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盒是用墨蓝色的天鹅绒材质做成的,上面有一个精致小巧的奢侈珠宝品牌的logo,一看就价格不菲。
因为有送朴实无华的金光灿灿大金马的经历,应离顿时一怔。
又是首饰?
……难道是戒指?但是看盒子尺寸,也不像。
或许是项链吧。
应离其实不怎么喜欢戴首饰,许是因为常做实验的缘故,他习惯了一身素净。脖子、手腕、手指,耳垂,他的身体干净到可以画进人体全身经脉图里了。
但如果是温诺送的,好吧,不做实验的时候还是可以戴一下的。
他想让温诺高兴。
应离低柔地说谢谢,然后郑重地接过礼盒,拇指抵在绒布开合处微微一用力。
一条精致华贵的胸链猝不及防映入了他的眼帘。
应离怔住了,维持着开启礼盒的动作久久没动静。
一道一道的银链子流光溢彩的,锁骨的位置缀着漂亮的海蓝宝,像蛛丝一样横亘在胸口位置的银链子很是夺目,还有提起来就会晃动不止的流苏,流苏尽头缀着两个展翅欲飞的小蝴蝶。
蝶身其实是个不易察觉的小夹子,夹在哪里不言而喻。
应离的声音都沙哑了,久久才出声:“诺诺,你想看我戴这个吗?”
温诺唇角微微翘起,撒娇一般:“不可以吗?”
应离不语。
室友绷着脸,浑身僵硬,似乎是有点伤心了。
因为他明知道他不行,做这些就仅仅只能逗自己开心,他本来就对性的话题敏感了,自己还非要往雷区上蹦迪,确实没心没肺。
但是……唉,现在不心狠一点,生日那天就更没法开口了啊。
温诺状似天真的眨眼,眉头轻蹙地央求他:“求求你了哥哥,我真的想看,你就试一下吧?嗯?”
“你马上就要飞去波士顿了,五天都见不到我诶,你都不会想我的吗?”小男友黏糊糊地朝他撒娇,还晃他的手臂:“哥哥你身材这么好,我一看见这个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应离薄唇紧抿。
温诺倏地凑上去,在他下唇轻轻咬了一口,水光涟涟的眼睛紧锁着他,又去咬男人的喉结,呜呜的哼唧:“求求你了,老公。”
应离的额角青筋疯狂鼓动,无奈地从齿列中挤出声音:“……好。”
“就一次。”室友冷声强调。
温诺高兴点头:“嗯!”
应离拿起链子,又坐地起价:“不过我答应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
室友垂下眼睫,低声道:“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吗?既然你的礼物……我都收下了,那一会我送的礼物,你也要像我一样收下并使用它。”
温诺:“……”
互送个礼物而已,搞得像是在送炸/药/包一样。
这有什么不敢收下的?
虽然他对室友坏事做尽,但应离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男友,脑子里也没什么涩涩的念头,心地很纯澈善良的科学家小哥哥一枚吖而已。
应离送的东西他有什么不敢收的。
于是温诺爽快地点了点头,应允了。
应离这才肯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立在原地低头查看链子的穿戴方式。
找到了链口,男人便动作利落干脆地依言穿戴好了,看上去洒脱又高傲,唯有耳尖和脖颈的红晕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应离戴好,对着温诺转过身,指着背后的链子缺口道:“诺诺,帮我扣一下。”
温诺已经完全……完全怔住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年轻、散发着蓬勃精力的健壮躯体。
室友肤色是不常见光的白,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走势流畅漂亮,背沟深深,能恰好容纳温诺的一根手指的宽度。肌肉不夸张,也不干瘪,摁下去是坚硬中带着弹韧的手感,像一块阻力很大的肤感解压玩具。
温诺红着脸给他扣上。
应离转过身,目光沉静如水,幽深地凝视着低垂着脑袋的小男友。
说想看的是温诺,不敢看的也是温诺。
应离很高,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小男友乖乖的小发旋和通红的耳朵尖,红得都快发透了。
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色猫。
应离无声地勾起唇角,似乎已经抛却了羞耻心,嗓音喑哑地诱哄:“宝宝,你忘了还有夹子没给我夹上。”
温诺一个激灵,仓惶地抬头,声音支吾:“啊?这、你、你想戴上吗,不想的话要不就算了,我不强求……”
室友现在这样子已经相当的……相当的好看了。
且涩情。
温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觉得腿肚子发软。
他索性一屁股在室友的床上坐下,免得被看出他腿脚发软的窘状,乖乖地仰头看着应离。
男人逼近身前,滚烫的大掌细细地捻了一下小男友嫩软的脸颊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戴上吧。”
应离目光沉静,表情冷肃,看不出什么情绪,身上却穿着烧到不能再烧的饰品,声音低柔地打在温诺的耳膜上:“宝宝之前不是说想学骑马?今天干脆练习一下吧。”
温诺脑袋嗡的一声,又有些转不动了:“啊?哪、哪里有马啊?”
应离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温诺脸皮轰的一下更烫了。
室友居高临下地牵着他的手,引导他放在自己的胸肌上,低声入耳:“给我夹上缰绳,来骑我。”
温诺的脑袋嗡的一声,被应离的烧话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送礼物的人是他,说想看的人也是他,要是到这一步了他反而露怯说是开玩笑的,那也太丢脸了……那他岂不是比不行的人更不行??
于是温诺一咬牙,不管了,反正这都是室友自找的。
他犹豫地伸出手,拈起一只小蝴蝶夹子。
真要动手时,温诺还是心软,先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试了试夹力,发现还行,并不怎么痛。想来大概是因为这个设计出来就是要夹在比较娇弱的地方,所以用的是弹力系数比较小的弹簧。
温诺抬起眼帘看了一下脸颊飞红一片的男人,闷声道:“要是痛的话你就告诉我哦,受不了就不戴了。”
应离说好。
依旧是一副人狠话不多的高冷样子,只听语气和表情,倒是让人完全想不到他才是受制于人的那个。
当然室友一向能忍,温诺也不知道是他是不是在逞强。
唉,他真的只是想用这种暧昧不明的东西挫伤一下室友的男性自尊心罢了,没想到会把自己给弄得骑虎难下。
温诺心软,应离却不是很相信。
小色猫惯会口是心非。
小男友犹豫的时间略长了一些,应离居然还催促般地带着他的手在自己胸肌上游移,狭长幽深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嘴角轻勾:“舍不得?”
温诺的手指被硌了好几下,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瞪了一下室友。
应离舔了一下发干的唇,低声催促:“来呀,你都拧过了,现在还在乎这个吗?”
温诺一怔,脚尖倏地发烫,蜷缩起来,浓浓的尴尬漫上心头。
天杀的,室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烧了。
“不许说了!”温诺恼羞成怒,果断地给他夹上,嗔怪道:“哪有像你一样话那么多的马!”
有了第一次,节操就轻轻地碎掉了,温诺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卸下,很快地就把另一边也给他戴上。戴上之后,温诺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室友。
只见男人眉心隐忍地蹙在一起,下颌的曲线变得生硬了起来。
原本就结实健硕的肌肉在受到异样的刺激源之后变得更加紧绷,腹肌硌人得像一块石板。
感觉忍得很辛苦的样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温诺无语,正想劝他取下来,然后他就看见男人紧拧着眉心,居然主动地牵起了连接着蝴蝶夹子的垂坠银链,放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性子极烈的犟马淌着细汗,温顺地把缰绳送入主人手中,声音沉沉地鼓励他道:“宝宝,要不要拽一下试试?”
他的肌肉一膨胀,原本就更适合身材匀称的胸链顿时显小了,束缚在应离身上,有弹性的肌肉被勒得从链条间溢出来。
说不出的涩气。
温诺小小的喉结不安地滚动了几下,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声音滞涩:“这样会不会有点……”
男人低垂着眼帘看向他,乌发黑眸,像蛊人陷进深渊里的魔族,低磁的声线满不在乎:“戴都戴上了。”
温诺:“……”
倒是有点道理。
要不就,拽一下?
温诺捏紧银链,轻轻地拽动了一下。
形变产生,轻微的痛感从末梢传来,经由脊髓传递进大脑。
然而应离却并未产生分毫的反感情绪,用他的话说,就是此时此刻,他多巴胺正在急速地分泌,随即,躯体也诚实地给出了直观的反馈。
温诺的肚子被抵住了。
温诺:“……”
自己人啊,别开枪。
两人对视,谁都没有先说话。
这下,主人也有些控制不住失控的野马了。
“诺诺……”应离忍到极限,压抑出声。
温诺吓得一个激灵,仿佛草食系的小动物般感应到了危险讯号,连忙出声打断应离的话:“对了,你不是也有礼物要送给我吗?是什么呀?哈哈……”
应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黑沉沉的眼珠仿佛燃到极点的烙印烧痕,烫得让人接不住。
他撤开足以让温诺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的距离,转身从自己的衣柜旁拿来一个很大的半人高的包裹。
温诺好奇地看过去:“这么大,是什么东西?”
感觉和他上次送给应离的人体工学椅差不多大的尺寸了。
室友没说话,用只美工刀把外包裹拆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真容。
温诺眼尖地看见了某个服装奢侈品牌的logo,轻呼一声:“你给我买了衣服?”
应离:“嗯。”
包裹展开,一件一件崭新的衣服出现在温诺眼前。
温诺哇了一声,惊喜地站起来一件件地翻看,嘴上激动道:“哇这个是春季限定,很难买的,你怎么会想到给我买衣服?……哇,这个也好看!哇,这个设计好特别,一看就适合我!”
看着小男友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样子,应离也柔和了视线,沉声道:“其实很早之前就买了,但因为很多系列不好等货,所以我攒了很久,等全部到了再一次性给你。”
“很久?”
应离嗯了一声,刚刚还柔和着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就你那个好朋友,来我们宿舍的那次。”
温诺啊了一声,讪笑两声,想起来了。
是张弛训练完跑过来,一身大汗,就借用了他的浴室和衣服,然后被室友当场当成变态抓捕的那天。
张弛体格高大,把他的大裤衩给撑裂了,应离不肯帮他缝补,非说要给他买件新的。
原来是那次?
温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闷声干大事的室友。
应离从容道:“买都买了,我之后就顺便逛了逛那个官网,觉得别的一些也挺适合你,索性一块下单了。”
温诺欣喜地抱起那堆衣服,乖软地跟室友道谢:“谢谢,我真的很喜欢!哇——我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呢,因为一直懒得挑。你好会买呀,眼光一点都不死亡,我刚刚看了一下,感觉版型和设计都很不错,我穿上去肯定是最靓的仔!”
“哥哥你真好。”
温诺笑得可爱,漂亮的大眼睛弯起来像清亮的月牙,看得人心酥酥软软的。
应离的眉心舒展开来。
小男友性格好,总是非常捧场,不论他做什么,都会乖乖地说喜欢、谢谢、你真好,而且亮闪闪的眼睛永远不会让人觉得他敷衍。
应离心想,或许就是因为他总看着这样的他,然后就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所有都一点一点的上交了。
他很浅地笑了一下,说:“你喜欢就好。”
“不过我并不知道你的尺码,我是通过目测你的身形来估量着买的,所以并不一定合身。”应离道:“诺诺,要不你现在就穿几件上身试一下吧。要是不合适还可以换。”
温诺一怔,身形猝然怔住:“呃……现在?在这里换?”
应离嗯了一声。
温诺抱着刚才还很喜欢的几件衣服,现在就像抱了一堆烫手山芋。
……出大事了!!!!
如果当场换衣服的话,室友岂不是就能看见他脱得精光的上半身了?那……那,那他胸口的红痣岂不是也会被看见了?
这个要求太突然,温诺想不到对策,生硬地拒绝道:“不用了吧,我看着觉得挺合适的……”
室友倏地落寞垂眼,声音低沉:“其实你并不喜欢我给你挑的礼物吗?”
温诺一怔,连忙道:“没有!我很喜欢,真的!”
“那为什么你要拒绝呢?”应离抬起眼,失望的眸光从长长的睫毛间隙中透出来,“诺诺,你不用看我眼色的,不喜欢我们就退了吧。”
温诺急得都快出汗了:“真的不是……!”
室友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习惯读取应离微表情的温诺却品出了可怜巴巴的意味,头疼极了。
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方地袒/露着完美的身材和肌肉,身上戴着什么也遮不住的银色链条。饶是夹力不大,这么长的时间,末端也变得殷红。
然而应离却毫无怨言,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能够主宰他的天堂与地狱的主人,徒劳地喘着粗气。
应离低低地放出最后一击:“诺诺,戴这个之前……你答应了我的,说会像我一样收下礼物并且使用它,你要食言吗?”
温诺一噎,汗流浃背了:“……”
确实,是他亲口答应的。
温诺无措地绞紧了手指,在焦虑中迷糊地想道,怎么感觉跟室友算计好了似的……稀里糊涂地就落入圈套了。
应离低落地说完,眼眸微黯地紧盯着温诺。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很自私的人。
他愿意给温诺自己的所有,却并不是不图回报,他要温诺只看着他,心里面只记着他,温诺藏匿起来的秘密……他都想知道。
他能隐约感受到,虽然温诺在他的怀里,心却并不是很近。
他跟温诺之间隔了一层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应离知道温诺脾气好,吃软不吃硬,于是故意作出这副怨夫模样,“诺诺,我连自己这么难以启齿的印记都告诉你了,你却还是不愿意对我坦诚吗?”
“你藏了什么宝贝,是连我都不能知道的吗?”室友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很受伤。
温诺纠结了一阵,无奈地叹气:“……好吧。”
他仔细想了想,之前装陌生人去跟应离撩骚,也就只聊了一小会的时间。
虽然他发了烧照,但是没露脸,而且刚发出去,自己就被应离给删了,可见对方应该没怎么认真看……并且这件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室友的脑子再怎么天才,再怎么过目不忘,应该也不会记得这个小小插曲吧?
温诺垂头丧气地拿起一件新衣服,缓缓地、别扭地,把自己原有的上衣脱了。
温诺垂着头,不敢跟他对视,身子稍稍侧坐着,伶仃的肩背轻锁,清晰的蝴蝶骨和细腻光滑的腰身就出现在了男人眼前。
男人鹰隼一般洞察力惊人的瞳孔扫过去。
小男友哪里都是小小的,颜色浅淡的,漂亮得像艺术家的职业生涯中最得意的完美雕像,瓷白的肌肤挑不出差错。
一片雪色中,妖冶的红色就尤为突出。
应离的瞳孔猛地骤缩,他倏地上前紧握住温诺的两只手腕,锐利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小男友胸口处的小小红痣。
温诺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怎、怎么了?是我穿得不对吗?”
应离几乎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一言不发,气息粗重得骇人。
温诺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美丽。
在应离眼里,其实不太区分人体的美丽与否,但唯有温诺的身体他看一处便深深地在脑海中烙印一处。
他曾经因为看到了别人的照片而感到愤怒,在心里毫不客气地给素未谋面的对方默默给出了烧货的恶评。
然而,现在这个泪水涟涟,要哭不哭的小男友却跟记忆中来骚扰他的小学弟重合在一块。
原来,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初恋名字,只有一颗出卖主人情愫的无辜红痣。
温诺原来这么早就惦记他了。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温诺对他也并不只是生理性喜欢?
应离竭力控制紊乱的呼吸,欺身上前,炙热的视线紧锁着他。
粗砺的指腹克制地捻着那颗小小的红痣,把它搓热,而他的眼神却更滚烫:“宝宝,你是那个小兔子,嗯?”
“你当时请学长给你当家教,到底是想让我教你做什么呢?”
室友的声音磁沉如浸满水的乌木,沉沉地压在温诺的心头上。
温诺:“……”
学长,他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qaq……
温诺慌乱地咽了一下唾沫,目光闪烁:“哥、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男人低哼地笑了一声,很短促,随即握着他的手发力,猛地将温诺拽到他自己腿上坐着。
温诺面对着他,屁股底下就是室友硬邦邦的大腿肌肉,吓得动也不敢动。
应离缓缓凑上前,蹭了一下小男友的鼻尖,声音有些无奈:“诺诺,你又想骗我?”
他伸出手,在那颗被自己搓得红热的小痣上点了点,笃定:“这颗小痣,我认得。”
温诺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到了脖子根了,却还梗着脖颈死不承认,嘴硬:“你认得什么啊认得,我根本就没在你面前脱过上衣,你别是背着我偷偷去看了什么网黄吧?”
小男友刁蛮地小嘴叭叭道:“好哇你应离,我一不注意,你就思想开小差是吧!”
应离嘴角清浅的笑就没掉下去过,一手稳稳地托着温诺的腰,不让人有后撤逃离的机会,一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他已经很了解温诺。
温诺外面看着精致漂亮,其实内里就是个小懒蛋。所以如果温诺曾经注册登录过微信小号的话,一定不会及时清除登录痕迹。而温诺又偏偏爱拖延,什么事情如果不当下不处理,之后就更懒得干了。
而且就算清除了,应离也可以通过他的手机的文件管理里面找到备份资料,复原出来。
在这一块上,他家小猫可谓一窍不通。
温诺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立刻就慌张了起来,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行!”
飞速地拒绝之后,温诺就尴尬住了。
拒绝得这么快,跟小猫应激似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尴尬地抬眼看了一下室友,果然看见对方一脸气定神闲的了然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羞恼到一定的程度干脆破罐破摔了:“对,是我,我用小号测试你了……那咋了?犯法了吗?有本事你让警察抓我!”
应离把脸埋进小男友温香的颈窝里闷笑两声:“那算了,还是不要给人家增加工作量了。”
温诺红着脸嘀咕:“有什么好笑的,我在网上学的,我看人家也这样测试自己的男朋友啊……我没找你算账你就偷着乐吧,说明你测试通过了。”
应离正色,棱角分明的脸一沉下来就显得很凶:“可是男朋友不信任我,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的忠心,是不是有点伤人了?”
温诺一噎,漂亮的大眼睛瞪不起来了。
他犹豫地伸出手,搂住室友的脖颈,松松地搭在他的脑后,小声道:“好嘛,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就那样做过一次而已,后面再也没有这样了。”
应离其实不生气,相反,他对这一发现欣喜若狂。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温诺。
温诺家世好,也不缺人爱,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还比不上那个发小。他曾以为温诺能看得上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长相和身材过得去,符合温诺的审美。
也因此,他生出阴暗的隐忧,所以才会那么排斥那个暗戳戳在软件上勾引温诺的轻浮男,也曾因为看见温诺点男模而发疯。
他怕温诺见到比他外观更出色的人就不要他了。
毕竟他除了这个以外就没什么能留住温诺了,他既不懂艺术,也欣赏不来售价昂贵的奢侈品。
所以当他发现温诺这样做,他的心跳瞬间增快到令肋骨都幻觉发痛的地步。
温诺对他的喜欢,或许也没有那么肤浅。
应离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但他面上却一派平静,得寸进尺道:“诺诺,口头道歉的诚意是不足够的。”
小男友臊眉耷眼,像被圈套勒住了挣脱不开的小羊,认命道:“那你想我怎么做……啊!”
温诺一惊,惊慌失措地抱着室友凑近的头,高高扬起脖颈。
应离埋在小男友的胸膛上,像饥肠辘辘的孩子,又像初生的牛犊,依恋地轻拱着,寻找维系生命之源。
温诺悬在眼眶里的眼泪啪的一下掉下来了,狼狈地揪着男人的头发,语不成调。
应离不顾头皮上传来的疼痛,吃得认真,等他放开时,少年的眼神已经迷乱了。
温诺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了,艰难地用手撑在男人的腹肌上坐着,气得眼眶通红,负气地抬手想拍一下应离坚硬的肩头。
然而应离正好抬起头来往温诺脸上凑,他想接吻了。
“啪”的一声脆响。
温诺本应落在他肩头上的巴掌不小心扇到了男人的脸侧靠下巴的位置。
应离被打得偏过头去,身形僵住。
温诺惊慌地瞪大了眼睛,被冒犯的气也吓散了,无措地去碰他的下颌,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打你脸来着的,怎么办,不会留印子吧?我、我刚刚没怎么用力……”
虽然他没用力,但一想到室友马上要出差,还要走出国门……万一让人家看见他脸上带着巴掌印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温诺急着两只手一起去捧男人的脸,“没事吧,疼吗?”
应离顺着他的动作抬起脸,贴着少年软软的掌心,肤色冷白的脸颊浮起红晕,声音喑哑:“没关系,我很爽。”
温诺:“……”
温诺还被冲击得略带恍惚,应离就已经起身抱起他坐到了床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室友的小腹上了。
他懵懵道:“怎么了?”
应离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碰了一下温诺,一向清明的眼眸染上涩欲:“诺诺,你也起来了。”
温诺耳朵一红,腰都差点塌了,尴尬地去捂他的嘴不让他说。
室友却不要脸皮般咬了一下他的手指,道:“不用害羞,这是正常现象,说明你很健康。”
温诺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眼泪要掉不掉,可怜巴巴地呜咽:“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像上次一样。”
上次过后还把他吓得做噩梦了,梦里都被水鬼缠身。
挣脱不开的水草紧缚他的四肢,让他避无可避,冰冷带着薄茧的大掌就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了,他全身无力只能任人鱼肉,很恐怖的。
应离怜惜地抹去小男友娇气的眼泪,好说话道:“当然,今天是你来主导。”
温诺懵懂地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
他一直都知道应离的腹肌练得很漂亮,紧实均匀,轮廓清晰,跟块搓衣板似的,摸上去像一块硬韧的半化黄油,手感很好。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练得很好的腹肌还有别的用处。
温诺的眼泪就没停过。
一向听话的室友这次像是发了疯的野马,怎么骂他都不听,温诺拽他的缰绳也没有用。应离只会停顿一下,然后更加撒野。
温诺扇他的那巴掌仿佛点燃了平日里冷淡的神经一般,室友幽暗的眸光偶尔会没藏稳偏执的味道。
应离沉默时,深刻的五官就会流露出一种过于眨眼的英俊,刺得温诺不敢看他,只知道流泪了。
最后,清透的的眼泪留在了室友的腹肌上,白色的眼泪全部滴落在应离的胸膛。
哭过一场,温诺已经没力气了,软倒在应离的身上,任由他抚摸他的脊背。
“诺诺,你该锻炼身体了,不然以后怎么骑马啊?”室友听上去心情很好。
温诺有气无力:“……闭嘴。”
他不知道拿室友怎么办了,扇他又怕他爽到,好狼狈。
应离偏头吻他,不让他睡着,哑声央求:“宝宝,你好了那我怎么办?”
温诺装聋。
理他都傻,反正室友是个养胃,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室友低笑一声,胸腔轻轻震动,在他耳边商量道:“那你把腿借给我可以吗?”
温诺一惊,立刻感觉到了热烫感。
“不行!”温诺不配合。
应离失落地垂下眼,眸光昏暗:“可是医生说了我这个病得多接触才好得了,而且我也想知道,我能接受的底线在哪。宝宝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治病了吗?”
温诺:“……”
应离又低声说:“还是说宝宝你爽完就不管我了?”
温诺:“…………”
已经老实了,求别把他说得跟个用完就扔的渣男一样好吗。
温诺说又说不过,打也不敢打,最后只能被并起来帮忙了。
帮的那叫一个满头大汗,温诺都不明白应离哪来的旺盛精力,跟不会累的一样。他虽然有意见,可也没有力气提出来了。
结束之后,应离的房间是彻底没法睡了。
一股味道。
应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熟练地替换床单被褥,再打开门窗保持空气流通,就去了温诺的房间休息。
洗漱过后,温诺的皮肤变得更软了,一掐就会破开似的,水当当。
应离舍不得掐,只是侧身搂着小男友的腰,哄他睡觉:“睡吧,洗衣机定时了,会自动烘干的,不用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