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因为锻炼身体,而带上了一点点微喘的颤音,语调可怜兮兮。
傅凭司面色不改道:“宝贝,我不是正在努力吗?”
他将人抱起来,换了锻炼姿势,环住盛明盏。而后,他又捉住盛明盏的手,十指相扣,手掌覆落在盛明盏平坦的小腹上。
傅凭司力道带着些许的重,开口问:“感受一下我们未来的孩子?”
盛明盏的手被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神逐渐迷蒙,最后去浴室的时候,他才回答道:“哥哥,我们的‘孩子’都流掉了啊。”
傅凭司一边镇定自若帮忙清理“孩子”,一边应着盛明盏的话:“没关系,在次卧还有个孩子。那个孩子都会说话了,改天把它带回傅家去,父亲一定开心至极。”
盛明盏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笑起来扯到肌肉微疼,令他轻吸了口气,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出来。
傅凭司抬手关上热水,低头吻上盛明盏泪汪汪的桃花眼,若有所思,神色严肃地问:“宝贝,‘孩子’流掉了,你这么伤心吗?”
盛明盏抬脚踢了下这个人。
傅凭司轻笑起来,从旁边拿了浴巾,将盛明盏整个人裹起来,打横抱起,回到卧室。
周二下午。
盛明盏按照群里的消息,提前了几分钟来到办公室外面。然后,在这里,他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姜易?”盛明盏出声道。
姜易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见声音,迈步走了过来,开口道:“好久不见。”
盛明盏应声:“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自从上次在【动物世界】副本里出来后,姜易把谢清焰送走后,他就没再见过姜易了。
盛明盏迟疑道:“上周二,拍摄宣传片的团队组织着,去看望过谢清焰。”
“我知道这件事。”姜易解释道,“那天回去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用一种更加准确的说法,是谢家不让谢清焰离开病房,而他也不被允许靠近那家医院附近。
两人说话间,白秀秀从楼梯间走上来,瞧见他们,欢快地出声道:“盛学弟,还有金毛大帅哥。”
白秀秀走近后,才好奇地问道:“大帅哥,你来这个办公室是为了……”
姜易静静地回答道:“来办理休学。”
白秀秀问:“你也生病了吗?”
“算是吧。”姜易点头应了一声,“可能会休学很长一段时间。”
白秀秀想起一件事,开了口:“对了,我好像一直不知道大帅哥你读的是哪个系。”
姜易道:“制造系。”
白秀秀道:“制造系那么忙,你竟然还能够经常陪在谢清焰身边,牛啊。”
姜易沉默瞬息,道:“所以,我现在休学了。”
同时,他也不用再陪在谢清焰身边了。
姜易回想起那天从医院离开后,回到家中,迎头劈脸而来的是父亲的一顿谩骂。
他父亲说:“没用的东西,连一个脑子有病的傻子都哄不好!你知道你弄丢的是什么吗?是我们全家人一辈子的富贵!”
“他不是傻子。”那时候,他低声道,“他不是傻子。”
谢清焰只是生了病而已,他也希望谢清焰能够好起来。
姜易回过神来。
面对盛明盏带着一丝关切的目光,他笑道:“我打算去空城。”
第78章
昨天下午,谢令野把他叫过去,丢了一串钥匙给他,说是空城的一套房产,让他未来四年都待在空城,不要再回陆城了。
联盟大学在陆城,谢清焰才大一,会在陆城生活将近四年之久。谢家近年来的活动范围在海城,也要尽量避免去。
上三区剩下的地方,他可以去且能去的,也就只有空城了。
谢令野道:“哦对了,我记得你是不是也在联盟大学读书?你先休学,下周之前办好休学手续。”
“剩下的事情,我的助手会跟你对接的。”
联盟大学,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下午上班的时间,是两点整。
三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老师来上班。
下午两点整。
老师出现时,看见他们三个人,问道:“你们是来领奖的吧?”
白秀秀主动出声:“我和盛明盏是来领奖的,他是来办理休学手续的。”
老师很快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开口道:“谁先来?”
白秀秀看向姜易,姜易道:“你们先吧。”
“领奖的,是吧?”老师很快从旁边的文件箱里找出一份登记文件,递给白秀秀和盛明盏,“签个字,然后奖金是转账,奖杯是一座水晶的,就在那边的柜子里。”
盛明盏走上前来,目光扫过登记页面,很快找到签字处,取了一支笔来签字。
白秀秀则是去旁边的柜子里找到那座水晶奖杯,伸手一掂量,觉得这个奖杯有些重量。
老师又问:“转谁的账号?”
白秀秀算是负责人,因此举手道:“是我。”
半分钟后,老师对白秀秀道:“等两分钟,到账后把截图发给我。”
这时候,老师对姜易说:“办理休学的,把相关资料交过来。”
她看完姜易交的资料,耐心解释道:“姜易,是吧?联盟大学的规定是每次申请的休学时间,不能超过一年。而且学籍在读期间,最多只有三次休学的机会,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大家都是不能够一次性休学四年的。”老师神色奇怪地问,“你这一次性休四年,怎么不等干脆四年后重新参加高考啊?”
姜易看着被退回来的资料,思索道:“那就先休学一年吧。老师,可以吗?”
老师关切地问:“你是有什么必须要休学的理由吗?”
“老师。”白秀秀在旁边解释道,“刚才姜易说他生病了。”
“生病了?”老师皱着眉头,把资料重新接了过去,“学校是充分尊重每一位学生想法和意愿的。”
老师很快给姜易办理好休学手续,将后续文件递还给姜易,并说:“姜同学,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姜易道:“谢谢老师。”
“老师,这是转账截图。”白秀秀把转账截图通过账号,发给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那我们就走了,老师再见。”
办公室外,白秀秀看着盛明盏手里的奖杯,兴致勃勃地说:“盛学弟,你拿着奖杯,我拍个奖杯的照片,发群里。”
拍完照后,她才道:“好了,我们之前经过商量,觉得把奖杯放你们寝室吧。反正你和谢清焰是宣传片的两个主角,奖杯放在你们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白秀秀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刚才得到的奖金按着群人数分配好,分成群红包,往群里一发。
白秀秀:【发奖金了!人人有份。】
她这条消息一发,群里顿时就炸开,纷纷出来撒花分钱。
发完消息,白秀秀对两人道:“我待会儿还有课,我就先走了啊。”
待到白秀秀离开之后,知晓部分内情的盛明盏才开口问:“你休学,是因为谢清焰?”
姜易解释道:“我本来就是陪读,他不需要我了,我就该离开这里。”
盛明盏想起昨天的事,对姜易道:“昨天中午的时候,谢家的人来寝室,把谢清焰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翻新了一遍。”
姜易闻言,浅笑了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大概下周就能回来继续上课了。”
两人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下,盛明盏加了姜易的通讯器好友,很快离开。
姜易目送盛明盏离开,抱着手里的资料,朝校外走去。
联盟大学门口,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车。
姜易走过去,伸手敲了敲车窗。眼前的车窗很快被降了下来,他道:“我办好休学手续了。”
“先上来,我这边已经买好了去空城的票。”
车里说话的,是谢令野的助手。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人在和姜易沟通相关事宜。
姜易上车后,将手中的资料交给助手,并解释道:“联盟大学每次只能够休一年的学。”
助手闻言,迟疑瞬息,仔细看完所有资料,给谢令野打了个通讯电话。
姜易听不见通讯器那头说的是什么,只听见助手在连声应好。
挂掉通讯电话后,助手开车上路,并道:“我现在送你去航站楼。”
路上,助手逐渐放松下来,开口问:“小兄弟,你怎么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的啊?过去,谢家底下可是好多人都羡慕你呢,能够攀上二少爷这个高枝,结果你突然就被抛弃了。”
助手摇头道:“可惜啊可惜,二少爷比少主好说话一点,我们都以为你能嫁进豪门呢。”
姜易沉默良久,轻声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我跟你说,你不能向上面告状。”助手压低声音,“二少爷在住进医院的当天就大闹了一通,少主无动于衷,继续让医生强制治疗。结果,当天晚上,二少爷跑到浴室里咬腕自杀,那个血啊,流了一地,幸亏发现得及时,送去抢救了。”
“这件事把家主和夫人都给惊动了,夫人把少主给骂了一通。之后,少主就答应以后不使用那么强制性的治疗手段了。”
“后来据说是少主找了个什么进化者,来给二少爷治病。”助手也不了解进化者的内情,只是道,“嘿,二少爷从那之后,就不怎么闹了,也不再发疯似地找狗了,甚至还讨厌上了狗。”
“这长达十年之久的病,不就被轻易地治好了吗?”助手道,“二少爷最近的情况都很不错,很快就要出院了。所以,少主才让你赶在二少爷出院之前,离开陆城,免得惹二少爷烦。”
姜易盯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高楼大厦,没有说话。
联盟大学。
盛明盏把奖杯放回寝室后,很快离开了学校。
现在时间还早,他坐上环线列车1号线,在地图上搜索过附近的店铺位置。
盛明盏在离家的前一站下了车,去到一家蛋糕店,用今天得到的奖金定做一个小蛋糕。
毕竟是他亲自辛苦赚来的钱,当然要和男朋友一起分享。
盛明盏坐在蛋糕店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拿到自己定做的蛋糕,离开店面,朝家中走去。
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男朋友发来消息。
男朋友:【宝贝,今晚吃什么?】
盛明盏:【在家吃。】
男朋友:【在家想吃什么?】
盛明盏:【待会儿我在超市门口等你。】
男朋友:【半小时左右。】
盛明盏:【懂。】
下午五点半,盛明盏揣着钥匙,往楼下走去。
傅凭司已经到了超市门口。盛明盏快到的时候,瞥见自家男朋友的身影,快步跑过去。
傅凭司伸手接住人,出声道:“不用跑,不着急。”
盛明盏问:“你到多久了?”
傅凭司揽过怀中人的肩,朝里走去:“也才刚到而已。”
路上,盛明盏摸出通讯器,把下午领到的奖杯照片翻出来给傅凭司看,唇角微弯:“看奖杯。”
傅凭司看过之后,摸了摸男朋友的头,开口问:“是站在礼堂上去领的奖吗?”
盛明盏抿唇说:“嗯这倒不是,就在一个办公室里领到的奖杯,挺简单的。好像是学校最近太忙了吧,修改和调整专业课,没有时间来搞一个专门的颁奖典礼。”
傅凭司闻言,道:“那我给你颁个奖,最佳男主角。”
“好好好。”盛明盏道,“那请男朋友好好犒劳一下我这个最佳男主角。”
现在正值下午超市补货的时间,菜架上的菜品都是最新鲜的货品。
两人在超市里逛了一圈,买好食材回到家中。
傅凭司洗过手后,看见盛明盏站在厨房门口,轻声问:“宝贝?”
盛明盏捞起旁边的粉色格子围裙,走过来道:“帮你系围裙。”
走近后,盛明盏举手说:“低头。”
傅凭司依言照做,微微低下头,任由盛明盏将围裙上方的系带挂在脖颈上。
盛明盏继续道:“转身。”
傅凭司转过身过,盛明盏在他身后鼓捣一阵,系好活结。
“系好了。”
盛明盏后退一步,满意道:“我看着你做饭,帮你打下手。”
傅凭司应声说好。
傅凭司觉得自家男朋友今晚有些怪。
当他打算去冰箱里拿两枚鸡蛋的时候,盛明盏提前站在冰箱门前,主动说他来帮忙拿鸡蛋。
当他打算找一次性手套的时候,朝盛明盏身后的冰箱走过来,被盛明盏喊停,盛明盏说他递一次性手套过来。
两三次后,傅凭司瞥见盛明盏所站的位置是在冰箱前面,心中有所明悟,不再往这边走过来。
晚上六点半,傅凭司将所有菜做好并端上桌,对盛明盏道:“宝贝,过来吃饭了。”
盛明盏“哦”了一声,抱着碗筷来到餐厅。
今天晚上,傅凭司做了两菜一汤,并问道:“今晚的菜够吗?”
“够吧。”盛明盏目光一扫,点头道,“少吃点儿。”
傅凭司往盛明盏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出声道:“宝贝,你多吃点儿。”
盛明盏强调道:“少吃点儿,瘦身。”
傅凭司垂手握了一把男朋友的腰:“你又长不肉。”
单薄的衣料之下,是一截清瘦而单薄的腰身。
盛明盏哼一声,不说话了。
待到两人吃完饭后,傅凭司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一回头就又看见盛明盏静悄悄地挡在冰箱面前。
傅凭司迈步走过去,伸手抵在冰箱门上,失笑地问:“宝宝,所以你在冰箱里藏了什么?”
被戳穿的盛明盏轻抿了下唇,亲了一口男朋友,开口道:“反正……冰箱里没有藏个人。”
冰箱藏人,那该是恐怖故事了。
傅凭司:“现在还不可以开吗?”
盛明盏思忖一秒,推人到桌前坐下,让傅凭司闭上眼睛,他说睁开才能睁开。
说罢,盛明盏走到冰箱门口,打开冰箱门,将下午藏在冰箱里的蛋糕取出来,拆掉包装,摆上餐桌。
盛明盏转身关了灯。
傅凭司听见这响动,好奇地问:“怎么还关灯?”
盛明盏故作凶狠:“为了吓你。”
半分钟后,盛明盏抬手捂住傅凭司的眼睛,另外一只也没空下来。他轻咳一声,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盛明盏松开手的同时,傅凭司睁开眼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猫猫形状的蛋糕。猫猫拥有着冰蓝色的眼睛,猫爪举起来的位置,正好被盛明盏放了一根燃放着碎星的蜡烛,就如同是猫猫举着一盏明灯似的。
傅凭司问:“宝贝,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盛明盏道:“这可是我在这里赚到第一笔钱的好日子,值不值得庆祝?”
傅凭司应声:“值得。”
等到蛋糕猫猫爪子上举着的烛火快燃尽时,盛明盏拆抬手打开餐厅里的灯,解释说:“今天不是得奖了吗?我这个最佳男主角得到了‘片酬’,就用这点儿为数不多的‘片酬’买了个蛋糕,跟男朋友分享。”
傅凭司:“所以从刚才饭前,你就一直不让我去冰箱面前打开冰箱。”
盛明盏:“原来你看出来了。”
傅凭司轻笑道:“不难看出来。”
盛明盏给这个蛋糕命名道:“这是灯灯猫。”
傅凭司道:“白毛蓝瞳,的确是灯灯。”
盛明盏拿出刀叉,比划了一下,道:“现在开始吃蛋糕了。”
傅凭司问:“灯灯猫蛋糕这么好看,也要被吃掉吗?”
盛明盏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灯灯本人都同意了,可以吃。”
傅凭司做饭时,猜出了盛明盏的想法,因此在两人的晚饭上,并没有多做,现下都还有位置留给蛋糕。
两人将灯灯猫蛋糕吃完,饱腹感也刚刚好而已。夜深时,傅凭司又“吃”了一遍灯灯,食髓知味。
精神与情欲都得以餍足。
谢家的宴会在周六。
傅凭司打算带着盛明盏提前去海城。
周五上午,设计工作室送来最终版的礼服。
下午,两人从陆城出发,前往海城。
海城远离陆地,是一大片架构在海底与海上的群岛城市。
从陆城到海城,需要出海。
傅凭司开车来到海岸线附近,驻守在此的游轮负责人很快出现,将他停留在这里的车进行妥善保管。
两人登上游轮。
游轮上的侍应生已经提前将他们的行礼送到游轮上的房间里。
傅凭司问:“宝贝,到海城大概需要好几个小时,你是想先回房间休息,还是去甲板上看看海?”
盛明盏道:“先去看看海。”
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上,一览无遗,辽远壮阔。
这时候正值下午,太阳还没被关掉,照耀在海面之上,泛起粼粼的波光。苍蓝的颜色在天光下,看起来澄澈无比。
盛明盏趴在栏杆前,遥遥看海。
他的视力很好,目之所及,甚至可以看见另外一边的岛群。
在苍蓝的海面之下,无数游鱼徜徉。
海洋深邃,生活在海底的生物远远比陆地上的生物更加丰富,也更加的神秘。
就在这时候,游轮前翻起一波白花浪,引得游轮微微晃动了下。
傅凭司抬手握住盛明盏的肩,将人往自己身边稍微带了一下,以免盛明盏因为海面上的动静而摔了出去。
傅凭司附耳问:“宝宝,你看海洋的颜色,是不是像你的瞳色?”
盛明盏应声道:“倒是挺像的。但是,哥哥你说反了吧,应该是我的瞳色像海洋,哪有人会说海洋像人的瞳色啊?”
傅凭司笑起来:“我乐意。”
“好好好。”盛明盏点头应声,“你是傅少,你最大,说的话都是真理。”
两人站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海,盛明盏就倦了,开口说要回房间。
房间里,盛明盏窝在男朋友的怀里,浅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海城。
一下游轮,盛明盏踏上海城港口,就感受到了这里与陆城弯完全不同的人文风情。
傅凭司介绍道:“海城是最后才建造的新城,我们脚下踩着的海岛都是人工填造的,从海底往上,几乎快要建到空中了。”
盛明盏道:“我知道,之前联盟大学附近的列车站口还在给海城打广告,说这里的房价有优惠。”
当时的广告语还说看最好的风景,吃最香的海鲜。
傅凭司定的酒店是一座贯穿海上海下的两栖酒店。酒店的餐厅设置有两个,一个位于海下,一个位于海上。
海下餐厅,人们可以一边就餐,一边观看密封光景窗之外的海洋生物。
就是偶尔会觉得很怪,外面的海洋生物也在观赏餐厅里的人吃海鲜,的确极具观赏性与食用性。
快到傍晚的时候,傅凭司带盛明盏去海岸线附近赶海玩儿。
海潮在晚上快到七点的时候,会落潮。海洋落潮时,被冲上岸的贝类海鲜会搁浅在沙滩上。每当这时候,住在海边的渔民就会趁机来赶海,拾取那些贝类海鲜。
海城的温度略微高于陆城。
两人出门时,都换上了来海边的衣物和装备。
海边还是太阳明亮的时候,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打在沙滩边缘。
盛明盏踩着柔软的沙地,偶尔打上来的海浪卷着冰凉的水,浸过他的小腿。他突然转身拉住傅凭司的手,开口道:“哥哥,刚才有条小鱼亲了我一下。”
海水上涨了些过来,随着海水一起卷上来的小鱼嘬了下盛明盏浸在水下的小腿。
傅凭司抓紧盛明盏的手,目光带着关切地问道:“宝宝,小鱼它咬你了吗?”
盛明盏穿着黑色的沙滩短裤,刚好到膝盖腿弯处,露出来的一截小腿近乎白得发光,笔直而细。
他抬起小腿,瞥了一眼,摇头说:“好像没有咬我。”
傅凭司稍微放心,开口道:“可能小鱼也喜欢你。”
盛明盏问:“那哥哥不会吃醋吧?”
“人呢……”傅凭司瞥了一眼,顿声说,“是不会和鱼吃醋的。”
他伸手将盛明盏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两下,声音微低:“况且,小鱼亲你一口,我可以亲你两口。”
盛明盏在男朋友怀里笑起来:“你好幼稚,还跟小鱼吃醋。”
海风从海面上吹了过来,将盛明盏的头发微微吹乱了些。傅凭司抬起手,轻轻拨弄着盛明盏的发丝。
海城关太阳的时间跟陆城几近一样,都是在晚上七点整关掉太阳。
海面上陷入黑暗。茫茫夜色之中,盛明盏忽地听见了什么声音。
那像是海浪翻涌的浪花响动,又像是有什么在唱歌般,婉约又神秘。
盛明盏问:“哥哥,这海面上还有人在唱歌吗?”
傅凭司思索过后,出声问:“你听到了什么?”
“海浪的声音。”盛明盏哼着轻轻的曲调,“还有就是这个歌。”
“听说在海城最初建造的时候,也有人听见过来自海洋的歌声。”傅凭司说起海城最初的传说,“后来那些第一批入住的居民就说,听到过海上之歌的人,都是被海洋赐福的幸运者。”
盛明盏问:“真的吗?”
“因为这个传说具有一定的非自然因素。”傅凭司解释道,“后来,区里还专门派人来海城调查过这件事的真相。”
“怎么样?”盛明盏被勾起了好奇心。
两人说话之间,月亮从海面之上的夜空被打开,月光照亮了整个海面与临近的沙滩。
傅凭司道:“没过多久,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是有人在海上经常放歌,为的是吸引那些听到传说来到海城的人定居在这里。”
盛明盏挑眉:“人造神秘,那个人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傅凭司:“不能否认的是,海城最初的一批居民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神秘的海上传说,而选择定居在这里的。”
月亮被打开后,原本临近两人身边的海水也一同退潮。
傅凭司拿出手电筒,打开光亮,帮盛明盏照着前方的路。一路往前的时候,盛明盏捡了好几枚形状漂亮的贝壳。
后来玩累了,盛明盏将手中的贝壳放在傅凭司提着的袋子里,对傅凭司道:“哥哥,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傅凭司拿着手电筒,转身照亮回酒店的路。
盛明盏转身时,似有所觉,回眸看了一眼更远处的黑暗之中,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傅凭司走出几步,却没有感觉到盛明盏跟上来,出声问:“宝贝?”
盛明盏收回视线,小跑几步,追上男朋友,喊道:“来了啊。”
两人回到酒店,在房间里简单地洗干净了身上的海洋咸湿气息,去海上餐厅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酒店外面,今晚有一场篝火晚会。
在傅凭司的提议下,盛明盏应声点了点头。两人散步来到篝火晚会上,在沙滩上有一支乐队正在进行表演,围聚在附近的人们随着音乐一起跳动雀跃。
到了乐队表演的中场,舞台上的主唱大声喊道:“有没有想上来跟我们一起互动的?灯光师调一下灯光。”
几乎是下一秒,明亮的灯圈落在了盛明盏周身。他的五官在聚光灯下,精致又漂亮。
主唱在舞台上喊道:“被选中的帅哥,上来玩一玩。”
盛明盏道:“我不会。”
“那你邀请一个人上来。”
主唱此言一出,四周情绪高涨的路人们纷纷起哄,现场的气氛热烈到了极致。
傅凭司轻轻拍了下盛明盏的肩,握着他的手举了起来。
“哇哦。”主唱出声道,“又一个帅哥哎!帅哥,你愿意上来吗?”
“等我。”
傅凭司说罢,穿越人群,很快来到舞台上面。
主唱递过话筒,问:“这位帅哥会什么乐器啊?”
傅凭司道:“架子鼓。”
说罢,他转身来到架子鼓前,看着坐在位置上的那人,淡声问:“劳烦一下?”
鼓手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现场稍微安静了下来。
傅凭司坐下后,握着手中的鼓槌,轻抬眸光,看向站在舞台下面的盛明盏。
下一秒,鼓槌砸下——
“咚!”
鼓槌落下的瞬间,安静的舞台再次变得躁动起来!
极具压迫性的鼓点震响在现场,带动人们耳膜的鼓动,直击心脏,像不远处海浪的翻涌,让人不由自主想跟着这鼓声一起跳动。
乐队中的其他人先是愣了下,旋即才反应过来,触碰到各自手中的乐器,慢慢地跟上节奏。各种乐器的声音逐渐合了起来。
舞台边上的灯光师调动起灯光,跟随着音乐鼓点的节奏,彻底引起现场的狂欢。
舞台下面,盛明盏安静地看着坐在架子鼓前的男人。傅凭司一条长腿屈起踩在椅子前,另外一条长腿随意地支撑在舞台的地面上。
绚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手中分明打着最热烈、也最具压迫感的鼓声,眉眼却依旧冷峻,手臂的肌肉因为鼓槌的一声声重响而流露出漂亮而有力的线条。
傅凭司只是随意地打了一段节奏鼓,最后以一个重击作为收尾。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鼓槌丢给旁边的鼓手,物归原主。
舞台下的喧嚣一声接着一声。
主唱抬着话筒,听见底下人的喊声,开口道:“帅哥,底下有人问你,耍不耍朋友!”
傅凭司眉眼微垂,拽着话筒,冷淡出声:“有男朋友。”
他眸光一扫,继续道:“而且就在现场。”
说罢,傅凭司从舞台上跳了下来,走到盛明盏面前。
周遭人起哄喊:“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傅凭司低声问:“宝贝?”
在热闹的氛围之中,盛明盏上前一步,主动吻了上来。唇分时,他趴在傅凭司肩膀上,一字一顿地说:“哥哥,你简直、帅、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