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感受到腹部一烫,他蹙着眉解开了衣衫,看见了肚脐旁边的痕迹。
半月形的红痕将肚脐眼环抱在内,不一会儿,那种轻微的灼烧感就散去了。
林织摸着肚子上的红月,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事发生。
他巡视着自己空荡荡的内府,完全追寻不到那股淡红色灵气的去向。
01大惊:【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林织思量了一会儿,系上了衣衫。
这肯定和原主身上的古怪脱不了干系,就算是邪修也不可能修炼了功法再初阶就会爆体而亡,就是不知道是原主的身体问题,还是功法或者丹药的问题。
这些东西是原主在一个求仙的秘密聚会上购买的,参与的人都穿着斗笠,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以林织现在的能力想要找到东西的售卖者几乎不可能。
林织收起了思绪,等到他拜入归一宗之后,自有办法处理。
林织环视了一下周围,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了牙行,将宅子挂出售卖,再去处理原主名下的其他财产。
凡人域有专门去往修真域的仙舟,一次单程船票差不多就是原主余下的全部身家。
在几日之内把东西全部都变卖完成后,林织去往了目的地,交了钱踏上了仙舟。
那是一个船状的法器,飘荡在半空中,交了钱之后拿了凭证,会有修者乘着法器指引。
林织觉得他们还挺有商业头脑,在人间赚取金银的修士靠猜想就能知道是修真域的末流,他们在修为上已经没可能长进,不如在有限的时间内快活,在修真界如同蝼蚁的他们,在人间可是了不得的仙长,还有着去往修真域的钥匙。
林织没有看轻他们的意思,若不是他们,凡人又怎么找得到正确的路。
他对前来接引他的中年修士客气地行礼,落座在了舟上。
船身内部精巧,椅子错落有致,约莫能坐二十人。
林织进来的时候,里边已经快坐满了。
他挑了一个空位坐下,在脑海里打开地图。
将地图缩小到一定地步,才能看到离他距离甚远的红点和黑点。
红点代表着庭砚,黑点是他的分魂元止。
元止缘止,从这个取名都能看出庭砚的期望。
林织思忖间,听见了旁边人的搭话。
“兄台,你的目的地是哪?”
林织偏头,看到了一个富贵气派的少年公子。
他手里拿着个扇子,看着便做工精良,扇坠上的环佩更是上乘,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气。
“归一宗。”
这没什么好隐瞒,这个船会去往三个门派,下船时其他人自然知道他的目的地。
“正好,我们同路,我叫高渠,不知兄台贵姓?”
高渠扇子一合,语气有些兴奋。
“林。”
“林兄,那我们路上就互相关照啦!”
高渠是个有些话唠的少年,也许是即将去往仙界让他有着丰富的表达欲。
“不知道我们会是什么灵根,流到凡人域的都没什么好东西,哪怕是检测的灵球都是最低等的,只能看出有没有,不能看出是哪一种。”
高渠碎碎念:“希望我是火,雷也行,什么都行,单灵根最好,实在不行,双灵根也好。”
根据系统的提告知,这个世界上的灵根属性总共有六种,准确地来说是七种。
分别是雷金木水火土,以及水灵根的变种冰。
不同的属性对不同的方向有增益,或者说不同的属性一定上决定了一位修士要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灵根越纯粹天赋越高,灵根越驳杂需要吸入喂养的灵气就越多,与单一灵根相比事倍功半。
听见高渠的话,船上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你以为单双灵根是大白菜?单灵根者万里挑一,双灵根也是千中出一,多的是三灵根修者,四灵根修行恐怕筑基后期便到头,五灵根只能做仆役,六灵根也就比常人强些,恐怕还比不过一些人中精锐,基本也就与仙道绝缘。”
说话的女人较为懂行,她叹气道:“要是有个四灵根,至少能留在大门派的外门,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在小门小派有些地位,只希望我别太差劲。”
这话差不多是给船上这些一心想着去仙山求道的人浇了一盆冷水,大家以为自己有了灵根之后便仙途坦荡,谁成想这才是入门。
高渠摇了摇扇子:“反正小爷也就是去玩玩,就算不行,大不了回我的凡间过逍遥快活的一生。”
他又小声嘟囔一句:“老天爷,我再退一步,三灵根也行,行行好吧。”
林织闻言轻笑,喝了口茶不语。
他并不好奇也无倾向,等到那时自会有分晓。
人并没有坐满,仙舟就开动了。
法器越浮越高,虽然还不至于到云层之上的高度,但看地面也已经很远了。
一群凡人们心里怦怦跳,对于前路的期待越来越高。
林织在现代坐惯了飞机,这高度还没有飞机高,自然十分淡然,落在高渠眼中,这就是个妥妥的高手。
少年攀谈的越发热烈,林织也不介意交友,顺着人的话聊,很快高渠就把他引为挚友。
仙舟抵达第一个门派是落玉门,先前小有见识的那个女人在这里下了船。
又途径御兽宗后,才是归一宗。
林织和高渠还有船上的最后四个人下了船,看见了一列长长的队伍,云雾中隐约可见山门一角。
有人或垂头丧气或思量地离开,让队伍中的人心头打鼓。
队伍行进的很快,前方还有十几个人的时候,林织看清了流程。
测试的人只要将手放在纯净的灵球上,引起入体往里输入灵气,内里浮现的光团的数量和颜色,代表着灵根的数量和对应的属性。
他们这一路已经听到了好些个四灵根和三灵根,三灵根的会被留下,在这之下的只能离开了。
高渠越看心里越没底,在林织身后把各个佛祖菩萨都拜了个遍。
很快到了林织,拿着笔穿着归一宗服饰的弟子头也没抬地问:“姓名年龄。”
“林织,二十。”
弟子在名册上飞快记录,告知了他灵球的使用方法。
林织吸纳了一缕灵气,将其注入灵球内,等待着结果。
很快,灵球里浮现了一抹绿色。
绿色的光团在透明的水晶球里膨胀,直到最后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几乎灼伤人的眼睛。
弟子惊呼出声:“单一木灵根!”
“请您稍等,一会儿会有人引你前行。”
弟子用一种极其复杂又尊敬的眼神看着林织,递给了他一枚玉牌。
林织因为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惋惜,心里若有所思。
单灵根的天才引来了众人的围观,高渠满是敬佩,在登记了自己的名字后,迫不及待的进行了测试。
驳杂的光团混合,弟子道:“六灵根,下一个。”
高渠愣了一下,佯装潇洒地扇了扇扇子。
“林兄我走啦,祝你仙途坦荡,此后顺遂。”
林织轻叹:“珍重。”
作为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熟悉的人,他确实有些为他惋惜。
看着林织进入了云雾缭绕的山门,高渠才收回视线往回走,第一次如此清晰又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做仙凡有别。
林织并未回头看,步入山门后,眼前的景色有了变化。
一条山路蜿蜒向上,似乎隐没进云中。
弟子提醒:“有阵法,注意跟着我走。”
林织应声,步行了一二十步后,眼前风景骤然变化。
高耸的树木绿意盎然泛着勃勃生机,一个宽阔的平台映入眼前,方才看的遥遥的阶梯近在咫尺,不了人工雕琢的痕迹,仿若浑然天成。
林织知道,这便是那九百九十九阶的登仙梯了。
“此乃对修行有裨益的叩心关,登梯求仙勿念尘缘,但也切莫强撑,无论行至多少梯,都不能决定道友未来的造化,这枚符箓请收好,决心结束,捏碎即可。”
“我乃外门掌事衡雨,道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尽情问我。”
衡雨外貌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颊微圆,笑眯眯的模样十分讨喜。
在他看来,单灵根的修者,哪怕现在还是凡人,也注定是内门弟子。
何况这还是木灵根,妥妥的药修,自古丹药不分家,在修真界可以得罪一两个高手,但不能得罪药修和丹修,毕竟谁没有吃丹药的时候,衡雨自然会卖个好脸。
要不是林织还没正式拜入门中,衡雨都恨不得叫师兄。
林织接过符箓道谢,问道:“其他人都上去了吗?”
“是的,其他道友都在前方了,道友也动身吧。”
一番寒暄告别后,林织走到了登仙梯前。
起初和走普通楼梯好像没区别,林织一连走了五六十个台阶后才感觉到了轻微的阻力,林织并无顾忌,又一连走了几十个阶梯,在第九十八梯看见了一个人影。
对方看起来有些吃力,只是和林织简单眼神相触,便尝试着继续往前走。
林织越过他继续向前,在行走时脑海里偶尔会冒出一些原主的记忆,这些悲欢痛苦与执念并不属于他,所以林织很快又路过两个人抵达了两百三十阶。
前方是个气喘吁吁的橙衣女子,她看见林织后眼睛一亮,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道友好,我是席彤璎,雷火双灵根,前边那个是我朋友纪蛟,雷水双灵根,有缘相见交个朋友啊,毕竟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席彤璎往上四个台阶站着个紫衣少年,闻言对林织点点头。
“林织,木灵根。”
听见他的灵根,席彤璎和纪蛟眼睛都亮了亮。
“以后你有什么药材想挖,尽管找我们俩帮忙!”
林织从他们的言语和表情以及山下弟子的神色里,好像隐隐约约得知了他灵根的就业方向。
做医师做奶妈做后勤人员?
这并非林织所好,侍弄花草是闲情雅趣,可要是只能如此,那就不太美妙了。
表面的恬淡无害也只是诱捕猎物的信号,若是没有绞杀吞噬的本事,那就是真的无害了。
林织诚恳发问:“木灵根不能练剑吗?”
席彤璎和纪蛟一愣,纷纷摇头。
“没听说过。”
“没见过。”
“不同灵根属性可以为剑气附上不同的效果,即使是防御见长的土灵根也能让剑坚如磐石,更别说水冰火雷金,可木要怎么附呢,木灵根与树木花草同息,本身便与兵戈无缘。”
“木火双灵根是丹修之道,甚至是火压木,纯正单一的木灵根药修极少,他们有着绝对的灵植亲和力,性格平和厌恶杀戮……这是我娘告诉我的。”
席彤璎绞尽脑汁地复述完了娘亲曾经的教导,试图让眼前的木灵根美人迷途知返。
林织听着性格评判露出了轻笑,与动物相比,植物对人类的威胁的确更小,它们沉默地矗立着,即使有花朵和果实证明了生命的存在,大多数人也习以为常地将它们当成死物,可当它们‘活’过来的时候,真的毫无危险吗?
席彤璎道:“你肯定是药峰的抢手弟子啦,不过想学剑也很正常,谁不想成为庭砚剑尊的弟子呢!”
“不过说起来,庭砚剑尊是什么灵根啊,一剑霜寒,也许他是冰灵根。”
纪蛟对着林织致歉道:“她就是这样,话很多,又说着说着容易自言自语。”
林织笑道:“没什么,我也很好奇他是什么灵根。”
他确实不知道,资料里并没有描写,只说了庭砚是单灵根。
纪蛟加入讨论:“来如雷霆,或许是雷灵根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庭砚剑尊就不像雷灵根,我娘说他和和气气很是温柔,可能是水灵根?”
席彤璎一边猜一边往前走,追上纪蛟后她喘的更厉害了。
“这感觉跟背着座山往上爬一样,累死我了。”
她看着神色轻松的林织露出羡慕的眼神说:“这就是单灵根的不同吗,元止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简直恐怖。”
听到元止的名字,林织睫毛轻颤,他对着两位少年道:“我也先行一步了,之后再见。”
席彤璎满怀雄心壮志道:“山顶见!”
林织迈步向前,两百阶后阻力更强了些,就好像迎着海水前行,但尚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过了三百阶,属于林织自己的往事纷至沓来,但林织已经能接受所有,接受被塑造的自身且认为并无不妥,前缘早尽,那些真真假假的爱恨自然更加无法让他停下脚步。
四百阶,绝色容颜投怀送抱,燕瘦环肥应有尽有,邀人游览风月,只是林织喜欢男人,商业婉拒,后边登仙梯似乎查漏补缺,各色美男帅哥,甚至还有兽耳兽尾,林织礼貌欣赏,不带一丝停留。
五百阶,足以将人淹没的金山银海,玉器珍宝,林织心想货币流通价值很重要,这些东西在修真界又起不了作用,走着走着,眼前金银珠宝又换成了灵脉灵矿,但林织目前还不了解货币购买力,一路估值不为所动。
六百阶,人间至高帝王,成仙无上荣光,种种幻象让人容易轻易迷失,林织十动然拒。
七百阶,爱恨贪痴,背叛怒火,看着不同的虚幻前男友冷漠地说着残酷话语,林织心想他们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后边的生离死别更不用说,这些宝贝早就灰都不剩了。
八百阶,死亡地狱,魑魅魍魉妖兽魔物,天雷地动,酷刑重重。数遍死亡的感觉很真实,因为太过真实对于林织而言反而虚假,迎着一百种死亡,林织抵达了九百阶。
直到这里,他还没有看见元止的身影,他不觉得对方已经捏碎符箓离开,可能是早就上去了。
这些都不能动摇庭砚,何况动摇他的分魂,新生的意识无爱无恨无欲无求,不惧死亡,每一步必然迈的稳稳当当。
踏上九百零一阶,林织仿佛失去了五感。
行走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林织干脆闭着眼,寻找着眼前的阶梯。
九百阶,催人崩溃的精神施压,游荡于无边黑暗、成为弱小的面对各类危险的孩童、垂垂老矣即将死去的老人、灾年内看着粮食一点点消失的凡人,成为被宰杀的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的鱼,沙漠里即将渴死以为眼前是绿洲却发现是蜃楼的旅者……无数个声音回荡,停下吧,停下就可以休息就可以放松了。
林织已经无法靠眼睛寻找到阶梯,只能想象着前方有阶梯,跨入一重又一重的噩梦。
直到最后,一脚踩空。
林织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感觉像是落入了一把剑的怀中,沉稳可靠又锋芒毕露。
“补元丹,快吃。”
有人关切地递过来丹药,林织咽下去后重新感觉到肢体的存在,思绪也逐渐清明,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站着的三男一女,身着归一宗的门派服饰,但比他之前看见的华贵许多,大概是归一宗的峰主们。
旁边还有目瞪口呆的席彤璎与纪蛟,扶着他的是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眼眸纯澈又锋利,像一把新生的没有刀鞘的剑。
“多谢。”
林织对他弯了弯唇,道谢后身体自然而然地和人分开。
长老们的嘉奖林织没有细听,感觉到少年一直在看他,那视线直白并且未曾移开。
元止看的光明正大,忽地和近在咫尺的青年对上视线。
青年实在生了张好脸,眼眸如月如水,微微一弯就格外动人。
元止神色不变,好看,爱看,继续看。
药峰长老看着丹峰长老理直气壮地说:“这回这个你没法跟我抢了吧,他天生就是我们药峰的人!”
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俗成,火压木双灵根去丹峰,木压火去药峰,但有时候大差不差,双方长老就得抢一番了。
丹峰长老轻哼:“废话,没见过火灵根去药峰的。”
林织面对几位长老,再一次发问:“我不能拜入剑峰门下吗?”
几位长老大惊失色,纷纷劝告孩子迷途知返。
丹峰长老苦口婆心:“如果是为了庭砚那就不必了,他身体不好精力本就有限,有一个弟子已经教不过来了,再说木灵根实在不适合动粗……”
在场没人问那个弟子是谁,因为答案很明显。
单一金灵根跨过登仙梯的少年,已然是剑尊的翻版,他天生就是要做一把无双利剑的。
几道咳嗽声忽地传来,接着是一道带着笑意的温润男声:“伍冬师叔又在编排我?”
身着白衣的青年从莲舟走下,茶色的眼眸扫过众人。
他的皮肤苍白,唇色也淡,眉眼间难掩病弱之色,笑谈间又忍不住轻咳几声。
伍冬长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还用得着我编排。”
在场长老里只有他和药峰长老站得住,其他两位对着青年行礼:“庭砚师叔。”
席彤璎和纪蛟也赶紧行礼:“见过剑尊。”
元止没动,林织也没动。
庭砚的目光扫过元止落在了林织身上,以他的修为不需要灵球也能看出他周身环绕的灵气颜色。
“单一木灵根,倒是少见,刚刚听闻你想学剑?”
元止直勾勾地看着庭砚,忍不住点头。
林织拱手行礼,客气道:“剑尊觉得可行吗?”
元止又是暗自点头,还点了两次。
庭砚沉吟了一会儿道:“可行,但我教不了你。”
他的面上带着些浅淡的歉意,让人能感觉到他的温柔与不忍。
林织看着他淡色的瞳孔,眼眸微抬。
有意思,这感情不是装的,是真的,也并非是出于对他的特殊,只是一个宗门的长老对于打破新入门弟子的希望的抱歉。
不是裴铎那种面笑心不笑的要人命的温柔,也不是他这种难辨真假的平和,而是真实又淡漠的和善。
像一阵只有吹到脸上时才能感受到的风,真切又转瞬即逝。
他的心是冷的,林织确信。
他连爱恨都剥离,望众生如望草木,兴许不小心折断一枝花,他也会有这瞬间的温柔与歉意。
药峰长老无比紧张,生怕到手的徒弟想不开,却见青年沉思了一会儿,忽地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剑尊。”
药峰长老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快快快跟我去登记。”
药峰长老掏出法器,拍了拍云朵坐骑。
虽然跑不了但他着急啊,万一孩子还是要学剑,不拜庭砚拜其他剑峰主事怎么办,这种死犟死犟的他又不是没见过,当初一个水木绝佳的药修胚子非要去炼丹,火灵根都没有火都找不着非得去炼丹,天天借火炸炉还不肯回来养花,万一这个争着吵着非要做木灵根练剑第一人,他得哭倒十二峰,哭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林织对着席彤璎他们微微招手,跟着新鲜出炉的师父离开。
庭砚没有久留,带着元止离开了。
回剑峰主峰的路上,元止问:“为什么不收他?”
“我不是回答了,我教不了他。”
庭砚斜倚在莲舟上,闭眼假寐。
“下次在外人面前记得对我行礼,”庭砚指尖勾着烟云,飞在云中的仙鹤为其衔来一只灵鱼,等灵力融进掌心后他才问,“对他感兴趣?”
对方以凡人之躯跨过登仙梯,的确值得注意。
元止干脆应道:“嗯,他是情劫。”
庭砚睁开眼,望着元止问:“你确定?”
“竟然这么快。”
庭砚低喃,他是不是早该这么做,何必耽误那么长时间。
黑衣少年抱着剑点头:“确定,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的。”
第248章 师徒的共有情劫
药峰的长老林织新鲜出炉的师父任鹤波,是个身材微胖面有白须看起来很和气的小老头,正声如洪钟地给林织介绍归一宗的情况
“归一宗总共有十二峰,剑峰四座、丹峰、器峰两座、药峰兽峰音峰各一座,最后一座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执事堂,执事堂负责宗内上下各项除了修炼以外的事物,比如刑罚、历练、弟子人员的变动,具体的其他内容你到了执事堂就能看见了。”
从师父的介绍中,林织大概得知了归一宗的情况。
归一宗主体是十二峰,周边有无数小山环绕,总体是六门,角逐出来的每门第一人为峰主,例如庭砚就是四座剑峰的峰主,位居主峰,其他三座剑峰的主人就是剑峰主事。
十二峰的数量并不是固定的,归一宗是从三峰壮大到如今的规模,成为修真域的庞然大物,所以门派很鼓励有能力的弟子另辟领域。
归一宗的宗主统领全宗上下,宗主之下有五位长老,大长老是剑峰的前任峰主也就是庭砚的师父,他已经闭关许久,二长老是器峰的峰主,喜好去各地寻找可以锻造法器的材料,目前也不在宗门内。
三长老是任鹤波自己,四长老是丹峰峰主伍冬。
“其实长老本不止这些,然而我们归一宗的宗训便是消弭天地间后尘归尘土归土,只在碑文上留下只言片语即可,修道本就是与天相争命数,能够后人留下些福泽更是不错,”任鹤波摸了摸胡子,笑着带过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至于五长老嘛,就是你刚刚见过的剑尊庭砚了。”
“剑之一道,如金石相击百折无转,与灵根不相契的道路注定难走,你是难得一见的单一木灵根,山川河流内自有你的广阔天地可为,一个好的药修可比一个好的剑修难得。”
小老头还是担心难得的苗子因为无法练剑而生了心结,这可不利于修道。
林织明白他的宽慰,只是笑着点头,并未提出异议。
任鹤波看他能想得通就好,又说:“即使咱们不以武力见长,但要做什么事何必亲自动手,拿些珍惜灵植悬赏,自有高手替你办事,哪怕以后你去秘境之中历练,也是他人大打出手相争的存在。”
一般药修可能不会,但是单一木灵根走过登仙梯的药修能一样吗,任鹤波认为自己的这位弟子,一定能将药修的名声带上新的台阶。
“多谢师父教导。”
青年秀美的面庞上神色乖顺,看的任鹤波更是心情大好,给徒弟讲起宗门的份例。
“因为你还未筑基,内门弟子每月三瓶中品辟谷丹两瓶下品补元丹两瓶下品清心丹一瓶下品回春丹,随着你的修为增长,这些东西都会变多。”
加上他们是药修,拿些自己种的东西东西和丹修弟子一块开小灶也是没人能指摘的事,不过这些目前就有些远了,任鹤波便没说,打算日后再提点。
林织记下这些内容,心里有着对新鲜事物的浓厚兴趣。
他心情不错,但系统显然不这么想。
01委屈:【呜呜呜呜为什么,目标为什么拒绝。】
01的委屈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愤愤,呵,有你后悔的时候,你知道你拒绝了谁的爱吗,你拒绝了你美人老婆的爱,你最爱最爱的老婆,死去吧你,分魂加油把他给弄倒!
林织安抚道:【这也不错。】
01抽抽噎噎:【离得那么远了。】
有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兔子就吃窝边草,在01看来离得近才好办事,方便开展救赎任务。
林织吸收着空气中的木灵气,看着指尖若隐若现的莹绿色光点,漫不经心道:【远了才好。】
如果是普通世界,自然是距离越近越好,但这是修真世界,被人放在眼下盯着才不便利,再说了都在宗内能远到哪里去,何况有人自会来寻他。
宿主心有成算,01很快就斗志昂扬起来。
01:【好,宿主你就是最棒的!这一次的额外能力增强在见到目标后已经解锁啦!】
和上一个世界的金手指一样,这个世界获得的能力也是无形的,是魂力增强,会让林织的修炼速度更快。
林织还算满意,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代步法器在执事堂前停下,走入宽阔的大厅,内里有几个堂口,还有一面墙用来让宗内弟子发布和接取任务。
执事堂的弟子对着任鹤波拱手行礼,在听到任鹤波的来意后,引着林织往前:“师兄随我来。”
林织被领着进行了登记,拿到了这个月的份额,放在了一个中级储物灵戒里,里边还有弟子服以及归一宗基础心法。
登记好后,林织回到大厅,在任鹤波的示意下跟着他走过几道门,停在了执事堂内部的一只镇兽前。
任鹤波的手中出现一颗红绿灵光环抱的珠子,贴在了镇兽的额上,不一会儿平地就出现一道可以让两人并排走的楼梯空隙。
“一会儿要取你的魂火点燃魂灯,无论你今后在何方,魂灯都能显示你的安危。”
走过长长的廊道,看守魂灯的两位弟子对着任鹤波和林织见礼,把他们引到相应的位置。
任鹤波扫了一眼道:“庭砚那小子还没带他徒弟来?”
在整个归一宗里,大概只有任鹤波和伍冬两个人会这么不客气地称呼庭砚,用任鹤波自己的话来说,那是应该的。
从庭砚内府被毁的时候起,就是他和伍冬两个人细心照料,不知道把他从生死边缘带回来多少回,耗费了多少药材灵丹,任鹤波的几株大宝贝都拿出去吊他的命了,他总觉得这小子可能活不过第二天,但这人就是咳着咳着一路飞升,他和伍冬修炼至今才不过元婴后期,而庭砚已经到了化神期,直追他师父那个老东西。
弟子道:“剑尊先前纸鹤传音,说元止师兄的魂灯他亲自看守,不放在灯殿内。”
“哟,他倒是宝贝他那徒弟,那也是应该的,那确实是个好苗子,说不定就是第二个他,”任鹤波立马看向林织说,“可不是我不宝贝你,只是我修为没他高没法时时注意着,有时候养花养的太专注我就会忘事,还是放这儿我安心。”