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看个大宝贝/小美人在无限游戏里靠钓上分by子时北
子时北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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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卫辞的黑眸落在李忠南身上,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扮演好角色,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
李忠南吓得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那我呢?”张意见李忠南上了床便钻进被窝里也不下来,忽然想到自己病,忍不住问道:“我是肠胃手术,是不是应该……”
“不清楚。”卫辞只说了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病床边,并拉上床帘。
夏稚看了一眼张意,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你和卫辞去哪了?”刚迈开脚步,就听见萧墨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如果是我们能听的,就分享一下吧?”
男人挑着眉,一副不问出什么就不罢休的架势。
夏稚深吸一口气,如清澈湖泊般透着水光的眼睛眨了眨,认真地说道:“不是你们能听的。”
萧墨非:“……”
张意:“……”
李忠南:“……”
哦,你俩排挤我们仨是不是?
卫辞拉开床帘,目光冷清地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夏稚身上,多了一丝无奈。
“可以说。”他主动说道。
夏稚惊恐地回头,瞪圆了眼希望他可以保密。
毕竟自己的线索要是被预测的MVP玩家说出去,就不作数了!人人都知道的线索,大大平均了MVP玩家的测评标准!
卫辞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语气平稳道:“是有关我自己的推断,他找到的线索刚刚好印证了我的猜想。”
萧墨非狐疑地眯起眼,明显不信:“是什么?”
“一日三餐的问题。”卫辞说:“昨天中午回来之前,我看见了护士推着餐车路过每一间病房,都是由病人自己来取餐食。只有我们,是护士亲自送进来。”
萧墨非:“这能代表什么?”
卫辞紧盯着他:“腐败。”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沉默。
“字面意义上的腐败。”卫辞淡定地继续说道:“我们的吃食跟其他人不一样,很简单,因为我们是玩家,游戏在审判我们的时候,也要给予我们最公平的待遇。不健康的饮食只会拖累我们的调查进度,所以对玩家来说,不公平。”
说完,他看向萧墨非:“第一天的时候你敢带头吃饭,不也是清楚这个规则的吗?”
萧墨非哼了一声,倒是没否认。
“今天夏稚提起其他病房的饮食,再配合我昨天看到的,饮食方面我已经有了结论。至于把夏稚叫出去,是为了印证另外一件事。”
夏稚在一旁茫然地听着,眼睁睁看着卫辞巧舌如簧,把黑的说成白的,而自己成了这件事中最不重要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他将烧了一半的医用针管递给卫辞看时,男人脸上浮现出的错愕。
“这是我找到的隐藏线索。”夏稚胡编乱造:“是隔壁的大姨塞给我的,放在饭盒下面。我理不顺,所以你要不要看一下……”
卫辞却只是伸出手,包裹着他的手,将线索虚虚合在手心里。
“收起来。”他垂眸盯着夏稚,黑眸中映出少年漂亮的脸蛋:“不要再给任何人看了,知道吗?”
夏稚轻轻点了一下头:想给也给不了了。
思绪回归,他听见卫辞从善如流地向众人说:“医保购药的问题。”
“不得不说,夏稚在隔壁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话落,已经全然明白过来的萧墨非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看向夏稚,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腐败勾结不仅限于医院食堂。”

医院与外面的药房勾结,外包的食堂也很不靠谱,这里面是否有更深层的意义,此时虽无法看透,但已经隐隐有了大致的猜测。
联想到第一天时,秃头中年大夫对自己手下一众年轻医生趾高气昂的态度,众人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这才是第二天。”萧墨非说:“不要那么早下结论。”
“所以才没有主动说出来,需要验证的地方还有很多。”卫辞从善如流回答:“但既然你们问起,我便如实相告,至于信不信,就看你们自己了。”
萧墨非眯起眼,视线突然落到被众人忽视的夏稚身上。
“夏稚,他说的是真的吗?”
猛地被点名,夏稚茫然地歪了一下头,“你是在问我吗?”
“不然呢?”
夏稚摇头:“我比他知道的还少,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种反应,不赞同也不否认,反而极快地撇清了关系……倒是挺聪明的。
——万一卫辞的话被听信且将来在生死关头毫无用处,多多少少会负一些责任。
夏稚现在这样说,看似撇清了关系,但实际上为刚才两人的谈话内容做出了保证。
李忠南放心地舒出一口气,笑道:“是啊,具体是真是假,大家自己心里想想就是了。只能说这是一条线索,有没有用要等以后才能知道。”
萧墨非收回了视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然后说道:“今天已经死了一名玩家,按照以往我玩游戏的经验,今天大概率不会再死人……李忠南除外。”
闻言,李忠南脸色一白:“难道我真的——”
“只是一个猜测。”萧墨非说:“连你自己也说,可能触发了死亡条件。”
时间尚早,夏稚趁晚饭之前,拿着水壶去热水房打了一壶热水。
他平时比较喜欢喝白开水,已经养成了习惯,进入游戏之后每个人的柜子里都放了几瓶矿泉水,夏稚只喝了一天,就觉得胃里胀胀的,不太舒服。
一开始也怕医院的水不能喝,但是中午在隔壁阿姨的病房里喝了点之后,确定没什么事,他才放心地拿着保温壶去打水。
热水房有点偏,安全通道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没有门,里面又窄又小。这个时候来打水的人不少,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一看就不健康。
夏稚刚到时,周围的目光如针刺般扎过来,他淡然地站在队伍的末尾,几秒钟后那些刺骨的视线才消失。
每个人都麻木地打水,然后再面无表情地离开,没有交流。
夏稚本来还想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那种一看就很善谈的人,拉着对方聊会天,万一能得到什么线索就更好了。
等轮到他打水的时候,前面两个热水器前都有人在打水。他默默地走到最里面的那台热水器,俯下身开始打水。
忽然,一道细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喂。”
夏稚侧头看去,旁边是一个年轻的、看起来很漂亮的护士。
她侧着头,水灵灵的眼睛里透着一抹单纯,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昨晚你怎么没给我开门?”
夏稚背脊发冷,汗毛竖起。
“门没锁。”夏稚嘴巴僵硬地一张一合,他强迫自己冷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小护士咧开嘴,笑得诡异,“那就是说今晚我可以进去了?”
夏稚:“不行。”
小护士猛地冷下脸,眼睛里黯淡无光,如同死人一般直直地盯着他。
夏稚淡定从容地解释道:“太晚了,会影响病人休息,你不怕被罚工资吗?”
小护士定定看着他半晌,最后缓缓勾起唇角。
“也是啊,那检查的事情白天的时候再说吧。”
打完水,夏稚逃似的回了病房。
他脸色苍白,拎着水壶的手微微发抖,直到回了床铺钻进被子里,体温才渐渐回升。
他如一阵风般,回来就钻进被窝,其他人自然发现他的异样。
“怎么了?”萧墨非率先询问。
他走到夏稚床边,微微俯身看着他,余光瞄到同样看过来的卫辞,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胜负欲冒出来。
萧墨非更加放肆地贴近夏稚,甚至伸出手,暧昧地抚上夏稚的脸颊,嘴上却说:“不热,发生了什么?”
夏稚避了一下,但比起刚刚经历的事,萧墨非的小心思他根本无暇顾及。
“我遇到一个护士……”
他声音沙哑,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张意只是轻哼一声,直接拉上了床帘,一副不想沟通交流的样子。李忠南则是一声叹息,看向夏稚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怜悯,还有不易察觉的欣喜……
如果这也算死亡条件的话,那夏稚是不是有可能比他先死?而自己又能多一点时间去寻找线索,然后通关游戏?
然而下一秒,李忠南就看见一向护着夏稚的两个男人皆是露出放松的表情。
“不会有事了。”萧墨非掐了一下夏稚小巧挺翘的鼻子,道:“你挺聪明的,这不是避开了么?”
夏稚拍开他的手,看了看他,又看向卫辞,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就因为我让她晚上别来,她答应了,所以就……没事了?”
这医院的怪物竟然这么人性化吗?
“话术陷阱。”卫辞说:“如果你慌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或者求饶之类的,你今晚必死无疑。”
夏稚仍然心有余悸,即使卫辞和萧墨非都认为他已经安全了。
顿了顿,他忽然抬起头,期待地看向卫辞:“我、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卫辞:“……”
还在一旁的萧墨非:?
“我呢?”萧墨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酸劲儿,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夏稚的来脸颊,“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嗯?”
夏稚躲开他,答非所问却认真地开口道:“我要跟卫辞组队。”
他已经是我认定的MVP玩家了!你们都靠边站!
一直争取跟漂亮新人一起组队的萧墨非被如此直白地拒绝,直接黑了脸。
他暗暗扫了一眼卫辞,见对方神色冷淡,也不想要拒绝的样子,冷哼道:“你是新人,就算不知道我们的实力,也应该知道我比他多玩了几局游戏吧?”
夏稚想了想,点头:“你更厉害一点。”
“那为什么选择他?”
“因为他话少。”夏稚说:“我也话少,我们俩组队的话,会很自在。”
被打上‘话多聒噪’标签的萧墨非:“……”
气笑了。
护士来送晚饭,因为中午那一遭事,众人紧盯着她送来的盒饭数量,五盒摆到桌子上之后,他们才松口气。
看样子今天不会再死人了。
“这才第二天。”拿了一份盒饭的张意嘀嘀咕咕道:“都死了一个了,我们还一点过关的苗头都没有。”
“小张,帮我拿一份。”李忠南喊了一声。
他现在不敢下床,要做足养伤的姿态。张意虽然不怎么愿意,但是这种情况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李忠南人还挺好的,他又不是非要跟队友为敌,于是随手拿了一份递给他。
萧墨非被夏稚拒绝之后,难得拉起了床帘,将自己‘关’在独立的空间里,吃饭也没出来。
夏稚拿过盒饭,转头看见卫辞坐在床边准备吃饭,他连忙走过去,坐到自己床上,只不过与他相对,就没办法用上另外一边的柜子了。
卫辞抬眼看他,说:“我不同意。”
夏稚打开盖子的手一顿,说:“我很害怕。”
“你不会有事。”卫辞似乎不理解夏稚为什么会担心,毕竟在他和萧墨非的认知中,夏稚已经完全避开了死亡条件。
夏稚拧起秀气的眉头,精致的脸蛋上布满愁容:“以防万一啊,万一又出事了呢。”
卫辞沉默片刻,说:“睡前护士会来查床,等她离开后就不能下床了。”
言下之意就是查床时每个人都必须在自己的床位上,就算他同意,夏稚也没有机会跑到自己的床上来。
所以一起睡简直是无稽之谈。
顿了顿,他又说:“我不拉上床帘,留着这边。”
夏稚垂眸掩下其中浅光,小幅度点了一下头。
晚上八点,护士来查床。
她对照每个人的名字和床号,念了一遍之后,确认无误后,露出一个微笑。
那笑容看着瘆人无比。
她离开后,大家就不可以下床了,但是距离熄灯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夏稚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在今晚发生。
但这才是副本的第二天晚上。
还记得游戏开始前,开场白提到副本的第四日会开启安全逃离通道,也就是说,除了熬过七日不死会通关之外,如果有办法找到安全逃离通道也能尽快通关。
再联想到中转站评定玩家是以打分的形式,想来越早出去,评分就会越高。
那他的大宝贝线索到底有什么用?是可以帮助玩家活下去,还是为了找到安全逃离通道的?
心里想着事,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头顶的灯光大亮,夏稚又一次翻身,试图将自己掩藏在阴影之中快速睡去,避免会出现想要上厕所的情况。
不曾想,在即将熄灯前,一道冷淡的声音幽幽钻进他的耳朵。
“站在床上,跨过来。”

隔壁翻来覆去的噪音裹挟着恐惧,源源不断地传进耳朵。
卫辞躺在床上,静默须臾,终是做出一个决定。
病房里的单人床并不大,一米二,睡两个成年男人会很拥挤。
但夏稚的身材又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所以如果一起睡的话……
出声的前一秒,卫辞还在犹豫。
他以为自己不做与夏稚那一方的空间阻隔已经算非常客气了。
上一次是他第一次进入游戏,当时的惊心动魄此时已经无法再体会,但那种感觉还印刻在内心深处,死亡的恐惧逼来,本应该自私的他却放不下那些道德感极强的队友,近乎用尽脑力的他最终带领所有人提前通关,得到的积分自然也是最高。
[救世主]这个称号于他来说也颇为讽刺。
因为这个称号,他在魂都生活了很久,久到快要忘却生前的故事,重新开启新的人生时,第二次进入游戏的时间到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但这一次他想要自私一点。
隔壁那细如蚊喃的叹息伴随着又一次翻身的响动一起传来,卫辞终是没能忽视掉。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对夏稚说出了那句话。
“站在床上,跨过来。”
再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立在床上,稍稍用力跨了一步,便站了过来。
刚过来时身形不稳,夏稚晃了两下,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撑住他的腰,半扶着他坐下。
“一起睡会很挤。”卫辞把半敞的床帘拉上,说:“我坐床尾,你躺着睡吧。”
说着,直接去床尾坐下,修长笔直的双腿尽量朝床边靠,给夏稚留出很大一块地方,微微蜷缩着睡觉完全可以睡得很舒服。
见状,夏稚很是愧疚,“一起睡吧,没事的,我很瘦,不会占太多地方。”
卫辞稍一挑眉,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略带审视。
“你确定?”他尾音轻扬,透着几分畅快。
夏稚默默拉开被子,不嫌弃也不在乎卫辞的反应,直接钻了进去,紧贴在床边,也空出一块不小的地方,轻声唤道:“睡吧睡吧,快熄灯了。”
卫辞没有动作,只是轻笑了一声,还没说话,啪嗒一声,屋里的灯就关上了。
霎时间,黑暗侵袭,似冰窖般森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夏稚露在外面的胳膊颤了颤,动作幅度极小地缩进被窝里。
房间里也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细微的杂音仿佛被吞噬,只剩下灯管关闭后的余音发出一段缓慢悠长的嗡——
这一次,安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不似昨晚那般,夜幕降临像战争的号角,熄灯后病房外面的世界立刻陷入混沌。
现在如同正常医院入夜后那般,里里外外都很安静。
夏稚手脚微凉,在黑暗中仍然能看到床尾男人挺坐的轮廓,稍稍安心。
又过了一会,夏稚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在被子里动了动,每动一下都要僵住缓一会,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再继续动。
原本是想翻个身的,但是在挪动的时候,微凉的脚心不小心蹭到了一条腿,他猛地顿住,小心翼翼撑起身子,看向对面。
黑暗中,他瞧不清卫辞的神情,只能感觉到那双冷淡的眼睛此刻正落在自己身上。
想要道歉,却不敢出声,他只能晃了晃脑袋,然后重新躺回去。
希望卫辞能明白他的歉意吧,如果晨曦到来,他还活着,一定会郑重地向他道歉。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脚踝!
夏稚一惊,差点叫出声,要不是床尾传来一道‘嘘’声,他可能真的会叫出来。
卫辞的手在被子下抓住夏稚的脚腕,还能感觉手掌间空出一点缝隙,心中感叹对方的脚腕很细,同时又不自觉地收紧。
这样做或许很冒犯,但确实事出有因。
卫辞听力一向敏锐,别人感觉不到的细微声响,仿佛会放大无数倍似的被他听到。刚才夏稚在乱动的时候,被褥摩擦的声音本应该覆盖周围所有的杂音,然而空气流动间,他仍然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仿若不再灵活旧齿轮被用蛮力转动,刺耳难听。
稍微定了定神,卫辞心里便有了结论。
——有什么东西打开了门,正在进入病房。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就像所有人都猜测今晚会平安无事那样,没有人会想到病房的门会被打开。
紧接着,几乎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拖动声,不似昨晚那般隔着门,而是真真切切在他们的病房里响起。
隔着一层床帘,有什么东西站在他们平时走过的空地上,或许是拖着东西,又或许……
进来的‘人’没有行走的能力。
没有人敢说话。
夏稚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大声呼吸。
除了他们五个还活着的玩家,不管进来的是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联想到在热水房里发生的一切,夏稚心头萌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拖拽蠕动的声音越来越近,直直逼近病房靠窗这一侧。
靠窗边的床位只有两个,三号床和六号床,三号床上的病人是萧墨非,六号床就是夏稚。
恐怖的声响越过夏稚和卫辞所在的五号床,直奔旁边的床位而去。
——‘它’的目标是六号床!
夏稚倒吸一口冷气,下一秒,一个人突然压过来,大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稍稍用力,将吸气声堵了回去。
坐在床尾的卫辞轻巧利落地转了个方向,此时有一半身子压在夏稚身上,两人双腿隔着被子纠缠着,姿势着实暧昧。
卫辞的身材虽然算不上健美,但绝对强壮,精瘦的肌肉更多一些,遍布在身体的每一处,再加上完美的身材比例和令人羡慕的身高,完全瘦弱的夏稚仿佛被他拥在怀里压倒在床上似的。
男人身上那股独特清凉的味道钻进鼻子,夏稚下意识将五指并拢,却仍然无法忽视。
就、就算是为了通关游戏也不用这样吧!
现在这姿势,要是被掀开帘子看到,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两人黑暗中对视,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对方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淡淡的光。
床帘被掀开的声音如同一个信号,下一秒,粗粝沙哑的嘶吼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汹涌回荡。
“你去哪了——”
“你不听话,不听话的病人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说了要检查吗?为什么不见了!”
虽然是连贯的句子,声音却不似从人口中发出来的。
夏稚冷汗淋漓,只觉得周身仿佛被来自地狱般刺骨的寒冷包裹,他轻轻挪动身躯,在大脑一片混乱时缓缓贴近身边唯一的发热源。
当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进卫辞怀里时,夏稚终究还是被床帘外那一声声可怖的质问吓出了眼泪。
很难想象,如果卫辞没有收留他,今晚他睡在自己床上会遭遇什么。
其实在两个游戏高能玩家都做出承诺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睡前会如此不安,不安到不知羞耻地向卫辞提出无礼古怪的请求。
现在他似乎明白了,身体里的第六感或许并不是缥缈虚无的。
泪水涌出眼眶,埋入发间,耳朵里湿了一片,也不小心沾湿了卫辞的手指。
扣在手上的力气稍稍撤走了些,不过男人还是没有放开,反而方便地为他抹去流淌下来的眼泪。
指尖划过柔软的皮肤,带走湿润的泪珠。
‘它’在六号床翻翻找找,动作之大,仿佛搬床似的,发出各种各样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它’发出的质问,整间病房已经不再像昨晚那般安全,反而与外面恐怖的世界融为一体。
不止是夏稚和卫辞不敢出声,其他三个人想来也是不敢说话的。
不过很显然,‘它’只能在六号床的范围里肆意妄为,不知道是否跟死亡条件有关系。
那东西在病房里大约待了十分钟,然后不甘地嘶吼一声,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被用力砸上,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要将整个病房震裂。
卫辞松开了手,夏稚也不哭了,他用手抹去脸上残余的水痕,小声吸了吸鼻子。
怀里漂亮的少年可怜至极,卫辞也不是铁石心肠,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别哭了。”他凑到夏稚耳边,看似亲昵地在他耳边低声安慰:“已经安全了。”
夏稚也微微侧头,唇贴在卫辞脸侧,用气音问道:“真的吗?”
卫辞僵了一瞬,不过碍于当下情况无法正常交流,也就保持这个姿势与夏稚继续沟通下去。
“它为什么会进病房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现在来看,它没有理由再进来了。”
夏稚:“可是为什么呢……我没有隐瞒,护士真的说晚上不来了,等白天再给我做检查。”
卫辞似乎撑得有些累了,半撑着的身体往下靠了靠。
“白天的时候再谈吧。”
事有蹊跷。
他和萧墨非都属于头脑型玩家,尤其是萧墨非,经历了那么多次游戏,对于游戏内死亡条件的触发与躲避应该比他更了解。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都预估错误?

呼吸交叠,在冰冷的空气中纠缠。
在四周都透着死寂之际,卫辞抬手,从夏稚枕着的枕头下面拿出一块手表。
表盘里面有一圈晃眼的钻石,在他晃动时迸射出微弱的光,光影交错,借着那模糊的一点光亮,卫辞看到了时间。
——晚上十点整。
刚才经历了那一遭,竟然才过去了熄灯后的一个小时。
夏稚的角度看不见时间,只在身上的男人眸光微闪后,努力仰起身子凑近他的耳边问:“几点了?”
卫辞也压回来:“十点。”
“只过去一个小时?”夏稚震惊了。
黑夜漫长,如果昨晚紧闭的大门在今日会被随意破开,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会有无数种死亡方式降临在这间病房。
是否触发死亡条件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游戏的规则不可破。”卫辞在他耳边低声喃喃,“它能进来,一定有原因。”
闻言,夏稚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在热水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认为自己没有隐瞒,将经过全盘托出,可即使这样仍然出了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
“难道我理解错了?”他仿佛自我怀疑一般,道:“是不是我对你们说的话,主观意识的太强烈,导致忽略了重要的线索。”
卫辞的气息贴在他的肌肤上,“你为什么会去热水房?”
“打水,我喜欢喝白开水。”夏稚说:“我做的一切都符合一个病人的做法,不管是去到热水房,还是想要喝热水……”
如果说因为他去了热水房就算触发死亡条件,那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
大概没想到夏稚去热水房的目的竟然如此无辜,卫辞沉吟片刻,道:“柜子里有矿泉水,是游戏给的。”
言下之意便是那些矿泉水是绝对安全的。
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有点小性子,以为热水没问题的情况下放弃了矿泉水,妄图顺从自己的心意喝得更舒心一些,夏稚心虚地眨了眨眼,小声道:“抱歉,是我的问题……”
恍然间,一道白光从混沌中闪过。
夏稚猛吸一口气,激动的心情促使他顾不上其他,连忙抬手环住卫辞的肩膀,整个人倾身贴上他,黑暗中摸索着凑到他的耳边,即使是用几不可闻的气音,也不掩语气中的惊慌——
“是水!”
“它是追着水来的!”
装有热水的保温杯,就摆在他的床头柜上。
隔着较远的距离,张意蒙着被。
他听见有东西进来了,并且直奔屋内的一个床位。
又有一个人要死了。
张意闭上眼,即使睫毛不安地颤抖,嘴角也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就是游戏,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的游戏。
他通关过一次游戏,就是上一次。
那是他的第一场游戏。
和两个大学同学兼好友在救一个落水儿童的时候不幸身亡,他们三个旱鸭子,看见孩子落水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去送,最后那孩子好像活了下来,他们仨全都沉底了。
严格来说,那是他们的第一场游戏。
回忆当时他们得知自己死了但又有活下去的机会时,三个大男生差点感动到哭出声……
结果最后从游戏里出来的只有张意一个人。
就剩他了。
第一个朋友在游戏的第一天就死了,被两个老玩家哄骗着去试验死亡条件,结果‘中奖’,看不见的雾气怪物钻进朋友的身体里,在他和另外一个朋友面前撑爆身体,直接炸开。
他和另外一个同学几近崩溃,但为了活下去,他们还是努力地融入那些老玩家当中。但是这次,他们没有再盲目地相信别人。
熬到最后一晚,他和朋友睡在一张床上,细数游戏副本中的恐怖时刻,最后在睡前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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