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赵欢颜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人,陆沉心里不快,但顾严护得紧,他不好说什么。
“安安顽劣,如果不严加管教,终会酿成大祸。”
陆沉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
“我们都觉得安安很好,你反思一下,为什么就你觉得他不好?”
沈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柳弱扶风地倒在陆沉怀里,昏死过去了。
陆沉来不及细想,注意力都被沈莹吸引了,他抱起沈莹,去了急诊室。
赵欢颜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美眸露出鄙夷,愤愤不平:“啧,这么不禁吓,还以为有多大的胆子呢?”
“一脚就可以治好的事,找什么医生,浪费社会资源。”
“赵姨给力。”
叶星竹和赵欢颜对视一眼,赵欢颜调皮地挑了下眉,叶星竹憋笑憋得肚子疼。
安安,对不起,虽然在你刚捡回一条命的时候笑,有点缺德,但我憋不住了。
安安救回来了,气氛没那么沉重了。
傅泽铭全程没开过口,但视线一直落在叶星竹身上。
不过叶星竹心系安安,并不知道这些。
“嫂子,大哥,你们都吃点东西吧。”
顾景买了点吃的,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疲惫不堪。
“不吃,老公,我好困。”
顾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睡吧。”
赵欢颜像个孩子蜷缩在走廊的椅子上,十分依恋地枕在顾严腿上。
顾严摆摆手:“刚睡着,你给他们吃吧。”
她今天受到惊吓了,睡着了都再哭,好在那小子救了钦淮,不然她恐怕哭得更厉害。
顾严不禁头疼,不过抬眸的瞬间,眼中温柔尽数化为戾气。
谁敢动他的孩子,找死。
顾景把吃的给三个孩子分了,顾钦淮没什么胃口,刚准备拒绝,就接受到二叔的警告,象征性吃了两口。
一天一夜,安安高烧不退,大家刚放下的心又吊起来了。
叶星竹和傅泽铭还坐着眯了一会,顾钦淮几乎没合过眼,这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老公,我们先回去,给他们做点吃的,别安安没好,他们都病倒了。”
“好。”
顾严听老婆的,自然是老婆说什么是什么。
赵欢颜叹气,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倔,让他们回去休息,轮流来都不乐意。
哲哲还在家,她不放心,今天刚好六一,等会可以把他带过来。
两人回家,先洗漱一番,就钻进厨房熬汤。
顾哲闻到香味,揉着眼睛下楼,嘴巴甜甜道:“李婶又做什么好吃的,好香啊。妈妈?”
顾哲瞪着小短腿扑过去,顾严的眼睛都会瞪出来了,小崽子一点都不怕。
为什么他对别人那么好,对自己就是一个小恶魔?
偏偏老婆护得紧,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当成祖宗供起来。
“醒了?李婶蒸了包子,再过五分钟就能吃了。”
赵欢颜收起了满脸的疲惫,温柔地揉揉他圆圆的小脑袋。
“嗯,安安哥哥怎么样了?”
顾哲惦记嫂子,甜甜一笑,莫名让顾严觉得胆寒。
“没事了,不过还得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乖乖的,妈妈可能要经常去医院。”
“好。”
顾哲除了刚出生比较闹人,懂事以后就没怎么让她操心。
上学放学都可以自己回家,不过赵欢颜不放心,专门请了两个保姆照顾,但为了防止悲剧重演,她和顾严必须有一个人在家。
所以顾严很早就退下来,别家都是老子管事。
赵欢颜做好饭,已经十二点了,不过钦淮买的房四通八达,离医院近,都不用开车。
安安刚转到普通病房,赵欢颜还没靠近,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争吵声。
“我是他爸?我难道还能害他不成?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高,能让他得到更好的治疗。”
门口的两个小警察一脸焦急,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
“就下去买饭的功夫,这人就闯进来了,非要带人转院。还好顾少拦下来了,正跟人在吵呢?”
医生急得满头大汗:“陆总,陆少被撞断了三根肋骨,五脏六腑都有轻微的出血,现在真的不适合移动。”
“我信不过你们……”
陆沉说到一半,就被人撞开了,想骂人看到顾严阴沉的脸色,又把骂人的话给咽下去。
“你儿子刚从鬼门关回来,你瞎折腾什么呢?人家医院虽然成立的时间晚,但好歹是三甲医院。
难道你觉得你比医生懂?还是说你就是想要你儿子的命?”
陆沉说:“我没有。”
“没有就听医生的,我看谁敢让安安转院,我就报警告谁谋杀。”
赵欢颜掷地有声,让病房里的人都为之一振。
“妈妈,安安哥哥好像孤儿,不、他比孤儿都可怜,孤儿至少是自由的。”
顾哲偷偷抹了眼泪,顾钦淮勾起薄唇,将顾哲抱起来了,这样显得更有气势一点。
哥哥,抱他了?啊啊啊!
顾哲高兴坏了,心里想着抱嫂子大腿果然没错。
叶星竹看到赵姨来了,终于放下了安安的手,眼睛微红:“赵姨。”
赵欢颜拨开苦瓜脸儿子,捧起叶星竹的脸:“哎哟,怎么还哭了?别哭,有赵姨在,谁都别想动安安,不然你就试试。”
“嗯。”
叶星竹哽咽,他们毕竟是小辈,不可能真的跟陆沉动手,赵姨再来晚一点,安安就要被带走了。
赵欢颜眼神锋利如刀,意有所指瞥了一眼病房外。
陆沉灰溜溜走了。
“阿莲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给我劈死这对狗男女。”
陆沉脚下一顿,还没出病房门就摔了个狗吃屎。
这下大家都乐了,以顾哲为首笑得最大声,最开心,傅泽铭排第二。
等人走了,他们开始吃饭。
赵欢颜叉腰,来来回回走。
“我不行了,我要气死了。安安,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父亲?早知道我就应该再阿莲走后,把他接过来。”
赵欢颜和沈莲是闺蜜,以前两家很亲密,经常约着去对方家吃饭。
就是结婚以后,都没有断过,但自从阿莲死后,不到两个月就和沈莹搞一块,自此赵欢颜再也没有踏过陆家的门槛了。
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
第0063章 久违的温暖
“这也不怪你,外界都只知道沈莹把继子宠上天,谁知道是这种情况。星竹要不说,我们也不知道。”
顾严见夫人气得食不下,吃了两口就过去哄人。
赵欢颜还是久久不能平静,阿莲走的时候,安安才十岁,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在狼窝里长这么大的啊。
她想想就心痛。
顾钦淮低头不语,顾哲离得最近,现在都想挪远一点,哥哥的气压越来越低了,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还有自责。
“哥哥,我们以后一起保护安安哥哥。”
“嗯,吃饭。”
顾钦淮收敛了气息,怕把大家吓到了,刚刚他是真的想大开杀戒了。
陆沉后面又来了几次,送了点廉价的水果,赵欢颜连人带水果都扔出去了。
医院知道他们的身份,院长怕他们闹起来,亲自过来了好几次,不过最后都没有打起来。
“陆沉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居然没有再提转院的事?”
赵欢颜张嘴吃下顾严刚剥开的蟹肉,旁边还有顾哲在帮忙捶腿,俨然一副女王的生活。
“他也不是不疼安安,只是听信了沈莹的谗言。”
顾严的话让病房安静地只剩筷子夹菜的声音,这一点大家都没想过。
“你试想一下,他要是天天花街柳巷,你会怎么做?”
赵欢颜欲言又止:“这……”这还真不好说。
“我妈天天要打断我的腿,我明年要是不带对象回去,她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这个傅泽铭最有发言权,北城属他名声最差,她妈看到他就长吁短叹,但他就这点爱好。
叶星竹夹菜的筷子一顿,竖起耳朵听,吃饭的速度也就慢下来。
顾严给了傅泽铭一个赞许的眼神,顶着被老婆骂的风险,为陆沉正名,不为别的,为了让自家老婆别哭了。
“你还年轻不着急结婚,不过是该收收心了。”
“家里急,我倒是不急。”
傅泽铭说完偷偷瞟了星竹一眼,星竹听完没什么反应,他又有一点失落。
“咳!”
一道很轻的咳嗽声,顾钦淮再吃饭,都时刻关注他的情况,也是第一个听到,立马放下筷子,来到床边。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陆尧安刚醒,就感觉嗓子干得厉害,咳嗦一声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得那叫一个酸爽。
不过他一点不觉得难过,反而很高兴,因为身上的疼痛清楚地告诉他,他还活着。
陆尧安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顾钦淮赶紧倒水,准备把他的头扶起来喝水。
“诶,你别动他,吸管。”
赵欢颜看得惊心动魄,她这儿子就不是会照顾人的料。
“阿、阿姨,叔叔。”
“安安哥哥,还有我呢?”顾哲从两人之间的缝隙中穿出来,狡黠的眼睛眨巴眨巴,可爱死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
陆尧安想坐起来,但刚一动,就疼得直抽气。
“哎呀,你刚动完手术,别乱动了。”
顾钦淮接过吸管,送到他嘴边,陆尧安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现在没办法自己喝,只能张嘴咬住。
“还喝吗?”
陆尧安摇摇头,一杯喝下去,嗓音舒服一点了。
大家默默都出去了,把空间就给他们了。
“饿不饿?”
顾钦淮附身,摸着他的额头,温柔的都能掐出水,陆尧安感觉好惊悚。
“有吃的吗?”
陆尧安感觉饿的眼冒金星,他现在能吃五碗大米饭。
“我妈熬了骨头汤,只有我的还剩点,你……”
顾钦淮有点犹豫,给人喝剩的不太好,没想过他会今天醒,医生都说他还得两天醒。
“不嫌弃你。”
陆尧安一说话伤口就疼,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顾钦淮把肉都挑出来,陆尧安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飞了,眼睛都瞪直了。
“你现在只能吃点流食,先喝点汤垫垫肚子,肉下次再吃。”
陆尧安不满地冷哼,满脸控诉,他要吃肉。
顾钦淮视而不见,小半碗汤少量掺了一点米饭,一勺一勺的喂。
刚开始撒了很多,汤都流到安安的脖子上,外面扒着门的五人组急得恨不得冲进去,帮顾钦淮喂。
赵欢颜看了直摇头,这喂饭喂的狗看了都摇头。
“你儿子怎么没学到你照顾人的精髓?”
顾严无语,这是谁宠的?他音量大一点,都要被训。
“老婆,我们家有保姆,用不着他照顾。”
“还是得教教,不然媳妇都照顾不好。不过安安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
赵欢颜越看越欢喜。
陆尧安求之不得,哪里还会生气。
顾钦淮从开始的局促,到现在可以舀满满一勺,一滴不洒地送到他嘴里。
这顿饭吃得格外的漫长,看他们吃完,五个人假装去外面逛了一圈。
赵欢颜对他嘘寒问暖,好得不得了。
陆尧安受宠若惊,总觉得她似乎对自己过于热情了一点。
兄弟之间的妈妈是这样子的吗?
好像也没有,他去傅家,傅母一般都拿打扫帚赶他,别说嘘寒问暖,不骂他就不错了。
去星崽家好点,不过叶母对他不冷不热,不排斥但也不喜欢。
赵阿姨不同,她把喜欢明晃晃的写在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关切而又充满了担忧,就连顾严对他的态度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应该是把他当成顾钦淮的救命恩人了吧。
“想吃什么啊!阿姨给你做,明天就能正常吃饭了。”
赵欢颜提起做菜,劲头非常大。
陆尧安想着他们等会就离开了,压根没想到他住了几天,顾家两老就陪了他几天。
“不用那么麻烦,医院有食堂,我吃食堂的饭菜就好了。”
“你不吃,我也得做啊,顺手的事,麻烦什么。你喜欢吃什么啊?喜欢吃辣的还是不辣的?你现在得吃清淡一点的。
葱姜蒜吃不吃啊?有没有什么忌口?比如海鲜什么过敏之类的?”
赵欢颜慈爱的目光,让他心头一热,有多久没长辈这样关心他了。
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哎哟,怎么哭了?别哭啊。”
赵欢颜眼睛也湿了,不过没人看出来。
“是不是伤口疼了?”赵欢颜踹了自己的闷葫芦儿子一脚:“还不快去叫医生。”
顾钦淮发自内心的感谢:“谢谢医生。”
陆尧安确实疼得不行了,要不是病房人太多,经常和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恐怕会更疼。
突然看到一个小胖丁趁大家不注意,爬上病床,脖子上挂的水壶快比他的人要高,动作略显笨拙,身上还带着一股奶香,附在他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安安哥哥,你可得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就告诉你哥哥的秘密。”
顾钦淮的秘密?
陆尧安心念一动,他刚想问就见小胖丁被赵阿姨拧着衣领提起来。
“别打扰你安安哥哥休息。”
赵欢颜柳眉一横,顾哲叼着水壶,乖巧地趴在肩上。
“安安,我们先回去了,等会再来看你。”
赵欢颜走了,叶星竹和傅泽铭也离开了,此时病房就剩他和顾钦淮。
顾钦淮也不说话,坐在床边给他擦嘴,能感觉这双好看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过他现在不能乱动,看得不是很真切。
刚打算和顾钦淮撇清关系,没想到还是被他连累了。
陆尧安看到男人猩红的眼睛,心情很复杂:“你要不要睡一会?”
顾钦淮语气不冷不热:“不困。”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顾钦淮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要不是他躺在病床上,感感觉会被顾钦淮揍一顿。
“哥哥我困了,你陪我睡一会吧?”
顾钦淮斜睨着他,胸膛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喘不上气,自己有很多话想问。
是他要划清界限的,但遇到危险,又舍命扑过来救自己。
陆尧安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陆尧安嗓音夹得都快冒烟了,顾钦淮还是无动于衷,看来这次气很了。
“哥哥?咳!”
陆尧安变着花样喊,尽管极力忍着,但还是疼得牙齿直打颤。
“少说话。”
顾钦淮怕他继续折腾,合衣在另一边躺下了。
刚还嘴硬说不困的人,一粘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了没两分钟,护士进来查房,折腾了半天也没吵醒他。
吃了止疼药,陆尧安下午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感觉被危险袭来,人还没醒,本能地发出一声怒吼。
“滚。”
这下把顾钦淮惊醒了,抬头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顾钦淮眼疾手快握住了刀尖,单手撑着床,一脚将人踹飞。
守夜的警察听到动静,立马拿着手铐进来,见到那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跳窗了。
他们都去追了。
“没追上,我以为是医生,就没注意。”
“嗯。”
顾钦淮没有责怪,沉静的黑眸中涌动着惊涛骇浪,心想明天得多叫点人来守着。
“抓到没有?”
陆尧安醒了,似乎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意外。
顾钦淮要不是怕他们玩调虎离山计,也想追上去。
“没有。”
“哦,那没事了,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有顾钦淮在,沈莹不会再冒第二次险。
这下陆尧安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你到底还经历了什么,连睡觉都不敢睡死?”
如果说星竹讲的事是在戳顾钦淮的肺管子,那么现在顾钦淮整个心都在滴血。
他的安安生活在地狱,而自己却一无所有。
【钦淮:星竹,你帮我守一下他,我要去办点事。】
叶星竹没回家,在附近开了酒店,接到顾钦淮的消息就赶来了。
“你大半夜要去哪?”
顾钦淮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他浑身冒着煞气,宛如一尊杀神,叶星竹不禁打了个冷颤。
荒凉的小巷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惊得夜间的飞鸟一哄而散。
男人面色阴沉,宛如从罗刹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手上把玩着刀柄,突然一扭。
“谁派你来的,嗯?”
地上的人刚想抬头,就被旁边的人一脚踩在脑袋上,疼得直抽搐,手被一把小刀对穿,钉在地上,血流了一片。
可男人没有丝毫手软,给属下使了个眼色,按住了那人的右手,他恶劣的笑了:“听说你是个钢琴家,这么漂亮的手要是被废了,真是可惜啊。”
男人嘴上说着可惜,但手上的动作却发狠。
“我说,我说,是苏玲。”
“苏玲?”
顾钦淮呢喃了几声,似乎是在想“苏玲是谁”,属下在他耳边低语,他变脸大变。
“好一个苏家。”
顾钦淮拔出小刀,那人疼得昏死过去,又狠狠喘了一脚:“你得庆幸他没事,不然可就不是一刀的事了。”
“先送他去医院。”
顾钦淮将小刀扔给保镖,保镖面不改色地接住:“是。”
顾钦淮离开小巷,上车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双手不受控制地在抖,直到现在他的恐惧不减反增。
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苏玲捏着妹妹的下落,暂时动不得,但接下来苏锦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是夜,月朗星稀,苏家大宅充斥着沉重的气氛。
“好好的,怎么突然被封矿了?”
“听说是致善被调查了,据说他们有个矿死了人,现在名下所有矿石都被查封了。”
“我们挂在他们名下的也北封了,一通调查下来,最少要两个月,到时候我们来不及出货了,违约金就够我们吃一壶了。”
苏家家底薄,他们是在老家海城靠矿石发家的,之所以能在北城站稳脚跟,也是靠着矿石。
上个月好不容易攀上顾家这颗大树,要是没办法按期交货,后果不堪设想。
苏锦愁容满面,听亲戚们一人一句,他头都大了。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苏玲穿了一身素色的裙子,浅笑嫣的下楼。
“爸,我们去求求顾大哥,说不定他有办法。”
苏锦闻言,愁容一扫而空:“对呀,可以找顾钦淮。”
顾钦淮正在医院学习怎么喂人吃饭,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愣是理都没理。
“你要有事,就先去忙,我没事……”
陆尧安莫名被人瞪得心虚了,难道他半夜叫疼,被发现了?
“你自己吃?”
陆尧安低头,两只手都包成粽子,委屈道:“你这是在为难我?”
他瞪顾钦淮,顾钦淮倒不瞪他,拿眼角暼他,总感觉眼中充满了嘲笑。
第0065章 最没用的富二代
顾钦淮放下碗,勺子被震得叮当响,语气很不好:“那你的没事是指?”
“我今天又没惹你,你一大早上跟吃了炸药似的。我不就说了一句你有事去忙吗?至于吗?”
陆尧安刚开始还中气十足,但后面声音越说越越小,因为顾钦淮突然附身,虔诚地捧着他的脸,温柔地吻在他额头。
“行听你的,我去忙。”
陆尧安当场石化,您旁若无人的亲昵,会让别人误会的。
叶星竹憋笑,把生平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都难以压住上扬的嘴角。
钦淮就是安安的克星。
“他到底怎么了?”
陆尧安扭头,看到星崽捧腹大笑,微微蹙眉。
“还在生气呢?”
叶星竹可听他哥说了,顾钦淮昨天大半夜去敲叶家的门,拉着哥谈了好久。
全是怎么整人的计划,听得他哥心惊动魄,凌晨四点给他打电话,让他把这个活祖宗搞走。
“有人想杀他,他肯定生气。”
陆尧安躺了几天,感觉快无聊死了,顾钦淮离开了,他压力小了很多,让星仔把床摇起来,坐一会。
叶星竹笑笑不说话,傅泽铭趁着中午休息的功夫,来看了他一眼。
“恢复得不错啊,现在就可以坐起来了?”
“不能坐太久,你忙就别两头跑了。”
陆尧安看傅泽铭进门,视线就没有从手机上离开,一直在回消息,过了十分钟,就电话不断。
“喂,我已经做好了,马上发你邮箱里。”
“好好,我在做了,下午一定给你。”
“英文版的我不是发了吗?怎么还要?又要改?他到底要改成啥样?行,我知道了。”
“最近有点忙,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傅泽铭来得快,去得也快。
傅泽铭居然在认真工作,活久见啊。
陆尧安连连称奇:“你发现没,他好像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
傅泽铭好像一夜间长大了。
他长大了,就不需要自己了,叶星竹神色黯淡,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轻轻摸着左边男人高挺的鼻梁。
这是他们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的他们穿着校服,还很青涩,傅泽铭看着摄像头笑,而他看着傅泽铭笑。
陆尧安长舒一口气:“我终于不用背黑锅了。”
叶星竹放下手机,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他就是被家里逼的太紧,产生逆反心理了。”
陆尧安没好气:“我看他就是没有遭受社会的毒打,遇到点困难就退缩,都是你惯的。”
叶星竹不否认是有自己的原因,但傅泽铭天性就是爱自由啊。
不想结婚,不想工作,甚至泡妞,也只是享受追逐的过程,但凡别人要跟他玩真的,他就会退。
他的愿望就是当个潇洒的富二代,但无奈傅家九代单传。
那么大一个傅氏集团,需要一个继承人。
傅泽铭中午饭都没吃,不知不觉忙到了晚上十一点,原本还想去医院看安安,现在太晚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准备点外卖,就看到一位长得很有古风韵味的女人提着食盒,站在办公室门口欣慰地看着他。
傅泽铭冷不丁汗毛竖起来,别看她妈长得很贤惠,实际上就是一个霸王花。
“妈?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傅家有条规矩,不准夜不归宿,所以傅泽铭每天什么时候回家,去干什么都得报备。
是来看他有没有泡在女人堆里吧?
傅泽铭心里跟明镜似的,傅母来之前都在想要怎么收拾他,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加班。
“你没中邪吧?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
傅泽铭大口大口扒着饭,听到这话突然噎了一下,吞咽的速度放慢:“想通了吧,妈,我想搬出去住。”
傅母的脸色瞬间晴转阴:“我不同意,你制止力极差,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奶奶。”
“妈,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要是喜欢上男人,你会不会打死我?”
这下傅母脸色直接变成狂风暴雨。
“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假设,不是真的。”
傅泽铭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女人都要给他妈过目,他要是带男人回家,估计会被扫地出门。
“叫你别跟那个陆姓的玩,喜欢男人这种话,也敢开玩笑?对了,明天叫瑶瑶来我们家吃饭,我们要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
傅泽铭瞬间觉得饭不香了:“妈,忘了告诉你,我们分手了。”啪!
傅母给他一巴掌,气的浑身发抖。
傅泽铭被打得耳朵出现了耳鸣,脸刚消肿,又要肿几天了。
“傅泽铭,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你存心要气死我是吧?
请帖都发出去了,我不管,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傅泽铭摔了筷子,拿了西装外套和手机就跑了。
“傅泽铭,你回来。”
傅泽铭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他每一条路都是家里选好的,没人会问他喜不喜欢,只有那个人会记下他随口一说的喜好。
李瑶是他妈喜欢的,他根本不喜欢太文静的女孩。
傅泽铭在外面晃了大半夜,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去的地方。
信用卡被停,酒店住不了,兜里的钱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除了回家,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还有一个地方––星崽家。
傅泽铭试了一下密码,门就开了,他没进客房,就躺在沙发上打算先将就一晚。
他思考了很多,从有记忆开始就喜欢逃避,发现自己挺混账的。
十八岁以前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十八岁以后天天就是追妹子。
其实没人知道,他连妹子的嘴都没亲过。
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被寄予厚望,继承傅氏集团好像成了他出生的意义。
他害怕麻烦,更害怕麻烦找上门。
讨厌母亲的控制,却又不想办法反抗。
他大概是最没用的富二代了吧!
突然听到开门的动静,傅泽铭心下一惊,猛地翻身躲到沙发背面。是谁来了?
叶星竹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你蹲这里干什么?”
“我……”
叶星竹终究还是心软了:“想睡就去客房睡吧!”
第0066章 离家出走
叶星竹回来拿换洗的衣服,走着走着感觉沙发变宽,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会动的球。
第一反应准备抬脚去踢,瞥见了手腕上的红绳,是他送个某人的本命年礼物。
傅泽铭蹲得有点久,刚扶着膝盖站起来,发现双腿发麻,整个人往前栽。
叶星竹扔下手中的晾衣杆,往前走了一步,傅泽铭就倒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