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当天和死对头穿进狗血文by鹿八今
鹿八今  发于:2024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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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臻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忽然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向许风酿——许风酿听见动静,下意识转身,被扑上来的方臻抵在了墙上。
方臻垂着头,死死抱住了许风酿。
“求求你了……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说是抱,但他又抬起头,嘴唇哆哆嗦嗦触碰许风酿的脖子和下巴,眼泪全蹭到了许风酿的衣领上。
血液的铁锈味儿弥漫在许风酿鼻尖,他瞳孔微缩,手摁住方臻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方臻死也不松手。
“方臻,”许风酿冷冷道,“你真恶心。”
方臻从梦境中醒来。
他确认了,这应该不是预知的未来,而是某种“回忆”,或者说事情发展的既定轨道。
梦里说许风酿给了他们钱,但现实中许风酿并没有给。
不知道这群人还会不会来。
本来这群人来了刚好,方臻现在吃饱喝足,浑身是劲儿,正好教训他们,但想想后面他和许风酿的互动……方臻抬起胳膊,发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甚至有种类似于恼羞成怒的情绪。
他才不可能那么……那么……
像个发情的小狗一样抱着许风酿又亲又蹭!
方臻很快就想开了,梦里的方臻是梦里的方臻,他是他,他们两个不同的人,到时候他教训完那群小混混,看见许风酿躲开不就行了?
想象是美好的。
晚上放学,那群小混混言语威胁了几句,另一个人刚推方臻一下,就被反击了。
方臻道:“你们可记好,是你们先动手的嗷。”
“嗯嗯,我们先动手的,那又怎么样?”这些小混混已经摸清了方臻的性格,知道他怂,于是耀武扬威,“少废话,都这么多年了,每次都磨磨蹭蹭,没见你什么时候干脆过,钱呢?”
“要钱是没有的,别的可以送给你们。”
方臻假装要拿东西,一个小混混伸头看——忽然被方臻一拳打在脸上。
“你们该庆幸,我现在才体能锻炼几天,”方臻微微笑,“但对付你们足够了。”
十几分钟后,一群人躺在地上,止不住呼痛。
方臻踩着一个人的背,就差没拿个喇叭喊了,“警察叔叔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你们可千万撑住,记住是你们先动的手,先后顺序不要错!”
“方臻,你他妈真敢报警?!”
“敢啊!怎么不敢!”方臻弯腰,踹了踹说话的人,“等警察收拾你们吧,勒索一个学生好几年,真有脸。”
他抬头时,梦境中那道熟悉的脚步声再次靠近。
许风酿转过弯,看着一地的人,与方臻四目相对。
方臻:“……看什么看?”
许风酿语气平静:“只是听见有动静。”
方臻:“你看完可以走了。”
许风酿也没有多留的意思。
方臻盯着他的背影,在许风酿又一次回头时,迅速移开视线,假装望天。
许风酿:“……”
他的视线在方臻因为打人而红起来的手背关节上掠过,又扫视了一圈或爬或坐在地上的人,表情若有所思。
“这些人,都是被你打成这样的?”
方臻下意识回:“我打的!有问题?”
“没有问题,”许风酿淡淡道,“我听见你说报警,需要我去警局当个目击证人吗?”
小混混急了,“你他妈都没在现场,你目击个屁!”
许风酿只是看着方臻,循循善诱:“就算他们先动的手,这里没有监控,到了警局他们沆瀣一气,不承认自己先动手,警察听谁的?”
方臻被说得也意动。
小混混疯狂辱骂:“你他妈……”
方臻脚下用力,“你他妈闭嘴,吵死了。”
许风酿勾唇,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他背着双肩包站在胡同中,头顶月光,高挺的鼻梁晕出一道阴影,唇色透出淡淡的红,和方臻梦境里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他时不时投向方臻的视线,没有梦境中那么露骨的厌恶。
警察来到后,也被一地的人惊了一下,在得知是方臻打的后,差点没忍住拿手铐,直到澄清了他是正当防卫,这才恭恭敬敬把他“请”上车。
果然和许风酿预料的一样,这群小混混到了警局就改口,否认他们先动手。
方臻脾气冲,愤懑不平,警察起先不相信他能一个人打好几个,方臻又差点起身演示一遍,警察又接连劝他赶紧坐下。
后来笔录室里进来个人,和屋内的警察耳语几句后,警察不知道怎么改变了主意。
“小同学,”警察问,“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方臻愣了一下,“嗯?”
警察擦擦额角的汗,摆手道:“我给你提交个伤情鉴定,明天你再来警局一趟,小同学,你可以走了。”
“等等,”方臻倒是没那么着急,“我能问问你们最后会怎么处理吗?”
警察面露难色,“这个……我们也不好说。”
方臻一脸的无语。
警察就没见过这么嚣张有底气的学生,别的学生进了警局多多少少都会发虚,他完全没有,还和他们聊的有来有回的。
“只要你能证明他们敲诈勒索你,”警察道,“就有可能会判刑。”
方臻立刻精神了,“判刑啊,那感情好。”
警察被逗笑了,示意他可以起来了,方臻往外走了两步,正好和走廊尽头的许风酿碰上。
方臻知道,他遇事有些冲动,不如许风酿冷静。
他好奇道:“你跟警察说了什么?”
“什么?”许风酿故作不解。
方臻最烦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嘴脸,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话又在嘴边停住,仔细打量许风酿。
等等,这熟悉的欠揍的感觉。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许风酿和他梦中的许风酿不一样,梦中的许风酿是高傲到极点的恶心,这个许风酿……虽然欠揍,但没那么恶心。
他更像方臻认识的那个许风酿。
这时,一个警察晃着钥匙圈,朝着他们走来,“天晚了,不好回家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地址给我一个。”
方臻眼睛亮了,“好哇。”
许风酿婉拒,“我就不用了。”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了警车的后座。

“不认识?”
“可是我看另一个同学,对你了解还挺多的,”警察呵呵一笑,“真不认识假不认识?闹着玩呢吧?”
方臻打听,“对我什么了解?”
“他说你应该被那群小混混缠了挺长时间,身上有很多伤,”警察通过后倒镜,也观察他们的神情,“就算不认识,他应该也观察过你。”
方臻“哦”了一声,“是吗?他还说了什么?”
警察笑呵呵的,“人家就在你旁边,你自己问不就行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许同学家里是不是有律师?你对这块看起来很了解。”
许风酿清咳:“没有,只不过家里能经常接触到律师,稍微有一点了解。”
方臻眼中的狐疑越来越多了。
在他梦里,许风酿处理事情的手段显然没有现实里圆滑……
警察八卦:“那你家里做什么的?我看你这孩子家里教育的不错,十几岁的人比三十多岁的都沉稳,我到时候跟你爸妈取取经。”
许风酿:“……就是普通做生意的,我也没那么沉稳。”
“我也有好奇的,”许风酿话锋一转,“今天那么多人,方同学是怎么把那些人都打倒的呢?”
警察也来了劲,“说起来我也觉得厉害,方小同学,你是不是练过?”
方臻也清咳:“那倒是也没有……我就是被逼急了。”
“被逼急的人那么多,很多人根本把握不好分寸,有些人反抗之后又被摁在地上打,要么防卫过当出大事,”警察道,“但是我看你下手很有分寸啊。”
方臻也汗流浃背了。
他余光瞥许风酿。
许风酿依旧看窗外风景,战火成功转移后,就不再参与群聊。
车灯隐约溢进车内,许风酿的脸莹白透亮,神情透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一瞬间方臻恍惚了一下,好像看见了从前的许风酿。
他们两个,以前也有过同坐一辆车的经历。
那时候学校组织夏令营,方臻爱凑热闹,就去了,没想到许风酿居然也参加,而且那个夏令营的老师不知道他们有恩怨,第一天把他们俩安排在了并排。
上车后,两人相看相厌,方臻在外座戴上眼罩睡觉,许风酿在里座戴上耳机听歌,头一天在方臻的视线里,永远只能看见许风酿的脖子。
那时候大巴车上太挤,他们隔不出大裂谷的距离,方臻往他们中间放了一串葡萄。
他没交代压碎葡萄有什么后果,因为他们两个都没越线。
第二天方臻就找老师换了位置。
忽然,警察在过一个拐弯时,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身向□□斜,方臻没来得及拉扶手,身体直接向左歪去。
两个间隔快有半米的肩膀,紧紧挨在了一起。
方臻被撞得骨头痛,“哎”了一声,抬头时,许风酿正好扭头看他,方臻的额头再次撞上他下巴。
柔软中包裹着硬硬的骨头,肌肤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臻捂住头,眼眶都红了,许风酿下巴同样红了一块,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身上的疏离感如烟雾般散去。
警察连忙道:“哎呦不好意思,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辆三轮。”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警察的责任感使他忍不住对三轮车说教。
车内瞬间安静。
“你……你……”方臻倒打一耙,揉着额头,“你不知道躲啊。”
两人之间的距离,彷佛被什么给打碎了。
许风酿反唇相讥,“一个东西忽然向你砸来,正常人都得反应几秒吧?”
方臻呵呵一笑,“我就能躲开!”
许风酿道:“你喜欢吹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喜欢吹牛?”方臻气得瞪眼,“算了,我都懒得说你。”
许风酿轻哂,有股嘲笑的意思,“你每次说不过别人就这样。”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几分钟。
许风酿率先开口:“我还以为你很聪明,早就看出来了。”
方臻不甘示弱,“我当然早就看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这几天我耳边全是关于你的传言,但每次看见你本人,又和传言差那么多……”许风酿道,“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方臻道:“……”
虽然但是,他怎么总感觉许风酿在暗讽他。
“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方臻道,“你在厕所里出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看出来的时间还是比我晚!”
许风酿眯了眯眼,“你确定你看出来了?”
方臻嘴硬,“当然!”
许风酿也没拆穿他,没说刚刚借着警察的嘴试探他的人是谁。
两个人一对上,三十岁成年人瞬间化身小学生,斗嘴的内容无聊又没逻辑,让别人看见,估计会大跌眼镜。
警察终于教育完开三轮车的老人,回到了车上。
刚一开门,就感觉到了里面凝滞的气氛。
这俩人跟刚吵完架似的。
——比他走的时候还要糟糕。
他是看出来了,这俩小同学肯定认识,不仅认识,可能还有什么过节,但是心地又挺好,哪怕有过节也愿意互相帮助。
警察坐下,“开三轮车的那个老人耳朵不好使,耽误了点时间……我们这就走。”
警察拉着一车的沉默走了。
先到了方臻家,方臻马不停蹄溜了,似乎不想再和许风酿接触一秒。
车窗半开,许风酿目光淡淡地停在他的背影上。
“哎?这小同学是不是落下了东西?”警察惊讶一下,“我看好多学生把书包看得比命都重要,他倒好,命都不要了。”
许风酿拎起方臻的书包,正好能在这里下车,“我去送,您回局里吧。”
警察:“那你怎么回家?”
“我家里有司机,可以来接,”许风酿道,“您跟着我回家,反而很麻烦。”
警察明白了,他看许风酿周身沉稳可靠,并没有方臻那么浮躁,放心道:“那好。”
方臻快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书包不见了。
他“卧槽”了一声,连忙下楼,在小区门口和许风酿撞正着。
方臻的脚步放缓了。
许风酿抬起胳膊,隔着一两米把书包扔给他,方臻精准接住。
夜已深,小区里没几户亮灯,连路灯都熄灭了,沉默时整个世界都安静,耳边只能听见夏虫低鸣。
眼见许风酿想走,方臻叫了他一声:“许风酿!”
“嗯。”
“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有什么说什么,”方臻道,“今天该……谢谢你。”
“谢谢”两个字似乎难以启齿,声音比小虫子还小。
许风酿知道,方臻能说出这两个字确实不容易。
“但是,”方臻道,“我们算开始新的一生了吧?这几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没忍住在论坛怼人,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又扯一起。我们出事前,我曾经说过,如果能重来,要天天碾压你……也是我嘴欠,说着玩的。”
“什么论坛?”许风酿越听越迷惑,鲜少听见他这么郑重的语气,“你嘴欠,所以呢?”
“论坛的事你不用管了!”方臻连忙制止,“所以……我真正希望的是,不再和你扯上任何的关系。”
许风酿许久没有说话。
方臻被他的沉默给弄得有些不上不下,“你怎么了?怎么忽然间不说话了?”
“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许风酿道,“说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样。”
方臻:“你!”
许风酿道:“好啊,我们以后依旧不认识。”
明明是方臻提出来的,但是他听见许风酿答应这么干脆,居然有些不爽。
方臻还想说什么,许风酿已经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方臻手上的书包莫名沉重不少,整条街只有他的脚步声拖拖拉拉。他站在原地,望着楼上他破破烂烂没开灯的家,脑海中出现的不是今天的小混混,竟然是梦中他朝着许风酿扑过去的瞬间。
不过现在,许风酿不是那个许风酿,而他也不是那个懦弱的方臻。
今天在知道许风酿和他一起穿来时,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秒钟,他是开心的。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人也不在,这几天他拒绝想家人相关的事情,而许风酿这个熟悉的人,令他忍不住再次想象家里人发现他出事后是什么境况。
应该是崩溃的。
但崩溃之后,他们的生活应该很快就会回到正轨,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
而他既然也捡回来一条命,也应该好好生活。
应该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吧?
方臻也不太确定。
他难得叹了口气,有点疲惫地往单元门走。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道嘹亮的女声,高声惊呼着:“头上!头上!”
方臻抬头,瞳孔一缩。
他反应极快,迅速后退半步,花盆“砰!”一声巨响,在距离他十厘米的地方四分五裂,只差一点就能砸到他。
方臻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向上看。
花盆完全不知道从哪出现的。

大半夜,方臻也不能骂街扰民,而是回家用座机又一次报了警。
这次出警的是他们附近的民警,立了案做了笔录,等方臻出来鸡都打鸣了。
匆匆吃了个早饭去上学,方臻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学校里的回头率极高。
他趴在教室里睡觉时,同班同学都很好奇,又没人敢问,都互相使眼色憋着。
“怎么回事,他昨晚干什么去了?”
“通宵上网?有人在网吧看见过他吗?”
“季启民什么时候销假回来啊?他要是回来就可以直接问方臻了。”
方臻不知道季启民是谁,也懒得知道。
他在断断续续的做梦。
梦中的内容越来越过分,之前还是只是“方臻”抱着许风酿蹭,后面直接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勾引,“方臻”也越来越主动,脸皮越来越厚。
在一个放学的黄昏,“方臻”引着许风酿的手,摸上自己的脸。
随后,咬住了许风酿的指尖。
他又用那种含情脉脉、渴切的眼神盯着许风酿,舌尖若隐若现,眼中好像噙着泪,脸颊涨红,羞愧但义无反顾。
许风酿居然没把手抽走。
他甚至顺着“方臻”的力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手掌缓缓收紧,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死“方臻”。
“方臻”的脸色涨红,到后面隐隐发青,但依旧顺从地任由许风酿收紧力道。
许风酿松开了手。
他险些把“方臻”掐窒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冷冰冰的,方臻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方臻”给缠烦了,真的起了杀心。
下一秒,“方臻”又一次扑进许风酿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他半个人都要坐到许风酿的腿上了,像只和主人撒娇的猫。
但又小心翼翼的,没真的让两人的距离太亲密,防止许风酿把他推下去后,他摔的太难堪。
“方臻”问:“许风酿,我能亲亲你吗?”
方臻直接给吓醒了。
他刚抬头,就撞上了班主任的死亡凝视。
方臻:“……”
一波更比一波强。
班主任在班内环顾一圈,成功把学生们搞得噤若寒蝉后,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扔下一句:“方臻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班主任把手机递给方臻,“今天一大早,就有警察打电话过来,你自己打回去沟通吧。”
方臻接过来,通过最新来电找到了号码。
他当着班主任的面,和电话里的人沟通了几句。
结果很遗憾,警察调了监控,又分析了花盆掉下来的角度,最终得出来结论——花盆不属于那栋楼上的任何一户,而是从天台上掉下来的。
方臻问:“那就是有人故意从阳台上推下去的?”
“天台的监控也没看见任何人,”警察道,“所以,花盆要么是时间久了质量变差,从台子上歪下去的,要么是被……风吹的。”
警察自己都觉得离谱。
方臻也觉得离谱:“风吹的???”
警察道:“我给你把监控内容截过去,你自己看吧,总而言之,并没有人高空抛物,我们这边只能结案了。”
微信上截取了花盆掉落的瞬间,方臻看了半天,发现确实是那花盆自己掉下去的。
就彷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它……推下去的一样。
方臻后背发凉。
这时,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班主任乐了,调侃道:“你业务够忙的啊。”
这次是通知方臻去验伤的,方臻把电话递给班主任,让警察和班主任沟通了几句,班主任的面色逐渐凝重,同意了,给方臻批假。
等方臻要走出办公室时,班主任忽然叫了他一声。
“方臻,我能感觉到,你这几天变得不一样了,好几次我路过我们班,都看见你在好好学习,校外的事情你从来没跟我求助过,我这个班主任当得很失职。”
方臻回头,没有反驳。
“方臻”这个人已经身处泥潭中,其实求不求助的,班主任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有人肯拉“方臻”一把,也许“方臻”不会那么痴迷于一个仅仅为他遮挡过片刻风雨的许风酿。
班主任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说,手机你自己拿着吧,及时联系。”
做完伤情鉴定,警察就把方臻给放走了,依旧让他回去等结果。
方臻不太想吃食堂,中午吃完了饭,趁着学生们午休回去的。
在路过八班门口时,他的脚步蓦地一顿,下意识往许风酿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许风酿不在。
和梦中一样的位置,而且很好找。
别人的桌子上,多的摆了一桌子的书,少的也摆了两三本,就算是比较整洁的人,也都是板板正正把书摆齐放在中间,方便吃完饭后直接打开翻阅。
只有许风酿的桌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方臻“啧”一声,这龟毛的性格还是没变。
随后,脑海中的场景再次浮现出来,方臻身上起鸡皮疙瘩的同时,耳根也红了一片,他恨不能有什么冲刷器之类的东西洗洗脑子,天天看这些玩意他整个人都要脏了!
方臻甩了甩头,快马加鞭想要离开。
好死不死,在他走了没几步,就撞上了许风酿。
许风酿手中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在发现方臻后,眼睫毛下垂,并没有放下手机。
方臻的表情立刻变得一本正经,清咳一声,为了掩饰什么主动开口:“学校里玩手机?你小心被老师抓到给你没收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许风酿这辈子投胎依旧是个富少爷,手机收不收的对他影响不大。
方臻难得有点发酸。
他阴阳怪气:“收吧,反正你们家不缺钱。”
他见许风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你哑巴了?到底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我可不记得你这么喜欢玩手机。”
许风酿这才放下手机,像是觉得稀奇,“我们认识吗?”
方臻:“……”
昨天两人月下的谈话忽然清晰,方臻尬住。
“我在看你在论坛里的精彩发言,”许风酿像是故意的,停顿了一下,评价道,“十分精彩。”
“啊?”方臻也顾不得能不能和他说话,耳根比刚才还红,“你他妈看这个干什么!我……不是……”
许风酿举起手机,界面停留在某个帖子,“看出来了,你确实想和我划清界限。”
方臻头一次恨自己视力好,上面显示的是他上一次的辟谣,“一,方臻不喜欢许风酿,二……”。
他没看完,直接抢过许风酿的手机,在许风酿冷冰冰的眼神中,退出论坛并删除链接。
“我说的也是事实,”方臻扇了扇风,给脸手动降温,“呼,好热,我劝你少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走了走了。”
他脚底抹油,这次是真溜了。
许风酿在原地站了片刻,盯着方臻的背影消失。
他低头,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下午放学,方臻待在教室里,扭头时看见了一片灿烂的晚霞。
很美的景色,但他无心欣赏,甚至开始紧张。
……这个晚霞,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他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发生在这个下午。
其实猜也能猜到,上上一次他在梦里梦见有小混混和童安烨,过不久他们就都出现了,上一次又梦见小混混找他麻烦,晚上也果然发生了。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都没按照梦里的来。
想想这次梦见的内容,方臻打了个激灵。
不行,他就是死也不能让梦里的内容实现,要他和许风酿这么……这么恶心,他打死都不干!
所以这些也绝对不能发生。
方臻稳了稳心神,连忙做了套卷子冷静。
一旦沉浸做事,时间过得很快,等方臻再抬起头时,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班级里的钟表显示马上要下晚自习。
方臻把卷子收起来,时间一到立马背书包跑路。
八班依旧灯火通明,他们班都是成绩好的拔尖儿优等生,没人提前放学,方臻的视线在垂眸安静看书的许风酿脸上略过。
就在他即将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破过风声,直直朝着他飞来。
方臻下意识停住。
下一秒,走廊的声控灯亮起,方臻左顾右盼,没发现什么不对。
他低头,发现在他的脚边,直直地立着一把二十几厘米的弹簧刀。
八班班长听见动静,探出头来主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同学……方臻?”
教室里,许风酿闻声抬头。
正好下了晚自习,大家都收拾起书包,也有人陆陆续续往教室外走,许风酿跟随人群,看见了站在走廊里发愣的方臻。
两个人穿过人群对视。
方臻忽然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过去。
那把刀横在路上,无人问津。

厕所里有人,哪里都是人,方臻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个人不是很多的地方。
在他站住不久,许风酿缓缓走来。
方臻开门见山:“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许风酿问:“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吗?”
“……我跟你说认真的!”方臻举例,“比如走着走着忽然天上掉下来个花盆,或者飞过来一把刀,又或者这两样都没有,而是其他的一些倒霉事,有吗?”
他近乎忐忑地盯着许风酿。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打量过许风酿,脸上也从来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许风酿想起他刚刚在楼道里看见的那把刀。
“那把刀是突然飞来的?”许风酿问,“那属于管制刀具,你应该去找老师调监控,或者再报警把人揪出来,而不是期盼我和你一样倒霉。”
方臻噎了一下。
许风酿白皙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而且你已经说过要和我撇清关系,今天又三番五次找我,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看着方臻,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如何。
方臻被怼怒了,“我想找你说话就找你说话,不想找你说话就不找你说话,有什么问题吗?爱说说不说拉倒!”
他不等许风酿有反应,气冲冲撞开他的肩膀就要走。
此时如果有其他同学在场,一定会被方臻的脾气吓一跳,也会被方臻对待许风酿的态度惊讶。
许风酿下意识伸出手拽住他。
手掌下的肩膀单薄纤细,没什么肉感,许风酿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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