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by猫子戏法
猫子戏法  发于:202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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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小心翼翼道:“陛下,他们说,这上青楼赌坊是人之常情,陛下是神仙自然不了解人性,他们作为男人有这些基本需求实属正常,闹着让陛下将查封的青楼和赌坊解封呢?”
贺疏舟冷笑道:“真是一群脏男人烂男人。”
“几家青楼和赌坊里收到的账本,里面的名字里不是还有不少朕的官员啊,真是朕的好官啊。”
“挑几个情节恶劣的,废除官位,押入监牢,好好审审,该如何治罪就如何治罪。”
“再传令下去,若是那些闹事之人,觉得京城容不下他们,朕可以把他们送到幽州凉州,不过几年以后,怕是幽州凉州这些偏远州府也没有青楼赌坊了,到时朕还可以把他们送到越国聊国。”
【朕不发火,把朕当病猫吗?】
“还是朕的脾气太好了,若是闹一闹就能成事,以后岂不是一遇到事就闹一闹,难道朕还让他们拿捏上了。”
“你们站在角落做什么,过来。”三人小心翼翼踱步过来,当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呼吸也是一种错误。
“大理寺少卿,听见了吗?”
大理寺少卿瑟瑟发抖:“回陛下,听见了,回去臣就开始拿人。”
贺疏舟一次杀鸡儆猴,又拿了几个领头的闹事之人,这些人不过半日便安分下来了。

正月二十一, 清灵县绍靖镇树庐村的村长谭乐生接到任书,任清灵县农房主事,正七品。
谭乐生接到任书时已经猜到前日里见到的那位少年,应该就是当今陛下, 当今陛下勤政爱民, 或许是偶然间听说了他善耕种,又有一肥田之法, 兴起之时便来亲自看看是否属实, 陛下给的这清灵县农房主事一职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连童生功名都没有,只是略识得几个字, 如何能担大任,不过农房主事应该只是没有品级的小吏,为何是正七品, 竟与清灵县县令的品级相同,为此,谭乐生十分惶恐。
谭乐生孤身来到县衙, 或许等待着他的就是知县大人的小鞋。
“谭弟, 你来了。”前清灵县县令王开济获罪被押往京城受审,全清灵县的百姓都知道,不过谭乐生却没有料到,现在清灵县县令不是上面派上来的进士举人, 而是他也认识的前清灵县县丞袁哲, 这袁哲算是清灵县县衙班子里少数真正干实事的人, 当初见树庐村粮食产量一年内增产五成, 还特意去树庐村见了他一面,不过他建议愿将肥田之法全部告知, 望县丞全县推广,县丞闻言却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此事了。
身为清灵县县丞,他也知县令王开济的品行,自然知道县丞袁哲的言外之意。
今日袁哲升为县令,真是意外之喜啊。
“袁兄,你与小弟一样在正月初四,见过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和一位二十来岁的武生?”
袁哲:“自然是见过,这前县令就此为此进去的。”
谭乐生悄然道:“那少年,可是最上头那位?”
袁哲也小声回应:“怕是。”
谭乐生:“上面那位,任我一个的清灵县主事已是三生有幸,可为何是正七品,与袁兄你……”谭乐生还有几分扭捏。
袁哲却哈哈大笑:“谭弟,你不会认为为兄会介意你与我品阶相同吧?”
“你虽是清灵县农房主事,可也不是一般的小吏。你怕是不知道,这县衙里有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主事,可没有农房主事,这农房主事是为你量身而做,或是说,这农房自你伊始,你若是成了,这六房甚至是六部,都要多一个了。现在你还觉得,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吗?”
谭乐生顿时大惊大喜:“袁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谭弟,如今你可比我这个清灵县县令重要,我如今主要是要配合你,如今上头任清灵县为土豆试种县,这上面派下来了一种据说是亩产千斤的良种,名为土豆,不仅良田可种,这山地也可种。”
谭乐生:“亩产千斤,这是真的吗?”
“为何不是真的,终归是咱们那位神仙下凡的陛下拿出的仙物。而谭弟你就是要将这良种土豆推广下去,并研究这土豆如何种植?如何种活?如何种好?如何收成高?多少天收成?除了春夏两季?这冬季可种否?”
谭乐生:“若真是有亩产千斤且山地也可种的仙种,那不止清灵县,不超过十年,全大巍的百姓也不再怕吃不饱饭了,真是万民之福。既然小弟我善耕种,自然要尽全力,研究透了这良种,让天下都种满良种。”
二人心潮澎湃地进入库房,看着库房中堆了整整一万斤的一种丑丑的块茎物,一时无语,袁哲哈哈笑两声:“这仙物看不上也不太仙气飘飘啊?”
[贺疏舟:你还敢嫌弃,朕花了一万积分,也不过得到了一百斤土豆,知道这一万斤如何来得吗?花了朕整整三千积分从系统商城库存里补的,把朕的积分又花完了呜呜呜。]
谭乐生拿起一块,这拳头大小的土豆怕是有一斤多,可见此物是有水分的,他将此物,切开来,见皮肉土黄,摸着十分细腻。
袁哲就见谭乐生眼睛一亮,拿着这一块土豆到了县衙里的厨房,烧水将此物放在锅里煮,不过半个时辰,锅中传来一股奇异的味道。
袁哲:“闻上去还挺香。”
谭乐生也没说话,打开锅盖,这土豆已经煮得十分软糯,他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袁哲有几分期待:“谭弟,味道如何?”
谭乐生面带笑容:“确实是仙物,可饱腹。”
袁哲就知这谭弟与他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从锅里将所有土豆捞起,撒了一点盐,放入口中,然后眼前一亮。
“好吃,还挺好吃。”不过一瞬,袁哲就将碗里的土豆全部吃完了,表情还意犹未尽。
此时的谭乐生看袁哲的眼神已经不是可敬的兄长了,而像是在看粮仓里的老鼠。难怪年前袁兄拜访他之时,他留了袁兄吃饭,袁兄离开之时依依不舍,他还以为是他们相见恨晚,原来是舍不得他做的饭菜。
袁哲看着谭弟防范的眼神:“哎,我不是,好吧,我是好吃了点,不过谭弟你放心,为兄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不会打这良种的主意的。”
谭乐生点了个头,但眼神还是十分不信。
谭乐生看着随着土豆来的土豆种植说明书。
切块,种入土中,三四个月可数,收获土豆块茎三至十块。
这土豆只有实物,没有附带种植书,贺疏舟也是城市孩子,只能从记忆里努力翻找,才找出小时候看百科全书里的只言片语,再多的也不知道了,只能等谭乐生自己研究了。
谭乐生却从这只言片语中收获良多,这土豆比他想象中的还好,三四月可数,一年怕是可种两季,而切块可种,一颗可收获数个土豆,这亩产千斤怕只是保守估计,若是他没估计错,这土豆怕是能亩产两三千斤,不过这没影的事,就不必对其他人说了,免得空欢喜一场。
翌日,袁哲发现库房又多了几个守卫,这几个守卫一见他靠近,就如临大敌,顿时好笑又好气,真是在谭弟面前一点信任都没了。不过谭弟手艺着实不错,或许可以多蹭几顿。
清灵县店水村的村民,本在耕作,却看见远远来了一队人马,仔细一看,看见来人穿着熟悉的官服,怕是本该秋收时才到村里的县衙小吏又来了,吓得拔腿就跑。
“村长,村长,新来的县太爷比原来那个还狠,这去年秋收刚收税,今年正月里那收税的小吏又来了。”这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村长家,气都没喘匀就说道。
店水村村长听到此话:“真是造孽啊,这以前的县令还有一条活路,现在再收一道税,我们还有得活吗?”
虽然说是这么说,店水村村长还是站在门外,迎着这些官府下来的人,就见这群人果然是来找他的。
“几位老爷倒是新面孔,今日到我们店水村可有何事?”说着从兜里搜出几个碎银子,小心翼翼地塞进几位小吏手中。
这几位小吏是如今县令的袁哲的好友,被袁哲叮嘱过千万不能收取百姓的钱财,不然被押往京城秋后问斩的前县令党羽就是他们的下场,又把手中的银子塞进村长的手中,看着一脸害怕的村长,笑道。
“村长不必担心,去年已经收过秋税的,我们不是来收税的,而是有一件大好事,一村村地告知所有清灵县的百姓。”
村长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今年能活下去了,“不知几位大人,是何好事?”
领头的小吏道:“村长也知,当今陛下是神仙下凡。”
村长连忙应和:“自然知道,咱们陛下是神仙下凡,我们有陛下真是我们的福气。”清灵县离京城不过一百余里,自然也听说了这传言,不过大部分是不信的,皇上嘛,哪个不说自己是天子,神仙下凡也不过是换了一种说法,也没见哪个皇帝长生不老不是吗?
“陛下是神仙下凡,特从仙界带了一种仙种,名曰土豆,据说可亩产千斤,山地也可种。陛下仁慈,知道咱们清灵县多山地少良田,百姓食不果腹,所以这土豆都交给咱清灵县试种,一个村有两百斤,一户人最多可领十斤,若是你们店水村想种,村长就去县衙里登记领取良种,这七品的农房主事亲自教你们如何种植。”
“不过若是发现你们将这良种吃了卖了丢了,而不是好好种在土里,严惩不贷。不过你们放心,种这土豆也不占用你们的良田,就种山地,若是土豆收成了,我们便下村来收购,用土豆来换粮食,这一斤土豆就可换三斤新粮。”
村长连忙答应:“好好好,草民这就告诉所有村民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通知到了,几人也不多耽误了,便告辞了,还得去下一个村通知。
这日晚上,店水村的所有村民们被村长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大会。
“事儿就是这么一个事儿,你们是什么看法?”
一个村民大声说:“村长啊,也不知这良种是不是真的,要是是假的,根本就长不出东西,这官衙里的人非说我们吃了卖了丢了,让我们赔,可怎么办?反正,我不种。”
大部分村民也纷纷应和:“我也不种。”
又有一村民问村长:“村长,别光问我们,你种不种?”
村长想起今日下来的几位小吏,竟然不收银子,怕是与以往小吏大有不同,这事儿也不是一点谱也没有,暗自赌了一把。
“我得带头啊,一户十斤也不多,今日下来的小吏看上去也不是不讲理之人,真要赔也赔不了多少。”
也有几户人家信任村长,见村长都带头种了,也跟着赌了一把。
“村长,赔就赔吧,我家要十斤。”
“我家也要十斤。”
却见刚刚闹着不种的人纷纷嘲讽,“真是傻子,赔不死你们。”
说着说着两伙人便吵起来。
村长大喝:“吵什么,想种的就种,不想种的就不种,不过要是我发现你们不种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暗自使坏,要是让官府里人知道了,怕是饶不了你们。”
确实有几人暗暗生出了不好的心思,想陷害跟他们不合的人家,听村长这么一说,才被打消了念头,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夜店水村村长一统计,这愿意种土豆的人家加上他家才十一户,还不够二十户,不过他也不愿勉强,就为这一百一十斤土豆,明天架着牛车去县衙一趟吧。
几日后,县衙里一统计,这清灵县下面五十个村,一共领了六千三百斤土豆,还有三千多斤堆在库房里。
袁哲哭诉:“谭弟,这可怎么办啊?总不可能把陛下赐下的仙种都吃了吧,别这么看我,我是没想吃,就是愁啊。”
谭乐生这才收回不信任的眼神:“清灵县有五十一个村,我却只派人通知了五十个村,还有一个村你猜是哪个村?”
袁哲恍然大悟:“没想到谭弟你私心这么重。”
谭乐生也跟袁哲完全熟了,知道他就是有点口不择言,也没惯他:“我有什么私心?若是这五十个村把良种都领完了,我们树庐村一斤也没有,可如今是这些百姓不愿种,不能辜负剩下的三千多斤土豆吧,树庐村的村民都信任我,自然敢种剩下的三千多斤土豆,若是赔了,我这个农部主事不当了,给他们赔罪。”
正月过去,天气转暖,清灵县一万斤土豆都已种下,只待几个月之后的收成。
陆兰锖正在宅邸处理边疆事务,原本他就忙得脚不沾地,如今还要每日进宫教陛下练武和陪陛下吃晚膳,更是一刻休憩也没有了,不过要让他放弃每日进宫,他是万万不愿的,也不知多少次靠近若即若离的陛下,才成为陛下的挚友,若是他不再靠近,冷酷无情的陛下肯定很快就把他给忘了,说不定以后又见到什么六边形战士,还要把他打发到京城城门口守大门。
[贺疏舟:很记仇哦你。]
陆兰锖的副官扭捏着进来,陆兰锖颇觉好笑:“你是本王的副官,这般扭捏,作何样子?”
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哼哼唧唧道:“王爷,这个月二十,是下官成婚的日子,特此来请王爷参加。”
陆兰锖笑道:“成婚就成婚,你们谁的婚礼我没去,为何就你扭捏成这样,不过,之前本王也没听说你定亲,是哪家姑娘?”
听见此话,副官更是不自在了,“是……也是您认识的,是枢密院小吏房段遥。”
陆兰锖呆了一会儿,才开了口:“可枢密院小吏房段遥不是男的吗?”
副官鼓足勇气:“对,段遥就是男的,我们是结契兄弟。”
陆兰锖突然站起来左右踱步,过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男的?你是断袖吗?”
副官听见王爷的质问,也火了:“下官就是断袖怎么了?您王爷你讨厌断袖不来就是了,何必这般说话。”
陆兰锖又匆匆走了几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没讨厌断袖,本王之前知道有断袖,却不知道真的有断袖?”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断袖。”
副官颇为无语:“不然呢?王爷您以为断袖都是书上写的。您不会不知道驻凉州的李副尉和韩军师是一对吧?”
陆兰锖脑袋一片空白:“是吗?”
“驻幽州的陈校尉和元军医您也不知道?”
陆兰锖更茫然了:“是吗?断袖这么多吗?”
“下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难道您一天到晚只忙着练兵打仗,真的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们是一对吗?”
陆兰锖指了指自己:“没看出来,你是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只有本王不知道?”
副官此刻看这位王爷,明明带兵打仗,英勇善战,料事如神,可如今看来,在感情方面,不过呆子一个,他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独独我们这位王爷还一无所知,甚至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这世间有断袖呢。
陆兰锖此刻虽然所受震撼极大,但好歹也平静了一点,有点好奇道:“丁副官,你是如何知道自己是断袖的?”
丁副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位看似威武不凡,其实如稚子一般单纯的安宁王。
“很简单,段遥不理我我就难受,总想靠近他,陪他说说话,他一高兴我就高兴,他难过我就难过,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他。”
丁副官发现王爷此时面色苍白,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但还是在回应他:“是吗?”
“还有呢,他身边有别人而注意不到我,我就会吃醋。”
陆兰锖此时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还有吗?”
“其实这些在朋友之间也是可能,朋友之间也有占有欲的。”
陆兰锖面色恢复了几分血色:“是是是,太过亲近的朋友之间也是有可能这样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我只要一想到他以后跟别的女人成亲生子,心里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疼,这才发现自己倾慕段遥。”
丁副官却见安宁王颤颤巍巍找了个椅子坐下,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一言不发。
“王爷,您若是不喜欢断袖,下官的结契礼您不用来也行,下官不介意的。”
此时安宁王面无表情,好像丢了魂一样:“本王不讨厌断袖,本王只是有点心事。”
“下官发现自己倾慕段遥,却不敢耽误他,也怕惹了他厌弃,便与他断了联系,谁知他为此伤心不已,上门质问我为何不理他?”
陆兰锖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更难看了。
“我心灰意冷之下,向段遥倾诉了自己的感情,想着这样他就不敢再与我来往了,他果然被吓到了,连忙跑走。”
陆兰锖:“对,不该说,也不能说。”
“谁知几日之后,段遥却过来找我,说他也倾慕我,离不开我,我们家里都各自有好几个兄弟,也就没有太过阻拦,与家里人闹了几个月后,家里人便松口了,如今我们才定了亲。”
家里独子的陆兰锖此时面如死灰:“对,就算是万一成了,还要看家里人的意思。”
丁副官发现安宁王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妒忌,心中戚戚,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却听安宁王接着说:“本王问你几个问题?”
丁副官本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王爷,您尽管问。”
陆兰锖:“本王有一个朋友,是朋友。”
知道王爷根本没几个朋友,最亲近之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丁副官:“对,您的朋友怎么了?”
“本王的朋友,跟他的另一位朋友十分亲近,他一日不见他的朋友就难受,他的朋友疏远他也难受,他的朋友高兴,他也高兴,他的朋友若是遇到难事了,他恨不得替他承担,他的朋友有了更亲近之人,他就心痛不已。”
“他的朋友若是有危险了,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看到他的朋友喜欢孩子,就想到他以后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心里就堵得很。”
“他的朋友逗他,戏弄他,他都心甘情愿。就算是每日都不休憩,只要能每日都陪着自己的朋友,他也不觉累。”
“你说,本王的这位朋友,他是断袖吗?”
丁副官仔细想了想:“也不一定,或许您的朋友只是跟他们朋友感情太深,占有欲比较强,王爷您……我是说您的这位朋友,他是不是觉得他的朋友比天上的仙人还美,想要亲近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与他肌肤之亲。若是有的话,您的这位朋友就肯定是断袖,倾慕自己的朋友。”
丁副官就见安宁王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拿起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最后竟将茶壶里的茶水全喝光了。
安宁王这才再次注意到他:“本王知道了,咳咳,本王是说,本王一定告诉我的那位朋友,让他知道。本王会准时参加你的结契礼的,本王不是歧视断袖之人,若是谁敢说你们的不是,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他,你先下去吧。”
丁副官下去之后,陆兰锖只呆呆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
王府的陈管家匆匆进来:“王爷,已经酉时了,您今日不进宫吗?”
陆兰锖才如梦初醒,“已经酉时了吗,陛下一定等急了,本王这就进宫。”
又喃喃道:“陛下真的会等吗?怕是会高兴不已,不用有一个人强迫他每日练武了。”
说罢又坐下:“罢了罢了,今日不必进宫了,陛下想必快要用膳了,见了我还徒增烦闷。”
“罢了。”

【好,真是好得很。】
禁军首领方吾宁看情况不对,又默默找了一个角落里蹲着,然后看到了已经躲在角落里的太监总管王福, 两人面面相觑。
方吾宁:不是, 你也听不见陛下的心声啊,怎么也知道躲?
王福:看来这禁军首领方吾宁也是极会察言观色之人, 难怪能做到首领的位置。
王福:“方首领, 你说这安宁王今日有事也不告个假, 让我们陛下生气成这样,怕是要失宠了。”
方吾宁这才知陛下今日为何生气, 竟然是因为安宁王。
虽然陛下的心声中总是喋喋不休,如大多数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样活泼,很多时候令人忍俊不禁, 但实际上,陛下的心声中向来只为国事和积分喜怒,除了太后, 几乎没有为某个人因为私事有过真正的波澜, 陛下虽然只有十八九岁,但已经是非常合格的帝王了,陛下向来不会因臣子的性格和为人处世而有所偏好,任用臣子向来只看能力和品行, 不带一丝的私人感情。
有时候, 方吾宁甚至感觉陛下真如看他们如蝼蚁一般的神明, 只是无悲无喜, 不偏不倚地看着他们,用着他们。只要做得好, 他就有奖,做得差,他就有罚,陛下表现出来的所谓喜怒,不过是陛下驾驭他们驱使他们控制他们的工具,而实际的陛下内心其实毫无波澜。
这样的为君者自然是天下臣子,天下百姓的福气,可这样的为君者,是圣是神,唯独不算是人。
朝堂上的朝臣们也看得明白,所以他们既畏惧他们的这位帝王,也着实怜爱他们的这位帝王,陛下啊,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吧,而不是如飘在空中的神明,真怕他哪一日羽化登仙,将他们独留在这世间。
可今日看着分明十分愤怒却装作不在意的陛下,方吾宁发现如今的陛下好似有了人气儿。他会为友人的爽约而愤怒,也会掩饰自己的愤怒,或许,安宁王与大巍帝之间几百年的深厚情谊,才是上天给大巍最大的赐福。
(贺疏舟:你去别的世界你也一时半会儿融入不了嘛,你们这些臣子脑补过多,是病。)
贺疏舟:“人都哪儿去了?”
王福才从躲着的角落里出来,鼓足勇气:“陛下,或许今日安宁王有要事,您也别太介怀了。”
贺疏舟冷笑一声:“朕介怀什么,不来正好,朕最讨厌的就是练武,有这功夫朕都能睡个回笼觉了。”
【好得很,不来以后就别来了。】
方吾宁背后一凉,这成为陛下的臣子,可有犯错的机会,最后把事儿办好了就成。可成为陛下的友人,可要严苛许多,一次错都不能犯,唉,伴君如伴虎啊。
幸好当初安宁王来抢他的保镖工作之时,他没有太过争抢(其实是因为抢不过),不然安宁王有祖上十几代军功传下来的王位,惹了陛下一次两次也伤不了筋骨,他有什么,家里祖传的锅碗瓢盆吗?
他还是当一个老老实实的禁军首领吧,不要想做宠臣了,看看安宁王这好处也没捞到,风险还不小。不过是一次爽约,就被陛下给记恨上了。
(陆兰锖:好处你不懂。)
用膳之时,王福看陛下胃口也比往日差一些,心疼道:“陛下,这安宁王不在,您胃口也比往日差了,您多少再吃点啊,不然太后娘娘该问罪奴婢了。”
贺疏舟却好似听见了什么令人不喜的话,愠怒道:“朕何时胃口差了,你这刁奴,尽胡说,别在朕眼前碍眼,出去出去。”
方吾宁看着被赶出去的太监总管王福,充满同情,王福能混到太监总管,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了,察言观色是一流的。可跟他们能听见陛下心声的朝臣比,还是差了一层,只看得出陛下因为安宁王爽约而不喜,却不知陛下口是心非,不愿承认。
唉,真是惨啊,跟他们这群看透君心的朝臣比起来,就是人精也显得有点愣了。
贺疏舟看着方吾宁看向王福的眼神充满同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方吾宁也觉得他因为一个小小的安宁王,就茶饭不思,“方吾宁,你那什么眼神,你是觉得朕错了,不该赶他出去。”
方吾宁赶紧告饶:“陛下,这底下的人惹您不高兴了自然就是错了,您是天子怎么会有错。”
方吾宁:呜呜呜,是我错了,要什么有人气的陛下啊,都会迁怒了。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听心声也一点不影响被陛下迁怒,还我们那个不近人情的陛下吧。
京城的四家凤阳楼旁边,又各开了一家叫麒南阁的精油铺子,装饰豪华,所卖精油价格昂贵,一般的人家还真买不起。小小的一瓶精油,竟然就要一百两银子。
不过这开门营业之日,掌柜为了人气,办了一场盛大的活动,这路过的百姓,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凡夫俗子,都可参与抽奖,奖品分为三等,三等奖是五两银子,一共一百份,二等奖是精油一瓶,一共十份,这一等奖,一共三份,是隔壁凤阳楼二人份的包年套餐,也就是说,中了这一等奖,就可以再带一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都在凤阳楼的地字号包厢免费用餐。
不过除了平头百姓拍手叫好,这精油真正的主顾——京城里官家富商的夫人小姐,却不太待见这麒南阁,她们之前有多喜欢陛下作为礼物发给京官的精油,甚至被得不到精油的富商的夫人小姐炒到了五百两一瓶,那么现在就有多嫌恶。
几位夫人小姐坐在凤阳楼楼上,看着底下被无数白丁围绕着的麒南阁,一位夫人给身边的丫鬟吩咐了一句,这丫鬟就匆匆下楼而去。
麒南阁的掌柜正在众人的喧哗中,组织众人抽奖,就听一年轻的女子大声问道,
“掌柜,听说你们麒南阁所卖的精油,是青楼女子所制,污秽不堪,如何能在这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公然售卖,岂不是脏了这个地方。”
不出掌柜所料,来人穿着讲究但不华丽,确是某位官家夫人小姐的丫鬟。
掌柜:“姑娘,我们的精油厂,是官家所办,再干净不过了。无论是谁,都是要洗手洁面,再戴上特制的手套和面罩,才能进入我们制作精油的厂房,且不论陛下说了这人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没有作奸犯科,就是干净的人儿。就算是如你所想,这般讲究了,制作出的精油如何不干净?”
丫鬟涨红了脸:“可这不干净之人做出的东西,自然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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