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漫同人)松田的酒厂二周目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4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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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将疑惑问出来,工藤优作却避而不谈了,
“想不起来不一定是坏事,以后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想不起来’和‘时机合适’,让松田阵平梦回四年前摩天轮恢复记忆昏迷三个月的惨痛经历。
他沉默, 他欲言又止,他不想打哑谜,
“你想说我的记忆不全?”
工藤优作这回真露出一点讶异,
“一般人都会以为自己只是记不清了, 看来你中间又失忆过, 并且想起来了?”
松田阵平:……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是不是太多了, 能不能不要把别人的每句话都琢磨个四五遍来听。
他被激起了好胜心:
“你很确定的我是在你和见面之后才再次失忆,看来我们那次见面的时间很早。你对我忘了和你见过的事情毫不惊讶, 是从上次我让阿笠博士传话道谢时猜到的?不对,我们多年前见过面,并且再没联系过,但这种情况下我忘记了你,你不应该直接认为我失忆了。”
松田阵平顿住,半晌缓缓道,
“你在更早的时候就认为我有失忆的可能。而且当初让工藤新一从我手中悄悄拿走药瓶……你很确定我身上不能被查到的东西是一个十来岁孩子能轻易拿走的小件物品,因为你见过我身上的药瓶。”
或者干脆就是见过他吃药。
说明工藤优作见过的是白兰地。
工藤优作居然见过白兰地。
电光石火间,松田阵平想到了另一件事。
萩原研二不知为何,在降谷零告知之前,就猜到了他是白兰地。
他总不可能暴露过两次。
而松田阵平与白兰地同时同地出现,仅有一次。
“我十九岁的时候。在东京。”他问,“那时发生了什么?”
工藤优作不回答,转而说起松田阵平最初打电话的原因:
“新一的情况阿笠博士已经告诉我了,这段时间多亏你帮忙,我和有希子尽快回去把他带走。”
松田阵平也没非要逼问工藤优作,尤其是对方还帮过他,
“他被喂下的那种药目前还没研制出解药,药物资料我不方便给你们,但我会想办法找人帮他研究。”
比如大概在组织待不了多久了的雪莉。
挂断了电话,松田阵平顺手开了窗户,外面的风呼啦一下子冲进室内,然后咚咚敲了两下紧闭的卧室门门,把萩原研二给敲了进来,沉着脸把窗户关上。
松田阵平洗漱完之后,厨房里的萩原研二还在用目光谴责他。
他只好转移话题,将工藤优作不肯回答的问题抛给自己的幼驯染。
但萩原研二虽然承认是从那段时间的经历中猜到他是白兰地,却完全不说原因。
松田阵平不满,“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那小阵平去查吧。”
半长发青年垂眼,用勺子搅动了一下锅里的味增汤,说出的话却带上了并非针对松田阵平的冷意,
“公安能查到的记录里,甚至我大学时都是一个人去的东京呢。”
松田阵平当即记起他曾让城野治销毁过自己的信息,于是安静了一整顿早餐的时间。
但吃饭时一直在思考,公安都查不到被销毁的记录,萩原研二怎么从中得到他是白兰地的线索的?
他回忆了一下他印象中那次关于东京的情况。
作为松田阵平的他和萩原研二先去了海滨浴场,接着他提前离开……给萩原研二买手表?好像和一个叫石井还是石川的男人起了冲突?然后敲诈了一笔钱和萩原研二一起去住了四星级酒店。
当晚,白兰地才下飞机,中途认识了库拉索,还帮了对方一把,这个人情最后被他用在了降谷零身上。接着,他和琴酒去了据点。
而在酒店里,萩原研二好像认识了一位夫人,和对方相谈甚欢,对方甚至送了他们交流会的邀请函。于是第二天,他们去了交流会。
但他白兰地的那个身体同样去了交流会,还被葛兰哈维撞见。葛兰哈维似乎是发现了他和松田阵平长相一样?总之想让他配合实验,结果没几秒横尸在他面前,害他被警察围住。
最后当场找到了凶手,他才能脱身去了洗手间……大概是为了避免和同样出来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撞上。
接着就接到了boss的电话。
虽然中间有些记不清的部分,但是松田阵平一直以为是时间太久了导致的正常遗忘。
可现在,松田阵平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记忆。
[希拉,我记得之前加宫叶生曾经提过,有种记忆障碍叫做虚构症?]
[患者在记忆缺失的情况下进行回忆,把过去从未发生过而可能是纯属幻想的事件,当作亲身的经历,并坚信确有其事。以虚构的事件来填补其记忆的空白。]希拉轻易地复述了一遍,又补充,[在加宫叶生说之前,你就查过了。]
[多久之前?]
[……]
希拉突兀沉默。
松田阵平反应过来,别过头,嘴角翘起。
果然,人类的时间刻度对于希拉来说是个永恒的难题,尤其是他问的这道题还同时涉及到了两个过去的时间点。
[你19岁的时候。]终于,希拉不知道从那个角落翻出的记忆画面中确认了时间,还用了个事件来举例,[葛兰哈维死的时候。]
葛兰哈维应当感谢松田阵平,如果不是他当初想要通过解剖松田阵平大脑的方式来见一见希拉,也没有这个荣幸地能够成为希拉漫长生中的一个刻度。
松田阵平问清楚了当初导致他失忆的规则,又确定了希拉不能直接帮他恢复记忆后,觉得他也未必需要hagi说明。
希拉不可能忘记啊。
[希拉,把那两天的情况和我详细完整讲一遍怎么了?]
希拉当然不会拒绝。但松田阵平迅速后悔了。
因为希拉的详细对于人类的内存有点过分,
[当前的空气湿度不用说……路边的鸟叫和车喇叭响了几声也不用……不用说我身边经过的多少人、每个人和我的距离……衣服颜色发色瞳色身高也不用说……]
萩原研二刚吃完饭就收到公安那边的消息,用电脑处理完临时的工作后,正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请个假,却发现松田阵平始终没从厨房出来。
他赶紧走过去,却看见卷发青年双眼放空地盯着面前正在运转的洗碗机,有种微妙的熟悉的颓废感。
很像是当初为了一个上千块零件模型兴致勃勃钻研好几天,才发现自己拿错了,零件其实是他用了拼跑车的那份时的样子。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松田阵平斜了他一眼,不爽得毫不掩饰。
萩原研二怕把人逗急了,刚正要解释,却听见卷发青年懒洋洋又笃定地开口:
“岛中利明。”
“岛中利明想要杀葛兰哈维,所以一定会比任何人都紧张地盯着葛兰哈维的动向,他最有可能看清葛兰哈维喊出我的代号,那他最后认罪时,就有可能提到这件事。”
啊,被猜出来了。
萩原研二发现自己居然毫不意外。
“没错,岛中利明的审讯记录中确实提及了这部分。”
他看看松田阵平意得志满的样子,又想起来,当初松田阵平发现拿错零件之前,已经硬生生用上了各种工具,强行拼出了他本来想要的机枪模型。
“所以我赢了。”
“喂,根本没说要打赌吧……”
萩原研二念叨了一句,在松田阵平威胁的目光中举手投降,
”我这就去警察厅,不盯着你了。你呢,今天有什么计划?”
“我?我现在就出去。”
松田阵平往门口走,“先去研究所,接着嘲笑一下任务失败的琴酒,晚上看zero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有事要和他说。”
他把自己的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结果还没走出去,就被萩原研二拽住了。
“你就穿这身衣服出去?”
“怎么了?”松田阵平低头看了一眼,T恤加上外套,感觉完全没问题。
他想起萩原研二刚刚非要关窗户的事情,察觉出原因,无奈地再次重申,
“我说了我已经没事了,春天穿这些已经不少了吧。”
怎么连他穿衣服都要管了?
结果他说完,萩原研二抓着他的手指骤然扣紧,修整圆滑的指甲都要透过两层衣物陷进他的胳膊。
但萩原研二的声音却是飘忽的,
“小阵平,你刚刚说,现在是什么季节?现在是几月”
松田阵平心里咯噔一声。
时间搞错了?
“春天?三月?”
他努力往后推了推,他记得宫野明美抢银行是2月1日,总不可能短短八天跳两个月吧。
但萩原研二凝视着他:
“小阵平,现在是11月底哦。”
松田阵平的心一下子比外面的风还凉。
11月?怎么可能就11月了?
松田阵平满心不可置信,甚至没有来得及想起时间混乱的问题暴露给萩原研二了。
他满脑子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降谷零29岁时,曾在12月时突兀地来过墓园。
“我这边的事情,差不多要结束了。”金发青年越发沉稳和谨慎,即使在墓碑前都语焉不详,“我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如果能……到时候再和你们说。”
但没几天,他第一次见到了降谷零的下属。
那个自称风见裕也的人带了喜讯和噩耗。
降谷零卧底多年的势力被摧毁了,但是降谷零本人牺牲了。
如果那个势力就是他现在所在的组织。
那这十二月的进度也差太远了?

松田阵平的满心茫然, 落在萩原研二眼中就是另一番模样,
卷发青年明显并非故意隐瞒,而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
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萩原研二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
不能慌, 不就是记错时间,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状况,
萩原研二,想想当初小阵平因为时间混淆有多困扰,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先稳住。
不能给小阵平压力!
萩原研二正在说服自己,松田阵平却脑子一片混乱, 连手机上能显示时间都忘记了。他在萩原研二公寓里找了一圈没找到日历,最后走到书房,看向萩原研二敞开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右下角, 11月29日正闪着荧光。
松田阵平不死心地点了两下, 将弹出的电子日历往回翻了翻,又打开搜索引擎查询今日新闻。
但确确实实是今年的11月29号。
跟着进来的萩原研二屏住呼吸, 话也不敢说地看松田阵平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最后放开鼠标,疲惫地把手按在额头上, 一动不动。
“小阵平……”
萩原研二尽可能放低声音,却和松田阵平忽然的抬头询问撞上了,
“琴酒炸新干线的任务失败是哪一天?”
“……6月12日?”
他顾及松田阵平的状态,结果硬生生把自己清楚记得的时间说出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但即使如此, 他还是看见松田阵平露出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似的表情。
接着, 卷发青年像是抱着最后的希冀, 问道,“距离6月12日过去多久了?”
萩原研而哑着声音, “两天?”
“那2月1日呢?”
“九天。”
许久后,松田阵平才回答,“我知道了。”
萩原研二试着把手搭到松田阵平的肩膀上,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僵了僵,又缓缓放松下来。
“我没事。“
松田阵平确实看起来努力想表现得正常,“你先去忙,我想单独待一会。”
萩原研二张了张口,他当然知道现在不应该是强行说话的时候,也绝不是安慰人的好时机。他得知这件事都如此震惊,松田阵平本人心中的冲击一定更大,最好让松田阵平自己先冷静下来,消化一下。
萩原研二抿紧唇,只能先离开书房,把房间留给松田阵平自己。
但是一出去带上门,才走出半步,他就想起上次松田阵平在公安医院忽然跑掉的事情。
他……他忍不住又退回门口。
而同样感觉到松田阵平混乱情绪的希拉,一直到萩原研二离开,才试探性地和松田阵平说话:
[你怎么了?你不是早就说过时间出问题了吗?]
[这不一样。]
之前时间时不时的往后跳几天的时候,他虽然觉得困扰,但还算冷静。
毕竟世界上能有这么多诡异的规则,已经够挑战他的唯物主义。这么多年下来,松田阵平已经学会了迅速适应,和面对非科学的内容尽量不过度思考。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和可以控制的范围。
[6月12号的后一天是10月18号,10月18号之后是11月29日。]
时间跳过一天、两天、一个月半个月上还可以理解,但是整整9个月、大半年的时间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松田阵平想起来早上过分凉爽的风。这不仅是日期的变化。还有季节的变化。
春天可以转瞬入冬,那刚发芽的树叶呢,也能在这几天内长成浓绿,继而枯黄萎落?
再好的激素和肥料都做不到这地步。
可如果是这样,难道婴儿也能瞬间长大半岁?不是这样,那中间的大半年去哪儿了?
眼前一阵阵眩晕,反胃感顶着胃部上涌到喉咙,松田阵平面不改色地咽下。
[就算这些统统不考虑,只考虑我自己的情况。]
他盯着笔记本屏幕上完整的电子日历。
[目前我唯一一个能够作为时间判断的标尺的,就是间隔时长。]
[但时间可能还会后退。回到3月,7月或者另一个6月。]松田阵平在心中自问,[如果别人提起一个过去的时间,那我要去让别人数过去了多少天吗?]
[我可以帮你记住每天的时间。]希拉连忙道。
[那如果还有第二个11月29日呢?]
松田阵平的声音中没有焦躁或不安,仅仅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经历过两次今年的1月3日。第1次的时候我还在伦敦,第2次却是在十几天后的东京]
他在电子日历上点了一下、又一下,往回翻了10页。
[如果hagi他们问我,我1月3号在哪,我是说在伦敦,还是东京?还是要继续问他们,是20多天以前的1月3号,还是30多天以前的1月3号?]
松田阵平和琴酒通话时发现时间问题,但就紧接着被希拉消失、以及一连串的事件挤得没空思考。
一直到今天,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所有人都能够理解认知到另外一种时间,只有他不知道其实意味着什么。
[这和幻觉不一样。我知道我会出现幻觉,我能理解我看见的是现实存在的还是虚假的。]
他现在不能了。
[希拉,我也是人类。如果这是规则,为什么唯独对我不起作用。]
他被排除在世界之外。
[这可能吗?]
希拉过了一会才问:[你是觉得我搞错了吗?你觉得这不是规则?]
[我是想到,你当初消失真的一定和我的时间错乱有关系吗?]
[但是时间方面的规则确实活跃了。]希拉反驳。
[你之前说,成年人可以变成初中生,是时间倒流的规则,而那时正好赶上规则诞生。琴酒告知我去多罗碧加执行任务,和工藤新人变小,围绕的实际上是同一件事。]
希拉没说话,但迷茫的情绪却传递了过来。
[如果这真的是规则,为什么你在这方面的破解没有任何进展,甚至找都没能找到?]
之前的“消息不能互通”虽然难以破解,但起码被希拉抓住并进行了浅显的分析。
松田阵平只是觉得,对于希拉而言,人类太渺小了,通过他的感官,希拉才真正接触了人类。
他出现幻觉时,希拉看见的也是幻觉。
那他就没有可能误导希拉吗。
降谷零曾经说:“如果你不确定自己的判断,那就试着相信我们。”
那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判断截然相反呢?
他不怀疑希拉,他只是在想,是不是他真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希拉误认为是规则的影响?
松田阵平是个极少动摇的人,偶尔会迷茫,但是一般都能迅速地做出决定。
他的决定大部分时候正确,也有一部分回过头来看可能不够妥当,可下一次需要做出判断时,他还是会相信自己的。
但不易动摇的人,一旦产生了怀疑,反而会因为缺乏相对应的经验而难以处理类似的情况,这种来自内心的问题。
萩原研二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在门外来来回回反复地走了好几圈,不断地低头看表。
等分针绕过去半圈,他终于忍不住打算敲响了那道门,结果手刚悬在空中,门自己打开了。
卷发青年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
“我有事要问你。”
萩原研二从来没说话这么快过,压着松田阵平利落的尾音直接接话,
“你问。”
卷发青年却慢下来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hagi,你是清醒的吧?”
“当然是。”
萩原研二回答得很斩钉截铁,说完之后,却又忽然从中咂出一点怪异。
没等他抓住那点直觉的尾巴,面前的卷发青年已经继续开口了。
“今天是11月29号,那明天是几号?”
“12月3日?”
萩原研二不假思索地报时,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卷发青年眸光黯淡了一些,轻轻扯了下嘴角。
“这样啊。”
那种早知如此,像是已经验证完自己心里的猜测似的神情。
验证了什么?
萩原研二心里颤了颤,在这种情况下,松田阵平除了想要验证他印象中的时间对不对,还能验证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刚刚的直觉在报警的原因,但为时已晚,这个回答相当于再次确认松田阵平的时间混淆错乱。
那松田阵平确认完之后呢?他会怎么想他自己?
“小阵平。”
“嗯。”松田阵平垂眸应声,但微卷的头发在额前头落阴影挡住他的眼神。
萩原研二心中的不安如雾扩散,他不知不觉抓住松田阵平的胳膊,声音柔和得像是面前有个分贝高于30就会引爆的炸弹,
“你觉得明天是几号?”
问之前,他已经预感到了答案。
果然,卷发青年甚至没犹豫什么,耸了下肩对他笑道,
“12月3日?”
他语速平稳、态度自然,萩原研二抓着他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过猛抽搐了两下。
出大事了。
萩原研二了解自己的幼驯染,先不说对方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这件事,就算接收了又怎么样,松田阵平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就算是松田阵平12岁的时候混淆时间,也一样会质疑萩原研二有时候会故意说谎恶作剧。
但现在,松田阵平这种毫不分辨却全盘接收的样子,让他怀疑就算他说明天是11月28日,松田阵平都会相信。
但这样不对,就算萩原研二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或者是精神科的医生也知道,松田阵平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其实也可能不是,没准我记错了。”
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萩原研二却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他哪怕在人嫌狗厌的七八岁,都没说出过这么没水准的话。
但心里的某个角落,萩原研二又确实是这么想的。
松田阵平精神上伤痕累累,比起长期的洗脑、心理暗示、精神驯化、各种应激反应以及幻觉,时间混淆萩原研二眼里,已经是伤害最小最可控的问题了
但对松田阵平而已,却有可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错了就错了,萩原研二紧张得胡思乱想。
他甚至可以编造一份假的日历,只要松田阵平别一头扎进牛角尖钻不出来,再连带着引起更多精神上的负面影响就行。
但松田阵平却因为这无奈地又笑了起来,甚至吐槽了一句:
“你不至于吧,好歹也有点原则。”
轻松的语气舒缓了萩原研二绷紧的神经,又在下一刻重新点燃无形的苦焰。
卷发青年轻描淡写地说:
“就是我可能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你认不认识比较靠谱的?”

第226章
松田阵平主动要求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情, 直接惊动了已经回到梅根那边的诸伏景光和正在按照朗姆的令调查玛克下落的降谷零。
降谷零的“今晚可能有空”也飞快变成了“今晚一定有空”。
但最后见心理医生的结果却不太理想。
确切的说是很不理想。
“你觉得今天的日期是?”
“11月29日。”松田阵平下意识的说出了‘正确’的时间。
“如果不去考虑日历上的时间,你觉得应该是哪一天呢?”
“……2月10日。”
“那昨天的日期呢?”
“2月9日。”
松田阵平实在很难从自己完全按照数字规律排列的日期中发现任何问题,但是面前的医生的态度却……更加和蔼了。
“那你记得昨天,也就是2月9日, 你都做了什么吗?”
“记得……”
“那我们聊一聊昨天?”
松田阵平不得已陷入沉默, 昨天大部分时候他还陷入在幻觉里, 这怎么聊?
但偏偏……来都来了。
松田阵平既然打算已经处理这个问题,自然不会临阵退缩。
他点点头同意。而医生本身就和公安有关系,在询问中也特意回避一些可能涉密的较为宽泛的问题,尽量选取生活中的常见场景来交流。
但偏偏就是这些问题, 进一步暴露了松田阵平。
“你刚刚说用了按住牙刷这种形容,是因为……你觉得牙刷会动?”
“我知道不会。”松田阵平迟疑地回答,“只是我偶尔觉得它会动。”
“我记得你描述时有一段时间的动作刻意避开了墙边?”
“因为当时有两幅画……”松田阵平犹豫着, 最终放弃了修饰, “其实两只漆黑的兽,它们正在互相撕咬, 我觉得应该是光线和树影。”
心理医生记录的笔顿了顿,用一种不带丝毫攻击性的平和目光,再次打量这个坐在对面的卷发青年。
青年回答时的语气很平静, 他甚至可以听出来,青年非常坦诚。而在这种惊人的坦诚之中,又透露出对自己情况的极度熟悉。
一边据实说明,一边又不断地反驳自己眼中所看到的内容, 将其与现实相互对应。
长期的不断自我反驳, 自我矫正。
这个过程当然没有错的, 但是一个人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下, 坚持长期做到这一点。
心理医生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有没有为了应对这些情况而吃过药?”
果然,对面的卷发青年回避了这个问题,
“要不然我们还是说时间吧。”
第一次见面本来就很难聊的太深入,于是医生顺势改变了话题。
整场谈话中最大的意外,就发生了。
松田阵平记得,当时他们聊到了日历和现实时间的对应性的关系上。
当时松田阵平本来应该再谨慎一点的,但是这场对话延续的太久,而大部分话题又如温水般无害的流过。即使提到了幻觉,对方都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的态度,因此松田阵平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警惕。
他看着桌子上的纸质日历,提到了之前未能和琴酒交流下去的问题——他现在不太确定,那到底是因为规则还是因为他自身的回避。
“今天是11月29日,后一天如果是12月3日,那日历上的……”11月31号到12月2号呢?
他没能说完,就觉得脑子嗡了一声,眼前漆黑,摔下了沙发。
一小会后,他在希拉的呼唤在稍稍恢复意识,隐约感觉到几个人围着他。
有萩原研二的声音。
松田阵平恍惚地意识到,大概萩原研二和降谷零都冲进来了。
他本想回应一下,但巨石如万丈深海下的水压垒在了胸口,让他的呼吸连带声音都一同被夺去。
几秒后,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悄然散去。
[希拉。]他没有理会面前已经扭曲变形的景象,在心中低声问,[你有没有找到规则的痕迹。]
好一会儿,希拉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有可能是这条规则隐藏的太深,或者太关键了,我不太确定。]
这还是松田阵平第一次听到希拉把没找到说得如此委婉。
他差点在这种严肃的时候笑起来。
但接着,有一两粒的圆形片状物体被送到了嘴边。
松田阵平猜到是什么了,他犹豫了一下,先借着旁边递过来的水吞了下去。
但这样一两片药能起的效果实在微乎其微。
松田阵平攥着水杯,清晰地意识到如果自己的情况没有好转,恐怕今天的事情很难结束。
他说了实话:“不太够。”
更久的时间之后,又是几片药送在手中,松田阵平摸了一下一起扔进嘴里。
虽然不算太多,但是聊胜于无吧。
大概有十分钟,他眼前的色块慢慢的凝聚成人形,露出像是高糊100倍画质的……降谷零。
“hagi呢?”
松田阵平注意到不远处茶几上放着的白色药瓶,手指动了动,克制住拿过来的想法。
他今天和萩原研二说的日程,其实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除了见琴酒以外,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研究所取药。可惜还没来得及去。
故意把那瓶药留在桌上的降谷零注意到他的动作,手用力按在沙发边缘,声音却没露出丝毫异样:
“萩原研二在医生那边。”
而萩原研二,正听见医生说明情况:
“他可能长期滥用药物,以至于普通的药物剂量,对他的效果已经不大。于是他再次加大药量,长此以往形成了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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