出要和赛特斯同行。
赛特斯了解[散兵]的脾气,出于好意委婉拒绝的女佣。
女佣以为赛特斯要搞什么小动作,于是不依不挠的要求陪同,如今作为半个阶下囚的赛特斯也不好多言,便默许了。
两人来到一道复古的雕花大门前,整个走廊的装饰都是一股古朴素雅的味道,很难想象到这是[散兵]的品味。
“破阵大人,[散兵]大人已在书房内恭候多时。”
两个愚人众毕恭毕敬的说道,各站一边为赛特斯拉开书房的双开门。
赛特斯刚踏入门内,身后的女佣便被愚人众及时拦住了。
“你不能进去。”
“我是大人的随从,为什么不可?”
女佣的视线紧张地盯着赛特斯,语气却十分硬气,像是断定赛特斯会替她说话。
其中一个愚人众见不得女佣如此以下犯上,不禁皱眉,厉色道:“[散兵]大人说了,只让[破阵]大人一个人进去。”
“破阵大人……”
女佣咬紧了唇,利用了身为女性楚楚可怜的模样企图让赛特斯心软。内心的想法是和外表不一的阴冷:这可是主人给她安排的任务,若是有一点闪失,她会失去升官机会……甚至包括她的小命。
她希望这位所谓的“大人”能识相一点,不过是一个已经不受首席大人器重的战争工具,脚跟都已经站不稳了,也不知还能在高处呆多久。
作为访客,赛特斯无法做决定,无奈对女佣说的:“麻烦你在这稍等一会儿,不会太久。”
赛特斯的举止看在眼里,两个愚人众下意识想起了自己伺候的大人——
若是换做他们的那位[散兵]大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佣怕是要当场毙命,不禁感慨赛特斯身为执行官却意外的好脾气。
步入书房,身后的门也被愚人众悄然合上。
室内充斥着稻妻的典雅风格,书籍摆设干净整洁,书案上的瓮瓶中还摆放着有格调的鲜花。
赛特斯作为一介俗人,不了解插花。只知道这些花的位置似乎被人精心摆放过,看上去很让人舒心。
“来的挺慢。”
屏风后的身着白色睡袍的美少年发出一声欲表不满的轻哼,低垂着鸦羽般的眼睫,正以跪姿端坐在茶桌前,体态优雅,在空盏中为来人沏上一杯茶。
——清新苦涩的茶香顿时在书房中弥漫开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上面派来执行任务的。”
为了小命,女佣已经顾不上掩饰自己的目的了,推搡着门口的两个愚人众就要往里硬闯。
过激的吵闹声吸引了屋内[散兵]的注意,精致秀气的眉一蹙,似乎是有些不爽,咬牙砸了砸舌。
听到“上面”二字,赛特斯的表情瞬间冰冷了下来。本以为这个女佣是[丑角]派来照理生活的,他才忍受了这些天的束手束脚,没想到竟是某个执行官以政治立场派来控制自己的,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女人若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适可而止……”
[散兵]冷笑道,食指重重敲了敲桌面,示意外面的士兵动手解决这扰他清静的声源。
“吵死了,别让我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是!”
女佣似乎被接到指令的愚人众瞬间打晕,紧接能够隐约听见人在在地面上身体被拖行的声音。
“任由一个杂卒在你身边嚣张了这么久,你的窝囊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 散兵]说出的这段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对赛特斯挖苦,但赛特斯觉得这句话并不假——已经到了这种境地,自己居然仍旧天真到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人。
一阵缄默,赛特斯郁闷地端起茶盏,小酌一口,纯浓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直冲天灵盖,让本就不习惯喝茶的赛特斯差点没将已经入口的茶水吐出来。
“怎么?被苦到了。”
散兵笑了。笑的有几分恶劣。
“我这里只有苦味的茶,只能麻烦你将就着喝了。”
其实[散兵]这里有各式各样的茶,只不过他故意挑了最苦的那种,为的就是刁难赛特斯。
“没关系……”
话尚未说出口。面对迎面泼来滚烫的茶水,赛特斯身体反应下意识用手去挡。
掌心接住了大部分茶水,溅出的水落在赛特斯的衣服上留下点点深色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散兵]看到赛特斯手上戴着手套故意而为之,一切似乎都控制恰到好处。
赛特斯并没有被烫伤,只是湿了手。
他不明白,明明从[散兵]身上感受不到恶意,如果不是为了通过刁难他找到乐趣……那么[散兵]为什么要这么做?
[散兵]这么做的理由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看到赛特斯什么都能包容忍气吞声的样子,他下意识就觉得心烦。
或许因为他知道赛特斯的一颗心就像一张尚未染黑的白纸,干净得就像那个曾经真挚相信着人类的他。
当然,[散兵]自己可不会承认他是出于好心才这么做的,若是赛德斯问他,他只会回答是略微看不惯赛特斯受人摆布像个废物一样的现况罢了。
所以他要试探赛特斯的底线,刺激赛特斯让他对他人的恶意学会反击。
“斯卡拉姆奇,只问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帮我——”
赛特斯还是有脾气的,若是散兵不愿意帮他,他绝不会做多停留……更不会像这样忍受对方对自己的羞辱。
“哟……生气了?”
[散兵]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挑眉冲他打趣道:“嚯,还以为你是个令人捏的软柿子,原来还知道生气。”
轻灵的嗓音动人,少年眼尾描红,颇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一对艳丽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能看透面前人的内心一般鬼魅。
手指挑起壶柄,[散兵]给自己手中的空盏重新满上一杯。
“不如先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和你的答复有关系吗?”
赛特斯忍怒反问道。或许把[散兵]视为友军简直是他在犯蠢。
或许如今他所面对的一切不公,不过是他轻信他人自作自受应有的惩罚。
“当然有关系。”[散兵]撇撇嘴:“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引火上身。”
——得到神之心之前,他还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
赛特斯闻之觉得有理——他和[散兵]非亲非故,[散兵]没有帮助他的义务,若是事后因为自己影响到了[散兵]的事业和生活,那就是自己的过失了。
犹豫了片刻,赛特斯老实回答道:“我从博士手上救下了一个女孩,那个本是他想要做人体实验的。”
“为了保护那个女孩,还杀了……他的一个部下。”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散兵]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天知道他怎么不在现场,真想好好观摩一下多托雷那张气得扭曲的嘴脸,
——赛特斯其实是多托雷的克星吧?
这……有这么好笑吗?
赛特斯汗颜。
看着对方因为笑的时候肩膀耸动幅度过大,松散的睡袍从肩上滑落一角,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白皙细嫩的肌肤,甚至还有下滑的趋势,露出胸口不可示人的境域,赛特斯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替他将睡袍扯了回去。
“……”散兵的笑声戛然而止。
空气中只剩下一阵尴尬与缄默。
“那个……走光。”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赛特斯瞬间抽回手,尴尬解释道。而[散兵]只是淡然的重新整理了一下领口。
“帮你,可以。”
[散兵]率先打破静默,语气散漫而慵倦,比起之前那张总是不真实的笑脸,
“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与其说是帮忙,我比较喜欢交易……所以我的帮助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赛特斯警慎地追问。
[散兵]抬了抬眼皮,毫不隐蔽视线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他本不打算将目光投掷在凡人身上,可偏偏这个人的出现让身边索然无味的一切变得有趣,让空洞的内心生起一股想要赌上什么的冲动。
对此,[散兵]能想到的理由只有:毕竟这些年来,能让多托雷称得上吃亏的,只有这个凡人青年做到。
首次听到多特雷吃憋,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某件事如此开心过了。
“答应我一件事,具体什么事,等想好再告诉你。”
[散兵]没有抬眸,继续补充道。
“放心,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刚在想要求会不会太过分的赛特斯心灵小小的震撼。
——这人究竟为什么都能猜到??
“先聊聊计划。”
[散兵]清了清嗓子,神情突然正色起来,上对面的赛特斯也不禁坐直了身子。
“三天后,至冬宫内会举办一场招待贸易合作外商的宴会,在至冬的所有执行官都会出席。”
[散兵]话锋一转:“——当然,除你以外。”
“……”
赛特斯算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关头[散兵]还不忘挖苦他。
“你的意思是……趁宴席举办的时候?”
“嗯哼~”
[散兵]勾唇坏坏一笑,单手托着下巴看他,仿佛瞬间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刁蛮傲慢的少年。
“到时候我会给你捏一个新的身份,少不了乔装打扮,记住……无论是什么你都得接受——”
赛特斯郑重点头,若是真的想摆脱愚人众的控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好自为之。”
临走前,[散兵]给予了他最后的告诫。
不出意外,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以同一立场面对面交谈。
如果赛特斯不是人类,他那不堪的命运兴许真的能得到一点安慰。
可赛特斯注定是逃不过时间磨损人类,哪怕拥有了神之眼,也只不过比平常人长寿那么一点,于[散兵]而言,他的寿命仍不过是昙花一现。
——可惜。
除此之外,[散兵]想不到其他词来形容这个人类青年。
三日后。
绚烂的烟火在至冬宫之上的夜空中欢悦地升腾绽放,宣告一场宴会的盛大开幕,为冰雪的国度增添了热闹与生气。
赛特斯看着盒子里的衣物和假发,陷入长久的怀疑和沉思。
“……”
衣物,女款的。
假发,女款的。
等等,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散兵为他拿了大码……?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见赛特斯盯着盒子里的衣服踌躇不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散兵]故作无意地出声提醒。
今天的[散兵]换上了一身正式的黑色晚礼服,肩上披着那件执行官的毛领大衣,胸前别着象征着身份的红宝石胸针,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一边脸侧的碎发被梳到耳后,活像是哪家矜持的名门望族来奔赴宴会的少爷,实在让人联想不到平日里的刁钻蛮横。
犹豫再三,赛特斯决定豁出去了。
先是脱掉上衣,然后抓起那件黑色抹胸鱼尾长裙往身上套。
本来还在担心衣服的大小不合身,套完后赛特斯奇迹般的发现,除了胸口有点紧,没有其他不适,在对照着镜子一看,差点没被辣瞎了眼睛。
胸肌被紧致的衣物包裹,挤压在一起颇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味道,胳膊上的一层肌肉明显能看出是男人的手臂,还有这和女人不搭调的身高……
赛特斯的嘴角抽了抽,有种想挖掉自己眼睛的冲动。
“……把那件披肩穿上。”
[散兵]捂住了眼。赛特斯会穿上这件衣服,他就不是无辜的——幸好他早有准备,披肩遮挡了赛特斯的手臂,眼睛的刺痛感这才慢慢消退。
戴上假发后,万事俱备——当然,只是赛特斯自以为。
“面具,摘了。”
——[散兵]用命令的口吻道。

第58章 星穹铁道番外12
诊所大门被突然大力推开,如此大的动静将屋内正在交谈的两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敌袭,连战斗的动作的瞬间摆好了。
丹恒气喘吁吁,额前因剧烈运动起了一层薄汗,与平日冷静沉稳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他看上去有点狼狈。
“娜塔莎小姐……你知不知道赛特斯的去向?”
还没等娜塔莎答复,听到“赛特斯”的三个字的桑博知道人已经找过来了,立马就坐不住了。
“大、大姐头,我还有单生意没谈,有什么话之后聊哈。”
“——等等。”
娜塔莎的一句话,直接让桑博为自己的性命捏了把汗。
如果此刻桑博内心有一个Q版小人,那一定是个紧咬着手帕正瑟瑟发抖的迷你桑博,满脸写着害怕想逃。
“先进来吧丹恒,有些话……可能不方便让外人知道,还有桑博……”
“你也留下。”
跟着娜塔莎混了这么多年的桑博也是头一次知道,他们大姐头那张温柔可亲的脸,也能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示意丹恒站到帘子前,娜塔莎将目光转向在不远处踌躇不前的桑博。桑博没辙,不敢违背娜塔莎的命令,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不过是站在了娜塔莎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像是在往娜塔莎身后躲藏。
好在丹恒无心顾暇桑博这些怪异的行为,征得了娜塔莎的同意后,他按耐住心中升腾的不安掀开了帘子。
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他苦苦寻找的赛特斯。
丹恒睁大了眼睛,忐忑不安的看着青年脸上那层明显不自然的红,心里大概有了些答案,但是迟迟不敢确定。
“……他怎么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丹恒决定先把赛特斯的身体状况问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断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疏忽才导致的。
“别担心,总体来说他没事。”娜塔莎叹了一口气,婉言安抚丹恒的情绪。
“那具体的呢?”丹恒滴水不漏的追问。
娜塔莎轻轻抿了抿唇。作为医生,她不能向患者同伴隐瞒病情,只能向丹恒如实坦白:“……肛裂,以及药物不良反应导致的发热。”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话,更何况以他的实力,根本没可能……
“是谁做的……”
丹恒顿感浑身发麻,手指蜷屈紧紧握成拳状,力道之大,指节摩擦发出咔咔脆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下一秒,冷静如丹恒,也在瞬间有了动摇。
“犯人呢?以你们[地火]的能力,是可以找到的吧!”
见丹恒情绪激动,娜塔莎也很无奈——这毕竟是桑博自己造的孽,终究要他自己偿的。
“桑博,你自己解释?”
见气氛不妙,桑博一只脚正要往外一步挪动,便被娜塔莎逮住了身形。听到自己的名字的瞬间,桑博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凝固了。
凭他混迹地下多年的经验来看,若是让他说出真相,少不了被丹恒一顿毒打——之前把赛特斯送去打拳那次被打的痛觉还记忆犹新,其中就属丹恒下手最狠最毒,何况今日一见,丹恒对赛特斯的感情似乎尤为特殊,说会被打死都是算是一种解脱。
桑博想找个理由给自己开脱,谁知丹恒的击云最锐利的枪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前。
见势不妙,桑博求生欲十足的高举双手投降。
“哎呦……这不是我桑博的好朋友丹恒兄弟吗,天干物燥,千万别气伤了身子……来,把枪收回去,这样可是很危险的。”
丹恒目光凌冽,锋利的仿佛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
“废话少说。”
“是是是……!”
桑博欲哭无泪,但真相他是绝对不能说的,特别是关于药的事,若是说出来肯定会暴露他背后有人。
于是他真假参半的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药是谁下的我真不知道啊,总之,我也是偶然碰到的这位朋友,当时他难受向我求助,你也知道的……我桑博向来乐于助人……唉唉,别激动!”
突然被人暴力揪住领子往门外拖,桑博蒙圈又害怕,不知道他说的哪点又刺激了这位活阎王。
——看来他桑博.科斯基的一世英名,怕是要彻底栽在这儿了。
“丹恒,等等。”
娜塔莎突然叫住拽着桑博往门外走的黑发青年——这一声如同一场及时雨在桑博心中降下希望。桑博不禁升起一丝感动——原来他们大姐头还是愿意维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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