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小炮灰也要读书by仙元
仙元  发于:2024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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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富龙本就是胡地主大儿子的舅舅,现如今他要买外甥的婆娘为妾,这说出去也难免的不好听。
于是,胡地主就出了个主意,让庄富龙以丫头的名义把张彩女买回去。
就这样,张彩女就这么辗转成为了庄家的帮佣丫头。
然后约莫在文景三十八年,据说张彩女梦到庄家后池塘的莲花一夜之间全开了,从此之后她就得了知过去、晓未来、断生死的本领。
她次日醒来,就断定庄富龙会死在五日后的三孙女的满月大宴上。
得了这个批命,庄富龙也是又恨又恼,当即就要将张彩女吊死。
可是看到张彩女那楚楚动人的身姿,庄富龙又不忍心,只好让人把她给关起来...
果不如然,庄富龙就死在了五日后的大宴上头。
庄家的其他下人们,都说她这是得了何仙姑娘娘的点拨。
从此以后,张彩女就成了庄家的仙女娘娘。
得她披命会死的人,果然就会死。
当然也有不信命的庄二少爷,在张彩女披命会死在他父亲的葬礼上,然后事实也是,滚进了坟坑里,被庄富龙的棺材压死了。
张彩女说是庄老太爷疼爱二少爷,舍不得二少爷,所以要将他带在身边。
于是,这消息就这么传了出来....
庄富龙死后,庄富龙的嫡长子庄显贵继承了庄家的土地,庄显贵成了新一任的庄地主。
他将张彩女奉为神婆娘娘,于是,张彩女的名声大震,成了江中乡的张神婆。”
说道这里,袁兆喝了一口茶水。
停顿了片刻,他道:“接下来的事情,大人,你应该也有了解了。
文景四十开始,岭北夏季开始干旱。
到了盛安元年,就有了张神婆断言,有人挖了八卦风水阵的龙脉...”
听完这些,许泽平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致清楚。
“此番还真是辛苦袁兆村长了!”
袁兆连连摆手:“大人,您说哪里的话,能够为父老乡亲解决了这些恶人,也是袁某人的福气。”
“捉拿恶人在即,本官就先行一步。”
“袁七、袁八,你们带上几个人也去瞧一瞧。”袁山想到了庄地主家养的那些长工,他觉得小心为上。
袁七、袁八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村长的意思,当即领着十个汉子就跟上了衙役的步伐。
马车行驶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了江中乡老庄村。
老庄村的村长一看到县令大人亲自领了官差来了,吓都吓死了,连忙迎了上来:“草民庄树见过县令大人!”
在看到县令队伍后头的一排农夫,其中有那么一对两兄弟,他只觉得格外的眼熟。
仔细想想,他猛然大惊,不正是前些年来他们村子吵着要见自己姑娘的两兄弟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是小袁村的两兄弟吧?
最后好像是被显贵老爷的家丁以惊吓了太太为由,赶出老庄村的...
他身后跟着的一排村民们也是呼啦啦的跪了下来,“见过县令大人!”
“行礼就罢了。”许泽平坐在马车上并未下车,他掀开帘子,淡淡的看着老庄村的村长,“庄显贵的宅子在哪里?”
“不知许大人找显贵老爷做啥?”庄树悄悄的看了一眼许泽平,连忙又耷拉下了眼皮。
“大胆!”周捕头一抽佩刀,“小小刁民,还敢质问大人不成?”
“草民不敢。”庄树连忙应答不敢,“显贵老爷的宅子在我们村的村尾东边,许大人,就容小的领你们前去。”
“你们这些长舌妇还不散了去。”
庄树一边领路,一边挥手呵斥往来看热闹的妇人们。
周捕头注意到一名神色有些慌张的小童子朝着东边的小路跑了,他连忙招来了跟在后头的袁七、袁八:“跟着那个小童子。”
袁七、袁八自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朝着袁江、袁海两兄弟比了眼色。
于是四人就跟着小童子尾随而去,刚走跟到村尾的梨林,有两名汉子从林子中钻出来拦住了他们:“喂,你们几个外乡人想要干什么?”
袁七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来三个铜板,“兄弟,我们四人迷了路,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想要去前面人家讨口水喝,还请行个方便。”
袁江则是在袁七寒暄的时候,绕到了一个汉子的身后。
“三个铜板还想糊弄本大爷?哄叫”花子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袁江就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脖子处。
剩下一个,四打一,将他放倒了。
如袁七他们所料,穿过梨林,就看到了一处大院子的后门。
看着面前修得宏伟的大宅子,袁七他们猜到了,应该是庄地主家!
他们四人刚到达庄家后门,原先那慌张的小童子就领着一大肚腆腆的富贵老爷往这边走。
袁江咬牙切齿的说道:“庄地主庄老爷?你要往哪里跑啊?!”
袁江两兄弟这么恨袁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就买卖过女儿....
自然也是得见过庄显贵的。
想到先前的旧事,袁江的恨意从心中升起。
“哎呀,是小袁村的兄弟啊?”庄显贵露出憨厚的笑容,“嗨,这不想起村里还有些帐没有对清楚,这不,这小子拉我去他爷爷哪里对账。”
“对账?”袁江冷笑一声:“倒是个好由头,只不过在你对账前,应该先请许县令许大人吃茶才是。”
庄显贵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状若惊讶:“啊?许大人来了吗?许大人在哪里?说起许大人,庄某合该去请他吃茶。”
“那么庄老爷,请!”
庄显贵瞥了一眼袁江四人,心思周转几回,憨笑的说道:“好好好,这就走。”
等到他们一行人绕到前院时,许泽平正大刀阔斧的坐在庄家前厅中神定气闲的喝茶。
“不知许大人前来,庄某人真是有失远迎呐!”
许泽平没有理会庄显贵,风轻云淡的睨了庄家管事一眼,轻笑道:“你说庄老爷不在,这不是来了吗?”
庄家管事刚想回话,只听坐上之人一拍桌子:“周捕头,还不将这恶人速速拿下!”
“是!”
不等庄显贵反应,周捕头一个反手就将他摁在地上,上了枷锁。
许泽平的这一出,谁也没有料想到。
那个官员办事,不讲究个起承转合?
哪有一上来,就套枷锁的?
“来人呐!许县令强闯民宅、扣押良民呐!”庄显贵愤愤不平的含着冤枉,撕心裂肺的呐喊。
不到一会儿,一群拿着棍棒的护卫们就从四处冲了进来,将许泽平等衙役围在了中央。
庄显贵的家眷们一个个从后院跑了过来,更是哭天喊地的说没天理了。
许泽平看着这些场景,很是淡定的看着哭天喊地的庄显贵:“周捕头,告诉我们庄老爷,圈养私兵,按照大景律法如何?”
“圈养者当诛九族!”
周捕头扫向这些护卫:“至于为兵者嘛?人头落地。”
听到衙役这话,这些拿着棍棒的长工心底也有些胆怯了,他们是拿银子办事,可也没有想到人头落地啊。
庄显贵看着许泽平一上来就将这么大个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大声高喊冤枉:“明鉴呐,大人!他们不过是我家中的长工,是因为庄某喊冤枉,才跑进来的护主的!”
“冤枉?等到了公堂之上,你再跟本官喊冤吧!”许泽平看了一圈这些护卫,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将庄显贵、袁花给我抓起来,至于这些威胁朝廷命官者,等处置了庄显贵再来棍棒加持也不急。”
大景律法:殴打侮辱朝廷命官者,轻者流放、重者砍头。
许泽平这淡淡的一眼,让这些护卫心生恐惧,情不自禁的松了手上的棍棒。
敢威胁朝廷命官?
看来是这封建王朝还没有教会这些反骨仔社会规矩呐。
“是!”
随后许泽平从怀里掏出一沓卖身契约,“庄家藐视大景律法,将良家子以贱籍买卖,漠视律法、漠视君王威严,周捕快,将庄家人都给我扣押起来!”
“冤枉呐!大人,我们没有。”
庄显贵看到许泽平手里的那一沓卖身契,心都凉了,他傻傻的坐在地上不敢在喊冤。
他以为自己暴露的是河道之事,却没有想到这茬。
许大人在挖沟引渠这方面是一把好手,他早有耳闻,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抱有一丝期望,许大人不会来小利镇。
即使来了小利镇,发现有各大河道被堵也没有证据是他们做的!
也正是如此,庄显贵才能够堂而皇之的享受着这生活。
“织金锦缎云披?”许泽平看着穿着奢华的贵妇人,冷笑一声:“你若不穿这一身,我还真当你是冤枉!”
贵妇人见许泽平道破了她身份服饰的秘密,也不敢再喊冤枉,悻悻的坐在地上。
关于服饰,大景律法有明文规定:五品官员以下身份及家眷,不得使用金绣、锦绮、金丝和绞罗等贵重材料制作衣物。
周捕头得了许泽平的示意,走到袁七等人的身旁交代 :“袁七,你们去将你们村里的丫头们领回去。
明日午时,记得将袁刚带到县衙。大人要公开审问庄显贵!”
“是!”
庄家老老少少一共三十口人,全部被套上了脚铐。
衙役将庄家贴上封禁,随后赶着庄家众人跟上马车的步伐。
老庄村的村民们看着昔日风光无限庄老爷被衙役带走,他们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的简单。

——威武!
许泽平上任的第一次公开办案自然是引来了诸多老百姓的围观,若非是城中在修建青砖了,只怕前来的百姓更多。
庄地主拐卖良家妇女一案过于的恶劣,自然是引来诸多人的讨论。
百姓们看到大堂内跪着的庄地主夫妇,不由的伸手指指点点。
许泽平垂眸看向庄显贵:“庄显贵,将良家子充作贱籍买卖,诱拐良家妇女为娼,这罪名你认还是不认?”
庄显贵看着诸多围观的百姓,知道大势已去,但也想强辩几句:“大人,草民不认!是小袁村的村民自愿将女儿买卖给我,任由我处置的!”
“狡辩!”
许泽平看了柳师爷一眼,柳师爷立马意会:“上人证!”
庄显贵以为上的人证会是小袁村的村民,却没有想到第一上场的是,是他的启蒙先生,江中乡江阳私塾的老秀才庄先生。
庄先生撑着拐杖颤颤的走到大堂上,“小生庄钟,见过许大人。”
许泽平防止庄显贵狡辩,自然是作了万全的准备:“庄老秀才,你可认得堂下所跪之人。”
“小生认得,是小生文景二十年的学生庄显贵。”庄钟从怀里掏出一踏宣纸,“小生这里还有庄显贵读书时的作业。”
柳师爷拿到这些作业,然后将作业以及卖身契上的字迹进行比对,“大人,字迹吻合。”
“庄显贵,你说小袁村的村民自愿将女儿买卖给你?”许泽平眼神冰冷的盯着庄显贵:“那你可说清楚契约内容?你既有先生为你启蒙,读书识字,当知律法!
而小袁村村民目不识丁,就连他们的签字皆是以手印画押,这一事,你又何解?”
“大人,冤枉啊!”庄显贵诡辩:“契约并非草民起草的,草民只是醉意下签下的字迹,契约乃是草民的管家拟定的,草民也只是在他的诓骗下,喝醉时签的字。”
“诡辩!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许泽平继续说道:“上人证!”
袁刚夫妇、袁花、小袁村村民、被买卖的苦主、庄家管家庄三以及岭北县三大娼院的老鸨,同时被衙役带了上来。
庄县贵看到这些人,知道是彻底的完了。
他头一低,颓废的说道:“草民认罪。”
“庄显贵、袁刚乃是诱拐买卖良家子的主谋,漠视国规,按照律法当斩!”
“袁张氏(袁刚婆娘)、袁花、庄林氏(庄显贵婆娘)以及庄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庄三以及娼院老鸨乃是包庇从犯,按照律法流放三千里!”
“庄林氏公然违背律法,以商人之妇穿戴织金锦缎云披,藐视律法,罪加一等!按照国规,当斩!”
就在众人以为这个案子就要完结之时,许泽平继续审案:“庄显贵,袁刚、袁花指认你联合张彩女勾结恶意堵塞小利镇八乡河道,此罪名,你认还是不认?”
庄显贵看着高堂之上许泽平那双清明的眼神,心中咕咚一声,许县令果然都知道了。
柳师爷适时的提点:“庄显贵,你可要仔细的回答,想想你那刚刚嗷嗷待哺的幺孙。”
“我认。”事到如今反正是一个死字,庄显贵憨厚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怨怼,与其他一人下地狱,还不如多拉几个垫背的:“草民还有指控大湖乡胡邕、小湖乡陈萍、小叶乡高金与草民一同商量出此等恶事...”
随后,庄显贵将这桩埋藏近二十年的恶事吐露了出来。
庄、胡、陈、高四家本就是姻亲,四家基本上都是相互嫁女,利益共同体。
商人追逐利益,本就是不择手段。
一切都要从文景四十年那个冬天说起。
文景四十年夏季,岭北开始干旱。
突如其来的旱季,打得岭北百姓措不及防,很多百姓因为缺粮都饿死了。
小利镇因为河道,虽说有波及,靠着往年的银钱再买进一点粮食,日子也能够熬得过去。
当年冬季,庄胡陈高四家因为干旱赚了一点小钱,但不多。
毕竟岭北他们只是小地主,而不是大地主。
要比起秦、曹、赵几家那是差的远了,像岭北这些百姓们更愿意去买秦、曹、赵几家的粮食,一个是因为他们的粮多价格便宜、二是因为秦、曹、赵几家在岭北县城都有产业,路途也近。
他们四家的地盘基本上都是在小利镇上,能够做的也只有小利镇一圈的生意。
四家聚在一起,恶从胆边生!
既然要赚钱,那就赚一笔大的!
所以四家联合起来,就打上了他们这河道的盘算。
至于要怎么合理的才能够将河道给封砌起来呢?
他们就想到了庄显贵的情妇张彩女,被庄显贵包装成仙女娘娘的神婆!
庄家那档子丑事,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庄老爷以及庄二少爷,哪个的死没有张彩女和庄显贵的手笔?
四家联手做了两件事:一是由开赌场的胡家做局,将袁刚这等赌徒引进笼子;二是四家让手下到各乡抓捕孩子关起来,再让张神婆掐算指点这些父母去哪里找孩子。
两件事一做,彻底打响张神婆的名声。
四家在暗处看着对张彩女感恩戴德的老百姓们,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那就剩下最后一件事情,由张神婆断言风水八卦阵的龙脉被挖。
文景四十年,张神婆断言龙脉被挖断,想要恢复龙脉就必须保持河道现状。
有反抗的人,四家就去抓他们的孩子藏起来...
再或是让张神婆断言他们的寿命还能够活几天,然后让赌徒去下毒药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小利镇的镇民将张神婆奉若神明。
——你这恶鬼,怎么还不死!
——去死吧!狗杂种!
庄显贵将恶事吐露出来以后,围观的百姓已经忍不住开骂了,近一点的直接朝他身上吐口水。
“大堂之上,安静!”
“将堂下所跪恶人押下去。”许泽平一拍惊堂木:“来人,去捉拿张彩女、胡邕、陈萍、高金恶人归案!
明日我们在公开审理此重案。”
昨日许泽平归来时,就快马加鞭让人把此事上报给了上峰徐知州。
按照如此重大恶事,徐知州怕也是坐不住的。
他摩擦着惊堂木,若无意外,明日徐知州绝对是会出现在公堂之上。
堵塞河道,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百姓。
许泽平长叹一口气,因一己之私谋害百姓,严重影响地方粮食、治安等问题,按照律法当满门抄斩!
自古恶人都是人人得而诛之,所以衙役一出发,这些围观的百姓们就争相跟着出发,生怕张彩女、胡邕、陈萍、高金这些恶人跑了路。
许泽平看着堂下跪着的小利镇镇长,“江镇长,你这属于职责失误、当剥夺镇长一职,具体如何,待我禀告上峰再做决定。”
回到家中,许泽平看着咿咿呀呀的两个小家伙,原本的燥意都一扫而空。
“啊~”
“啊啊?”
将近两个月的小家伙已经会微笑和展示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圆哥儿和满哥儿睁着无辜的凤眼,朦胧的视线让他们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但他们会随着摇晃的拨浪鼓摇晃着自己稚嫩的爪爪,啊呜啊呜的说着什么。
今日大堂上的案子程哥儿他们也有所耳闻,知道许泽平身为一方父母官得知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许松山看了许林氏一眼:“喜娘,去做些拿手好菜,让孩子高兴高兴。”
“你这个老头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一起去。”
“你这老婆子,怎么越老越是喜欢指使我?”
许松山嘴里说着抱怨,步伐确实一刻都不犹豫,转身就跟着许林氏去了小厨房。
婴儿玩闹的时间总是有限的,陪着许泽平逗趣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打着哈欠,开始闹觉了。
听着小家伙开始哼哼唧唧,许泽平下意识的就抱起了满哥儿开始哄。
而看着摇篮中另外一个小家伙,他眼神止不住的开始求助。
程哥儿适时走进内室,抱起了圆哥儿,哼起了小曲。
不到片刻,两兄弟就一前一后进入了梦乡。
二人将宝宝轻手轻脚的放进摇篮,然后才悄悄退出了内室。
关于两个宝宝,程哥儿以及许林氏都认为亲力亲为比较好,这样孩子才亲自己。所以他们是能自己带就自己带,尽量不麻烦丫头和奶娘。
这样或许是累了一点,但程哥儿和许林氏都甘之如饴。
这或许就是他们骨子里所带的小民思想,没有因为富贵而忘了本。
程哥儿沏了一杯热茶在许泽平的面前,“天气凉了,喝口热茶吧。”
许泽平看着窗外呼呼刮着的寒风,止不住的呢喃:“程哥儿,你说为什么人总是贪心不足?”
程哥儿从背后抱住了许泽平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宽阔的背脊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只想和平平经营好我们的小家,看着我们的宝宝健康成长。”
“是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温暖的怀抱,总是让人治愈。
许泽平转身,将人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一切如许泽平所料,次日卯正三刻,就有衙役着急忙慌的来报徐知州来了!

第284章 青云路84
徐知州看着手里的两张案卷,气得的脸色发青,他一拍案台:“岂有此理,当真是目无王法!”
“徐大人息怒,天理昭昭,恶人落网也算是为蒙冤百姓报仇雪恨了。”
许泽平将一杯热茶端到徐知州的面前,谦逊的宽慰。
从徐知州泛青的眼底也不难看出,他收到消息后,是连夜赶来的。
徐知州看着身边的青年文官,怒火压下了了些,他夸赞道:“许县令,你很好。”
自打许县令来了岭北县,一心发展岭北县的农业和经济,去年年底更是用贺岁大戏引得圣人的龙心大悦,这使得今年年初徐知州的考级得到了上峰的中级,这让徐知州如何不欢喜?
大景对于地方官员的评级,与寻常朝代不一。
县令、知州及下皆是一年一考评,三年考满,由吏部决定是否升迁。
知府三年一考评,九年考满,由圣人决定是否升迁。
这考评如何,都是决定着他们的仕途。
考评有六个等级:下下、下级、中级、中上、上级、上上。
往年徐知州的评级都是下下、下级,所以他在这辽北州一呆就是十多年,着实是因为政绩太差了。
至于为何说评级与寻常朝代不一样,是因为县令在当年的年尾由知州或是知府评级。
而知州则是在第二年年初,由知府以及布政司综合整年的情况评级。
今年岭北县的突出税收,更是将岭北从一个贫县带到了中上县,这对于徐知州来说都是卓越政绩啊,如何让他不高兴?
说实话,由着目前的局势,评个中上那绝对是囊中之物。
但如今的这两件案情一出,徐知州那是心力交瘁,这事传上去,别说上峰了、就是圣人都会迁怒他御下不严,治理地方不力,所以才会导致胡、庄、高、陈四家作威作福十多年!
这一记挂落下来,简直是冲掉了他整年的欢喜。
但也算是庆幸许县令亲力亲为,发现的早,不然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无辜惨死。
来的路上,徐知州既是恼怒也是庆幸。
幸亏许县令上报给了他,而不是越级上报。
“大人,您舟车劳顿,十分的辛苦。”许泽平得了夸赞,表现得十分高兴,他继续宽慰的说道:“不如先到下官府邸休息一番,等午时开审,下官再请您出来?”
这一年多的从政生涯,使得许泽平愈发的圆滑,这些场面话在无形中学会。
“甚好。”
盛安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午时,小利河道堵塞一案正式进入审问。
庄显贵看着高堂上坐着的中年文官,身着青色白鹇官袍,而昨日的许县令只是旁听在下首,他意识到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他的心里也生出了悔恨,想到了嗷嗷待哺的幺孙,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升堂!
——威武!
——威武!
随着皂隶的呼喊,张彩女、高金、陈萍、胡邕等人被带到了大堂上。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放开本老爷,一群狗衙役,放开本老爷!”
在见到当下威严的局势后,原本嚣张跋扈的几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虽然不认得徐知州,但看到许县令都只能够旁听时,他们也知道捅得篓子大了。
周捕头一脚踹在胡邕的屁股上,“还不快见过知州大人!”
周捕头这么厌恶胡邕不是没有原因的,去前往大湖乡抓捕胡邕的路上,他可是没少听说胡家在大湖乡所做的恶事。
胡家不光是大湖乡的地主,名下开办着赌场。
自古嫖赌不分家,多数赌徒还不上债了,他们就直接抓人家的儿女来抵债,可想而知这危害了多少的百姓。
在抓捕胡邕之时,他还大言不惭头顶上有人,甚至是指使打手来与周捕头对抗。
好在周捕头身手了得,带去的同僚也多,加上围观百姓的帮忙,才在数十打手的手里将胡邕给逮捕了。
张彩女等人虽有反抗,倒也没有胡邕这么叫嚣,敢跟衙役对着干。
“草民胡邕叩见知州大人。”
“草民张彩女/陈萍/高进叩见知州大人。”
徐知州一拍惊堂木,厌恶的盯着堂下跪拜的四人:“庄显贵指认,尔等勾结做局堵塞小利镇河道、毒害百姓、抓捕百姓孩子等数项罪名,尔等认还是不认?”
“草民冤枉啊!”胡邕唾弃的看了一眼庄显贵:“知州大人明鉴,草民一片赤心上青天,绝对不是这么恶毒之人。是庄显贵怨恨胡某撞破了他与张彩女的私情,所以才会冤枉草民。”
“是啊!”陈萍紧接着附和:“谁人不知我陈某是小湖乡出了名的善人,陈某怎么可能干这种恶毒的事情?一定是庄显贵与张彩女的私情被我们撞破了,他无言愧对他夫人,他才攀咬我们的。”
接着高金也恶狠狠的瞪了庄显贵一眼,愤怒的说道:“知州大人,您千万不要被庄显贵这种弑父弑弟这样的恶人所欺骗,我们都是好人,您可千万被他骗了。”
“大人,您可要明鉴。”张彩女凄凄惨惨戚戚的抹着泪水,她也没有料想到昔日这些好友会直接攀咬她和庄显贵,“奴家是清清白白的,一点恶事都没有做的。”
徐知州看着堂下恶人狗咬狗,心里也是十分的痛快,这还真是证据没上,就开始相互攀咬了。
“肃静!”徐知州再拍惊堂木。
在衙役水火棍的威吓下,胡邕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敢造次。
“庄显贵,他们说你诬告,你有如何辩论?!”
“大人,小人书房书桌底部有个暗格,暗格中藏着这些年我们四家哄抬粮价的帐薄、以及四家买卖良家女的契约。”庄显贵面对胡邕几人的叱骂没有丝毫的怒意,相反他很平静,“至于堵塞河道一事确实是口头约定,我拿不出证据,但是我有四家用毒药谋害百姓的证据以及为四家办事的赌徒名单。
毒药用的基本都是砒霜,因为砒霜买卖很是特殊,我们四家都是轮流采买的,我害怕事后,这些人反口,所以每次买砒霜的方子我都是留着的。
这些方子和名单,都和契子这些放在暗格中。
那些赌徒在我这里拿过药,大人,你们将他们抓来一问就知。”
听着庄显贵这话,张彩女等人也是心中一凉,瘫在了地上,他们没有想到庄显贵这是真的要拉他们垫背!
“闭嘴,庄显贵你这个畜生,给我闭嘴!”胡邕爬起来,要爆锤庄显贵。
“啊!”
胡邕还没有碰到庄显贵,就被周捕头一脚踹到了一边。
“知州大人,你不可以动我。”胡邕含着鲜血爬起来,嘴里念叨着你不可以动我。
徐知州眯着眼眸,“不可以动你?你头上可是还有人?”
胡邕对上徐知州的眼眸,浑身一震,清醒了过来,颓废的坐在地方不吭声了。
“来人,去缉拿赌徒!”
徐知州一下令,岭北县的衙役以及他所带来的衙役兵分两路,一路去庄家拿证据,一路则是去小利镇缉拿庄显贵记得的赌徒。
许泽平坐在下首旁听,他意识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或许还有官员夹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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