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攻必死无疑by给我风和花
给我风和花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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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议会长波斯隆冷嗤一声,终于睁开耸拉着的眼皮,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直直看去,“尤利西斯你倒是个心狠的虫,怕不是忘记了是谁带你进的议会,又是谁让你在议会站稳脚跟!”
尤利西斯坐直了身体,面含深意道:“所以啊,老议会长,我可时时铭记您的教导啊。”
他又将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语调轻松道:“总之,这件事情你们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找到突破口,说白了你们不就是想将这两只雄子分开,让他们尽快与雌虫交.配,又不想过于得罪他们。”
“既然如此,你们何必只盯着一直雄子,不是还有另外一只吗?”
尤利西斯微微抬下巴,朝另一个屏幕里的金发紫眸雄子看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屏幕里面。
诺伽尔已经被关在这里将近七天了,他没有李雪莱那样强大的精神,也没有那么聪明的预判,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也许会被关上一辈子。
在这片洁白,堪称惨白的空间里。
诺伽尔抱着膝盖,抽抽噎噎的流着眼泪,豆大的泪珠不消片刻,就洇湿了膝盖上的裤子。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待上这么久,在柯蕊斯特花园里面,身边总是围绕着保育虫和其他的雄子,不知寂寞与孤独为何物。
还有雪莱哥哥。
只要他一哭,雪莱哥哥就会摸摸他的脑袋,哪怕对方的话不多,可是诺伽尔也很开心了,对方的手掌似乎有魔力,对方湛蓝色的眼瞳也让虫觉得很安心。
“雪莱哥哥......”
诺伽尔想到雪莱,心底又是酸涩又是委屈。
他想念雪莱哥哥温暖的手掌,想念思柯蕊特花园里,精致的奶油小蛋糕和柔和的微风,保育虫的晚安吻还有故事书......
诺伽尔立刻从白色的床上,光脚跑下来,冲到那面玻璃墙上,哐哐的砸着,却只能掀起微弱的波动,一双纤细白嫩的手都红了一大片。
“放我出去,我要见雪莱哥哥!我要雪莱哥哥!呜呜呜呜......诺伽尔不想一个人待着,你们放我出去......”
门外适时的走进来一只银发灰眸的雌虫,面容俊秀又儒雅,带着金丝眼睛,中和了那双泛着冷意灰色玻璃的瞳色。
诺伽尔后退了一步,像个受惊的小兔子,鼻尖红彤彤的,警惕道:“你,你是谁?这几天来给我送饭的不是你。”
进来的是第三军团长法斯特。
这是他们四大军团长综合考虑,还有在议会长尤利西斯亲自拍案决定的虫选。
第一军团长炎尼奥性格暴躁易怒,只怕会吓到这位小雄子。
第二军团长有些不善言辞,只怕两只虫见了面,无话可说只能面对面发呆。
第四军团长似乎对另一位雄子更感兴趣,放弃了这个机会。
所以进来的虫就是法斯特了。
他举止得体又优雅的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恰到好处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诺伽尔大人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法斯特。”
“现在在军部的职位是第三军团的军团长,虫龄三十六岁,并无婚配,没有不良爱好,平日里的爱好是看书和种些稀有的花种。”
“在帝都的中心区拥有一座独栋的小花园,并且按揭购买了隔壁的AK98号小星球,预计还款十五年就能还清。”
“听说您喜欢吃草莓蛋糕,那里的星球水土丰沃,最适合种草莓,我已经叫虫事先种下去了。”
法斯特每说一句话,就朝前面走进一步,用最温柔的微笑与善意的语气,隐隐打破了诺伽尔束起的屏障。
诺伽尔原本见到陌生虫的不安,已经渐渐淡去,惴惴不安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法斯特扬起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那双玻璃剔透的灰眸就像有了色彩。
诺伽尔蓦地脸红,浑身都蒸腾着热气。
两只虫之间的距离却在渐渐的变近,彻底突破了一个社交安全距离。
另一间监控室。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的尤利西斯,此刻翘着二郎腿,面带得逞的微笑看着这一幕,然后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搞定!接下来就看法斯特拿下这只雄子的速度了!”
助理艾伦不安道:“议会长,这样真的有用吗?”
尤利西斯拿过监控室桌面前的盘子,动作潇洒,插了一块儿里面红色半熟的兽肉片,嘴角染上一抹血腥,犀利锋锐的眼尾一挑,嗤笑道:“艾伦,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艾伦道:“七年了。”
尤利西斯原本也是军团里的副团长,毕竟看对方行事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样子,就该明白这样的虫更适合在战场上厮杀,一往无前。
可惜在七年前快要升任正团长的时候,闹出了一点事情,具体的原因不明,但是艾伦知道的是,尤利西斯似乎差点杀了一只雄虫。
于是雄保会作为惩戒,将尤利西斯的虫翼给拔出了,还是在对方清醒的时候,生生拔出,带着黏连的鲜血和血管。
将一只雌虫最锋利的武器,最有价值的部位给取走了。
而一个失去了虫翼的雌虫,怎么会有上战场的资格,军团里更不会有他的位置。
就是在那个时候,尤利西斯没有低沉,反而选择进了议会。
艾伦现在还记得七年前尤利西斯的样子,就像濒死的孤狼,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屈服,一路走来步步为营,多少次死里逃生,从低谷爬出,生生踩着刀尖,厮杀到了如今的位置。
艾伦眼底划过一抹敬意,还来不及收回。
尤利西斯摇晃着手里的叉子,不紧不慢来了一句,“七年了,就是个虫屎也该开出狗尾巴草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蠢的不开窍。”
艾伦:“......”虫屎!虫屎!虫屎!
他等着看尤利西斯这只口吐芳香的虫,是怎么被别的雄虫当做虫屎的,呵呵!
艾伦目光落在屏幕里面一双蔚蓝如大海的眸子上,他呵呵一笑,已经隐隐窥见了那一天。

今天是李雪莱被关在雄保会里的第十四天。
用过专门送进来的午餐后,他坐在桌子前,面无表情听着玻璃外的劳莱尔念经。
李雪莱被迫听着念经,这几天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个突然失控的飞行器,应该不是偶然。
他被虫背叛了,或者……
有虫想要杀死他。
呵呵,有意思......
“雄虫自上一纪元觉醒了精神力后,随着漫长的历史发展,渐渐分化了等级,从高到低为ABCDE,依次递减,而根据雄虫的精神力等级的不同,他们能够安抚的雌虫也有相对应的等级......”
“譬如精神力等级为D级的虫,就不可为D级以上的雌虫安抚精神暴乱,否则受到反噬的则是雄虫。”
“另外在帝国的历史上,也有过在危机时刻,雄虫精神力等级上下浮动的现象,不过此举太过危险,且只在雄虫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产生的应激反应,更多的则是精神力到达了一定的阙值,反而会反噬自己......”
劳莱尔教授的声音一停,拿着金色拐杖在地面敲了敲,皱眉不悦道:
“李雪莱大人,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李雪莱大人!”
李雪莱收回发散的思绪,面不改色道:“老教授,我有一个问题,雄虫的精神力等级最高只能是A级了吗?明明雌虫暴.乱的精神力却有到达S级,甚至是SS级的。”
劳莱尔教授摇头沉吟道:“大约在古老的历史中,是存在S级的雄虫,可惜随着历史的变迁,雄虫的精神力不进反退,数量又......”
劳莱尔不知想起了什么,硬着头皮道:“数量实在是太少,就算我们对雄虫进行精神力锻炼,也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会损害每一只雄虫的身体,得不偿失。”
李雪莱懂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雄雌比是1:9,但这里的雄虫,无异于整个虫族最显著的特征。
整个虫族的星球都是空洞的,琐碎的,腐朽的,即将灭亡的。
明明也许有办法提升雄虫的精神力,只要往死里操练他们,但是雌虫们赌不起,也不敢赌。
紧闭的外金属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只大摇大摆的雌虫。
李雪莱神色淡淡,对此见怪不怪。
这几天尤利西斯每一天都来刷脸,而每一天的心情都比前一天更阳光灿烂。
尤利西斯的心情阳光,李雪莱的心情就不怎么阳光了。
门口进来身姿挺拔健硕的雌虫,一反常态穿着很花哨的衣服,笔挺的黑色礼服包裹着健硕却不粗蛮的身体,领口系着蓝色的丝绸领巾,袖口用金线绣着一朵蓝色波浪纹的花朵,全身上下都一丝不苟。
带着轻佻又潇洒不羁的笑容,一身高定的礼服,中和了对方锋利不羁的气势,多了点儿衣冠楚楚的气质。
李雪莱脑子里就四个字:衣冠禽兽。
“亲爱的,足足有十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零三秒没见了,你想念我没有啊?”
尤利西斯笑着挥手,笑的像个大太阳:“可惜我在外面有些公务还没处理完,那些议会的老虫子们都耗着我不放,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更想将你关在我家里,可惜议会和军团都要拆散我们呀!”
一旁的劳莱尔震惊,只觉得这只帝都有名的虫疯子又在发疯,他冷冷道:“尤利西斯!说话放尊重一点,你是怎么和雪莱大人说话的!”
“哦~”尤利西斯都懒得看一旁的老虫子,一双凌厉的森绿色眸子,紧紧落在一只虫身上,嘴角勾出肆意的弧度:“亲爱的,你看这个老虫子对我的态度,明明我这几天都是这么跟你说话的,不是吗?”
尤利西斯走到玻璃前面,伸出食指隔着透明的玻璃,慢慢描摹里面的轮廓,眼神逐渐幽深。
李雪莱比起听着劳莱尔的苍蝇天书,其实更愿意面对这只不怀好意的虫子。
因为面对劳莱尔这只老虫子,秉持着尊师重道刻在灵魂里的道德,只能忍受,而面对尤利西斯可以直接让他滚。
李雪莱起身恭送劳莱尔,“老教授,今天的洗脑就到这里吧。”
劳莱尔冷哼一声,“什么洗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受到虫帝的命令,为你授课,让你明白整个虫族的历史,才好肩负自己身上的责任!”
劳莱尔吹胡子瞪眼的走了。
尤利西斯立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看向里面朝他走过来的李雪莱,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亲爱的,我有一个好消息,得知的第一时间就立刻来给你汇报了,你说我对你好不好啊?”
李雪莱眸色不变,心底却有些不安,这几天已经让他足够了解这只诡计多端的虫子,他口中的好消息,只怕没那么简单。
李雪莱眸色深了深,“议会长,不妨有话直说。”
尤利西斯知道这只虫子不喜欢绕弯子,两只手一张,如同怀抱里面的虫,大声道:“恭喜亲爱的!你的小伙伴诺伽尔马上就要与第三军团的军团长法斯特结婚了——”
“这场婚礼就在今天登报,传遍星网,在帝都广为虫知,甚至会在虫帝的见证下,在圣法尼帝宫举行世纪的婚礼!”
李雪莱如同头顶响了一个闷雷,只觉得浑身一僵,但是具体是什么情绪自己也不太明白。
说好一起寻找蓝色的星球,结果小伙伴背着自己找老婆,不准备冒险了?
他只是木然道:“我不相信,诺伽尔没这么快就会相信一只虫。”
没错,他与诺伽尔到底是青梅竹马。
他明白诺伽尔看上去软糯温和,其实却是个不安的小虫子,如果没有数年的陪伴和积累,他是不会那么快接受一只虫子的。
就连李雪莱自己,其实早在很长一段时间,诺伽尔都是很惧怕他,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了解,诺伽尔才接受他这个朋友。
尤利西斯其实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李雪莱的情绪,他的手忽然垂落在身侧,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指尖飞快的轻点,眯着笑道:
“亲爱的,你的小伙伴马上就要拥有自己的雌君了,你好像并不为他开心?”
“拥有?”
李雪莱心道只怕是被拥有才对,他冷冷看向玻璃外的虫,肯定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看着对方一脸邀功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和他有关系。
尤利西斯夸张的叹息一声,低垂下头颅,无奈道:“亲爱的,你这可就冤枉我了,雄虫和雌虫看对了眼,火花四射,缠绵悱恻,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啊!”
李雪莱头颅微微一歪,眼底带着冷意,反驳道:“既然雄虫和雌虫看对眼,天经地义,那我怎么听说议会长差点杀了自己的未婚雄虫呢?”
尤利西斯表情一僵,森绿色的眸子避开了一瞬,随即划过怒意道:“这是哪只长舌虫告诉你的,全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一向温柔谦逊,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做出伤害雄虫的事情呢?”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可能伤害雄虫的,尤其是你啊!”
尤利西斯扑倒玻璃面前,两只手趴在上面,按出深深的印子,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李雪莱只觉得这种虫在一本正经撒谎,不耐烦道:“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尤利西斯看着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底忽然浮起焦躁和暴怒,焦躁自然是因为李雪莱的态度,至于这怒意则是对那只长舌虫子的。
眼睛微微眯起,心底已经将那只长舌虫大卸八块了。
看着玻璃房里紧紧端坐在椅子上的李雪莱,投在玻璃上的身影,忽然变得如此的遥远和虚无,像是一抹抓不住的风。
尤利西斯恐慌了,插在口袋里的手捏成了拳头。
此刻,就在大脑的理智来不及处理眼下的情况,源自于直觉的预感。
让他脱口而出道:“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想杀了那只雄虫!”
说完后,尤利西斯忽然觉得心底悬空的心,一下落了地,罕见的面无表情,只是视线死死地钉在里面的虫身上。
李雪莱刚给自己到了一杯息蓝红茶,红茶的幽香和袅袅热气蒸腾,他捏着白瓷骨杯金色手柄的指节一顿,终于将视线落在了玻璃外的虫影上。
尤利西斯此刻就像褪下了伪装的饿狼,深绿色的眸子里铺天盖地都是恶意和恨意,他慢悠悠反问道:“所以,亲爱的雪莱,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想杀那只臭虫子呢?”
李雪莱将手里的红茶轻轻放在玻璃桌面上,瓷杯碰撞间,发出低低的声音,
他眼底却闪过一抹兴味,有了几分回答的欲望,他说:“你的未婚雄虫想要鞭笞你,凌.辱你 ,或者是羞辱你,践踏你的尊严,伤害你的身体。”
“你不能忍受,所以便奋起反抗,差点失手杀了他?”
尤利西斯一愣,眼底却带着一抹笑意,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李雪莱忽然抬眸,隔着玻璃,与那双森绿色像孤狼一般的眼眸对视,他说:“这不难猜测,议会长......”
“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野心和自负,你享受生杀予夺的权利,你不甘困于婚姻和雄虫的牢笼。”
“更不会容许,自己雌伏于比你还弱小愚蠢的雄虫身下,你讨厌弱小,厌恶愚蠢,如果叫你一生都要仰仗雄虫的信息素和精神力苟活。”
“你会燃烧生命,站到最顶峰,然后华丽的落幕,不会容许任何虫羞辱和践踏你的机会。”
李雪莱一口气都没停,因为这些早在他第一眼对上那双森绿色的眸子时,就看透了。
大概,对方和前世的自己很像。
没有来到虫族之前,一个人摸爬滚打的李鹤年,身上带着傲气和锋锐,像一只不容人冒犯的刺猬,又像形单影只的孤鹤,逆风而行。
谁都不了解他,他也不屑他人的了解。
就连李鹤年为数不多的朋友都说他,是个外热内冷的人。
表面上看去,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要他应酬,他也能挂上一副笑脸,可是心底有多冷只有自己知道。
尤利西斯很像那个时候的自己,拼命想要在文坛里占据一席之地,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不容他人随意践踏自己。
只不过李鹤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人为善,而尤利西斯却将恶意和阴谋写在了脸上,让虫惧怕和敬而远之。
‘扑通扑通扑通——’
尤利西斯第一次知道,除了死亡和战斗,居然有虫短短几句话,就让他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微微喘息,压下心底的躁动,和沸腾的鲜血,眼底带着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精光。
就像一匹饿到极致的恶狼,见到了一块儿肥嫩的肉,下一秒就要叼进肚子里。
尤利西斯紧紧闭上双眼,再度睁开,已经平复好神色,他如刀削的下颚颤抖几分,稳声道:“亲爱的雪莱,你真是一只善良的虫,善良的虫总是缺乏恶的想象力。”
“你根本想不到,有些烂虫子究竟能做出多么恶心的事情。”
尤利西斯忽然紧紧闭上了嘴巴,表情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戏谑的笑意,“算了,我还是不说这些,免得脏了你的耳朵,我可不想你因此又对另一只雄虫念念不忘。”
“尤利西斯......”
玻璃房内,传来一道清冽磁性的嗓音。
李雪莱嘴角微勾,意味不明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比之前顺眼多了。”
起码没那么假了。
尤利西斯一愣,与里面的虫默契的一笑。
“亲爱的雪莱,你不想出去吗?”尤利西斯忽然问道。
李雪莱自然想出去。
可是眼下帝国似乎铁了心,如果他不与雌虫交.配,履行自己的义务和价值,恐怕帝国是不会容许他又找机会逃出去的。
似乎猜到了李雪莱的念头,尤利西斯抱着胳膊,凌厉的眉一扬,眼底带着一抹得逞的自信和算计,他缓缓道:“我已经在议会通过了申请,帝国准许李雪莱大人可以外出一天,参加诺伽尔与第三军团长的婚礼仪式。”
李雪莱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湛蓝色的眸子冷冷扫过去,声音又冷了下来,“尤利西斯,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哦!”尤利西斯又夸张的摆手道:“我只是想让亲爱的雪莱,亲眼见证自己的小伙伴最重要和神圣的一天,小事情,不值一提,也不奢求你的感谢。”
“只是......”他笑意加深道:“想让你看清一些虫的本质罢了。”
李雪莱心底冷笑。
他哪里不明白尤利西斯是想逐个击破,那些虫看自己软硬不吃,就先将主意打在诺伽尔的身上。
毕竟对方比他好对付多了。
想及此,李雪莱心底厌恶又烦躁,他讨厌不自由,被掌控,被看透,被规划,被算计,这些的所有所有!
“滚出去!”
玻璃房里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呵斥。
随后是桌椅板凳被砸到玻璃上,传来巨响,隐隐躁动的精神力裹挟着飓风,让里面仅剩的一些桌子,椅子和床单都是不受控制的翻滚。
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防爆玻璃,光滑的玻璃面,裂开一道一道蜘蛛网。
安静的室内忽然传来红色的警报声。
尤利西斯一愣,立刻举着手,慢慢后退道:“好!好!亲爱的,你先别激动,我这就滚出去!你先把精神力收回来,平心静气......”
“对,平心静气......”
李雪莱幽深蔚蓝的眸子冷冷看着外面的虫,又道:“闭嘴,滚!”
“好!好!这就滚!马上滚!”

威兰德wld99,虫神新历1259年,圣法尼皇宫,6月22号,12:00
圣法尼皇宫是一座占地两千公顷的皇宫,以当今的虫帝陛下的名讳命名,一层金色的墙包裹着一层金色的墙,绿色的草坪上,种植着来自各个星球上的稀有花种。
从远处看去,只觉得金灿灿的皇宫里,有五颜六色的花朵,这里是整个威兰德星球色彩最艳丽,也最显眼的地方。
而平时圣法尼皇宫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四大军团长和议会的官员们,也要核验过身份后,才能进去。
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有军雌守护和巡逻,因为虫帝就住在里面,所以在皇宫外围百米内都不准有虫逗留。
此刻庄严的皇宫外却停着一辆又一辆气派的飞行器,从里面走出一个个身穿正装的大人物,单另揪出任何一只都是能在星网里引起震动的虫。
而在这些拥挤前行的飞行器中,一辆最低调的黑色双开门飞行器,最前方的标牌是一只翱翔的银鹰标志,却不紧不慢的在前后左右的拥簇下慢吞吞的前行着。
李雪莱坐在后座,看着面前的透明的窗户,还有外面一派热闹的景象,俊美精致的面孔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鞋子,一只大长腿肆无忌惮的朝他轻轻踢了踢。
耳边响起一道磁性的嗓音,似乎有些无聊道:“喂,亲爱的雪莱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李雪莱透过车窗,看到倒映在里面西装革履的身影,对方逼近自己,还有一双森绿色含笑带恶的眼瞳。
他不悦道:“什么都没想,你别每过几秒,就有话没话地朝我搭话,很吵。”
李雪莱有些烦躁闷热,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堵了。
他将窗户打开,透进来新鲜的空气,让他神情一松,心底的压抑也少了几分。
尤利西斯轻嗤一声,身子倒在软椅里,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却在打量身旁的雄虫。
对方穿着一身匀称妥帖的黑色长款礼服,黑色立领制式的,里面是样式最简单常见的白色金丝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只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通身都是矜贵优雅和不可冒犯。
可额前凌乱的黑色短发,和发丝下半掩着的蓝色迷人眼睛,却让你仿佛置身最蔚蓝广阔的大海,浪漫又自由。
李雪莱修长如玉的指尖,频率飞快的点在飞行器里的扶手上,他微微蹙眉道:“这些飞行器为什么不飞进去,一个个排队不是浪费时间吗?”
“还有,那些雌虫是什么回事,上面那么宽敞的天空,他们怎么不飞起来,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挤在地面,不也是在浪费时间。”
“亲爱的,别着急,”尤利西斯歪斜着身体,朝向雄虫,见怪不怪道:“这里可是帝都,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权限的话,是不容许飞行的。”
李雪莱不懂,语气不善道:“为什么?”
尤利西斯森绿色的眸子罕见没有带着戏谑或者恶意的笑,反而静静看着对面那张精致又俊美的脸,耐心道:“因为雄虫不能飞啊。”
李雪莱眼底不解,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雄虫只能行走于地面,又怎么会容许有虫子在高处俯视他们。
在外面的皇宫门口排了长长的队,终于进到了里面。
飞行器在漫无边际的草坪上,足足行驶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到了最高白色宫殿的下方。
李雪莱从飞行器上下来,入目便是一条长长的台阶,铺着红毯,台阶上是拔地而起的白色圆顶宫殿,上面扇形的窗户是七彩雕花玻璃,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有点像欧洲最圣洁的教堂。
此刻在红毯的两侧,站满了穿着礼服的虫子们。
台阶中间有一条宽敞的平台,上面摆放着十几米的长桌,精致的红酒塔,金色杯子里的小蛋糕,插着银色刀叉的兽肉。
李雪莱进到虫群里,立刻吸引了大半的视线,毕竟雄虫本来就对雌虫有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是一只浑身都有些冷冰冰与孤寂的雄虫。
李雪莱与帝都那些醉生梦死的雄虫,格格不入,与这里的世界,也有些格格不入。
有虫立刻安奈不住上来打招呼,“你好,尊敬的雄子大人,我是查而曼家的次子,请容许我询问您的名......”
李雪莱本来就有些讨厌这些虫的视线,更不喜欢拥挤的地方,他有些不耐,正想拒绝对方,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带了一阵森林般的幽香。
“呦,这不是查而曼吗?好久不见了啊!”
尤利西斯的手稳稳搭在李雪莱的肩膀上,其中占有守护的意味不能再明显,眯着森绿色的眸子,眼底带着威胁和不善,就像在警告擅入自己领地的闯入着。
棕色眸子的雌虫一惊,就像猫见了老鼠一般,手里悠闲晃着的酒杯都差点抓不稳,“尤,尤利西斯,你怎么也来参加这场婚礼?你不是一向不爱与军部牵扯关系吗?”
“呵!”尤利西斯嘴角一咧,眼底的恶意与讥讽浓郁,反怼道:“你这话说的,第三军团团长法斯特怎么说也是我的老部下,我关照关照部下怎么了?”
查而曼脸色煞白,心底有些退宿,可是看到对方怀里的雄虫,又实在不愿就此退去,强撑道:“尤利西斯,这位雄虫阁下你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查而曼眼底不悦,似乎在控诉尤利西斯的‘独占’。
尤利西斯冷嗤一声,忽然哎呀一声道:“比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家雌父之前还在议会里给我提了一嘴,说你最近在帝都游手好闲,咨询你入军部的事情呢。”
“正好之前在外星清缴异兽的黑岩军团死伤惨重,要征一批新军雌,你说要不要我帮忙给你向军团那边打一个招呼呢?”
查而曼看着尤利西斯不怀好意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声音都尖锐了几度:
“什么?黑岩军团!就是那个每次都去外星送死,有去无回的黑岩军团?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那个军团了!该死的!”
查而曼再也顾不得勾搭雄虫,立刻不顾礼仪朝远处狂奔,看样子去找自己的雌父询问是否属实了。
尤利西斯嗤笑一声,“胆小虫……”这么没胆,还敢来勾搭他看上的虫。
李雪莱一把将肩膀上的手推开,拍了拍自己的衣领,不悦道:“尤利西斯,谁准你搭我肩膀的。”
尤利西斯举着手后退一步,又退到了半米远,脾气很好的无奈道:“行吧行吧,我下次不勾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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