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消消气,消消气。”许泽平殷勤的将茶杯奉上,满脸笑意。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松山端过茶轻哼一声:“你是觉得你翅膀硬了,阿父没有资格知道你的事情了?”
许泽平讨好的捏着许松山的肩膀:“哪有,打小就阿父对我最好了。我没有说,不也是害怕阿父你担忧吗?要是因着担忧伤了身,那岂不是我的罪过?我会心疼的。”
许泽平的软言软语,让许松山紧蹙的眉头渐渐舒缓,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滑头,这鬼话不知跟人说了多少遍!
小时候你阿姐给你零花钱的时候,你就说你跟阿姐天下第一最最好。
你阿娘给你裁剪新衣服的时候,你就说阿娘从小疼你。
听着阿父这碎碎念的声音,许泽平就知道阿父这是消气了,笑着说道:“还是阿父宽厚大量。”
“臭小子,真是该让你吃吃苦头。”
“阿父,其实我真的过得挺好的。”许泽平正经的说道:“现如今岭北县的经济势头大好,百姓也算是不愁吃喝了,明日阿父出门逛逛就知道真是情况了。绝对不是外人说的那么不堪!”
“哼,那还不是你改造的好。”许松山心里门清,若不是老幺做的实事真的惠及了百姓,圣人绝对不会推恩于他们。
不升老幺的官,还将老幺留在岭北,绝对是还没有榨干老幺的那点劳力。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敢在心里吐槽,若真是说出来了,那就是砍头的大罪!
“阿父,我是真心实意的想为百姓做点事情,所以您也就是别为我心疼了。”许泽平说起了与阿兄第一次前往河洛县城的事情...“那时候看着坑坑洼洼的官路,阿父,我就想要为百姓们修建一条平坦的道路,可是阿兄说,想要为百姓做事,你就得好好读书,得身居要职,才能够造福百姓。
我到现在还记得阿兄告诉我的话——达者方可兼济天下。”
许松山听着老幺的话,沉默了,他知道老幺第一次跟老大进城不到四岁。
“阿父,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许泽平目光坚毅,他道:“若是我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又何意言说造福百姓?”
许松山叹息:“是阿父狭义了。”
“非阿父狭义,阿父是心疼我。”许泽平柔下眼神。
“圆哥儿和满哥儿没发热吧?”
今日因为宴席散场的晚,家中的晚膳也晚,用过晚膳都已经戌时了。
许泽平回到主卧最先问的就是两个宝宝,今天虽说没有下雨,但也已经秋凉了。
程哥儿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两个宝宝,温柔的说道:“没有,每个半个时辰,我就用脸颊量量他们的体温,一切都正常。”
“那今天晚上就将宝宝放到里侧吧,过了明日,我们在把他们放到摇篮里去睡。”
程哥儿弯了弯眼眸,他笑着说道:“阿娘也是这么说的,你们还真是母子同心。”
许林氏原本是想把两个宝宝抱到西跨院去,再让奶娘住到西跨院去,晚上好给两个宝宝喂奶,目的也是想着程哥儿他们夫夫晚上睡个整觉。
但是被程哥儿拒绝了,孩子不在眼皮子底下,他更睡不踏实。
许泽平边笑边脱了外衣,又想起了什么,他问:“程哥儿,你饿了吗?”
程哥儿一日至少要用四顿,算算时辰也到了他吃第四顿的时间了。
程哥儿摸了摸自己还肉嘟嘟的肚皮,若不是体谅身边这两个小东西要吃食,他还真是不想吃。
“有些饿了。”
听他这话,许泽平又穿好外衣向外头走去。
因为饮食得当,程哥儿的奶汁也算是充足,晚上也能够勉强让两个小家伙吃饱,于是奶娘的任务就变成了白天喂奶。
“今日阿娘给你炖了黄豆猪蹄,来尝尝看。”
许泽平将食盒提到内室,打开食盒,一碗奶白色的猪蹄黄豆汤就出现在了程哥儿的面前。
许林氏害怕程哥儿吃鸡蛋、母鸡这些厌烦吃腻了,吩咐了秋天去采买了猪蹄以及老鸭,今日给他炖了猪蹄,明日打算煲老鸭汤。
程哥儿看着奶白色的猪蹄汤食欲打动,舀了一勺喝下,眼前一亮:“好喝,还是阿娘的手艺好。”
秋天他们是第一次照顾产夫,每个经验,每次放盐都不敢多放,这让程哥儿每次喝汤都像是喝水一样。
而许林氏自己生了三个孩子,自然将这个度拿捏的到位。
“好喝就多吃些。”说着许泽平将食盒中的小半碗粥端出来,夹了一些肉丸子和时蔬,等到程哥儿将小半碗汤以及碗中的猪蹄吃完,他又将粥递了过去。
等到他吃完,秋天才端了热水进来,让他用毛巾稍稍的擦拭一下。
秋天退出去后,许泽平才躺倒床上,他将程哥儿搂在怀里,淡淡的说道:“程哥儿,你觉得小虎怎么样?”
“平平,你的意思是?”
“小虎只比我小一岁,算算年纪也有十九了。”许泽平商量的说道:“也是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说起小虎,程哥儿也想到了秋天这个哥儿。
秋天比他小三岁,算算年纪,今年也有十九了。
三个伺候的贴身侍童中,秋天虽然是最后买来的,但他是最聪明的。
冬天懂事贴心、夏天天真爱偷闲,只有秋天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
现如今冬天已经成家,也成了体面的管事麽麽,现如今他身边就剩下夏天和秋天了。
夏天才十六岁,多数时候还在想着吃喝,完全是不想事。
但秋天不一样,他约莫能够猜出秋天的想法,也是想成为一个体面的管事麽麽。现在院中的丫头侍童们,哪个不是听他指挥?
若是将秋天说给小虎,也不是不成...
毕竟哥夫说的话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只有家生子用起来是最放心的。
日后圆哥儿和满哥儿身边,总是要知心的人陪着出嫁的。
但是想到秋天这么尽职尽责,他还是有点不忍心,心里微微叹息一口气,他道:“也确实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就是不知道小虎成日的在外头跑上跑下,不知道有没有心仪之人?”
就在小夫夫商量事情的时候,传来了两娃哼哼唧唧的声音。
程哥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圆哥儿、满哥儿这是饿了。
未免满哥儿干嚎,他侧过身子解开衣襟,撩开蓝色的肚兜,给满哥儿先喂食。
一边喂食,还一把轻轻的拍着圆哥儿的背脊,安抚着他,让他别哭。
圆哥儿吧唧着小嘴,哼哼唧唧的用小手抓着空气。
许泽平起身,从床尾绕过去,将圆哥儿抱到怀里哄着:“乖乖,马上就轮到你咯。”
等到满哥儿吃的差不多了,两人交换了怀里的宝宝。
两小只吃饱以后,又尿了。
然后许泽平起身,到摇篮里拿了两块干净的尿布过来,两夫夫给两小只换好尿布。
换好尿布,程哥儿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圆哥儿睁开了雾蒙蒙的眼睛,挥舞着白白的小手,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程哥儿惊呼:“平平,快看,圆哥儿睁开眼睛了。”
程哥儿刚说完这句话,只觉满哥儿也睁开了雾蒙蒙的眼睛,同样是一个无齿笑容。
这无疑是双重暴击在小夫夫的心巴上,让他们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程哥儿,你看圆哥儿和满哥儿的眼眸,他们的颜色不一样。”
许泽平一指,程哥儿这才注意到两小只的眼瞳颜色确实不一样。
圆哥儿的眼瞳随许泽平,偏黑,与眼白一对比很清亮。
满哥儿的眼瞳随程哥儿,偏琥铂色,十分梦幻,像闪耀的星星。
两小只就像是逗弄他们的阿父阿爹一样,在睁开眼不到三息,又闭上了眼睛还是呼呼大睡。
“他们怎么这样?”程哥儿捏捏两小只的手手,愤愤的说道:“都还没有看看阿爹呢,怎么就睡觉了?”
“圆哥儿他们还小,等到他们再大些,就能够天天看着他们的阿爹了。”许泽平玩笑的说道:“说不定,那时候程哥儿你还不想他们天天看着你呢。”
“怎么会?”程哥儿将他们的小手放进小被子里头,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才不会怕他们缠着我玩的。”
程哥儿是不知道,在几年后的某天他就后悔了,他就想收回这句话。
小萝卜太黏他了,真是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一天天他的脑海里,就充斥着两道喊阿爹的声音。
阿爹,我要尿尿了~
阿爹,这里有毛毛虫耶~
阿爹,我不要秋天叔叔抱,我要你抱~
一道声音响起,铁定会有另外一道声音附和。
第275章 青云路75
后院有了阿娘的帮衬,许泽平倒也是轻松了许多,他也能够分出大部分的心神在政务上面。
对于牙刷厂,他管理这一块他是完全交给张工、账务这一块他将乔毅拨了过去打理。
牙刷厂子的利润极高,现如今厂子中主要售卖的是两款牙刷,一款轻奢绿色牙刷、一款平价清洁牙刷。
绿色牙刷一两一支,净赚五钱。
清洁牙刷十文钱一支,净赚五文钱。
两者售价天差地别,但前者的销量远比后者来的大。
对于新事物,永远是上流社会最先尝试。
且牙刷又有盛安帝代言,这些达官显贵又怎么不会跟紧步伐呢?
说实话,即使许泽平在黑心一点,将绿色牙刷定制在十两一支,都会有大把的送钱过来!
绿色牙刷用的材质是马毛、山羊毛以及猪鬃毛。
清洁牙刷用的材质是羊毛以及猪鬃毛。
牙刷的大卖,自然是需求大量的原材料,而这又拉动了畜牧业的发展。
层层的推动,使得岭北的经济进入迅速的发展时期,可以说是一天一个变化。
“大人,这路您想怎么重修?”
杨县丞、陈灵以及周捕头跟在许泽平身后,跟着他考察岭北县城的四条大街。
岭北四条大街,都还是夯土路,下雨天,路上总是坑坑洼洼的,十分的泥泞。
“修成青砖路!”
县衙库银充足,与其年底上交给国库,还不知支出一部分出来修建岭北的县城的道路。
关于税收,田赋税是在秋收后,就直接上交到国库。
而商税则是一年的毛收入刨除支出以后,纯利润的七成上交给国库。
从前的岭北商业不发达,全部指着田赋税这点嚼头,当然没有什么肉可吃。
现如今岭北经过许泽平的这么一改造,经济迅速发展,县衙的库银有多富足,从杨县令他们身上的崭新的官袍就能够看出来。
从前的官袍那是一身穿数年,现如今的官袍可谓是一季四套,杨县丞等人一口气将四季十六套官袍都赶制出来了。
水泥路这事,许泽平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盘算,但他觉得还不到成熟的时候!毕竟他的上头还压着知州和知府。
修建水泥路,必定是要向上峰递折子的。
如此,又怎么不会被上峰分功?
许泽平摩擦着指腹,所以他还要按捺一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等到他再往上爬一爬,到时候还可以直接凭借水泥路这功劳直接向圣人递折子,为程哥儿请封诰命。
他承诺过程哥儿的。
“是!”
许泽平这话,也让杨县丞他们格外的开怀,他们岭北终于要有青砖路了!
从前只有羡慕其他县,现如今他们的县也可以修建了。
“我回去写折子递给知州大人,你们寻合适的匠人来考察街道、然后核算费用。”
“是!”
几人正打算回县衙时,正好撞见了在吉岭街溜溜达达的许松山...
“阿父!”许泽平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小摊前和小贩交谈的许松山。
“老太爷好!”
许泽平一开口,杨县丞等人自然也是紧接着打招呼。
许松山听到熟悉的嗓音,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回头看向许泽平,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远之呐,你们这是?”
“我们出来巡视一下民情,不知阿父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
许松山正想着怎么回复这话,他面前的小贩就热情的替他回答了:“许大人,老太爷他是来打探民情,他问小的,新来的县太爷好不好?体训不体训百姓?
我就告诉他,新来的县太爷是顶顶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许松山听到小贩响亮的回答,真的是窘迫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县丞等人自然也看出了许松山的窘迫,纷纷都找理由离场。
很快现场就剩下许松山父子以及小贩,小贩约莫也知道自己嘴太快了,于是乎,低头整理着自己摊前的时蔬,好似刚刚的话,不是他说得。
“阿父,过些日子,要不要陪我去乡镇转一转?”往家中走的路上,许泽平率先递了台阶,“岭北的风光其实还不错的。”
有了台阶下,许松山倒也不是那么的不自在了。
“我和你阿娘商量了一下,等程哥儿出了月子,我们就回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希望能够赶回去过年节。”
“阿父,从岭北回清水镇,少说也要三个月。”许泽平不赞同的说道:“程哥儿出月子都十月十四了,你们哪里能够赶得回去?就留在岭北过年节吧,正好一家人过个团圆节。”
“家中还有各种年礼要回,这不回去哪里成啊?”许松山想到家中的产业以及人情往来,他总觉得不回去不太安心。
“大堂兄不是在家吗?就让他辛劳一下,明年你们回去再多多答谢一下就是了。”许泽平继续加大筹码:“再说了,我又政务繁忙,程哥儿一个人要看顾圆哥儿和满哥儿,定然是忙不过来的,你们就能忍心两个孙子吃得受罪?”
想到粉粉嫩嫩的两个大孙子,许松山这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就软下来了。
“我跟你阿娘在商量商量就是了。”
许泽平听这话音就知道阿父这是同意了,继续道:“阿父,你先回去,衙门这头还有些事情,我去处理处理。”
即将分路的时候,他又道:“阿父,我想着十月二十号下乡,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岭北的风光?”
“晓得了。”
含糊又不耐烦的回答,让许泽平一笑,阿父这是越活越孩子气了。
回到衙门,许泽平就开始写关于重铺青砖路的折子,写完以后就让人快马加鞭寄往辽北州。
看着昏暗的天际,许泽平伸了一个懒腰,打算下值了。
走出衙房的时候,看着主簿衙房还亮着灯,他敲了敲门,传来了陈灵清亮的嗓音:“谁啊?”
“是我。”
陈灵一听到许泽平的声音,立马说道:“大人,您请来吧。”
许泽平推门后,看着陈灵伏案写着什么,于是问道:“怎么还不下值?”
“大人,明年有县试,县丞让我定一定时间、然后过一过陪审考官的名单。”
陈灵这么一说,许泽平倒是想起了这茬。
童子试三年两试,上一届是在盛安十九年,下一届自然轮到了盛安二十一年。
县试流程这些,自是由主薄去拟定,再由县丞审核,最终由许泽平这个县令来敲定。
当然县试的题目,是由许泽平这个县令来出题的。
算算时间,距离明年二月份还有将近五个月,倒也不仓促,许泽平就道:“早些下值吧,天气渐凉,莫要风寒了。
这县试的事情,倒也不急,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专心应对便是了。”
许泽平这话,陈灵明显是听懂了。
接下来让他专心忙县试,不在给他分配其他的政务。
“是!”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县衙。
回到府邸,许泽平没有急着去后院,而是在前院的正厅候着。
不到片刻,小虎就匆匆的赶到了正厅:“少爷。”
小虎跟随许泽平的时间久,两人感情也算亲近,自然而然的许泽平就将他提拔成了前院的管事。
在圆哥儿他们洗三礼结束的次日,他又让小虎去牙市买了两个小厮,给他跑腿。
许泽平放下手里的茶杯,柔下了神色:“坐。”
“哎。”小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少爷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商量,小心的坐到许泽平的下首,半个屁股挨着椅子。
“小虎,还记得吉祥成亲时,你就想娶媳妇儿。”许泽平眉眼含笑,“算算年纪,你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现如今可有什么中意的人?”
小虎挠了挠头,悄眯眯的看了一眼许泽平,又将头低了下来,害羞的说道:“小的瞧着主君身边的夏天挺好。”
说起夏天今年才十六岁,许泽平第一印象这年纪也太小了点吧?
第二印象,是个贪嘴爱偷闲的小哥儿。
小虎是个稳重的,会看上性子闹腾的夏天,他还真是有些意外。
“你怎么就喜欢上夏天了?人小哥儿才十六岁。”许泽平揉了揉额角,自己抛出来的问题,又不能够拒绝。
小虎不好意思的说道:“当年晚上,夏天坐着马车替主君来给少爷递口信的时候...我瞧着他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小虎这一说,许泽平倒是想起了这茬事情。
盛安十七年腊月,程哥儿为给冬天保媒,让夏天递了一回口信。
那个时候夏天才多大啊?
算算年纪才十三吧?
许泽平一脸看变态的神情看着小虎,这也太神经了吧?
怪不得这死小子,一听到要给吉祥说去,就着急忙慌的喊着自己也要说媳妇!
小虎见少爷不吭声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他挠了挠头,他说错了什么吗?试探性的说道:“少爷,您总不能忽悠小的吧?”
许泽平无语的摆摆手:“你喜欢夏天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过问一下主君。”
“那少爷,您一定要帮小的在主君面前多美言几句成不?”
五大三粗的汉子眼巴巴的望着,还真是让许泽平辣眼睛。
晚上休息的时候,许泽平换了好几个姿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
倒是程哥儿看出了许泽平的为难之色,趁着给宝宝换尿布的功夫,他试探性的说道:“平平,怎么了?是照顾宝宝太累了吗?”
许泽平将脏尿布放到盆里,意外的看向程哥儿:“怎么会呢?照顾圆哥儿、满哥儿,本来就是我这个做阿父的责任。”
“那你怎么一晚上都紧锁着眉头,多次欲言不止?”
许泽平叹息了一口气,他有些为难的开口:“还不是小虎的亲事,这让我实在是不好开口。”
“怎么了?”程哥儿一边拍着圆哥儿的背脊,一边看向许泽平:“你不说出来,我又如何为你分担?”
“小虎他看中了夏天。”
程哥儿听闻这话,也些诧异:“夏天?”
程哥儿将哄睡着的圆哥儿放到里侧,与睡着的满哥儿并排放好,并且给他们将小被子盖严实,这才扭过头看向许泽平:“他怎么看中了夏天?夏天就是个不懂事的毛孩子。”
夏天进许府早,他来时上头有冬天看顾、冬天出嫁后又得秋天的看顾,说实话真是开窍晚,现如今遇上什么事情还咋咋呼呼的。
在程哥儿看来,还没有云哥儿和莺莺稳重。
琬婷说云哥儿和莺莺成长的很快,现在他们能够独挑大梁了,一人也是带着五个小徒弟,最多明年就可以将高价聘来的绣娘辞退了。
上月他们绣坊接了一个州城来的大单,正是云哥儿和莺莺完成的。
可是赚了将近二百两银子,为了以示嘉奖,还给他们每人奖励了五两银子!
自打【白狐】这场大戏传唱四方以后,他们四季春的生意就一路高歌,短短半年时间就收回了投资,开始真正盈利。
现如今刨除开销这些,到程哥儿手上的净利润也有将近一百两。
这么一算,绣坊每个月的纯利润可达250两以上。
也不是没有竞争,秦、赵见他们合资开的绣坊生意好,在他们斜对面的位置上也新建了一座绣坊,取名迎春坊。
迎春坊的很多设计都是模仿他们的,这可是把曹周氏给气疯了,差点就带人去绣坊闹了。
当然,被程哥儿劝住了。
程哥儿说靠模仿东西,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事实上也如程哥儿所料,迎春坊果然没有他们的生意好,只能够靠着低价吸引那些贪图便宜的外地游客。
程哥儿让人采买过迎春坊的物件,价格虽然便宜、但是绣活很粗糙、没有什么灵魂,很多图案也是仿造他们绣坊的。
经此一事,程哥儿让曹周氏要把控绣活的品质,布料要好、绣活要精致,千万不能够因为赶工而粗制滥造!
只有良心经营,这门生意才能够长久。
虽说商场上面的事情不能够和慈善扯上关系,但程哥儿心中门清,只要他们好好经营生意,坚持做慈善事业,他们四季坊的口碑就差不了。
因为每个月有还不错的利润,他们慈善基金会也已经成立,如今基金会账上也积累了将近三百两银子。
按着当时的约定,年收入若是达到一百两就资助一名孩子读书、两百两就资助两名孩子读书....以此类推。
但是按照这个局势发展,等到下一年基金会的收入很有可能会超过一千两银子。
所以程哥儿与曹周氏一相商,狠了狠心,直接在岭北县租了二进的小院子,请了一位老童子办个私塾,取名希望私塾。
并且广而告之,但凡愿意去上学的孩子,只要通过了老童子的考核,就可以到私塾中去读书。
如今私塾中,已经有十来名孩童。
老童子的才学有限,仅够让这些孩子开蒙,但程哥儿他们的初衷也算是达到了。
他们相信随着时间的发展,总会请到才学渊博的先生。
许泽平随后将小虎看中夏天的前后经过,讲了出来。
程哥儿听到那句“我瞧着他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虽说哥儿生儿育女是责任,但是听着这句话,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
“这个我也得过问夏天的意思,明日我问问夏天的想法,可好?”
“好。”
许泽平将床边的蜡烛熄灭,然后躺回床上,将人捞回自己的怀里,亲昵的说道:“程哥儿,算算你出月子的时间,我觉得好漫长。”
程哥儿黑暗中,他红着脸颊摸上了那人的裤头,柔柔的说道:“平平、我替你缓缓吧?”
随后沙哑压抑的气息喷洒在程哥儿的耳畔,黑暗灼热的环境,让他也是生了虚汗。
或许是真的憋久了,出来的也快,半盏茶后,结束了这场情事。
许泽平随手脱了中衣,用中衣将程哥儿的手擦拭干净,然后才将人搂进怀里,蹭蹭他滚烫的小脸。
这时,程哥儿才期期艾艾的将许林氏交代的事情说与了许泽平听。
“我知道了,睡吧。”
许泽平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等到人睡熟后。
又控制不住亲亲他的耳尖,宠溺的呢喃一句:“小傻瓜。”
约莫卯时,许泽平睁开眼。
他轻手轻脚的绕到里侧,摸了摸尿垫子,果然两个宝宝都尿了。
圆哥儿还呼呼大睡,而满哥儿已经开始哼哼唧唧,好似下一秒,就要嚎出来。
为了避免吵到程哥儿,许泽平立马将人抱到怀里,一边哄着一边给他换尿布..
柔柔的轻哼声,还是惊醒了程哥儿。
迷茫的睁开眼,见着许泽平在哄宝宝,惊醒的梦境终于是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翻了身又将头埋进了被窝里头。
许泽平给满哥儿换好尿布,就注意到他开始吧唧吧唧的小嘴,知道他这是饿了。
麻利的给圆哥儿换好尿布,然后披上外衣,就抱着满哥儿走出外室,让已经候在外头的夏天将满哥儿抱到奶娘哪里去。
奶娘住在隔壁,也就两三步的路,夏天的速度也是很快,一下子就冲到了奶娘房中。
在满哥儿嚎叫前,奶娘成功将食物喂到了他的嘴里。
听着隔壁厢房的动静,许泽平这才缓了一口气,随后回房穿戴整齐,将已经开始皱着眉头的圆哥儿抱了出来。
在门口时,许泽平忍不住的戳了戳他皱起的额头:“像个小老头。”
恰好这句话被许林氏捕捉到了,她横了许泽平一眼:“说谁小老头呢?你才是小老头。”
畏惧亲娘的血脉压制,许泽平不敢多话,悻悻的将人教给许林氏,说着要去洗漱了。
许林氏抱着已经哼哼唧唧的圆哥儿,轻轻的拍着背脊往奶娘的房中走去,边走还边嘀咕:“我们的圆哥儿最漂亮了,可不听你那个阿父的鬼话,你阿父就是坏人。”
许林氏抱着圆哥儿走到房中,恰好满哥儿已经吃饱喝足,她就将圆哥儿递给奶娘,自己抱着睡着的圆哥儿往卧室走去。
入内室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将圆哥儿放进摇篮之中,没有吵醒床上的人。
等到程哥儿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回头看向床头,床头已经空空,他起身果然在摇篮中看到了睡得香香的两个宝宝。
许泽平到达县衙之时,就听杨县丞说已经找到了修路的匠人。
如此,就暂搁了今日的会议,直接将匠人招到了衙房,相商修路之事。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许泽平见到匠人后,恭敬的行了抱拳礼。
谭匠人立马作揖:“许大人莫要折煞老朽了,老朽姓谭,您叫老朽谭匠人就成。”
“谭匠,这个四条街的情况,你实地考察了吗?大概要用到青砖多少块?”
或许是提起了自己专业的行业,谭匠的眉头明显舒展了起来:“大人,我们四条大街的宽度和长度基本都是一致的,老朽特意去丈量了一下,长0.6里,宽0.006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