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攻必死无疑by给我风和花
给我风和花  发于:2024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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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自己老公的葬礼不参加,去参加什么钢琴比赛?儿子也不管了?]
[嘘!我之前听队长说过,老李和他妻子之前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大吵了一架,一直没有和好,早就闹离婚分居了。]
[那个女人似乎一心只有自己的钢琴事业,而老李一忙起来,也是经常不回家,这感情就这么淡了下来......]
[就是可怜小年了。]
李鹤年一个人站在灵堂的角落里。
他看着面前堆满花圈的黑白相片,上面的英俊男人笑的很灿烂,就像是动画里满足所有人幻想的英雄。
但是,他忽然想起来:
一个成功的英雄,往往要牺牲自己,拯救世界。
李鹤年按部就班的上学念书,长大工作,一步步都走的很稳,也很平淡。
七岁参加父亲的葬礼,二十岁参加母亲的葬礼。
不愧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的葬礼都是那么的盛大,那么的伟大,一个是人民英雄,一个是世纪钢琴家,一个为警署官媒赞誉,一个被国际钢琴协会纪念。
每到了他们的忌日,李鹤年感觉,他好像不配是他们的儿子,因为比他伤心痛苦,情真意切的人,大有人在。
而面无表情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在李鹤年二十七岁的冬天。
城市里的天空,簌簌下起了小雪,是初雪。
李鹤年穿着单薄的风衣,穿梭在人群里,今天是大年夜,街上人烟稀少,但是楼房里面亮着一盏盏明黄色的灯光。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他。
李鹤年除了工作外的必要人际交往,生活里很是孤僻清冷,也没有朋友,很难说他是习惯了孤身一人,还是从心底就享受寂寞。
但是这样的生活,自从父母双亡以后,确实重复了好几十年。
踏在薄薄的一层积雪上,走出一条长长的,只有自己脚印的路。
大年夜外面的小商家都关门了,但是城市里最大的商场,肯定是不会关门的,年味十足,在一年一次特殊意义的节日里,三层高的商场外面摆满了年货,亮着折扣的牌子。
李鹤年决定去商场三楼找个还开着的餐厅,觅食。
三楼的餐厅里灯火通明,大厅里的屏幕里播放着充满年味的广告。
一个深夜频道里面,穿着中国风旗袍的女主持人,面带微笑,声情并茂地念着李鹤年的诗:
“各位,值此新春佳节,我想介绍一位自己十分喜欢的年轻诗人李鹤年,平日里并不混诗圈的观众也许对他不太了解,但是你一定也听说过有‘诗仙’之称的李白,有‘诗鬼’之称的李贺!”
“而李鹤年则被认为是当世的‘鬼仙诗人’!足以可见其天赋和才华!”
“在介绍他的诗词之前,我想先介绍一下他的家庭背景,所有艺术的创作,都离不开养育他的土壤。”
“李鹤年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人民警察,为了救回人质,与不法分子抗争到底......”
“他的母亲是一位世纪的钢琴家,也许李鹤年对生活的感知和想象力,就是继承了他母亲的艺术感知力......”
电视画面里,适时的出现一张全家福,穿着警服的男人英俊帅气,笑容带有安心的力量,女人艳丽大方,带着高雅的艺术气质,还有中间一个腼腆漂亮的小男孩儿。
李鹤年找了一处僻静的餐桌,扫码点了一份兔年套餐,静静等着。
周围零星也坐着几个孤零零的身影,独自用餐,也许他们都跟李鹤年一样,家中也没什么一起过年的人,又不想自己在家开火。
这时,李鹤年感觉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裹挟着风雪冰冷的气息。
几个人坐下后,传来一道有些阴冷的嗤笑声:
“哎!老六,你看电视上那个警察的照片,是不是当初救你的那个人啊?”
“那年轻警察长得跟个明星似的,像谁来着,古月什么歌?过了十几年,我到现在还记得呢!我看着很像啊!”
“嗤!”另一道沙哑已不屑的嗓音道:“还真是,别提那个臭条子了,当初不过是做戏,想要牵绊住警方的脚步,谁承想有个蠢货还真顶着枪林弹雨冲上来,老子用的着他救!”
“要不是他,老子怎么会被关在医院里面,被条子看着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脱身!”
这声音不耐烦道:“别说他了,都是陈年旧事早就忘了!东西在后面准备的怎么样了?今晚干一票大的,兄弟们好回去过年!”
“放心吧,兄弟们早就探查好路了,商场后面的仓库里有一堆的年货,先炸了这批货物,趁着商场里的人救火,金毛他们几个去二楼的珠宝店......”
端着餐盘的服务人员,将手里的热气腾腾的套餐放在李鹤年面前,“先生您好,您的套餐。”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柱子旁边不起眼的身影,警惕道:“你他妈给我小点声!”
“啊?哦......”
李鹤年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取下来,像是才回神一般,拿起筷子挑着里面的面嗦了一大口。
其余几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小声窃窃私语。
李鹤年嘴角微微裂开一个弧度,一下一下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口里的食物,就像在咀嚼着什么毫无口感的沙子一般。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离开,李鹤将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拿起餐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然后也起身离开。
商场后面似乎在做什么活动,一簇簇烟火嗖的一声,化为烟花炸开在黑色的天空,像是黑色幕布上开放的五颜六色的彩弹。
“新年快乐——”
李鹤年独自从人群中穿梭,朝着后面人迹罕至的低矮仓库里走去。
有些破旧的仓库里面,有些低低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的窃窃私语。
“好了,我们快出去,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出去,叫金子他们可以动了!”
李鹤年走进,将那扇铁门缓缓关上,并且将锁销插上,在黑夜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里面的人像是受惊的狼群,传来恶狠狠的声音:“谁?草他妈的望风的人呢!谁在那里?”
黑暗中没有声音,无端的叫人恐慌。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
似乎是打火机的声音,一簇火苗在空中点燃,照亮了半张带着诡异微笑的面庞,和一双暗沉不见底的眼睛,就像是地狱里的无常来索命。
李鹤年在他们惊恐和疯狂的目光中,缓缓将手里的打火机扔了出去。
一簇微弱的火苗,就像一个导火索,顷刻间野火燎原,铺天盖地的火从地上疯狂蔓延开来,化为一道明亮的火光,淹没所有的人,淹没所有狰狞的表情和嘶吼的声音。
就像是地狱里狰狞的鬼魂。
“啊啊啊啊......”
“这个疯子,快跑,他要烧死我们!”
李鹤年看着淹没的火光,发丝衣袍在大火中飞扬,眼角的晶莹被滚烫的火焰蒸发干,他大笑起来,他笑的疯狂,笑的肆意,笑的狰狞:
“余年,余年,劝尔入黄泉,”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魑魅魍魉,来污人世。”
“食人则肥,食己则瘦,白鹤何在,玉石安有?”
“吾将斩余恨,嚼残骨,使之朝不能回,夜不得伏。”
“自然亲者不死,少者不哭。(注1)”
“哈哈哈......不该活着的人,该死的人,不想活的人,地狱欢迎我们!”

也许,这只是又一个让他走向地狱的方向。
李雪莱转动着眼珠子,意识渐渐回笼,艰难睁开眼睛后,一片黑暗,他撑着有些酸软无力的身体从床上起来,就听到距离极近处,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疲惫。
“你醒了。”
李雪莱朝声源处看去。
黑暗中对上一双森绿色的束瞳,眼眸是绿色的,里面的束瞳却隐隐有着赤金色,在黑暗中像是鬼眼,或者冤魂。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此刻应该先尖叫一声,释放被恶灵盯上的恐惧。
但是李雪莱却脱口而出:“你的眼睛......真美丽。”
不是那种世俗意义上柔弱无骨,纯洁无瑕的美。
而是带着锋芒锋锐,毫不掩饰自己欲望与狠戾,真实残忍的美。
李鹤年拥有一双看破真实的眼睛。
对面挺拔带着压迫的影子动了动,随即黑暗的房间里,头顶的灯光骤亮。
李雪莱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眼眶微微酸涩,就见到森绿色眼眸的虫,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挺阔的胸膛微微压过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亲爱的李雪莱大人,”尤利西斯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虫,意味深长道:“你知道称赞一只雌虫身体上的任何部位,代表着什么吗?”
李雪莱未曾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毕竟他前二十年在花园里,也没有怎么真正意义上与雌虫相处。
他抬眸,毫不犹豫问道:“代表着什么?”
“代表雄虫对这只雌虫已经有了兴趣,他们下一步就该......”
尤利西斯的薄唇凑近李雪莱的面颊,呼出有些滚烫的气息,扫在如玉的耳垂上,“交.配。”
李雪莱刚醒来,有些混沌的大脑,在这两个字的刺激下,顿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他抬眸看去,后者却已经一脸无辜的坐在床沿边上,翘着二郎腿,看不出什么心思。
李雪莱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揉了揉沉重刺痛的脑袋,问道:“我睡了多久?”
尤利西斯脱口而出:“十三天零七小时三十分差不多吧。”
李雪莱神色莫名看了对方一眼。
这才注意到,雌虫身上的衣服有些皱皱巴巴,脚上穿着的鞋子也是之前他们去圣法尼参加婚礼的皮鞋,似乎对方一直陪着他,从未离开这里。
还有半开的丝绸衬衫里,道道沾染的血痕。
李雪莱问道:“你受伤了?”
尤利西斯翘着二郎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用黑色军服外套遮住,不以为意道:“哦,小伤。”
这点伤对于军雌而言却是是小伤,尤其是尤利西斯这种S级别的军雌,就算沾染了血迹也早就痊愈了,甚至他恢复能力其实还算比其他雌虫的慢。
毕竟他失去了雌虫强大力量的来源......虫翼。
但是这些尤利西斯是不会主动告诉李雪莱的。
可是李雪莱生性就敏感纤细,洞察力也强,他沉思片刻,肯定道:“你的伤和我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利西斯挑眉,不羁又锐利,他夸张的感叹道:“亲爱的,没什么,不过是你的精神力似乎格外的喜欢与我亲近,难免弄出了点儿伤口,不过现在都好了......”
“不相信的话,你来检查一下?”
尤利西斯大步往前挪了挪,居然真的拉起李雪莱的手,放在自己领口上的锁骨处,表情大方地在说‘你来摸吧,我绝不反抗’。
李雪莱一时不查,手心立刻摸上了滚烫健硕的胸肌。
不得不说确实很好摸,劲道又结实,但又不是一块儿铁板,随着呼吸的起伏,能感受到里面震动的心脏跳动,格外有力澎湃。
指尖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随后挣脱开那双握着自己手的掌心。
李雪莱不躲不闪,正经又客观的评价了一句:“看来你的伤确实好了,以后也不要再拿你受伤的事情来唠叨我。”
尤利西斯一脸可惜,摩挲指尖的温润和细腻,叹息道:“亲爱的,你把我想成什么卑鄙的虫了,难不成我会拿受伤的事情要挟你不成?”
“我可是自愿陪伴在你身边的,为你受伤,也是我心甘情愿,至高无上的勋章。”
李雪莱皮笑肉不笑,差点就信了,这只装某做样的虫子绝对想过。
得知李雪莱醒过来后,周围蹲守的医虫,还有帝国研究员得知消息的虫们,纷纷来为他检查身体,又重新测量了一下精神力。
带着圆框眼睛的研究员惊愕道:“S级!真的突破S级了!”
“这可是帝国现在仅存的唯一一只S级雄虫啊!”
“李雪莱大人,哦!尊贵的阁下,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李雪莱从可以探测身体的仪器上下来,拿过一旁的外套穿起来,一脸无所谓道:“哦,难道不是睡一觉就行了吗?”
“......”
研究员追问道:“阁下,请您仔细的回想一下,您的身体具体产生了什么变化,或者说是心情上的变化,再细微,再细节的都不要放过。”
李雪莱一愣,要说有什么变化,其实还挺多的。
比如他被关在玻璃房里面的时候,有过几次使用精神力的情况,当时他十分愤怒和暴躁,已经隐隐感觉精神力不太安稳,就像沸腾的开水,但是也不至于和雌虫一样彻底虫化。
然后就是参加诺伽尔婚礼的那一天,他的精神波动就更大了,可以说彻底将他过去在虫族二十多年坚持的目标,和自以为是的幻想给摧毁。
他很恐惧,很害怕,在这种多方面的情绪交错和压力下,吐出一口淤血,然后......
然后就融会贯通了!
有点像是觉醒了无上神力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是李雪莱现在的精神之海稳定下来,如同一片一望无际的碧波大海,十分的安宁舒适,心境平和宽广。
众虫看着李雪莱沉思的侧脸,纷纷噤声期待。
就看见李雪莱忽然眼睛一亮,转身朝他们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笑眯眯道:“我知道锻炼精神力的方法,死不了就往死里整!”
“......”
“阁下!请容许我研究您的身体!”
一众研究虫的身后,艰难挤出一个声音,梅根一脸激动,看着李雪莱的目光就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脸都是垂涎和疯狂。
“不!光是身体上的数值恐怕还不太准确!”
梅根吼道:“请和我交.配,我想和您的精神力交缠,感受您的信息素,这样亲自得出来的数据会更加的真实和有意义!”
“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想亲自产下您的虫蛋,S级雄虫的虫崽,哦!天哪!想想都令虫激动!您的虫崽也是最有价值的实验素材!”
“不知道会是雌虫呢,还是雄虫,或者是双黄蛋?”
梅根一脸激动,双手死死抠在脸上,留下深深的印子,露出红色的眼皮,瞳孔放大痴迷,有点像疯狂扭曲的大虫子。
“哦~~~天哪,我虫生里毕生的实验追求马上就要实现啦,虫神大人啊,请赐予我力量......”
‘碰——’
一道剧烈的拳肉相击声,打断了破音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尤利西斯,收回拳头,手背上隐隐能看出用力的青筋,他将被他砸晕的虫子,像拖垃圾一样拖走,扔到角落。
尤利西斯转身,拿着蓝色的丝绸帕子狠狠擦拭拳头,似乎十分嫌弃手背上残留的触感,看着李雪莱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这只虫脑子不太正常,你不用搭理他的话。”
其他的研究虫纷纷远离这位帝都的虫疯子。
虽然他们也对梅根时不时的精神癫狂很头疼,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梅根说的都是他们的心里话。
他们也很想研究李雪莱,这可是帝国唯一的S级雄虫啊!
顺着他的研究的话,不仅可以得知提升雄虫精神力的办法,说不定一只雄虫能够安抚的雌虫数量也会增加,更可能研究出解决当下逐年减少雄蛋率的生育密码!
“阁下......”
还是年纪最长的研究虫,也是整个帝都虫族基因研究院的副院长梅林。
他神色复杂看着李雪莱,“容许我冒犯了,既然您的精神力等级已经到达了S级,帝国是一定会让您进行交.配任务的!”
“即使您现在可以故意延迟,或者推迟,可是与其以后被迫接受您不喜欢的家族,不如在帝国还愿意迁就您的时候,早做决定啊。”
李雪莱离去的脚步一顿,浑身气势冰冷,但是他知道对方确实是肺腑之言,难得的礼貌回复道:“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研究员副院长梅林松了一口气,乘胜追击道:“既然如此,我会叫研究院整理出一份整个帝国拥有S级雌虫的家族名单资料,送到您的房间里。”
李雪莱忽然觉得荒诞,整个帝国的S级别雌虫任他挑选。
他这是一夜之间成了土皇帝,在全国选妃的既视感?还一娶娶一大家子!
要真的是选妃,他说不定还有几分动力。
可惜他要选的是一堆虫子!
尤利西斯擦拭的动作一停,手里的帕子无力落在毫无灰尘的地上,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
而一脸得意的副院长梅林还没有留意到背后的森然目光。

李雪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力有所突破,四面的玻璃都消失了,因为这种特制玻璃似乎只对A级及以下的虫有用。
而且因为他的松口,在精神力感知的范围内,周围监视他的虫也有所减少,不过围在雄保会建筑外围的虫依旧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但这也是正常的警备配置。
修长干净的指尖快速翻越着平板上的资料,虽然有好几百页,但可以看出来研究员事先就为他筛选了许多的家族。
譬如,已经定下婚约的家族不要,家族实力不够的不要,S级别以下的不要,家族内有污点雌虫的不要,雌虫相貌丑陋或者平庸的也不要......
即使有好几百页,在李雪莱一秒好几页,指尖都快出残影的速度下,很快就翻越完了。
他摇头笑了笑,语调不明道:“还真的像是选妃了......”
一旁原本自信满满的副院长梅林,此刻也心中惴惴不安,试探道:“阁下,请问您有中意的家族吗?”
李雪莱扬着手里的面板,挑眉道:“我有一个问题......”
研究员副院长梅林立刻拍着胸脯道:“您请说!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为你筛选出来最完美的家族!”
“这里面怎么没有尤利西斯?”
“哦,尤利西斯......”梅林沉思半晌,随即语调都惊愕几分,“谁!谁?阁下您说的是议会长尤利西斯·瑰拉?”
李雪莱倒是第一次听尤利西斯的姓氏。
瑰拉......
他依稀记得曾经在书本上见过,‘瑰拉’是这个星球上一种花的名字。
此花通体冰蓝色,花瓣硕大层层叠叠,且只长在极寒之地,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冰晶一样的颜色,又像是玻璃一般,却没有玻璃的易碎。
李雪莱第一眼,就觉得此花的生长方式,和花朵品质,有些像地球上的梅花,凌寒独自开,唯有香如故,只有熬过风雪,坚毅高洁的人,才配堪折此花。
这个姓氏似乎与尤利西斯这只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虫一点也不相配......
将手里的面板随即扔在一旁,李雪莱不置可否:“除了尤利西斯难道还有别的议会长吗?”
他起身走到房间里唯一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沙发似乎是用某种异兽的真皮所制,靠起来很舒服,这十几天,尤利西斯想必就是坐在这个沙发上陪着自己的。
李雪莱靠着沙发的凹陷处,手落在扶手处,才发现暗红色真皮的沙发上,还有一点干涸的粘腻,素白的指尖捻了捻。
梅林从惊愕中回神,立刻上前了几步,急切道:“阁下!尤利西斯这只劣迹斑斑的虫,怎么配作为您未来雌君的候选呢?”
“他可是差一点就杀害了自己的未婚雄虫,并且被雄保会摘除了虫翼!还是一个残疾虫,是不配作为任何一只雄虫的雌君,不!连雌侍和雌奴都是不配的!”
李雪莱双腿交叠,坐姿优雅又矜贵,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就喜欢摘了虫翼的。”
没有虫翼,不是更像人了吗?
梅林一愣,脸色急的都红了几分,继续不赞同道:“而且议会长的家族只剩下他一只虫了!”
“别看瑰拉家族现在能跻身帝国的贵族,可尤利西斯这只诡计多端,品行恶劣的虫之所以能坐到议会长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帝国知道他家族没有别的虫,那么也杜绝了为家族牟利的私心!”
“但是谁都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只要尤利西斯行差他错一步,其他家族立刻将他啃食殆尽,他的家族就会立刻从帝都消失!”
“阁下您选择他做雌君,不雌侍!以后一定会连累您的!”
梅林说道后面,目光都是对这只虫的鄙夷和愤怒,但是语气隐隐带着祈求,似乎希望李雪莱千万不要说出那句话。
李雪莱抬眸看去,湛蓝色的眸子浅浅微笑,意味深长道:“原来他的家族只剩下他一只虫了,真是可怜,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为瑰拉家族添丁人口了......”
“我选择,尤利西斯·瑰拉,作为我的雌君!”
李雪莱起身,为这场对话落下了结尾,丝毫不顾听完这句话后,差点昏过去的副院长梅林。
暗尘无光的办公室里。
尤利西斯躺在靠椅里,一双脚大大咧咧敲在桌子上,一向带着嬉笑,戏谑,皮笑肉不笑的虫,此刻居然面无表情。
只有幽蓝色的光板隐隐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他半张阴沉的面孔,深绿色的眸子阴暗不定,里面像是流向着浓绿色的绿潭,布满青苔和泥沼。
而蓝色光板里面,投放的正是李雪莱从小到大的视屏资料。
尤利西斯这十几天,已经将里面的视屏快要看完了,里面可爱稚嫩的小雄虫,彻底褪去了青涩,变为了一只挺拔修长,浑身都充成年诱惑力的雄虫。
而这道挺拔的身影,此刻早如同刀刻斧凿一般,刻在了尤利西斯的心底。
这是在李雪莱从思柯蕊特花园里‘私奔’前最后的视屏资料。
昏暗死寂的办公室里,却传来一道低低的放浪的呻.吟。
语调缠绵又诱惑,光是听着声音,就让虫浮想联翩。
尤利西斯看着里面的视屏,捏着光板的指节微微用力到青白,屏幕碎了一道裂痕,但是最后紧绷的理智让他不能将视屏彻底破坏,不然就看不到里面的雄虫了。
“恩恩~雪莱,快过来,今天就是你的身体彻底成年的日子,让老师教给你最后一课好吗?”
“嗯......你一定会喜欢的......别傻站着了,快点过来。”
视频里面。
洁白大的床上,此刻躺着一只衣衫不整的雌虫,褪到腰侧的衬衫,还有半遮不遮的衣服,显然这只雌虫知道怎么的表情和效果,最是能激起一只雄虫的兴趣。
视屏里又响起一道好听磁性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却暗含冰冷和讥讽。
“老师,我从未听说过授课不在教室,而是在学生的床上,请你现在立刻从我的房间出去!”
里面儒雅成熟的雌虫,在床上的动作姿态大胆孟浪,将最优美最有诱惑力的身体部位,展现给自己教导了十几年的学生,低低喘息:
“那你今天......就该知道了,老师教给你的这一课,一定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快过来啊,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很快就学会的......”
最后这一声,暗含急切和不耐:
“快来帮帮老师,老师快要忍不住了,啊啊啊……”
视屏里的李雪莱没有动,漆黑的碎发遮掩眉眼的神情,只能看到对方紧绷清隽的下颚线,薄唇微勾,是一个讥讽,或者无奈的弧度。
“呵......”
李雪莱转身就离去,背影都透着厌烦和冰冷,门却打不开,他狠狠的将开门的把手晃动,紧闭的门却纹丝不动,最后一脚踹向门,发出哐当的声音,门还是纹丝不动。
身后的声音隐隐变大,呼吸声更加急促,暧昧浓郁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没用的……你有那个力气,不如快些过来……”
李雪莱冷冷回头,“让他们把门打开!”
床上的老师,此刻却用着难耐的眼神,带着勾引和叹息,用沙哑的语调劝解着自己的学生:
“雪莱,这是每一只雄子成年以后,必须要学的一课,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我们身份上的转变,但是......呜......”
老师扬长了脖子,因为忍耐上面滚落汗珠,他一边加重呼吸,一边道:“你迟早都要与其他的雌虫交.配,老师希望第一次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
“求你快来......上......老师吧......”
李雪莱看着紧闭无法撼动的门,嗤笑一声,湛蓝色深邃的眸子冰冷无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视线,给了对方的错觉,对方的在床上颤抖的更激烈,洁白平整的床单弄出好几道深浅不一的褶皱,还有深深的水泽。
“你不过来,是更想看着老师自己......动......呜......”
李雪莱动了,蹭亮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一步接近整片空间热度最高的地方,每走踏一步,淡淡说一句话:
“老师,这十几年你对我真的很好,从我还是膝盖这么高的虫崽时,我就认识了你,你不仅在生活上照顾我,更是满足我对所有知识的好奇......”
“甚至违反花园里的规定,从外面给我带一些不被允许的书,我真的很感谢你,也很尊敬你......”
“即使,我心底认为我们之间有身份和......的鸿沟,可是羔羊跪地,反哺之私,万物有情,众生平等,更可况是虫,谁能不为所动。”
“甚至,我无数回都在心底告诉我自己,放下所谓的偏见,用平等的目光看待你们......”
李雪莱顿了顿,声音淡了几分,冷嗤一声,却是在嘲笑自己:“我其实将你当做过亲人。”
哪怕是李鹤年的母亲,伟大的钢琴家,美丽优雅的女人,都未曾这么耐心的照顾过他。
“亲人......”
床上的老师动作停了几分,睁着朦胧水雾般的眸子望去,然后声音尖锐了几分:
“啊!亲人!亲人也行啊,雪莱,快来上.老师吧,不!快来上你的雌父吧,如果你将我当做自己的雌父的话,这是老师的荣幸,这代表着我们之间的更加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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