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傅凭司关上系统,平静地坐在床边。
他僵坐了大半夜,直至天明。
等到了该输营养液的时间,护士来敲门准备输液,傅凭司才慢慢地反应过来,站起了身。
“宝宝,原来你是一个这么危险的宝宝。”傅凭司克制地触碰着盛明盏的面颊,想到自己昨晚的种种行为,话语间带着一点苦涩的无奈,自叹出声,“我真的是没救了。”
盛明盏在沉睡的时候,意识宛若陷入冰冷的深海之中,寒意冰冻了他的所有感知,几近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来。
周遭是朦胧的迷雾。
盛明盏抬起手来,指尖穿过迷雾,那些迷雾像是受到惊吓般,飞快地散开了来。
隐约失真的感觉,好像身处在梦境之中。
盛明盏坐起身来,察觉到手边的一点动静,垂眸望去。
少年委屈巴巴地坐在小凳子上,大概是为了等他醒来,不小心趴在床边睡着了。
少年落在被子边的手腕上系了一根淡蓝色的身份带。上面的实验信息牌写了“一号实验体”、“十八岁”之类的信息。
盛明盏撑手安静地盯着少年。
没过多久,像是察觉到了目光,少年忽然惊醒,然后睁开眼来,眸中还带着一点茫然。
“小朋友。”
盛明盏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冰冰的:“睡醒了吗?”
少年听见他的声音,连忙坐直身体,乖乖地喊:“哥哥,我睡醒了,你也睡醒了吗?”
盛明盏下床时,随意问:“怎么不去床上睡?”
少年道:“我本来没有打算睡着的。”
盛明盏:“等着我带你出去?”
盛明盏隐约想起自己沉睡前说过要带少年出去。
少年道:“谢谢哥哥。”
盛明盏随意应了声,来到窗前,盯着窗外的世界,开口道:“过来。”
少年安静地走过来,盛明盏转眸看向少年,才发现眼前的小朋友好像跟他差不多高,面容之间带着些许的青涩。
盛明盏抬手凝聚出一缕如游丝般的光丝,在少年身边绕了一圈之后,极速游向远方天际。
借助那一缕光丝,盛明盏的感知不断往外蔓延,穿过大地与海洋,彻底扩散开来,寻找着少年的来处。
他闭上眼,任由自己的感知钻进黑暗之中。
无数繁复的规则纠缠在一起,上天入地,贯穿在黑暗深处。有些熟悉的力量无声无息地散发着,更多的是磅礴到可怖的生命力。
还有一些别的力量。
原来是那里。
盛明盏睁开眼来,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瞳纹好似在流动般,神秘而深邃。
他收回了那缕光丝,看着少年,淡声道:“小朋友,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少年有些狼狈地抬起手来,又发现自己半露出的手臂皮肤同样裂开流了血。
盛明盏抬手给少年止了血,垂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少年体内几近于破坏的力量到处乱窜着,直至涌到手腕处的时候,被盛明盏的力量给堵住,无法寸进半点。
盛明盏的力量带着冷意,瞬间镇压了少年体内快要暴发的力量。
少年抬眼看着他,黑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克制又懂事的可怜:“哥哥,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盛明盏道:“在我这里,你不会死。”
“那我出去之后……”少年犹豫出声,“就会死了吗?
“是啊。”盛明盏淡淡地笑了下,没什么情绪地问,“有遗言吗?向我许愿,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少年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盛明盏应了声,他以为少年会说自己不想死求救命,或者留在这里,却没有想到少年无比虔诚地开口说——
“我的愿望是,你想吃饭的时候能够品尝到美食的味道,想晒太阳的时候能够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想吹海风的时候能够看见海洋的颜色,为自己而活,不需要任何代价,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
盛明盏顿住声音,静静地看着少年。
好半晌后,他才开口道:“你的这个愿望太复杂了,我实现不了。”
盛明盏道:“换个简单的愿望,比如……你还这么年轻,不想死,或者让时间不再在你身上流逝。”
少年摇了摇头,有些好奇:“不让我死,竟然是个简单的愿望吗?”
“的确简单。”
盛明盏平淡出声:“你觉醒的能力太过强大,远超你本身的体质,体质跟不上能力的进化,再加上你的力量具有极强的破坏性,所以会出现失控爆体的可能性。”
“离开的时候,帮你封印起来就好了。”
少年听懂了这个解释,然后睁大眼睛看着盛明盏,道:“那你刚刚是在……”
盛明盏面无表情:“吓唬你。”
说罢,他抬手抓住少年的手臂,让人闭眼。
须臾,盛明盏道:“睁眼。”
少年睁开眼来,入目是一大片浩瀚如海洋的光华,宛若有生命的气息般。
盛明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曾经在这里留下了很重要的东西,给这里上了一把锁。”
少年看见满目的光华涌动过后,在他面前形成了一把盈盈泛光的钥匙。
盛明盏走过来,站在少年面前,出声道:“我把钥匙交给你保管,好好保护它。”
少年伸手捧住钥匙,问:“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盛明盏道:“一半的力量。”
少年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来保管吗?”
“可能是比较有缘,你是这里的第一个觉醒者。”盛明盏语气变得轻缓,“曾经……我也是。”
盛明盏抬手之间,那把盈盈发光的钥匙化作一缕光丝,缠绕上少年的手腕,然后没入少年的身体之中。
少年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笼罩在他的周身,原本那些刺痛的感觉顿时消散殆尽。
盛明盏转身架构出一条光道,解释道:“这条光道的尽头,就是你来时的地方。”
少年问道:“那我要帮你把钥匙保管到什么时间?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十年,百年。”
盛明盏道:“时间对于我来说,是静止的,但可能是你的一辈子。”
原本已经踏上光道的少年闻言,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跑回来,站在盛明盏面前,小声地开口道:“可不可以早一点来找我?”
盛明盏盯着眼前少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失神。
少年道:“哥哥,我怕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变成老头,很丑了。”
盛明盏很有耐心:“我看人不看脸,而且小朋友现在就帅的话,无论过多久,也都会是帅的。”
“我……我不是。”
少年说着说着,就红了脸,胡乱道:“我不想。”
盛明盏没有说话。
“我会等你的。”
少年说完,重新回到光道上,朝盛明盏挥手:“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
末了,他突然想起些什么,大声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傅……”
光道就此消失。
盛明盏站在原地,轻声低喃:“不会记得。”
他抬眸看向高处。
感知穿过地心,去往更高处的“天幕”。
无数裂痕像是破碎的碎片拼接在一起,连接处盈满冰蓝色的光。
“天外天”之外,蕴藏的毁灭如同风暴般蓄势未隐。
盛明盏一步踏出,回到自己的规则世界,重新陷入沉睡。
临沉睡之前,他似想起些什么,来到厨房,亲自动手给自己做了一道煎鸡蛋。
盛明盏用筷子夹起一块黑糊焦烂的鸡蛋,尝了一小口。
好半晌后,他放下筷子。
盛明盏睡了十五天。
在此期间,傅凭司除了必须到现场的工作之外,其余事项都是在线上完成的。
在病房之外的地方,大家都为了那道天裂而慌乱了起来。
病房里,却是宁静至极。
盛明盏睁眼醒来的时候,傅凭司正在门外跟护士沟通营养液的事宜。这家医院是傅家的产业,病房里的一切事情都能听他的。
等傅凭司交代完事情后,他重新回到病房,就看见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的盛明盏。
盛明盏安静地坐着,病号服套在他身上,有些宽松,领口处露出些雪白的锁骨。冰蓝色的眼眸微微垂着,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游离在世界之外。
“宝宝?”
傅凭司快步走到床边,下意识握住盛明盏的手。
盛明盏微抬了下眼,眸光平静地盯着他。
被盛明盏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傅凭司心中生出一丝慌乱,勉强定神,开口问:“宝宝,我是谁?”
盛明盏淡声说:“傅凭司。”
傅凭司心中微松,继续问:“傅凭司是谁?”
盛明盏动了下唇,轻眨眼道:“傅凭司是谁……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公。”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傅凭司抱入怀中。
傅凭司的身形竟然在微微颤抖。
盛明盏慢吞吞地抬起手来,摸了摸傅凭司的后背,安抚出声:“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傅凭司闷声说:“我有事。”
盛明盏开口问:“你哪里有事?受伤了吗?”
他伸出手,打算摸摸,试图察觉出傅凭司哪里受了伤。
傅凭司屏住呼吸,垂手抓着盛明盏的手,按在心上,低声道:“这里担心死了。”
盛明盏的掌心隐约感受到了面前人的心跳声与体温
很快,盛明盏坐在床上,仰头贴了贴傅凭司的唇角,又亲昵地蹭了蹭,慢慢地说:“来个急救,哥哥。”
傅凭司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病房外传来护士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亲吻。
护士在门外道:“打扰一下,可以进来输营养液吗?”
傅凭司伸手揽住盛明盏,轻声问:“宝宝?”
盛明盏“哦”了一声,不知道在应什么声。他的唇角被亲吻得发红。
第151章
傅凭司递给盛明盏一杯温水,转身去到病房门外,跟护士说了下盛明盏已经醒来的事情。
半分钟后,傅凭司重新回到病房。
盛明盏已经将手中的温水给喝完了,傅凭司接过空水杯,放在旁边,并道:“宝宝,待会儿去做个全身检查,好吗?”
“都可以。”盛明盏点点头。
傅凭司又问:“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盛明盏摇摇头:“没有。”
他看了看旁边的果篮,开口道:“帮我削个苹果。”
傅凭司应声,起身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削好皮后,将其切块放在果盘里,垂手喂给盛明盏。
盛明盏咬了一小块苹果,神色未变,就着傅凭司的手又尝了一小块苹果。
“宝宝?”傅凭司迟疑地问,“怎么了?”
盛明盏吃下苹果,抬眸微亮:“我好像又能尝到味道了。”
傅凭司闻言,又喂给盛明盏一块苹果。
盛明盏肯定道:“甜的。”
傅凭司握住盛明盏的手,轻声说:“太好了。”
而后,他继续道:“不过,还得观察几天。”
盛明盏道:“想吃火锅。”
“等一等,等全身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就出院。”傅凭司将盛明盏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侧,轻轻蹭了下,“然后就带你去吃火锅。”
下午四点,医院的检查报告全部出了结果,一切显示正常。
傅凭司帮盛明盏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带着人离开了医院。
盛明盏坐在副驾驶位,转头看向窗外,就能看见窗外天幕上的那道裂痕。
巨大,璀璨。
网上有很多关于这道天裂的猜测,甚至有私人探险队,借助科技,试图靠近天裂,结果全军覆没。
后来,是三大院明令禁止,让所有人都不得私自靠近天裂。
盛明盏睡了半个月,他的通讯器上全是各种消息。
傅凭司说了之前班长打电话来催填信息表的事情,还道:“你室友给你打了个通讯,听到是我接的通讯,没有说是什么事。”
盛明盏应声,打开通讯器,找到谢清焰的通讯号。
谢清焰:【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盛明盏:【离家出走?】
过了几分钟,谢清焰回了消息。
谢清焰:【半个月了,你才回我消息,我离家出走都回来了。】
谢清焰:【请你来我的生日会,来不来,可以带家属。】
盛明盏:【不想动。】
谢清焰:【懒得你……】
谢清焰:【别着急拒绝。】
谢清焰:【你看见头顶的大裂口没?最近上三区有个会,就在海城开,海城很快就要禁严了。你家属肯定得来,那个会不准你家属带家属去,但是……我这个会可以带家属。】
盛明盏:【什么会?】
谢清焰:【我听我老爹说的,不太清楚。我就是个搞艺术的混二代,不参与机密。反正,海城肯定会禁严的。】
盛明盏:【哦。】
盛明盏聊完天,跟傅凭司道:“谢清焰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傅凭司问:“在海城吗?”
盛明盏点头:“嗯,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说可以带家属。”
傅凭司闻言,笑了下:“好的,我这个家属沾沾光,跟你去见见世面。”
盛明盏:【带家属去。】
谢清焰:【这是地址和时间。】
盛明盏收好通讯器,听见傅凭司问他:“宝宝,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想办生日会吗?”
“不。”盛明盏慢吞吞地出声说,“单身才办生日会,到时候我要过二人世界。”
傅凭司应了声:“好,二人世界。”
傍晚的时候,两人去常去的那家火锅店,吃了一顿火锅。
鲜香麻辣,盛明盏能够品尝到每一种食物的味道。他的味觉好像真的恢复了。
吃完火锅后,两人沿着江岸散了会儿步,才往家中走去。
夜色降临,尽管已经关掉了太阳,黑沉的夜空上方依旧纵横着一条巨大的裂口。
江岸附近,还有人为此而议论。
有人说,天裂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宽了。一开始只是宛如一轮弯月般的裂口,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天裂的那些痕迹扩散了十余倍。
回到家中后,傅凭司临时需要开一个会议,去了书房。
盛明盏想起好久没喂过糖的鬼孩子,去了次卧。
感知到熟悉的气息,鬼孩子显然兴奋不已,漆黑坛子上下跳动起来。
鬼孩子喊道:“妈妈,我都好多天没见过妈妈了。”
盛明盏随手抓了几颗糖,放在漆黑坛子的坛盖上,注视着坛盖长嘴吞掉糖果。
没过一会儿,鬼孩子小声问:“妈妈心情不好吗?”
盛明盏淡声问:“怎么说?”
鬼孩子道:“感觉妈妈气息变了。”
盛明盏失神:“变好了?不可怕了?”
鬼孩子迟疑道:“感觉变好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妈妈更加可怕了。”
鬼孩子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意思不明的废话。
盛明盏又放了一颗糖:“多读读书。”
鬼孩子委屈巴巴,没吭声儿。
好半晌后,鬼孩子道:“我刚才问了小熊弟弟,小熊弟弟跟我说了两个词,叫做什么来着。”
鬼孩子回想道:“叫做……山雨欲来,回光返照。”
盛明盏没什么表情:“多跟你小熊弟弟学一学,都是玩,怎么小熊就能一边捉迷藏玩,一边学习呢?”
“妈妈,我一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鬼孩子说罢,带着漆黑坛子一把跳到书柜上,面壁思过去了。
盛明盏临走前,站在小熊木偶前,敲了敲小熊木偶的脑袋,面无表情地叮嘱道:“不准告状。”
下一秒,那颗脑袋从小熊木偶的身体上滚了下来。
盛明盏:“……”
他伸手把小熊木偶的脑袋给安了回去。
离开次卧后,盛明盏回到主卧,打算去洗澡。
就在这时候,他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响起消息提醒音。
消息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长官,我给你的地址保真吗?现在可以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吗?】
盛明盏盯着通讯器屏幕,垂手从黑名单里面找到师连心,把通讯号解除了黑名单状态。
盛明盏:【地址是谁给你的?】
师连心:【长官,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吧?我可以当面告诉你。】
盛明盏:【滚。】
师连心似乎担心盛明盏又把他拉入黑名单,急忙发了消息。
师连心:【不见面也行。】
师连心:【是集团在发展下三区的时候,调查出来的一点情况。有人在私自制造进化液,进化液泄露导致工作人员被感染了。】
师连心:【长官,你知道的,我们跟异种打交道这么多年,很清楚异种的特征。那名工作人员被感染之后,变成了异种。我解决了那名异种,然后就感知到那栋实验楼里的气息。】
盛明盏:【你没有出手。】
师连心:【长官,我们守护好基地,不就够了吗?执政官是基地的执政官,不是下三区的执政官。泛滥善心,是得不到好处的。】
盛明盏回想起在【永恒国度】副本里,韩向阳他们口中所说的两名S级执政官。
斑点狗热情积极,积极带领新人类融进基地,和谐相处。
画师冷漠强势,对基地排外,将韩向阳他们驱逐出基地。
师连心见盛明盏没有回消息,又发了一条消息。
师连心:【长官,你还想要更多的消息吗?跟我见一面吧。你是怕你男朋友吃醋吗?我们可以偷偷见面的,你男朋友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盛明盏先拉黑再删掉了师连心的通讯号,靠在扶手沙发上。
傅凭司开完线上会议,从书房来到卧室,看见睡在扶手沙发的人,放轻了脚步声。
盛明盏手边还放着通讯器,明光下眉头微微蹙起。
傅凭司将通讯器拿起来放在桌上,弯腰垂手时,指腹轻轻碰到面前人的眉头,想要抚平。
盛明盏轻颤了下眼睫,睁眼醒来,眼瞳像漂亮又清冷的蓝宝石,呢喃出声:“哥哥。”
傅凭司顺势捧住盛明盏的脸,低头亲了亲道:“宝宝,去床上睡。”
盛明盏慢吞吞地清醒过来,开口说:“我没睡,是等你的过程中比较无聊而已。”
傅凭司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让盛明盏坐在自己身上,收紧手臂,道:“瘦了。”
盛明盏笑道:“没有,好吧?在医院做的全身检查上,明明白白显示着身高没长,体重没降。哪里变瘦了?”
说罢,他抓起傅凭司的手,往自己腰腹上放去,开口道:“我还有腹肌呢,你摸摸,跟以前一样。”
傅凭司隔着单薄的衣料摸了摸,故作淡定地问:“在哪里?”
“傅凭司!”盛明盏没好气地抓着傅凭司的手沿着衣服往里伸去,按在自己的腹肌上,“你别污蔑我。”
傅凭司的指腹触及到温热细腻的皮肤,以及自家宝宝的腹肌,应声道:“嗯,这次摸到了。”
盛明盏闻言,终于满意了。
傅凭司继续说:“让我数一数有几块。”
“一,二,三,四,五,六……”
傅凭司手指流连,数着数着就变了意味。
盛明盏原本是闭着眼睛,在心里跟着数,然后察觉到有什么抵住了后腰。
盛明盏琢磨了几秒,捞开傅凭司的手臂,起身面对面跨坐在这个人身上。
傅凭司音色喑哑:“宝贝?”
盛明盏捉住傅凭司作乱的手,开口道:“不行,你数了我的腹肌,我也得数一数你的腹肌有多少块,这样才公平。”
傅凭司失笑:“你不是经常数吗?”
“太久没做,忘记多少块了。”盛明盏眸光清亮又无辜,“一日不做,如隔三秋啊。哥哥,你说多少个秋了?”
“六十个秋。”傅凭司笑了笑,应声说,“好的,确实久。”
他松开手,以手撑在沙发上,单手扶住盛明盏的后腰,继续道:“保证公平,我不上手,你亲自数。”
盛明盏垂了下手,手指缠绕上面前人的衬衣纽扣,神情认真地帮忙解开。
纽扣被解开,袒露出大片皮肤,以及线条流畅又漂亮的肌肉。
盛明盏伸手数了数傅凭司的腹肌,指腹之下的肌肉随着男人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极具力量感。
傅凭司问:“宝贝,数好了吗?”
“别急。”盛明盏轻轻拍了拍,低垂的眼尾淌出一弯勾人的弧度,“我得好好检验一下。”
好半晌后,盛明盏收回手,起身道:“检验合格……”
他的话还没说完,起身动作一顿,然后就被傅凭司给拉了回去。
“宝宝,检验合格也这么冷淡吗?”
傅凭司抱住盛明盏,轻轻蹭着鼻尖,然后吻了上来。
盛明盏伸手拽住眼前人的领口,察觉到一直顶着他的东西,低声道:“倒是没你热情。”
他余下的话被吞咽殆尽,漂亮的蓝瞳很快盈上一层浅薄的水雾,唇瓣被吻得发红,呼吸微喘。
傅凭司垂手按住盛明盏的背身,倾身凑过来,以唇角贴近,低缓的声音之中带着点儿坏:“好了,现在就很热情了……”
盛明盏闻言,没忍住启齿咬了这个人的肩膀一口。
“宝宝,你是个漂亮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里,傅凭司总爱在床上变着花样地夸他,各种夸他,夸他漂亮,夸他好看,夸他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好看。
饶是盛明盏的脸皮不算太薄,也被这些夸夸的话给弄得面容薄红。
就比如现在,被夸得不太好意思的盛明盏微微抬起手来,抵着傅凭司的胸膛,轻轻哼声地问:“你干嘛总是夸我啊……”
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微哑的软。
傅凭司将人捞起来,圈在怀里,亲了亲盛明盏有点儿湿润的眼睫,低声说:“夸我家宝宝,还需要理由吗?因为想夸,就夸了。”
锻炼过后,盛明盏的思绪有些倦懒,懵懂地“哦”了一声,只是略微抬头,像餍足舒服的猫咪蹭了蹭傅凭司的脖颈。
他被傅凭司抱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后,重新回到卧室里,干干净净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盛明盏是被闹钟给叫醒的。
他闭着眼,伸手关掉闹钟的声音,睁开眼来。原本该进入视线的光线却一片漆黑。
盛明盏起身的动作愣了下,眼睫轻眨,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总不可能是天塌了吧……
盛明盏垂手摸索了下身边的位置。
按照这个时间,傅凭司应该在厨房做早餐。
盛明盏心中微松,坐在床上,逐渐静下心来。他听见了窗外吹过的风声,楼下的鸟鸣,也听见了厨房里的动静。
傅凭司正在熬粥,在小火的温度下,粥正咕噜着冒热气。
盛明盏闭上眼睛。
虽然他什么都还不知道,但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有种意料之内的复杂情绪。
厨房里传来关火的声音、盛粥的声音,以及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盛明盏听得见生活的声音。
“宝宝?”傅凭司推开半掩的门,看见已经坐起身来的盛明盏,迈步走近,坐在床上,轻声问,“还没睡醒吗?”
盛明盏抱膝坐在床上,察觉到傅凭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半晌后,他才慢慢地睁开眼,光亮倾泻进来的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傅凭司的带着关切的面容。
就好像……刚才的失明只是一个错觉。
盛明盏抿唇,闷声说:“是有点儿没睡醒。”
傅凭司问:“那今天要请假在家休息吗?你之前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倒也不着急今天就去工作。”
盛明盏摇了摇头:“不请假。”
“好吧,那就不请假。”
傅凭司应声,伸手从被窝将盛明盏捞出来,抱去洗漱间进行洗漱。
洗完脸后,盛明盏抬起头来,看了看镜中人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失神了瞬间。
傅凭司抬手问:“宝贝,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吧。”盛明盏迟疑道,“我心情很平静。”
傅凭司闻言,注视向镜子中的盛明盏。
有一瞬间,他好像见到了梦境中的睡美人。
盛明盏转过身来,带着漱口水的香气,亲了亲傅凭司。
他道:“你别担心,我没有心情不好。”
傅凭司压下心中的担忧,笑着问:“亲一下,心情就好了吗?”
盛明盏又亲了一口:“亲两下,快乐加倍。”
傅凭司伸手理了理盛明盏的额发,道:“去吃早餐,快乐加加倍。”
吃完早餐后,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出门去特别行动区。
天空上的那道裂口好像又变大了些。有人恍然一眼,好像看见了天裂之外的场景。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留下心有余悸的情绪。
盛明盏开的是那辆颜色亮眼的灯灯车,流畅的车身线条,再加上冰蓝色的车身颜色,在一众车流之间,也是极为显眼的存在。
列车站台上,上班人一边等着列车,一边看着路上各种各样的车,露出羡慕的表情。
“小姑娘。”不远处,传来一位老奶奶慈祥的声音,“你是第一次来这边吗?对路不熟悉?要去哪个站台,得提前买票才能进站。”
路人望过去,看见一个穿着格纹裙的女孩站在站牌面前,看其模样大概是还在读高中的年纪。小姑娘却染了一个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头发发色,红蓝对半的头发,被小姑娘整整齐齐地分开之后,束成了双马尾。
小姑娘盯着站牌上陌生的地点,似乎有些苦恼。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地址,递给旁边的老奶奶,解释道:“我要去这个地方。”
老奶奶虚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出声说:“这是在海城啊?我们这里是陆城三区,去海城还远着呢,得乘坐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