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cp男主动了心by昔缘
昔缘  发于:2024年08月24日

关灯
护眼

他能看清谢辰眸底的笑、眉眼间的情,这些都像是根根软软的丝线,在他的心尖上缠了一下又一下。
除了这些感受,再无其他东西能在心内占的一角。
没了恼意,最后楚千泽也只是轻轻叱了一声,“松开,成何体统。”
这一声轻极了,仿佛没有脾气一样,完全听不出平日在朝堂之上斥责群臣的冰冷,往日寒意能冻的朝臣整日惴惴不安,却在谢辰笑意盈盈的眸子下软成了一江春水
谢辰没有松开手,还好似挑衅一般抬起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勾起楚千泽白皙下颚,头低的更低了些,笑着道了一句,“承安大帝,你这身功夫连我都看不出深浅,此时这么光说不动,真是放了好大的水啊。”
说完间,指尖似有若无的摩挲着楚千泽的下颚,谢辰顿了下,才又道:“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撒娇的。”
楚千泽从上到下都不是学过武的样子,他的指尖除了笔茧,甚至堪比闺阁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家,但谢辰之前在第一花楼那一遭就探出他的武功底子不弱。
先前对方几次将手腕处的命脉置于他手,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谢辰只里留心一次,就大概估算出对方的武功底子,那份惊讶至今想来,依旧让他心情微微复杂。
这位才更像是老天的亲生子,一出生就是先帝老来独生子,皇室与保皇党恨不得把他保护的密不透风,天下最正统的天潢贵胄,不知多少文人才子在等着新帝登基。
之前谢辰就觉得对方不像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君主,他该生在乱世,成为一统天下的枭雄。
这个稍显平和的时代,多少有些磨掉了这个人身上的风采。
谢辰想到前世,不由走神一瞬,若是他在前世遇到这样的人,根本不用头疼天下让谁来做,而乱世结束的会更快。
不过……谢辰的思绪很快又有些跑偏。
前世不是没有人想要让他登上那个位置,但一是谢辰没有那个心思,他身若浮萍,进了这个世道,却没有扎根的水塘。
二是子嗣的问题,开国的君主无妻无妾,也没有子嗣去继承刚稳定下来的江山,他凭白要分出好些心神去筹谋后继的问题,实在是给自己找麻烦。
楚千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谢辰的失神,他始终在注视着谢辰,安静而专注。他在看着谢辰的时候,眸中似乎一直藏匿着某种情绪,悄无声息的浸透着,以至于在看向谢辰时,眸底的墨色总是格外幽沉。
他听进了谢辰的逗弄,也注意到了谢辰的失神,而帝王说话似乎没有反驳的习惯,许久才轻轻吐出一句,“你松了手,我就能起来。”
若是像方才起到一半又被压回去,才是真的无奈。
说完,他动了动脸,想要避开谢辰有一下没一下揉弄下颚的动作。
谢辰因他开口而回了神,低头就能看到楚千泽格外沉静的眸光,手上力道加重桎梏住了楚千泽想要挣开的脸,眯眸凑近了些。
他之前就很喜欢对方的这双眼睛,凤眸本就矜贵非常,落在这人身上又加上了一层天家威仪,平日俯睨着人是一派凉薄,直视人时又藏着点清冷。
此时被几番逗弄,眸尾更是泛上了红,冷玉落了胭脂,让人恨不得含在口中玩弄。
谢辰顺着意动,许许凑近。
让本想再开口的楚千泽下意识止住了唇舌,指尖微动,似是在紧张。
温热的触感亲在眼上,一掠而过,极为短暂。楚千泽下意识抿唇,竟有些不悦,但在谢辰要向后退去的时候,却伸手揽住了谢辰后颈。
他在谢辰惊讶的目光中仰首吻住了对方的眼睛。
楚千泽看出谢辰在心动什么,但这人在某些地方总是迟钝的很,或许见过谢辰的,没有一个不喜欢这双潋滟桃花眸。
人们仿佛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绚烂春光,四月桃花,就如年少时太傅所说,永安居笔下揽尽一切明艳浪漫之景,喜爱所有天真烂漫之物,可他如今看着那双眼睛,心道这才是天下最美的景。

第235章 情意交缠
比起谢辰因喜爱而随兴落下的吻来说,楚千泽亲的不如谢辰温柔,他的骨子里透出些冷感,碰上人时唇瓣还带着几分温凉。
可一旦吻上,举止间便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贪婪,那种隐约的克制感,比单纯的温柔还要让人心尖酥麻,而这,谢辰能感觉的到。
闭拢的眼上除去温热,还有舌尖探出的湿润,那种压抑着的感觉,就像是帝王掩在从容冷淡外象之下的霸道。
压抑着咬意的吻,从眼睛上向着其他地方移去,眉心、鼻骨 、眼下……若不是谢辰还压着对方的一侧肩膀,这人怕是要捧着他的脸,用唇瓣丈量每一寸。
像是个吃不到,便只能揉捏触碰,想着法留下自己的痕迹。
后颈被压着的力道逐渐加重,谢辰在泛滥开的湿润感中,下意识向后退了些,捏着对方下颚的手也微微用力,将贴上来的楚千泽朝反方向推了推。
谢辰不再扣着楚千泽的肩膀,他用那只手拭过有些湿润的眼皮,低头看了眼,那种被湿软触感缓慢落下痕迹的感觉似乎依然在,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谢辰将视线放到了楚千泽的身上,对方唇瓣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痕,漂亮又带着点糜烂的艳丽感。
他捏着这人下颚,凑近去看,视线对视之时,笑意莫名的道:“张嘴。”
语气中透了些危险。
楚千泽神态淡然,无所谓般,分开了唇瓣,方才恨不得在谢辰双眼上都留下痕迹的舌,就在齿贝之间藏着,他眸眼微勾,甚至向上送了一分。
似乎要让谢辰看得更清楚些。
压在谢辰身后的那只手指尖微动,从背后去看,白皙的指节穿梭在谢辰后颈上的黑发,一点点的清开了所有,直到碰到后颈的凸骨。
肌肤相触,谢辰下意识又向下压了些。
谢辰眯着眸,也不去捉在后颈上不安分的手,方才拭过眼的手指,碾磨在帝王微启的唇瓣上。
素来温柔的他此时动作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狠意,指尖压在楚千泽的唇肉上,力道缓缓加重,直到内扣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坚硬的牙关。
从始至终,楚千泽都只是掀眸注视着谢辰,眸尾的殷红像是一朵揉开的桃花瓣,引得谢辰谢辰伸出另一只手去碰,没了支力,谢辰俯的越发低了。
此时周遭好似遇了火,每一次吐息都被烤的炙热,谢辰喉间渴的厉害,他一步步试探,上一次还怒的要杀人的帝王,此时却像是抽出那根硬骨头,整个人在某一瞬间软的让他不敢去碰。
明明此时恨不得将这个人揉碎了,却也只是警告性的压着唇肉,在楚千泽双眸中泛开的朦胧中,谢辰低声问了句,“你愿意?”
谁也不知道如何发展至了眼前这一幕,明明之前还在谈着正事,一旦碰到了彼此,就像是遇着了火的干柴,噼里啪啦的燃了起来。
楚千泽笑了下,他唇被压得肿痛,这人却久久不肯碰他一下,冷淡眉眼也不由溢出几分火气,将眸尾盛开的红花烧的愈发艳。
他压着谢辰的后颈,一寸寸的逼近自己,幽深的眸子里只有一个谢辰。
“我在这里,你不想要吗?”
一句很熟悉的话。
他用己身作诱饵,绊住了迷途的心上人,如今也无所谓脸面尊卑,情爱的欢愉已经尝过了一回,既然上下早被颠倒,能拉着这个人一起沉沦,又有何不可。
唇舌终于咬在一处,那份争斗蔓延至此,让这个吻变得凶狠野蛮,他们用着温雅皮相掩住骨子里那份恶劣霸道的渴求,一旦撕开假相,这份激烈才将将开始。
唇舌越是痛,便越畅快。
无数绣娘的心血落了地,之前还淡然的帝王被重按在桌案上,再维持不住平静莫测的神态,汗湿的发丝沾在脸侧,他咬牙切齿,压不下喉中的哽咽,气的想要去踹人,却忘了足踝还被桎梏在旁人手中。
先前还喜爱着的墨竹图,早已被之前挣扎厉害的帝王泄愤般撕碎丢向了谢辰,可再如何,那种永远也逃脱不开的欢愉,还是逼得他服了软。
可没有用。
帝王终于骂出了声。
回应的只有一声轻笑,那般轻。
楚千泽之前还在谢辰后颈撩拨的手此时却抓不住逃开的物件,徒劳的攥动着,只有后颈被另一只手温柔扣着,用着不容置喙的力道,逼迫他承受了一切。
他最后一个意识,便是什么己身作饵!就该将鱼钓上来后,翻脸不认!
殿外的天色沉了下去,但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次日,谢辰睁眼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怀中,但是睡前还在往怀里钻的人,此时却背对着他,与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就像是无言的气恼。
墨色长发蜿蜒在帝王身后,隐约可见白皙纤长的颈骨,白色里衣有些松散,从脖颈向着旁侧的肤上,有散开的红印。
谢辰皱眉,伸手撩开发丝,果不其然看见了后颈上一圈微红的指印。
他心道,昨晚有用那般大的力气吗?
“别碰孤!”
语调很凶,可是声色却泛着哑意,平日清润冷漠的声线,多了另样的感觉。
谢辰凑过去,两人之间可以再容下一个人的距离被填补,他将人揽入怀中,从对方腰身上跨过的手凭着感觉牵住了对方的手。
十指相扣后,谢辰才温声笑道 :“今日你休朝,昨日勾我莫不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一句话就将正常的休沐日,说的像是独独为了某件事一般。
这话恼人,但是背对着谢辰的楚千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单单冷笑了一声。
谢辰便又道:“昨日圣上那般凶,我还以为你今日一醒,又要张口杀我。”
他幽幽叹了口气。
楚千泽撑起半身,松垮的里衣露出半边肩,本该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有的尽是深浅不一的红痕。他将手从谢辰手中抽出来,伸手揽上衣服,将靠过来的谢辰盯着对方的眉心又给逼了回去。
他其实并无多少气恼。
这种事情兴致上来,都是没有一点可控的余地,不过他平日说一不二惯了,昨日没有半分可以商讨的失控,让他也不由生出几分无助。
这种情绪在醒后看见谢辰,便让他不自在一分,此时眼见谢辰又要翻起旧事,还是冷着脸起了身。
谢辰挠了挠他的腰,轻笑道:“真的生气了?”
他估摸着楚千泽的身体底子才乱来,那点不适,可能会像抓不到的痒入了骨子里让人不适应,却不会真的难受到生气。
楚千泽忍着没有躲,他垂眸看到眉眼笑意暖然的谢辰,心上的不适淡了些,唇角微动,下一瞬又捂着唇嘶了声。
谢辰坐起身查看,语气认真道:“张嘴。”
他此时并没有其他心思,但是楚千泽眉眼一顿,想起昨日的自作孽,本该要恼上这人几句的。
可是看着俊美惑人的公子,散去了平日的散漫作态,眉梢眼尾同样落了许多情.事过后留下的痕迹,那些细小撩人的地方,他昨日最气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留下印记。
以至此时,他看着谢辰,就像是看到了刻下自己烙印的世外仙,纵使眉眼翻搅着搅动世人的潋滟,也只会将唯一的红线绑在自己的身上。
就如此刻,只看着自己。
楚千泽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齿关在舌尖碾了下,顺着谢辰的话张开唇后,舌尖红的像是昨日被吮久了,甚至因为动作,渗出了一丝血丝。
谢辰疑惑皱眉,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唇,昨日亲的最凶的根本不是他,可被要着奉上唇舌安抚人的自己,反倒还没对方看着严重。
他怀疑道:“这是我咬的?”
楚千泽脸色一冷,被揉红的眸尾却削弱了大半威胁,只让人感觉委屈,“难道是我自己咬的吗?”
谢辰并未追究,他顺着这个台阶笑吟吟的亲了楚千泽一下,“莫气,你看,你昨日也咬了我,我们谁也没吃亏。”
他轻轻揉按着楚千泽的后腰,为对方缓解着不适,抬了下自己的唇,示意上面细碎的咬痕同样不少。
昨日到了最后,两人都做出了一些凶气,若不是顾忌不能伤到彼此,怕是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楚千泽低眸去看,眸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他摸了摸谢辰伤痕累累的唇瓣,俯身吻去。
谢辰动作轻柔,由他去吻,是进是退都由他。
这般厮磨温存了一会,楚千泽软身上还有几分在坚硬桌案上摩挲过后的痛楚,索性借着谢辰的揽腰的方向,软下了身子。
他靠在谢辰怀中,嗅着对方身上染上了自己常年用的淡淡熏香,眼睫低垂,似是笑了下。
帝王从容拿捏一切,所有的失控都落在了一人身上。
而他也看到了谢辰因他而起的所有失态。
一场阴差阳错,竟然真就编织出了话本一般的结局,此后无边岁月万里山河,楚千泽知道,谢辰都会站在他的身侧。
如此想来,此前多年,活的当真少了些意思。

第236章 守山一脉
“你被放出来了?”阿柳上下打量着谢辰,她看的格外的仔细,手上也有些蠢蠢欲动的,似乎想要扒开这人的衣服仔细看看。
毕竟之前好生送进去的公子,如今虽还是如往常一般带着笑,眸光流转间却不如往日那般温华慵懒,自有一股粲然风华。
蒙尘的珠子被人拭去了灰尘,属于宝珠的光华就很难再压下去了。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谢辰并不应小姑娘带了几分怨气的调侃,他伸手摸出一个木盒,正是大巫祭当日所托。
古旧繁复的花纹包裹着盒子本身,也成为了封锁的一部分。
阿柳撑着脸,哼哼笑了一声,出乎谢辰意料之外的,她只是低头怅然看了眼放置在两人中间的木盒,有丝难过,却又坦然。
南疆人顺应天命,他们在丛林中长大,与虫鸟为物,愈是靠近生命,就愈是敬畏生命。
时至今日,生老病死的情况发生在他们身边时,会让他们表现出中原人所不能理解的冷淡来。
谢辰倒是没有丝毫意外,他道:“你这般聪明,是从什么时候猜到的?”
阿柳作为下一任大巫祭的继承人,如果不出所料,这次回去,她将终生困守南疆。
一生尊荣,一生禁锢。
谢辰想到这,似是想起什么,指尖放下时,想到了自己,唇瓣微扯时传来的细微痛处,又让他想起了楚千泽。
阿柳将木盒收入掌心之中,她手指仿佛把玩般,在上面摸索游移,每一道花纹都细细摸过去,却未低头认真看上一眼,她的视线扫过谢辰唇瓣已经快要看不出的破口,回道:“可能是一种感觉吧,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你说了我似乎又早就知道了。”
“你似乎惹上了大麻烦,我前几日听两个姑娘的墙角,她们话中的意思是——你被天楚皇帝囚起来了?”
不等谢辰张口吐出敷衍话语,阿柳双眸带笑,极快地吐出了下一句,“你是天楚皇帝的相好?”
南疆人无所谓伦常世俗,这话说出来极为自然,大胆直白到让谢辰都一时语塞。
谢辰稳住了神态,并未在阿柳面前直白宣告什么,只语意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
“我是臣子,自然要时刻将圣上挂念在心上的。”
他语罢,又叮嘱道:“中原不比南疆,日后说话还是收着些好。”
阿柳瞥了眼谢辰那张唇,总是勾着一缕笑,带动着整张面容都鲜活的不行,说句登徒子的话,若是有人得了这人,第一时间定然是噙住谢辰唇角上的这缕笑。
吞下了这笑,似乎就得到了这人。
阿柳有些无精打采,听着话不吭声,总是对什么事都新奇无比的小姑娘,此时像是生了闷气,纵使眸光左扫右扫,却依旧没有正儿八经的看上一眼手中的木盒。
“我在这就认识你一个人,如今还要在这里待到正月等那朝天节,实在是无趣。”
“不如你放我出京,等到正月我再算着日子回来。”
谢辰摇头:“不行,你如今的身份是南疆特使,若是出事,无法给南疆一个交代,到时他国使者也在,容易滋生乱子。”
再说,于那份旧人情分,他也要用些心看顾着小姑娘。
阿柳遭了否决,气道:“什么特使?!我大老远来一趟,你们天楚皇帝都不见我一面!”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发快。
只听到“咔”一声。
木盒上的繁复华丽的纹路就像是绽开的花瓣一般,层层叠叠的交错、碰撞、然后向外挪移,最后纹路归一,木盒之上严丝合缝的顶面向下凹陷,送上来一把小钥匙。
谢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你要当着我的面将你阿婆给你的东西打开吗?”
阿柳终于低头,声音很轻,“嗯。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才不信什么定国公家的纨绔这种话,但是阿婆既然将东西给你,想必是从一开始就没存着避开你的心思。”
“既然总是见不到你,不如趁着碰面的此时,一起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阿柳甚至觉得,这东西压根不是阿婆给她的,更像是……给眼前这个人的。
她抬头看了眼半点好奇也没有的谢辰,颠倒了盒子,低头开了盒子的下半层。
小小的空间里,却塞了两件东西。
一枚雕刻细致华丽的银戒,上面融入了岁月的痕迹,泛着行将枯朽的衰败气息,阿柳一眼就认出,这是阿婆手上常年带着的那枚。
也是阿婆的阿婆曾经带过的银戒。
小时候闹着要不肯给,如今面都不给见就给了。
阿柳沉默着,第一时间拿起了这个银戒,至于盒子里面卷成长条的小纸,她看都没看上一眼。
谢辰倒是有些好奇,“你不看看这张纸上写了什么吗?”
他偶尔扫过那的眸光,闪烁不定。
“你要看便看。”阿柳毫无动作。
谢辰到底还是没有随意去碰,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大巫祭留下了什么,这两样东西都算是遗物。
阿柳抬头看了眼谢辰,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小纸,循循善诱,每一句都是对后辈的叮嘱。
她看完之后,毫无顾忌丢给了谢辰。
“你看吧,你这样子真像是落了大秘密在我阿婆那里。”她面无异色,毫无异常,甚至反倒开始怀疑的盯着谢辰。
谢辰飞快扫过一眼,从容自若站起了身,将纸张妥当推了回去,他对阿柳无辜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大秘密,你若是无趣,在见过圣上后,我安排你住进我表妹家,表妹性子活泼,就让她带你在京中玩闹。”
京都之大,足以将阿柳留到正月。
待人走后,阿柳拿回纸张,也不再多看,低着头垂下眉眼,只能看见困惑抿唇的动作。
她紧握银戒,银戒中心又套着那枚小钥匙。
谢辰以为大巫祭是天机峰最后一任守山人,却不知在阿柳开蒙之时,就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守山人。
这小钥匙的纹路,实在是让阿柳太过眼熟了,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东西。
反倒是关注盒中之物的谢辰,避嫌之余,并未看清。
阿柳从不是一个娇俏天真的姑娘,她曾经不知道,阿婆为何让她出山,看着像是在继任大巫祭前的一次心软,放她出山见见外面的世界。
但与冷血毒虫打惯了交道的蛊师们,在不必要的心软上,很少有让步的时候。
南疆封锁着天机峰的最后根骨,十万深山之中,世人根本摸不到天机峰的位置,也进不到天机峰之中,但守山人可以。
他们是唯一可以进入天机峰的外人。
曾经的南疆一族,在很久的之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守山人。
随着时间流逝,到了如今,守山一脉,最后竟只剩下阿柳一个人了。
她是大巫祭一生信念的继承者。
阿柳握紧阿婆留给她的最后两样东西,低喃出声,“莫非这里……”
竟有需要用到这钥匙的地方?
“你随手将这东西丢给我,说让我保管着。”楚千泽指尖摩挲钥匙形状外显的纹路,下意识将在心中开始描摹图案,“这真的是钥匙?我之前提上一句,你就生气了。”
他淡淡瞥了一眼回来的谢辰,又道:“如今,怎么就肯直接把这东西给我了?”
谢辰从楚千泽手中拿过它,怀念一般摸过上面的精巧绝伦的齿轮,“它叫天机匙。”
这三个字让楚千泽为之一怔。
他几乎是在转瞬之间从名字上,想明白了天机匙本身 ,以及它对于谢辰的重要意义。
那座曾经只要后人出世,必定惊才绝艳,搅动天下风云的天机峰,如今唯一开启的钥匙,就在谢辰的手中。
万万人求不得的天机峰传人,低眉笑着,漫不经心把玩着天机匙,世间的两样至宝,只要楚千泽想要,便触手可得。
楚千泽走至谢辰身旁,他勾动着谢辰五指,十指交错摩挲的暖意,勾着谢辰挑眉看向身前人。
谢辰身上在看着天机匙那种古韵悠远的意蕴,被这抬眼一看的潋滟风华给冲成了云雾,他此时终于有了几分少年公子的富贵风流,鲜活的不可思议。
云雾散去,仙人再不能乘风雾而走。
楚千泽微绷的心弦松了开,一切都比不得眼前人,但他看了那天机匙一眼,很淡的一眼,而后伸手拿过置于手心,“既然交给我保管了,我就会好好保管的,你不要三番五次问我要来看。”
这东西最好藏得深一些,以免谢辰某日拿着钥匙,心血来潮就要出京去寻传人。
楚千泽凤眸低敛 ,看着天机匙的视线并无多动容的神色,反倒有几分凉薄。
谢辰没有察觉到楚千泽的小心神,从容将天机匙的保管权交了出去。
仿佛那只是一个模型精巧的小玩意。
因为谢辰如此表现,楚千泽眸中凉意微缓,反手收拢掌心,将天机匙不着痕迹的藏了起来。
谢辰此时才看出几分猫腻,“你这么怕我跑了?”
楚千泽淡声道:“我有什么怕的,你跑了不还是被我捉回来了。”
谢辰摇头,“那不一样,若是我真心想跑,你捉不住我。”
楚千泽闻言没有与他杠下去,眉目抬了些,“所以你上次没有真心去跑?”
谢辰:“我那不是跑,是游山玩水。”
楚千泽似笑非笑道:“对,是能刚巧避开几路黑骑兵追踪的游山玩水。”
谢辰有些好奇,“所以你派了几路?”
他在外习惯性遮掩踪迹,还真没有在意身后跟了几路尾巴。
楚千泽抿唇,说到此却又安静下来,只当不知谢辰唇边揶揄,凤眸扫过不远处的花丛,转而说起另一件事,“长公主近些时日与夏家那位小姐确实走的很近,你既然那么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为何不追究下去?”
谢辰想起那位格外活泼的夏表妹,道:“一个很有分寸也很讨喜的小姑娘,我当时想着即使不知从哪听到些什么,也不足以多么警惕。”
但谁能知道,她知道的事情不是一些,而是很多。
谢辰想到前几日楚千泽给他看的暗探记录的内容,忍不住蹙眉。
“你说起她,在最开始听到长公主的心声时,为何没有当做妖孽拘起来?”
放纵与兴趣,并不能成为一个帝王毫无所为的理由,如果不是谢辰说起夏书意,对于那位长公主,楚千泽似乎也只打算暗中盯梢,明面上并不准备做些什么。
跳脱的心声,与长公主外在的表现极为割裂,无论如何去看,都像是两个人。
即使再如何胆大,这种事都已经涉及鬼怪妖孽,比起谢辰的有意放过,楚千泽作为帝王的平静,才是最大的反常。
谈及此事,楚千泽眸色微暗,他意味不明道:“早年皇姐的性子就是如此,后来大了学起规矩后,才成了如今京都贵女典范的温婉作态。”
“我与她,并不算亲密。但经母后所说,皇姐从来都是那个性子,不过压抑的久了,即使无人管束,也掰不过来了。”
所以,与其说长公主被妖孽附了身,不如说她阴差阳错得了什么机缘,由此将所看之事,以心声入了帝王耳。
闻言,谢辰眉眼微敛。
“长公主……”
他沉吟着,从中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

第237章 未曾错过
比起将所谓未来的走向了然于胸的夏书意,真正促成谢辰与楚千泽眼下局面的却是楚柳言。
如果楚柳言不与夏书意交好,她对外的表现一如往常,谢辰也不会再记起夏书意曾经的异样的表现,一切都会成为滚滚红尘下的硝烟。
伴随着朝代更迭的战争而彻底成为历史。
即使两位姑娘机缘巧合得知了真假难辨的天机,在谨言慎行的情况,她们什么都做不到,人力本就微薄,更何况她们在这个时代也只是两个姑娘。
她们偶尔的失口,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说的多了,怕就成了人们眼中真正的妖孽。
所有的变数,是楚柳言的心声。
谢辰支着脸,纵使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笑吟吟着,转眸看向楚千泽,似有几分探究,“你想起长公主还说了些什么吗?”
楚千泽与他对视,漂亮的凤眸中印着小小一个谢辰,他指尖压着天机匙将其向着袖袋深处藏了藏,面上淡然,慢慢摇头回道,“并无。”
谢辰有所怀疑,他向楚千泽的方向歪了歪身子,他们本就坐的很近,这么一动,整个人已经有要碰到楚千泽肩头的趋势。
谢辰细细从楚千泽眉眼中扫过,试图看出几分不对,可是帝王的心绪滴水不漏,若他有心要藏,哪怕是谢辰,也不能断言。
不过他看的专注,其他的东西虽然没看出来,却看出一些有意思的变化。
谢辰伸手,指尖碰了下那染上丁点嫣红的耳垂,比起之前,这点色有些不起眼,但楚千泽像是个玉娃娃,在认真盯着看的时候,这点红还是很显眼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