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by山月小七
山月小七  发于:2024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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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地里,宴清霜就看见一个人弯着腰在他家地里鬼鬼祟祟的,连忙叫顾庭风看。
顾庭风也看到了,隔着老远大吼了一声,把那人吓得一激灵,慌慌张张的背上背箩就跑了。
两人赶到地里一看,发现自家毛豆已经被拔了一些了。
宴清霜肯定的说道:“是门婶子。”
上次门婶子就是瞅准了他家地里的毛豆,只是正巧撞上他去地里拔毛豆,所以那人这才没得逞。
肯定是后面不甘心,这才又想着来偷。
“嗯,是她!”
顾庭风沉着脸,上次夫郎回家就和他说起过,后面他还来地里看过,只是当时没有见到人。
王婶子先前听见顾庭风怒吼声,此时赶着牛从坡上下来,见他二人沉着脸站在地埂上。
便问:“庭风,怎么了?地里丢东西了吗?”
宴清霜把刚刚门婶子在自家地里拔毛豆的事说了一下。
王婶子听后撇着嘴,“又是那个不要脸的老夯货,上次偷我家鸡还不算,这又成天的在地里偷人家东西。
昨天还把张大娘家刚结的小瓜和洋芋挖了好几窝,后面被人家亲自逮住了,那老东西还狡辩说没有,
就连张翠莲那种泼辣性子的人都拿她没办法,轻轻碰一下就要讹人。
人家手指还没碰上去,就哭嚎着说她被张翠莲打了,要去人家鸡圈里捉只鸡杀来补补,要不然好不了,还要带着儿子住到人家家里去。
张家只得把她摘的小瓜和洋芋都拿了回来,就这,还被那不要脸的反骂了一顿。”
王婶子说起那老东西就很无奈,这村上论不要脸,真的谁都比不她了,谁家田地挨着她家的也倒霉。
不是少东西就是田地埂一寸寸的被她家往里面挪了。
“所以你们这毛豆就算知道是她了也没用,顶多是把毛豆拿回来。
拿回来以后她还要骂人,最后你俩肯定忍不了,要是动手打了她,她还要赖到你们家里去。”
宴清霜两人也是听得很无语,这门婶子的事他们都不止一次听说了。
所以刚刚顾庭风才没有想着去追,就算追上了也只能像王婶子说得一样,把毛豆拿回来而已。
幸好地里的毛豆被拔得不多,两人也不想沾惹上那种老泼妇,拔了毛豆就回家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巧在村口遇见刚从山上下来的门婶子,顾庭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撸起袖子,作势要过去捶她一顿。
那门婶子吓得背着背箩,慌不择路的又跑回去了。
宴清霜在旁边抿着嘴看着,最后实在憋不住,一边扯着顾庭风衣服,一边大笑着回去了。
不过,估计那门婶子以后再也不敢去顾庭风家地里了,虽然她喜欢便宜,专门偷人家东西,但是她也不是真的想被顾庭风打一顿。
她那一身的老骨头,若真是惹毛了顾庭风,被揍一顿的话,讨不了好。
饭后,宴清霜坐在屋里绣帕子。
见床头柜子上的油灯烛光有些暗淡了,起身往灯碗里倒了些油,再把灯芯挑了一下,等油灯亮起来再继续绣。
顾庭风从外面回来见夫郎又在晚上动针线,眉峰不自觉的皱起。
“不是说过晚上不许再做绣活了吗?怎么又继续了?”
宴清霜见他回来,抬起头笑了一下,说道:
“不碍事,反正闲着也没事做,而且这条帕子已经绣了好几天了,早些绣完你回头在山里流汗的时候就擦擦。”
顾庭风走过去见他已经快收尾了,便不再阻拦他,帮他把油灯凑近了些。
“晚上伤眼睛,以后不许了。”
宴清霜咬断线头,说:“好,我知道了,这不是你和大壮他们喂鱼去了吗?我一个人没事做,就拿出来绣了一下。”
“那我现在回来了,”顾庭风挑眉看向夫郎,脸上打什么主意显而易见,“夫郎有事做了。”
宴清霜故意揣着明白装胡涂,问他:“什么事?”
顾庭风接过他手里的针线放在木柜上,大掌缓缓下禾多。
“就这个事,夫郎做不做?”
宴清霜轻笑一声,“那我要是不做呢?”
顾庭风听后顿时蔫了,大狗似的埋进夫郎温热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清竹淡香。
宴清霜不再逗他,小声道:“别在这里。”
最近相公属实有些过分了,上次……

听到这话顾庭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哑声道:“好,抱住我脖子。”
夜色逐渐深沉,温柔的月光打在窗柩上面。
平日里对夫郎呵护备至,就连在山上不小心刮蹭到一点,都要心疼半天的人,在……总是有些凶狠
“好点没有?要不今天你就在家休息,我晚上早点回来。”
宴清霜摇摇头,从他怀里爬起来,“好多了,我要去。”
“那早上我来烧饭,你再躺会。”
顾庭风将准备穿衣的夫郎重新带回床上,“听话,再睡会,待会我进来叫你。”
看着一脸餍足的相公,宴清霜忍不住拿起软枕扔了他一下,说道:“我想吃面疙瘩,再拌个小菜。”
顾庭风低笑一声,将软枕放回去,“好,我这就去做。”
宴清霜重新躺回床上歇了一下,听着灶房里传来的些微响声,还有后院里小鸡的声音,到底没有真的睡着,眯了一会就起来了。
将昨晚绣好的帕子塞进他怀里,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其他东西都带了吗?”
“都带好了。”
顾庭风看了一下院坝里的两只小狗,今天两只都被带进山里来了,“小黑也跟我一起去吧,看看这段时间训得怎么样。”
“小黄不带吗?”
“不带,它跟着你,待会出去的时候记得叫上它。”
等顾庭风带着小黑走远后,宴清霜把门闩上,带着小黄回屋里了,地上的筐子里是今天早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两床被褥、一小坛子油、炊具这些小屋里用得上的,都带齐了,打算今天就在里面烧饭。
虽然是新被褥,但见外面天气好,宴清霜还是将它抱到院子里晒着。
小屋里没有碗柜,他就将筐子里的碗筷放到吃饭的桌子上,拿块布盖着,自己背上筐子,带着小黄出门了。
夏早日初长,南风草木香。
今日天气好,一大早就阳光明媚,峻峭的青山里一声又一声布谷在鸣叫。
就连小山坡上的杜鹃花都开得红艳艳的,宴清霜爬上去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摘掉里面的花蕊放到嘴里嚼了一下。
味道清香微甜,忍不住又折了一枝,小黄见他吃了,也凑上去咬了一朵下来,放在嘴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
“好了,不能再吃了。”宴清霜见它还要上去咬,连忙阻止它,“小心待会闷着了。”
一人一犬吃完杜鹃花,继续往上面走。
自从上次顾庭风带他在山里摘过果子后,他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的其他果子也挺多的。
上次捡菌子的地方就有一棵桃子树,现在应该熟了,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小黄不像小黑,它不喜欢乱跑,从一进山就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最多跑几步又停下来等他。
宴清霜站在树下仔细瞅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是棵黄桃树,树叶茂密但不高,没有上次那棵红果子的树高。
将筐子放在地上,宴清霜把长发挽起来,双手撑在一根稍微粗些的桃枝上爬上去了。
桃子已经成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摸起来还有点微凉,用袖子擦了一下后,就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吃起来又脆又甜。
“小黄,让开。”宴清霜拿着手里的桃子,准备丢下去,怕砸到它。
小黄听到动静,懒洋洋的站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下,四仰八叉的摊在草丛里继续睡。
宴清霜将手里的桃子丢到松软的土地上,约莫摘了有大半筐就下来了。
上次说要给相公泡酒,回去的路上顺道就把糖罐子也摘了。
糖罐子是一种小小的红色果实,村里的孩子最喜欢摘来吃,味道甘甜。
干吃有点卡喉咙,外面还有很多刺,怕扎进手里,宴清霜摘得很慢。
快两刻钟,他才摘够了泡酒的糖罐子,起身叫上小黄回去了。
路过门口小溪的时候小黄跑到清凉的溪水里洗了个澡,顺便喝了几口水。
宴清霜也把竹筐卸下来,拿出几个黄桃清洗干净,回到屋里拿了个大碗将桃子放进里面用凉水冰着。
这样吃的时候会更解暑气些,朝院坝里望了一下,估摸着差不多快到晌午了。
宴清霜收拾了一下准备烧饭,天气炎热,沥出来的米汤还是一样留着放凉后喝。
地里种的早些的洋芋已经可以吃了,昨天两人拔毛豆的时候,顺便去挖了一些回来,今天上来的时候带了一些。
大碗里还搁着一块五花肉,决定今天晌午就吃一个焖洋芋和红烧墩子肉。
刚挖出来的洋芋个头虽小但是很嫩,吃起来味道最好,宴清霜将表面的皮用手轻轻一搓就掉了,洗干净以后顿时变得光溜溜黄生生的。
洋芋大小合适,不用切,留一半待会红烧备用,剩下的整个放进锅里,加入适量的水和盐盖上盖子焖煮。
等锅里的水烧干以后揭开盖子,用筷子插一下洋芋,能穿过去就放上猪油小火再焖,等到洋芋表面变得金黄酥脆,内里软糯就可以出锅了。
把焖好的洋芋舀出来放在灶台上煋着,接下里做墩子肉,加黄酒姜片腌制过猪肉后上蒸笼大火蒸。
蒸好以后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锅里放油,下香料炒香后将切好的五花肉倒进去,一起煸炒出油脂。
然后加上酱油和黄酒一起翻炒,最后把先前准备好的洋芋下进去,再加一瓢水盖上木盖子小火焖煮。
两个都是热菜,宴清霜从墙根角搬出一个小坛子,里面有他腌的酸水芹,切细拿来凉拌清爽又解腻。
做完这一切,宴清霜洗干净手走到院坝里看了一下。
日头已经晒到院子中间,想着相公也快回来了,就把院门开启等他。

顾庭风带着猎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夫郎坐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院子里。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对着夫郎温声说:“我回来了。”
宴清霜听到他声音后,立刻高兴的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猎物,好奇地问:“今天怎么还猎到了山羊?”
“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还是头母羊。”
顾庭风放下肩上的麻袋,想过来拉夫郎,又记起来手太脏。
宴清霜会意的笑笑,连忙将盆里的水端过来。
顾庭风洗完手从怀里摸出几个果子递给他,“尝尝,刚摘的,看看甜不甜。”
宴清霜接过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嗯,甜,我今天也去摘桃子了,用溪水冰着呢,吃完饭再给你拿。”
“好。”
宴清霜将没吃完的果子放进碗里,和桃子一起用溪水镇着待会吃。
然后进屋帮着相公摆饭,屋里的饭桌比较小,菜全部都是用大瓷碗装着的,米饭放不下去。
等夫郎摆好菜,顾庭风才将手里的米饭递给他。
墩子肉晶莹剔透、入口即化。焖洋芋外面酥脆,内里粉糯。
都是些扎实的饭菜,还拌了个开胃的酸芹,吃起来也不会觉着腻。
尽管肉墩子切的厚实,顾庭风还是一两口就能吃下一整个,然后再扒拉点米饭送进去。
看相公狼吞虎咽的样子,宴清霜怕他噎着,连忙将晾凉的米汤端来给他。
“你也喝些。”
顾庭风递给夫郎喝了一口后自己才喝。抬头见夫郎因着一个焖洋芋实在是太粉糯,还没夹起来就散了。
顾庭风连忙放下碗帮他夹起来,放进对方碗里,“太粉糯了,不好夹。”
吃完饭日头正晒,宴清霜麻利的把锅碗洗刷好,收拾好灶台。
顾庭风在小屋后面简单搭了棚子,所有猎物都关在里面。稍作休息后就准备进山去了。
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小霜,我进山了。”
宴清霜忙从屋里拿了个灌满水的竹筒以及一块湿布巾出来。
又装了两个洗干净的黄桃在他布袋子里面,嘱咐道:“天气热,记得多喝些水,休息的时候把桃子吃了,晚上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顾庭风笑着接过夫郎给他准备的东西,“现在天气热,山里你先别去了。”
宴清霜温顺的答应着:“我知道了相公。”
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溪里有小螃蟹,宴清霜把刚刚采摘的糖罐子倒出来,一道拿着去河里整理好。
晚上下山回家后,就可以直接泡了。
糖罐子装在麻袋里,用粗木棍反复搓,直到上面的刺都掉干净才好用手洗。
“小黄你快出来,别捣乱。”
宴清霜将洗好的糖罐子就地晾晒在溪边,准备捉几只螃蟹回去吃。
哪知道小黄以为是在和它玩,扑通一声也跟着下来了,原本清澈的溪水瞬间被搅浑了。
“快出去。”
宴清霜沉下脸,拿起篮子赶它,小黄耷拉着脑袋上去,趴在石头上。
宴清霜看着也没管它,相公说得对,小黄和小黑就是被他惯坏了。
这种溪水里的螃蟹个头很小,最喜欢躲在石头下面,他顺着水流往上走,搬开水里的石头。
露出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小螃蟹,宴清霜伸手按在它背上,仍进碗里面。
一番摸索下来,他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加上昨儿晚上还被折腾了这么久。
幸好碗也装满了,他没有继续搬下去。
拎着东西回到灶房里,把捉到的小螃蟹倒在水桶里先养着。
棚子里面的山羊一直在咩咩叫,又去给它喂了一把草。
家里还有一群小鸡仔,虽说早上放了足够的鸡食物,但是总归有些念着。
晚饭就不打算在这里烧,等顾庭风回来两人就下山了。
回家后,宴清霜先去后院看了一下鸡,食盆里麦麸拌好的嫩草还剩些,但是水槽里面的水没了。
顾庭风刚好担了水过来,顺手舀了一瓢进去。
还进去把鸡窝里的鸡蛋都捡了出来,放到宴清霜手里。
家里的鸡蛋都没能攒起来,有时候甚至还要去村里买些回来。
顾庭风每日都要进山,不吃好点不行。
所以宴清霜在吃食上一向舍得下功夫,就想着相公能吃好点。
后院的鸡和猎物都打理好后,宴清霜准备泡酒。
这糖罐子以前爷爷做的时候还加了其它药材,过程就稍微繁琐一些,需要反复蒸晒才可倒酒浸泡。
但他就是想给顾庭风泡个新鲜的,原滋原味的果酒,就不用那么多任务序。
“酒拿来了,”
顾庭风从屋里把上次买的一坛子酒搬出来,问夫郎,“直接倒进去吗?”
“对,这个在山上的时候已经被我处理过了,现在直接倒进去就行。”
一坛子酒刚好泡了两坛,“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喝了,到时候给师傅送一坛子过去。”
顾庭风点点头,又多看了两眼。
宴清霜抿着唇笑了一下,“今天摘的桃子比较多,我给溪哥儿送些过去。”
顾庭风想了一会说:“我和你一道去。”
每次夫郎去前面都要逗留一些时候,有时还得他去喊才回来。
现在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一起去。
“诶,庭风,你来得正好,我刚要去找你呢。”
两人刚走到吴大叔家院门口,就遇上了急匆匆的吴大壮。
“怎么了?”
看着面色焦急的吴大壮,顾庭风想着许是出什么事了。
“守礼今天去给坝子里的鱼喂食,发现死了好多鱼,都快巴掌大的鱼,白花花的一片全翻上来了。”
吴大壮气得捶了一下院墙,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这个鱼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当初买鱼苗的时候就有一多半的人家没有出钱。
现在肯定是看鱼越长越大,眼红了,所以才悄摸着投毒闹了。
坝子又在村子最上面,平时村里每户人家都忙,也没人上去守着。
顾庭风一听也恼了,沉声道:“这件事村长知道吗?”
“知道,守礼回来就立刻说了,还来你家找过你,但是见你没在家他就先走了。”
“那我们现在赶紧过去看看。”
顾庭风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夫郎,“小霜,我先和大壮过去看看,晚点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先回家。”
这坝子里多少人家的银钱都买了鱼苗,现在一条都还没吃过,就没了。
宴清霜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连忙接过篮子。
“好好,你们快去吧。”

顾庭风和吴大壮阔步走出院子,到村口的时候正好遇见村长从坝子上回来。
两人连忙迎上去,“村长,情况怎么样了?损失的鱼苗多不多?”
村长脸上少见的挂了一抹狠厉,语气愤恨的说道:“损失惨重,大半的鱼都漂了。”
越想越气,又高声骂了一句,“他娘的,千万不要让我查出来是谁,否则老子废了他。”
居然敢公然和村里这么多人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下毒之人必定是要找出来的,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把活着的鱼保住再说。
“村长,你先叫人拿上捞网和竹筛子,再备几个木桶。
我们先把里面的死鱼捞出来,然后再将里面的毒水换一下,或许还能保住一些。”
村长一听也对,连忙指挥着边上几个汉子回家拿东西,顾庭风和吴大壮先去了坝子里。
顾守礼和村上几个汉子都还在边上守着,一个个都怒气冲天的。
看见顾庭风两人来了以后连忙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顾庭风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挨不着村子,投毒简直太容易了,特别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众人一块在坝上干等着,等其他人拿了工具来以后立刻动了起来。
幸好当初为了放水洞口挖得比较大,拿筛子堵住鱼把里面的池里水都换了一遍。
“这个水流下去会不会烧坏了庄稼?”
人群里不知道哪个汉子问了一句,顾庭风也拿不准,不知道下毒之人投的是什么毒。
“这样吧,先不要放水,我们在旁边再挖一条渠道,让它把水流到河里去。”
“好。”
这个没有当初挖坝子费功夫,加上人多没一会就挖出一条道来,坝子的面的水都引到了河里。
水面上的死鱼都打捞出来堆在土面上,全部都已经是些半大的鱼。
一群庄稼汉子,看着这大几百斤的鱼纷纷都红了眼。
但是也没敢带回家,怕吃出人命来,都就地处理了。
“你说坝子上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两个哥儿都焦急的等在家中,溪哥拧着眉问宴清霜,“到底是谁会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宴清霜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思来想去都没有头绪。
到了晚上顾庭风才回来,宴清霜坐在院子里和两只小狗闹了一会,听见院门响了,连忙站起身问道:
“怎么样了?”
顾庭风摇摇头,“剩下的一部分重新换了水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那会不会那人还不死心,继续去下毒怎么办?”
“虎子上半夜在坝上守着,下半夜有人去换他。”
虽是做足了准备,但是顾庭风总觉得今晚那人不会再出现了。
歹人没那么傻,这时候自投罗网。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平浪静,坝子上也没什么可疑的人,可是大家的心还是吊着。
晚上巡逻的人依旧轮流守着,这歹人一天不抓到,都难消大家心头之恨。
但是顾庭风总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白天大家都要下地干活,这晚上睡不够白天干活又没精神。
而且对方也不傻,不会专挑这时候去。因此和村长商量了一下,先把晚上守夜的人叫回来,抓人这事还得另想办法。
顾庭风想着既然鱼是被毒害的,那肯定有人去镇子上买过药,药铺他也认识一些人,如果真的有村上的人去买过那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于是顾庭风大早去山上砍了一背架柴火回来后,和夫郎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这歹人一天抓不到大家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
特别是村长,丰梨村一向太平,现在村上居然出了一件这么恶劣的事情。
着急得天天去坝上转悠,要不然就挨家挨户的寻找蛛丝马迹。
村上买了鱼苗的人家也天天到村子口去骂。
可惜都没什么用,村长听说顾庭风想要去镇上药铺打听打听,当即忙说自己也去。
顾守礼眼巴巴的看着两人,他也想去,买鱼苗这事当初还是他提出的法子。
现在就这么轻易被人闹了,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若是今天去镇上问出个一二三,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那人揪着暴打一顿。
村长知道小儿子这几天憋了火,就让他和顾庭风一起去了,自己则留在村子里继续调查。
自从两人都上山后,家里就没好好收拾过了,趁今天有空,宴清霜准备把家里好好拾掇拾掇。
天气炎热,后院的鸡都不敢放出来了,味道太重,就连鸡圈里每天早上顾庭风都要早起打扫一番。
后院早已经堆了一堆鸡粪,几只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对于农家人来说,这些都是肥料,过几天田里的水稻结穗还要再追加一次肥。
这些都宝贵着呢,得好生整理,可日头太大,没几天就晒干了。
宴清霜拿起竹筐准备去山上割一些苦蒿细草什么的铺在上面。
“小霜,你去哪?”
宴清霜刚把远门关上就听见溪哥儿在下面叫他。
“我去山上割些草回来。”
“那你等我一下,我也正准备要上山割猪草。”
吴大叔家不仅养了鸡,还养了一头猪,每天溪哥儿都要去山上割猪草精心伺候着。
宴清霜背着竹筐,等在门口,院里小黑小黄发现他不在了,撒丫子朝门外跑,发现门被关上了,爪子搭在院门上一下下抓着。
宴清霜轻轻训斥了一声,两只狗崽子就跑远了。
没多久溪哥儿也背着个大竹筐出来,拿着镰刀,“好了,我们走吧。”
“早上我看见你家那口子出去了,听说是去镇上抓凶手,你说他们这次能抓得着吗?”
宴清霜叹口气,“但愿吧,那人太可恶了,不抓出来出口气实在是说不过去。”
溪哥儿也是这样想的,他家大壮每天下地干活回来,还要割背草到坝上喂鱼。
就想着让他们早些长大,好让村里跟着开开荤。
现在别说开荤了,就是剩下的鱼估计也没指望了。
早上村里几个汉子又去打捞了一些翻白肚的,不知道那凶手投了什么药,后劲居然那么大,活着的陆陆续续都死了。
“诶,你说会不会是门老大下的毒?”溪哥儿看了一下四周,小声凑到宴清霜耳边说,“又或者是张赖子,还是王麻子?”

第58章 鱼藤
门老大是门婶子的儿子,和她娘一样,手脚历来不干净,只是心肠应该不会如此歹毒。
张赖子和王麻子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人是村上的地痞流氓,整日里游手好闲就算了,偷鸡摸狗更是家常便饭。
最重要的是为人也凶残,仗着那身浑劲到处惹是生非,村里好几户人家都捱过他们的打。
前几日邵大叔家鸡窝里少了几个鸡蛋,和一只母鸡,听说都是被张赖子偷走的。
可是那等无赖,村里人又惹不起,哪怕是丢了一只鸡,大多也不敢说话。
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少数不想吃亏的,就跑去村头骂一顿,咒骂一些不得好死的狠话,于他来说不痛不痒。
宴清霜也拿不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公说应该不可能,他们偷鱼还行,闹鱼估计不敢。”
“那就奇了怪了,到底是谁呀?”
溪哥儿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可疑的人,两人只得手下使劲挥舞着镰刀。
“你割苦蒿干嘛??”
溪哥见他放着嫩草不要,专门割那又老又高的蒿草,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来割苦蒿的,天气热了后院的家禽粪便容易招蝇虫,割些回去驱一下。”
蒿草气味浓烈,不仅可以杀虫还可以做肥料,谁家的粪便若是不够,播种的时候就会割些蒿草跟着放进去。
特别是种红苕的时候,整根横着放进去压在苗根部上,埋上土,结出来的果实又大又长。
宴清霜割了满满一大筐,看着桐树下还有好多枝叶茂密的树条,便又割了一捆抽出些藤蔓绑起来。
这种叶子茂密的顺便一起丢在鸡粪上遮一下,免得晒干了没甚效果。
“溪哥儿,你猪草割好了没有?”
溪哥儿在玉米地里听到宴清霜的喊声,连忙应道:“好了,马上下来了。”
回到家看见顾庭风已经回来了,宴清霜忙问:“怎么样?有查到谁去抓买过药吗?”
顾庭风眉头拧着,先接过他背上的竹筐,声音低沉的说道:
“没查到,镇上就那么几家药铺我们都问了,掌柜的都说最近只有去看病的,没有抓药的。”
宴清霜顿时泄气了,“那这就抓不到人了!”
顾庭风也是一筹莫展,提着竹筐准备去剁鸡食,宴清霜连忙拦住,“这是我割来盖粪的,就上面有把鸡草,下面都是蒿草。”
顾庭风一听先把上面的鸡草拿了出来,再把里面的蒿草全部倒出来,割的是长条,有些还卡住了。
忽然顾庭风好像看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把蒿草拨开,看着最底下的长条。连忙站起身语气急切的问夫郎,“这个也是你在山上割的?”
“对呀,怎么了?”
宴清霜不明白这这枝条有什么问题,继续解释道:“我看它叶子茂密,刚好可以用来捆东西,就随便扯了一些,待会你一块扔在鸡粪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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