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同人)众神的新娘by拒收病婿
拒收病婿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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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他前不久才在岁阳族群手中拯救了仙舟,被仙舟人视为英雄,贵胄们本来暂时不打算给他定罪。
但是前几日,岚在给星临送来的药盒里,发现了建木的果实。
经过一番探查,确实是贵胄中的人偷天换日,试图将让星临将果实吞食。
岚走到那些贵胄面前,将果实捏碎,朝建木射出一箭,表露自己绝不会受领赐福的决心,也让人不准再打星临的主意。
他当然有所反抗,但孤身一人怎么敌得过众多贵族呢?
即使他是英雄。
服下不死药的贵族们惊怒交加,将其关押,判其有罪。
但慑于岚曾立下的功业和他在仙舟上的人望,贵胄们只能迫使其休眠。
外面的残忍,仙舟社会结构崩溃,大厦将倾,金人叛乱外敌当头,这些一切的一切,在岚离开之后被有心人传到星临面前。
星临捂住有些难受的心脏,美好的乌托邦幻像,被亲人爱人编织出来的为让他不忧愁的幻像被打破了。
星临求着父母疏通关系想见一见被冰冻休眠的岚,父母心疲力尽却只换来冷冰冰的回答,谁也不允许去探望囚犯。
他们将仙舟的英雄,星临的丈夫,称之为囚犯。
星临心中被忧愁笼罩,病痛席卷而来,折磨着他。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每天都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过得还不错。
星临被贵胄派来的人监视,他和爱人隔着悔恨,隔着思念,隔着漫长的时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枯坐在窗边等着回不来的爱人。
直到生命的尽头,也还是没等回来那个从幼时起每日都会在他窗台边放上一束花的竹马爱人。
“诶?怎么哭啦?”星临在衣服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彦卿,“好啦不哭啊,故事是假的啦,我编的不错吧?”
“假,假的?”彦卿目瞪口呆,第一次感受到大人的险恶用心,但他还是泪眼汪汪,皱着鼻子,“他真的没有等到他的爱人吗?既然是编的故事,你可以给他一个好的结局吧?”
“唔,好了,也歇息够了,我们继续前往客栈去吧。”星临无比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彦卿跟着他站起来,有些不满,“喂,你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吧。”
只有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燧皇知道,星临说的都是真的。
岚在被迫休眠的时候,还想着星临。
他柔弱的脆弱的妻子,他的星临,该怎么办呢?
星临生病的时候别人能照顾好他吗?他自己会记得按时用药吃饭吗?如果没有自己的照顾,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自己醒来还能再见到星临吗?他那样脆弱,那样可怜,那样弱小,失去我的照顾……
我,会失去他吗?
于岚而言,他只是睡了漫长的一觉,但等他再次被人唤醒,距离他被迫休眠之时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
当时事态紧急,仙舟腹背受敌,岚进入朱明仙舟的监牢,和岁阳首领燧皇达成协议,用自己的躯壳换取岁阳的力量。
他最先消失的是感情,某一天早晨,他回想着脑海里爱人的面容,心中却无波无澜,他凝视着回忆中的自己,凝视着「爱人」,心中毫无波动。
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爱人,但为什么爱他,已经不重要了。
紧接着消失的是他的记忆,碎片一样,慢慢的,慢慢的,像雪花一样消融。
那些幼时的记忆,少年时的记忆,成年后的记忆,有关爱人的记忆,全都消失了,心中剩下的,只有复仇。
——向「丰饶」药师复仇。
祂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着星海中的星星,问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燧皇。
「星临」是谁?
燧皇不答,祂也不在意,短暂的休憩之后很快又继续践行「巡猎」的意义。
——祂的爱人,祂脆弱柔弱的爱人,祂的竹马爱人,被祂彻底遗忘。
道是人间意难平,徒留相思成疾。

第31章 是令诸界复生
星临跟着彦卿穿过长乐天的街道来到星槎海中枢,停在司辰宫旁边的浥尘客栈面前。
“就是这里了。”彦卿停下,“客栈已经订好了房间,直接报将军的名字就好。”
“星临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这样说着他拿出玉兆和星临交换了通讯号码,“不过,仙舟上的联觉通信最近不是特别稳定,将军已经和司辰宫打过招呼了,您有事也可以直接去那里找人帮忙。”
彦卿又拿出一个印章,“这是将军的私印,将这个拿给驭空司舵看她就知道了。”
彦卿回想着景元交代给自己的事情,确保没有疏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星临,“回见了星临先生,还有燧皇先生,彦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
星临笑眯眯的,“下次再见啦,有时间再给你讲故事。”
彦卿想起他让人胃痛的故事,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别别扭扭的,到底还是没有拂了星临的好意,“……好,下次再见。”
星临和燧皇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拐去另一边,星临才偏着头看向燧皇,“他很有意思,你觉得呢?”
“嗤,黄毛小儿。”燧皇语气不屑,但祂话锋又转,“不过嘛,看上去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定能声名赫赫。”
星临眨眨眼,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客栈,报了景元的名字,被招待员领上了二楼最里面视野最开阔的的房间。
“祝您能够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招待员很快离开,星临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打扫的很干净,花瓶里插着保存完好的干花,很漂亮。
房间里点过熏香,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甜香。
他走上前去将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瞬间涌进来。
他和燧皇就站在窗前看着星槎海中枢涌动的人群,那人群中有一位狐人少女格外显眼。
她停在一位卖花女身前,站在星临的角度正正好能看见她带着笑意的脸。
但是星临看到她的笑脸总觉得僵硬,再看去狐人少女已经侧开了身,背对着星临这边了。
不知道那位狐人少女说了什么,逗的卖花女娇笑连连。
星临看着少女买了一盆蓝色粉蝶花,付过信用点之后融入人群,再看过去就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有些奇怪的一个人。
这个念头仿佛细雨落入湖面,只轻飘飘的激起了一点涟漪,很快就沉寂下去。
他退回了房间里,也就没注意抱着花盆的狐人少女藏在一株矮松后面,看着他所在的房间的窗户目光幽幽。
“诶?停云小姐怎么在此处,商会今日不忙吗?”彦卿挠挠头,又问起其他的事情,“驭空司舵在司辰宫吗?”
“呀,是彦卿骁卫呀~”被他唤作停云的人转过身去,耳朵一晃一晃,“是的呀,商会今日难得不忙呢,小女子也有些闲心出来买花了。”
她轻笑两声,“驭空司舵在的呢~需要小女子去帮忙通传吗?”
彦卿看一眼她怀里的花盆,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就不麻烦停云小姐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那小女子就不打扰彦卿骁卫办事了。”停云目送他走进司辰宫,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她走后,一道虚影在这里显现。
“啊哈,绝灭大君的气息~真有意思呀~”
“啊哈~”
星临关上窗,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泛着冷气的怀抱,熟悉的酒红色的长发从他眼前划过。
“哦呀~小妻子这是在投怀送抱吗?”阿哈揽住他的腰,低头和星临额头相抵,“真是热情呀。”
星临无言,将头稍稍后挪一点,然后猛地撞上去。
“嗷……!”阿哈没有防备被砸了个正着,星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被撞得晕乎,他推开阿哈在床边坐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阿哈无比理直气壮,“祂岚来得了,我来不得?”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星临不理会祂不知所谓的话语,又问祂。
阿哈挨挨挤挤在星临身边坐下,“这可难不倒阿哈我。”
星临当然知道这难不住阿哈,他有种直觉,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阿哈都会以无比迅速的方式锁定他,找到他。
阿哈心中得意洋洋。
祂在星临身上留下的印记没有被抹去,纳努克真没用,「毁灭」之力看上去也没什么厉害的嘛。
前夫就是这样的啦,纳努克只需要下达命令让绝灭大君地毯式搜索星临的线索就行了,而阿哈需要考虑的就多啦。
阿哈这次不仅将毁灭军团的两支先锋小队炸毁,还拦截了绝灭大君的联觉通信,刚刚化成狐人少女的绝灭大君之一就没有将信息发出去呢。
那可真是……太好啦。
纳努克可不能这么早就过来哦。
至少要等「巡猎」和「丰饶」的戏份结束之后,「毁灭」才能继续登场吧。
阿哈笑嘻嘻,抱住了星临,将头放在他的脖颈处,汲取着从星临身上散发出来的柔软甜香。
星临已经反抗无能,他环视一周,没看见燧皇,他揪了揪阿哈的手背,“你把燧皇弄到哪里去了?”
“啊~小星临说那团鬼火呀。”阿哈语气含含糊糊,“将祂送去看星星了。”
一个眨眼就身处星海之间完全无法自己回到仙舟去的燧皇:你大爷的阿哈!!
星临眨眨眼睛,没有说话了。
燧皇应该能自己回到仙舟吧……?
燧皇能不能回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阿哈好像脸皮又变厚了。
景元预订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阿哈死活不肯打地铺。
星临拒绝了祂的同睡请求,然后自己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反正阿哈是星神,星神是不需要睡觉的,阿哈自己去外面逛街吧。”
“……如果阿哈实在无聊,可以去打怪物,仙舟上面现在有超级多的奇怪的魔物哦,阿哈肯定会喜欢的。”
阿哈才不听,祂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睡在星临旁边,大半边身子都要掉到床下去了。
星临睁开眼睛伸手一推。
一身闷响,阿哈摔倒在地。
祂索性在地上坐下,撑着头看睡在床上的星临,“那我就坐在这里看小妻子睡觉好了,反正打怪是不可能打怪的,岚是做什么吃的?我才不要帮祂!”
“随便你。”星临闭上眼睛被子往上一拉蒙住头不理会祂了。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绵长,阿哈的呼吸也不自觉的变慢变缓。
祂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从浮黎那里看来得各种画面。
六个系统时前,岚将星临带走之后,祂在锁定星临的位置停在仙舟并且没有改变之后,祂去了浮黎的星域海。
浮黎没有在那里,星域海却也并没有将阿哈拒之以外。
阿哈穿过看不见的屏障,走进了那片星域。
祂不知道浮黎的举措有什么含义,但既然已经来了,祂也就没客气。
那些飘浮在中空的光锥,被祂看了个遍。
看完之后祂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骂一声变态。
……呼,好吧,浮黎就是偷窥狂,变态!
那些光锥里面全部是星临。
是阿哈的小妻子!
浮黎这个可恶的家伙。
不过,阿哈脑海里随之想起来的东西。
浮黎记录一切,不嫌恶,不偏爱。
祂将以宇宙的记忆为蓝图,令诸界复生。
有意思,令诸界复生么?
究竟是令诸界复生,还是借助其他星神强大的「记忆」,令某个人复生呢?
毕竟,某个特殊的光锥里。
阿哈可是看到了冰坨子和星临走在一起的画面。
啊哈哈哈哈哈哈……真有乐子。
阿哈被浮黎耍了。
阿哈被浮黎骗了!
可恶的浮黎。
召唤自己来到这里,让自己看到那些过往,让自己接触到残酷的现实。
是想借助阿哈的手将寰宇内再搅得天翻地覆吗?这么做是为了蒙蔽谁的视线呢?
不过不重要了,阿哈喜欢这个剧本,也喜欢这其中自己的戏份。
星临的「丈夫」,阿哈笑嘻嘻,祂喜欢这个身份。
阿哈嘴角噙着笑,看着熟睡过去,被闷住有些受不了打开被子的星临。
因为闷热,脸上泛起了红晕,阿哈站起来俯身给星临重新盖好被子。
祂爱怜地贴了贴星临的脸,又伸手将身处星海找不到路急得团团转的燧皇抓了回来,“岚的小跟屁虫,阿哈不是那种暴力的疯子,但是如果你要是敢和岚通风报信……”
“据说岁阳消散时会形成非常绚丽的烟雾。”阿哈轻笑一声,“像你这样的强力岁阳,变成烟雾肯定非常漂亮吧?”
燧皇被祂的威压压的无法出声,祂感觉自己一整个都像海绵一样被挤压,根本无法思考,再这样下去,祂或许很快就会变成阿哈口中的漂亮烟雾。
但阿哈很快收走威压,“照顾好星临~如果他出了事,阿哈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哟~”
“还有,不要通风报信哦~”
阿哈哼着歌走了,燧皇总算松了一口气。
祂急急忙忙贴近星临,感受着他身上还算蓬勃的生命力,终于放下心来。
都怪岚那个木头!
要不是祂将自己和星临丢在罗浮,或许他们也不会这样狼狈,还要看阿哈的脸色行事。
都怪自己太没用了,如果自己还是千年前的那个燧皇,或许面对星神也不至于畏手畏脚吧。
都怪岚那个家伙!

荒诞的,梦幻的,色彩绚丽的一个梦。
不知从何而来的浓厚的馥郁的花香,给这片梦境又添上了几分旖旎。
不清不重的模糊的光影落在人的脸上,有着老旧的静默感。
梦里的他又回到了水乡小镇,坐在窗边,被迫承受着入侵,即使对方动作温柔到了极致,也改变不了那是入侵的事实。
他的唇被舔舐,被啃咬,被亲吻,身后是欲坠不坠的窗,他只能依附着身前人,抓住祂的衣襟。
药师身披金光,轻揽着他的腰,语气亲昵,声音含糊,一声一声,全都是令人心碎的爱语。
星临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糊住了眼,他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无法动弹。
眼前光影模糊,药师的脸也模糊。
祂爱怜的为星临理好凌乱的鬓发,又将他的泪水擦干净,最后无奈叹息一声,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和隔着千千万万年,终于又再一次见到爱人的喜悦。
祂的眼睛在落雨。
祂说:“宝宝,别怕我。”
星临睁开眼睛,梦中的粘腻润湿都好像只是错觉,他卷卷眼睫,略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药师……
燧皇还在一旁无知无觉,见他醒来高兴的事围着他转圈圈,“小妻子!我们今天去听说书人说书吧!”
什么岚什么阿哈都被祂又抛之脑后。
星临想了想,点点头,出去走走也好。
说书人被称为西衍先生,他的说书以新颖脱俗而出名,一大早这里就人满为患。
今天讲的,恰巧是帝弓的故事,少年英雄一路成神。
星临听的津津有味,虽然这里面有很多夸大,也注了很多水分,但核心意思也差不多。
星临听的入迷,没有注意到旁边那桌人离开了,又有人走过来在那里坐下。
目光柔和,撑着脸在看他。
星临听久了觉得有些口渴,将目光从台上收回来,准备倒一杯水喝,也给藏在他头发里的燧皇也倒了一杯。
他随意往旁边一瞥,就对上了一双泛着柔情的一双漂亮的眼睛。
……!!!
不是,嗯?
他眼花了吗?他是眼花了吧!?
不然为什么他会看到「丰饶」药师怡然自得地坐在仇敌的大本营,一派安然呢?
他一定是眼花了吧。
星临移开视线,他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但是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又偷瞄一眼。
……真的是药师,祂站起身准备走过来了。
然后又有人从背后抱着星临,直勾勾地盯着在他们面前站定的金发美人。
阿哈语调上扬,带着些调侃,“啊呀,看来是有朋友到访呀~”
星临头皮发麻了。
对上药师的视线,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药师在他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柔和的带着无尽爱意的眼睛看着他。
阿哈也不自讨没趣,松开手坐在了星临旁边的椅子上。
燧皇藏在星临发梢里,在无声尖叫。
岚!!!你再不回来大本营都要被人端了!!!!
一时间沉寂在他们这一个角落里弥漫开来,只有周遭嘈杂,说书人还在说着凡人英雄怎样借助岁阳的力量折断建木的。
听着说书人的故事,这里更沉默了,看似只有阿哈和药师在场,实际上这不只是他们俩的对峙。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阿哈先有动作。
祂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精致的糕点摆放在星临面前,又拿出温度正好的红茶给星临倒了一杯。
祂为了彰显正宫气度,给药师也倒了一杯。
药师也不拒绝,并且礼貌的道了谢。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矜贵。
阿哈的面具暗地里变了脸,祂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的样子,“你来巡猎的大本营,也不怕连人带本都被抄了?”
药师细抿一口茶,摇摇头,“只要能和星临在一起,我没什么好怕的。”
阿哈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祂暗里磨了磨牙。
药师知道星临现在对自己有偏见,祂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静默的,温柔的,存在感极强的。
祂就像一朵柔弱的金色茶花,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力求在星临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星临见到祂这样子,确实有些心软,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还是想问,药师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仙舟之上,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药师见星临面露忧色,试探着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见没有被拒绝,祂索性握住星临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说出来的话也是在安抚他,“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就算被发现,也不过是被「巡猎」的光矢万箭穿心而已,我没事的,你不必为我感到忧愁。”
星临听祂这样说,更放心不下了。
燧皇:呵呵。
阿哈:见鬼,红茶的味道以往有这么浓吗?
药师好声好气的安抚完星临,见他总算不那样忧愁了。
便又转而看向有些黑脸的阿哈,似叹非叹,“欢愉星神为何不笑了?”
“是生性不爱笑吗?”
咔嚓——
阿哈的面具碎掉了。
好茶!真的好茶!
那闪着圣光的笑好刺眼!
祂正要发作,星临就抬眼看过来,祂咬咬牙,还是没有收回放在药师身上的恶作剧道具。
这个奇物没什么别的用处,只是会让人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坏运气罢了。
这对于善良仁慈的「丰饶」药师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药师偏头和星临一起看祂一眼,好似已经看穿了祂的把戏,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慈悲模样。
阿哈心里突突一跳,药师却很快又将目光挪到走了。
祂只有在看向星临的时候才会将有些神圣到有些邪性的模样收敛一些,露出些作为人的一面脾性来。
星临就恍若没有发觉阿哈和药师之间的争锋相对,他无比镇定的在诡异的氛围中,伴随着后半场说书人的故事中用完了茶点。
听完说书,他带着燧皇,和两个对峙着的星神打过招呼,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阿哈想要追上去,但顾及着什么没动,药师也没动。
直到星临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阿哈才冷笑一声,“丰饶星神看来是真的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那到时候被「巡猎」和祂的猎犬发现然后追捕,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药师笑着,那笑让人如沐春风,“不打紧,阿哈,还要谢谢你当初告知我星临醒来的消息。”
“呵呵,不客气。”阿哈皮笑肉不笑,“毕竟愚者是在步离人的族地发现他的。”
不就是捅刀子吗?跟谁不会似的。
你说我盘盘皆输,打着算盘却自己栽了跟头,给别人做了嫁衣。
那我就说你根本不将星临放在心上,要不然怎么会在星临从丰饶的属地失踪那样久后才知道他的消息?
祂们谁也没讨到好,甚至越说越气闷,在人来人往的星槎海,祂们还不好使用神力。
阿哈幽幽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药师,“以后有缘再会吧,「丰饶」药师,接下来祝你好运。”
祂的手里拿着通讯器,显示屏上的消息的收信人是——
在阿哈离开后,药师伸手接住一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瓣,也幽幽叹一口气。
祂前不久帮助绝灭大君恢复了通讯,消息想来已经传递给「毁灭」。
也祝你好运,阿哈。
药师站起身,一个眨眼消失在原地,周围的人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这里存在过两位星神,恍惚一阵又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情了。
星临没有回到浥尘客栈,而是带着燧皇走走停停,在街上闲逛。
他在宣夜大道又碰见了之前看到过的狐人少女,对方和人相谈甚欢,折扇一摇一晃,风情百般。
一次是偶然,两次就不能算偶然了。
星临干脆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等人主动找来。
果然,半个系统时后,那名狐人女子和人道别,目标明确的朝星临这里走过来。
“初次见面,小女子名作停云,是「罗浮」天舶司商团接渡使,此前从驭空司舵那儿听过贵人的名字,也看过贵人的影像。”她福了福身,语气不紧不慢,语调轻轻,像是在唱歌,“却没曾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贵人。”
“停云小姐,你好。”星临不露声色,面上表情浅淡,整个人看上去也都冷冷清清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停云话中有话,而且停云没说真话。
停云见他态度带着些疏远淡薄也不介意,转而另起了个话题,“贵人是第一次来罗浮吧?现下天色尚早,不如就由小女子带贵人逛一逛,如何?”
燧皇坠在星临的发尾充当装饰,闻言轻轻扯了扯,星临到嘴边拒绝的话被他咽了回去,然后应下了停云的要求,“好。”
停云瞬间眉开眼笑,“诶,贵人请跟我来。”
她带着星临在宣夜大街上走走停停,给他介绍罗浮上的景象,好像真的在尽职尽责的充当一位导游。
直到他们越走越偏僻,越走人越稀少。
终于,在他们再一次转弯,走到一处荒芜的池塘边,星临停下脚步,不肯再向前,“停云小姐,有什么事情请在这里说吧。”
“费尽心思将我从热闹的街道引到这里来,说说你的目的。”
停云转过身,眉眼间依旧带着笑,“贵人说笑了,小女子只是想多陪您走走。”
“不过么,确实有些事情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说。”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之前在浥尘客栈附近买的粉蝶花,“我家大人一直都在想念着您,贵人若是空闲,也多回头看一看祂吧。”
“小女子只是受人所托前来带话而已,让您的小宠别对我抱有那样大的恶意。”「停云」打开折扇轻摇轻晃着,将燧皇的存在也点了出来,随后她福了福身,语调悠悠,“贵人万安,小女子就先行离开了。”
“过几日,我家大人或许就会来见您。”留下这样的讯息,「停云」很快就没了踪影。
星临抱着那盆粉蝶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停云」离开之后,燧皇现身,语气不耐,“「毁灭」的气息……”
祂恨得牙痒痒,怎么走到哪都有人来和自己抢小妻子啊!?
岚这个没用的家伙!

星临回到客栈以后就将那盆蓝色粉蝶花摆在窗边,坐着撑着头发呆。
阳光白的晃眼,让他的眼底不自觉就积起了泪水。
燧皇围着他飞来飞去,祂感觉星临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只能轻轻贴着星临,以此来安慰他。
曾经在亚德丽芬,在那片荒林里,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生长着这种生命力顽强的花。
纳努克最喜欢在外出时带回来一束,然后在飞船外的花园里摘下一朵玫瑰,替换掉之前花瓶里枯萎的花。
星临默然,还有些忧愁。
祂们的爱太沉重了,星临如今无法给出对等的感情。
千年万年的离别啊,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爱意汲取血肉,永生不朽。
星临已经记得不太清楚自己在不断的转世轮回中遇到了多少人,辜负了多少人,又独留多少人面对孤寂漫长的岁月。
起风了,柔和的风吹过,又绵又长。
风将外面清爽的空气带进来,撩起星临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漂亮的仿佛被水洗过的眼睛。
星临呼出一口气,略带着贪恋地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他无比贪恋这人间的真实,这是独属于他的真实。
那些过往,那些光怪陆离的,让人难过的梦,在温暖的日光下也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阿哈沉默着抱着双臂,倚着墙看着星临,看了好久。
最后祂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这里。
星临没有发现阿哈来了又走了,他慢吞吞的从枕头底下翻出只属于自己的算不上多特别的资产。
除了身份证明,信用卡,通讯器,他的东西少得可怜。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和阿基维利的合照,还有浮黎给的记忆水晶。
他摩梭着相片,看着上面阿基维利的脸,想的却是浮黎给他的这枚水晶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这里面的记忆是属于谁的呢?
他又将水晶拿起来比对着太阳,水晶的棱角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恍惚间,他好像在水晶的最里面看到了一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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