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花式养瞎夫郎by不早夭
不早夭  发于:2024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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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在镇上找事做。”江以宁忙面向她说着。
“家里你都熟悉了,很多事也该帮着做了,等他回来,也得吃上你一口热乎饭,哪有让自家汉子进灶堂的!”李桂兰数落着他,“那读书人的手,就不该做这些杂活!”
“他不爱吃我做——”
“他不爱吃还不都是因为你做的不好吃!”李桂兰突然拔高音量,“你之前自己过,胡乱对付就算了,让他一个读书人也跟着胡乱对付,他能爱吃吗?还不都是因为你!”
江以宁不敢再说话了,原来是这样吗?
因为他做的难吃,所以才不愿意他做饭,好像、好像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李桂兰看着自己费心思哄来的哥儿,莫名觉得头大,嘴里也没个把门的胡咧咧起来:“还不如胡夫子的女儿懂事,早知道就是再借点银子,都得把她给娶回来……”
“行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叫人看笑话。”萧大山有些厌烦,“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那姐儿都已经相看到别人家了,你就别惦记了!”
李桂兰立刻瞪眼:“萧大山你什么意思?还不都是你没出息!”
“这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萧大山觉得她没理搅三分,干脆也不搭理她了。
李桂兰闹个没脸,抱起旁边的秧苗继续下地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都指不上,还是好好养地最要紧。
秧苗插了整整一下午,王秀莲再次提前回去给公婆做饭,眼看着时辰差不多,李桂兰就把江以宁也赶走,让他回去给萧寒锦做饭。
来时有王秀莲,这会江以宁自己回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掉进别人的田里,到时候还得赔钱,加上太阳落山,他如果掉进水塘里,恐怕都没人能发现。
从水田上来要经过村口,江以宁听到了牛车声,还以为是萧寒锦回来了,干脆站在原地等着。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陪我家那口子做工路过时亲眼看见的,那还能有假?”
“可不得了,要不说还是读书人风流,虽然被胡家小姐拒绝了婚事,可私下依旧来往,说明寒小子还是喜欢人家呀!”
“那胡家姑娘好看的跟朵花一样,要不是家里不好,也不用娶——哎,这不是宁哥儿吗?你在这等寒小子啊?”
江以宁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六年过去,村里的人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只有声音略微熟悉的能勉强记起来,眼前这些他都不了解。
但也知道她们说的是实话。
占着夫郎的位置,有名无实,他并没有觉得多难过,读书人瞧不上他这样的瞎子是正常的,但一旦要把他拿去和别人做比较,尽管自己也清楚比不过,却也还是觉得难受。
这些妇人比他还尴尬,走时说话声都放低了很多,算是在可怜他。
江以宁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垂眸沉思片刻,继续迈着步子朝萧家走去了,他知道,萧寒锦今晚不会回来了。
回到萧家,江以宁没急着用灶堂做饭,他本来就没有很饿,再加上现在确实有点不太想吃。
直到太阳彻底落山,连萧永福都回来了,却还没瞧见萧寒锦的身影,萧家也就没再等他,只是到底对他这样还有些不满,之前分明说好不会去那种地方。
王秀莲想安慰他两句,却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好,便哄着他进屋了。
大概是要被休弃了,江以宁坐在床边出神。
突然,他听到院外传来细微的声响,他立刻仓皇起身,推开房门。
“怎么出来了?”萧寒锦皱眉,“你先回屋。”
“有吃过吗?”江以宁轻声问,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尽可能的通过语气去揣测他的心情,因此他认真等待着回应。
“吃过了,你先进去,一会回屋跟你说。”萧寒锦没有不悦,相反还觉得有些愣然,屋内分明漆黑一片,却有个人开门迎接自己。
江以宁不愿意,就在他犹豫时,其他屋子里的人出来了,他们眼睛方便,一眼就看到了萧寒锦手里拎着的东西,以及他狼狈的模样。
李桂兰皱眉:“二寒,你这么晚回来,该不会是去塘里摸鱼了吧?你个死小子!大晚上掉进去怎么办!”
“有事明天再说。”
萧寒锦将他们都打发走,将还有活气儿的鱼放进木盆里,顺着月光,视线落在了还微微燃着的灶台上。

第9章 缘分
第二日一早,萧寒锦就将自己暂时找到活事做的消息告诉他们了,并表示以后都是晚上再回来。
“在哪做事?月钱儿多少?你可是秀才,得在极好的地方做事才行,月钱要是给少了,我可不依他们!”李桂兰瞪眼说着。
萧寒锦本就不欲告诉他们自己做事的酒楼,听李桂兰这么一说,就更不会说了,否则来日去酒楼闹起来,就算东家再赏识他,恐怕也没得人情讲。
萧寒锦不为所动:“每月都会上交一些。”
说罢,他看向江以宁,还记着昨日灶台上的热饭,现下心头暖和劲儿还没过去,也愿意和他多说两句,他叮嘱道:“若我回得晚,就不用做我那份,你吃过就早点休息。”
江以宁没说话,只小心点着头,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说休弃他的事,一直这样吊着,心里也怪难受的。
萧寒锦见他没什么精神,只当他昨日是累着了,并没有多想,拿了两个饼子就和萧永福去等牛车了。
萧家其他人倒是都知道,毕竟妇道人家就爱聚在一起说话,吃饭的功夫都能打听出不少东西来,王秀莲昨天虽然回来的早,但消息一点没落下。
只是她还以为二弟回来会解释,可看宁哥儿这样,分明就还是难受着,只是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没什么,还是觉得没必要解释。
今天坐马车的人少,除了他俩,也是几个要去镇上做事的年轻人,看着萧寒锦都挺吹胡子瞪眼的,他倒是都记得这些人,但这会心里存着事,懒得和他们计较。
“哎等等!”
一位声音略有些浑厚的妇人追上来,她坐上牛车,先是看了一圈,这才挤着坐下,旁若无人的笑问萧寒锦:“寒小子,听说你要娶妻了?这可是喜事啊!”
萧寒锦眼底闪过寒光,嘴角带笑:“婶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夫郎不是好好在家里吗?”
“谁不知道你昨儿在镇上遇到了胡家姑娘,两人不是聊的很好吗?村里都传遍了!你娘还说早知道当初借银子都要给你娶她呢!”婶子模样敦厚,如果江以宁在这,一定就能听出这就是他和王秀莲上山那日,奚落他的其中之一。
“崔婶说笑了,我已娶夫郎,就断不会和别人不清楚,这种流言蜚语传多了,污了别人声誉,可是要被带到衙门打板子的。”萧寒锦掀起眼皮淡淡看着她。
他就说,小瞎子平时对他殷切的很,哆哆嗦嗦都要跟他说上两句,昨晚上却怪冷淡的,连饭做了都不告诉他,这才是症结所在。
崔婶憨厚的笑了笑:“那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反正都是听来的。”
萧寒锦轻笑一声没再多说,到了镇口,萧永福也顺嘴和他多说了两句,他自然也是听王秀莲说的,但汉子背后说嘴不好,他觉得不太好意思,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封建愚昧果真害人,虽说他是和那姑娘见了面,可真就是说几句话,这都能传成他要再婚了,听进那小瞎子耳朵里,指不定多难受。
这般想着,萧寒锦难免觉得不好,他虽不喜欢那小瞎子,可两人眼下还是这种关系,传出这种消息,也确实是他太不小心了,晚上回去就把鱼炖了。
荷叶轩。
酒楼生意好,东家又是个爱折腾的,时不时就要上些新菜色,他们这些账房就格外忙碌些,忙中就容易出错,三人互看账本时,还真叫他挑出毛病来。
“这里有笔账不对,数算错了。”萧寒锦将张元和温中都叫来,他手指着那行字,“看这里,是五十斤,不是三十斤,后面算数也错了,谁的账,修改一下。”
“我的……”张元有些难堪,他讨厌的人面前出了糗,里子面子真是丢个没够,而且对方一定会告诉东家,他要被扣月银了。
萧寒锦随意点头:“那先将此处修改再给我算,我先算其他的。”
张元涨红着脸,低声询问:“你能不告诉……”
“什么?”萧寒锦没听到他的话,再看他那副模样,不禁有些烦,“刚刚说了什么,没听清楚。”
张元瞬间恼羞成怒:“你不愿就说不愿,为何要这般羞辱我!我自认不曾对你疾言厉色,你竟是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伪君子!”
萧寒锦眯了眯眼,嗤笑一声:“虽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但嘴巴放干净点,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好,有何脸面撒泼!”
“你!”
“不要吵,张元,他说的对,账还没有清算完,你就先忍忍吧,到时候再向东家认错就是了,你缺的那几百文,我回头借与你。”温中好声好气的劝说着。
萧寒锦再次将他们抛诸脑后,先前就是做酒店生意的,算账自然没问题,而且他还特意学过各种算法,否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这倒是也方便他了,效率出奇的高。
“你们现下谁有空,东家叫人。”掌柜的急匆匆过来,鬓角还带着汗。
“我去吧。”萧寒锦起身,要是让那俩人放下手头的事上去,恐怕账目又要出差错,还是他去保险。
见他离开,张元瞬间紧张起来,就萧寒锦那种流氓,肯定会将他犯错的事告诉东家,到时候定然要扣他的月钱……
东家叫账房自然是要算账,且他要看的账本,并不是只有荷叶轩的,叫人过去无非是搭把手。
他随意招呼萧寒锦:“你那部分都看完了?我这里还有些,你帮忙看看有没有纰漏。”
“好。”
萧寒锦接过他递来的账本,仔细对照上面的各种数据,说实话,这些字不如数字简易方便好看,因此看起来格外费力,字一多,抄录的人也就容易看错写错算错。
一个时辰过去,他才看完了一本,将账本放到没问题的地方,抬手按了按眼睛。
“歇歇吧。”东家笑说,“可还习惯?”
“自然,没什么不习惯的。”萧寒锦说,他看着面前这些账目询问,“这些今日都要看完?”
东家手执折扇温润一笑:“若我这般说,你可愿多做些?”
萧寒锦微笑:“东家这般说,我自是得尽心,只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你倒是真实诚,罢了,午后你将这三本看完就好。”东家站起身,“我还有点事,这些账本不能示人,倒是你照旧来这里看,看完便能走。”
“好。”
萧寒锦也跟着下楼,这说的是午后,现下还是上午,他还得继续忙楼下的事……
下午,萧寒锦紧赶着将账本看完,略有问题的地方也都标注出来,只是纰漏之处实在明显,倒像是有人故意的,他急着回去,没多想,和掌柜打过招呼就走了。
“爹娘,二弟今日说炖鱼,我先回去把鱼清理了,您二位现在也一同回去吧?”王秀莲问,家里已经很久都没有开过荤了,那鱼虽然不算大,但也够他们尝味儿了。
“你们赶紧回去行了,别让二寒动手。”李桂兰不耐的挥挥手。
王秀莲低应了一声,带着江以宁回去,刚走到家门口,就发现萧寒锦已经在清理鱼了。
她快步走过去边说着就要抢:“二弟,这事还是我们来吧,你刚下工回来,赶紧去歇着 宁哥儿去给二弟倒杯水。”
“不用,我来。”萧寒锦轻松躲开,“你们先洗洗,一会宁哥儿来搭手。”
“好。”江以宁立刻应声。
王秀莲闻言动了动眉头,知道这是让他们独处的好时机,便不在这杵着了。
回来时萧寒锦特意买了些会用到的大料,有些需要往香料铺子买,身上的铜板都快用干净了,还得再想个立刻就能将银子赚到手的方法。
鱼有三四斤,萧寒锦想了想决定多做两样,反正料都买了,他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小瞎子:“喜欢吃什么鱼?”
“鱼……就随便煮的,都好。”江以宁茫然无措,回答问题都有些紧张,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了。
“那就一半红烧,一半清蒸。”萧寒锦说,“等之后发了薪,再给你做其他口味的。”
小瞎子有些受宠若惊:“给我吗?”
萧寒锦侧眸看他,见他一脸震惊,不由得笑笑:“不是你说喜欢吃鱼?”
“是……”
“那就不许多嘴。”萧寒锦说。
说完就见小瞎子抬手捂了捂嘴巴,抿的紧紧的,生怕自己泄了音。
倒是挺乖。
萧寒锦又想到村里的传言,他轻声道:“昨日在镇上,碰到了先前熟人,有些误会,没想到会传得不像样,你别介意。”
即便看不见,江以宁还是莫名慌张的垂眸扯了扯衣袖,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他摇头,声音细小:“我晓得,娘说得对,如果有银子,肯定会娶胡家小姐的。”
“万事讲究缘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若真要有,也只是旧相识。”萧寒锦说这话时并未看他,“所以你不要为此困扰,我既与你有名,就绝不会在此惹你伤心。”
“哦……”江以宁眨眨眼强压着上扬的唇角,但还是没忍住抬手挠了挠脸颊。
萧寒锦不经意扭头,就瞧见一张青涩带着红晕的脸。

第10章 支持
两道鱼,再加上清口炒菜和糙面饼,无论是从做工还是用料,都看得出萧寒锦是用了心的,毕竟这些东西,够他们家吃好几天。
之前煎菜饼的时候,他们就知晓这书生是舍得用东西的,这会更是如此,但油香扑鼻,都是要入口的东西,即将要吃,多说也是没用。
萧寒锦夹了一筷子刺少的鱼肉,稳稳放到江以宁碗里,他轻声叮嘱:“吃时小心些,会有小刺。”
“我晓得的。”江以宁连忙垂眸,藏住唇边的笑。
“这鱼味道真不错,之前你连灶堂都没进过,怎么还能有这么好的手艺?”李桂兰边吃边问,油放得多,吃进嘴里香喷喷的。
萧寒锦不动声色道:“都是在书中瞧见的,运用得宜便能成为美味,书中自有黄金屋,便是这道理。”
他也就是仗着这家人不懂诗书,才能这样蒙混过去,但凡换个精明的人来,都能察觉到不妥。
李桂兰哪里知道这些“大道理”,只是听他说是从书上学到的,就立刻恨不得奉为圣旨,连忙点头:“书里说的都是对的,读书人就是聪明,不用学只看看就能做这么好,二寒你一定要好好温习,你大哥也会继续供你读书的!”
随着这句话,饭桌上原本和睦的气氛瞬间冷凝,江以宁隐约能感觉到什么,这个话题并不是人人都喜欢,因为再无私的人,也不能奉献一辈子。
果然,萧永福夹菜的手都慢了很多,如果他就一个人,要他养着萧寒锦读一辈子书都行,可他有媳妇儿,现在还有孩子,他自是做不到不求回报。
分明已经分食成功,他是期待着能有一日分家的,可如果二弟不拒绝,他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这正是我要说的。”萧寒锦没有放下筷子,他淡淡道,“我不准备继续考了,乡试并非常人努力便能考上,所以往后我会做事,多赚些银子。”
他这话说的轻飘,像是在与人随口问好,偏偏一时片刻,没人能应他的话。
就连王秀莲都震惊,她是觉得一家供养萧寒锦苦累,但更多是因为他一直高高在上瞧不起人,让她觉得不值,可真听他说不读,心里也实在不是滋味。
如果到这里就不读了,那他们之前的付出和努力算什么?
可萧寒锦确实一直落榜,如果这样继续供读下去,她们以后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你是不是头脑不清醒,我一会让刘大夫给你拿帖药,省的你总说这些不着调的,吃完大郎你记得去一趟。”李桂兰说的不容置疑,这在他们农户家,就已经是天塌的事了。
萧大山向来沉默寡言,但这事他也不同意,他木着一张脸道:“我和你娘辛苦点没什么,砸锅卖铁也把你供到现在这样了,这书说什么你都得读,这都是为你好。”
萧寒锦放下筷子,沉声反驳:“父母兄嫂恩情,我自然是都记得,但我也已然看清,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比起这些我做厨子说不定更有天赋些,何况若是继续读,欠村里人的银子何时还?侄子出生养育也需要银子,实在无需继续浪费时间。”
“萧寒锦!”李桂兰突然崩溃大喊,将面前的碗都摔碎了,“我和你辛苦半辈子不就是希望你能有出息!村里都睁眼看着,你要是不读了,要我们的老脸往哪搁!”
“面子重要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重要?此事我已下定决心,谁劝都不好使。”萧寒锦继续端起饭碗,“做这些东西费了不少力气,样样都用到了铜板,娘若不吃,便去歇着吧。”
他话语清浅,态度温和,但就是让人觉得冷淡疏离。
他已经做好打算,就断不会轻易改变,何况他更了解自己的情况,哪条路更适合赚银子。
走科举确实是一条出路,但算不上绝对捷径,甚至很有可能要倾尽所有,这绝对不是他要看到的,最要紧的是,和他的兴趣志向不同。
他早就翻看过关于天圣朝的史书,虽说士农工商,可当今圣上继位后从未打压商人,国库充盈,朝廷才有仗可打,朝臣才有俸禄可食。
“你是不是要气死为娘!”李桂兰咬牙切齿,“你到底是为什么?自你娶了夫郎,你变得娘都不敢认了!把你供到今天,家里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与我而言,功名不重要,钱财才是我们该握在手心的。”萧寒锦不为所动,还有闲心帮江以宁夹鱼肉,这鱼可是特意为他捉的,若是吃的少,可是要浪费的。
这种事,江以宁是没有插嘴的资格的,只能默不作声的吃饭,但他也在胆怯,因为李桂兰觉得是他的错。
人人都知晓钱财重要,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没钱才当真是寸步难行。
这话说的冷意逼人,甚至让人觉得冷漠陌生,但谁都不敢说他说的是错,因为萧家目前正在体验着没有钱财的日子有多难熬。
萧永福抹了把嘴,像是想通什么一般,率先开口支持:“我支持二弟的决定,他不是奶娃子,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
这句话就像是敲定了此事,堵的李桂兰和萧大山彻底哑口无言,他们不得不承认,除了能用孝道压人,他们已经做不到其他了。
“儿大不由娘,你们自己看着吧。”李桂兰放下碗筷起身回屋了,萧大山也跟着离开。
萧寒锦不为所动,他既占了原主身体,就会承担起应尽的责任,但也别想借机篡改他的意志和想法,何况相比起原主他已经够懂事。
许是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伤心,萧永福便拍拍他肩膀,农家汉子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沉声道:“大哥支持你的想法,你读过书,有见识,放手去做吧。”
“多谢大哥。”萧寒锦扭头看他,被风霜侵蚀的脸坚毅英俊,但那双眼睛却写满了对他的信任。
真说起来,萧永福大概是这家里最真心实意为原主好的人,但好话总是锋利,原主觉得被轻视,对这位大哥也不够尊重,好在对方并未真正计较。
做饭的是萧寒锦,洗碗筷的自然就是王秀莲,他带着江以宁回了屋,想着这事都是自己一口气说完就算,但总得和对方商量,他知道读书考取功名对这里的人意味着什么,但要他和小瞎子商量,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你就没什么——”
“你…你别难过,娘她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生气的——你想说什么?”江以宁快速说完一句话,才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对方,立刻无措的眨着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他。
萧寒锦垂眸看着这双眼睛,瞳仁很大,也很黑,如果有光泽,一定是双漂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却空洞的让人有些不忍。
他轻声:“没什么,你想说什么?”
江以宁闻言莫名紧张起来,他一手紧着木棍,另一只手扣住手腕,小声安抚他:“不要难过,我我和大哥一样、一样支持你的,你那么厉害……”
萧寒锦挑眉,难得想逗逗他,不自觉牵起唇角:“有何厉害之处?”
“就都、都很厉害,读书习字……还有做菜。”江以宁说完紧张的咽了咽唾液,但迟迟等不到萧寒锦回应,他慌张询问,“是我夸得不好吗?”
前世,萧寒锦也见过不少男女,模样精致漂亮,偶尔也有趣,他也愿意多在意几分,可从没有哪个如江以宁这般纯白,让他觉得不舒服,不自在,却又不能不在意。
江以宁只当是自己说错话,又想自己许是没有夸到点上,便又小声接了一句:“模样、模样也俊美……”
“你又不曾见过,如何知晓?”萧寒锦声音轻缓,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与耐心。
“我、我听说,镇上书院容貌不端者不能进。”江以宁有些尴尬,希望这些听来的言词,不会让他不开心。
萧寒锦轻挑眉梢,这小瞎子倒是瞒着他旭许多事,真说起来,原身这样貌着实俊朗,否则从前在书院时,也不会惹得胡夫子的女儿青睐。
江以宁听到的也并非都是谣传,可这连村里人都少见的哥儿,又如何能听说这些?
“原来如此,该休息了。”萧寒锦说着径直朝床边走去,并未想到帮扶身后人一把。
“好好。”小瞎子连忙应声,木棍敲击出哒哒声,小心将木棍放到床脚处靠着,摸索着进了床里面。
平时两人鲜少交谈,今日说了这些话,反倒是让萧寒锦有些意动,他仰面躺着,轻声询问:“明日可有事做?”
“跟着爹娘去田里播种,如果有看到草药野菜就都要带回来,还要照顾嫂嫂,搭理家里,就这些……”江以宁小声说着,实际上王秀莲照顾他更多些。
“好,可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偏头看向里面,就见小瞎子照旧缩成一团团。
大概是问得太突然,小瞎子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些,能吃到鱼就已经是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事了,哪里还能要其他的!
萧寒锦言语间沾上困倦,他轻笑一声:“那你便好好想,明日告诉我。”
小瞎子腼腆的扬了扬唇角,即便是身处黑暗,也怕被人瞧见,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躲藏着,闭眼前还在仔细想着。

萧家两兄弟照旧去坐牛车,直到到荷叶轩,萧寒锦的唇边都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想到临走时,家里小瞎子送出去好几步,才羞怯的说出自己的诉求,只是想想都觉得好笑。
掌柜看到他来,立刻迎过来:“萧先生,东家让您今日老时辰上去。”
“我知道了。”萧寒锦点头,唇边始终带着笑,反正他做的越多,东家银子就给的越多,这种事还要计较就没意思了。
回到账房处,张元和温中已经在了,不过看着也是刚到的样子,张元看到他来,当即冷哼一声,招呼都不愿打。
温中有些尴尬:“寒锦兄别多想,他就是心情不快,并非有意冒犯。”
萧寒锦点头表示理解:“他就没有心情愉快的时候。”
温中:“……”
更尴尬了,但莫名觉得好笑。
他不由得多嘴解释:“因为误算是要扣一百铜板的,张元家中双亲都要用药,他怕你告知东家,昨日请求你时,你又那般……”
萧寒锦恍然:“他昨日那般怯懦犹豫,其实是在请求我?当真不曾看出来,我家夫郎亦是声音细小,我都能听到。”
温中无奈,这不是在说张元连个哥儿都比不上吗?
不过,重点貌似不在此处!
“你成婚了?”他大惊,镇上不是传言,萧寒锦心悦胡夫子的女儿吗?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娶夫郎了?
“是如此,所以传言只听听便是了,还有告诉那位宛若炸药桶的账房,我若真想与他计较,便不会让他修改了。”
如果真想告他,当时就该直接拿着账本去找东家,哪里还能让他有机会对自己吹胡子瞪眼。
温中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立刻道谢,紧着就跑去找张元了。
得知他的意思,张元颇有些别扭的和他道了歉,但好在不再像之前那样拿捏着,萧寒锦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账本枯燥乏味,总算熬到了午食时辰,酒楼照旧会帮他们准备些用剩的食材,虽是剩的,但干净美味,也没人有意见。
“东家这两日可是去研究新菜了?昨日就不见他了。”酒楼的老厨子问道,他是跟着东家来的,自然也知道他的习惯,隔段时间就要研制菜单。
“是,东家就好这些,也正因如此,咱们这酒楼才开的长久,客源不断。”掌柜笑说,“您这手艺又精进了!”
老厨子立刻高兴的给他们添了个小菜。
萧寒锦眉心微动:“东家为何要外出研制,我曾翻看过不少书籍,依稀记得有菜谱食谱,为何不多看看?”
掌柜笑了起来:“萧先生一介读书人,哪里知晓的这些?怕不是被诓骗了,这都是独门独艺,谁肯写在书上供人研读?”
“原来如此。”萧寒锦笑笑,倒也真是如此,这时候的人都讲究“传承”,需得拜师方可传承手艺,不过倒是也方便了他。
从前开酒店时,他倒是也研究过餐厅的菜色,再加上前世社会上的菜,放到这里,样样都得是精品美味。
若是卖几张菜单,应该能捞到一笔才是。
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东家回来,和他亲自商量,毕竟读书人的身份摆在这,对方大概会同意。
只是这一等三五日就过去了,萧寒锦正照旧在雅间内看账本,东家就推们进来了,他温吞起身:“东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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