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发展by奇遇木木
奇遇木木  发于:2024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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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当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寨。
整个寨子防备并不森严,看来是认定了不会有人来收拾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刚这么想着,叶如尘便遇到三个人迎面往寨门口走来,可能是换班的。
他如法炮制,利索地将人拍晕,手脚一捆扔在哨楼下面,并用东西稍微遮挡了下。
片刻功夫,叶如尘将整个寨子转了一圈,路上零零散散遇上了十几个人全部被放倒。
最后他目标锁定在寨子靠里面一个小广场上,几乎所有山匪都汇聚在这里,果不其然是在庆祝。
被绑来的三人正好在场,两个女子被单独绑在一边,不断抽泣着,但看起来还没受到侵犯。
而那名男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衫染血。
广场周围挂了几条破红布,像要办喜事的样子。
“这俩妞长得可真俊呀,哈哈,真不想等了。”
坐在上位的有四名男子,就是张一龙介绍过得四位当家。
其中一人凶神恶煞,
眼神阴狠,满身黑气,瞧着便是沾过许多人血的,人称虎大王。
一个山匪踢了旁边人一脚,“什么俩,那个小的是大哥的!”
“嘿,对对对,我说那个嫁过人的。”
“那也得等大哥先尝尝味儿,哈哈。”
大当家歪靠在太师椅上,一脚踩着桌子,手里拿着鸡腿撕咬一口,舔了舔油腻嘴唇,阴笑着说:“急啥,吃饱喝足再办事。”
下方一山匪端起酒碗大声捧场,“来,一起祝大哥洞房快乐,哈哈。”
广场众人齐声高喊:“祝大当家洞房快乐!”
“哈哈哈哈~”
叶如尘眼神冷冽,悄悄退了出去。
张一龙说他们有二百多人,但广场上其实就一百来人。
加上叶如尘拍晕的十几人,还有地位较低在后面打杂的,拢共约摸是近二百,但不足。
呵,合着还高看他们了。
洪巡抚和张一龙带队两队人已经到了寨门口,其余人则在不远处埋伏着。
洪巡抚看到被叶如尘处理掉的几个人,心里愈发有底气,今晚必能将这群山匪灭了。
“是大人,大人回来了!”
张一龙兴奋地压着声音,洪巡抚忙走过来问:“叶大人,里面情况如何?”
叶如尘简单介绍了一下,和他们说了广场位置,映着门口的一丝火光在地上画了一个大致地图。
“广场就在这里,现在外面几乎没人走动,你二人各带一队左右包抄过去。”
“切记动静要小,先埋伏好,等后面众人跟上来再一起冲进去。”
两人应好,又低声给其他人交代了一下,一行人便悄悄摸进了寨子。
叶如尘随即往下走,找到大部队,这时州衙后面来的六十人也已赶到。
众人得令,快速往山上赶。
一开始没让大家一起上来就是担心动静太大。
不过现在放心了,小广场离寨门口还有点距离,并且里面吵吵闹闹,他们这点动静根本入不了耳。
当所有人入了寨,叶如尘站在最前方,勾了勾唇,一抬手,刺耳的哨声响起。
轰得一阵□□,山匪瞬间惊觉。
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洪巡检和张一龙等人已将他们团团包围,紧接着叶如尘带的人鱼贯而入,包围圈跟着又加了几层。
山匪们立刻抄起手边家伙,可至少一半的人都没有武器,只能掂个凳。
没有丝毫犹豫,叶如尘等人只言未发,一窝蜂就冲了上去,一片混战,桌子被掀翻,碗筷乱飞。
大当家果然凶狠,手握斧头如疯子一般骇人。
叶如尘挥剑如影,杀出一条路径直靠近大当家,两人战了起来。
强势的大当家在叶如尘面前如笨熊一般,狼狈至极,身上添了许多血痕,却连叶如尘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大当家根本没有武学技巧,靠的就是一身蛮力,和心狠敢下死手。
叶如尘没兴趣多纠缠,一剑刺向他左肩,鲜血噗呲一声飚出来,叶如尘闪身躲过。
“啊...!”
大当家凄厉的大叫一声,松开斧头赶忙抱着肩后退,叶如尘又是反手一剑,划在了他大腿上。
大当家跪地,裤子也被浸染成了红色。
官兵人数众多,皆手持利刃,很快就将一众山匪制服。
厨房干活的,还有藏在各个房间角落的,全部都被抓了出来,捆捆在场中央扔做一堆儿。
二十几名官兵拿着剑守在四周。
三名村民则在混战初始就被解开绳子拉到了一边,畅快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叶如尘吩咐道:“里里外外仔细搜上几遍,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大当家红着眼睛怒视叶如尘,“你是什么人!”
叶如尘没搭理他,张一龙上去一脚踹在他脸上,“放肆!老实一点!”
“哈哈,叶大人,我们真的成功了!”
洪巡检激动不已,今晚这一仗打得舒爽畅快,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感受了。
刚才见了叶如尘动武的模样,更是大受震惊,他张嘴都不知该说什么,没有言语可以表达心情。
叶如尘走向三名村民,尽量放缓和语气,“你们还好吗?”
其中一个女子抱着另一名男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另一名女子颤抖着回答:“我和这个姐姐还好,没有被,被欺负,但是这位大哥被打的好惨,好像快,快不行了...”
叶如尘伸手翻看了男子的眼皮,又探了脉络,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原来这位哭泣的女子和男子是一对夫妻,山匪看上了妻子,要抢夺□□,而丈夫抵死阻拦,便被一起绑上来了。
山匪还放言要让他看着自己妻子被辱,当真可恨至极。
叶如尘招来张一龙,“挑五个人,先护送他们下山,将这名男子带到镇上找人医治。”
两个女子感激不尽,磕头如捣,“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山匪收拾完, 后续的事情还不少。
石乡县令得了消息赶上山来看,所有山匪都被制服在广场,官兵正在打扫战场、抄寨子。
叶如尘立在水缸旁, 拿帕子沾水细细擦拭着佩剑, 身上激起的杀意未消, 周边气压过低, 目光所处皆是冰冷,叫人不敢靠近,更不敢与其对视。
石乡县令对叶如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山下初见只是客客气气, 而此刻则恭敬不已。
山匪通过官兵的对话,终于知道了叶如尘的身份。
大当家失血过多昏倒在地, 另一个不知几当家的难以相信,“不可能,知州已经走很久了, 我们专门打听过,新知州明明还没来!”
这人尖耳猴腮, 一脸精明小人相,听说是山匪中的“智囊”,打劫三村的主意八成就是他提出的。
叶如尘正在旁观衙役清点战利品,听见这话看了过去,勾起唇,轻声说:“今日刚到,是不是很巧?”
配着火光,这抹笑称得上残忍, 山风起,山匪们打了个颤, 肠子都悔青了。
有人已经害怕到哭,不断求饶,含冤叫屈,诉说自己是如何被逼上山,被逼作恶,但心中依然存有良善,等寻着机会脱离苦海,改过自新...
“嘘~”
叶如尘垂眸,一根指头放在嘴边,缓缓说道:“好吵,安静。”
山匪们顿时闭了嘴,不敢再哼唧一声,这真的是知州吗?看起来更像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狂魔。
整个寨子的老底儿都被抄了出来,并没有叶如尘想象中的多。
本想着将那三个村子的财物都还回去,再给以往被抢的村庄一些补偿,多余的全部充公。
如今看来,除去刚被抢的三个村子,剩下的东西甚至不够其他受害村子分。
唉,由此可见,陇州当真不富裕。
这群山匪罪大恶极,叶如尘打算亲自审理。
但因为人数众多,叫他们连夜步行回陇州城也不现实,于是让先石乡县令先带回去县牢,择日押往州衙。
一众山匪被捆绑着排成队驱赶下山。
昏倒的大当家有些麻烦,探了下鼻息还活着,几盆水泼下去也没醒,便丢到马背上驮了下去。
千户所的人赶到虎头山,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百户孙阳喃喃道:“这是...打完了?”
“什么人!”州衙最前面几名带头的衙役顿时绷紧了神经,唰的一声抽出剑。
镇抚张石率先下马,其他人跟着一起。
孙阳朝他们边走边说,“千户所的,你们谢大人请我们来支持。”
衙役拿火把一照,看清衣服信了他们的话。
张石问:“这是什么情况?”
一名衙役笑着说:“已经结束了,所有山匪都在这里,一网打尽。”
“可有伤亡?”
“当然没有,我们大人英勇神武,带我等打了个痛快,这群人中只有几
个厉害的,剩下全是软蛋,平时耀武扬威,真动起手来废得要死。”
张石和孙阳对视一眼,皆是诧异。
叶如尘刚下山,就有人来通知他千户所的人来了。
当时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未免棘手叫了援助,谁料是帮色厉内荏的熊货,打得轻而易举,让人千户所白跑了一趟。
身边的衙役和他介绍:“带队的是张石镇抚和孙阳百户,来了也有百人。”
“嗯。”叶如尘点了点头走过去,虽让人白跑了一趟,但他没有丝毫愧疚。
反而经此一战,对千户所没有多少好感。
衙门和巡检司无能暂且放一边,叶如尘实在不信驻守此地的千户所会没有办法。
若连这帮乌合之众都收拾不了,还守什么城,不如早点卷铺盖回家。
这些匪徒虽未踏入陇州城区,但已在陇州境内作恶多年,可千户所就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实在叫人看不上。
“让诸位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本官初来乍到,猛然听到这伙山匪的种种劣迹都吓坏了,以为多么穷凶极恶难缠呢,呵,没想到就这...”
张石哈哈大笑,“我们也没想到叶大人这么有本事,听说大人会武,改日一起喝酒,到我们所里比划比划啊。”
叶如尘摇了摇头,谦虚的说:“哪有什么本事,他们太弱了,我们人直接冲进寨门围上去,打得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要换你们的人先到,估计早都打完回家睡觉了。”
“哈哈,承蒙叶大人看得起,这也不是不可能。”
好话谁不喜欢,对面人一听乐得开怀,张石大大咧咧,哥俩好得想伸手拍拍叶如尘的肩膀。
“哎?”
叶如尘不着痕迹地躲过,“本官还纳闷呢,听说他们都上山几年了,眼看着百姓遭祸害,你们千户所怎么没动手?”
呃,张石愣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孙阳反应过来,“我们千户所哪能随意出兵,偶尔借几个人还好说,像这样的事情需要上报,中间事儿可多,麻烦着呢。”
“哦,这样啊~”
叶如尘表示理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多麻烦?几年都没上报成功吗?难道上头不同意?”
张石挠挠头听出来了,孙阳尴尬一笑,“呵呵~”
“昂,那个,主要,这不是没进陇州城嘛,我们不方便管,而且不像大人以为得那么严重,也没闹出多大事儿。”
叶如尘轻飘飘应声,“是吗...”
“啊,这次是严重了点哈,竟然敢把手伸这么长,太不象话了!”
孙阳又道:“以前,主要,还是在县里边儿,县衙、巡检司就是干这个的,咱也不好插手不是,他们也不像大人这样,没找我们借过人。”
这话说完有点冷场,叶如尘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过了好一会儿没人吭声,孙阳两人都要以为方才那声冷哼是错觉。
张石问道:“那个,还有需要我等帮忙的吗?”
叶如尘终于开口:“并无。”
孙阳抢在张石前面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复命了,千户大人还等着呢!”
张石点点头,“啊,对!”
两人抱拳,“告辞。”
叶如尘道:“再会。”
这边主要事情处理完,剩下的就交给石乡县令扫尾了,叶如尘等人也准备回城。
回去路过被抢的村子之一,村头路边火光通明,刚才先走一步押山匪的队伍停在了这里。
早前那三名受害者被送下山时,村子里就收到了山匪被剿的消息。
大晚上的,三个村子的人举着火把集中在这里,专程等着群殴山匪,衙役拦不住所幸就由他们发泄一下,只在旁边看着别打过火了。
“知州大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村民纷纷停下动作看过来。
“知州大人!见过知州大人!”
“多谢大人,大人英勇!”
一群人二话不说又跪下了,叶如尘真受不住,正颜厉色让他们起身,小聊了一会儿,问问庄稼收成,衣食住行。
最后交代了明日县里会将他们被抢的财物送回来,“东西极可能是不够数的,尤其是家禽粮食,有争抢撒落的,也有已经下肚的,明日会按照各家损失比例发放。”
“谁也不想经历这样的事情,但事已至此,能追回部分损失已是不易。”
“大家理应团结友爱,互相理解,希望明日分东西时和睦谦让,不要发生争执,村长需协助衙差,做到公平公正。”
“困难是暂时的,只要肯干,日子总会一天天便好,该有的都会有。”
村民们听着叶如尘教诲,感动不已,纷纷附和叶如尘的话。
在他们心中,大人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和知州大人围坐在一起说话聊天。
知州大人还这么好,会关心他们的生活,会激励他们奋发图强。
“大人说的对,没什么困难过不去,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三名村长站出来,恭恭敬敬对叶如尘行了个大礼。
“大人放心,各家各户丢了什么我们都大致了解,明日必定会细细询问登记,保证公平公正。”
“嗯。”叶如尘欣慰地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这群匪徒自有官府审判,会得到相应的处罚,大家都睡吧。”
叶如尘站起身,温和一笑,“晚安,做个好梦。”
“大人也晚安。”
“辛苦大人了,大人也快回去吧。”
“大人晚安。”
“大人好梦。”
真是一群可爱的村民,这是他到任陇州的这一天中最满意的时刻了,叶如尘心满意足的上马回城。
一行人回到陇州城时已经夜半,刚靠近城门口,轰隆隆,城门缓缓打开,让叶如尘等人畅行无阻地进去。
叶如尘拉着缰绳控马停下,罗旗长眉飞色舞从城门上快步下来,走到叶如尘面前抱拳道:“恭喜大人旗开得胜。”
“本以为大人今夜不会回来了,是我们孙百户专程交代给大人留门的。”
叶如尘微微一笑,也抱拳回道:“多谢。”
“嘿嘿~”罗旗长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州衙里谢同知四人还守着呢,他们也提前收到了叶如尘大捷的消息,激动不已,只等叶如尘赶紧回来。
全判官不住说道:“周词,能不能别转了,绕得人头晕。”
周判官背着手,在厅堂来回踱步,“唉,千户所的都回来好久了,大人呢,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谢同知说:“这后续事儿还多着呢,大人可能耽搁了。”
王吏目问:“大人不会住县里了吧?”
“回来了!大人们回来了!”
一名差役跑的飞快前来报告,四人连忙起身,“回来了,哪儿呢?”
“我一听见马蹄声就赶紧跑过来了,该都到门口了!”
四人兴奋不已,快步往外衙走去,穿过大堂、六房、二重门,一眼就看到了闹哄哄的人马。
“大人!”
谢同知叫了一声,走向人群,目光一扫没见叶如尘,稍微有些气喘地问道:“大人呢?”
被问的人一愣,“啊?”
全判官急忙道:“大人呀,知州大人呢!”
“哦!”那人后知后觉,指了指天,“走了~”
“啊?”这又轮到四人呆愣住。
张一龙推开人群过来说:“知州大人直接回内宅了。”
王吏目眨了眨眼,缓缓回神,“刚才在二重门就是有东西闪过,我说呢,还以为眼花呢。”
谢同知等人一腔热情被浇灭,等了大半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除了王吏目。
张一龙尴尬一笑,“知州大人不知道诸位大人在等他呢,我们也都不知道。”
“也对。”
周判官哭笑不得,“我等是没说。”
谢同知幽幽吐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大家也早些休息吧。”

这一日跌宕起伏终于结束, 吊着的心放下,众人回去倒头大睡,一夜好眠。
翌日, 虎头山匪的案子先放一放, 整个衙门开始准备新官上任大典。
衙门前的公告墙上贴出红告示, 昭告百姓陇州换了新知州。
礼房负责准备车马轿夫、灯笼彩盏、三牲祭礼, 挑个良辰吉日,叶如尘要坐着马车重新进城。
衙差挨个去通知城内大小官吏、下属县令、富甲乡绅,和有功名的书生学子。
这天所有人来到城门口接新知州进城,街道两侧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唐大人才干了一年吧, 怎么突然
换人了?”
“管那么多作甚,谁当都一样, 跟咱又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那好官坏官能一样吗?我家大黄唐大人还没给我找回来呢,不知这位大人能不能找到?”
“找个屁,都半年了, 不是死外面就是被人吃了!半月敲十次鼓,唐大人不是赔你了一条狗吗?”
“那小短腿能和我家大黄比?我要的是狗吗?我要的是大黄呀!你们根本不明白大黄对我有多么重要!”
“哎哎, 虎头山山匪被剿了你们知道吗?昨日从石乡县押过来的,那群人被打得老惨了,听说是新知州带人剿的。”
“真的假的?”
“啧,昨日下午我亲眼见着呢,好多人都看见了。”
“好像是两天前被剿的?”
“我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一群衙差策马出城那次?那阵仗好大!”
“对对,肯定是,那天领队的公子好俊朗, 不会就是新知州吧?”
“很有可能,但他好年轻...”
“都剿匪了, 肯定是好官。”
“我家大黄...”
“一边去!”
叶如尘跟着一众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绕城一圈,先去城隍庙里祭拜,再回衙门祭拜。
穿过甬道走过仪门,叩首叩首再叩首。
接印拜印,入大堂升坐大堂,结束,无关人员退场。
好繁琐...
翌日正式上班,叶如尘一早穿着朝服坐在二堂,衙内大小官吏也穿着朝服过来,排着队一个个点卯签到。
签完到再回去脱朝服换常服,哈哈,有点搞笑...
叶如尘绷着脸忍住了,他今天不用换,因为一会儿下面的县官要来拜见。
可能是从石乡县令那里大致摸清叶如尘的秉性,知道他不好惹,各县官态度极好,有问必答,过程同前面一样顺利。
叶如尘也提前打听过这几人,通过本次深入沟通,对他们有了几分了解。
幸运的是,没有坏种。
不幸的是,全是咸鱼。
叶如尘震怒,整顿!整顿!整顿!
这下所有官吏都认全了,但还少了两个重要岗位人物:长随和师爷。
长随一般都是知州的私人手下,在衙门的地位独特又重要,方便替知州处理一些特殊、隐秘的事务,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可叶如尘除了夫郎谁都没带。
再就是师爷,师爷不是官,是幕僚,是智囊团,专替官员排忧解难,地位很高。
俗话说,无幕不成衙。
一个大点的衙门往往有好几个师爷,类型职责还不同,有写写画画的,有管理钱粮的,还有处理刑事案件的。
他们一般都是当地有功名的书生,文化水平极高。
叶如尘问:“咱衙里没师爷吗?”
谢同知闻言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以前是有的。”
“什么意思?”
叶如尘疑惑,现在没有了?
谢同知不好意思的笑笑,“都被唐大人带走了,就是你前面那位。”
“共有三个,一个本就是随唐大人过来的,其余两个是本地的,在衙里干了四五年,就,也跟着走了。”
叶如尘:......
走了也好,像这种幕僚、门客的风气叶如尘并不提倡。
不是因为他们没有俸禄,工资要让用人官员负责,绝对不是。
主要是长此以往,官员空有虚名不干实事,而幕僚的权利、职责、能力则会越来越大。
不在编却能把控朝政,用脚想都不合理,而且还会加大贪污腐败程度,被查了跑得也很利索。
目前幕僚制度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作为过来人,历史老师告诉叶如尘,该消失了...
话说回来,能省几个人的工资真不错,感谢前任之恩,省的他舍不得出钱,又找不到理由辞退师爷。
智囊不要,助手还是要的。
叶如尘从下面书吏中选了两个到身边,正是第一天开会时被他点名做记录的两人,两人也刚好都是在编人员。
所有流程走完,叶如尘开始正式工作。
先是取来地方志与地界图籍,了解境内山水田地、风土人情。
然后又仔细翻阅了各类卷宗,重点关注近年来的较大案件,查看证据是否齐全,口供是否相吻,避免发生冤假错案。
最后叶如尘要来了账本看有没有问题,人、财是重中之重,小毛病可以调教,但若有手脚不干净的必须剔除。
这么一看,还真有点问题,衙门是不是太穷的点儿?
来到仓库挨着看去,粮仓、木料仓、石铁仓、仪仗库、兵器库...
最后在银库站定,叶如尘沉默了,是不是库房建大了,所以才显得过于宽敞...
要说东西也不少,可这是一个州衙门啊!
“禀大人,之前的唐大人还往里贴了点儿呢。”
看管银库的库子指着两个箱子,“吶,这是唐大人专门留下的。”
“以前唐大人经常自己出钱,就没往账本上走。”
叶如尘:!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贴钱打工?绝无这种可能!!
阿辰,收拾东西,回武同!
库子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声询问,“大人,有问题吗?”
叶如尘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面上保持微笑,“没事,很好。”
“咱衙门会拖欠俸禄吗?”
“啊,这到没有,俸禄够发的。”
叶如尘又问:“那唐大人他倒贴什么?”
“有时需要修个桥盖个房什么的,还有下面县里没钱了也会来要,可咱库房紧张呀。”
“还有上面来收税的时候,咱陇州穷是出了名的,年年税款都收不够,但唐大人嫌太少了面儿上挂不住,会稍微补点儿,但也补不全。”
叶如尘在心里给那位比了个大拇指,是个人才,不对,是个狠人。
管事这么一说,叶如尘倒想起他还不知道俸禄多少呢。
回到二堂,刚好户房典吏来汇报工作,叶如尘顺便问道:“林东,本官俸禄多少?”
林东拱手说道:“大人年俸八十两,禄米八十斛,一年分春秋两次发放,另有养廉银千两,加之各类杂赏补贴,如...”
叶如尘认真听完点了点头,好像还不错。

第95章 建设陇州
虎头山一案, 经过反复审理后,三名恶贯满盈的山匪头子被判处死刑,其余人也得到了相应的恶果。
但死刑叶如尘没权利直接执行, 需要将判决结果层层上报, 等上面同意。
这段时间, 叶如尘朝干夕惕, 鞠躬尽瘁,终于将衙里各类事务梳理流畅,规矩也立了起来,整个衙门的工作风气焕然一新。
案子结束后, 他难得有几分清闲,决定带着顾青辰下乡转转, 体察民生。
这一走就是数日,从街头巷陌到田间地头,穿透纸张书页, 揭开了陇州的真面目。
土地瘠薄,百姓贫穷, 竟比料想中的还要凄苦。
顾青辰自小长在京城,去过最穷的地方也就是桂宁县,从未想过这世道之下竟还有如此艰难的地方。
叶如尘一阵恍惚,像是穿越时空,真正走入了这个世界,这世界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国泰民安。
他走过的这片土地,有许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有许多孩子
看不到外面的天空。
而这里, 正是他的辖地。
知州,掌一州政事, 居其位,安其职,尽其责。
叶如尘想起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回城的马车上,顾青辰倚着窗看外面缓缓倒退的庄稼,和汗流浃背眉头紧锁的农户,过了一会儿突然说:
“愿四海昌盛、百姓安居。”
“愿陇州上下,笑语延绵。”
叶如尘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顾青辰的身子掰过来面对面。
顾青辰一脸疑惑,“怎么了?”
叶如尘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难得正经的说道:
“如你所愿。”
顾青辰嘴角缓缓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甜蜜地回抱叶如尘宽厚的肩膀,“好。”
当晚,叶如尘等顾青辰睡着后披衣起身,通宵达旦编写了一份《陇州兴起简策》。
翌日,天还未亮,卧室一片昏暗。
顾青辰迷迷糊糊抬了下眼皮,睡眼惺忪,习惯性伸手一摸,却没摸到熟悉的人,这才彻底清醒。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呆愣片刻下床穿衣,一转头猛然发现叶如尘的衣物还在床边衣架上挂着。
平日里他们需要换洗的衣物都是扔在洗衣篮中的,从来不会有起床了衣服还在这里挂着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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