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在前,情爱事小,师叔以为呢?
青年的眼眸在庭砚的脑海里出现,庭砚垂下眼眸,擦去唇边的血。
无间山的风声呼啸到近乎尖锐,山上倒了不少树,只是被千心藤护着的那棵树,还安安稳稳地屹立在原处。
“师兄,再亲一次吧?”
元止感觉到红月的热意渐渐落下,乌黑的眼眸微亮着请求。
云雾山侧峰,前来浇灌灵田的弟子谈论着三天前的葵试。
“真是可惜,筑基境界的魁首应当是元止师弟,可他不知去哪,竟然弃赛了。”
“不过不需要这个魁首大家也知道他的实力,那些奖品或许他也不是很需要,话说师姐,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风声吧?这是最后一块灵田了,快走吧。”
第267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被摩擦过度至熟红的黏膜,在淡绿色的灵气环绕下,渐渐恢复平常模样。
超凡脱俗的躯体比起凡人的果然不知好了多少,起码毫无善后之忧。
“师弟,你又帮了我一次,我也不知这诡异咒术怎会如此,事发突然,我师父因大师姐的事外出还未归来,我便只有你了。”
林织长发披散,坐在藤床上,雪缎般的肌肤凝着殷红痕迹。
他的眼眸深深,看的元止越发移不开视线。
“无论是什么事情,师兄尽管找我就是,我不会推辞,这事怎么能算是我帮师兄呢,分明是师兄奖赏我才对,我喜欢这样同师兄亲近,永生永世都欢喜。”
元止心直口快,一点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
到现在元止还兴奋的有些晕乎,师兄竟然答应了让他亲,甚至比往常更亲密。
元止哪里知道什么是趁人之危,他就知道师兄找了他,师兄需要他,他喜欢师兄!
他甚至都没有挥剑十万次的十万次,就再次和师兄亲近了。
缠绕的,似乎连灵魂都抱拥交融,师兄不过一个抬眸,都能让他神魂颠倒了。
林织任由元止替他挽发,感觉到了元止的欢欣,不仅如此……
“师弟,你要渡劫了?”
绕是林织,都有些怔愣。
林织感受到了劫云的气息,正在外边缓慢地凝聚。
他知道元止很高兴,但是高兴到要原地结丹是否也太奇怪了点,恐怕是修真界的独一份吧,合欢宗看了也得说内行?
在林织的提醒下,元止才注意到自身不断往外溢的灵力。
气海内灵气已经充盈到无法再容纳,催促着他压缩结丹,让境界更上一层。
元止其实在筑基大圆满之境还未停留太久,他以为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跨越境界,没想到和师兄待了一会儿,不对,和师兄待了三天,境界竟然就松动到可以直接结丹了。
见元止就要出去打坐,林织当机立断道:“离开这里,回无间山。”
林织起身,在术法下衣袍覆身,遮住了脖颈上的齿痕。
藤蔓环绕的洞穴在木灵根的作用下渐渐往回退,退场也如同落地生根那般迅速。
元止身为剑修,在药峰的侧峰结丹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讨论,林织前几日并不太清明但如今也反应过来元止来的那么快,一定是没有比完葵试。
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还不能为元止护法,要去找庭砚。
林织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庭砚为元止护法是他应当做的,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和庭砚说。
元止虽然不太明白师兄为什么要他回无间山,但师兄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一定会照办。
出了洞窟,林织抬头仰望,果然看见了淡紫色的劫云正在缓缓凝聚。
元止御剑带着林织朝着无间山而去,停在了他的洞府前。
“师兄,我去练功台那边,你站远些,小心被雷劫误伤了。”
元止没打算在洞府门口结丹,这里还有他从苍海境带出来的那棵树,上面还有千心藤,可不能被雷劈坏了。
当元止入定时,无间山上方的劫云也积聚的越发浓稠,雷劫的气息早已经吸引了附近剑峰的人前来查看,但因为无间山的禁制,他们只能在一旁远远望着。
“难道是剑尊又要突破了吗?”
有主事否认:“怎么可能,这种劫云的威势一看就不属于合体期,顶多是个金丹期。”
“看来是元止师弟突破了,这才半年,原本以为他到筑基大圆满就已经万分可怖,没想到他竟然短短数日又顿悟结丹了。”
“这修炼进度何止一日千里,不愧是剑尊的亲传弟子。”
“这么说来三天前元师弟忽然从葵试上消失,就是顿悟入定去了?”
“太厉害,这就是天才吗,在比试间悟道!”
众峰弟子兴奋地交谈,只有一个药峰弟子面色古怪。
奇怪,她是不是看错了,她怎么记得这劫云最开始好像是在他们药峰周围出现的呢?
他们谈话间,面前飞来一道传音符,庭砚无波无澜的声音从内里传出。
席彤璎对着纪蛟兴奋道:“师叔允许我们进山观礼,快快,我要找个好位置,说不定能有感悟。”
雷劫虽然危险,但最为修道一途中所有人都想要跨过的‘龙门’,对于道心有很大的裨益。
还未抵达金丹期的修士们纷纷进了无间山,还有人呼朋引伴连忙给其他道友传音,让他们速来无间山感悟雷劫。
十几道剑光纷纷落在无间山练功台周围,当看见不远处披着白色大氅的青年时,下意识地噤声。
庭砚在元止的周围布下法阵,以免雷劫殃及他人,他并未看向那些在周围挑着位置打坐的后辈们,甚至没有多给元止几分目光。
林织看见了庭砚苍白的脸色,心下微微蹙眉。
庭砚修炼受伤了么,怎么感觉那股病气比从前更甚。
林织心下沉吟,他还没把自己和元止睡了的事情说出口,更别说是更深沉的会心一击,到那时候庭砚不会气血翻涌修炼出岔子吧?
好歹是化神境的大能,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
天空中的劫云已经凝聚成型,粗粗的一道青紫色电光仿佛要劈开苍穹一般直直地落下,砸入元止的躯体里。
林织看着声势浩大的雷劫,结丹尚且如此,再往上又该是什么样的阵仗。
天道浩渺,林织看着劫云有些入神,想着这数据构成的世界,想着01,又想着爱人的完全体。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足够了。
林织收回视线,运气术法朝着庭砚的洞府而去。
禁制被触动,在练功台前的庭砚抬眼,身形在原地消失。
后赶来的弟子也没人敢去找剑尊的位置,纷纷盘腿打坐,感悟天道。
“师叔。”
林织并没有走进洞府太深,只是在门口等着,看见走近的庭砚,微微躬身行了弟子礼。
他以为庭砚至少会问问他的来意,可是没有,庭砚并没有开口,视线落在他的发顶上,带着平静的温凉之色。
在暗淡的天光下,剑尊清俊的眉眼越发显得没有血色。
有点怪异,林织心想,莫非是庭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既然他是主体,有这种情况也很正常,林织压下来这不知真假的猜测,无论庭砚有没有察觉,于他而言都一样。
林织刻意做了调整呼吸的动作,道:“师叔,我想同你说那咒术的事。”
“那解咒的办法,真的有效吗?”
林织面上带着迟疑之色,后一句询问声音低低,似乎是挣扎了一番才问出口。
庭砚的心神一凛,垂在宽大衣袍里的指尖抵着掌心,他不动声色地问:“出现什么异常了么?”
“前几日在没有任何灵气介入的情况下,它又……当时事出紧急,我便没有来寻您,您不是说可以渐渐祛除么,为何它还是……还是……”
林织的言辞中模糊了如何度过情毒的事,表达出了对于问题无法解决的困惑,他没有失礼地对长辈进行诘责,但还是不免透露几分苦闷。
庭砚并没有很快回答,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青年刻意含糊的地方。
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青年眼眸涣散时眼里的水雾,过度殷红的唇舌,靡丽蛊惑人心的风情,不仅通过视线,也通过自身分裂出的另一个魂魄。
在此之前庭砚从来没有共感过,大概得益于他的修为越发精进,情劫的到来与情感的稳定,让他的境界有了松动,被人为分裂的魂魄联系的越发紧密,所以他才能模糊感受。
彼时难以言表的焦灼牵动了他的伤处,灵气暴动的痛楚让他只能惯性隐忍,在那期间他忽地想起林织的木灵气修补他内府时微弱却又舒畅的滋味。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庭砚时不时看看水镜发现分魂竟然还未分开,他的情绪可见一斑。
不过元止就这么结丹了,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庭砚极快地掩去了对自己的创物的杀意,微微皱眉回答道:“我会再去查探一番。”
林织抿唇道:“麻烦师叔了。”
这件事了,林织并没有很快离开无间山,而是等到元止渡完雷劫才走。
元止成功结丹后打坐入定,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醒来,林织给他洞府前的千心藤浇灌了灵气,留下了口信才离开。
庭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御剑离开了归一宗。
他再一次去往了那做合欢宗的城池,兀自现身于那人面前,抬手将他禁锢,这次他并未多言,直接进行了搜魂。
他们之间的修为差距,让男人想跑都做不到。
邪修脑子里的腌臜事多,庭砚略过那些,搜寻着他要找的答案。
他下手并未客气,在这种粗暴手法下,找到了相应的记忆片段。
庭砚的脸色变得极为沉冷,未曾想到他竟然受到了欺瞒。
在为了渡过情劫分魂之外,他又一次尝到了傲慢的代价。
如果他仔细查探,怎么会有如今的成人之美,又或者说,如果一开始他就不想着分魂,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庭砚悬在男人头颅上方的手掌不自觉微微收缩,灵气为剑,见血封喉。
男人身体里的元婴外逃,庭砚并未阻拦,看着剑意随元婴去寻身外化身斩草除根。
除了换骨重生的无解之咒吗?
庭砚思量了片刻,并未回归一宗,而是拖着病体去拜访了故人。
他不信世间有这样的无解之事,他一定能为林织寻到一个法子。
他既应允了他,身为师叔,又或者说身为……总之,他不会坐视不理。
第268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林织在回云雾山的途中,通过脑内地图看见了庭砚离开归一宗,并没有太意外,对于身上咒术这件事,在柳碎青和庭砚之间他本是更信任庭砚,可就身体的状况来看,也许其中出现了一点波折。
同无间山的终年寒风凛冽不同,还未靠近云雾山,就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盎然春意,饱含生机。
即使有净尘诀,林织还是习惯性泡了个澡。
虽然没有水灵根,但施术引水升温于他筑基中期的修为来说不算难。
红月附近有着斑驳的吻痕,大腿内侧也分布着些许齿痕,不怪林织说元止是小狗,这形容简直再契合不过。
林织静静泡在水中,回想着爱人许久未展现出的生涩。
谁让上个世界的灵魂碎片仇或是个看起来就很能干实际上也很能干,一点看不出没出厂的感觉的人。
久违倒也有趣,林织点拨一二,教导了一番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将最初执着的身体洁癖淡忘在脑后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会用这种标准去看所有靠近他的或者他感兴趣的人,他知道爱人必定会忠于他,而他也不会再选择别人。
至于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有趣的意外。
虽然是分魂,但l林织其实并没有把元止和庭砚割裂开来,他并没有把看起来并不相似的两个人当成两个独立个体,虽然先前是说过他们谁更讨他欢心他就帮谁这种话,但事实上他们都很爱他,只是方式不同。
事实上林织觉得他们很像,自然,这话要是被归一宗的人听见了恐怕会觉得匪夷所思,哪怕是01可能都会觉得奇怪,元止和庭砚,即使是一个魂魄里分出来的,又有哪里相似?
可对于接收爱意本身的林织来说,完全可以把元止和庭砚当成一个人来看。
无论是热情直白的年下,还是看起来淡漠却为之计深远的年上,在触碰他时,爱意的重量是一样的。
于他这种索取爱意到病态贪婪的人而言,他根本不觉得爱人一分为二有什么棘手,他自如地周旋在他们之间,于快意中实现目的。
木桶里的水温热,林织不自觉地运转起体内的灵气,不远处的千心花感受到了,伸出一根枝干,在木桶上缠绕凑到了林织的跟前,给他开了一朵小花。
林织葱白的指尖挑起略显粗粝的枝干,低头嗅闻着花的香气,眼尾含着一抹浅浅笑意。
他的本性确实不怎么样,事事习惯算计为先,但那又如何,爱人又不是第一次识破他的本性,依旧没从他的网里逃脱。
这就足够了。
林织穿好了衣衫,在巡查灵圃时,碰上了三师兄,想起了他要说的事,便问道:“师兄,师父可曾回来了?”
彦朋:“回了,恰好在劫云显现时,听说是元止师弟结丹了?”
他的神色里带上歆羡之意,他虽然也是金丹修士,但也在药峰待了许久,对于这等修炼天才,自然是艳羡的。
林织点头:“正是。”
彦朋笑道:“按照师弟你的修炼速度,恐怕下次劫云就要在我们云雾山了。”
师弟与元师弟同时入门,都是万里挑一的单灵根,还都走来完登仙梯,可以说是归一宗眼下时段的双璧,但元师弟声明更显,而且先一步结丹。
彦朋虽然知道小师弟是宽厚温和之人,但担心他修炼时间短心里失落,也不想他和要好的师弟起了罅隙,特地激励安慰一番。
“师弟若是要寻师父的话,再等一会儿吧,师父此时应该正在给大师姐输送药力。”
“多谢师兄。”
林织笑盈盈应道,不仅是因为彦朋的提醒,还因为他隐晦的关怀。
在爱人之外,他时常也觉得这些世界不错,即使这些都只是数据构成的人,但他们的关心并不是程序设定。
林织回洞府打坐修炼了一会儿,才去往师父的木屋。
在禁制外送了传音纸鹤,得到应允后林织走了进去。
应该是师父喂了药的缘故,即使大师姐身上还是魔气环绕,但已经比他上次看起来要好得多,但那魔气应该是侵蚀已久,看起来盘亘的格外顽强。
林织和师父说了先前的发现,并且用千心花当场演示了一下。
任鹤波大喜,对于林织获赠千心花种子这种事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木灵根就是草木偏爱之人,他让林织在这里看着,急急忙忙去了灵圃,打算把那株大的千心花挖过来。
只是出乎林织意料的,那株成年的千心花对于魔气并没有任何反应。
在任鹤波的压制下,它并没有完全铺展开,白色的小花无风自动,显得格外乖顺,却也对魔气视若无睹。
当然,它也没有完全把自己当成观赏植物,它还记得时时给它浇灌灵液让它十分喜爱的青年,悄悄地把枝干蔓延到了林织的腿边,想要缠住他。
只是还没搭上,林织养育的被改造过的幼年千心花破土而出,用更细弱的枝干打了过去。
字面意义上的‘打’,任鹤波看见两株花用根系互相斗殴,连忙把千心花成年体收了起来。
“老夫一把年纪了,第一次看见花草打斗。”
要不是修士不需要睡眠,任鹤波可能还会怀疑自己起猛了。
任鹤波的注意力回到了正事上,不解道:“为何独你养的这株会吞噬魔气?”
“弟子不知。”
林织摇摇头,他也不太清楚千心花的异变来源于什么。
“你说你在养育它的过程中加入了其他植株的特性,都有哪些?”
“舞晴草、缠藤、婆罗花、白蝶山……”
林织并未隐瞒,将自己做过试验后的几种说给了任鹤波听。
林织自然是积极尝试每一种他觉得有用的植株,千心花和它的本体早就不相同了。
小老头听得表情微微扭曲,就好像听见了有人把小麦和茄子杂交,结出了鱼腥草味的葡萄那样,一度对自己给徒弟教了什么而恍惚。
他是个正经的药修,没有教过这种匪夷所思的种植技术啊!
“千心……千心花吸入魔气后,对你自身可有影响?”
任鹤波实在不忍心把这个东西再称呼为千心花了,如果它是千心花,那么他在灵圃里种的又是什么!
这种千心花哪怕进入成熟期也完全不能采摘入药吧!到时候别说有清心之效了,别把人吃死就算好了。
林织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并无。”
任鹤波有些愧疚地问:“那你能不能帮帮你师姐?”
魔气可不是好沾染的东西,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尝试让小弟子来试试。
“自然,师父与我何须见外,我与师姐本就是同门、”
见弟子如此仁善,任鹤波连连点头:“每次我都会替你诊脉一番,以免这魔气对你自身有碍。”
在千心花吞噬魔气之前,任鹤波就给林织诊脉了一次,神色宽慰道:“不错,你这么快就要到筑基中期了,果真是天赋异禀。”
林织一怔,他不日前就已经是这个境界了,只是筑基之上灵气流动难以细分,所以不会像练气期那样分为十阶,而是分为四个境界,前中后期以及临门一脚的大圆满境。
不过林织并没有感受到身体有异,眼下有吞噬魔气之事在前,他便没有深思。
千心花本就不是纯净的灵植,带着进攻性,对于吸收魔气也不算抗拒。
在林织灵力的催动下,一朵朵白花被魔气染黑,直到到达极限。
任鹤波又为林织诊脉,见他确实没有不适,给他塞了一堆好东西送他离开。
林织回到自己的木屋前,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元止。
少年剑修如今步入金丹之境,气势更胜从前,之前还有些青涩意味的面庞,已经变得更为沉稳。
“师兄!”
只是看到他时,还是这幅小狗扑人的模样。
林织点头应声,眉眼不自觉柔和了些。
01安静看着没有说话,心里暗暗得意,它01现在也是见过世面的有高情商的系统了,看,它明知道任务对象来了却没有提前告诉宿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说了会破坏惊喜感。
元止快步走到了林织面前,拉着他用灵识去看他内府里结成的莹润的金丹。
“师兄,我已经成功结丹了,不过这只是开始,日后我的修为一定能够不断精进,哪怕是化神合体也不在话下。”
刚结丹的少年笃定地说,这种想法让人听来其实有些狂妄,但年少不轻狂,何以为天骄。
林织眉眼弯弯,点头道:“我相信。”
他刻意忽略了元止话语里提到的化神合体是不是在映射谁,那并不重要。
“所以师兄和我结为道侣好不好?”
元止急忙忙地开口,说完后他又发觉自己这种推销自己的行为太着急了,显得上下两句好像没有因果关系,显得十分突兀。
“我心悦师兄,我想和你结为道侣,师兄,好不好?”
元止想,我们都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了,所以师兄大概、可能、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没事,有机会就要多问问,说不定哪次就成功了!
少年乌黑的眼眸期待的看着林织,其中的忐忑紧张与欢喜那样明显,能让人一眼就看透他毫无杂质的灵魂。
对于修真域来说,结为道侣是极为严肃的事,它和一般的爱侣不同,结为道侣是天地共誓。
一位修士一生中只能进行一次道侣结契,它意味着漫漫修道路中,双方是彼此唯一的伴侣。
变心者天地诛之。
第269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林织自然不会怀疑少年的真心,他看着少年黑曜石般璀璨明亮的眼眸,抬手将他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
这样亲昵自然的动作,让元止难掩欣喜,握住了林织的手腕,然而模样清丽温柔的青年吐出的却不是应答。
“阿止,我知你心意,但现在还为时尚早。”
林织并不确定,元止一缕分魂,能否承担天地共誓的力量。
他现在修为尚低,等到金丹后再结为道侣会更好,更别说他身上还有个麻烦的情毒。
还有庭砚,林织眼里闪过思量,他倒不是担心庭砚难过,他管庭砚难不难过,什么样的结果庭砚也要受着,他想的是分魂融合的事。
这事亲手分魂的庭砚一定比他要清楚怎么做,再说庭砚本来也就打算好了元止渡过情劫之后再合魂。
他要做的当然不是费心费力地劝两人合二为一一家亲,而是让他们自发想要融合。
结为道侣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
虽然林织口中说的是拒绝的话语,可他看着那双弯着的盈着秋水一般的眼瞳,心里根本没有难过。
师兄没有拒绝!他只是说时机没到!
而且师兄叫他阿止,这可比师弟之类的称呼要亲近和独一无二的多!
师兄知道他的心意,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
“那我等着师兄!”
少年剑修目光灼灼,受到他心情的影响,那柄被他融进神魂里与他合二为一的本命黑剑在周围转圈晃出残影,简直就像外置尾巴。
元止亲了亲林织才离开云雾山,哪怕睡过了,他亲的也十分纯情。
林织心情颇好地回了木屋,查看吸收了魔气的千心花。
千心花的模样变得颇为邪异,像是某种魔植,兴许是因为这一次吸收的魔气过多,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的恢复本来样貌。
林织往里输送了木灵气,在它身旁闭目打坐。
归一宗千万里之处,天门山狭缝之间,宛若从天幕上落下的江河气势磅礴,以鬼斧神工的自然伟力隔绝人类的造访。
庭砚缓慢步入其中,眼前飘来一阵竹叶,又诡异地在他的周身落下。
“稀客,剑尊怎么会想起造访我这小小术士。”
术士,在修真域中拥有特别地位数量稀少的修士类别,以咒杀人,行事处于道修与邪修之间,随着当初道魔大战的结束而隐蔽世间。
庭砚早些年为了医治自己,在某个秘境里认识了这位朋友,不过因为咒术对他的身体不起作用,他们的往来不算多。
庭砚并没有多寒暄,直接表明了来意,将自己能够给予的好处摆在明面上。
对方看他出手阔绰,也少了些许散漫之意。
“合欢宗的散功咒?哎呀,这可有点难办,这可是非常精妙的咒术。”
为了避免背叛,合欢宗的创宗老祖可是下了大功夫将咒术与门派法诀融合,只要用了他们的功法在身体里运行一周天,那咒就会顺着灵气扎在人的躯体里,散功也不能将其驱逐。
“若是你也对此束手无策,我便不多打扰了。”
庭砚淡淡道,对于散功二字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在搜魂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种咒术的成因,但他此时的重点并不是林织的过往。
无论林织过去和合欢宗产生了什么关联,但他已经散功并且入了他归一宗门下,那就是他归一宗的人。
“谁说我没办法了,你莫要用这种话来激我,不过如果按照你说的,情况恐怕真的不太乐观。”
“这种咒术本身就是越克制反弹的越严重,它的阴毒之处并不在于让人频繁陷入□□中,而是缓慢堕为炉鼎。”
庭砚闻言眉心褶皱更深,心里颇为自责。
如果不是他,或许林织的情况还不会这么严重。
“不过如果并未与人行事,灵力并未被掠夺,或许还能经过经络重塑来救一救,只是这法子如同将人经络碾碎重组,十分痛苦。”
术士微微沉吟,提出了可行的办法。
庭砚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轻声道:“还有呢?”
这办法也不行,这是因为另一个他。
“容我研究研究。”
术士看着庭砚展示出的关于合欢宗所有咒术的内容,拿着玉简开始深思。
数日后,他来不及整理衣着,披头散发地到了庭砚面前。
“有了!如果不欲令他凋败,术法无法根除,那就让关窍逆转。”
简而言之,不想做炉鼎,那就把别人当炉鼎,不想灵气被吞噬,那就吞噬别人的灵力。
这并不是庭砚想要的结果,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将应允给术士的东西拿出,将术士教授的运转之法记在心里。
在回归一宗的路上,他在构思着如何同林织说这件事。
因为合欢宗散功咒的刁钻,术士的这套逆转之术便更为吊诡,其中关窍并不好寻,而且必须要在灵气的注入下完成反噬。
这也就意味着林织第一次运行逆转咒术,必须要一边受着灵力注入,一边打通关窍进行吞吃消化。
庭砚还没想好如何说,脸色便微变。
他的眉眼更为冷峻,甚至带着几分惊人的戾气。
共感又出现了,庭砚不需要召出水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种事只会将现在的林织推入绝境。
无间山。
元止的洞府里,两个蒲团被人踢到了一边。
元止难得窘迫起居住环境的简陋来,上次师兄来请他喝酒,因为他洞府里只有一个蒲团,他只能临时去削石,在那之后他痛定思痛,又添了一个蒲团。
可变化总比计划快,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元止才发现他洞府里缺的是大物件。
这事说来很突然,林织照例来给元止洞府前的千心藤浇灌木灵气,转瞬间情毒便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