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by清麓
清麓  发于:2024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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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传点花边新闻,顶多算多几件风流韵事,小哥儿可不一样,尤其是嫁人的夫郎,弄不好是会闹出人命的。
虽然他们看不惯冯磊,会一起欺负人,但不至于害一个无辜夫郎的性命,看毕师兄的眼神逐渐微妙。
毕师兄全身滚烫,像被扔进沸水里,不等他说什么,领口收紧,令他尝到窒息的痛苦。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命掌控在别人手里。
能保质保量送来活的猎物的小夫郎会是什么善茬?
毕师兄迟钝地察觉凌息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求爷爷告奶奶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咳……求小夫郎放我一马……”
凌息目光冰冷地注视他,毕师兄周身如坠冰窟,寒意裹挟着恐惧席卷灵魂。
“往后再让我知晓你们欺负冯磊,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周遭看戏的人陡然绷紧皮-肉,合着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毕师兄点头如捣蒜,显然被凌息吓得精神错乱。
冯磊怔忡在原地,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一位哥儿保护。
原来这就是妹妹说的天神降临。
冯磊眼眶再度泛起热气,他父亲早逝,母亲将他和妹妹辛苦拉扯大,他早早便四处做工赚钱,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不得已将妹妹送去给人做丫鬟,母亲一咬牙掏空家底托父亲生前好友的关系,给他找位师父学手艺。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尝到被人保护的滋味。
若他父亲没死,若他上头有个大哥,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
鼻间阵阵泛酸,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下流。
凌息收拾完人,转头发现冯磊涕泗横流,满脑袋问号,咋会有这么爱哭的男人,说好男人流血不流泪呢?
休息一阵后,冯磊终于从情绪中缓过来,羞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原地埋了。
太丢人了!
若是传出去,以后哪家姑娘小哥儿愿意嫁他。
“听闻今日是你师父寿辰,你手里那东西是你准备的贺礼吧?”凌息挑眉将视线落到冯磊怀中。
冯磊惊诧于凌息的料事如神,神情沮丧地点头,“嗯,可惜摔坏了,我没钱再买新的了。”
一坛酒倏地递到他面前,冯磊不解地看看酒,再看看凌息,眼中透出清澈的愚蠢。
“这是自家酿的酒,你拿去送你师父,记得当场打开给你师父满上。”凌息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叮嘱。
冯磊呆呆接过,农家酒有什么特别的吗?师父喝过不少好酒,送这个会不会太寒碜了点?
但除此之外他没东西可送,何况还是凌息好心拿给他的。
“谢谢,等我发了工钱就把酒钱给你。”
凌息潇洒摆手,“用不着。”
“那怎么使得,你帮了我大忙,我如何也不能白要。”冯磊坚定地说。
凌息盯着他看了几秒,冯磊茫然地回望过去,凌息轻叹一口气,“听我的,别给,你给不起。”
冯磊缓缓睁大眼睛,低头看向手里的酒,这不就是普通的农家酒吗?能有多贵?
凌息没隐瞒,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两。”
冯磊瞠目结舌,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二……二十两!?”
你可真敢要啊。
他们合宴酒楼都不敢开这个价。
当晚,冯磊遵照凌息的吩咐行事,总算知晓为啥凌息敢要二十两了。
酒坛一打开,酒香甘冽辛辣,瞬间勾出酒鬼们的馋虫。
冯磊师父平静的目光陡然一变,看向冯磊给他倒出的酒液,大为震撼,酒色清亮,几近透明。
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酒,他半截身体入土的年纪,还是头一遭见到。
酒香扑鼻,正在应酬的东家也闻着味儿回头,“嚯哟!这是酒?”
冯磊师父虽然不停吞咽唾沫,但东家在,不得不忍痛让东家先尝,东家自然不会推脱,他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呛得喉咙咳嗽不止。
一心使坏的其他徒弟意图借机拉踩冯磊几句,齐齐回忆起白天那位煞神,纷纷闭口不言。
“好烈的酒!”东家缓过劲儿,明明辛辣到呛嗓子,偏生勾得人欲罢不能。
他没按捺住又喝了一口,居然停不下杯,“好酒!好酒!”
冯磊的师父更是懂得品酒之人,闻到气味的时候便知这酒是难得的好酒。
酒液入喉,清冽甘甜,醇香味美,连那一丝辛辣也成了最好的调味,宛如一身薄纱,肌肤赛雪的火辣美人在眼前翩翩起舞,令人乐不思蜀,魂飞天外。
故意毁坏冯磊贺礼企图看他出丑的人,好戏没看到,却亲眼见到冯磊大出风头,入了东家眼,得了东家赏识,饭后还将人叫过去说话,日后怕是前途无量。
冯磊整顿饭吃得晕晕乎乎,跟飘在云端似的,东家居然亲自和他说话,还问了他的名字,师父也夸他踏实勤快。
从今往后,再不能直呼凌息大名,他得叫一声凌哥才是!
“我师父抽不开身,霍大哥的腿只能由我来治,不过凌息哥你放心,我的医术得到了师父认可,而且师父和外公还有我书信讨论过具体治疗过程,我最近一直在用小动物试验,尽量保证万无一失。”柳仲思生怕凌息不信任他,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秦大夫是县城有名的大夫,开着这么大一间医馆,不可能放任自己外孙乱来,既然秦大夫敢让柳仲思主刀,说明柳仲思确实有那个实力。
“我信你,你尽管放开手做便是。”凌息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柳仲思却掉起了小珍珠,“凌息哥,你……呜呜呜……你居然这么相信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凌息能说他其实是相信秦大夫不会自砸招牌吗?
“手术过程大概是如何安排的?”凌息急忙转移话题。
柳仲思抹干净眼泪,同凌息讲述了一番流程。
凌息皱了皱眉,“消毒工具呢?仅仅用沸水和火烤?”
柳仲思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反问:“不然呢?”
凌息觉得不大行,这会儿卫生条件本就堪忧,何况没有抗生素,在无菌方面得尽量做到最好。
纤长的手拖着精巧的下巴沉吟几秒,“过两天我送个好东西过来。”
正好他们在酿造蒸馏酒,可以试着蒸馏出酒精。
连带着,凌息记起霍琚最初受伤只在伤口涂抹药粉,根本不会缝合,既然要开刀,那麻药呢?
一连串问题钻出来,凌息脱口询问,得到柳仲思呆滞的表情。
行了,他懂了。
要啥啥没有,难怪疡医发展不起来,持续被正统医学排挤,众人听闻开刀更是惊恐万分,视之为异端。
无法提供无菌条件,没有抗生素,没有麻药硬动刀子,术后不缝合,等皮肉自己重新长到一起,整一套手术下来,全凭命硬,剩下的当为医学进步做出贡献吧。
揉揉紧皱在一块儿的眉心,凌息有点愁。
他相信以霍琚的坚韧,能够忍受没有麻醉的痛苦,但凌息并不希望他体会那种痛苦。
曾经出任务时,情况紧急没有医疗条件,凌息直接上针给自己缝合过伤口,可以忍受,但无法昧着良心说不疼。
何况霍琚需要动手术切开皮肉,敲碎骨头重组,光是想象一下,凌息便已不自觉拧紧眉头。
柳仲思约莫猜出凌息的担忧,安慰道:“凌息哥你放心,我外公会调制一种汤药,喝下去后能使人意识模糊,减轻疼痛。”
凌息蓦地抬眸,细细询问,然而,秦大夫的汤药并不能代替麻药,手术过程中可以减轻疼痛,无法完全屏蔽。
该怎么办呢?

回去的路上凌息一直在思考麻药的问题,有没有什么可以做麻药的药材。
而且,除去麻药本身还有一个剂量问题。
现代麻药师很稀缺,要掌握好剂量把控在刚刚好的程度非常难,现代有精密的仪器做辅助,这会儿找不到麻醉师,即便找到麻药也不敢轻易用到人身上。
用量过少病人极可能在手术中苏醒,用量过多则可能损伤病人身体甚至死亡。
扯了扯领口,抬头望了眼尚未西沉的太阳,好热。
早知道会穿越,他肯定先去学各种机器制造,做不出空调,来个风扇也不错呀。
凌息在路边摘叶子做了把扇子,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返璞归真比较现实。
胸口仿佛揣了一碗热腾腾的元宵,凌息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子,烦闷地恨不得找人打一架。
家里有个功夫不错的,可惜身子骨弱。
眼珠子转了两圈,凌息跑回家丢下背篓,“我去趟山上。”
霍琚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下去,厨房里放凉的绿豆粥盛放在碗里,等着人来吃。
无奈摇摇头,成天风风火火,早上还嫌热,这会儿跑得这么快倒是不嫌了。
给凌息留了饭菜,自顾自端上桌吃起来。
门外暑气正盛,半点没有快进入九月的意思,霍琚算算日子,脑中忽然叮铃一声。
凌息的热潮是不是在近期?
眉心微微隆起,筷子悬在半空中。
有点难办。
依照秦大夫的意思,大抵农忙后便可以着手治疗他的腿,凌息的热潮期恰好在附近,无论是在他治腿前,还是治腿后都不太方便。
霍琚不可能指望凌息的热潮听话地延后到他腿伤痊愈。
如果在开始治疗前,秦大夫刚把他的身体调理好,他立马和凌息昏天黑地鬼混,恐怕又得重头开始调理。
想想因为这种理由被秦大夫骂,霍琚臊得抬不起头。
如果在治疗后,肯定需要静养加进补,而且他得在医馆住段时间,恐怕更不利于解决凌息的热潮。
思索着事情,霍琚逐渐没了食欲。
他说过会帮凌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承诺过的事情,绝不能食言。
何况……
霍琚瞳眸幽暗深邃,他不想凌息去找别人。
现在姑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凌息野猴子似的跑上山,光明正大偷了熊瞎子的蜂蜜。
“吼——”
巨熊暴怒地咆哮,它身形巨大,行动丝毫不迟缓,速度极快地举起大爪子追击凌息。
凌息目的得逞,把蜂蜜抛给大灰,紧了紧拳头,嘴角咧开肆意的笑,眼中溢出战意。
畅快地跟巨熊打了一架,凌息骑上大灰一溜烟儿跑了,留下暴怒中的巨熊无能狂怒。
“呜呼——下次再来找你玩。”
“吼!!!”
如果巨熊会说人话,大概在大喊:“别来了!!!”
凌息浑身狼狈,巨熊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莫名其妙被偷家,还被打了一顿,它上哪儿说理去?
穿行在山林中,疾风吹乱黑发,凌息畅快大笑,驱散胸中憋闷与烦躁。
总算爽了,果然是太久没动过手,憋得慌。
此时的凌息全然没怀疑自己之所以心烦意乱,浑身燥热,兴许是热潮快来了。
毕竟他将将成年,尚未习惯热潮这个东西,平日不提压根儿记不起这件事。
凌息坐在大灰背上,不一会儿狼群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加入他们奔跑的队伍,如果有人类上山瞧见,估计吓得够呛。
“嗷呜——”
大灰驮着凌息站在悬崖之巅,仰头对月狼嚎,随之无数声狼嚎附和它响起。
凌息望着高悬夜空的月亮,中秋节貌似不远了。
“走吧,下山。”不知不觉天都黑了,霍琚还独自在家呢。
狼群隐隐察觉他要离开,争先恐后走到他身边蹭蹭他,要摸头。
“别抢别抢,挨个儿摸摸。”凌息端水相当平均,最后没忘抱住大灰的狼脑袋揉了把。
平时威严稳重的狼王顿时高兴得像只哈士奇,大脑袋疯狂往凌息怀里钻。
“诶,你不是……”凌息看见一张熟悉的狼脸。
上回被麻到舌头捋不直,以为自己舌头没了的蠢狼。
“嗷嗷嗷!”意识到凌息记得自己,它兴奋地吐舌头,完完全全是条大狗。
“啊!”凌息双眼蓦地睁大,真是灯下黑。
他怎么忘了,之前狼群发现了类似麻药的草药,甚至测试出了大概效用时间。
一株一次能麻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
“大灰,带我去找麻药草。”凌息拍拍大灰颈边蓬松的毛发。
狼群蹲在外面,眼巴巴望着凌息在里面采草药,它们害怕自己的舌头消失,还是离麻药草远点。
凌息不仅采摘到了麻药草,居然在崖边发现一株灵芝。
他搓搓手,双眼亮如银星。
月光照不亮周遭环境,崖壁陡峭,幸好凌息夜视能力出众,可以在如此昏暗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找出合适路线。
狼群帮他从石壁上扯下一截坚韧的藤蔓,凌息接过试了试牢固程度,将一头绑在粗壮的大树上,另一头捆在自己腰上。
以他的身手其实并不需要藤蔓,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么多好吃的没吃到,可不能死这么快。
少年如轻盈的猫,不费吹灰之力落到灵芝旁,伸手利落采下灵芝,崖上一头头狼排成一排齐齐低头望着他,似乎很怕他掉下去。
凌息一抬头,差点笑出声。
“吼!”
大灰率先发出吼叫声,试图提醒凌息脚下变故。
一条成年男人手臂粗的花蛇毫无防备从下方窜出,迅速缠上凌息脚踝,它的身子非常长,持续往上攀爬,试图绞死凌息。
凌息如何会让它得逞,舔了舔牙齿,凤眼反射寒光:“正好加餐。”
身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凌息就地取材,直接在崖壁上生生掰下一块石头,尖锐的一角狠狠刺入花蛇眼睛里。
花蛇吃痛,凶性被激发,张嘴咬向凌息,牙差点崩掉。
不知何时,凌息又掰下一块石头塞进花蛇嘴里,把它森冷的毒牙堵住。
花蛇吐不出咽不下,痛苦地再度使劲企图绞杀凌息这个狡猾的猎物。
凌息没再给它任何机会,徒手拎起整条蛇,给它打了个死结,顺势把牙给蛇砸了。
“接着。”凌息朝上一抛。
刚刚还凶悍异常的花蛇,从天而降,掉入狼窝,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它。
花蛇:“……”
凌息满载而归,前来开门的霍琚呆愣在门口。
“你……”
凌息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霍哥,我进货回来了。”
霍琚:“……”
这是进山抢劫了吧。
凌息之前炮制草药,炮制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草药,他不太了解行情,想着万一人家药铺会收呢,便多炮制了些品类。
翻了下装草药的篮子,顺利找到几株炮制过的麻药草。
“我就知道多半有。”凌息分拣出麻药草,准备明天把新摘的麻药草炮制好。
“打算继续卖草药?”霍琚记得凌息有段时日没采草药了,因为价钱较低,收益太少。
“不是。”凌息摇头,拿起炮制好的麻药草朝外走,“我今天去了趟扬春堂,问了下给你动手术的事。”
“你知道到时候会把你的皮-肉割开吧?”
霍琚淡定地点头,“知道。”
凌息瞧他这般镇定,加重语气:“直接用刀子切开你的皮.肉,你不怕痛吗?”
霍琚见他一副恐吓小孩子的模样,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怪想笑的,“我知道,过去在战场上受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或者兵器上涂了毒药,军医会用刀把腐肉割下,大家都是生受着。”
战争的残酷,无论到哪个时代都一样,即使武器与科技进步,人依旧会受伤,会流血,会疼。
以血肉之躯守卫国家安宁。
凌息长久地凝视着霍琚,他相信霍琚不是没有痛感的机器,霍琚一定是会痛的,可他此时的表情却是那样云淡风轻,凌息倏然从心底腾升起一股敬意。
霍琚回头,正对上凌息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无声地萦绕起一股暧昧的氛围。
视线下垂,瞥见凌息空着的右手,霍琚似是遵循本心,又似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总之回神时,他已经握住凌息的手。
高于普通人的体温快速传递到霍琚掌心,像多握几秒,两人皮肤相贴的地方就会渗出汗水,那样一定很尴尬,可他又着实不想放开手。
猝不及防被握住手,凌息茫然地掀起眼皮,直白地望进霍琚眼里,以眼神询问他:干什么?
他们接过吻,做过天底下最亲密的事,那些都没让凌息放心上,偏偏在霍琚轻轻牵住他手时,心脏毫无预兆地撞击胸腔,扑通扑通,仿佛有什么要跳出来。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
凌息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雪白的皮肤渐渐染上绯色,几欲转移视线,霍琚的眼睛原来这样迷人吗?
好像有一股吸力,要将他卷入无尽旋涡。
但是不能动,转移视线他就输了。
男人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在此时发作,凌息强忍住全身快要烧起来的热度目不转睛直视霍琚。
霍琚瞳孔微张,凌息的脸好红,脖子貌似也红了。
他的热潮该不会已经来了吧?
掌心里的手像团火,霍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该怎么办?
脑海里闪过上次的画面。
太荒唐了。
霍琚单手捂住脸,热意似乎自凌息身上蔓延到他身上。
深呼吸一口,霍琚目光坚定地收紧握住凌息的手,身体前倾,凝视少年的眼睛,:“我们回山上吧,这里不方便。”
不方便?不是挺方便吗?为什么要回山上?
凌息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字:“啊?”
霍琚没在意他的反应,进屋快速收拾东西,准备连夜上山。
凌息跟在后面,脑中问号越来越多,“我明天一早得去找刘阿叔,改天再陪你回山上吧。”
霍琚转过身,神情严肃,“你都这样了还要去找刘阿叔?”
“啊?”凌息指了指自己,疑惑问:“我哪样?”
霍琚清楚从少年眼中看出不解,沉默片刻,说:“你热潮来了。”
凌息陡然瞪圆眼睛,漂亮的凤眼快瞪成杏眼,“我热潮来了?”
霍琚无语,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诮:“多稀奇呢,自己热潮来了都不晓得。”
凌息静静感受一番,联想最近的反应,“啊!我热潮快来了。”
霍琚头疼地按按眉心,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注视他。
摸摸鼻尖,凌息怪不好意思的,心虚地解释:“我刚成年,没习惯,以后会注意的。”
“不过霍哥你先别着急,我现在顶多算前兆,热潮正式来临还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轮到霍琚尴尬了。
空气骤然沉默,足足沉默两分钟后,霍琚闷不吭声提起包袱回了主卧。

第59章
经过多次蒸馏,凌息终于得到令他满意的酒精,他再三叮嘱刘枝和吴阿奶别将酒精置放于靠近火源的地方。
那样大坛子酒最后得到这么点酒精,刘枝和吴阿奶肉疼无比,闻言点头如捣蒜,把酒精看得跟眼珠子般。
“我先回去了,明早还得上县城送货。”凌息起身同二人道别。
吴阿奶欲言又止,余光瞥了瞥刘枝到底什么也没说。
“我送你出门。”刘枝一如既往热情。
凌息摆手失笑道:“刘阿叔,我认识路,别送了。”
刘枝只好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眼里脸上堆满笑。
待凌息离开,吴阿奶拉了下刘枝胳膊,语重心长叮嘱:“凌息是个好孩子,你切莫对不起他。”
此话一出,刘枝大惊失色,“您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凌息的事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便让我给他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听他言辞真切,吴阿奶提着的心稍稍放松,缓和了神情,“曹家那小子近来没少找你吧?”
刘枝纳闷儿吴阿奶为何突然提起阿升,唇角自然流露出喜色,俨然对曹高升常来看他的事感到非常开心,“是呀,阿升长大了,昨日特意从县城给我买了条发带。”
“我这把年纪了,每天都要干活用什么发带,那不是浪费钱吗,可阿升说那发带一看就很适合我,当即便给我买下了,孩子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拂了不是。”
嘴上碎碎念,眼里欣喜之情却完全无法遮掩。
吴阿奶见他难得这样高兴,到嘴边的冷水愣是泼不下去,算了,希望曹高升没有坏心思,全当自己杞人忧天吧。
凌息离开吴阿奶家,没走多远险些同一青年撞上,对方行色匆匆,额头上布满汗水,似乎很着急。
他侧身闪避开,青年压根儿没将这点小插曲放心上,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快步往前走。
凌息站在原地望了眼青年的背影,低声喃喃:“没素质。”
不过,那人去的方向,似乎是吴阿奶家?
他没听说吴阿奶家中还剩什么亲戚呀。
凌息蹙了蹙眉,不太放心地折返,远远望见青年敲响吴阿奶家大门,刘枝开门看见青年,肉眼可见地欢喜,两人说了几句话,刘枝关上门走了出来,同青年走到一旁去继续聊。
原来是刘阿叔的熟人。
摩挲几秒下巴,凌息迅速思索出青年身份,结合年龄和刘阿叔的关系网,很轻松能够推断出,青年应当是刘枝前夫的儿子。
回忆起第一次见面,刘阿叔貌似还想撮合自己和他儿子,足以窥见二人关系和睦,至少在刘枝眼里是好的。
凌息无意窥探他人隐私,确定吴阿奶二人安全就往家去了。
而曹高升这边则兴高采烈地告诉刘枝,自己得了贵人青眼,要将他引荐给府尊大人认识,若得到府尊大人赏识,指不定会收他为徒。
刘枝发自内心替他感到骄傲,大喜过望不知如何是好,双手合拢作揖朝四面八方拜了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阿升你打小就聪明,果不其然出息了。”
曹高升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我那位贵人独好美酒,听闻小爹您会酿酒,特意来咱们村来买您酿的酒,只是那些酒到底简陋,入不了贵人的口。”
他眼里充满希冀,“小爹,事关儿子未来前程,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刘枝的手被青年握住,下意识就要答应,毕竟从小到大几乎曹高升要什么他给什么,即使自己没有,也会想方设法弄来。
这次却不行,那是凌息的酒,不是自己的。
他可以换好些的原料重新酿一坛酒拿给曹高升去送礼,凌息的法子断不能泄露。
“好,你放心,过些日子我一定酿坛好酒给你送人。”
曹高升喜出望外,紧紧握住刘枝粗糙的手,目光殷切,“太好了,小爹我就知道您最疼儿子了。”
刘枝见他高兴,自己跟着笑起来。
次日凌息带着霍琚一同上县城,由于霍琚腿脚不便,两人花四文钱坐了李老汉的驴车,驴车上满满当当坐着夫郎妇人和小孩儿,吵吵嚷嚷,嘴里聊着村中八卦。
其中谈起最多的就是曹家。
有个乘马车的富贵老爷上了曹家,好像看上了曹高升,要把女儿许配给曹高升,曹家即将飞黄腾达。
“嚯哟,你们是没瞧见,那马比我都高,喂得可壮实了,一天得吃多少粮食啊。”
“人大老爷穿的那衣衫,啧啧啧,差点闪花我的眼,我就没见过花纹那样繁复的衣裳,我家若有一件供墙上都来不及呢,那舍得穿到村子里走动,弄脏一星半点可不得心疼死。”
“哈哈哈哈人富贵老爷见惯了好东西,哪是咱们泥腿子能肖想的。”
“可惜了刘枝辛辛苦苦把曹高升拉扯大,享福却轮不到他。”
“谁让他脾气大呢,要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没问题,曹家哪会欺负他,怎的不欺负旁人?何况曹老婆子说得是事实,他自己肚子不争气保不住孩子,不去祖宗面前谢罪就算了,还敢闹和离,真是世道变了,从前我们那辈儿的夫郎哪敢呀。”
“就是就是。”
凌息闭目养神,充耳不闻,那几个大嗓门的婶子阿叔讲话越发过分刺耳,实在叫人忍无可忍,他默不作声从背篓里掏出几个果子递过去。
几人惊诧地看看果子,再看看凌息,不可置信询问:“给……给我们的?”
凌息眉眼弯弯,温顺乖巧,欺骗性十足,“嗯。”
坐在旁侧的霍琚目睹此情此景,深知这些人要遭殃了。
他没有阻止,毕竟凌息还没动刀子。
几人接过果子,眼神贪婪地擦了擦,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在村里,别说果子,就是一粒花生米的便宜也有人占,几人暗道没看出来啊,霍大郎这夫郎脾气虽差,但还是晓得如何做人的。
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中迸溅。
几人齐刷刷变了脸色,五官扭曲,“呸呸呸”吐了一地。
李老汉大骂:“要吐下去吐,吐老子车上可得赔钱!”
几人立刻慌里慌张拍掉驴车上的残渣,生怕李老汉逼他们赔钱。
清理干净后不约而同瞪向凌息,眼神仿佛要吃了他。
凌息保持微笑注视着他们,“酸吗?”
“酸啊!”几人嗓子险些劈了,撩起袖子要质问凌息是不是故意的,既然明知酸,还拿给他们吃是什么个意思?
凌息脸上的笑意陡然收敛,目光冰凉似霜雪,“你们也晓得自己酸啊。”
怔忡半晌,几人慢半拍地醒悟凌息在骂他们,仅仅因为他们刚才说了刘枝两句。
他们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没能发出声音,互相打起眉眼官司,凌息当真在护着刘枝,听闻他为了刘枝差点给曹老太一刀,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凌息面前讲刘枝坏话,一个两个立马低眉顺眼,紧紧闭上嘴巴。
惹不起他们躲还不行吗。
这点小插曲没给凌息二人带来任何影响,他们先到合宴酒楼送货,前脚走到巷子口就见冯磊手舞足蹈地傻乐。
凌息突然不太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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