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杰君还好吗by浮云素
浮云素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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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横滨的任务,说是由盘星教垄断,实际有许多组织不愿承他们的情,也不愿让盘星教的人探访己身,更愿意出高价,从京都请人。
诅咒师都请不动,这群人自三年前的浅草事件后一蹶不振,五条悟他们在哪,诅咒师都不愿出现的。
禅院家却是不怕的,哪怕他们几年前被自家出的禅院甚尔狠狠打击了一番,炳跟躯俱留队死伤严重,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单干的诅咒师不可同日而语。
便接取了横滨的高价任务。
但你说完全不顾及是不可能的,首先这里是夏油杰的自留地,禅院家固然能摆出一张趾高气昂的脸,说“区区平民出身,何须多虑”,实操时得掂量一下特级的重量,尤其这特级跟五条家与咒灵操使的关系很好,此外你看盘星教的体量,他跟不干活的九十九由基真不一样啊。
是个有野心的,禅院的家老们如是说。
更别说横滨是有名的异能者黑洞,城市不归日本政府管,境内外的异能力者、咒术师、神道教的人一个劲往横滨钻,又有传说中的异能特务科看场子,还有离谱的火力输出……以上种种导致禅院家的人来,但也只做高净值的任务,且只派炳跟躯俱留队的高高手,让小家伙来,折在这不说,得罪人就完了。
这也是为何禅院甚尔在横滨安家落户,禅院家的人的心态他太明白了。
禅院兰太是做任务的,祓除咒灵、确定某位大人物是否被诅咒、又或是被盘星教的咒灵缠上,总之给雇主一个结果就行了。这任务并不难,他很快就完成了,结论是他的雇主没有中任何一种诅咒,只是老了,缠绵病榻。
雇主听了不高兴,对他发作也没办法,利落地付钱又把禅院兰太轰走了。
事情到这,本应结束了,看见小黑跟小白,完全是命运的捉弄。
其实,来的但凡不是“炳”的精英,而是禅院家的其他人,都不一定能认出玉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停留在知道有“十种影法术”,却不知十影为何的地步。
兰太知道,完全是禅院家的族老成日念叨,抱怨“既生亮为何不生瑜”,他五条家有六眼,传说中能跟六眼抗衡的十种影法术为何不诞生,哪怕比六眼小十几岁也没关系啊!
禅院兰太是个年轻人,他听后腹诽:自己家也不是没有强者,甚尔堂兄不就是非常强吗?他离开家族时甚至把炳跟躯俱留队给打穿了,眼下家族的衰落固然有甚尔堂兄当年一闹,但你们干嘛要搓磨强者?
到底是年轻人,比起古板的、思想固化的老家伙更会变通,其实,禅院家的小辈中有与他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尤其是他们的少族长直哉,身体已变成甚尔的形状了。
族老们天天抱怨天天抱怨,兰太也有机会看到了十种影法术的绘卷,玉犬端的是威风凛凛,飒爽极了。
于是,在他看见禅院惠的瞬间,就把玉犬认出来了,再看他的脸——
不得不说,惠跟甚尔长得很像,只是多了分遗传自母方的秀美,禅院兰太又因被甚尔暴打,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流落在外的禅院除了甚尔还有别人吗?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零咒力的天予咒缚能生出十影法吗?第二念头。
最后想:如果是甚尔,是那个甚尔的话,也是能理解的事吧。
禅院兰太抱头蹲在幽暗潮湿的小巷,眼睛睁得老大,连瞳孔都扩散了,他真痛苦极了:有了十影法,他们禅院家多少能抬起点头,不至于被加茂跟五条家压着,可十影是甚尔的孩子,他真愿意回归禅院家吗?说实在的,以禅院加诸在甚尔身上的折磨,不培养这孩子跟家族对着干就不错啦。
不,不能这么想,只有族内才有十影法的记录,只有他们才明白,如何养好十影,更何况,五条悟当年受来自各方的狙击,是举全家之力才保住他的,让小十影流落在外,甚尔难道不怕吗?
等等,照常理,没人会想到禅院这么衰,连珍贵的继承人都流落在外吧……
他要是归位了,直哉又怎么办呢?
禅院兰太年纪不大,脑子还是不错的,有分年轻人的激灵,也维护养育他的禅院家,脑海中的各种想法左右博弈,令他在这幽暗的小巷中呆了足足半小时。最后禅院兰太佛了,躺平了,他想:算了,想不出结果,这根本不是他这年纪的人该考虑的事儿,回头报告给家主大人,让他定夺吧。
又连滚带爬回到禅院家。
禅院直毘人被兰太拦住时是有些诧异的。
比起与他同辈的,格外在意威仪的中年人,直毘人要好说话多了,他实力强大、有豪侠之风,较禅院家的大多数又过分开明。说到底他的术式乃是现代社会到来后新派生出的术,在崇古的禅院家几乎是术式底层,他在家里通了网线,砌观影室,一帧一帧地分析动画,成为现役的最强者,已能说明他的实力与思想之进步。
如果让禅院甚尔挑挑,在这垃圾场一般的家族找到勉强不那么差劲的,肯定是直毘人。
但这不意味着兰太跟他关系好,禅院兰太是个谨小慎微的年轻人,他术式出众、天资卓越,从小受族内重点关注,是直哉下的第一人,可禅院直哉不是个好相与的,兰太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其锋芒,不与直毘人一系多接触。在游廊上拦下他,说“族长,借一步说话”,已经是了不得的越界了。
直毘人顺了两把上翘的胡须道:“你跟老夫来。”
他年纪不大,就三十多吧,却已留了古代武将特有的髭须,配合他遒健的身躯,未尝不是种模糊年岁的好方法。
听完兰太的汇报后,直毘人并未露出太惊讶的表情,只将兰太的话先整合一遍:“也就是说,甚尔有了孩子,他的孩子是十影法,他们藏身在横滨?”
兰太略有些崇拜地想:家主到底是家主,如此喜怒不形于色!
点头应声道:“是!”
如果直毘人知道兰太在想什么,怕是要说:老夫在禅院家呆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不过是甚尔生了个十影,论强大,那合该是他。
兰太问:“请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那毕竟是十影,不能让他流落在外,可甚尔当不会愿意后嗣回归禅院。”
如果愿意,早在召唤出玉犬时就带着孩子荣归故里啦!
直毘人当然想到这一层了,他把腰间的酒葫芦接下来,灌一口酒,酒精浓度太高了,拔开塞子,两米远的兰太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兰太想:这就是豪侠的风范啊!
就听见值得托付的族长享受般地砸吧嘴,像在回味酒的醇香,尔后来了一句:“给甚尔打通电话吧。”
兰太:啊?
直毘人说:“事关他儿子,怎么都得跟当事人说一声啊。”
一言不合把孩子绑了,甚尔再发疯,禅院家不得给他打穿了?
次日,做家务的禅院甚尔接到了许久不见的直毘人的消息。
彼时他正拖着呜呜作响的吸尘器,给全家来一套大清洁,论做家务,甚尔是专业的,一点都不比隔壁的主妇差。
甚尔有两部手机,一部是跟小惠的幼稚园老师、街坊邻居们沟通的日常用手机,还有一部则是跟孔时雨接任务,跟异能特务科虚与委蛇的工作用手机。
顺便一提,三人组知道他两部手机的联系方式。
直毘人记录的是后者,他是甚尔与禅院家的唯一联系人。
手机铃响时,甚尔将吸了一半地的吸尘器扔在原地,看见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啧”了一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让直毘人联系自己,绝非好事。
他漫不经心地想:能让对方时隔五年来找自己的事儿,就一两件……
“哟,甚尔。”直毘人豪爽极了,不跟他打太极,跟甚尔说话弯弯绕,他真能把自己的电话给挂了,更何况,他直毘人也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
“家族有人来横滨做任务,看见了玉犬,你有什么想法吗?”
甚尔心中一凛:果然。
嘴上却说:“哈,那管我什么事。”
直毘人单手抄在胸前,不受和服大袖的束缚,他心说:不承认吗……有些难办了。
他进一步提示道:“玉犬的主人跟你有些像。”
甚尔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混不吝:“谁知道,说不定是禅院家人春风一度的产物呢,这么多年的血缘近亲,多少有点像吧。”完全不承认。
“如果你是来说这个的,挂了。”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直毘人听那嘟嘟嘟的忙音,伸出两根手指搔杂草丛生的下巴,缓缓说:麻烦了啊。
没想到那个甚尔也有舐犊的天性,不,或许正因他受禅院家排斥,才会产生近乎常人的亲情观吧?
他又想,有或者在离开了这泥泞般的家族后,甚尔交了好运,他学会了爱,明白何为亲情,即便儿子回归禅院家能享受咒术界意义上的富贵,却不愿让他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交好运了啊,甚尔。”直毘人如此定义,“不过,到底是十影,不能当没看见。”
甚尔的状态不对。
推开门的瞬间美久就发现了。
她看与平日里没区别的儿子,许是母子连心吧,从小惠身上硬生生看出一抹担忧,他平时不怎么与甚尔说话,哪怕聊天了都是“可恶的老爹”“别摸我的头”诸如此类的话,正因如此,甚尔并未从他的什么上看出点什么。
也可能是他神思恍惚,看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发现不了儿子的异状。
她稳健地用完晚餐,又洗了一个热水澡,打发小惠去睡觉,小惠应当是睡不着的,却也乖乖地走了。
马上窜到沙发后,双手拍在了甚尔的脸颊上,他正在漫无目的地换台。
将甚尔的脸扭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美久的脸孔上写满担忧,她问:“出什么事了,甚尔。”
本不应该同美久说,咒术界的事儿就归于咒术界这一滩泥淖吧,可她是惠的妈妈,当然要知道孩子的事,更何况跟甚尔在一起如此多年,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哪怕禅院甚尔不愿意提,不还有五条悟这张叭叭叭的小嘴吗?夏油杰跟硝子又会把五条悟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话细化了。
最重要的是,美久才是家里精神最强大的人,她支撑起了破破烂烂的甚尔,用爱填满了他的空洞,抚慰他的伤痕,给了他面向未来的勇气与力量。
于是甚尔开口了,他说:“禅院家的人看见小惠了,还有玉犬,直毘人跟我打电话,他们是不会放弃十影的。”
他说:“还要在横滨吗?”要过躲避禅院家的浪迹天涯的道路吗?改名换姓、四处躲藏,自己是无所谓,可美久……
美久说:“可为什么要躲呢,小惠没有做错任何事,甚尔你也是。”
她拍了下甚尔的脸道:“冷静,甚尔,我们早就说好了的,如果惠被发现了,那就去面对吧,我听杰君说了,甚尔你很强,如果有人要带走小惠,那么当年你如何离开家族的,就再去做一次吧。”
禅院甚尔离家时做的事,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五条悟先是没关注,等他知道了捧腹大笑,说禅院家的老古板们“你们也有今天”,同时对禅院甚尔的经历感到不可思议,他说“你没事吧,既然那么强了,为什么要被一群弱者搓磨,是菩萨吗?还是屋子里的大象?”
夏油杰的回答也很损,他当着甚尔的面说:“不要这样,悟,有些人是这样的,童年时被欺负了,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成年后有了力量也不怎么敢反抗。”
硝子说:“ptsd都是ptsd。”
禅院甚尔听得也很火,他本来是对万事不在意的没有自尊的男人,可五条悟跟夏油杰,这两个人雷区蹦迪的本事太大,于是他把暂时打不过自己的二人组狠狠削了一顿,体术、硬碰硬,这两人真打不过甚尔啊。
“稍微注意点啊小鬼。”他是这么说的,“别挑衅大人。”
五条悟吊儿郎当地摊开手:“这话你跟禅院家的人说呗。”他认真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如果我是你的话,得把他们打得躲着我走,谁躲他们啊。”
夏油杰说:“如果要给小惠找场子,我跟悟很乐意替你去。”
硝子说:“记得带上我,只要有我就闹不出人命,没出人命就不是事。”
禅院甚尔简直匪夷所思:“给惠找场子?”
五条悟补充道:“剧本都这样写的,被家族流放的失败者的孩子是个天才,带球跑后被家族人发现,背叛接回家云云,惠可是十影啊,不就是带球跑的小天才吗?”
夏油杰扶额说:“少看狗血剧,悟。”
“总之。”五条悟说,“如果你不愿意回禅院家,我不介意让小惠叫我爸。”
他说:“那杰就是小爸,硝子就是小妈,他可以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说完,堂堂六眼就被无咒力给打了,拳拳到肉,好在有不破的无下限,并未伤到实处。
美久的话让禅院甚尔想到跟三人组匪夷所思的对话,这仨不仅肖想他的老婆,还在肖想他的儿子,让禅院甚尔烦透了。
特别美久说道:“跟悟君他们说一声吧,虽有些麻烦他们,但他们知道了,肯定能给小惠多提供保障。”姑且还是知道,时常来自家蹭饭的三人组不是寻常少年。
她本不该找未成年的孩子寻求帮助,可跟自己的儿子有关,总要都试试的。
禅院甚尔想了下,盘星教、五条家、咒灵操使,好吧,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因拜托未成年人有心理压力,那可是特级咒术师啊,传说中的最强,能用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也让家里的老东西们知道,惠不是他们可以想的,他背后有几座大山。
于是他说:“那群小鬼又要得意忘形了,过两天我给他们打通电话。”请外援,能请外援不请吗?
他想的很好:“周末我有空了,就带着惠回京都一趟,那群小鬼头知道有上禅院家踢馆的机会,再多任务都会推了。”他很清楚五条悟他们的心态。
“就让老家伙们知道,十影是我的儿子,想从我手中把儿子带走,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他像一头懒洋洋的黑豹,破除了心头的迷障后,剩下的只有对实力的绝对自信,说到底那时为何不直接毁灭禅院家呢,又为何接受家族对他非人的诋毁?他真的弱小吗?不,离开时的一通闹否认了这点,他很强大,强大到足以毁灭禅院家,可童年留下的烙印让他对弱小的羚羊心怀不忿与忌惮。
美久也不是以和为贵的,她是横滨人,枪林弹雨中长成的横滨人,而且,讨厌欺负甚尔的家族,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轻描淡写道:“就这么定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禅院家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周末未至就把小惠绑走的地步。
对禅院惠来说,这本是太过寻常的一日。
双叶幼稚园的娃娃车驶过他家住的塔楼,禅院甚尔照例将他送到楼下,包子似的小童端正地带着幼稚园的小黄帽。
这帽子甚尔常看常笑,他只见过家族里穿和服的小孩,哪里知道外面的孩子都穿浅蓝色罩衫带鹅黄色的小圆帽。
把人交给吉永老师时,他还勉强维持了人样,说:“麻烦了。”
吉永老师牢记甚尔黑/道人设,自那天后看他哪哪都不对,立刻小鸡啄米点头:“不麻烦!不麻烦!”
车上孩子不都是向日葵班的,幼稚园共有两辆可爱巴士,分东西两条线路,禅院惠跟野原新之助、樱田妮妮他们是一条线,跟伏黑津美纪也是,以往,他都分风间澈或阿呆坐在一起,小新几次邀请他,他都拒绝了。
小惠才不要跟小新坐在一起呢,他对漂亮姐姐跟大象都没兴趣。
今天是跟风间坐在一起的,一路上,风间屡次想要搭话,因他说的总是自己喜爱的魔法少女可爱P的事,导致小惠无法接话,等说起他上英语补习班才嗯啊地聊起天来。
正男坐在他们前面,跟阿呆一块,略有些敬仰地回头看他们,上英语班,这就是酷哥跟自己的不同吗?
风间被他无视了。
因风间分享了很多自己的生活,酷酷的小惠认为自己不能不说话,那太不礼貌了,可他能说点什么呢?说昨天老爹心情不好,今天一大早起来一切如常?那也太无聊了。
于是他问风间:“你家养宠物吗?”
风间对与自己一样立志进入私立小学考东大的精英小惠略有好感,他很乐意地搭话说:“没有。”
小惠说:“我家有两条狗,叫小黑跟小白。”
小新的脑袋忽然从椅背后冒了出来,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家的狗也叫小白。”
小惠忽然闭嘴了。
他想:完全不想跟小新说话,聊天的话,一定会往黄色方向发展的!
小惠的努力没有白费,他苦苦支撑,筛选跟小新的话题,终于没有被他带跑,维持着酷哥的形象,但不知怎的,或许同样养名为小白的狗狗,小新对他迸发出了无限的好奇,小惠问他为什么时,小新会说“因为我想跟小惠的关系更深入点”。
禅院惠:。
不,我不想,完全不想。
小新看见自己妈妈时甚至会脸红!
因小新缠着自己,这个上午惠都过得十分辛苦,自由活动时特意逃到双叶幼稚园的角落,用高大的花丛遮掩自己一米高的身躯。
他想:这样就清净了吧。
哎,今天过得真太难过了,他真不应该说小白叫小白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古怪的还在后头。
正当小惠拿出放在兜里的单词本开始念时,脑后忽然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问他道:“你是禅院惠吗?”
酷酷的小惠当然没有应,他只是像所有警惕的小朋友一样,召唤出可以咬人的小黑小白,又默默站起来,看像叫自己名字的成年人。
禅院兰太看他这样,还需要说别的吗?禅院惠必定是甚尔的儿子,小黑小白又肯定是十影法里的玉犬。
他其实有点心虚,勉强露出笑容道:“我叫禅院兰太,来自京都禅院家,也就是你爷爷所在的家族,想邀请你去京都玩。”
小惠默默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儿童报警器,并面无表情地按下报警键。

禅院兰太的脸陡然僵硬。
他本就有些心理负担, 昨日直毘人同甚尔打完电话,只向他摇摇头,双手抄大袖里, 看似无奈地说:“难办了,甚尔不承认。”
兰太无措地说:“那怎么办呢?”
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啦,可禅院兰太蒙家族悉心培养,由旁支一力提拔至炳, 对家族忠心耿耿,又有诸多感恩, 他深知十影法面世能打破甚尔走后家族备受打压的局面,怎能当没看见呢?
直毘人对甚尔是有些了解的:“他若不想让禅院发现十影,此时该带着人逃走了吧。”他说,“这可难办了啊, 事关十影, 应先召开家族会议, 要命,又要被弹劾了, 打电话给甚尔打草惊蛇……”他说着要命, 表情还是很淡定的, 直毘人日常被弹劾,在这古老的、充斥封建陋习的家族中他过于新潮啦, 连同他的术式都很“新”,老古板们看他不顺眼,又技不如人, 只能无能狂怒。
禅院兰太有些疑问:“逃走?”
“是的,就像他逃离禅院家一样, 甚尔那人,只要不跟家族扯上关系,什么都能舍弃。”平静的生活也是,离开横滨,再找一个小城市,重新启程。
直毘人想:“如果是我,也会那么做的。”
至于为何不对付禅院家,若他有这想法,离开时便把这家摧毁了。
想到这,直毘人甚至有些可惜,回顾当年,他难免认为甚尔做得不彻底,倘若将这古旧的、汇聚千年至今顽固余毒的家族毁灭,又在废墟上重建,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总是比眼下好的,强者非强者,弱者非弱者。直毘人自己没有将家族打碎的气量,又无这实力,让咒术概念上弱小,实则无比强大的甚尔来做才是最合适的。
只是甚尔,他受禅院家搓磨太多年,连心气都没了,他的□□很强大,心却很弱小,纠结于自己是咒术界的废人,非要证明天生的强大,长成后也只做些没意义的玩闹似的反抗,不敢真正掀翻残害他多年的家族,这又何尝不是禅院家教育的“成功”呢?
成功拔掉老虎的牙齿,让他以为自己是只猫。
直毘人想了很多,然思绪上时间的流淌不作数,在外只是一瞬间,他听见兰太跟自己表军令状,年轻的咒术师大声说:“就让我把十影带回家吧,现在还来得及,或许甚尔没离开。”
直毘人想说你不了解甚尔,又转念一想,就让他去看看吧,起码也能知道甚尔与谁有了十影,于是他摆摆手道:“不要勉强,兰太,你想去就去看看吧。”他又嘱咐道,“横滨不太平,可千万别折在那里了,真遇见甚尔,该退就退。”谁知他为幼崽会如何?
兰太高声道:“是!”
打发完兰太后,直毘人回去盘点在家族的人,一级咒术师多分出去做任务了,最近是旺季,于是又给各人去消息,说回头有要事相商,便慢悠悠地等着,品尝醇厚的美酒,看游廊外一番景色,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一点儿也不着急。
而禅院兰太呢,他有一腔热血撑着,马不停蹄回到横滨。兰太的智商是在线的,此地四下无援,只余他一人,探查只能靠自己,他琢磨着得把遇十影时周围的幼稚园都查看一遍——他还不算没常识,知道寻常人家的孩子都念幼稚园!
次日一早,他像个鬼鬼祟祟的偷小孩贼,在幼稚园周围打转,咒术师为祓除咒灵锻炼出的敏锐五官全用来躲幼稚园里的大人。他运气是真的好,潜入探查了两家,没个结果,到第三家周围打转时,就看见了惠。一时间,兴奋冲上他的大脑,兰太又没模拟过见到十影该说什么,便讲了一通那么烂的话。
随后见小惠面无表情地按下儿童报警器,他是不知道儿童报警器这种高等货,可尖锐的鸣笛声,再没常识的人也知道不对吧?
接下来的一切是应激反应,他抱着小惠,把人弄晕了,丢下报警器,撒腿就跑,这几乎是兰太此生的巅峰速度!
当吉永老师追出来时,地面只余孤零零的报警器,她快晕过去了,立刻盘点班上少了谁,发现是惠后马不停蹄通知甚尔,高仓园长则去调珍贵的摄像头录像。
两千零五年前,幼稚园的摄像头是稀罕货,谁知道平平无奇的社区公里幼稚园会装这玩意儿呢。
等禅院甚尔一身煞气地赶来时,便看见禅院兰太的蠢脸,他当时冷笑一声,跟火急火燎赶来的美久打电话,孩子丢了,怎能不通知他妈呢?
甚尔言简意赅道:“没事,是禅院家带走的。”
“嗯,不用来了,我马上去找他们。”
吉永老师跟高仓园长听得心直跳,很惴惴不安,听他的话,太像黑/道间的恩怨情仇了,可都黑/道了,又怎知不会撕票?
这事儿追到源头,是他们幼稚园安保不利,倘若是吉永老师在现场——算了,在现场了又怎样,禅院兰太一样是能把小惠带走的,不过多一人受伤罢了。
她给甚尔鞠躬,九十度鞠躬,几乎要土下座了,说:“实在非常抱歉,小惠他、他的安危……”都带哭腔了。
禅院甚尔摆手,带人走的是禅院家,他反而不怕了,谁都可能伤害到惠,禅院家是不可能的,他是宝贵的十影,禅院家崛起的希望。
他格外善解人意,起码在高仓园长眼中是这样的,甚尔说:“就算多一个人,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发出响亮的弹舌音,“没事,带走他的我认识,我去将这小子带回来。”
一般情况下,被谅解的幼稚园老师会如蒙大赦,可这毕竟是小新世界中的吉永老师,她依旧在深深的自责中,此外,甚尔的话给她无限的想象。
认识……难道是敌对组织的人绑架了小惠!!!
又猛抬头看了眼甚尔,果然,这样的气质,绝不是普通的黑/道,难道小惠是压库砸的继承人吗?!那岂不是很危险,谈不妥的话会不会撕……撕票!
吉永老师双手捂住脸,哇的一声哭了。
禅院甚尔才不会安抚人,确定绑匪是禅院兰太后,他选择直捣黄龙,咒具与火力都是现成的,在丑宝的肚子里,他买了一张新干线的票,直奔京都。
等到车站时,美久的电话又来了,她跟禅院甚尔说:“我给杰君他们打了电话,他们马上去禅院家。”
甚尔又在肚子里“啧”了一声,怪老婆是不可能的,孩子失踪了,多上几重保险是当然的,美久对咒术界有了解,知道明面上的最强者是五条悟夏油杰他们,还有硝子,无论受什么伤都能奶回来,她通知三人无可厚非。
甚尔的“啧”是对自己的,要不是他威慑不了禅院,就不会有这件事了,往前追溯,如果当年把这家族的人都打爆了,区区禅院兰太,敢来绑小惠吗?
说到底是禅院不够怕他,才让老婆急成这样,又连累了小惠。
他的心态转变足够快,这些年从美久与小惠身上汲取的爱填满了他。
“来就来吧。”甚尔笑了一下,是冷笑,他咧开的唇中两三颗白牙暴露在空气里,牙很白,泛着冷光,他像海洋中游曳的顶级猎食者——大白鲨,“我把禅院家打爆了,也得有个见证,正好从他们那多拿点好东西。”当年只带了祭库里的咒具,小惠迟早要修行十影法,难道他真要靠五条家的库存吗?甚尔不乐意,回去一趟正好,把家族的古籍给掏空了。
他甚至有心关照美久:“明晚前我会回来,家里有拉面,你随便对付几顿。”
美久哭笑不得:“我可以去便利店买饭团,再说了,你跟小惠都没回来,我吃什么。”
甚尔说:“不用担心,马上就带他回来。”又说了大实话,“那小子这两天能吃怀石料理,担心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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