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发展by奇遇木木
奇遇木木  发于:2024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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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辰想到什么,披散着头发拿起叶如尘的衣服就往外走,径直来到书房门口,伸手轻叩,“夫君,你在吗?”
叶如尘笔一顿,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他好像听见了阿辰的声音...
“夫君?”顾青辰又唤了声。
“阿辰!”
叶如尘目光一闪,惊喜地站起身,三步做两步往门口去。
顾青辰听见响应就直接推开了门进去,见到叶如尘中衣之外只披了件外衣瞬间皱起眉,重重地将手中衣服用力推到叶如尘怀中,“都入秋了还总这样,冻坏怎么办?”
叶如尘抱着衣服嬉皮笑脸,“我有分寸,可不敢冻坏,阿辰要心疼的。”
顾青辰怒目一瞪,“我才不心疼,你自己受着吧!”
叶如尘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说:“不想穿衣服,要夫郎哄哄才行。”
“啪!”顾青辰拿起桌上矩尺用力一拍,厉声道:“穿!”
“收到!”叶如尘虎躯一震,稍息立正。
老老实实穿好衣服,叶如尘拉过顾青辰,捏住小脸往上一抬,“怎起这么早,黑眼圈都出来了。”
“真的吗?”
顾青辰惊愕,顿时紧张起来,伸手按住下眼睑,“很严重吗?会难看吗?”
最近确实有些劳累,没有哥儿不在意容貌,顾青辰也不落俗。
幻想出两个大青眼窝,顾青辰不寒而粟,被迫嘟起来的小嘴一开一合,“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再睡会儿吧?”
叶如尘嗤笑,就着捏脸的姿势一亲芳泽,“骗你的。”
顾青辰气呼呼拍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叶如尘右手刚松开,左手就移到了顾青辰腰上,用力一搂,不容拒绝的将人囚在怀中。
低头轻笑,“小哥儿,哪里逃?”
顾青辰红了脸,又气又羞,混蛋,怎么能将床上话搬下来说!
叶如尘再次问道:“小哥儿...唔...”
“白日宣淫,不许再说!”顾青辰快速捂住他的嘴。
“天还没亮呢~”叶如尘呜呜道。
“喔喔喔——喔喔喔——”
多么清亮的打鸣声,好嗓门,不亏是叶如尘精挑细选买回来的。
顾青辰放开手,指了指窗外,“瞧,破晓了...”
“好吧。”叶如尘恢复正经。
顾青辰问道:“你什么时辰起的?今日休沐,衙里也无急事,为何不多睡儿会儿?”
叶如尘带他来桌前,按在椅子上,“给你看个东西。”
桌面比较杂乱,散着许多写写画画被反复涂改的纸张,都是叶如尘打的草稿。
他抽出用镇纸压着的一摞稿子递给顾青辰,然后又去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坐着。
顾青辰疑惑地接过,仅一眼,就深深陷了进去。
十几页纸,叫人瞠目结舌,顾青辰屏气慑息,胸中激起一腔热血。
内容是关于陇州的建设规划,分为三个阶段,从农业、工业、商业、教育等各个方面入手,分别阐述了发展方向及目标。
末尾是对未来的展望,虽未写完,但已呈现出一幅令人难以想象的盛世繁华之景,字字珠玑,震人心魄。
其中在教育方面,叶如尘着重提出要让哥儿、女子步入学堂一起读书!
多么大胆的想法,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感动。
顾青辰心中酸涩,不自觉红了眼睛。
“好好的怎么哭了?”
叶如尘伸手勾掉了顾青辰睫毛上的泪珠。
顾青辰吸了下鼻子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很感动很开心,他何德何能,会遇上这么好的夫君。
脑海中浮现昨日回城的马车上,夫君抱住他,贴着耳朵低语,“如你所愿。”
顾青辰此刻才察觉,这四个字是多么的沉重。
眼泪不要钱的滑落,叶如尘都擦不及,赶紧把人抱在怀里哄着,“阿辰不哭了~”
“怎么了,和夫君说说。”
顾青辰偏就不说,片刻后缓过来劲儿,才觉得有些丢人。
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下心情,想到别的,顾青辰缓缓沉了脸。
叶如尘心中咯噔一下,变脸也太快了。
顾青辰断言:“你一夜未睡。”
叶如尘摸摸鼻子,“这个...睡了,真的。”
顾青辰二话不说从他怀中下来,拽着衣领一路将人拖回了卧室,冷着脸命令道:“睡觉。”
“得令~”
反正也差不多写完了,是有些困,叶如尘在顾青辰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脱衣上床,盖好被子,双手迭合,闭上眼睛。
顾青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关了房门,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梳头。
望向镜子时动作一顿,顾青辰拿过镜子仔细照了照,天哪,眼角疑似出现细纹!
默默躺下梳子,顾青辰脱了衣服回到床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哎?”叶如尘一愣。
顾青辰闷闷地说道:“回笼觉。”
叶如尘轻笑,调整位置将顾青辰抱到了床内侧。
两日后,衙门正式召开了第一次大会,不同于叶如尘刚到那天的临时会议。
这次大会做足了准备工作,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做会议室,参会人员也多了十几位底层管理人员,此等规模的会议以后要定期举行。
众人不敢迟到,早早落座会议室,只见正前方挂了一长轴。
上书:《关于陇州发展的讨论会议》
叶如尘提出陇州三步走。
第一步:士农工商一把抓,共同奋进,形成稳定经济体系。
期限:三年。
目标:基本建成小康陇州。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个会议听起来有点不一般。
[会议开始]
叶如尘:“本官认为...这样...那样...”
众人点头
户房典吏皱眉:“这需要不少钱呢。”
[会议中期]
叶如尘:然后...修路...房屋重新规划,书院需要...
众人惊叹
谢同知皱眉:“这需要不少钱呢。”
[会议后期]
叶如尘:商业...工业发展...
众人鼓掌
库房管事颤巍巍举手,“大人,咱,没钱...”
事后衙门的人回忆起那第一次大会,还记得叶大人摔门而出,发言稿被衣袖碰掉,散落一地。
叶如尘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奋笔疾书,王吏目紧随其后,在屋里站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转身倒了杯茶端给叶如尘。
放茶时不经意见瞄到了叶如尘写的内容,手一抖,差点摔了茶盅。
见叶如尘没有注意他,王吏目踮着脚逃似的跑了出去。
妈耶,大人在问圣上要钱!
而且神情好恐怖哟!

第96章 又开会
按理说, 叶如尘作为知州遇到问题应报给上级昌宁行省主管部门,他在省里没关系没熟人,指定要不到钱。
还不知直接找大金主, 他可没忘记离京前圣山表示有事可直说。
圣上也没想到自己随口客气一说会被叶如尘铭记在心。
更是不会想到千里之外的陇州, 此后会三天两头来信, 且封封不离要钱。
只是未来要苦了驿站小哥, 看见知州大人的信就腿软,流下一把辛酸泪。
叶如尘并没有在信中附上自己的详
细计划,不过三言两语畅想了未来蓝图,更多是真情实感的哭穷要钱, 字字句句感人肺腑。
但能做到圣上那个位置的,大多无心无情, 很难被感动。
要是就这么一个规划递上去,别说圣上,那群朝臣也要拦着给他拨款, 只会觉得他这是空谈。
所以必须要有点实在的,钱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
叶如尘直言自己要划区盖新房修新路, 房子可租可卖挣到都是官府的。
当然,这还不够。
他在最后写上了水泥的方子。
这个时代还没有水泥,建造常用的石灰砂浆和蜃灰做胶凝材料。
石灰砂浆使用最为广泛,但不能在潮湿环境下砌墙,更不能在水中使用。除此之外强度也不够,即便加入黄黏土来提高硬度也不够优越。
蜃灰则是用蜃壳烧成的灰,用途和石灰相近,且性能比石灰优越, 但只在沿海地区广泛使用,远不能和水泥比。
除了这两者, 还有一王牌,“糯米灰浆”。
这个就厉害了,其特殊之处在于掺了糯米浆。
用糯米灰浆作为砖石砌体中的粘结材料,如果使用得当,效果完全不输水泥浆。
但它成本昂贵,一般只有官府重要建筑和大户人家才会使用。
而大部分农家百姓建房原料就是黄黏土,连红砖都不常用,毕竟吃都吃不饱,谁舍得拿糯米用于建造。
另外糯米灰浆每次制作都要专门熬制糯米浆,太过麻烦,比例也不好掌握,一个不小心就成豆腐渣工程了。
不如水泥可以提前制成粉状,现用现拌。
有了水泥自然就有了水泥混凝土,叶如尘在信中毫不夸张地说水泥混凝土与石头硬度一样。
并表示准备开一个水泥厂,帮圣上看看是否可行,这次新区修路就要用水泥混凝土,盖房砌墙也要用水泥浆。
若是不错的话就能大批量生产,不说卖到全国各地,仅周边省份就够了,还有西边儿的军事边防,绝对供不应求。
这产业链发展起来后可猛了呢,圣上要是给钱了,水泥厂就是官府的,不但能带动陇州经济,挣得钱还都是公家的。
啧啧,叶如尘心想,这么好的点子都贡献出来了,若是圣上不心动,就莫怪他自己出钱开厂,辞职回家养老了。
给圣上的信写完后,叶如尘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
反正要往京城跑,顺便给几位好友道声好。
陇州目前的穷是一个死循环。
村里的地必须要种,否则就没有粮吃,更交不上税。
但没钱买肥料再加上各种原因,就算费时费力种上了地,一年下来收成也见不得有多好。
百姓想出门挣钱也没有门路,莫说村里,就是城镇都没有太多的就业岗位,于是家家户户只能缩衣节食。
一小部分壮年劳力被困在了家中的几亩田间,而更多的则是背负行囊外出务工,这又造成了劳动力严重流失的问题。
还有人才流失,读书稍微读出点名头的人也都留在了外面。
要打破这个循环,就要找到关键点,即“就业岗位”。
陇州需要改变的地方太多了,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叶如尘等不及一点点来。
所以才决定直接动大刀,在陇州城内划一个新区。
脱贫攻坚要从城市入手,增加陇州城的就业岗位,只有陇州城先发展起来了,才能渐渐带动下面的县一起富裕。
目前陇州城经济中心、热闹地带在城中偏东,那里不能随意乱动。
叶如尘细细研究地图,准备在西边寻一块儿合适的地。
“大人?小的有事相禀。”
叶如尘抬头,是户房典吏高文生,腆着一张脸笑嘻嘻的叫人不想搭理。
早就注意到这颗老鼠屎了,但近期忙便没有搭理,今日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叶如尘问道:“何事?”
高文生走近几步,“明日休沐,不知大人可有空,城中几位豪商,冯家、曾家和高家,三家的老爷想邀大人一叙。”
同样在屋里的谢同知惊诧,望向叶如尘,好奇他是否会接受。
“是吗...”
叶如尘无甚表情,“他们有何事,可要报案?”
高文生嘴角一僵,尴尬地笑笑,“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案子,就是想单纯吃个饭,交个朋友而已。”
“几家人在城中有些分量,人脉也广,大人不妨认识一下,将来办事也方便。”
高文生明里暗里的表示几位富商是给叶如尘送钱的。
这算是官场常态,只要你坐到一定高度,尤其是县令、知州、知府这种和地方有直接接触的,多少都会有人上赶着送钱求庇护。
叶如尘都来了这么些日子,除了上任大典那天,还没和富商们见过面。
他坐得住,可有人坐不住了。
前段时间先是熟悉衙门事务,审山匪,接着又下乡视察,忙得不可开交。
如今可让高文生等到机会,自觉叶如尘没什么事了,便急急帮忙抛出橄榄枝。
叶如尘点了点头,然后婉拒了。
高文生不可思议,还想说什么,又听叶如尘道:
“不着急,转告一下,不日后本官会请他们来聚一聚。”
谢同知心中莫名有些丧气,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依大人的性格不应该是强烈拒绝吗?
高文生闻言笑开了花,心中有几分不屑,原本瞧叶如尘的行事作风,还以为和寻常官员不一样呢。
装模作样,不还是迟早都要见的吗,果然谁都落不了俗。
“岂敢让大人请,大人您定个日子,大概什么时候,小的回去转告他们做准备就好。”
“就这两天,不用做什么准备,到时候本官会派人通知。”
“是,大人。”
高文生毕恭毕敬告了退,准备离开。
“慢着。”叶如尘叫住他。
“大人可还有事吩咐?”高文生问。
叶如尘吩咐道:“吕小胜,去叫张典吏过来。”
吕小胜正是叶如尘选的助手之一,另一位叫廖北。
吕小胜得令,立刻放下手中事务往吏房小跑过去。
高文生心中莫名不安,抱着笑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怎么了?”
叶如尘指着空闲的椅子,“不着急,先坐着等一会儿。”
廖北闻言,帮忙拉开了椅子放在一边。
高文生道:“谢大人。”
叶如尘继续和谢同知讨论新区选址,廖北也在忙,高文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无趣,又不敢乱说话。
片刻后,吕小胜带着吏房典吏张人杰赶了过来。
张人杰拱手行礼:“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小的有何事?”
“嗯。”
叶如尘点了点头,让他坐下说。
谢同知也很好奇,不知叶如尘要干什么。
张人杰这边刚坐好,只听叶如尘语气淡淡地问:
“高文生,本官几次到户部都没见你,怎么回事?”
高文生顿时紧张起来,攥着衣服底气不足地回答:“大人,可,可能是不赶巧,大人去的时候小人正好干别的事儿去了。”
“哦,对了,前不久小人吃坏了肚子,一天要跑几趟茅厕,可能刚好与大人错过了。”
吏房典吏张人杰坐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听着。
“是吗?”
叶如尘往椅背上靠去,双手搭在椅把上,目光犀利得盯着高文生。
“可本官询问后得知,你压根儿就没去。”
高文生这哪里还坐得住,砰得一下跪地,吓得张人杰一颤。
高文生被主位射来的眼神逼得低下头去,不敢与叶如尘直视,额上析出一丝冷汗。
他偷偷瞥了眼张人杰,再次狡辩道:“小的记起,前段时间是有几日没来,家中临时有事,于是...”
“那你和谁请假了?”
高文生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他根本没有请假,早就已经习惯旷工了。
“回大人,小的有些着急,便忘记了,但也只有那几次!”
高文生磕了两
下头,“小的知错,下次绝不会再犯,还请大人恕罪。”
“高文生,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本官放你一马,其他人有样学样,本官又待如何?”
高文生一咬牙,“小的知错,小的发誓绝不再犯!大人要打要罚小的都认!”
“谁说本官要打你的?”
高文生松了口气,“大人,您说。”
叶如尘道:“高文生,据本官所知,你长期旷工,擅离职守,是也不是?”
高文生下意识否认:“不是的,小的只有这几次...”
“放肆!”
叶如尘冷声道:“可要叫林东和户房所有人过来与你对峙?”
高文生被吓得一抖,不敢说话。
谢同知皱眉,“当真有此事?”
砰得一声,张人杰也跪下了。
“回两位大人,小的作证,高文生确实经常旷工,除了必要时候,极少会在衙内见到他。”
“小的有包庇罪,身为吏房典吏,明知高文生没来却装不知道,小的甘愿领罪。”
高文生忙道:“小的知错,小的也甘愿领罪。”
“既如此。”
叶如尘道:“高文生,本官瞧你也不想干,明日就不用来了。”
高文生僵滞,“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收拾东西滚蛋,衙门不养闲人。”
高文生不可思议,“大人,我...”
“小的是高家人,大人,小的是城中富商高家...”
“滚!”
叶如尘微微眯眼,有些不耐烦。
张人杰在心中唾弃,这个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不清楚状况,屁大点儿高家,也敢搬到知州大人面前耀武扬威。
高文生再不情愿再不满意,也不敢真在叶如尘面前撒泼,若是人恼了将他关进牢房就真完蛋。
吕小胜很有眼色地叫来了两名衙役带高文生出去,并及时告知了户房众人高文生被撤职的消息。
再说另一个,张人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底,静静地等待处罚。
叶如尘道:“张人杰,罚两个月工钱,可有意见。”
“谢大人开恩,小的没有任何意见,此后必定忠于职守,不会再出现类似事件。”
“嗯,去忙吧。”
张人杰退下,十分镇静的回了吏房。
谢同知对叶如尘这干净利落的处置方法已经习惯了,“管理不当,下官惭愧。”
他没问叶如尘为何对张人杰的处罚那么轻。
因为自知其中牵扯的人太多了。
若真要定包庇罪,不止张人杰,户房所有人还有王吏目都跑不掉,或许连判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衙门以往管理松懈,工作风气不好是事实,许多人都是混日子的。
说起来高文生和富商高老爷的并不是一家的,高老爷是他大伯罢了。
高文生能识文断字,却连童生都不是。
读书读不好,干啥都不成,纯纯一废物,于是父母求着高老爷托关系花钱给他找了个典吏当。
反正户房两个典吏,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他不想来,衙门又管的不严,大家何不卖高文生一个人情呢。
但自打叶如尘整顿衙门纪律后,大家立刻改正了态度。
衙门变化如此之大,各房各部都在上进,连条狗都打起精神了,只有高文生一个拎不清的。
他当然也知道叶如尘在说纪律,毕竟开会也不是什么都没听。
他甚至还担心过会被人告发,所以私下请大家喝了酒。
只是没想到是知州大人亲自发现的。
毕竟真没有知州往六房跑,还三天两头的跑。
高文生不会知道,叶如尘第一次去户房没见他,就已经刨根问到底了。
户房和吏房人思想觉悟都很高,张人杰和林东第一次就主动坦诚了错误,并把高文生卖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官场哪有交心朋友,喝酒归喝酒,真出了事,谁也不会莫名替别人担着。
再说好处,除了多吃他几顿饭,还真没收过啥钱,主要这档子小事也用不着,反正以前没人管。
叶如尘当时问完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其他人也不敢私下告诉高文生这事。
所以高文生压根儿不知道叶如尘去过户房。
高文生来到户房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户房的人对他要走的消息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后面叶如尘再到户房,都会顺口问一句“高文生又没来吗?”
户房的人几乎都在心里认定,知州大人是故意不管高文生,就看着他放肆,等越来越严重才方便收拾。
高文生当叶如尘面不敢多反驳,离开衙门后在路边啐了一口,“谁稀罕留呀,屁大点工钱还想让老子干活,怎么可能!”
几日后,衙门又要开会了。
这次是百姓代表大会,乡绅富甲,城郊十八村村长,和城内唯二两个较大书院的山长、老先生,共请了四十余人。
本次会议目的是思想教育,脱贫致富不能只有官府的人干嚷嚷,需要全民参与。
哪怕不是一开始就让所有人动起来,但消息也必须传达到位。
做好思想基石,如此百姓才不会惧怕突如其来的改变,方能勇敢地踏出舒适圈。
众人收到消息均是头脑发懵,知州大人请他们开会?没听错吧?
请来的商人代表有六人,其中正包括了高文生说的冯、曾、高那三家老爷。
三位老爷住的挺近,在路上遇见便一起赶了过来。
路上还在讨论,知州大人好奇怪,为什么要约在衙门见面,还以开会的名义。
他们已经订好了酒楼,只等中午请叶如尘去吃饭。
等到了地方三人彻底惊呆了,什么情况,这么多人?!
原来,开会真的就只是开会。
十几位村长一早就赶来了,有年长的老者,也有中年壮汉,有人翻出了压箱底的长衫,有人还是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衣,但都洗的干净。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知州大人,大家都显得有些拘束。
书吏们守在外面,热情地将人领入会议室坐下。
位置不分好坏,先来的往前坐,依次排开。
叶如尘还没来,会议室里只有几个书吏和帮着干活的衙役。
大家坐到位置上后小声与同伴交谈着,一个汉子指着讲台上方挂着的横幅问身边的长者:
“那写的什么?”
“小康陇州”
老先生捏着胡子眯着眼睛,“好字。”
“小康...小康是什么意思?”汉子喃喃地跟着念,然后不解的问道。
老先生解释道:“就是生活安定,不仅能吃饱穿暖,还有闲钱。”
汉子瞪着眼睛点了点头,“这样呀,那陇州可不小康,我们村很多人都吃不饱呢。”
老先生盯着那副字若有所思看了片刻,缓缓收回神与汉子聊天。
老先生见汉子的装束较为寒酸,一幅大老粗模样,与这地方格格不入,与他同来的人也差不多,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洛河村村长,我叫洛大有。”
汉子说完又指着自己认识的人介绍,“他是林沟村长,那个是谢庄村长,那边第四个是老树村长,那个...”
洛大有介绍完自
己认识的人又问老先生,“你是什么人?”
老先生说:“我是文尚书院山长,陈先平。”
洛大有立刻拘谨起来,对读书人发自内心地敬仰,“山长好,山长好。”
众人相互介绍了一圈,相互间大致有所了解。
洛大有挠挠头,想不明白,“啥人都有,咱八竿子打不着呀,大人到底为啥把我们叫一起。”
陈山长道:“你没有发现吗?再做多少都是有些许影响力的。”
“啊?没有吧,我能干什么。”
“你不是一村之长吗?”
洛大有后知后觉,点点头,“对,可我才当了一个月。”
陈山长:...
另一边冯家老爷还在和曾家老爷小声讨论,“还吃饭吗?”
“不知道,这究竟干什么!”
高家老爷神色凝重,并不太好看,心里直骂高文生是个废物,竟然好端端让人赶出衙门了。
今日一踏进衙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变化太大了,高家老爷第一时间就明白是新任知州大人的缘故。
还没见面就已经能感觉出来这位大人不一般了,该死的高文生,都这么久了居然什么都没说。
高家老爷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新任知州不要因为高文生对高家产生什么意见。
民不与官斗,也只有高文生那个蠢货会以为家里有点钱多了不起,他们这些小富商在知州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知州大人来了!”

随着衙役一声呼喊, 会议室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大家扭头望向门外,只见几名官员交谈着款款而来,为首是一身着白鹇青袍的俊美男子, 面色严肃、举止儒雅, 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看叶如尘年纪不大, 一人不确定的拉着身旁书吏小声问道:“哪个是知州大人啊?”
“走在最前头那个便是。”书吏回答。
“当真?知州大人看着好年轻。”
文尚书院的山长说:“听闻叶大人乃新科探花, 果然是青年才俊。”
随着叶如尘等人越走越近,众人都自觉站了起来。
“诸位好,久等了。”叶如尘进门后微微一笑,抬手挥了挥, 有那范儿了。
屋内众人受宠若惊,连忙行礼, “草民见过诸位大人。”
“不必多礼,大家都坐吧。”
整个会议室按照叶如尘的要求布置,采用课堂式, 座位前方都有桌子,便与书写或放东西。
讲台位置原本只有一个主坐, 现在也换成了主席台,三张长桌并排放着,上面铺了墨绿色台布,美观且肃穆。
参会的百姓代表都没见过这样的会议室,除了书院的几位先生稍微适应些外,其余人都坐得格外拘谨。
主席台上放着叶如尘和谢同知的名字台签,两人来到相应位置坐下,其余官吏则同百姓代表一起坐在下方, 首排靠窗位置坐了两名书吏专门负责会议记录。
确定所有人员就位后,衙役关上了门, 因为两侧窗户都大开着,所以室内光线充足。
书吏递给了叶如尘一个卯册,是参会人员名录,有大家的亲笔签名,来的十八位村长虽是庄稼人,但身为一村之长多少都会写几个字。
众人坐直了身子,室内安静的只剩呼吸声,大家都等着叶如尘发话。
“各位父老乡亲代表们,上午好!本官叶如尘,乃陇州新任知州。”
叶如尘说完站起身,再次冲大家招了招手,紧接着下方坐着的官吏们啪啪啪带头鼓起了掌。
众人一脸呆滞,手比脑快的伸出来小心翼翼跟着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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