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个大宝贝/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by子时北
子时北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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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
萧墨非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个高达的身影也挡住了投射进来的阳光。
“嗯?”夏稚被唤回神,抬头看去,“怎么了?”
萧墨非心里一动,连语气也不自觉地温和了不少:“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听见了。”夏稚乖乖点头:“怎么了吗?”
出于安全考虑,萧墨非本想强硬地询问他上午都干了什么,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但是这一刻,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说出来的话瞬间拐了个大弯。
“你有什么看法吗?”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你之前提出的几点提议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突然被咨询意见,夏稚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他虽然长得还可以,但其实在这个恐怖的游戏世界里,活命显然比欣赏美人重要的多,迄今为止几个玩家都没有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喜爱,也没有出口赞美,再加上新人的身份令他在这场游戏中基本没什么话语权,现在萧墨非竟然这样说……
他不惊讶才怪呢。
“我的想法……”夏稚缓了缓,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我们都是活人。”
闻言,众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除了卫辞。
被这样盯着,夏稚脸色微红,是那种被注视时下意识的生理反应,并不是害羞。
“我不明白四份盒饭的意义是什么,但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活着的玩家,应该不是……坏东西。”
坏东西三个字,激得众人心里一荡。
萧墨非喉结上下一动,竟是直接蹲下来,仰视着坐在床边的夏稚。
“我能问问原因吗?”
“直觉吧。”夏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直觉没什么用,但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除了吴洋洋的死。”
游戏有自己的规则,既然有了规则,也就会有底线。
夏稚不太相信游戏会在公认安全的白天悄无声息地干掉一名玩家,然后又搞个卧底进来。
同样的道理,吴洋洋绝不可能白白死掉,一定有什么……
是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的。
感觉自己仿若站在一块镜子面前,看到的都是身后的景象,可现实却在镜子的另一方。
只要用利器打破……
真相就会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中午,夏稚没有吃饭。
他不太饿,再加上心惶惶,实在没胃口吃饭。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对于他主动让饭出来这一行为也没什么反应。
下午,夏稚出去了一趟,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张意和卫辞还没走。
张意与他在门口擦肩而过,两人什么也没说。
进屋后,他又看见卫辞。
夏稚觉得应该跟这位自己认定的高能玩家打好关系的,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卫辞。
“你今晚要出去?”卫辞听见他的话,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倒是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嗯。”夏稚用力点了一下头:“熄灯之后,我想试试。”
卫辞沉默几秒,说道:“我跟你一起。”
这下轮到夏稚惊讶地睁大眼:“你、你认真的吗?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试试,如果出了问题——”
“与你无关。”卫辞说:“白天的医院里已经没什么值得调查了。”
与白相反的,就是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显然在各种情况下都很适用。
夏稚心魂不定,幽幽说道:“晚上……可能到处都不安全。”
“那也要试。”沉默片刻,卫辞突然说:“昨晚没有人提醒不允许下床。”
夏稚一愣,猛地想起昨晚熄灯之后确实没有人在外面提醒病人不能下床……之后就是什么东西进了病房。
和卫辞约定好之后,卫辞就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难得主动跟夏稚说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这句话乍一听十分暧昧,但夏稚却生不出羞涩的情绪。
因为卫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凝重,似乎是要去验证什么……
或许会有危险。
而他回来了,才能告诉自己真相。
一下午的时间,夏稚就躺在病床上,无声地望着天花板。
将近三天的线索在脑子里汇聚,然后又一点点分散开,夏稚尽可能地将它们分列开来,可是他比较笨,在脑子里记事没有用笔纸记录来得快,分分合合几次,才勉强在一些小细节中找到共同性。
第一点,这家医院名声远扬,虽说看起来规模不大,但绝对是县城百姓眼中的‘一线城市的好医院’;
第二点,医院徒有其表,从各种八卦信息来看,医院在各个方面都很腐败,例如将食堂承包给不靠谱的机构、与外面的小药房勾结……
是不是所有的花销都能被医保报销这个问题,夏稚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按下不表,但在医院里的花销绝对很大,这一点不论是孟医生还是那位来看病的农村大姐都可以证实;
第三点,那就是医生与病患之间的关系。
这几天早晚来给他们做检查的、送饭的、包括今天给他送检查贴票的护士,都没有重复过。
而这些护士的态度也是有变化的,有的很热情贴心,有的就是公事公办,像一个等待下班的上班族,不愿露出好脸色。
医生对待病患,则是更加过分。
夏稚总是不适时宜地想起第一天闯进来的那个地中海医生,他像是一个领头人,带领孟遇石那样一群年轻的医生,他对患者的态度很差,对手底下年轻医生们的态度也很差。
今天他在到处走动寻找线索的时候,看见过这位医生的资料,被挂在光荣墙上,他是医院里的主任医师,应该是比其他医生高一个等级的。
再加上他带领的都是年轻医生,夏稚怀疑孟遇石等人极有可能是实习中或者刚刚转正的医生。
夏稚没有生过大病,也没有住过院。
他不清楚是不是所有医院里的医生都是这样的态度,但只经历这一次的他并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轻医生对待病人倒是很有耐心,孟遇石就是这样。
今天夏稚提起撤掉检查,他真的帮忙了,而且是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如果换做那位地中海医生,大概是躲不掉这次检查了。
晚上最先回来的是张意。
他出去的不早,回来的却是最早的。
他的心态倒是调理的不错,上午还是那种绝望悲凉的反应,下午就能出去继续寻找线索,只是看他脸色冷淡,满面愁容,可见得到的有用线索并不多。
正如卫辞所说的,他们在白天能找到的线索已经不多了。
对上夏稚投过来的视线,张意抿着唇,过了一会,突然出声问道:“夏稚,你昨晚真的没有跟我说过话吗?”
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夏稚坐起来,认真地回答他:“没有。”
张意苦笑一声,半晌才道:“那我应该是触发死亡条件了。”
夏稚怔愣一瞬。
下一秒,他就听张意继续说道:“我昨天应该去做一个检查,但是我忘记了时间。”
夏稚:“什么?”
“等我想起来再去找负责我的陈医生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跟我说没关系,让我今天下午再去。”顿了顿,张意疲惫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夏稚紧抿薄唇,小脸微白。
“什么时候让你去做的检查?”
张意看向他:“昨天上午,我在外面的时候,一个护士给了我一张检查小票。”
夏稚瞳孔微缩,这不是跟他今天经历的事情一样吗!
“其实别的不重要。”张意说:“只是昨天陈医生跟我说……这周四,就要安排我做手术了。”
夏稚:“手术?”
张意:“嗯,肠胃手术,我还没做。”

张意的肠胃手术竟然是还没做的状态!
而且给他做手术的时间,在七天的时间内,甚至要比周六提早了两天。
在这里做一次手术具体代表什么,谁都不愿意细想。
张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态疲惫,语气平缓无力。他周身的棱角似乎被磨平,没了昨日跟夏稚争执时的活力,仿佛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说完这些话,就躺回了床上,并拉上床帘。
夏稚盯着他的床位看了许久,最终收回视线。
晚上卫辞回来,在门口脱下穿在病号服外面的外套,放入柜子后进了洗手间。
他很爱干净,经常洗手。
漂亮的病友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挤进来的。
“卫辞。”他的声音细小,如同昨晚的耳鬓厮磨,“我有话要跟你说。”
卫辞侧着头,毛巾擦手的动作缓慢了不少:“什么?”
“张意说他触发了死亡条件。”夏稚垂着头,说:“或许一会他会告诉大家,但是我想先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小,卫辞听得不太真切,于是也垂下头,尽量凑近夏稚。
夏稚也察觉到自己的小个子还低头说话给卫辞这个大高个带来麻烦,微微踮起脚,浅红的唇贴到他的耳边,将张意跟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卫辞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惊讶,仿佛知道了一切似的,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夏稚忍不住问:“你知道?”
卫辞:“不知道。”
夏稚:“你看起来很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
卫辞:“那东西找上他,就说明他一定触发了死亡条件,只不过还有挽回的余地,所以才可以选择。”
按照张意的说法,那晚‘夏稚’问他要不要出去寻找线索,就是在引诱他离开病房……或者引诱他下床。
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但唯一确定的是,如果那晚张意真的动摇了,就会死。
白天跟夏稚刚拌过嘴,所以晚上才不信任‘夏稚’,冥冥中还救了他一命。
果然,高能玩家就是高能玩家,什么都不说,却在心里早已有了衡量。
夏稚想了想,又说:“我今天也应该做检查。”
卫辞眉梢轻挑,嗓音低沉:“嗯?”
“像张意那样,有个护士也让我去做检查了,我没去。”夏稚紧紧盯着卫辞,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极度认真时,反而会有一种晃神的错觉,而就是在那一瞬间,夏稚仿佛看到了卫辞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像疑惑、像担忧、又像……
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出这么多情绪,未免有些好笑。
而执着于发现什么的夏稚也发觉自己有些幼稚,快速收回视线,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
“但是我去找孟医生撤销了。”
“就是给我们看病的那位孟医生,孟遇石。”
卫辞垂眸看着他,半晌,薄唇轻启:“可以撤销?”
“我说我没有医保,检查太贵了,没钱。”夏稚小声嘟囔:“孟医生还是挺好的。”
卫辞:“怎么撤掉的?”
夏稚:“我亲眼看着他从电脑上删除的,所以应该不会有让我去检查的记录了。”
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没去做检查算不算触发死亡条件。
要说不算的话,张意也在事后跟负责他的陈医生提了这件事,人家医生也表示没事,之后补上就行。
可昨晚那怪东西还是找上了张意。
“今晚看看吧。”卫辞说完,忽的轻笑一声:“或许你今晚离开病房,它们就找不到你了。”
夏稚:“……”
这有什么好笑的!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轮子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震惊的声音盖过天。
“你们!”
夏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但是跟卫辞之间的距离过近,导致这一举动像躲进了卫辞怀里似的。
他微微瞪圆了眼,惊恐地朝门口看去,只见李忠南坐着轮椅,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嘴巴一张一合,最终有些尴尬地别开眼,一边艰难地控制轮椅,一边小声嘀咕:“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俩是这种关系,不好意思……”
夏稚:“……”
这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就算昨晚两人睡在一张小床上亲密到让人看了就会怀疑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夏稚也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被李忠南点明,他倒是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确实挺暧昧的……
默默许久,他抬头看卫辞。
卫辞也低头看他,面无表情。
夏稚:……
退开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在这种随时随地都会死掉的游戏里能培养出什么感情?
晚上,护士送来了五份盒饭。
这一次,众人盯着盒饭,谁都没说话。
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今天应该死一个人。”萧墨非说:“上午就应该死掉。”
所以中午护士才送了四份盒饭进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没再死人,所以晚上又恢复了五份盒饭。
李忠南哆哆嗦嗦,不敢去拿盒饭。
张意脸色也挺难看的。
卫辞倒是第一个去拿了盒饭,坐回病床上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看了夏稚一眼。
小病友素白的脸上满是茫然,他总是在思考的时候发呆。
萧墨非也拿了盒饭,轻笑一声,冷淡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你们觉得会是谁?”
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就是:你们都隐瞒了什么?
事已至此,本就不怎么的团结的联盟已经出现裂痕。不得不说,除了夏稚,每个人都是经历过游戏的,出于本能警惕所有玩家是正常现象,但这一局游戏确实没办法仅凭个人的力量就能通关。
他们需要信息分享,也需要及时交流。
沉默过后,张意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大概是我。”
李忠南和萧墨非的视线瞬间被引过去。
张意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地讲述了昨天的事。
“护士告诉了我检查的时间,但是我真的忘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超过一个多小时,我赶去之后也没看到有护士在那,就只能去找负责我的陈医生。陈医生说没事的,让我今天下午补上这个检查就行。”
李忠南:“你补上了?”
“补上了。”张意说。
萧墨非看了一眼张意,又看了看盒饭,“不对,不是你。”
张意睁大眼:“什么?”
“时间对不上。”萧墨非说:“既然陈医生给了你一个期限,而且是在下午,那中午的那顿饭就有你的一份,如果你下午没去,晚上的这顿饭才会缺你的。”
病患不听从医生安排,是死亡条件之一。
早上是五份盒饭,晚上是五份,偏偏中午给了四份……
那么触发死亡条件以及有概率死亡的时间必然是在早饭后,午饭前。
病房里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死寂。
“活下来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萧墨非哼笑一声:“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想说出来。”
“你一直在问我们,那你呢?”反应过来的张意微微皱起眉,不是很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反问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萧墨非眼神冰冷:“如果我说了,每一个人都要说,我愿意做这个领头人,怎么样?”
张意:“我无所谓。”
李忠南连忙跟上:“我也行!”
剩下两个人,还在发呆的夏稚缓慢地点了点头,卫辞只发出了一道‘嗯’声。
萧墨非这几天除了熟悉了医院的地形和区域分布之外,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触发死亡条件。
冷不丁听起来似乎有些鲁莽,但他好歹是通关了五局游戏的高能玩家,做这件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不否认的是,这场游戏看似简单,其实已知的规则很少很少……至少比他以往通关的游戏少很多。
当第一个玩家不明不白地死了之后,萧墨非就在尝试死亡条件的触发规律。
“那你找到了吗?”李忠南迫切地问。
萧墨非扫了他一眼,“目前……算找到了。”
众人目露喜色。
“扮演好患者的角色,服从医生的安排。”萧墨非说完,自己笑了一下,一副‘就这么笼统,你们能奈我何’的挑衅姿态。
喜悦的氛围冷却,就连一直恭维萧墨非的李忠南脸色也不太好看。
“觉得失望?”萧墨非不恼,说道:“李忠南没有扮演好‘骨折病人’的角色,张意没有服从医生的安排,这些还需要我细说吗?”
几人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张意问:“那吴洋洋呢?”
话音落下,萧墨非脸色一冷。
“我怀疑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张意皱眉:“什么意思?”
“虽然还没有证据……”萧墨非不动声色地拿起盒饭,坐到床上慢悠悠地打开盖子,“但八九不离十。”
李忠南说过,他曾在一楼电梯前看到过吴洋洋,他貌似从什么地方回到的一层。
已知他们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层、二层和地下一层的一半,地下一层基本都是做检查的,一层除了挂号区就是看诊区,二层有一半是看诊区、药房和医生办公室,另外一半是住院部。
分区笼统,却简单清晰。
吴洋洋说过,护士让他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那位医生姓郑,而且医生中途离开过,吴洋洋还在办公室里找了找线索,没查到什么,只看到了一些有关骨科的手术安排……
萧墨非视线一转,没什么情绪地落在二号床的中年男人身上。
“李忠南,负责你病情的医生也姓郑,对吧?”

作为新人,吴洋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这个游戏。
离开病房的时候,他身边跟着那位比较和善的中年大叔队友。
“唉,这次真的好难啊,比我经历过的两局游戏都难!”
吴洋洋心里紧张,“有、有这么难?”
“那两局游戏规则说的比这清楚多了。”李忠南哼了一声:“我今天听到旁白说那两句之后直接宣布游戏开始,整个人都懵了。”
吴洋洋更紧张了,哭丧着脸问:“那我怎么办啊,我什么都不懂……”
什么淡定、什么冷静,都是装出来的!
“没事,我们都是要合作的。”李忠南说:“你要是实在不懂,就跟着我也行,我想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摸清地形。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也可以随便走走,但是切记别乱动东西啊,也别凑热闹,万一不小心就触发死亡条件了呢。”
善意的提醒让吴洋洋对这位中年大叔好感倍增。
“好,那我也随便看看吧。”吴洋洋点头说道:“那、那我们中午见。”
“好好好!”
吴洋洋不想跟李忠南一起,不是因为警惕,而是不想拖后腿。
他觉得李忠南是好人,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萌新跟着他,大概率是要拖后腿的。而且对方是老手,游刃有余,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时需要帮忙,自己笨手笨脚只会耽误事。
在这里稍有不慎是什么下场,吴洋洋不敢多想。
如果一个善良的老玩家被胆小的他拖累致死,就算自己活下来了,心里也过不去的。
算是自私吧,吴洋洋把李忠南的话听了进去,这一天光是到处溜达了,看见热闹掉头就走,不张望也不干预,就这样从二楼走到一楼,从一楼下到地下……
直到他被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姐姐叫住。
“1513号病房的吴洋洋,是吧?”护士姐姐笑了一下,道:“郑医生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说一说你的病况。”
郑医生,就是负责他病情的那位医生,早上跟着趾高气昂的中年医生一起进来查过房。
吴洋洋心里慌,面上却不显,礼貌客气地道了谢之后,根据护士的提示来到了郑医生的办公室。
在门口的时候他还犹豫,怀疑是不是有人要坑自己。
但是办公室的门敞开,他刚走到门口,里面的郑医生便瞧见了他,十分热情地招呼他进去。
郑医生很热情也很负责,将他的情况说了个明白之后,温声道:“你调养的很不错,但是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这周六再看看,没事的话下周日你就能出院了。”
周六……刚好是游戏结束的时间。
下周日出院的意思就是熬过周六,他就算通关了。
这、这么简单?!
“我看看你之后还没有没有什么检查要做……”
当着他的面,郑医生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吴洋洋心中正狂喜,以为游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抬头无意间扫了电脑屏幕一眼,冷不丁被一个名字吸引了去。
[李忠南,周二上午九点半,接骨手术]
李忠南双手颤抖,脸色惨白。
面对萧墨非的质问和其他人审视的目光,他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一脸悲痛。
“是,负责我的医生也是郑医生。”
李忠南是骨折,吴洋洋是车祸疗养,虽然车祸疗养听起来很笼统,貌似包含了好几种症状,但吴洋洋说过,他从郑医生的电脑里看见了骨科手术的安排表。
也就是说,吴洋洋的车祸疗养本质也是伤了骨头的,现在正在养愈中。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李忠南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这几天医生没找过我,我也没有刻意隐瞒!”
一阵沉闷的寂静。
“我是有所怀疑的。”萧墨非语调懒散地说了一句:“但是另外一个当事人已经死了,所以无法证实。”
张意听得云里雾里:“你怀疑什么?”
萧墨非只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这片笼罩在病房上空的疑云没有停留太久,就被另外一道冷清的声音破开了。
“你怀疑吴洋洋的死跟李忠南有关系。”卫辞放下已经空了的饭盒,在李忠南骤然瞪过来的目光中沉着开口:“很巧,我也怀疑。”
“你、你们别污蔑我!我没有!”李忠南急了,脸色涨红破口大骂:“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别想!”
他无能叫嚣的样子很恐怖。
就在李忠南试图用盖过他人的声音来为自己辩解时,冷漠有力的质问直直打断了他。
“李忠南,第一天的时候,医生说给你拍个片子,如果没养好,就要手术。”卫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还没安排手术时间吗?”
李忠南僵在原地。
“应该不是没有安排。”萧墨非似笑非笑的声音又从另外一边响起,“是安排了,但是……被用犯规的手段删除了手术记录,对吗?”
李忠南还活着,那就说明犯规且触发死亡条件的人不是他。
亦或者说……
谁死了,谁就是犯规的人。
“你说什么?!”
下午,一楼电梯口,李忠南尖叫一声,面如死灰。
吴洋洋有些为难地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他:“李哥,你、你别太急,或许没什么事呢。”
“你不懂你不懂……”李忠南魔怔似的低喃几声,红了眼眶。
一个大男人竟是就这样哭了起来。
“这就是要逼我去死啊!我就知道,肯定会有惩罚的!”
吴洋洋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忍不住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心情差到极点。
此时李忠南还念念叨叨:“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李哥……”
“洋洋,你得帮帮我啊!”中年男人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年轻人的腿嚎啕大哭:“我不能就这样死掉!”
吴洋洋懵了,他感觉周围有无数道视线射过来,连忙去扶李忠南,“李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你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李忠南扯着嗓子喊。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吴洋洋怎么说也只是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在尴尬和周围目光注视的双重压力下,脱口而出一句:“好,我帮你!”
游戏开始的第一日下午,吴洋洋出于好心,在李忠南千万个保证下偷偷溜进了郑医生的办公室。
他在电脑上一番操作,删除了本该在周二上午执行的接骨手术。
做完这一切,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李忠南的话:郑医生上午叫你去过他的办公室,就算你偷偷再进一次,于情于理都不算触发死亡条件,所以不用担心。
两人在一楼电梯口的地方接头。
“我下午去拍片子。”中年男人面露感激,说道:“在我的片子结果没出来之前,暂时别告诉他们这件事了。”
吴洋洋:“为什么啊?”
李忠南:“凡事都要讲究规则的,我的腿本来就没什么事,万一拍出来的片子也表示没事,那手术安不安排都没有意义了。”
他浅浅笑着,给年轻的新玩家吃下最后一颗定心丸。
病房里,李忠南许是喊累了,此时靠坐在床头,垂着头。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似有若无,来自四面八方。
这种被当做异类的感觉……
熟悉又讨厌。
饶是夏稚再迟钝,也在卫辞和萧墨非对李忠南的质问中摸清了一条思路线。
他隐约想起,吴洋洋死亡的那天早上,他没有吃饭,中午时,盒饭数量从六变五——吴洋洋死了。
今天中午,盒饭数量由五变四,但是因为人数不减,所以晚上的盒饭数量又恢复成五份。
昼夜交替,二十四个小时……
午夜零点是分界线,中午十二点则是审判时。
夏稚怀疑,李忠南的手术很有可能被安排在周一下午或周二上午,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周二中午进行审判时,病房里只存活四个玩家。
至于吴洋洋的死,或许是一个意外。他大胆猜测,如果吴洋洋没有帮忙,他们当中第一个死的人应该是李忠南。
李忠南不再说话,不论众人问什么,他都默不作声,显然要装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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