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by东北大灰狼
东北大灰狼  发于:2024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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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汪禹等人皱起了眉头,但旋即他们便明白林翡的意思了。
准备好的灵石用乾坤袋装好了。
几个内门执事接过乾坤袋,很快来到望月林乱葬岗。
天幕暗下,鬼气森然。
惨淡的月光映入苍青望月林,穿过密密匝匝的树枝,落到歪七扭八的墓碑上,离墓碑十米的地方有几具表面被秃鹫啄得血淋淋的尸体。
他们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毛贼的身影,于是依言将乾坤袋挂在了几具尸体旁边的树木上。
“我看到了。”
通讯符亮起,几人划开通讯符,从中传出一道分不出男女的嘶哑声音。
“地址在何处?”几人询问道。
通讯符那头传来笑声,道:“你们走进两步,地址刻在尸体上。”
几人警惕地走进两步,掐诀翻开几具尸体。
“吱——”一声尖利的声音从尸体内部传出,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群拳头大小的黑影从尸体内部朝他们奔了过来。
几人心神一紧,当即召出本命灵器,朝黑影刺去。
浓郁的杀气扑面而来,这群黑影突兀地顿住,而吱吱吱地四散逃跑。
几人这才看清,这群黑影原来是食尸魔鼠。
几人长舒一口气,他们正欲接着翻看尸体,余光一扫,发觉挂在树木上的乾坤袋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几人慌神,他们连忙告知林翡等人。
林翡闻言,朝汪禹三人递了个眼神,冷笑道:“不妨事,你们且看看尸体上有没有地址。”
“是。”
几人定神,他们认真翻看尸体。仔仔细细翻看了一圈也没有翻看到任何字迹,他们兢兢业业地转告林翡等人。
汪禹脸都黑了。
“这毛贼,果然是在逗我们好玩!”
岫烟道:“幸好早有准备。”她说着,拿出一只玉盒。
玉盒精巧,打开玉盒,里面有一只软趴趴的漆黑肉虫。
准备好灵石后,岫烟往一些灵石内压入了数只难以察觉的蛊虫,只要那毛贼触碰灵石,便会被子蛊上身。
她手头这只肉虫是母蛊,毛贼被子蛊上身后,她只需要轻轻操纵母蛊,就能叫毛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翡在几枚灵石上刻了隐蔽的追踪咒,趁着这个机会,便能追踪到对方的位置,从而一举拿下。
岫烟凝神,抬起右手,运转灵力,操纵母蛊。
母蛊一动不动。
她意识到,子蛊都死了。
岫烟脸色难堪,她看向林翡。林翡当即沉下心神,默念追踪咒,追踪咒也没有给反应。
在场之人目光皆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李秀站了起来,“莫非这毛贼把灵石全毁了?”
林翡心中烦躁不已,冷声道:“这我如何知晓?!”
谢琅站在吸灵阵外。
聚灵阵内充盈着几乎可以凝成水汽的灵气,而聚灵阵地面铺着厚厚的灵石灰烬。
谢琅不急不慢抬起手,指尖流泻出璀璨耀眼的灵力,那道灵力进入吸灵阵,引导着阵中灵气灌入他体内。
谢琅从吞金弃物地随便捡了一把灵器,交于定天宗执事,索要悬赏时,便知道林翡等人会在灵石内动手脚,所以从头至尾没有碰过灵石。
装着灵石的乾坤袋是他用控妖术,使唤食尸魔鼠拿的,打开乾坤袋,甚至将乾坤袋内的灵石倒入吸灵阵都是使唤食尸魔鼠做的。
他只布了吸灵阵。
吸灵阵,能在瞬间绞碎灵石,将灵石中的灵气聚在阵内,供人使用。唯一的缺点是,绞碎灵石的过程中,会损耗三分之一的灵气。
反正不是他的灵石,损耗就损耗了,他不心疼。
——谢琅一开始便没想把灵石收入囊中,他只是想将其用来提升修为。
至于林翡等人如何暴怒?关他什么事。
羊毛不薅白不薅。
谢琅没有丝毫愧疚,他很快将吸灵阵内的灵气全部纳入体内。
体内灵力充沛起来,隐隐约约有突破更高境界的预兆。
谢琅闭目感受了一下目前情况,毁掉吸灵阵,清理了此地自己的气息,背着手,面带笑容,朝宗内走去。
他离开不久,林翡等人来到此地。
林翡等人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子蛊和追踪咒为何失效了。
他们以望月林乱葬岗为中心,朝四周排查,排查到此处有细微的阵法波动。
匆匆忙忙赶来,然而迟了。
只剩一地灵石灰烬。
“该死的毛贼,别让我们抓到了!”
林翡几人吩咐手下的人一边接着寻找,一边在各大市场蹲点,有很大一部分灵器都是有灵识烙印的,但凡流入市场,必然能察觉。
由于宗库内的东西全丢了,同意与天水派断交的岫烟,害怕资金链彻底崩坏,顶着林翡三人的目光,收回了同天水派断交的话。
事事不顺心,林翡气得是牙痒痒,他于暗处,盯着剑宗主宗。
没盯多久,林翡发现剑宗主宗宗主谢霜,快要突破新境界了……
林翡心如刀割,又嫉妒又羡慕。
寿元将至,他却迟迟不能突破新境界,只能眼见着朋友、敌人、亲人提升修为。
他盯着蓬勃发展的剑宗主宗,忽然起了个疯狂的念头。
这个疯狂的念头,如杂草一般,迅速占据全部心神,让他辗转数日后,付诸实践。
“轰隆——”
天空漆黑,电闪雷鸣。
温见雪专心致志修炼,不知修炼了多久,突破了炼虚初期。
他在天水派灵境闭关,此地灵气甚是充沛,以至于突破了炼虚初期,依然舍不得离开此地。
端坐在灵境,他将师父临终前给他的玉简仔细看了几遍,调整好状态,静下心,接着修炼。
又不知修炼了多久,修为至炼虚后期。
温见雪睁开了眼睛,目中流转着一丝摄人的光芒,垂眸收敛了光芒。
他站起身,由于修炼时间太久,外衣都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头发上还有几片枯叶。
灵境内栽种着无数株灵树。
温见雪掐诀清理掉灰尘与枯叶,从乾坤袋拿出一身月白法衣换上,用玉冠随意束起头发,朝灵境外走去。
他很快走出了灵境。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天水派被淹了。
天水派弟子人手一只云舟,由几个长老带领着,站在云舟边缘,用五花八门的手段恶狠狠叉鱼。
温见雪以为自己刚从灵境出现,尚且不适应灵气稀薄的外面,退回灵境。缓了缓,他再次走出灵境。
天水派弟子还在叉鱼。
他们隔着遥遥的距离,瞧见温见雪,高兴地喊道:“温少爷出关了?修炼还顺利吗?”
“顺利。”温见雪说着,看向浑水中的游鱼。
这些游鱼颜色艳丽,尾巴修长,摆尾间,流光溢彩。
“你们是打算吃鱼吗?这是下了多久的雨,怎么把门派都淹了?”
“别盯着它们看,离远些!”叉鱼大队见此,提升了声音。
温见雪眼前忽然泛起无数斑驳光圈,他胸闷气短,耳边传来数声巨大的破水声。
察觉到危险,温见雪当即甩出数枚毒丹,往后撤了几步。
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声音,斑驳光圈消失了。
温见雪看到水面横着无数怪物。
这些怪物还保持着被毒丹毒死前的狰狞模样。
——分明是鱼的身体,两侧却长出了无数细小的触角。
它们眼睛泛红,朝外爆出,嘴巴里有着无数尖利的牙齿,尾巴分成了两半,像破烂的黑色袋子,飘在水面,随着浑水起伏,摇曳出黑红的,长长的丝线。
这些丝线时不时扭动卷曲一下。
温见雪仔细看,发现这些丝线竟然是活物,类似于铁线虫。
温见雪最是怕铁线虫,他脸色苍白,有些反胃,当即用灵力杀死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鱼?”温见雪问。
一个天水派长老驱使云舟过来了,他一把将温见雪拉到云舟上,神情严肃道:“这可不是鱼,这是煞,它们是上古凶物。”
“上古凶物?”
温见雪蹙起眉,他不过闭关修炼了一段时间,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五个多月前,天地灵气异常,虚无海震荡,惊醒海底骨龙。”
“骨龙出世,盘旋撞天,于是大雨不断,淹没上界绝大部分地方。”
“虚无海中藏着各种各样的上古凶物,雨水充沛后,它们变得强大,随着水流,来到各地,破坏建筑,吞食一切活物。”
“我们只得费力除掉它们。”
长老指着浑浊水面上的煞,继续道:
“五天前,还没有凶物随着水流进入门派,因为门派防御、攻击阵法均已开启。”
“然而阵法长时间遭受雨水浸泡与凶物攻击,出现了一丝漏洞。”
“即便以最快速度修补了漏洞,这群善长钻漏洞,繁殖能力极强的东西还是和着被阻隔在外的大水漫了进来,叫人头疼至极。”
温见雪轻蹙眉头,道:“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水不能收了吗?”
长老苦笑道:“自然不能收了,若能收了,早收了。”
他解释原因。
“凶物能撕碎一切灵器符录,我们收水,无法避免将凶物一并收起……”
话未说完,有弟子御器来到此地,急声道:
“长老,老祖让你速去见他。”
长老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前去虚无海的人都联系不上了。听说长老来自灵族,有特异联系之法,老祖想请你试试能不能联系到他们。”
长老闻言,神情微凝,快速去见老祖。
温见雪嗅到不妙气息,见状,拉住递话弟子,询问前因后果。
递话弟子道:“两个多月前,经几个大宗牵头商讨后,按照宗派世家实力派出相应人数,前往虚无海安抚骨龙,若安抚不成,除掉骨龙。”
“现下,不知为何,联系不上去虚无海的人了。”
他拧起了眉头。
“估摸着是迷失在虚无海中了。虚无海有着祛之不散的迷雾。”
“温少爷既已出关,赶紧去剑宗主宗吧。”
“谢宗主与花长老都去了虚无海,失去联系的消息一经传出,剑宗主宗恐怕人心惶惶……”
“等等。”
温见雪蹙紧眉头,压着不安与担忧,打断了对方的话。
“谢霜与花大哥怎会去往虚无海?”
递话弟子诧异道:“剑宗主宗可用之人太少了,因而择定了谢宗主与花长老前去虚无海。”
“不是,我的意思是——”温见雪顿了顿。
“你方才说,按照宗派世家实力派出相应人数,前往虚无海,剑宗主宗一个建宗不久的新宗派,论实力,连一个二流宗派都比不上,怎么会派人前往虚无海?”
“本来就该派人,我们门派派出了四人。”
见温见雪一脸困惑,递话弟子楞了楞,随后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哈哈笑了两声。
“温少爷,你已经闭关了二十一年有余了。”
他竟然闭关修炼了这么久?
温见雪闭关修炼,对时间流逝没有感觉。
甫一听到二十一年有余,骤然怔愣住,环顾四周,事物几乎没有变化,几十年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不值一提。
无数感想跃于心头,又沉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递话弟子道:“现下剑宗主宗不比从前,已是个颇具名气的宗派,近些年,广纳弟子,一些二流宗派,赶着结交剑宗主宗。”
“除了我们门派,定天宗与剑宗主宗也有过来往,在一些事情上,提携剑宗主宗不少。”
“考虑其综合实力,剑宗主宗派出两人,合情合理。”
最后一句话,温见雪并未在意,他思索着前面一句话。
除了我们门派,定天宗与剑宗主宗也有过来往,在一些事情上,提携剑宗主宗不少。
林翡处处为难他们,巴不得剑宗主宗就此解散,怎么会与剑宗主宗来往,提携剑宗主宗?
这不对劲。
温见雪询问金鳞宗等几个大宗派是否与剑宗主宗有来往。
递话弟子想了想,道:“很少来往。”
温见雪垂下眼帘,思考片刻,谢过递话弟子,前去见老祖。
他去时,那位来自灵族的长老已经试着联系过前去虚无海的人。
不出意料,联系不上。
温见雪朝长老点点头,向祖父行礼。
问候过祖父,从祖父这里获得自己闭关修炼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后,他提出去剑宗主宗。
他虽然担心谢琅与花倾城目前处境,但担心也无用,不如先去主宗,以免出什么事。
天水老祖自然应允。
毕竟温见雪是剑宗弟子。
“我也不放心剑宗主宗,早些日子,打发了简容去剑宗主宗。”
剑宗主宗。
剑宗主宗的防御、攻击阵法是在天水派阵法大师的指点下构建的,因而不比天水派脆弱,在张漆、秦月等人的维护下,此时还未有破损。
几个身着主宗宗袍,前几年入宗的内门弟子隔着阵法,看着被阻拦在外的大水与凶物。
他们看了一会,对一旁两个年纪尚小的弟子道:“你们是去年入宗的?”
两个年纪尚小的弟子点了点头。
“你们进来的真不是时候。”几人背起手,摇头晃脑。
“几位师兄,此话怎讲?”他们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几人笑道:“你们还未听说?前去虚无海的人都联系不上了。”
“听说了,可这与你们所说的话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何进来的不是时候?”
“傻。”几人道,“虚无海是什么地方?孕育出骨龙与凶物的地方。宗主他们若真迷失在虚无海,不出数日,便会……”
“会如何?”两个小孩紧张地问。
“会这样。”几人神情冷了下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宗主他们这样了,剑宗主宗便很有可能乱起来,或者被其他宗派吞并了,你们说,你们进来的是时候吗?”
两个小孩脸白了几分。
“咳咳咳。”两个小孩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大家回过身,看到一个高大男人。
男人面容被毁,即便褪去了疤痕,也看不出原来的容貌,打眼看去,只觉得异常丑陋。
他眼睛灰暗,头发用一根发带随意绑了起来,凌乱的碎发垂到眼前,显得他十分颓废。
他朝在场之人行了一礼,匍匐在地,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写了一行字。
——几位师兄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说话几人沉下脸,道:“你一个扫地的哑巴,谁给你的资格,叫我们师兄?”
男人神色微顿,接着写字。
——不好意思,叫错了,几位仙师,还请不要乱说话。暂时失去联系,不代表会出事。你们身为主宗弟子,妄议宗主长老,恐吓新人,实属不对。
“我们对不对?用得着你说?”
一个高个子青年一把夺过了男人手上的纸,揉成一团,丢在远处,而后一把拽起男人,结结实实给了男人一拳。
“既然是个扫地的废物,便做好扫地的事,少他娘的乱管闲事!”
“正是。”另外几人抄起双臂,嗤之以鼻,“少他娘管闲事,不知道得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
男人嘴角溢出血液,闻言,抬起头,直直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高个子青年一把将男人丢在地上,招呼其他人收拾他。
沉闷的击打声,鲜红的血液吓哭了两个小孩,他们连忙去拉人。
“几位师兄,你们别打了,会死人的……”
“你俩走开!”高个子青年掐诀,一把挥开他们,“拦着我们办事,小心连你们一起打。”
两个小孩被挥得往后退了数步,身形不稳,朝地面摔去。
一只修长秀气的手扶住了他们。
“谢谢。”两个小孩站好,他们连忙回身道谢。
“不客气。”
扶住他们的人道。
这声音格外好听,两个小孩下意识扬起脑袋,朝对方看去。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白衣青年,瞳孔颜色很浅,看人时,温温柔柔。
两个小孩从未见过他这般好看的人,一时看呆了,回过神,问道:
“你是谁?”
白衣青年并未回复他们,他几步走到几个打人的青年面前,抬起眼帘,缓声道:“够了,都给我住手。”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高个子青年尚未看清说话之人,听到这句话,便下意识回到。
话音刚落,一道恐怖的威压朝他们压来。
几个打人的青年感觉自己背后压上了一座大山,腿脚发软,不由自主跪了下来。他们跪下后,挣扎着想起来,但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白衣青年看向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的男人,他半蹲了下来,拿出一枚丹药,递给男人。
男人艰难地抬起眼睛,看了看他,最终接下了丹药,服下了。
白衣青年伸手将男人扶了起来,对几个青年道:
“你们且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意识到错误,什么起来。”
“若是阵法破了,凶物顺着大水进来了,你们也不许起来,死在这里好了。”
几个青年瞳孔微微一缩,他们额头冒出冷汗,看向白衣青年。他们从未见过白衣青年,白衣青年似乎不是主宗的人。
他们咬了咬牙,压着怒火,道:
“我们是剑宗主宗弟子,你一个外人,随意罚我们,不怕得罪了剑宗主宗。”
白衣青年动作微顿,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淡淡道:
“我姓温,温见雪,因谢霜谢宗主不在宗,从今日起,我将暂代谢宗主,掌管整个剑宗主宗。你们若不服我,可以退出剑宗主宗,我绝不挽留。”

他们听说过温见雪。
温见雪,丹修,剑宗分宗寒长老亲传弟子,天水派掌门义子,谢宗主嫂子,天赋出众,修为不知几何,但想来不差。
早些年,他闭关修炼去了。
除了第一批主宗弟子,其他弟子都没有见过他,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温见雪的大名,谁能料到,此白衣青年便是温见雪。
几个青年脸色不太好,他们随即想到一件事,“宗主出发前,未曾要你暂管主宗,你哪里来得权利……”
“谁说宗主未曾要他暂管主宗?”一道声音遥遥传来。
刘嶂带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很快走到温见雪面前,冷冷扫了几个青年一眼。
“宗主出发前,亲口对我们这些长老执事说,剑宗分宗寒长老亲传弟子温见雪是主宗第二掌权者,若是他不在主宗,温见雪暂代宗主,宗内万事皆听从温见雪。”
“几个时辰前,听天水派弟子说,温见雪出关了,我等特意将此话转告与温见雪,盼望温见雪掌管主宗。你们这些弟子,若是有疑问,大可找长老执事询问此事,谁给你们胆子质疑代理宗主?”
几个青年哽住了。
“刘长老。”
“闭嘴。”刘嶂道,他朝温见雪行了一礼,“温宗主。”
温见雪扶起刘嶂,道:“刘长老多礼了。”
刘嶂笑了笑,微微侧身,道,“请随我来,大家都在正殿等你。”
温见雪道:“我先送这位回住所,我瞧他伤得有点重。”
“好。”
——多谢温宗主。
男人被温见雪送回住处,他撑着床沿,坐了下来。桌上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纸笔,男人剧烈咳嗽间,拿起细笔,抖着手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温见雪目光扫过这行字,嗓音温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垂下眼,几息后,在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
——李清。
温见雪记下这两个字,道:“不必客气,你且好好歇歇着,以后若是碰到这种事,切勿多言,自身安全要紧。”说罢,转身便走。
李清看着他的背影。
他即将走出房间时。
“咳咳咳!”李清剧烈咳嗽了两声。
“可是还有哪里不适?”温见雪停驻脚步。
李清摇了摇头。
温见雪审视男人几息,走到对方面前,道:“李道友有话直言。”
李清执笔,在宣纸上缓缓写字。
日光晦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安静的环境下,只有笔尖触及纸张的摩挲声。
李清停笔了,将宣纸递给温见雪。
漆黑工整的字映入眼帘,温见雪扫完宣纸上的内容,乌黑睫羽垂下几分。片刻,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李清。
“你究竟是谁?”
——一个扫地的废物、哑巴,仅此而已。
“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
温见雪撩起宽大的衣袖,收起宣纸。
——我没有什么需求,承蒙你与花长老、秦长老相救,今日告知此事,只是想偿还恩情。然,救命之恩,一辈子也偿还不完。
笔尖微滞,李清接着写。
——除此之外,我还有私心。我被救后,无路可去,幸得主宗不嫌弃,在主宗谋了个杂役职位。如今扫扫地,浇浇灵植,不必为衣食住行烦心,且能攒些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十分满足,因而不希望主宗倒下。
温见雪走了。
李清目送温见雪离开,放下了笔,他朝定天宗的方向看了一眼,咳嗽着躺到床上。
过往一切,如梦似幻,大起大落后,他都有些记不清了,模模糊糊中,只觉得异常可笑。
温见雪朝主宗主殿走去。
主宗正如递话弟子所言,已是个颇具名气的宗派。
行走期间,移步换景,活力以及阔气扑面而来。
温见雪来到主宗主殿。
主殿应是推翻重建了,与记忆里的模样不同,面积也大了多少。
殿内乌泱泱一群人。
为首几人分别是刘嶂、简容、秦月、张漆。
“温宗主。”
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
温见雪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刘嶂从袖中拿出一叠玉简,玉简里简要写明了主宗目前情况,温见雪仔细阅览后,收起玉简,看向在场之人。
“外门长老韩鱼、韩空是谁?”
主宗迅猛发展之际,对外招了两位外门长老、三位外门执事。
“外门长老韩鱼见过温宗主。”
“外门长老韩空见过温宗主。”
两个长相相似的女修站了出来。据玉简记录,她们是张漆老乡,经张漆推荐,入得主宗。
“外门执事李祥云、黄月、云礼是谁?”
三位外门执事站了出来。
温见雪记下他们的模样,站起身,示意刘璋四人同他来。
“哥,你们看看这个。”温见雪从衣袖中拿出宣纸,递给简容。
简容接过宣纸,展开,看向宣纸。
刘嶂几人站到简容身后,也朝宣纸看去,他们不约而同蹙起眉。
“这是……”
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简容收起了宣纸,道:“见雪,你这是哪里来的?”
温见雪道:“李清。”
温见雪提起李清,在场几人便知晓了。当初花倾城与秦月救了个人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
吞金带着隐身的晴天从一旁冒了出来,这些年,它们一直在外乱跑,直至发大水,觉得危险,才随着简容来到主宗。
“什么李清?”
温见雪把吞金顺手捞了过来,多年不见,吞金胖了,他从善如流地捂住吞金的豹嘴,不让它乱发言,打断商讨,接着道:
“防范于未然,还请大家派人盯着这些人。”
“这是自然。”大家点头。
温见雪谢过他们,正想带着吞金和晴天去看看丹行。
他闭关前,以傅银的身份,对外宣称有事,把丹行交于丹行管事打理了,另请了主宗几个执事弟子监督,也不知丹行现下如何。
走了两步,瞥见秦月心神不宁,温见雪敛了敛神,道:“秦执事别担心,花长老一定不会有事。”
秦月被戳中了心思,立刻道:“我才没有担心姓花的,我是担心宗主!”
温见雪看了看她,笑道:“谢霜也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刘嶂等人叹了口气。
“虚无海那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温见雪自是知道很危险,但他不认为,也不愿相信他们会出事。
丹行那边没有什么事,温见雪以代理宗主的身份,翻看了这些年的账本,奖赏了一些人,又教导丹行管事一会后,返回主宗。
这段时间,李清所写名字的主人没有任何异常。
刘嶂坐在殿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会不会是李清太多疑了?”
温见雪摸了摸吞金毛绒绒的脑袋,道:“别急,盯着他们便是,即便弄错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他们正说着话,一个执事弟子走了进来。
“温宗主,文师兄他们认识到错误了。”
“他们这么快就认识到错误了?”温见雪抬起眼,“让他们来见我。”
几个被他罚跪的青年听得执事弟子的传话,立刻站起身,来到殿前。
他们从乾坤戒中掏出一卷纸,双手举在头顶,道:“这是我们写得检讨,温宗主请查看。”
温见雪抬手,几份检讨长了翅膀,飞入手中。展开检讨,他从头至尾浏览了一遍,倒是写得十分认真,条条错误都例了出来,并立誓永不再犯。
但是否是真心悔过,便不得而知了。
温见雪扫过检讨上的名字,收起检讨,递给刘嶂,道:“退下吧,若有第二次,决不轻饶。”
“多谢温宗主。”几个内门弟子连忙叩谢,他们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下。
“盯着他们。”温见雪给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晴天使了个眼神。这几人的名字也在李清列出的名单中。
晴天本就是隐了身的,收到温见雪的信息,立刻跟了上去。
几人离开了正殿,便开始吐槽温见雪。
“他以为他是谁?竟然罚我们。”
“一个代理宗主罢了,待宗主回来,没了价值,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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