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国子监的人都知道了苏瑾珩阿哥的凶悍,简直是一个母老虎嘛~
苏瑜姮这行为也不是说没有遭到苏家的规劝,但奈何苏瑜姮是个伶牙俐齿的。长辈一规劝,他就用各种大道理来应付,什么惯子如杀子,什么棍棒出孝子...巴拉巴拉的,让苏成文等人也是哭笑不得。
国子监中没有不透风的墙,燕京中的少爷们一传,上流官宦人家自然也就知道苏家长哥儿的难缠,议亲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避开。
当然,这些都是私底下的。
要说一战成名的,当属苏瑜姮十五岁那年,直接带领着家丁冲到了国子监,将李御史的儿子暴揍了一顿,打的李御史的儿子在床上躺了三天。
至于起因是什么?
是李御史的儿子李鹤在国子监中议论苏瑜姮像只母老虎,活该嫁不出去,看来日后只能够嫁给别人做继室。
说实话别人再是不认同苏瑜姮,人家好歹是个未婚哥儿,至多也就是在心里腹议,定亲时候避开就是了,哪有像他这样直接大咧咧的说出来的?
哪里想到这话就传到了苏瑾珩的耳朵里去了,气的苏瑾珩当场就跟李鹤对峙。
苏瑾珩本就比李鹤小了三四岁,加上又体弱,在争执中,被李鹤直接推到了荷花池中。
李鹤仗着自己年纪大,还威胁其他人不许去救苏瑾珩,让他在荷花池中多泡泡,免得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苏瑾珩在荷花池中泡了片刻钟,直到他堂兄苏瑾钰收到消息赶过来跳到荷花池中才将苏瑾珩打捞救起来。
苏瑾钰来不及与李鹤对峙,抱着苏瑾珩往国子监教谕哪里赶,当场就请了大夫...
寒冬腊月的,泡了片刻钟,苏瑾珩就起了高烧,普通大夫不敢下手乱开方子,只能够开开降温的汤药。
教谕派了马车就将苏瑾珩两兄弟送回去苏家,苏老爷子也是当即去皇宫请太医。
苏瑜姮从苏瑾钰这里得知事情的原委,就冲到了国子监...从而一战成名。
苏家和李家因着这一事情,可是在朝廷上闹了很大的动静,直到圣人出面,以李督察右御史教子无方的由头,削成了督察副左御史,这一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苏成文可不如李副御史那么多儿子,若是这个独子没了,苏家要发疯了,李副御史估摸也得脱一层皮。
毕竟,苏瑾珩回到家,太医随时候着,也整整烧了三天才退烧。
许泽礼接住桃红色的迎春花,当着众人的面,折下一朵别在了自己的鬓角,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好看吗?”
苏瑜姮先是被这一抹笑容弄得五迷三道,随后凶巴巴的说道:“丑死了,不许笑了!”
燕京的小姐哥儿们,早就听说苏瑜姮跟一个一把年纪的寒门进士定下了亲事,心里可没少嘲笑他,指不定这个进士是又矮又丑所以才会二十四岁了还没有成亲!
现如今看着骏马上的探花郎,他们惊呼——他们也可以!
许泽礼没有恼,嘴角始终含着温柔的浅笑,与苏瑜姮挥手告别。
他还记得上一世,瑜哥儿也总是这么凶巴巴的让他在外头不许笑。要是他敢在外头这么笑,第二日胳膊上绝对会出现手指印。
“探花郎,别笑了,我们已经走远了。”汪舟游看着许泽礼这温柔的笑容,始终觉得不对劲,哪有正常人会喜欢那么凶巴巴的母老虎嘛?
在他看来,苏瑜姮美是美,但是真的太凶悍了。
整日挥舞着手上的马鞭,一想到着马鞭抽下来,他都觉得腿软。
瞧着探花郎这清瘦欣长的身子骨,他同情的说道:“探花郎,你要是被逼的你就直说,我去求求圣人,让他赐你一房温柔的良妾。”
伍添丁看着与许泽礼搭话的汪舟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手挽缰绳、一夹马腹,俊马应激的扭过马头。
汪舟游一个不慎,差点被撞了出去。
好在许泽礼及时的扶住了汪舟游,汪舟游愤怒的转过头:“伍,添,丁!”
伍添丁歉意的一笑,嗓音十分的难过:“状元郎,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夹了马肚子。”
当然众人的面,汪舟游不好发作,恨恨的一甩马缰,骏马加快了步伐。
然后伍添丁、许泽礼一前一后驾马跟上。
许泽礼、丁一强金榜题名的消息传到河洛县清水镇之时,已经是四月十八了。
敲锣打鼓的报喜声响彻清水镇,官差一前一后的向许家、丁家报喜。
许泽平接到报喜的响声,不吝啬的给两位官差打赏了五两银子。
两位官差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钱袋子,笑意盈盈的向许泽平祝贺:“恭喜贵府许泽礼老爷春榜高中一甲第三,贺喜贵府许泽礼老爷金榜高中探花郎,祝贺贵府许泽礼老爷日后青云直上、鹏程万里!”
许泽礼与两位官差寒暄完,又让小虎来撒喜糖,并且高声说道:“为庆贺我阿兄高中探花郎,明日我许家将在悦来酒楼大摆流水席三日,希望诸位邻里全来捧场!”
这个是许松山临走前交代的,若是他们没有回来,那就先摆个喜宴邀请众人吃席。
至于正式的开宗祠大宴,等到他阿兄归来之时,在挑选黄道吉日以慰告先人的在天之灵。
许泽平清楚大景新科进士高中以后,归家省亲祭祖的假期会根据路途而定,最久可达两个月。
按着清水镇到上京的距离,阿兄请两个月省亲祭祖的假期应该不难。
上一次上京来信,阿兄已经说过了他行迎亲礼的时间是定在四月十九。
纳征礼,定在四月初十。
请期礼,定在四月十三。
亲迎礼,定在四月十九。
十九亲迎礼前一日,还有苏瑜姮的出阁宴。
许泽平这么一算,三月初十的皇榜捉婿,到四月十九的迎亲大礼,这一场婚宴着实也是仓促了些。
但是清水镇距离燕京路途遥远,若是不抓紧时间一点,确实也不行。
许泽平算算日子,他们应该会在新夫郎归宁后的第二天就出发,所以应该在五月二十四、二十五日到家。
许泽博夫妇在收到小虎来传信时,连忙就跟着小虎上马车赶往清水镇许宅,帮忙操持第二日的流水宴。
而许松睿夫妇也是快马加鞭,第二日流水宴结束,赶到了清水镇。
许泽平在收到消息的前夕就与丁家父母相商过了,两家流水宴席错开摆,许泽礼身为长兄,先摆。
丁一强作为妹夫,后摆。
若是两家一起摆,怕是难以招架涌来的这些商户们。
许泽平都说了是流水宴来感谢诸位邻里的照顾,但还是架不住这些夹杂私心的商户,纷纷都各显神通的包装着重礼来贺喜。
大摆流水席这三日,钟晔负责登记过目贺礼,将这些礼品归门别类,等到许松山夫妇回来好清点送回去。
许泽平、许泽博以及丁一强阿父帮忙招待着外男。
蒋雅雅、程哥儿以及丁一强阿娘招待家眷。
许泽平想过热闹的场景,但是他没有想到华湖府、永安州的一些富商都来贺喜攀关系了。
起初他还想不到原因,直到钟晔母族的大舅说漏一嘴:“阿晔,你可真是找到了门好亲事,你那好侄子可是要娶苏尚书家的长哥儿了!许家要飞黄腾达起来咯~”
钟晔听闻这话,手腕一抖,一滴墨汁溅在了宣纸之上。
这句话在悦来酒楼掀起了大波浪,让河洛县这些商户们更加的谄媚。
华湖府以及永安州的商户都十分的客气,他们的目的是来混个脸熟,不求与许家关系有多好,至少结个良缘不得罪许家。
当然若是能够借着许家,与苏家搭上关系,他们求之不得。
钟晔知道许松山夫妇去往燕京为的是许泽礼的亲事,他最多以为是与许家门第相当的小官,却没有想到是出过阁老的苏家啊!
刑部尚书入阁那都是历来的规矩,所以说知道苏成文不作死,下一个阁老出自苏家那也是不为过的。
许泽平看着一个个笑意盈盈的商户,心里约莫是想明白了为什么...许家搭上了苏家,想必等到阿兄回来祭祖的大宴上头,必会有不少的官家,那个时候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商人可以来的了。
第229章 青云路29
许泽平盘算的日子正正好,许泽礼他们一行人是五月二十四日傍晚到达清水镇的。
不同于去时的寂静,归来时热闹非凡,许泽礼他们没有下马车,镇长就领着人放起了霹雳吧啦的炮竹声,往来迎接的百姓都口口相传——许大人和丁大人回来咯~
这热情的行为,简直是比许家和丁家都积极。
许泽平同丁父相视一笑,他们连个落脚得地方都没有,只好遥遥的同马车上的人打过招呼,在家等候。
程哥儿等在许宅的门口,一看许泽平是一个人回来的,连忙迎了上去追问:“平平,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舅娘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在镇门口了。”许泽平笑着回应:“这看探花郎的人太多了,我这不是没有地方落脚吗?所以就先回来了。”
程哥儿一听,脑海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场景了。
平日里,从清水镇镇门口到许宅坐马车也就片刻钟,今日许泽礼他们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当三辆简易低调的马车停在许宅门口,许泽平和程哥儿连忙迎了上去。
第一辆马车上是许松山夫妇,第二辆马车上的是许泽礼夫夫,第三辆马车上是几个婆子丫头,许泽平心里有数,应该是伺候哥夫的下人。
“阿父阿娘!”许泽平满心喜悦,迫不及待的扶着许松山下马车,随后许林氏在程哥儿搀扶下走下马车。
“舅娘,路途辛苦了。”程哥儿眉眼弯弯,十分的乖巧。
许林氏拍了怕程哥儿手背,引导的说道:“快快见过你哥夫。”
程哥儿抬眸看着眼前的红衣哥儿,不知为何十分的有好感。
苏瑜姮就像是五月盛开的牡丹,长眉叶眸、高鼻月唇配以标准的心型脸,美艳又大气。
不同于程哥儿的半披发,苏瑜姮将乌发都盘了上来,梳着大景夫郎常见的随云髻。
“哥夫好,我是程哥儿。”
程哥儿微微上前半步,行了标准的万福礼。
苏瑜姮与许泽柔初见时,就见过了许泽柔标准的万福礼,所以对于程哥儿这标准的礼仪并没有意外,只感叹许家的教养却是不错。
他连忙上前扶起了程哥儿,从头上拔下来一支白玉点金簪头插到程哥儿发髻上,亲切的说道:“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作甚?”
许泽礼提议了一嘴,“阿娘,阿父,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到家中去寒暄。”
他心里却是装着自己的事情,本以为瑜哥儿与程哥儿见面,会认出程哥儿,怎么看这架势瑜哥儿好像并不认得程哥儿?
他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关于龙熙华的事情明明是瑜哥儿告诉自己的,他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错。
瑜哥儿说过龙熙华能够认祖归宗有三点原因:,一,神似逍遥王妃。二,祥云凤凰佩。三,金花茶。
金花茶室关西龙家哥儿的独有标志。
额,下面这一条自动忽视。
程哥儿还是未婚哥儿,并未成亲,自然不可能出现这个。
第二点,许泽礼也从未见过祥云凤凰佩,他也只能够说身份有别,程哥儿或许藏的好。
所以第一点是没有问题的,为何瑜哥儿会没有反应。
许泽礼与许泽平走在最后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天,看着瑜哥儿与程哥儿一高一矮的背影,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一个误区。
瑜哥儿比自己小五岁,那今年才十九岁。
程哥儿比老幺长一岁,今年应该是十八岁。
逍遥王妃盛安元年就驾鹤归去,那年瑜哥儿未满两岁,他即使见过逍遥王妃这个表姐,他也绝对是没有印象的。
所以他知道龙熙华神似逍遥王妃只有两个渠道,一是见过逍遥王妃的画像,二是听长辈说的。
当然,许泽礼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圣人年事已高,逍遥王之子遗落已有十八年...这么久都没有出现的人,多数是找不到了,而为了避免勾起圣人的伤心事,这几年事关逍遥王一脉的事迹燕京城内的贵族都甚少提起。
许泽礼已经有些记不得上一世龙熙华具体是什么时候被找回去的,大致记得好像是在他为官的第六年。
这么一算应该是在盛安二十五年。
“阿兄,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许泽平唤了许泽礼好几声,许泽礼都没有给他回答,无奈,许泽平拉了许泽礼的衣袖。
“老幺,对不住了。”许泽礼方才回过神来,他抱歉的说道:“我刚刚算着祭祖的时间去了,你刚才说什么呢?”
“阿兄,我就是跟你说的是祭祖的时间。”许泽平一脸无语,他很想翻白眼,但是克制住了,这么失态的样子会被阿兄教训的。
许泽礼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也没有慌,清了清嗓子,稳重的说道:“那你这边是看好什么日子?”
“博堂兄说,昌生叔请人都看好日子了,定在五月二十八。”
他们在出发前,苏家也帮他们看好日子了,五月二十七、二十八都是开宗祭祀的好日子,只是前一日会相对于赶一些,迟一日对他们来说相对于松宽些。
“好,那就定这个日子。”
许家的情况,苏瑜姮心里大致都清楚的,家风清正也没有什么阴私,而关于每个人的喜好仁之都跟他说过。
要说唯一特殊的就是程哥儿。
“哥夫好,我是老幺。”
在许父许母的示意下,许泽平朝着苏瑜姮见了礼。
祖母给苏瑜姮分析过许家的情况,虽说当前的许家放在燕京城不入流,但是依着许家发展的速度,日后绝对不会差,当然走到哪一步,就得看许泽礼兄弟两的能耐了。
苏家长辈谋求这门婚事,是为着苏瑜姮如今的处境而定。
苏瑜姮同意这门婚事,却是跟着心走。
或许很早很早,他就已经动心了。
所以才会在祖母跟他提起这门亲事时,才会止不住的高兴。
阿父说委屈他了,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他快乐着呢。
苏瑜姮从侍童手里接过一套文房四宝,然后递到许泽平的面前,大方的说道:“老幺,听仁之说你偏好狼毫、徽墨,这端砚和宣纸是我随意准备的,你可别嫌弃了。”
读书人都知道狼毫笔不如羊毫耐用,最多用个一两年,而且价格昂贵。普通一点的狼毫七八两一支,中等一点的十七八两一支,至于顶级狼毫更是名贵几十两到上百两不等。
苏瑜姮准备的这套文房四宝,许泽平一眼就看出了这支紫金狼毫出自大景东北,有关东辽尾之称的顶级狼毫。
至于其他的徽墨、端砚、宣纸都是上等好货,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今日许泽平是感受到了,真诚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哥夫说什么玩笑话,弟弟都喜欢不得了,哪里还敢嫌弃?”
晚膳过后,许泽平将程哥儿送回了西林街小院。
许林氏让下人收拾着许泽平小时候的屋子,其实在他们回来前,许泽平就已经让人收拾过西禾院和东耕院了。
阿兄成亲了,他自是不好再住在东耕院。
虽说许泽礼夫夫估摸着也在家住不了几日,但为了避嫌,许泽平还是得搬到许松山夫妇这个院子来。
许泽平让下人收拾过了,许林氏心疼小儿子搬来搬去的,一边嫌弃这宅子小了不够住的,一边又添置着物件。
到了晚上,难免又跟许松林一通抱怨。
许松山听着她的碎碎念念,他也没有办法啊,这老宅是先辈修建的,当时资金有限只能够买到这有限的地皮,他又有什么办法?
但是为了自己安静片刻,只得糊弄的说道:“等过些年,积攒点银子,我们去西林街修个大院子,修四进院,可好?”
“修什么修大院子?你钱多烧的慌不成?”许林氏没好气的说道:“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将阿娘之前住的南屋修葺修葺,不就可以住了吗?”
这妇人就是这样子的,一会儿一个主意,心思难猜极了。
“喜娘说的极是,都听你的。”
盛安十八年,五月二十八。
——开宗祠!
随着柳淮之洪亮的嗓音响起,沉重的大门打开,许家先辈的牌位缓缓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许家宗祠第二次为许泽礼而开,与第一场的秀才开祠不一样,这一次更加的复杂。
——上贡品!
祭祖用的瓜果祭品这些,许泽礼亲力亲为,一一上齐。
祭祀仪式前的准备好了以后,柳淮之净手,从许松山手上接过香烛,尊重的行了一鞠躬,将香烛插到香坛中去,才开始唱礼:“今日柳某,有幸主持许进士祭祖大礼,实属千载难逢的良机。”
“今日黄道吉日,为许氏润华第六代世孙许氏泽礼传唱祭祖,世孙泽礼六岁开蒙、十二岁过童子三试、十...”
清朗儒雅的嗓音,让人能够清晰的知道柳淮之在念什么,这是在告诉祖先许泽礼中进士的一路历程。
柳淮之将长长的祭祖祷文念完以后,许泽礼净手,接过许松山上的香,走到祖宗牌位前:“世孙许泽礼谨遵老祖宗规训,清白做人、清白做官、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念完,行三跪九叩大礼。
然后,才将手中的香插进香坛当中。
繁琐的礼仪结束,已经是未时三刻。
趁着今日开宗祠的好日子,接着将许泽礼第二件大事做了,就是将他的夫郎名字添到许家族谱上。
等到他们回去之时,已是酉时一刻。
回许家老宅的路上,许泽礼的脑海中还是族谱上的记载——
许氏润华第六世孙许泽礼,配许苏氏、瑜姮。
今日阿兄的进士宴,如许泽平料想的那般,人满为患。
华湖府内的官宦人家基本都送来了贺礼,路途近一点的,如河洛县令,都是本人到场;路途远一点的,如华湖府知府都是派得力心腹来送礼。
许泽平笑意盈盈的帮阿兄招待着这些重要来宾,心里也清楚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搭上哥夫背后的苏家罢了。
热闹的庭院中,许泽平却清晰的看出了暗中是分着派系的,官圈、商圈以及皇商。
官商看似已经拨到了官圈,但是在这些真正的官宦看来,还是低他们一等的。只有站到皇商这个位置,才能够与官宦谈笑风生。
“呦,这就是许解元吧,都长这么大了。”王辉拿起酒杯,热情的走到许泽平的身边:“你小时候,我还给你送过小礼物呢,还记不记得我啊?”
王辉,钟晔母族的大舅。
钟晔的阿娘不过就是王氏的庶女,平日里都是头昂在天上...之前许家举办宴会,哪一次出现过?
今日阿兄的进士宴,才巴巴的来了。
想到这里,许泽平又想到了自己那个表弟,再听着王辉虚伪的话,只觉得恶心,还送过小礼物呢?
许泽平若非顾忌规矩,都想骂粗话了,去你m的,老子见都没有见过你。
“啊,是吗?”许泽平面上含着笑容,“多谢王世叔的关照,可能是许某年纪太小了,对这事没有什么印象。”
王辉的脸上一僵,随即哈哈大笑:“无妨无妨,许解元年纪不小了,想必也不喜欢小时候的那些小礼物了,不如世叔送你男子汉喜欢的颜如玉?”
听到这里许泽平总算知道王辉的目的是什么了,给自己添堵来了呢。
哥夫出自苏家,他不敢给苏瑜姮添堵,自然就不会跟许泽礼提起这茬子龌龊事。
“呦,许大人回来了~”
一声吆喝声,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许泽礼等人身上。
许泽礼笑着拱拱手:“许某,晚到了,让诸位贵客就等了。”
说罢许泽礼一手拿酒壶一手拿酒杯,爽朗的说道:“自罚三杯,以示诚意。”
许泽礼一出现,绝大多数人是盯着他的。
但少部分人是盯着他身后的柳淮之,比如许泽平、比如永安州知州。
永安州叶知州是这两年从燕京调任过来的大家族子弟,说实话就是来刷刷政绩的,他比很多本地官吏知道的内幕多很多,清楚的知道柳淮之的真实来历。
“柳先生,您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许探花这是年少有为呐!”叶家与汪家交好,叶知州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他想通过许泽礼将李程雪这一脉拉近皇太子党中。
叶知州笑眯眯的夸赞:“小官羡慕的紧,可惜小官年纪大了,不然还真想跟着柳先生读几年书。”
柳淮之正想干了这杯敬酒,被许泽平夺过了他的酒杯,许泽平抱歉的挡在柳淮之的身前:“叶知州,真是不好意思,老师他风寒才好,实在不宜喝酒,我来替他喝下这杯酒如何?”
柳淮之只能够眼巴巴的看着许泽平一口将酒喝下,有点幽怨的咽了咽口水,自打换季得了风寒以后,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沾酒水了。
昨日,许泽礼与许泽平就商量好了,今日许泽平负责盯着老师,不许他喝酒。
有着许泽平全程盯着,柳淮之喝不到酒,也觉得没有意思,用了几口晚膳,甩甩袖子就要走人。
老小孩老小孩,这话说得也没有毛病。
许泽平全程陪着笑容,将柳淮之交付到柳权的手里,还交代他今日老师没有喝到酒,回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浅尝两口。
叶知州看着许泽平将柳淮之搀扶走出去这一幕,心里有了接近柳淮之的法子...
在进士宴结束以后第二日,许泽礼又办了一场家宴,隆重的介绍了一下他的夫郎。
家宴结束的第二日,也就是六月初一,许泽礼夫夫踏上了前往燕京的路途。
许泽礼夫夫离开后,许泽平又搬回来东耕院,开始专心备考来年的春闱。
圣人新增恩科的消息,是在太君后五月初八寿辰那一日,一同恩惠天下公布的。
夏来秋去,转眼已经来到冬月初十。
半年的时间,许泽平在家中苦读,不但将历届春闱考题做了个遍,还将历届一甲前三的策论、八股文进行归类总结,吸收其精华、去其糟粕,他的策论与八股文可以说完成了质的飞跃。
盛安十九年的春闱时间还没有定下来,许泽平害怕年后出发会误了时辰,他做出了和许泽礼一样的选择,提前动身前往燕京。
出发燕京的时间定在了冬月十三,正好在燕京数九寒天前到达皇城。
临近出发前,许泽平趁着夜色偷摸去了一趟西林街小院,任由程哥儿为他丈量身形。
许泽平的个子基本上已经定型,与程哥儿记录的数据大差不差的。
程哥儿将胸围这一块更改了一下数字,就让秋天将册子收起来了,等到明日就可以着手缝制平平的喜服了。
秋天是程哥儿新买来的侍童,在今年六月十二的时候,冬天与吉祥成亲了。
吉祥跟随许松山夫妇去了一趟燕京城,自然是见识到了燕京城苏家那些体面的家生子的日子,苏尚书身边伺候的心腹都有小丫头小厮伺候着....他自然而然的改变了想法。
等到日后两位少爷起来了,他再牢牢稳坐许府管事的位子,日后自家的孩子过得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在回来以后,他偷摸找了个机会,跟许泽平提起了这茬事。
许泽平出面向许松山提了提吉祥的婚事,许松山虽然不知为何吉祥想通了要成亲,但他不是个苛刻的主家,自然就同意了吉祥和冬天的这门亲事。
吉祥和冬天成亲以后,许松山还将南屋后面的两间厢房拨给了两夫夫使用。
冬天成亲后,程哥儿先是买来了秋天顶替了冬天伺候他的位置,然后就带着冬天开始接触彩衫裳的生意,教他如何做账..
在八月冬天准备正式接手彩衫裳时,却传出了怀有一个月身孕的好消息。
冬天很内疚,程哥儿却觉得是个好时机。
这么一算,大约明年的五月就临盆了。
等到冬天临盆后,拨个丫头去照顾孩子,冬天出了月子就能够掌管彩衣衫,而自己就可以与平平一起去赴任了。
平平跟他通过气,不想做京官想要去地方任职。
临别之际,程哥儿将新做的两身中衣装到包袱里塞到许泽平的手里:“明日我去送送你。”
“好。”
一直送到门口,程哥儿还不舍的盯着许泽平。
许泽平在准备上马车之时,又转过身子,嘱咐的说道:"太冷了,回去吧。"
“低下头。”
许泽平听话的弯了弯腰,将头低与程哥儿平齐。
程哥儿抱住许泽平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眼眶止不住的泛红:“平平,记得要想我。”
许泽平止不住的心疼,他微微叹息一声,将面前的哥儿抱进怀里,“不许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你亲亲我。”程哥儿的嗓音微颤,显然也有些害臊。
“闭上眼睛。”
许泽平伸手捧着程哥儿的脸颊,看着他微微发颤的睫毛,温柔的在他双眼上一边亲了一下,嗓音也是控制不住的发哑:“好了。”
程哥儿见好就收,“那你记得想我。”
“好。”
见着自家公子这么腻歪,秋天和夏天都羞死了,躲在门后面不敢伸出头来瞧。
一直等到程哥儿走进去,他们才红着脸把门关上。
许泽平看着大门缓缓合上,才走上马车。
冬月十三辰时,许泽平在钻进马车前,笑着挥了挥手:“都进去吧,今日飘雪了,冷得很。”
许松山夫妇和程哥儿虽说是点头应好,但谁也没有抬腿,都看着许泽平。
许泽平知道自己不走,他们也不会回去,所以狠了狠心钻进了马车内,让小虎驾马前往河洛县。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