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恐同呢?by路晚星
路晚星  发于:202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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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诺惊讶地看着他:“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那怎么能一样呢,应离要吃就吃呗,那能值几块钱啊?”
再说了,应离确实也吃过了。
他亲手削的水果,还亲手喂他吃进去了……虽说当时是目的不纯,抱着热暴力道德绑架的心去喂的。
张弛扶额:“你都双标成这样了你还纠结……”
温诺不服气:“那是亲疏有别啊,要是你想吃水果,我也可以洗干净给你吃啊。”
张弛纠正:“是-喂-我-吃。”
“你家里有水果吗现在,要么你现在就去洗两个喂我尝尝。”
温诺:“……”
温诺安静一会,别扭道:“哎哟我都开花了,难受着呢,不想动。你自己去冰箱拿两个洗了塞嘴里不就行了吗?”
张弛:“……”
好,小丑竟是他自己。
张弛揪住发小软得像麻薯小面包一样脸蛋,冲他耳朵大吼:“你他妈都弯成蚊香了你跟我说你直男?老子信了你的邪了!”
温诺被吼得哎哎叫唤,揉揉掐红的脸蛋,又摸摸嗡嗡响的耳朵,委屈巴巴道:“这样就叫弯啊?是不是草率了点。”
张弛闭着眼:“那你跟他分手,如果你说不出口,我来帮你做这个坏人。”
温诺心提到嗓子眼,瞳孔骤缩:“千万不要!”
“所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张弛玩味地问道。
“诺诺,你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分手固然很痛,但利落地分开可比虚假的温柔,最后再收回,要来得好受多了。”
张弛循循善诱:“你现在跟他提分手,他可能会生气,会跟你绝交,但缓过一阵或许想通了还能跟你做回朋友。但如果你硬着头皮继续瞒着他,跟他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时间久了再引火烧身事情败露,他可能就不止是跟你绝交那么简单了,可能会走极端也不一定呢。”
温诺沉默良久,晶亮的大眼睛黯淡下去,微微抿唇:“你说的我明白,但理性是一码事,感性又是一码事。”
“应离的资料你也看过的,他的母亲就是被应辉给骗了感情。”
“她被渣男给欺骗了,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幸运,这一骗就是一辈子,或许她到死都还以为应辉只是外出跑商出了意外,而不是不爱她。虽然在活着的人眼中看来不值又愚蠢,但她短暂的一生中起码是觉得自己得到过珍贵的爱情的。”
“我想,应离在知道自己生父是那样的人的时候一定非常失望吧。”温诺低下头,眼中是迷茫的雾气:“所以我怕我变成他眼中的第二个应辉,我怕他对人心失望,也怕他讨厌我……”
“我如果跟他道歉,说我不是故意骗他的,我只是一开始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所以一错再错,他一定不会相信我。”温诺轻轻吸了吸鼻子:“张弛,你说我是不是很虚伪?”
张弛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小就没吃过感情的苦的发小,长叹一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温诺的真心呢?
就光论那个微景观蛋糕,他这辈子就没见温诺在除了画画以外的事情上费这么多心力。
温诺虽然是个温柔的人,可他知道其实温诺骨子里带着天然的凉薄。
许是艺术天赋高的缘故,温诺是个情绪相当高敏的人。
一般高敏性格的人都容易情绪失控、暴躁易怒、大喜大悲等等,各种情绪问题多少占一个。可温诺却像一颗内里满是强劲酸粉的柠檬糖,外面裹着甜蜜的糖壳,谁见了都会说他是好脾气的孩子。
可温诺其实对别人对他付出的真情还是假意看得很透,一旦他嗅到了不纯粹的目的,他就会退回到安全距离之外,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温诺就自己这一个亲近的朋友。
而应离,可以说是打破这一安全距离的意外。
愧疚、欣赏、心疼、佩服……以及各种不明的情愫混合在一起,温诺就辨别不清了。再加上温诺本就是个心软的孩子,也就更容易把一切的感情都归为歉疚的弥补心态。
但这些就算告诉了温诺,他也不会全信吧。
谈恋爱就像解数学大题,想不明白的是真想不明白,你告诉他答案也没用。
就是非要和这道压轴难题斗得头破血流,放下羞于启齿的自尊心,抛弃不懂装懂的羞耻心,去刨根问底,自己推导出每一个步骤,才算是真正的学明白了。
张弛无奈地看着他,缓和了声音:“诺诺,那不然这样吧。从现在起,你不要把他当成你要还的债了,你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与你没有前因后果的普通人,你把他当成是一个男性去看待,去跟他交往、生活。”
“呃……如果实在你抛不下那些愧疚感也没关系,你抱着弥补的心态去对他好也行,但你的目的地不要再归到‘分手’这件事上。”
温诺一愣:“再具体点?”
“你就抱着类似假戏真做的心态,认真地、不带杂念的把他当成你真正的男朋友去看待,这样也是对他的尊重,对吗?”
张弛道:“我想,你把他夸得那么天花乱坠,既然他是那么高自尊的人,应该也不希望你对他的好仅仅只是施舍。你就真的把他当成你的男朋友去谈一下,这样即使分手了,也不算亏欠,毕竟你们是真的谈过了。”
“顺便借此机会,你好好读一读你自己的内心。”张弛声音难得的柔和:“诺诺,有时候我不知道你爸妈是把你教得好还是不好了。”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但温诺的父母是在太忙,别说管孩子了,就连夫妻俩都很少碰面。
他们会给温诺请很好的老师,教他各种大道理,会给温诺很好的衣食条件,宽阔的儿童床,但却没有哼过哄孩子的摇篮曲。
“有时候,你也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稍微任性一点吧,谁让他是你男朋友呢。”张弛耸耸肩膀:“总之,多听你自己的声音。”
温诺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好……我会的。”
说罢,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好少见你这样跟我说话,感觉怪怪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嘿嘿笑起来。
张弛又翻白眼:“我是为你好才这样说的,不然我还是看不上他。你要是想分手了,我大力支持。”
妈的,那个牦牛一样的玩意天天折腾他发小,张弛其实还是有点受不了。
“行吧,现在想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张弛环顾四周,不爽地咂咂嘴。
温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嗯了一声,又道:“好啊,不过要先绕一下路,我订的晚会衣服到了,要取回来。”
说罢,温诺顿了一下。
他犹豫片刻,拿出手机给应离发信息:【哥哥什么时候下课?快点回宿舍好不好,我想你啦。】
发完,温诺就红着耳朵把手机关上。
……反正,是张弛让他这样干的!
他这人没别的,就是听劝。
唉,要不然也不会让百度骗成这样了。

温诺发完这条信息后,脸红得不像话。
好尴尬啊,心跳也一直慢不下来,这不禁让他怀疑自己以前是怎么自然地跟应离天天在手机上撒娇卖萌的。
毕竟温诺现在已经调整好了心境,以前他给应离发信息,那都是冲着热暴力计划去的,只要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无情的打卡机器,就会减轻很多尴尬感。
但现在他只要一想到信息的那端是自己的男朋友,是牵过手,亲过嘴,上过床的男朋友,温诺就有种想把撒娇的信息撤回的冲动。
温诺盯着自己发出的那句【我想你啦】看了半天,最后默默地又发了一个小猫哭唧唧的表情包出去,想着稍稍减轻一点油腻感。
结果不料发出去竟显得更矫情了!
他本意是想表达自己不舒服,但结合上一句的文字一看,竟有种“想你想到哭”的做作感。
温诺:“……”
温诺尴尬地挠挠脸蛋,打算偷偷摸摸全部撤回,手机却震了几下。
室友回消息了。
【室友:宿舍?你自己回宿舍了?】
【室友:别哭,宝宝再等我一下,最多半个小时,我马上回来。】
【室友:不哭了,给你带芝士泡芙。】
应离这人严肃到一板一眼的地步,总是把温诺发的表情包当成他本人,还以为温诺哭了,顿时就着急了,回信息的字数明显比平时长。
温诺觉得有点搞笑,那点尴尬就散了。
他解释了一下自己没哭,只是逗他玩的,让他也不用太急着回来,事情忙完了再说。
应离又问了他几句,确认小男友真的没有不舒服才放下心来。
申秋在旁边催他:“喂,说好的陪我练几局网球的,你怎么还在那玩手机?”
应离淡声:“回下信息,就来。”
应离这会儿倒是真不忙,今天科研所任务不重,难得早早出来。
他原想立刻回去看温诺的,但看了眼时间,应离估摸着这个点温诺应该在睡回笼觉,索性答应了申秋和他一起去体育馆锻炼。
校运动会在即,生物系的学生大多不擅长运动,往年都是重在参与,年年报名都要三催四请,填到最后还有空余的名额就在没参加过的人里面抽签。
很幸运,申秋就中签了,抽到了他一窍不通的网球,于是一有空就磨同学或者实验室的同时去陪他练几局。
虽说重在参与,但也不能太难看不是?
应离答应陪他练两句,然后自己就去跑步,申秋给他看东西。
差生文具多,申秋球打得不咋地,身上倒是已经换上了专业的网球运动服,头上戴着荧光色的吸汗束发带,凑过来嘟囔:“你有啥宝贝要我给你看的?这不是有储物柜吗,直接丢里面不就……”
话未说完,只见应离脱下外套,看似不经意实则超经意间地露出腕上的机械表。
申秋眼睛都看直了,舌头打结:“等、等……等一下!让我看看!”
应离问:“看什么?”
然后把手腕伸过去。
流光溢彩的表盘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夺目,戴在腕上如同一只小小的银河,摆动间碎钻折射出的微光如激起荷塘的涟漪。
申秋不干了:“好小子,背着我吃那么好,百达翡丽都戴上了???你、你这多少钱买的?”
这个系列名气大,缺货严重,很难用好价买到。
怪不得让他帮忙看东西呢,戴这么好的表来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是不放心随便地放进储物柜里。
应离把手收回来,慢条斯理地摘下表,声音很平淡:“男朋友给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
申秋:“……”
感觉似乎受到了更大的霸凌。
运动一结束,应离就步履不停地回了宿舍。
一路上心跳得很快,他马不停蹄地推开宿舍门,黑眸往下一垂,视线就顿住了。
干干净净的小白鞋,是他男朋友的。
而旁边那双令他异常眼熟的track sneaker 45码深灰色运动鞋就静静地放在小白鞋的旁边,十分扎眼。
应离倏地皱起眉头,把门轻轻带上,脱了鞋走了进去。
走近了,有对话声从里面传来。
“哎哟轻点轻点,我疼啊,你别把我掰折了。”
委屈巴巴的声音,是温诺的。
“啧,哪儿那么多事儿,一下子就进去了,你忍忍呗。”
不耐的声音,是那个偷穿他男朋友衣服的裸男。
应离冷着脸,猛地大步跨进门内,“你在对他做什么。”
屋内的两个人动作顿住,张弛正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捆着温诺,温诺脸蛋憋得通红,眼角泪水涟涟。
温诺愣了一下,连忙把身上的东西拆下来,对张弛道:“算了先不试了,等我好一点再说吧。”
然后他又扭头语气有点委屈道:“我在试衣服而已,你别那么凶。”
是对应离说的。
应离一顿,走上前。
温诺把刚刚试到一半的东西拿给他看:“你看,我订的咱们晚会上要穿的衣服到啦,我叫你快点回来就是想让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的话趁有时间再拿去改改。我腰有点酸,不想试衣服,就先试了试这个腰封,看戴不戴得上。”
应离面色稍霁,但语气还是冷冷的:“哦。”
“那合适吗?”
“还行,就是有点勒。”
张弛在一旁插嘴:“腰封本来就是勒的。”
“那你也不能用绑五花肉的手法捆我呀,我腰都要断了。”温诺道。
应离垂下眼睫,视线在温诺泛红的眼角扫过,低声:“你可以等我回来帮你试,我会温柔点的。”
张弛一听不乐意了,眉梢高高地挑起,挑衅般地揽住温诺的肩头:“干嘛?你跟他谈恋爱还管这个?发小碰一下都不行?”
应离冷冷地看着他,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不说话。
张弛更来劲了,嘴巴翘得能撅出二里地,拽道:“不爱听?有种当着温诺的面再把老子屁股蛋儿拽下来呀,正好让他看看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不能要。”
张弛到现在还在记仇,说完就扭头冲温诺告旧账道:“温诺,你是没见过他上次拽我有多凶,我屁股蛋都被他扯得差点裂了。你说说,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了,差点把别人搞得肛裂,这对吗?”
张弛是温诺信任的好友,他不能对他动手。
应离深吸一口气,滚烫炙烈的鼻息从肺腑中吐出,沉声:“抱歉,上次是我误会了,我可以给你赔偿。”
男人冷冽的目光定在张弛揽在温诺肩头的手上,生硬道:“请不要拉扯温诺,他需要休息。”
“呸,我缺那点肛肠科的钱?”张弛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更生气了。
气氛一触即燃,温诺焦急地两头打转,一边拉着应离,软软的手心拖着他,一边扭头冲张弛道:“我帮你骂他,你先走吧,别吵架了。”
张弛重重地哼了一声。
是,他就是故意找茬的。
他一想到自己好好养着的小白菜被这头野蛮大牦牛给拱了,他就不乐意,就想让应离也不痛快。
温诺的心境转变得很快,但张弛不行啊。
在他的眼中,应离的角色还没那么快从板上钉钉的前夫哥变成吃饱喝足的现任哥,所以还抱有一定程度的敌意。
但是温诺喜欢,他有什么办法。
张弛不爽地啧了一声,这才放开温诺,忿忿起身:“好吧,我是看在温诺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了。”
他又对温诺挤了挤眼睛,故意贱贱地说:“宝贝儿,哥走了啊,要是受不了这个大棒槌了随时给我来电话。”
说罢就走了,还撞了一下应离的肩膀。
温诺讪讪地起身,替他揉了揉肩膀,软声道:“对不起呀,你别跟他计较了,是他把我送回来的呢。我替他跟你道歉,撞疼了没有?”
“不疼,”应离不在意这个,冷沉的眸子凝着温诺,问道:“他为什么叫我棒槌?”
应离怀疑张弛是不是在背后跟温诺还说了自己什么坏话了,耿耿于怀。
温诺尴尬地啊了一声。
这……这当然是张弛满嘴的“big bird”让温诺听不下去,让他改的。
然后张弛就开始管应离叫棒槌哥了。
温诺眼神虚浮地飘走,小声道:“这我哪里知道啊,可能是他觉得你的性格太直了吧,跟个棒槌似的。”
应离脸色更冷了:“我不直,我是弯的。”
温诺:“……”
是是是,你还挺自豪,要不要给你发张奖状?
温诺转移话题,跟他说道:“回来得挺快啊,我前脚刚到宿舍没多久呢,你就到了,今天实验室不忙吗?”
应离却答非所问,板着脸道:“我觉得他也有暴力倾向,你别让他的手搭你。”
应离回想起那一幕,到现在还觉得碍眼。
但他不想让温诺觉得他是一个小气的人,他很大方的,只是不喜欢张弛而已。
他跟他八字不合。
温诺看着室友冷冰冰的俊脸,有点想笑,努力忍住了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啊,只是搭个肩膀而已啊,难道你没被人搭过?”
应离抿了抿唇,沉闷:“没吃醋,我不爱吃酸的。”
“好吧,你没吃醋。”温诺眉眼带着暖融融的笑意,仰起脸蛋看他,乖乖地对着他伸出两条手臂:“男朋友,抱。”
小男友太会撒娇,连嘴角软软地翘起来的弧度都是那么的讨人喜欢。
应离其实还觉得肺腑在烧,脸色也僵得不像话。
但温诺这样对他一撒娇,他就觉得自己像个被扎了孔的气球,所有的怒火和郁气都瘪瘪地消散了。
但是,应离沉着脸:“不抱。”
又撒娇,每次不听话就撒娇。

应离很少拒绝温诺的请求,突然这么冷硬的一句“不抱”差点给温诺整不会了。
温诺惊讶中带着点委屈地睁大眼睛:“为什么啊?”
室友绷着个脸一副撬不开嘴的闷葫芦样,温诺一恼,故意拿话激他:“哦我知道了,男人嘛,睡到手的东西就不值钱了,没必要捧着了对吧,我能理解。好吧好吧,不抱就不抱,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被人抱。”
不得不说温诺很会拿捏应离,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戳应离的心窝窝。
应离紧绷的脸微微变白,紧张却又无可奈何地放下那点不郁:“诺诺,你别这样说。”
温诺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应离只得乖乖地说实话:“不抱不是不想抱,是我今天课业结束后去运动了,现在一身的汗,脏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室友垂下眼去把外面穿着的外套脱了,露出底下被汗水浸透的白色短袖。
纯棉透气的短袖上衣被汗水浸湿了,紧密地粘在身上,勾勒出教科书般的肌肉轮廓。鲨鱼肌……也就是前锯肌、腹直肌、腹外斜肌,还有最可观饱满的胸肌都清晰可见。
温诺看得惊呆了,暗忖怪不得室友要在这么个大热天还套着个外套呢。
温诺有些心疼道:“下次带个干净的短袖去更衣室替换嘛,这样多热啊。”
应离道:“临时起意的,没有准备。”
替换的短袖没有准备,外套是有的,因为科研所长期开着温度很低的空调,单穿一件会有点凉。
“好吧,”温诺忍不住又扫了一眼男朋友漂亮的身材,故意哼唧他:“干嘛突然临时起意去运动啊,不是说了不让你秀肌肉给别人看吗,拈花惹草?”
应离无奈:“没秀,也没拈。跑出残影了,哪朵花沾得上?”
“你是去跑步了啊?”
“嗯,先去体育馆打了两局网球,然后去练跑步了。”应离老实回答道:“我不是报了跑步的项目吗,所以趁有空就去练了一下。”
应离一边说,一边往后勾住半湿的短袖,把汗湿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又拿干净的浴巾擦了一下身,道:“等我洗过了再抱。”
室友背对着他,在衣柜里拿替换的贴身衣物。
男人背对着他,明暗交错的光影勾画出更加明显的肌肉群,性张力顺着深深的背脊倾泻而出。
温诺不自觉地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唇。
应该不怪他性格恶劣吧,室友这样真的好适合被欺负啊。
强健的体魄、沉默的性格,温顺忠厚的脾气,被他欺负了也只会皱眉,最多说一句“别这样”……但实际上他还能忍受。
温诺觉得可能是之前那个热暴力的法子用得太久了,让他一时间有些代入进那种恶劣的性格,以至于现在无法立刻从这种坏坏的人设中抽离出来。
温诺对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应离朝他看过来,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放下找好的衣物,走过去:“怎么了?”
应离刚走近床前,就被小男友两手环住了腰。
温诺温软得像块麻薯团子一样的脸颊肉肉就贴在他的小腹上,再往下几厘米就是不可触碰的位置,还乖乖地仰头看着他:“不脏啊,我偏要现在抱。”
说话间,温热的吐息拂过肚脐。
应离几乎是立刻就僵住了。
他有点难堪,又有点高兴地摸了摸温诺软凉的发丝,无奈:“不听话。”
他总是拿温诺没有办法。
小男友气他的时候直往心窝窝里戳,乖的时候又能让人把整颗心都给软化了,仿佛温诺生来就能够主宰他的情绪,也因此会对他的心情变化如此敏锐。
他的一点点念头变动都逃不过温诺的眼睛。
是的,虽然很难以启齿,但他确实想抱抱温诺。
应离很满足地搂了他一下,就心满意足地退开来:“我真的要去洗澡了,宝宝。”
即使温诺不嫌弃他,他也不想把温诺弄脏。
温诺乖乖道:“好吧,那你快点儿,正好洗完出来可以试试衣服呢。”
应离答应他:“好的。”
说罢,男人就垂下头,拇指扣住裤子边缘,作势要往下脱。
然而他动作一顿,迟迟没有下一步,眼神有些迟疑地看向温诺:“诺诺,你……不出去吗?”
温诺有点害羞,又很硬气地梗着脖子,忍着那点羞赧,任性地说:“怎么了,你身上有什么是我见不得的吗?”
应离一哽,长而疏朗的睫毛垂下去,耳廓微红:“没有。”
应离有点小洁癖,脏衣篓他是放在外面的,所以得在外面把脏衣服脱光了放进去,才会进浴室洗澡。
平日里做来再简单不过的一件小事,在此刻有了旁观者的情况下,空气一下子变得粘稠了起来。
应离沉默着褪去脏衣服,呼吸略重。
一件、两件、三件……统统丢进了脏衣篓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此情此景,不禁让应离想起温诺刚搬回宿舍的时候了。
那会儿,温诺也是这样把他给看了个光。不过不同的是,之前那次是洗到一半被看见,这次是还没开始洗。
而且上回,他家小男友还是个想看不敢看的小色猫,而现在……温诺看得正大光明,看得一眨不眨,看得炯炯有神。
应离:“……”
应离被看得如芒在背,本来就因为温诺的亲密而变得微微醒来的东西又弹动了一下。
应离顿了一下,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温诺。
小男友看得小脸红扑扑的,眼神却很专注,好像对他的身体充满了好奇。
应离:“……”
虽然他对温诺有点小色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了,但还是有点受不住这样直白的眼神。
他有心想遮一下,但这个尺寸又完全不是能挡住的,愈发无奈。
应离原地僵持着思考了一下,纠结了一番,最后放下挣扎,朝他走了过来。
温诺:“?”
哥们你干嘛。
温诺看他没别的意思,其实只是好奇而已。他想不通那个昨晚上是怎么进去的,而且自己还没变成破布娃娃,所以又害羞又想看罢了,倒是没抱有什么绮念。
男人隐忍地微微抿唇,眉宇紧蹙,很纠结般,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红,冷如金石的声音清泠泠道:“要摸吗?”
温诺一愣,“……摸哪?”
应离稍微别开脸,耳廓也红了:“摸你想摸的地方。”
意思是哪里都可以。
应离想了想,既然自己这具身体对温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怎么也算是个长处,他要是遮遮掩掩放不开,温诺就要被别人勾走了。这样一想,感觉羞耻心也不是很重要。
而且他昨晚确实有些混蛋,温诺都哭了他也不听。
小男友哭得很可怜,但还是乖乖地自己抱着腿。
应离觉得自己也应该给温诺一点奖励。
从刚搬进宿舍的那天起,温诺就偷偷摸摸地想摸他那了。现在他们都是这种关系了,应离不可能不满足他。
算了,也不算奖励吧,就是勾引。
他就是要勾引温诺。
温诺大为震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看他换个衣服,室友就突然烧起来了。
他原想厉声拒绝,再好好说说这个满脑子废料的室友,说他这个脑袋天天想这些,要怎么搞好学习。但他眼神一转,看见应离泛红的耳廓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却突然兴起几分恶趣味。
室友送上门来给人欺负的,这不怪他了吧?
温诺自己的脸颊也有点红,嗔道:“你想得美,我才不摸呢,你给我忍着,敢碰一下我就生气了。”
应离一怔,有点无措。
不能碰吗,为什么?
他还打算洗澡的时候处理一下的,不然这样子也不太雅观。
温诺骄矜地微抬下巴,冷着漂亮的小脸数落他:“应离,我后来想了想,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口口声声说对男生有心理障碍,但隔了没多久又告诉我你有皮肤饥渴症,可我却到现在都没见过你的看诊病历,只有一个不知道正不正经的调查表格。所以我很合理地怀疑你,是不是为了睡到我才找的借口。而且你昨晚太不听话了,我打你你都不停下来,所以我其实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应离紧张地解释:“没骗你,是真的。”
但是他没法证明,因为那个看诊病历上会写明看诊原因,那个是不能告诉温诺的秘密,所以显得他的解释有点苍白。
而后半句,应离确实无法辩驳,老实认错:“对不起,昨晚我太高兴了。诺诺,你要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温诺勾起个笑,眉眼弯弯的很讨喜:“除非你乖乖听话,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应离即答:“我一直很听话。”
少年的眼睛一转,把另一个大大的纸袋子拿过来,朝他仰起脸:“你想不想看我穿裙子?”
应离一怔:“不是说腰酸,不想试衣服吗?”
温诺抿了抿唇:“那个是我骗他的啦,是有点酸,但不至于衣服都换不了啊,我那样说只是因为……”
“因为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嘛。”
温诺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如乱颤的蝶翼似的,又美丽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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