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从病娇徒弟身边逃走失败后by白菜不砍价、
白菜不砍价、  发于:2024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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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敌友,沈修韫隐匿了气息,慢慢接近,
越靠近越觉得其中一道声音耳熟。
他后背贴着石壁,卡视角看到了斜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悬浮在鼎口的魔剑,和一道漂浮在半空的几乎透明的残魂。
残魂与祝星遥有着六七分相似。
沈修韫捂着嘴低低吸了口气,眼神震惊——阿遥!

是安然无虞的祝星遥。
沈修韫本该欣喜若狂的过去抱住失而复得的徒儿,可如今他的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一步也迈不动。
那是他的阿遥吗?
若是阿遥,为什么浑身上下萦绕的都是魔气?
不是半魔,是实实在在的魔。
甚至是一个修为与他不相上下的魔。
他重新穿回来不过三、四年,祝星遥又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他身边,
那祝星遥这一身强大的修为是怎么来的?他和玄天宗其他弟子同时被追杀,浣月宗对他恨之入骨,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甚至衣裳都完好无损。
沈修韫想起,祝星遥受伤从无妄海回来后那段日子,那个突然醒来占据祝星遥身体的所谓残魂,也许……也许根本就不是。他仰头虚脱地靠在石壁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甚至不敢再继续深想,
他怕再想下去,他就会忍不住提剑冲过去。
系统也惊呆了,【怎么会这样?!这一世的祝星遥没有入魔啊!哪里出了问题?!】系统正震惊间,收到了主系统的回复邮件,它点开一看,简直要两眼一黑。
祝星遥和残魂的谈话还在断断续续传来,
残魂:“你娘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祝星遥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死了。”
在他当年被浣月宗挖灵根后,没多久听说就自尽了。
残魂听了祝星遥的回答沉默许久,叹了口气道:“本以为她果断与我划清界限,她又是受到拥戴的少宗主,浣月宗怎么也会善待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仙门里的倾轧。”
祝星遥对此嗤之以鼻,浣月宗全是一群杂碎。
残魂打量着祝星遥这一身道袍,“你如今是拜在仙门之中了?”
祝星遥颔首。
“在仙门中也好,魔界太乱,我陨落突然,你若没有足够的把握,还是不要回去与他们争魔君之位了。”残魂又顿了顿,提醒道,“只是你的身份……在仙门中,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祝星遥道:“不是每个门派都如浣月宗一般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祝星遥的回答令残魂一怔,随即他有些欣慰地笑道:
“看得出来,你如今所在的门派待你不错,有人护着你了,你过得很好。”
“自然。”祝星遥说这句话时,眉眼间的骄傲和柔情都藏不住。
师尊一直很护着他。
“如此甚好,我可以放心了。”飘在半空的残魂变得越来越浅淡,声音也变得更虚无缥缈,好似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
他抬手虚虚在祝星遥头顶摸了摸,看着不远处沈修韫的身影,看着他们衣裳上一样的徽纹,慈爱地对祝星遥道,
“接你的人来了,我要走了,以后……”
祝星遥于鼎中取下魔剑,思索着他父亲没由来的最后一句话,神情蓦地一顿,
转身便看到沈修韫站到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
祝星遥手一颤,脸色瞬间煞白,掌心的魔剑倏然脱落插在脚边的土里。
他听到自己茫然又颤抖的声音,“师尊……”
师尊什么时候来的?
祝星遥的手按住胸口的位置,为什么同心咒一点感应也没有?
沈修韫神色语气平静得可怕,“祝星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以为他猜出来真相后,会恨不得把这个对自己花言巧语欺骗自己的人捅上几剑,但他没有。
他只是觉得浑身好冷。
祝星遥多牛逼一个人,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师尊,你听我解释!”
祝星遥不顾一切朝沈修韫奔来,却在离沈修韫一丈的地方猛的停住。
“师尊?”祝星遥低头看抵在胸口的剑,再看沈修韫冷漠的面庞,胸口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感觉自己已经被一剑穿心,鲜血如注了。
“就站在那,不要再过来了。”沈修韫一字一句道。
祝星遥挣扎道:“师尊,弟子修魔是因为……”
沈修韫无情拆穿,“你不诚实。”
“你是前世的祝星遥。”沈修韫用的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祝星遥身形一颤,高大强健的身躯像是下一秒就会倒塌一般,他颤抖着唇发出一个音调,“我……”
沈修韫冷声道:“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祝星遥眼中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手死命攥着掌心,认命般地道:“是。”
沈修韫忽然笑了声,嘲讽道:“我何德何能,能让魔君为我如此费心费力的伪装?”
“因为弟子心悦您、爱您,已经到了爱得不能自已的程度!”祝星遥近乎祈求地看着沈修韫,声嘶力竭地吼道。
“师尊,弟子不是故意要欺瞒您,若我在回来的那天就对师尊坦白了一切,师尊一定会不要我!”
沈修韫喃喃道:“原来你也知道。”
“弟子可以失去所有,但唯独不能没有师尊。”祝星遥泛红的眼眶无助地落泪,声音也变得嘶哑。
沈修韫不得不承认,看到祝星遥如今声泪俱下的可怜模样,他还是会忍不住心中难受。
如果这是祝星遥的目的,那恭喜他,目的达到了。
他会跟他一起痛。
“哭起来好美的一张脸,真让人忍不住垂怜,可你说的话还能信吗?”沈修韫叹道。
祝星遥湿润的睫羽颤了颤,像是暴雨如注下脆弱透明的羽翅。
他神情激动地向前逼近一步,“师尊,我们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吧!”
沈修韫一时不察,剑尖即刻没入祝星遥的胸口,带出一抹血色。
他神色微变,稍稍收了收剑,立刻被得寸进尺的祝星遥拨掉剑抱住。
“师尊,你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祝星遥不顾沈修韫的挣扎,将人紧紧抱住。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爱你,你也心悦我,我们会结成道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说到最后,祝星遥近乎有些无理取闹。
沈修韫冷静道:“我答应的是那个尊重我、敬爱我的祝星遥,
不是前世那个囚禁我,强*我的祝星遥。
这两者有多大差别,你心里明白。”
祝星遥箍紧的手骤然一松,语气听起来死气沉沉,“我要怎么做,师尊才会原谅我?”
“除非你能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沈修韫彻底挣开了祝星遥的怀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运起全身灵力,几乎是逃离了这个地方。
沈修韫在秘境入口遇到了似乎刚赶来的云司清。
他面色焦急,正要问沈修韫什么,“师弟……”
沈修韫却像没看见他似的,一脸愠色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沈修韫在深夜回到了一指峰,一开始他还收拾东西想跑路,可是收一半,又把东西全扔了,直接躺床上摆烂。
他能跑哪去呢?
他死了祝星遥都能阴魂不散地追回来。
估计自己化成灰了,祝星遥也能把他再拼回来。
去t/m的救赎任务!
去t/m的狗/屁系统!
主角芯本来就是黑的,救个毛线!
怎么没见有人来拯救他!
原来自己兜兜转转,就是来搞笑的。
祝星遥要疯就疯吧,他不管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死!
这任务他不做了!
沈修韫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问候系统和祝星遥,渐渐涌上困意,就着榻上一堆烂摊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沈修韫眯着眼睛,心里骂骂咧咧的去开门。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一道熟悉的身影笔直地立在门前,双手捧着一柄长剑,
沈修韫听到那个人说:
“师尊,你的佩剑落下了,你把阿遥也不小心落下了。”

祝星遥的话,让迷迷糊糊的沈修韫一个激灵醒了。
他定定看着门前身着白衣身姿挺拔的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只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当年那个蔑视群雄的魔君祝星遥。
过去和现在不断交织在一起,甜蜜混杂着痛苦,
一会是乖巧可人叫他师尊的祝星遥,
一会是不顾他意愿,把他摁着反复c/*的祝星遥。
沈修韫额前浮上一层冷汗,抓着门框的手用力捏紧,几乎是立即后退了一步,就要把门关上。
“咔——”
祝星遥把剑死死别在了小小的门缝里,让沈修韫怎么也关不上最后一丝缝隙。
两人就这么在门里门外,不上不下的僵持住了。
“师尊,不要把阿遥丢在外面,阿遥会害怕。”
沈修韫低吼道:“你住嘴!”
到了现在,祝星遥还敢学之前的语气跟他说话!
外头寂静了半晌,许久才听到祝星遥有些哽咽的微弱声音传来,
“师尊真的不要我了吗?”
沈修韫淡漠道:“难道我今天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
外面又是一阵沉默。
门缝里的剑抽出去一截,就在沈修韫以为祝星遥会放弃了,会离开了的时候,
祝星遥的手忽然扒在了门框上,
并且用剑用力一撬,撬大了缝隙,
小小的一扇门在两人手里来回发出承受不住的吱呀声。
沈修韫用力压住门,浑身冷汗直冒。
魔鬼般的声音,几乎是贴在沈修韫耳廓响起,
“师尊不要我了,我很伤心,但我不会因此不要师尊。
所以师尊让我进去吧,好不好?”
你t/m,你说的话有前后有因果关系吗?
祝星遥你这个畜/牲,
做魔能不能别这么无耻!
虽然他们都没有使用灵力,可祝星遥的力气还是大很多。
沈修韫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干脆在快要顶不住的时候,直接收力躲开。
祝星遥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没收住,几乎是踉跄冲进了房里。
沈修韫见他吃瘪,嘲笑了一声,随后什么也没说自己回床上继续躺着睡觉。
祝星遥如愿以偿进入了屋内,可房间里那些四散的物品,让他心中一紧。
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能猜到,师尊原本是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的。
没有比师尊下意识的逃离更能重伤他的了。
祝星遥感到胸口的伤传来隐隐阵痛,
伤口在缓缓渗出血来,
那个因为他撞上去而被剑刺出来的小小伤口,
在眼前场景的发酵下,再次让他体会到了不亚于万箭穿心的痛楚。
祝星遥眼神哀戚地看了眼床上背对他躺下的沈修韫,
尽管师尊没有再开口痛斥他,
可他还是觉得心口好疼。
师尊,阿遥好疼啊。
真的好疼。
你抱抱我吧。
祝星遥在一片狼藉的屋内,找不到一处属于自己的位置,无助的原地蹲下。
他抱住自己,目光一直希冀地落在沈修韫身上,
他祈求着师尊会发现他的异样,
会像以前一样着急心疼的在他身边忙前忙后,
会佯装生气的斥责他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可是都没有。
祝星遥把头搁在膝上,绝望地想:
他搞砸了。
甜果变成了最难下咽的苦果。
可他不能怪师尊。
因为果子的因,是他亲手种下去的。
他曾经还不可一世地想,
若有一日东窗事发,
他或许依旧能凭借自己的强大修为留住师尊。
可当他真正看到师尊冷漠又疏离的眼神时,
才知道自己完全不能接受。
他终于明白,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师尊留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而是,师尊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师尊还会给他弥补的机会吗?
沈修韫是被传音玉简吵醒的。
天色看着还早。
屋里还是乱糟糟的,祝星遥却不知所踪。
昨晚,祝星遥那么气势汹汹的紧追而来,又强势破门而入。
他以为自己怎么都难逃一劫,
却没想到,祝星遥和他相安无事的待了一夜。
真是见鬼了。
只会强取豪夺、强制爱的魔君,也有转性的一天?
随即,沈修韫又自嘲地笑了声。
谁知道呢?
祝星遥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说不定这又是祝星遥糊弄他的把戏。
沈修韫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传音玉简再次传来动静。
他拿出玉简,只听见云司清有些严肃的声音飘了出来,
“师弟,速来无相峰,有要事相商。”
师兄回来了?
沈修韫猛然想起,昨夜他在秘境入口好像遇见了云司清,
但那会他被祝星遥气昏了头,谁也没理就离开了。
沈修韫不敢再耽搁,拾掇了下自己立刻去了无相峰。
而做好早膳回来的祝星遥,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失手打碎了他辛苦了一个时辰的心意。
他脸色苍白,张皇失措的四处找人。
整个一指峰都没有!
师尊去哪了?
师尊不见了!
到了无相峰,沈修韫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云司清,玄天宗的所有峰主,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还有在正在包扎的龙云奕,都在这里。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又凝重。
沈修韫走近,只见在那把脉的丹劲风深深叹了口气,愁云满面,
“宗主,我跟你说实话,情况很不好。”
语气听着像是在手术室门口竭力安抚家属“我们真的尽力了”的医生。
沈修韫这才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金千寻,眉间若隐若现有一枚红色的印记。
这是——堕魔。
“你直说。”云司清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平静,但紧皱的眉间出卖了他。
丹劲风道:“千寻不知为何,好似原本就有入魔的迹象。”
此话一出,长老峰主纷纷讶然,只有正在接受包扎的龙云奕脸上一片淡定。
“千寻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入魔?”
“丹老头,你别不是年纪大了,头昏眼花诊错了吧?”
“全修真界,你再找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丹修来!”
丹劲风被怀疑医术,立刻摆出一个“不服来干”的架势。
云司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继续说。”
“哎,好嘞宗主。”丹劲风气势立马软了,接着道:“若真只是入魔反倒还好了,至少人会活着。
他在受了重伤之际,又被妖兽入侵识海夺舍。
那妖兽修为高他几何,千寻如今的灵识已经非常微弱,全靠着一丝执念在苦苦支撑。
也许最多三日,他的灵识就会彻底消散了。”
“可有解法?”云司清追问,神色愈发凝重。
丹劲风惋惜道:“若有一名修为高深的修士进入他的识海,及时助他诛杀妖兽魂魄,或有一线生机。
可这太过危险,如今千寻识海中是何情况,我们皆未可知。
贸然进去,便是如宗主你这般修为的,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云司清听到有救,眉头骤松,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神色坚毅道:“我去。”
众人劝道:“宗主,这万万不可啊!”
“他是我的弟子。”云司清语气坚定不容拒绝,“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涉险救他。”
“千寻如今这样,我们都很惋惜,可玄天宗偌大宗门还需要您,您如何能涉险?”
“是啊,万一……啊呸呸呸……丹老头你给的什么馊主意,就不能想个更稳妥的法子吗?”
“仙尊,您快劝劝。”
云司清看向沈修韫,“师弟,你也要劝我吗?”

原则上,作为师弟,他不愿云司清去涉险。
但有时候,救不救一个人,并不是可以用得失多少来衡量的。
只看甘不甘愿。
“师弟,我以为此刻,只有你会最明白我的心情。”云司清就那么看着沈修韫,
“若此时躺在这的是祝星遥,我不信你会袖手旁观。”
沈修韫:“……”
若是此时祝星遥躺这,我想我会补刀两剑,谢谢。
但云司清此刻还并不知道他和祝星遥闹翻了。
以为他们仍是师徒情深义重。
沈修韫沉沉叹了口气,他给了云司清一个理解的表情,
“师兄,我尊重你的意愿。也相信,以你的修为,有能力将千寻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长老和峰主们目瞪口呆。
“不是,仙尊,这……”
“宗主,此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啊。”
得到了沈修韫的理解,云司清此刻可谓是更加油盐不进,只道:“我意已决。丹劲风留下,其他人先行离开吧。”
峰主们和长老只能叹着气离开。
刚包好的龙云奕,自然也被扶着一道离开,他刚刚是被叫来问了些当时被追杀的情况的。
沈修韫看他一瘸一拐跳着走,又是滑稽又是可怜,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龙少主,伤好后,你还是回无妄海吧,外面纷扰复杂的世界,并不适合你再历练闯荡。”
龙云奕梗着脖子,似乎并不想被看扁,坚持道:“我没有仙尊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龙族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
沈修韫抿了抿唇,只能表示尊重的转身离开。
龙云奕却突然叫住他,“仙……仙尊……”
沈修韫顿住脚步,“还有何事?”
龙云奕:“听说,仙尊很快要和您的弟子祝星遥结契了。”
沈修韫:“没错。”
龙云奕不死心问道:“您,您是真的很喜欢祝星遥吗?”
沈修韫却凝眸反问他,“若是不喜欢,怎么会选择跟他结契?”
龙云奕被噎住,呆呆看着沈修韫消失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宗主,我会用长生花尽量稳住千寻的情况,但你切记,最多三日,你必须从识海出来。”丹劲风道。
云司清颔首以示明白。
丹劲风:“那我们开始吧。”
云司清盘坐在床上,双目微闭,脑海中默念术语,双手配合结印。
片刻后,他眉心析出一道白色灵光,如雾如烟,倏然便钻进了金千寻眉心。
按理说,修士识海如此脆弱隐秘的地方,他人是不可能畅通无阻闯入的。
但云司清的确没遇到什么阻力。
或许是,千寻已经虚弱得无法抵御外来入侵了。
想到这个可能,云司清不由又多了几分忧心。
四周萦绕着黑雾,他驱动自己的灵识四处搜寻,终于发现了一处有异常的能量波动。
云司清赶到那时,便见金千寻泡在黑潭之中,还有半空之中那妖兽的魂魄。
双方并未搏斗,而是在硬拼灵魂之力。
如此消耗,以金千寻的修为,早该支撑不住了。
但他们每一次灵魂碰撞,金千寻都会从黑谭里吸上来更多的黑雾。
云司清一眼明白,这便是千寻支撑了许久的真正原因。
他立即用灵魂之力凝聚出一柄剑,对着半空那只妖兽一剑扫去。
妖兽虽在与金千寻灵魂搏斗,却也时刻保持警醒,
它见云司清袭来,忽然转身,朝着云司清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口浊息,
云司清身形一跃,轻松躲过攻击。
他默念剑诀,手中长剑灵光大盛,
云司清将剑悬于胸前,在他灵魂之力的操控下,长剑在顷刻之间变大,带着汹涌的力量朝妖兽压下。
妖兽避之不及,只能正面迎击。
它调动周身涌动的妖气在自己身前形成一个防御屏障,
可让它没想到的是,它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防御,在云司清长剑的摧残下如风沙般瓦解,就连它自己也只能不甘的被毁灭消逝。
云司清长舒一口气,整个灵体看起来似乎黯淡许多。
方才那一击,消耗了他不少灵魂力量。
他手一挥,空中那柄巨剑随之消散。
他从半空落下,悬在紧闭双眼的金千寻旁边,观察着黑潭里的水。
这里原本应当是千寻识海中的心湖。
可现在看来,此地似乎已经被魔气浸染了,甚至成为了污染千寻灵魂的源头。
云司清食中二指并拢,将灵力聚在指尖,点在金千寻眉心试图将人唤醒,
却没料到指尖骤然被一股吸力拽住,
那股力量强悍霸道,冲击得他目眩神迷,令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云司清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金千寻闭关的洞府前。
弯月高悬,四下寂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很快,他发现自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施法破除了洞府的结界,走了进去。
这是……
这是那晚!
想起那晚的荒唐,云司清凝神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只能不受控制的将那晚的事再经历一次。
果不其然,他在黑漆漆的洞府里找人,被金千寻再次袭击。
他侧身躲避,一时不察,被他的徒弟抓住破绽,一举锁住了双手,牢牢的扣在了打坐的石台上。
云司清呼吸急促,神情紧张地盯着此时摁住自己的金千寻。
明明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明明也知道千寻不会再做多过分的事,
但他此刻就是莫名的紧张。
是的,紧张。
心跳的很快,
血流在加速,
每一次呼吸声,心跳声,都能被他自己清晰的听到。
在掌门这个位置坐了许多年,
别说喜形不怒于色,便是害怕,紧张,愤怒的情绪都极少有。
但他此刻在紧张害怕。
不是因为遇到危险而产生的那种害怕。
为什么?
云司清觉得这应该有理由,却想不明白,
直到唇上传来温凉的触感,带起扰乱他心旌的波澜。
金千寻在他颈间胡乱蹭了蹭,低哑的嗓音说出了一句他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师尊,你为什么要封存我的记忆?”

他不禁疑惑,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做出封印记忆,这种类似逃避的做法?
生气千寻无意中冒犯了他?
还是因为他被当成别人,而心中恼火?
不断的自问深挖,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压在云司清心底最不愿深究的匣子。
云司清感觉心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金千寻还在他颈边摩挲,说出了一句让云司清更震惊的话,
“是因为师尊察觉了我对你的情意吗?”
云司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情意?
金千寻自问自答,“师尊察觉了我的心思,却不想挑明让我难堪,所以封存了我的记忆。”
云司清怔怔地看着洞顶,听得越发一头雾水。
他虽从未深究自己当时行为的原因,可却也绝不是千寻现在说的这样。
千寻对他有什么情意?
不是师徒之情吗?
还能是什么?
云司清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想知道其中答案。
金千寻灼热的呼吸在云司清颈间萦绕,
他气息急促又紊乱,像是已是处在失控的边缘。
金千寻:“我知道,我知道师尊想我一直是从前那个对您敬爱有加的金千寻。”
“可是我真的忍得要发疯了。”
云司清不由问道:“为何?”
话一出口,云司清稍愣。
他动了动手指,
发现先前那种灵魂被桎梏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已经可以勉强做到抬手。
他此时当是身处千寻所营造的幻境里。
千寻对他自己所生成的幻境,有一切绝对操控权。
而此时这种操控的削弱,只能说明千寻已是强弩之末。
金千寻的声音在发抖,他压制云司清的手也在发抖,
“师尊还不明白么?
我只要在您身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念想。
即使您那日点我,让我不要对您再有非分之想,让我忘掉您,好好专注修行,
可我还是发疯一样,想得到您!”
云司清:“……”
千寻的心悦之人,竟是他自己?!
云司清心底一阵阵的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徒弟……
他的徒弟竟是因为心悦他,因为不断压抑自身的情感而痛苦到几乎要走火入魔的程度?!
云司清此刻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绘他心底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平日有多一板一眼,旁人对他只有敬畏。
第一次,有人说心悦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云司清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晕头转向,
连一直被紧紧扣着的手被松开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直到,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紧缠的腰封。
“师尊,我真的好想……”
金千寻似乎很紧张,很忐忑,以至于他的手在颤抖。
从未经历过情/事的云司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一愣神,金千寻连他衣襟都扯开了。
如此冒犯的行为,云司清虽不明所以,掌心却还是悄然续起了灵力。
“师尊,您容我这一次冒犯吧。”金千寻在云司清耳边轻声道。
他轻柔的吻落在云司清的眉眼、面颊、唇角,虔诚如同朝圣。
云司清蓄满灵力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
他发现,若顺从千寻的意愿,千寻身上的魔气似乎会减弱一些。
识海之外,一直守在云司清身旁护法的丹劲风,很快发现了异样。
他以为是自己方才打盹,还没完全醒神。
不确定,再看看。
再看看,不得了。
丹劲风双眼瞪圆,怪叫一声,夺门而出。
他可能看见了他不该看见的,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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