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正是青黄不接,牙人手里好多人都没卖出去,有需要的人家不多,他急的都上火了,成日往外跑都没个后话。
哪成想刚从外面回来就得知有户人家需要贴身的丫鬟小哥儿伺候,他就赶紧带着人来了。
原本只是想着能卖几个算几个,没想到对方竟是要他都带来,要挑选!
听这口气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就赶紧过老,哪能想到居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萧家!
他带着的人低头跪在地上,他轻声警告:“各个都警醒着点,这可是大户人家,要是能被买下,你们也能过好日子,都给我好好表现!”
跪地的人便更加瑟缩起来。
片刻后,江以宁姗姗来迟,他端坐主位,笑眼看向牙人:“辛苦利夫郎久等,坐下喝口茶吧?”
利夫郎喉咙滚动,便没再客气地坐下,旁边的仆从立刻端上茶水。
他快速喝了一口,边说话边看着江以宁表情:“听闻萧正君需要,我便赶紧将我那顶好的姑娘小哥儿都拾掇拾掇带过来了,都是些好的,紧供着正君您挑选!”
江以宁轻挑眉梢,面上带着几分兴趣:“是吗?小秋仔细去挑挑,瞧着好的便考问几句。”
“是。”小秋委身行礼,转而朝那些人走去,她瞥了一眼那些人,“都抬起头来,伸出手掌。”
小秋看了一眼她们的五官,又仔细检查着她们的手掌手背指甲,以及身形,走路的姿势体态,在大户人家做事,自然都得更加得体些。
小秋检查一圈,点了四个姑娘两个小哥儿出列,她道:“说几句话听听。”
是以,几人便立刻挨个对着江以宁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江以宁眉眼微动,倒是真叫他听着个很合心意的声音,他抬眸看了一眼那六个,给了小秋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又点四人出列站着。
江以宁抿了口茶:“挑好了?”
小秋点头:“奴婢自作主张,主子别怪。”
“你眼光好,那便就这四个吧。”江以宁无甚所谓的样子,他看向牙人,“利夫郎,既是旧相识,便给个实诚价,省得影响咱们日后来往。”
这便是日后还有合作机会了。
前提是,给出的价格要合江以宁的心意。
萧家虽不及官员大户贵重,但有皇商的名头不说,先前开张太子竟是前往,还带着一众的王公贵族以及朝中官僚,更是有陛下御赐的匾额,这样的家世,前途自是不可估量。
他就算攀不上,只要对方愿意关照他的生意,那也是好的!
他咬牙道:“正君说的是,四人,算您每人二十,如何?”
江以宁不由得轻啧一声,他算是发现了,任谁都比他值钱,他当初可是分文没拿到就跟了萧寒锦!
怪不得二寒没回买完人都对他比平时更好,合着是觉得在这上头亏了他了。
见他神色不虞,牙人赶紧解释:“萧正君,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钱了,我那还有大把的人等着吃饭呢!这也实在没赚着您多少……”
江以宁撩起眼皮看他,转而看向小秋:“给银子。”
“是。”
小秋立刻将银子数够给了对方……一半。
她笑道:“剩余得等您将身契给我们,利夫郎不介意吧?”
牙人微笑:“这是应该的,稍后我就将她们四个的身契送来,来日萧正君若是还需要人,只管说一声便是!”
“多谢。”江以宁微笑,“义管家,跟着利夫郎去取身契,别再叫人跑一趟了。”
“是。”阿义应声。
牙人立刻招呼其他没选中的走,心情还有些不稳当,他倒是没想到这萧正君还挺有心眼儿,生怕他糊弄他,还特意叫人跟着去取。
不过和这样的人做生意也不错,至少对方不会先坑他。
江以宁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四个人,淡声道:“将她们收拾好,日后就在府上做事了,得勤快懂事些。”
“奴婢明白。”小秋应,转而看她们,“都跟我走吧。”
待她们一走,江以宁瞬间塌下腰靠在椅子上,这一会的装腔作势真是给他累坏了。
他轻轻揉着腰,放眼望去,府内都是些小厮仆从,都没他能放肆使唤的,便只好撑着身子独自回了屋里。
小秋做事他是放心的,片刻功夫便将人重新打扮一番带进厢房里。
江以宁倚在贵妃榻上看着她们,两女两个小哥儿,分房间时倒是方便很多。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困乏,颇为慵懒道:“报上名字我听听。”
“奴婢贱名燕儿。”
“奴婢贱名云云。”
“奴婢贱名……”
“什么?”江以宁没听清,但观那小哥儿脸色涨红,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也知道不是好名字,他立刻打断,“罢了,左右都是要另取,先前名字也不重要了。”
他视线看向跪着的人,点到谁便说谁的名字:“春月,冬喜,阿竹,阿谷。府上该守的规矩不多,小秋如何安排你们,你们便如何做,若是明白了,待身契拿回,便重新书写一份画手印,下去吧。”
小秋观其脸色,便知他是累了,立刻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去外面等,她则是把江以宁这头给安顿好,才出去继续教婢女们做事。
萧寒锦准时在晚饭前归家,刚走至厢房前,便见两个面生的姑娘在门口守着,见他来,两人立刻恭敬行礼,一举一动都能瞧出是小秋调教出来的。
“正君在里头睡着,老爷请进。”春月和冬喜掀开帘帐请他进去。
萧寒锦放缓脚步,屋外暗沉,屋内自是不必说,他将烛光尽数点亮,走到床榻前试图将里面睡着的人叫醒。
掀开床幔,却发现是空的。
刚要转身,便陡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他皱眉欲推开,却察觉到了熟悉的清香。
“江以宁,你三岁吗?”他没好气道。
“快二十三岁了。”江以宁很认真回答,“不惊喜吗?”
萧寒锦如实回答:“被吓到了。”
真不是他多想,家中进了新的婢女,他总是要多些心眼,免得像别家府上发生那种爬床的事。
江以宁撇嘴:“好吧,那我不吓唬你了,晚些时候陪我走走吧?睡了一下午,骨头都酸了。”
萧寒锦轻啧一声:“烦人精。”
江以宁:“幼稚精!讨厌鬼!”
萧寒锦:“烦人精!粘人精!”
“你真讨厌,我不要你和我牵手走圈圈了!”江以宁嘴上说着强硬的话,手却抱着他劲瘦地腰没松开,可见讨厌感并不强烈。
“我偏要陪你,就要陪!”萧寒锦贱嗖嗖说着,还要流氓似的捏捏对方屁/股。
江以宁扑进他怀里撒娇:“我今日潇洒了一把,买了四个人伺候我。”
萧寒锦不怒反笑:“花银子的感觉好不好?”
“特别特别好!”江以宁嘿嘿笑了起来。
“那就好,可劲儿花,夫君能赚!”
第216章 醉酒
用过饭走完圈圈已经入夜, 晚上没有活动时,两人总会在书房各自看书,偌大的书架上除去天圣史书律法, 以及各种经商之道的书籍, 便是江以宁的话本子。
随便抽一本都是他爱看的类型。
萧寒锦算着这阵子的营业情况,以及眼下快进四月,介时便会热起来,冰块便要用更多,不光是在屋内摆放, 还得用来做果汁饮料。
他将桌面上的一叠纸打开,刚要提笔写字, 便瞧出了不妥。
字迹工整的过分,上面还写着原本他要写的饮品铺子的工序, 他转念一想便知道是江以宁的东西。
以他对江以宁的了解, 他自己必然是不会做这些事的,圣京和他相熟的贵君也就那么几个,动动手指都知道是要和谁合作。
这些做成, 怕是真要赚上大钱了。
他便歇了自己做饮品的心思,仔细看着他写的章程以及各种门道, 又查漏补缺,将细节的地方改善些, 重新收拾好放了回去。
酒楼内,只做寻常的酸梅汤好了。
萧寒锦将天圣律法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里面的条律几乎能背的滚瓜烂熟,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偶尔也会钻些不起眼且无伤大雅的小空子。
他将书合上,起身道:“我们该去睡了。”
那头的贵妃榻并无人应他, 他便轻脚走过去,就见江以宁已经沉沉睡去,书都落到地上了。
他小心将人抱回厢房,拥着他睡了。
没被翻来覆去地折腾,江以宁睡得又足,浑身使不完的劲儿,且瞧着天气不错,便想着带他拟好的章程去给颜理他们瞧瞧。
“爹爹!我们也要出去!”
“爹爹,我和哥哥也要出去……”
江以宁蹲下/身子,弯起眉眼,视线落在两个漂亮的小家伙脸上,语气分外柔和:“那便和爹爹一起出门吧?”
小家伙瞬间欢喜扑进他怀里,差点将他扑在地上,幸好小秋在他身后扶了一把。
江以宁起身看向乳母:“你们不必跟去,在家中做事吧。”
坐上马车,他们要先去找颜理,对方有着身孕,不方便来回走动,还是他主动过去才好。
只是他原以为只有他想到了这层,不曾想他到时刚好和齐杭碰上,昱臻瞧见江以宁腿边站着的两个小家伙眼睛都亮了。
江以宁在心中暗骂失策,可眼下已经撞上,也只能大度让他们去玩。
齐杭眉眼温和:“我猜着你会来找他,便先过来了,没想到赶一起了。”
江以宁大方点头:“进去说吧。”
小秋和昱臻身边的仆从带着他们在院内玩,厢房内的三人则是说着体己话。
无非是问问颜理身体如何,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需不需要太医来瞧瞧,这倒不是说笑,严家往宫中送药材,认得太医实属正常。
颜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且观他眉目漂亮,身形虽丰满了些,但能瞧出被养得很好,和府城时一样,过得依旧滋润。
说了些其他话,才将话茬引到他们今日的要紧事上。
江以宁边说边将纸张打开:“这是我暂时拟定的章程,不知会不会有遗漏,你们都看着点……”
他声音渐低,落在纸张上的视线也有些惊诧和感动,其余两人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对视一眼,同时凑过去看。
就见那纸张上有两种字迹,将各项都细化很多,更加细致明白。
齐杭倒吸一口气:“萧东家真是心细如发……”
连会用到的竹筒成本都暂时算了进去,要知道圣京城外有一片竹林,疯长都没人管,谁家想用谁去砍,成本不用担心,但手工费也算在其中。
江以宁先前并没有发现这些,猜想着许是昨晚在书房时被对方发现了,他垂眸看着上面的字迹,沉思片刻和他们探讨起来。
经过修改的章程更加细致,三人一合计,便开始准备这事如何分工了。
齐杭身份摆在明面上,想买哪里的铺子都能买到,而颜理则是出钱聘人来铺子里做事,也因此齐杭占四,他们两个则是占三。
“那从明日便开始做这些,圣京还没有这样的铺子,那些千金贵君们定然很喜欢。”齐杭笑说。
颜理却是有些担忧:“以你的身份,做这些事,会不会被说闲话?”
他们都是商户正君,即便是做这些事,也不会被人说什么,但齐杭不同,他是太子正殿,育有皇孙,身份格外贵重。
尽管很不想说这些话,但终究怕他被流言蜚语污染。
“闲话没说到我跟前,那便是没有,可谁又敢说到我跟前呢?”齐杭端起茶杯朝他们挑眉,而后一饮而尽。
江以宁与颜理对视一眼,也纷纷将自己杯中的茶水喝掉,既然有对方这番话,那就大张旗鼓地做吧!
齐杭选的铺子位置很巧妙,就在萧家酒楼隔条街对面位置,从那些纸张上的章程来看,萧寒锦是肯定不会和他们争抢做这事的,酒楼的吃食他知晓,有些菜色确实很重口,简单的茶水自然不能满足顾客,那在萧家酒楼附近的饮品铺子,便很得益了。
且这几条街都是做生意开铺子的,这条街的生意若是好,还能在其他街上再开一间!
有齐杭从选址到用人一路把关,铺子很快就在进入夏季之前开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露面,铺子开张那日,是掌柜在前面顶着鞭炮和几位伙计吆喝着往里面拉客。
圣京从前没有这样的铺子,从前能选择的只有清酒烈酒以及各式茶水和梅子汤,哪里会像他们“甜水铺子”这样品类丰富呢?
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千金贵君,不管是逛街还是进酒楼吃饭,都要买上一竹筒带着。
且那竹筒都是请手艺了得的老木匠做的,上面还雕刻着各式各样地花样纹理,即便是有些不爱喝甜水的君子书生,都会特意买上几竹筒,只留着那竹筒收藏。
竹筒精致,还有好些青年才俊会买上一些不同的拿去送给意中人,阴差阳错地成就了很多良缘。
饮品铺子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好些去过府城的都以为这些奇巧新鲜玩意是萧寒锦的手笔,每每买了饮品去酒楼吃饭,都要打趣萧东家几句。
萧寒锦嗤笑:“银子我没赚着,反倒都是笑话我的。”
江以宁皱眉瞪眼:“话怎么能这么说?银子你是没赚着,可夫郎我赚到了呀!”
“江以宁从前竟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厚脸皮?”萧寒锦捏着他脸颊使劲晃了晃,力道不算轻,面皮儿都给他捏红了,“夫郎赚的银子也不是我的啊!”
这点他总是分的很清楚,江以宁凭本事赚来的,那都是他的。
“可夫郎是你的。”江以宁嘿嘿笑着,“夫郎是不是你的?说话呀说话呀!”
若是换做其他调皮捣蛋的问题,他绝对能随便说些什么逗逗对方,或是否认故意欺负他,但眼前这种问题,说不好可是会让他发脾气的。
到时候还得费更多的时间去哄,真是有够烦人。
萧寒锦捏住他噘起来的嘴,在他鼓起来的脸颊上咬了一口,配合着低沉的语气,莫名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是,是我的。”
“你口水留到我脸上了……”江以宁好似不知疼一般,由着他折腾自己,最终也只不轻不重地说句好笑的话。
萧寒锦:“……”
萧寒锦仰天长叹,忍不住偏头笑了起来:“你专门来克我的吗?”
一晃四月也过去了,不管是萧寒锦的酒楼,还是严鸣的医馆药铺,亦或是江以宁他们的饮品铺子,都十分顺利地进行着,每月的银子都能进荷包里,满意地不得了。
进了五月,天气便愈发热起来,进甜水铺买饮品的便更多了,老木匠手艺好,竹筒上面会弄好嵌合的盖子,未打开前用力摇晃都不会开,但只要一打开,就不能再像之前那个严丝合缝。
但眼下热得厉害,晃悠听着里面的冰块都觉得凉爽,打开没一会就喝完了,有些冰块化不完,还要倒出来放进嘴里咀嚼冰块,舒爽的很!
热得时候,几人就在屋拨弄算盘,算着他们每日每月的流水情况。
江以宁皱眉:“热得很,我已经不想再算了。”
身侧的阿竹闻言便用力扇扇子,生怕他此刻就会发脾气恼了。
到江以宁身边伺候这一个月,也是知道他的古怪性子了,偶尔会因为很小的事大发雷霆,可遇到该大发雷霆事的时候,总是态度平淡。
怪虽怪,却没苛待过他们这些下人。
“你心静不下来,去旁边听着。”齐杭挥挥手,示意他别在这里捣乱。
“竹筒的成本先前有说过无需算,但手工费竟是快赶上竹筒的成本了,应该就是差在这里,虽然少了一笔开支,但另外一笔开支已经顶两笔了。”颜理此刻就像是算盘,嘴里念叨着就将银子清算了,“所以,上个月每日的流水其实在五百至一千,但这个月因为只过了几日,我浅算一下,暂时每日在一千五往上。”
齐杭没忍住笑起来:“咱们一月所赚,怕才是萧家酒楼一日所得,不过还好,我们这个确实比较简单易制作,而且成本低,利润高。”
颜理点头:“这倒也是。”
江以宁鼓掌:“好厉害。”
“你夸得好假。”颜理忍不住摸着肚子笑,身体缘故,他如今已经五个月,但并没有很明显,若是穿些宽松的衣裳,便看不出来了。
“真心实意夸赞。”江以宁笑了起来,眼下既然赚了这些银子,那他的计划就能提上日程了!
在严府陪颜理说了好些话,发觉他疲惫后,江以宁和齐杭便离开了,仆从们很有眼力见的给他们撑着伞遮阳。
江以宁时不时看他一眼,张开嘴巴又合上,一副“我有难言之隐不知如何开口你若是发现了就主动问我吧”的样子。
齐杭站在伞下长叹一声:“去马车上说。”
江以宁瞬间面色一喜,跟着他便上了马车,找好位置,调整好坐姿,连表情都变得神秘起来。
“有话直说。”齐杭说。
“你凑近些……算了,我凑近也行。”他说着就将头探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齐杭皱眉:“你想要的那种很贵,但若是诚心要买,我倒是能帮你联络商户,距离那日还有多久?以铺子目前的生意来看,赚到足够多的银子不是问题。”
“还有大概——不对不对,我回头再问问,你先帮我留意着好不好?我肯定能赚足银子,让他们有多少全都给我留着。”江以宁口气很大。
那些东西若是都吃下,连宫里都不敢说这样的话,毕竟都是转瞬即逝地东西。
但眼前的小贵君双目期待地看着他,眼底闪着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的细碎的光,好似不答应他的条件就是天理不容地事。
齐杭无奈点头:“只是你要明白那些东西真的很贵。”
江以宁瞬间弯起眼睛,唇边扬起好看的弧度:“我会赚足足的银子,再贵都没关系!”
“那好,我会帮你留意,尽量说服对方给你最大的廉平,你只管准备银子吧。”齐杭说,他不得不羡慕对方,分明同样成婚数年,却依旧情意满满。
“我会的!”江以宁立刻激动应声。
这样的人,没人会不喜欢。
齐杭想,若他是男子,怕也会被江以宁满腔地爱意融化,对他贪恋无比。
得知大概所需的银两,江以宁便心满意足回家了,上月赚的银子已经分到手,他都存到钱庄里了,之后的也都会存进去,等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用,很方便!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
萧家酒楼步入正轨后,来往喊萧寒锦吃酒的人便更多了,除去颜蒋两家兄弟和太子不算,之前因太子认识的好些公子哥都很喜欢和他交谈。
时常要吃很多酒才回家,因着有次宵禁才踩着点回,还惹得江以宁大发雷霆,导致人人都知晓萧寒锦惧内,不敢再灌他,也叫他乐得清闲了。
这日,又是吃了酒才回。
萧寒锦要回,那些公子哥不会拦着,害得人家夫夫不和睦如何是好?
江以宁见他回的早,且心里有事,并没有生气,反而希望他今日吃醉了,好套他话出来。
“二寒,你醉了吗?”江以宁扶着他躺床上,“厨房煮了醒酒茶,不苦,你咕嘟咕嘟喝一碗吧!我一会打水给你擦擦。”
萧寒锦果真闭着眼难受地坐起来,喝完醒酒茶又躺下了。
江以宁见他是真醉了,赶紧打热水给他擦拭身体,将人赤裸地胸膛裹上被子,才堪堪止住狂跳的心脏。
他趴到旁边,对着他耳畔吹了吹气,轻声问:“二寒,你醉了吗?我有些事想问你。”
“嗯?说。”男人紧闭双眼,眉头也紧皱着,显然难受地厉害,连语气都带着些从未有过的冷硬。
江以宁眼下无心计较语气的事,见他确实醉了,甚至还心情好好的嘿嘿两声。
他怕惊动躺着的人,便赶紧止住声音,又低声问道:“我的生辰快到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呢?你的生辰是不是也快到了,我想送你礼物。”
萧寒锦被灌了一耳朵的生辰和礼物,含糊道:“送,想要什么送什么,我要惊喜……”
即便是醉了,还记得江以宁之前说的惊喜。
江以宁眼睛一亮,故作苦恼道:“可我不知你生辰在何时,你先前都骗我,总是随便说个日子做生辰,你告诉我,我给你准备惊喜!”
“八月……十三,惊喜……”
“那赶得及,我会给你准备惊喜哦。”江以宁轻轻趴在他胸膛上,发丝散落在他胸前,和他缠绕在一起。
听着对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萧寒锦无奈叹息一声,转而将他抱进怀里,在他颈间深吸一口气,才沉沉睡去。
第217章 相识
顺利得知了具体时日, 江以宁掰着手指算着,在那之前应该能赚很多银子,只是也总不能只靠着那甜水铺子, 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继续去严家医馆帮忙。
铺子那边不用管,医馆这边就有些忙碌了,成日早出晚归,即便是已经知道是赚银子给自己惊喜,萧寒锦还是有些不太乐意。
但凡江以宁意志稍微薄弱些, 他都能拿自己赚来的银子给江以宁,然后让他给自己惊喜。
可惜, 在小渔村的土坯房里长出的小树,总是格外坚韧不拔。
因此, 江以宁这段时间总是格外忙碌, 他本就不是那些闺阁里的千金贵君,萧寒锦也总是由着他性子玩闹,打趣他的话旁人说都说腻味了。
“无论如何, 他到底是你的正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是不要这般抛头露脸的好。”饶是听三弟说过萧家处事与旁人不同,还是会被他惊到。
没见过能这般允许自家妻室在外疯跑的。
萧寒锦得意道:“能理解兄长们尚没有媳妇儿, 不懂别人家恩爱生活,我都懂。”
蒋亦游瞬间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我看你是真病的不轻, 你真该死啊!”
“据我所知,饮品铺子很赚钱, 只根据身边的购买情况,粗略算来, 每日流水都是千两往上,恕我直言,他是要买下圣京行宫给你做惊喜吗?”颜随恪和他更熟悉些,说出口的话总是好笑又揶揄。
其他人瞬间都笑了起来,暂时解了萧寒锦的围。
萧寒锦亦是没忍住笑出声:“敢买我都不敢住,这样的话若是叫别人听去,怕是以为咱们密谋什么大事儿呢。”
只是他也好奇,江以宁到底是要买什么东西,万两银子都不够,再买座四进出的宅院都够了。
只是好奇归好奇,他却没有询问,他需要在面对惊喜时有更多的愉悦感,希望自己到时候的神情能叫江以宁满意。
尽管他知道,那天会在八月十三到来。
“有这样的夫郎,倒是叫我也生出几分寂寞来。”蒋亦游微微叹息,“爹娘都不为我们张罗着,妹妹们都成家了。”
严鸣:“你倒是自己娶啊,是吧大舅哥?”
颜随恪:“……是。”
“怕是觉得你们要娶京中贵女,如何敢和你们说,懂事些便自己解决。”萧寒锦故意露出鄙夷神色来。
蒋亦游当即拍桌:“你说我幼稚!”
蒋亦观无语:“他说的也没错。”
几人在酒楼内聊得热火朝天,冷不丁就被外面敲门声给打断了。
胡厌秋着急的语气响起:“东家,正君和人在街上吵起来了!”
“情况如何?”萧寒锦嘴里慢条斯理问着,脚步却快的过分,几乎瞬间就出现在胡厌秋面前。
“正君慷慨激昂,已经进行到慰问彼此的身体情况了。”胡厌秋选择比较委婉点的说法表示,毕竟听说他们正诅咒对方断胳膊断腿。
但都很识趣的没有慰问彼此的族谱。
萧寒锦来不及和其他人告辞,后面的人却也跟上他,一副是要去看热闹的样子。
“什么叫你都买了?你买了我买什么?”
江以宁:“我买了管你买什么!我!先付的定金,你比我后来,且没有给银子,东西自然是我的!”
“你讲不讲道理,我都没买到!我不管,那东西我有用,你必须分给我!”
江以宁耍赖皮:“我也不管,我也有用,我就不分给你!”
围观者都听的云里雾里,反正就是你买我没有,我要你得给的场面,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引得他们争吵,怕是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萧寒锦等人赶过来时,就见江以宁和一位姑娘争执不下,两人就差互扯头花了。
饮品铺子前挤着好些人,原本还有齐杭和颜理,但为着颜理身体不便,齐杭就把他带走了,这会挤都挤不进去。
“让让让让!怎么回事!”巡街的侍卫将他们分开,人群瞬间一哄而散,只敢远远朝这边看热闹,不敢凑近。
江以宁一看到萧寒锦,方还倨傲地脸立刻泄力,赚头就扑进他怀里掉眼泪,他真是壮着胆子和人争吵的,这会见撑腰的来了,瞬间就委屈上了。
那姑娘亦是红了眼,走到蒋亦观面前也开始掉眼泪:“蒋亦观!你说他,我又没欺负他!”
气氛瞬间更怪异起来。
蒋亦观捏捏鼻梁,带着淡淡的紧张:“郡主莫哭,若有误会及时解开也好。”
既然都是认识的,便不能再继续吵了,都进了酒楼雅间里,试图问清楚他们两个究竟是因为什么东西争吵不休。
可江以宁和郡主对视一眼,眼底都写着不情愿,这才惊觉他们都是有秘密的人!
于是两人异口同声:“误会解除!”
萧寒锦一个头两个大,他朝江以宁招招手:“过来,悄悄跟我说也行。”
江以宁坐到他身侧,看着乖巧,但说出口的话却格外执拗:“秘密,不能告诉你,但我们已经解除误会了,可以私下商议。”
萧寒锦没说话看向蒋亦观,后者便立刻看向郡主:“郡主,你们二人私下解决可能成事?”
“能。”
“莫要再哭了,细绢柔软也易擦坏肉皮。”蒋亦观叹息,“稍后我送您回府,你们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