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又被他看出不对劲了。
燧皇看着他将水晶翻来覆去地看又不知道在看什么,轻叹一声想办法去联系岚去了。
这不行啊,药师都堂而皇之来到仙舟上面了,岚再不回来,仙舟都要变成假面愚者和丰饶民的天下了!!!
星临像是发现了什么让自己非常兴奋的东西,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将水晶用手抓住,用指甲轻轻的、轻轻的抵上被棱面遮掩住的细小裂隙。
咔哒——
那块水晶就那样被打开,一枚小小的碎片掉了出来。
星临瞪大了眼睛,伸手要去将碎片拿起来,那小小一枚碎片就化成了一道金光融进了星临的手心里。
一阵眩晕,星临眼前出现两道身影。
祂们没有张嘴,声音就像是直接在星临的脑海中响起,他目光看向那两道身影。
那是,阿基维利和浮黎。
「我和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阿基维利看着星海中漂浮的光锥,那上面的画面里,星临笑容灿烂,捧着花眉眼弯弯,像是在冲刻录下这张光锥的人在笑。
阿基维利这样问浮黎,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浮黎语气淡漠,自顾自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不知道。」
「别问。」
阿基维利听见祂这样说也不恼,祂围着那枚光锥转来转去,越看越喜欢。
即使祂和自己的小妻子还不能见面,即使小妻子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多的人。
但祂不在意,只要能和小妻子携手走到最后的人是祂自己就好了。
他们曾经一起在裴迦纳度过千千万万个日夜,以后也会像在裴迦纳一样。
玫瑰园里的玫瑰开过又败,枯萎后又盛开。
而星临是阿基维利花园里最漂亮的一朵玫瑰。
金色的,纯净的,鲜活的,美丽的玫瑰。
祂只要一想到星临的存在,心中就涌上无限柔情,这是祂的小妻子。
祂语气美滋滋,带着些炫耀看向浮黎,「他真好看,你说是吗?」
浮黎动作微顿,隔了好久,久到阿基维利都以为祂不会回答之时,才等来一个答案。
浮黎眼前的冠冕轻轻晃了一下,祂站起身将星海中央那枚光锥取下来,伸手用水晶化的手指摩挲着画面上的人的脸,光影落在上面,添上几分暧昧的影子。
祂轻轻应了一声:「嗯。」
阿基维利仰倒在柔软的云层上面,语调悠悠,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悲伤,「浮黎,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浮黎没说话。
阿基维利也不在意,祂和挚友阿哈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各说各的。
祂长叹一口气,和不太熟悉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浮黎,我好想他啊。」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吗?」
「也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
「■■说,现在还不是我和祂见面的时候,不然我的列车铺就星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愁见不到他吗?」
「只希望你们不是在骗我。」
浮黎忍了忍,没忍住,将一张空白光锥朝阿基维利脸上扔过去,「你话真多。」
阿基维利将光锥接住放在自己的胸前,抬手用手臂遮住眼,闷笑起来。
浮黎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什么,身为局外人的星临一眼就看出来。
阿基维利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风呼号着,卷走了窒息的悲伤,外面星移斗转。
好像过了一整个琥珀纪那样久,阿基维利终于站起身,风卷着祂的披风。
祂双指并拢朝浮黎做了个敬礼的姿势,「谢谢收留,下次列车途经善见天,我再来这儿见你。」
「我啊,要去继续践行开拓的意义了。」
祂漂亮的金色眼睛倒影着浮云万千,祂抚了抚心口,那里面的位置缝了一个口袋,那里装着祂和小妻子的唯一一张合照。
祂的嘴角不自觉就又勾起了笑,祂要不断开拓宇宙中未知的边界,寻找存在之树的端点。
然后——
打破禁锢,复活星临。
浮黎抬眼,朝祂点头,「祝你好运。」
原来浮黎所处的那片星域有自己的名字啊。
善见天么。
星临摸着下巴记下来。
很快,这个记忆点变得朦胧,两人的身影变成带着虚边的剪影。
整个记忆节点都像是织了层月光纱,影影绰绰,再看不真切。
画面一转,换了个场景。
周遭黄沙弥漫,风卷着沙尘,迷蒙着人的眼。
荒木根系盘综错杂,凸起在地面上,昏黄的影子依附在人的脚底。
星临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亚德丽芬。
再往前走,就是星临和纳努克的小屋。
穿着披风戴着兜帽的黑衣人他也一眼就认出来是根本就没认真伪装过自己的浮黎。
星临:。
不是?浮黎你?
他的目光随着浮黎往前,他看着这位记忆星神如出入无人之境,走进了星临的小花园。
纳努克枯坐在飞船下面的台阶上,面无表情,动作却轻柔。
他的怀中还有一个人,那是闭着眼的星临。
这一段记忆为什么星临一点印象都没有,星临不自觉就皱起了眉。
本来低着头的纳努克像是感知到什么突然抬头,目光锐利直直朝浮黎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星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纳努克露出那样凶恶阴狠的表情,但很快,纳努克的表情又变得平和。
怎么回事?他看不见浮黎吗?
星临还在疑惑,就见浮黎又有了动作。
浮黎也不在意纳努克方才的失礼,祂微微抬手,某种忆质就从纳努克身上慢慢分离。
就在祂手中的光点逐渐凝实快要变成记忆水晶的时候,纳努克突然暴起,巨大的足以能毁灭整个亚德丽芬的力量全部砸向浮黎。
浮黎收回手,躲闪开,周遭空间扭曲一瞬,身形也显露出来。
纳努克眼睛变得猩红,那双漂亮的被星临日常称赞的金瞳也显露出异状。
“该死的命运。”
“你休想让我忘记他!”
「他已经死了。」浮黎显露出全貌,面上无悲无喜。
祂的语调平稳,声音空灵,听上去也有些悲伤。
星临听到这话,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比以前更灰败。
他的花园里面因为没有人打理已经变得荒芜,那些漂亮的花也变得枯萎,只有零星的粉蝶花还开着。
极致的绚烂底下是腐败的死气。
被纳努克小心放在台阶上的他自己,也不会再睁眼。
他静默一瞬,又将视线移到对峙的纳努克和浮黎身上。
“是,那又怎么样?”纳努克有些哽咽,目光更尖锐。
像是要将浮黎整个都剖开看一看瞧一瞧,里面是不是也是一颗和祂的外表一样的剔透的琉璃心,“你没有权利剥去我的「记忆」,即使你是记忆星神。”
“博识尊推演的时刻,只有边境贸易虫皇战争和帝皇鲁珀特?祂还提到了什么?”纳努克胸膛起伏着,悲恸笼罩着他,他不死心的再次询问浮黎。
「无可奉告。」浮黎这样说。
纳努克自嘲一笑,二话不说又朝浮黎打去。最后的结果如何,星临已经不知道了,但大概是纳努克赢了吧。
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在黑塔空间站再次相见的时候,纳努克会是那样的表现。
这个记忆节点再次变得灰蒙蒙。
画面一转再转,这次又回到了善见天。
这里只有浮黎一个人,祂静默地坐着,沉默着,唯有风知道祂的悲伤。
星河流转,日月更替。
祂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将某一块五光十色的「记忆」碎片从自己身上抽离。
祂将那碎片扔进翻滚的云里,又拿出一堆记忆水晶,将它们扔进一小片云里。
白色的云变得五彩斑斓,那漂亮的颜色令人炫目。
祂手上动作不停,云朵被祂捏来捏去,最后变成了一条晶莹剔透的手链。
清莹的水晶石在星光下泛着不通透的光,母珠处是一颗镂空的小球,冰清玉润的星星坠在下面。
浮黎总算松了一口气,踏破虚空来到步离人部落的禁地,破开禁制。
再一次见到了念念不释的人。
祂将那串手链戴在了星临皓白的腕上,那东西很快变得透明,变成光点融进了星临的体内。
浮黎残存的情感驱使着祂摸上星临的脸,温热的触感在提醒着祂,星临还活着。
或许再过几年,十几年,几百年,几千几万年,他们又会再次重逢。
这样就很好了。
浮黎离开了这里,那些过往无法再左右祂,祂也不必再被束缚。
祂或许是自由了。
风吹走了祂来过的痕迹,像是将祂和星临之间的交集彻底抹去。
“星临,快醒醒。”
燧皇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睡过去的星临有些担忧,祂还要再喊,一道身影就出现在房间里。
“木头,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要小妻子了呢。”燧皇阴阳怪气的,岚被祂挤兑也不吭声,只是上前两步,看着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星临。
“你还说去追杀药师呢,人家都堂而皇之在你的大本营大摇大摆的来见小妻子了,你还追,追个鬼。”燧皇越想越气,把岚数落了个遍。
岚抿唇不语,伸手为星临拂去有些凌乱的发丝,也就看见了被星临压在手肘下面的东西。
祂的气息变得凌冽了。
祂抽出了那张相片,旁边的男人不认识,但是星临笑得好开心。
岚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祂再一次找回自己的情感和记忆之后,祂就明白,自己的小竹马,自己的可爱的脆弱的纯净的小妻子,不会再属于祂一个人了。
他们之间没有天崩地裂和刻骨铭心,只有让人难过的离别,物是人非事事休。
岚爱怜地抚摸着星临的脸,祂以往总是反复询问燧皇,星临是谁。
祂的直觉告诉祂,星临是对于过往的祂而言,无比重要的一个人。
脑海中模糊的身影变得更加朦胧,祂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对方笑着在祂的记忆中消散。
等清醒过来,又会落泪。
星神,摈弃掉情感的星神也会心痛,也会流泪吗?
岚无声轻叹一口气。
是竹马啊,是无法放手的小妻子,是身体的习惯比大脑记得更清楚祂爱着星临。
星临,是祂攥紧记忆碎片拼命也要找寻失去相关记忆的人。
但上天或许也是垂怜祂的,千千万万个日夜,祂终于还是想了起来。
祂的记忆被人拿走了,直到……
后面祂的思绪被打断了,星临迷蒙着睁开眼,无比自然的朝祂张开双手。
岚迟疑着俯身,拥住了他,像哗然的山谷拥住一片云,终于抓住了那片缥缈的云。
星临打了个哈欠,这块不知道是谁的记忆水晶里面蕴含的信息量有些大,他睁开眼看到岚还有些恍惚。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星临还有些没走出来,以为还在曜青的小院里。
他下意识就朝岚张开双臂试图讨要一个拥抱。
等真正被抱住后他瞬间清醒过来。
……现在已经不是在曜青的时候了。
他从岚的怀里挣脱开来,仰着脸看祂,眼底带着疑惑,“你怎么来了?”
怀抱骤然一空,岚也感到一阵恍惚,祂下意识开口:“燧皇说在这里看到了药师,我就来了。”
燧皇被气了个倒仰。
药师!药师!你整天就惦记着那药师!
等你这木头回神,老婆早就跟人跑了!!
天呐,到底该拿什么来拯救岚这个木头啊啊啊啊啊!
燧皇尖叫,燧皇头痛,燧皇想撬开岚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但静默片刻,岚从身边的空间里抓出一束花来,是新鲜的,沾满水露的绽放的琼花。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每天清晨,祂都会将一支开的绚烂的花递交到星临手上。
燧皇不说话了,满脑子都是——
不是,你小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星临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花,脸上的笑带着从心底透露出的欣喜,眼里漂亮的翠色都染上了暖意,整张脸都因为这份意外的惊喜而变得明媚起来。
星临克制着喜悦,骄矜地和祂道了声谢。
岚依旧沉默寡言,和很多年前一样。
祂看着星临,应声也显得冷硬:“嗯。”
他们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在后来者眼里更是其乐融融。
阿哈一口牙差点咬碎,祂面上露出笑容,“原来有客来访,瞧瞧,倒是我阿哈失礼了。”
祂这一声,将房间里的所有目光都洗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祂怀里抱着一大捧漂亮的开的正好的艳红的卡罗拉玫瑰,一下子就将之前「停云」受纳努克所托送的粉蝶花和岚送的琼花衬得有些寒碜。
阿哈送的花跟祂一样张扬。
卡罗拉玫瑰花梗上的的刺被祂剔了个干净,变得不那么扎手。
星临被迫接过阿哈塞过来的漂亮的繁复鲜亮的花,然后被玫瑰的浓香兜了一脸。
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琼花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星临:……
燧皇:瑟瑟发抖。
还是星临先开口打破僵局,他没好气地看一眼阿哈,“送我这个做什么?”
“啊~阿哈的小妻子居然对着一盆杂草伤神,那可不行。”阿哈眨眨眼睛,摊开手略显无辜地看着星临,半点没有贬低情敌的自觉。
“啊还有那寡淡的要死的白花,啧啧,送这个,是要给谁奔丧吗?”阿哈再开口就是将岚气得半死的话,“唉,看来送花的人一点风趣也没有。”
寡淡的要死。
也不知道祂是在说那束琼花,还是在借花骂人。
不管祂到底是什么意思,岚都很不爽,非常不爽。
那种微妙的,难受的情绪笼罩着祂,空气中好似都弥漫着酸意。
祂看着星临和阿哈之间不作伪的别人无法插足的气氛,不自觉攥紧了拳。
明明祂和燧皇都还在这里,星临的注意力却全部被阿哈吸引走了。
祂真想撕烂阿哈脸上的面具,让星临,让祂的小妻子看清楚欢愉星神到底是多么伪善的一个星神。
阿哈怎么可能还让祂们打扰自己和小妻子亲近,于是开口赶人,“唔,接下啦就是私人时间了,巡猎星神如果想要叙旧的话,还是以后再来吧。”
“顺便,走的时候把你的小宠物一起带走。”
“快走,不送。”
岚没动,燧皇为了避免尴尬已经回到了岚的体内,借着祂的眼睛看着外面剑拔弩张的场面。
蓦的,阿哈轻笑一声。
“如果巡猎星神听不懂人说话,阿哈我也略通一些拳脚,怎么,你想和我打一架吗?”
“即使这是你巡猎的地盘,阿哈我也不怕你哦~”
啊,怎么就打起来了。
星临目光呆滞,看着阿哈和岚收了神力,不管不顾你来我往打了起来,两人都下了死手。
拳拳到肉,近身肉搏。
拳头砸在对方身上发出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不是,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阿哈怎么又和人打起来了啊?
客栈,客栈要垮了!!
一声巨响,客栈里面的人都感觉到地面颤了颤。
阿哈和岚消失了,看样子是为了不影响居民转移斗争场地了,走之前还没忘记将星临房间里砸出来的坑给复原。
星临呼出一口气,将散落在地的花瓣捡起来,将几位星神送来的花堆在一起,放在一边不管了。
眼不见心不烦。
浥尘客栈的老板已经向云骑军求助来挨个挨个排查隐患了,他见到星临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可是景元将军的贵客,马虎不得啊。
没过多久,日理万机的景元抽空来瞧了瞧星临。
“您有没有受伤?”景元谨慎询问,星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景元放心了一半又试探,他似叹非叹的,“也不知道是谁会在司辰宫旁边的客栈斗殴,也不怕直接被云骑军抓起来。”
“而且这要是伤到了人可如何是好。”
星临眉心抽动,面上表情差点没稳住。
要是景元知道是阿哈和岚在斗殴会不会晕过去?
他的思绪再一飞远,如果岚和阿哈没有收手继续在客栈里打架被云骑军抓进囚牢里……
呃,不,还是别想了。
星临看一眼装作忧心忡忡的景元,暗叹一声,还是别给景元将军找罪受了吧。
于是他摇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敷衍了两声应付了过去。
景元当然看出来星临没有说真话,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以后遇到这种找不到嫌疑人还很古怪的,有星临在场的斗殴事件,都不需要深究。
不然自己可能又要掉好多头发。
他敏锐的发现跟着星临的那只岁阳不见了,那只自称是燧皇,和帝弓同生共死的岁阳不见了。
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难不成这里面真有帝弓参与吗?帝弓和人打架?
景元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静一静,好好休息一下。
哈哈很有可能是自己太操劳太累了哈哈。
不然帝弓怎么会和人打架呢哈哈……
他起身向星临告辞,“此前听闻星临先生和天舶司商团的接渡使停云小姐相谈甚欢,若是您想要人带您走访大街小巷,可以尽情使唤彦卿。”
“停云小姐事务繁忙,您平时也不一定会遇见她。”
星临虽然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应下了:“好,我和彦卿交换过通讯,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他的。”
如此,景元放心了些。
之前收到密信,停云疑似与丰饶民有接触且有过深入交流,但他们还没抓到送信人也没找到停云的破绽。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星临和停云多接触了。
送走景元,星临沉寂已久的手机终于又响了起来。
【相亲相爱一家人】
【三月七】:@丹恒@星临姬子说你们俩也下列车了?
【三月七】:你们现在在哪里?
【穹】:有点担心你们,特别是星临。
星临还在打字,对面又噗噜噗噜发来好几条信息,多数是穹在询问星临的近况。
星临看的好笑,对方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到底回不回消息,更多的是在向星临表达自己的思念而已。
丹恒的回答在其中也不算特别显眼了。
【丹恒】:安全,勿念。
【丹恒】:你们也多加小心。
星临想了想,学着他也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
【星临】:我很好,别担心。
另一边的穹看着星临的回复依旧皱着眉,很好是有多好?
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人欺负,睡不睡的安稳?还有姬子说的他的朋友……?
穹的脑海里思绪开始绕圈圈,没一会儿就将自己绕晕了。
三月七见他这样没忍住扶额,“好了,不是还要继续搜查卡芙卡的踪迹吗?别愁眉苦脸的啦,打起精神来呀!”
“早点解决咱们也好早点回去找他们呀。”
穹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点点头又略显贪恋地看一眼星临发来的消息,这才收起手机继续跟着同伴去搜查信息了。
消息没有再响起来,星临才收起手机。
他略显忧愁地看一眼阿哈祂们送的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阿哈和岚打架出去,晚上又回来了。
不过,祂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身后岚紧紧盯着,在阿哈牵住星临的手之后祂也牵住了星临的另一只手。
祂们像两头雄狮贴在人身上。
目光锐利,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那是猛兽抓捕猎物时的眼神。
星临就仿佛被锁定的弱小的鸟,逃不开,挣不脱祂们的怀抱。
星临:……
你们就不觉得很怪吗?
这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岚的脾气,真的会和阿哈一起和睦共处吗?
这不会是阿哈变得小把戏吧?
星临被两个星神抱着,房间里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密不透风,身上都有些汗湿。
浓郁的、馥郁的、柔绵的甜香从他的身上透给另外两位星神。
两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住星临,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像是蹿起了火苗。
他整个人都被桎梏在两双滚烫的厚实的手掌下。
好奇怪。
思绪变得好混乱,迷蒙的灯火,摇曳的影子,手中不知道拽着谁的头发,柔顺的发丝笼住他纤细的手掌,像是要牢牢抓住他,将他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
星临耳上的软肉被舔舐,亲吻和抚摸。
他的目光变得溃散,像一团融湿的云,过不了多久就会化成一汪水。
他漂亮的面是被星神渴求的药,清凌凌的目光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无法割舍的,翠色的眼睛倒映着「丈夫」的身影。
无法拒绝,无法脱身。
他是柔软的甜蜜陷阱,是春色,是撩人的火,是被星神争夺的,无法被替代的妻子。
星临的耳垂变得透红,像一滩烂熟的红莓果酱,在等待着品尝。
糜艳的味道透进骨髓,唇上浸着梅香,他根本无法思考,思绪坠入滚烫的浪潮。
他大口喘息着,像是一朵花被侵犯,被爱抚。
他摇摇欲坠,眼尾都泛起了春潮。
岚怀抱着星临,看着阿哈拥住他,在他的身上打下标记,洗去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祂的眼底蕴着风暴,死死咬牙才忍住心中的暴戾。
燧皇在祂体内咬着手帕,啊啊啊啊啊岚到底为什么要答应这个狗……狗屁乐子神啊!!!
那是祂的小妻子呜呜呜呜燧皇的小妻子,没用的岚可恶的阿哈!!
岚确实和阿哈达成了合作,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占有……
祂闭了闭眼睛,呼吸沉沉。
祂将星临抢夺过来,将人抱在怀中,为爱人整理好鬓边凌乱的发。
祂果然还是没办法无动于衷。
刚刚会答应阿哈的祂真的就是脑子进水了,又或者是被孽物入侵了才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决定。
善妒的星神,没用的「丈夫」。
祂们又打起来了。
星临目光呆滞,还没能从方才的亲昵中回神。
他慢慢蹲下去捂住脸,耳朵和脸红透了,颜色比旁边摆着的那一束卡罗拉玫瑰还要深。
他的思绪混乱,像是杂乱的线团一样理不清,头顶都开始冒烟了。
星临在心里无声尖叫,他一定还是在做梦吧,不然为什么会面临那样的事情。
两个人……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太超过了。
这一定是阿哈的恶作剧吧!
星临认定了这就是阿哈为了恶搞弄出来的,阿哈就是这么恶劣。
但他忘了,有了私欲的星神都是善妒的。
青色的风团和火色神力的撞在一起,仙舟罗浮刮起了千年难遇的大风。
岚和阿哈化作了两道流光,就那样在空中缠斗起来。
深夜里,风声在罗浮仙舟洞天上空缭绕,鬼哭狼嚎的,听得人心烦意乱。
景元躺在床上享受一天当中的静谧时光,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卸下身上的重担难得放松一下。
但今天这个习惯被打破了。
他睁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到底是谁大半夜还在搞一些扰民的大动作?这妖风怎么看也不像是自然现象……
不会又是去而复返的和星临有关的人吧?
景元头都大了,帝弓一早也没说会引来这样大的阵仗啊!?
景元坐起身,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透过原木窗看到外面的灯火稀稀拉拉亮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等到了明日,投诉信会塞满神策府外面的意见箱了。
好吧,星临心想。
看来这次不是阿哈的恶作剧。
星临安详倒下,试图催眠自己忘记刚才的事情。
阿哈就算了,祂没脸没皮惯了,但是岚为什么……?
啊啊啊不能再想了,这也太羞耻了。
星临在床上翻滚,没一会儿就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面团。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来。
来人力气很大,将星临外面的棉被毫不费力地剥开,露出星临那张看上去有些凌乱的脸。
那双金色的带着悲伤的的眼睛倒映着绿色的海。
纳努克用那双眼睛抓住星临想要逃走的视线,祂将星临摆正,逼迫他和自己对视。
窗锁因为岚和阿哈飞出房间破了个口子,风呼啦啦的吹进来,幽蓝色的天空变得辽远,绵延的屋脊在视野中变得模糊。
星临垂下眼不去看纳努克,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纳努克。
祂捧住星临的脸,轻轻抚摸着上面艳红的痕迹,春色已经干涸,但仍能窥见半分妍丽。
“……”纳努克沉默良久,才一遍一遍,呼唤星临的名字,“星临,星临,宝宝……”
祂真的很想带星临回到故土,带回故土藏起来,让那些讨厌的虫子谁也不能找到他。
但是祂不能。
暗黄的灯光照在头顶,沉默的影子像苦行僧,攀附在脚底。
纳努克捧着自己的月亮,试图向月亮讨一个吻。
不知何时风停了,外面亮眼的两道流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岚和阿哈的身影很快又出现在房间里。
纳努克下意识将星临藏在自己身后,面露凶色,目光锐利地看向于祂而言是两位不速之客的星神。
岚冷哼一声,收起弓箭不再说话。
阿哈左看右看,吊儿郎当地摊手耸肩,“哎呀呀,都别这样看着人家啦,阿哈可什么都还没干哦~”
“嗯哼哼~没事的话你们都可以离开啦~阿哈要和小妻子一起休息咯~”
纳努克和岚都没理祂,岚绕开祂们走到星临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