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by东北大灰狼
东北大灰狼  发于:2024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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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韵用手指浮了浮水,目含秋波,柔声道:“好看。”
“那就好。”谢琅道。
温韵不解其意,道:“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头上戴着的赤金衔红宝石步摇被谢琅抽出,扎入她脖侧,温韵痛呼一声,她还未反应过来,背后出现一道推力,温韵措不及防,扑进夏日微暖的湖里。
“大小姐!”两个贴身丫鬟大惊失色,提着的灯笼从手中滑落,跌在桥道上。
炽热的灯火瞬间点燃灯笼,明亮的灯光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在灯光的照耀下,湖面缓缓出现一小片红色。
谢琅盯着那片红色,站在桥道,拿出手帕,擦了擦赤金衔红宝石步摇尖端处的血液,嘴角微微含笑,轻声道:“你的脑子真是对不起你的外表。”
谢琅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两个贴身丫鬟身旁。
他行走时,微微摇晃的锥形银耳坠像锋利的刀剑。
两个贴身丫鬟见他走到面前,身体不禁抖动了一下。
“谢……谢姑爷……”
“赶紧去捞吧,应该还没死。”
谢琅把擦了血液的手帕搭在其中一个贴身丫鬟的肩头。“对了,帮我转告一句话,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
两个贴身丫鬟已经吓傻,抖着身体点头。
谢琅转身就走,他的身影很快没入黑暗。
两个贴身丫鬟见谢琅走了,终于冷静,她们立刻跳入水里,去捞温韵。
赤金衔红宝石步摇上有毒,捞起温韵时,温韵脖侧被扎得地方已经泛出青黑。两个贴身丫鬟立刻将温韵送回院子,连夜请来医修来救治温韵。
温韵虽是靠段青云指缝中漏出的资源成功成为结丹期修士,实力比不上谢琅,但毕竟是结丹初期修士,赤金衔红宝石步摇上的毒,不足以致命。
她昏迷了半夜,醒了过来。
李宁在一边摸眼泪,温止冉在隔间内踱步。
见温韵醒来,两人立刻来到床前。
“感觉如何?”
温韵脖侧的青黑已经褪去,步摇深深扎出的洞已经结疤。抬手摸向圆形疤痕,苍白的脸上浮选怒意,她哭着看向李宁。
“谢琅欺人太甚!”
李宁狠狠拍桌子,道:“他分明是想谋杀!温止冉,你说怎么着!”
温止冉面色难堪,他甩袖道:“我能如何着?还不是你们先招惹他。”
李宁道:“你就看着韵儿受委屈?!”
“你之前不还劝我委屈,把卫雪休了,坟墓迁出温家祖坟。”温止冉道。
“这事能与韵儿这事相提并论。卫雪也配。”
温止冉冷笑一声,坐到圈椅上,道:“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
“你就是不在乎韵儿。”李宁道。
“我若是不在乎韵儿,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温止冉道,“你休要在这里离间我和我女儿的关系。”
“你还知道韵儿是你女儿。”李宁咬牙切齿道,“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卫雪。”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卫雪。”
“你什么时候将卫雪休了,把卫雪的墓挪出祖坟,我什么时候不提卫雪。”
李宁和温止冉你一言我一句,为卫雪的事吵了起来。自从温见雪提出从温家祖坟迁出卫雪的墓,李宁和温止冉就开始争执。
温韵被他们吵得头疼,跌入湖里时的窒息感似乎再度席卷而来。她放下摸着疤痕的手,咬牙切齿,道:“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头疼!”
李宁和温止冉停止争吵。
温止冉道了声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韵儿,谢琅咱们不追了。”李宁见温止冉离开,心中怒火也消散了,她倒了一杯温水给温韵。
温韵接过温水,她握紧茶杯,咬牙切齿道:“我自然不会追了,只是我也不会叫他们好过。”
李宁皱起眉,她心中咯噔了一下,道:“你要杀了他们?不行,会惹怒剑宗。”
“当然不是,温见雪不是想把他娘的墓迁出祖坟吗?即便非要迁出祖坟,那也不能叫他们这么顺利迁出,非要他们付出沉重代价!”温韵说到这里,余光瞥见两个贴身丫鬟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想说。
她眉头一扬,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贴身丫鬟连忙行了一礼,道:“大小姐,谢……谢姑爷让我们转告你一句话。”
李宁不悦道:“什么话?”
“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其中一个贴身丫鬟刚把这话说出来。
温韵摔了杯子,阴沉着脸:“他什么意思,是在咒我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假设我不珍惜,他是要搞我吗?”
李宁在嘴里反复细嚼‘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琅离开园林后,绕路去折了一大把重瓣荷花,这才回到疏雨院。
温见雪注意到他脚步轻快,似乎做了什么高兴的事,视线落到他抱着的荷花上。温见雪弓起食指,抵着下巴,疑惑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去园林了。”谢琅抱着荷花,低头嗅了嗅,把荷花递给温见雪,“好看吗?”
温见雪被荷花扑了满怀,鼻腔内满是荷花的清香。搂近荷花,温见雪低头看了看,扬起巴掌大的脸,高兴道:“好看。”
“园林风景很好。”谢琅抄起双臂,道。
“园林有什么好风景?”温见雪诧异道,由于拥有原主记忆里,温见雪对园林的景色再熟悉不过。
“风景好着,你要去瞧瞧吗。”谢琅询问温见雪。
温见雪才不想去园林,比起去熟悉园林看风景,他更乐意修炼。找了个大花瓶,把荷花放好,温见雪脱掉鞋袜,盘坐在榻上。
谢琅推开窗户,让热风吹入房间。
房间内贴了清凉符,温度过于冷了。
闷热的盛夏忽然下了一场大雨,大雨下了两日才停歇。
温韵养好伤,找毒师弄了些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她左想右想,实在咽不下被谢琅插了一钗子,推入湖里的恨意。
她既要为难他们,也要他们毒发身亡。
温韵找来负责疏雨院饮食的奴仆,让他们把毒药下在温见雪和谢琅的饮食内。
奴仆面色犹豫。
温韵目光狠辣,道:“怎么,你们做不到?!怕温见雪和谢琅?别忘了谁养着你们。”
几个下人惶恐道:“大小姐,你误会了,并非是我们不听从你的命令,而是见雪少爷和谢姑爷根本不吃疏雨院的东西。”
温韵闻言,面色变了又变,十分难看。
片刻,她道:“他们总不能不喝水,想办法下他们水里……”
话音未落。
“大小姐,大事不好了!”一个奴仆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温府门口站着数个修士,这些修士听命于有权处罚门派世家的理事联盟,为首修士正是剑宗大长老。
他手中拿着一个薄薄的本子,目光凌厉,道:“活捉温府上下,一个不能放过。”
温止冉听到风声,已来到门口,他面如土色,怒道:“你们想干什么?凭什么动温家?温家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剑宗大长老将本子甩到温止冉身上,冷冷道:“温家近些年所犯之事,皆被查清,我们不过是秉公办事,你若敢阻拦,格杀勿论。你这些年犯得事早够杀头。”

第72章
温止冉面上镇定,实际却心慌出汗,他手抖着,连忙翻开本子。雪白纸张上写着数道罪名,一笔一划,极为工整,散发着新墨气息。
“这……这绝非温家所为。”温止冉维持着镇定道。
剑宗大长老冷笑一声,并不与他多言,直接用缚灵绳将其绑起,示意其他修士,立刻执行命令。
温家修为最高的并非温止冉,而是常年闭关的温家老祖,但温家老祖并非剑宗大长老对手,自知负隅顽抗,下场会更惨,直接束手就擒。
李宁得知温家出事,立刻收拾东西,想带着儿子跑路,但还未出家门口,便被擒住。
温韵坐在房间内,听着外面慌乱求饶的声音,终于知道谢琅那句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是什么意思。
她咬牙切齿地抓起榻上靠枕,摔在地上。
“谢琅!”
“我跟你不死不休!”
房间内几人本就慌了神,见温韵发脾气,更是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胆战心寒。
谢琅站在疏雨院门口,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闹声很快消失,一切陷入寂静。
有修士朝这边走了过来,正是奉谢琅之命,清算温家近年罪行的几人。
见到谢琅,几人纷纷行礼,道:“谢师兄,疏雨院里是?”
谢琅道:“除了温见雪没有其他人。”
几人闻言,立刻道:“那就不打扰温师兄了,我们先行告退。”
温见雪身为剑宗弟子,又无罪行,自然不会被抓。
谢琅叫住几人,道:“温止冉在哪里?”
几人道:“已经抓获,现在押送云船上。”
谢琅微微点头,他示意几人先去忙。见几人去忙,谢琅推开院落门,进入房间。
温见雪正在修炼,并未注意到外界动静。
谢琅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隔音阵,悄然退出房间,来到押送云船上。
押送云船上一片哭闹喊冤,谢琅穿过人群,来到云船末尾的船舱。
谢琅推开舱门,盘坐在舱内,被缚灵绳死死绑住,失去行动能力的温止冉陡然睁开眼睛,他眼睛有血丝,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被清算,精神异常疲倦。
“你来做什么?”温止冉问,他不知想到什么,忙喜悦道,“可是见雪让你来的?你帮温家求求情,至少从轻发落。”
谢琅设下隔音阵,半蹲在地,与温止冉平视。
“温家主,我来是想请你将卫夫人逐出温家。”
温止冉一愣,转而怒道:“你就只想着迁墓?!”他冷笑道,“温见雪呢,他什么意思。”
“他与我意思一样。”谢琅道。
温止冉算是听明白了,他冷笑一声,道:“别做梦了,我不会将卫雪逐出温家,卫雪生是温家的人,死是温家的鬼。如今温家被清算,倒了,你们爱怎么迁墓怎么迁墓,无人阻拦,只是卫雪上了族谱,我不将她逐出温家,无论你们迁到哪里,名义上,她都是温家人。”
谢琅平静道:“你若是不同意,温韵就只有死路一条。”
温止冉脸色一变,道:“温韵虽有错,却罪不至死,你若动手杀人,就得背上滥杀无辜的罪名。谢琅,我劝你最好不要如此。”
“如何罪不至死?她怂恿段青云杀温见雪,与段青云、余千奇追杀我,这两件事就足够她去死。”
温止冉眉宇阴沉,他冷笑道:“你以这两条罪来杀温韵,就不怕引起段家注意,若是引起段家注意,段家意识到段青云为何而死,你和温见雪乃至剑宗都会被牵连。”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以这两条罪来杀温韵?”谢琅从乾坤袋拿出赤金衔红宝石步摇,板开步摇尖端,尖端溢出一点黑色液体。
谢琅用手帕沾了点黑色液体,送到温止冉眼前,笑盈盈道:“给她下了一点点赤炼蛇蛇毒而已。
你若是不将卫夫人逐出温家,九日内,温韵五脏六腑将全部衰竭,然后,悄无声息地死亡,无人知晓是谁给她下得赤炼蛇蛇毒。”
“你休要骗我!医修已给韵儿解了毒。”温止冉立刻躲开送到眼前的黑色液体。
谢琅笑道:“医修解的是步摇外抹的毒,那毒是用来掩盖潜入五脏六腑的蛇毒。若是解了蛇毒,我如今怎么敢威胁您呢?”
温止冉道:“你在说谎!怎么会有可以掩盖蛇毒的毒?!”
“你不知道怎么知道没有?”谢琅不紧不慢道,“或许我与医修背地里勾结了呢。”
温止冉脸色巨变。
谢琅的话说得太淡定,温止冉饶是不愿相信温韵中了蛇毒,也不得不信。
谢琅道:“温家主,我希望你识趣一点,不要为了个死人把女儿牺牲了。你把女儿牺牲了,也不能定我的罪,如你所说,医修已经把我下得毒解了,在场很多人都瞧见的。谁知道温韵什么时候中得蛇毒,谁又知道是我下得蛇毒?”
“仅凭你一面之词?谁信你?”
温止冉死死盯着谢琅,恍惚间,竟觉得谢琅像条赤练蛇。
剧毒无比。
他怒道:“你就不怕我说出段青云之死与你与温见雪与剑宗有关?!”
“你若说了,不光温韵会死,其他没犯罪,或者罪不至死的人,全都得死。段家惯爱迁怒无辜。”谢琅冷笑道。
“如此正好,大家一起上黄泉,路上热闹。”
温止冉咬紧牙关,道:“我要见温见雪。”
谢琅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既然温家主不愿将卫夫人逐出温家,那只能让温韵去死了。”
“站住!”温止冉怒道,他表情痛苦,挣扎道,“可以。”
他确实不愿让卫雪离开温家,可卫雪已死,还是温韵重要。
谢琅微微一笑,拿出录音符,道:“对着录音符说,温家没落,将卫夫人逐出温家,从此,卫夫人与温家无关。”
温止冉道:“你先立誓,解了温韵的蛇毒,从此以后,不得对温韵出手!”
修士立誓后,若是违背誓言,渡劫时,雷劫会多一道。
无人希望雷击多一道,多一道雷击,意味着多一份危险。
谢琅盯着温止冉看了会,道:“可以。”
温止冉听见谢琅立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录音符说出将卫雪逐出温家的话,说罢,他道:“我要见温见雪,把温见雪叫来。”
“温见雪不想见你。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还管娘家做什么?”谢琅收起录音符,温和道。
温止冉:“你!”
谢琅转身就走,他走到关押温韵的船舱,看了一眼船舱,愉悦地跃下云船。
温见雪修炼结束,发觉整个温府静悄悄。
他沿着温府走了一圈,没有一个人。
人呢?都去哪里了?
谢琅怎么也不在?
温见雪觉得很是奇怪,他想打开温府大门,却发现温府大门被锁住了。
无法,温见雪只得从温府跃出去。
刚跃出去,温见雪便见一个人从大街上急匆匆跑过。
温见雪认出那人是温韵,只是不同之前的光鲜亮丽,她似乎瘦了一圈,脸色格外憔悴,衣着朴素。
温韵跑过片刻,之前说不记得赎身钱多少的那个清秀小厮“刘桦”也跟着跑过。
他似乎在追温韵。
两人一前一后前往……温家祖坟?
温见雪给自己贴了一张符,同时收敛好自身气息,跟着来到温家祖坟。
温家祖坟在城镇西南,风水极好。温见雪跟着温韵来到祖坟,这才发现祖坟前有六人。
这六人正在挖卫雪的坟。
谢琅站在树荫下,让他们挖坟时,小心点,不要伤到棺材。
“谢琅!”温韵怒气冲冲跑了过来,“谁允许你迁卫夫人的墓。”
谢琅抬起眼帘,朝温韵看去,他勾起嘴角,明知故问道:“温大小姐这是从理事水牢内出来了?呀,温大小姐修为怎么跌到筑基后期了?被理事联盟的人问责了?”
温韵气红眼睛,道:“谢……琅!”
谢琅不以为然地收回视线,示意挖坟的人接着挖。
温韵拦在谢琅面前,垂泪道:“假设你替我父亲母亲弟弟求情,我就让父亲将卫夫人逐出温家,如此卫夫人就不算温家人,能光明正大……”
谢琅掐出一张录音符,他弹了弹符纸,道:“听听。”
录音符内传出温止冉的声音。
——温家没落,将卫夫人逐出温家,从此,卫夫人与温家无关。
谢琅收起录音符,道:“卫夫人已被逐出温家,名字从温家族谱上划掉,与温家没有任何关系。我迁墓关你什么事?我迁得光明正大,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温韵愣住,她愣了许久,怒道:“你是不是逼迫我父亲说出这话的?!”
谢琅道:“少在这里污蔑人,我可没逼迫,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父亲。”
温韵哪里能见到温止冉?
温止冉已被关押起来,今天下午就要处死,根本不让她见,听说谢琅在这里挖坟,她急匆匆跑到此地,试图借卫雪迁墓的事,逼谢琅去给温止冉求情。
谁料父亲已经把卫雪逐出温家,根本逼不了谢琅。
温韵做任何事都胸有成竹,唯有今日分寸大乱,她环顾四周,声音拔高:“温见雪呢?!温见雪出来,父亲要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吗?!”
“见雪不会管这些破事,要发疯一边去,若在这里碍事。”谢琅召出半月剑,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温韵情绪已崩溃,她并不理谢琅。
“温见雪,温见雪,你滚出来!”
温见雪揭掉隐身符,从暗处走出来,虽隔得很远,温见雪却已听清谢琅和温韵的谈话。
温韵看到温见雪,不顾被半月剑割伤的脖颈,快步上前,抓住温见雪手臂。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跟你师父说说,让他向理事联盟为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求情!”
谢琅沉下眼眸。
温见雪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不……”
“不?不什么?!你这是不忠不义不孝!哪有身为子女,眼睁睁看着父母亲被杀?!”
“首先,夫人并不是我母亲,其次,温家待我不好,我为什么要为温家求情?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温见雪扳开温韵的手。
“你母亲死得那么早,不是我母亲,你能活到现在!”温韵勃然大怒,她召出自己的本命剑,一剑朝温见雪刺去,“你如此无情,真该去死!温家白养你多年。”
温见雪正要甩出爆破符,一道剑光将温韵握着剑的手臂斩断,鲜血顿时洒了出来,断臂和剑一并落在地上。
温韵惨叫一声。
谢琅甩去半月剑上的血,对刘桦道:“还不把你家大小姐带走。”
刘桦连连道是,他捡起断臂和剑,扶着温韵快步离开。
谢琅收起半月剑,小心翼翼观察温见雪神色。
温见雪脸色微白,衣领溅上一点鲜血,他很快调整好状态,抬眸看向谢琅。
“温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过修炼了几日。”
谢琅道:“理事联盟清算了温家罪行,温止冉、李宁处死,温韵弟弟温齐星废掉修为,至于其他人,按照过错,做出不同惩罚。”
温见雪道:“你为什么不打断我修炼,告知我温家发生了这些事。”
谢琅抿直唇线:“你这是想替温家求情?”
“怎么会?我方才不是说了,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温见雪说完这话,见谢琅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认为我在乎温家?”
谢琅道:“自然不是,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温见雪说着,侧头看向温韵离开的方向。温韵被谢琅斩断一臂,定然会记恨上谢琅,算上之前她想害自己的事。
最好杀了她。
温见雪被忽然冒出的杀念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并且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毫无疑问,他如他自己期许一般,变强了。
同时他也彻底融入修仙界。
“见雪,你在想什么?”谢琅问。
温见雪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心绪,道:“没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怕你心软,毕竟你从小在温家长大……”
话音未落,坟墓那边发出一声惊呼。
“棺材上有个洞!”
温见雪和谢琅快步走到坑前,果然见棺材盖左侧有个拳头大小的洞。
洞中漫出绿色藤蔓。
“需要开棺看看吗?”谢琅问温见雪。
温见雪思考几息,道:“开棺。”
“你们先上来。”谢琅道。
几个挖坟的人立刻跃上平地,谢琅往半月剑内灌入灵力,破开棺材盖。
埋葬十多年,棺材盖只是略微有些腐烂,破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绿色藤蔓。
绿色藤蔓上还开着点点白花。
温见雪看到绿色藤蔓的刹那间,想到了寄生藤,他用灵力拨开覆盖在棺内的绿色藤蔓,却并未看到应该置于棺中的尸骨。

“好好的棺材怎么没有尸骨?”
“莫不是被人盗走了?亦或者根本没放进这口棺材内?瞧着满棺材的绿色藤蔓,我有些发毛。”
“你们说藤蔓是什么东西,埋在地底下多年,居然还能生长开花,太反常了。”
挖坟的几人窃窃私语。
温见雪听着几人的窃窃私语,微微拧起眉头,在原主记忆里,母亲死后,明明被装入了棺材内,葬入了祖坟。
可如今,棺内怎么会只有一堆看起来就不正常的绿色藤蔓?
莫非是被温止冉葬在其他地方了?
不对,若是被葬到其他地方,他说出迁墓时,温止冉不会百般阻拦。
再则说,温止冉为何要葬在其他地方?
温见雪百思不得其解,他余光瞥见谢琅,乌黑锋利的眉蹙起。
“怎么了?”
谢琅退后几步,按了按眉心,传音道:“藤蔓味道刺得我头疼。”
温见雪正欲说他什么味都没闻到,联想到谢琅狼鼻子,嗅觉比人敏锐许多,又咽下想说的话,转而传音道:“封闭嗅觉。”
谢琅微微摇头,传音道:“封闭嗅觉不舒服。”
“不舒服也比头疼好。”温见雪不由分说封闭他嗅觉。
谢琅微怔。
温见雪瞧见谢琅神情,忽觉自己作为朋友,管得太宽。他立刻要解开封住谢琅嗅觉的术法,谢琅往旁边偏了一下,道:“你说得对,还是封着嗅觉吧。”
温见雪审视谢琅神情,见谢琅并无不悦,紧绷地心弦松了。他联系到服侍师父的青衣小童,描述了藤蔓的特征,请对方帮忙查看这藤蔓是什么东西。
青衣小童应下,他立刻钻进寒长老私人藏书阁查阅,看了一圈没查到绿色藤蔓是什么东西。
他拿出自己的小破剑,摇摇晃晃御剑前往宗内藏书阁。
温见雪站在墓前,等待青衣小童的消息。
闷热的空气被清凉符透凉,温见雪抬起手,遮住眼睛,抬头看向天空。
太阳被乌云半遮,似乎在晃动,连带着脚下的大地也在晃动。
大地晃动?
温见雪意识到晃动的并非是天空中的太阳,他陡然看向棺材,棺材内的绿色藤蔓疯狂增长,窜入泥土。
谢琅招出半月剑,一剑刺向藤蔓,藤蔓瞬间消失。
温见雪见状,立刻用灵力去捕捉,未果,又立刻改为毒丹,那藤蔓云烟一般,穿过丹火,从眼前逃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见雪心中微沉,他正欲收起灵力,地面忽然破开,藤蔓从地面冒出,将温见雪拖到棺材内。
“哐啷——”棺材盖横飞而来,盖到棺材上。
藤蔓在棺材盖盖上的刹那间,钻回棺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谢琅想阻止根本来不及,他扬起剑,一剑劈开棺材。
棺材内却空空如也。
谢琅握紧半月剑,目光阴骘,结丹期的威压不受控制涌出。几个迁墓的人感到到结丹期的威压,大气不敢出,纷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城镇内,来福客栈。
温韵听说温见雪失踪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报应,这可真是报应。你说是不是,刘桦?”
刘桦闻言,连忙道:“大小姐说得是。”
温韵笑了一瞬,不笑了,现下已经天黑,温止冉已被斩了。
她将牙齿咬得咯嘣响,坐在窗前,死死盯着温府的方向。
刘桦倒了一杯茶,从袖中抖出一个叠成手指头大小的纸包,他悄悄展开纸包,将纸包内的粉末倒入茶杯,摇晃均匀,递给温韵。
“大小姐,喝口茶吧。”

刘桦无意识攥紧拳头,他嗫嚅道:“大小姐?”
温韵审视他片刻,慢慢道:”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紧张?”
“紧张?怎么会紧张?”刘桦拳头捏得更紧,他微微低下头,小声说,“我是在担心你身体,千万不能垮了,若是垮了,温家就没几个可支撑的人了。”
温家如今是确实没几个可担得了事的人了。
自从温家出事,从前与温家交好的家族便纷纷远离温家,就连不同流俗、厚德载物的苍兰派掌门也不例外。
“用不着你担心。”温韵目光冷了下去,她捏紧茶杯,直到茶凉,才抿了一口茶。
天幕漆黑,银月仿佛一弯收割人命的弯刀,悬在高空,清清凉凉的光芒压过群星的微光。
温家祖坟,周遭树木轮廓清晰。
谢琅直直看着空棺。
“谢琅,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帮助,先回宗,见雪应该没事,为师和宗主会动用一切力量找。”寒长老道。
寒长老得知温见雪消失后,和宗主立刻赶了过来。
谢琅垂下眼帘,一言不发,空气中还残留着藤蔓中刺鼻的气味。
“谢琅?”寒长老道。
谢琅抬起眼帘,朝宗主和寒长老行礼:“弟子明白了。”
寒长老见谢琅离开,深藏的担忧这才流露出来,他急得团团转。
“上哪里找人?根本查不到藤蔓是什么东西。”
“检查了棺材,棺材内没有一点阵法痕迹!可是,既没有阵法,怎么就能带着人凭空消失?!”
“寒玉,冷静。”宗主站在墓前,表情从头至尾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得仿佛一汪水,他嗓音沉稳,道,“你急也没有用,回宗吧,我联系上界的人查查藤蔓是什么东西。”
寒长老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苦笑道:“好。”
宗主看寒长老一眼,背起仅剩的一只手,道:“不过你最好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寒长老深吸一口气,道:“寒问川,你就不能盼见雪无事?”
宗主:“修行一路,危险重重,太多半路夭折的人。”
寒长老心底知道宗主说得很有理,可他万般不愿接受。狠狠一甩袖,寒长老道:“我自己去联系上界查查这见鬼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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